笔趣阁 > 快穿之完成你的执念 > 119、民国欢恨14

119、民国欢恨14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韩︱正清呆不住, 每日里像健康人一样到处帮忙, 惹得医疗所里的上上下下全都认识了他,都说清韫有个对她十分上心的未婚夫。

    清韫无奈却也舍不得限制他, 毕竟难得见面。只是韩︱正清一直在发烧, 伤口的炎症导致他的体温一直无法下降, 所以当他太不听话的时候,清韫就会板下脸来。

    每当清韫黑了脸不高兴了,韩︱正清就立刻乖乖地躺回床上, 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无辜纯良地看着她,清韫气也不是, 不气也不是。

    “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赖了!”

    韩︱正清傻笑, 一点一点地挪着能动的右手,慢慢地牵住清韫垂着的手指。

    清韫叹气,任由他牵着了。

    韩︱正清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在医疗所呆的时间长了,也慢慢和大家混熟了, 尤其是经常照顾他的护士同志。

    于是,他也在时不时的交流中得知了清韫“拼命三郎”的做法。他自己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 坚守在阵地第一线。但是,当他知道, 清韫几天几夜不休息,奋战在医疗第一线的时候,他心里万分难受。

    他终于明白了清韫看到他负伤后的心情,明知道对方做的都是对的, 但是依旧无比心痛心疼。

    这一天,清韫去查房,发现韩︱正清竟然十分“乖巧”,药也吃了,也没喊着自己已经好了,更没有跑出去干活。

    “今天怎么觉悟这么高?”清韫笑问。

    韩︱正清没有再嬉皮笑脸,认真地说:“我以后会好好配合治疗的,争取早日康复。”

    清韫脸上的笑慢慢消失,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微微垂下了眼:“放心,我一定让你早点回去……”

    韩︱正清拉住她,抬起她的脸:“我不是为了能早点回去,我是不希望让你担心了,这一次,我一定好好养好伤才走!”

    清韫意外,没想到他会是这么想的,在此之前,对于韩︱正清迫切地想回去,清韫心里充满了理解和支持,但是也同时满是心酸,但是,这份心酸是不合时宜的,是不能说的。

    原来,他也是明白的。

    这一段疗伤的日子,是清韫和韩︱正清最亲密的日子,哪怕在北平,他们分隔在两个学校,韩︱正清还只有一天的休息日,他们最多的交流就是一封封信件。而这些日子,他们朝夕相对,哪怕一个很繁忙,一个受着伤,哪怕条件艰苦,随时面临敌人追击和转移。

    清韫空闲的时候,会和韩︱正清一起在部队驻扎的附近山间小路走一走,谈天说地,如同当日在北平的校园小道;只不过,如今的韩︱正清多了一点痞气,会厚着脸皮十分自然地拉过清韫的手,会趁着清韫不备,偷偷地亲她。

    清韫说他学坏了。

    韩︱正清说:“我以前也想这样……每次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欺负你。”

    清韫被他说得面红耳赤。

    韩︱正清的伤口开始好转的时候,清韫在转移的路中,竟然收到了哥哥谢斐的信件。

    清韫这才知道,谢斐已经寄了很多信,但是都因为部队频繁转移而遗失在半路了,而她寄过去的多封信件,谢斐也同样一封都没有收到。

    谢斐的信件没有说太多自己的艰苦,只说了部队里收到了撤退的命令,询问清韫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写出去的信一直没有收到回音,他心里十分担忧。

    清韫惊喜,既然要撤退,会不会就能见到了?她连忙托人去打听谢斐他们部队撤退到什么地方,会不会和自己这边会合?

    然而,很让人失望的是,谢斐他们和这里离得太远了,他们往西边撤,而清韫这边是往北方撤离。

    谢斐的信件在路上经历了太久,既然寄出时就已经要撤退了,清韫想着,如今他们肯定已经进了西北了。她写了回信,让他放心自己这边很安全,而且还遇到了韩︱正清,希望他能保重自己,注意安全。

    信写好了,怎么送出去又是一个问题。

    韩︱正清白日里闲着无事,帮清韫四处注意要去谢斐他们部队的队伍,直到小半个月后,终于打听到了一个。

    清韫连忙托他们带信给谢斐。

    给谢斐的信寄出去不久,韩︱正清的伤彻底康复了,手臂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疤痕。

    两日后,会有一批康复的伤员回归部队,韩︱正清也会跟着一起离开。

    医疗所的领导让清韫休息了两天,给他们小两口最后相聚的时间。然而,清韫和韩︱正清面对面坐着,却相顾无言。

    韩︱正清受不了这份沉默,也无法看着清韫难过,张口想说什么,清韫先一步止住了他的话。

    “我知道……”清韫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国赴战,抛却生死……我也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埋在了这片土地,那也是最好的归宿,从此骨肉相连,和这片土地同呼吸共血脉……但是,我希望……我请求你……不要轻易地牺牲自己,不要轻易地放弃自己!活着,才能更多地战斗,活着……”

    清韫泣不成声。

    韩︱正清站起身来到她身边,用力抱住她,不断地点头。

    “我知道!我答应!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清韫抽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做的都是对的,可是我看到你的伤口,手上的镊子都拿不稳……也许我还是自私的,我还是没有那么大无畏……”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没有错。” 韩︱正清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她。他们自己,都能从容赴死,但是对于爱的人哪怕做了多少心理准备,还是无法面对他们受伤流血。

    韩︱正清再三保证,以后绝不会拖延自己的伤势,会好好保重自己,也要求清韫不要太拼命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两人彼此的心底都明白着真实的答案,但是依旧彼此承诺,他们掩盖内心最真实的选择,努力让对方放心。

    剩下的最后一天,他们真正相处了一整天,仿佛最后一次相处般珍惜着有对方陪伴的每一分每一秒。

    第二天清晨,韩︱正清和其他人一起坐上了大卡车,望着那个红十字的医疗所渐渐远去。

    清韫睁着眼睛睡在被窝里,耳边仿佛传来了列队的声音、汽车开动的声音……最后什么声音都消失了……泪水隐没在枕头里。

    这是清韫在之后的三年里,最后一次知道韩︱正清的消息,从这一天凌晨后,韩︱正清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了。

    而送给哥哥谢斐的信件,也再没了回音,不知道哥哥是否收到了她的回信,不知道哥哥在西北什么地方,不知道哥哥如今是否安全。

    这三年,清韫跟着部队转移了很多次,每一次寄信说自己在某地,几日后就可能转移到了新的地方,她依旧坚持给他们两人写信,但是几乎不报任何希望。

    原本以为,最危险的是谢斐和韩︱正清,清韫日日担忧的也是他们的安危,然而,不幸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让人毫无防备,不敢相信。

    在清韫他们被敌军扫荡四处游击的时候,敌军对南边的几个城市实施了灭绝人性的大屠杀,官方紧急撤离,但是还是有许多有血性的人受不了官方的懦弱,不愿意几次三番丢下百姓独自逃生,自愿留下来庇护百姓,最终,牺牲在敌军的刺刀之下。

    清韫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她的父亲和母亲……敌军的报纸上,还刊登着他们的照片,爸爸依旧穿着西装——虽然凌乱褶皱,妈妈依旧一副温和的模样,眼里却有着无畏的视死如归,身后是一排端着枪,笑得得意的敌军士兵……

    清韫抓着那报纸,泪如泉涌,却说不出一句话,哭不出声音来。

    身边的同志看着报纸里的谢姓,又想到清韫的姓,似有所悟,连忙扶住她,却都不知如何安慰。

    清韫脑中回忆着在北平那几年,与父母几次相聚,他们的才华学识,他们对儿女的尊重疼爱,他们每一次默默无声的支持……他们兄妹上战场时,母亲的不舍,父亲的叮嘱……

    清韫泪如雨下,口中无声地,一遍遍地喊着:“爸——妈——”

    清韫终于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国恨家仇”,那种憋在心里的痛苦,喊不出来,咽不下去,所有的痛苦都带着浓重的仇恨。那一张照片,死死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每一个细节每一张脸都那么清晰,无法忘记。

    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除了不断提高自己的医术,竭尽全力寻找紧缺西药的替代药品,尽可能地救每一位伤员,希望他们依旧能够回到战场,将敌人彻底赶出这片国土。

    大屠杀激起了所有同胞的愤怒和血性,各地的斗争比从前更加激烈,而敌军的活力也更加凶猛。

    清韫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刚进入部队时的状态,每天都在不停地救人、转移、救人……有时候他们的医疗分队也会正面遇上敌人,谢斐送给她的枪从此派上了用场。

    大家苦中作乐时都说,他们医疗队的人,穿上白大褂能拿手术刀,脱下白大褂,就是个能打能杀的合格士兵。

    得知父母噩耗的半年后,清韫终于在绕了中国几乎半圈后遇上了熟人。

    那一天,他们刚刚到了一个新的根据地,据说那里已经有我军部队驻扎了,两师会合,所有人欢欣鼓舞。

    清韫凭借着出色的医术和过人的战斗力,在原来的医疗队队长牺牲后,成为了新一任的队长。

    两师首长会面后,清韫也作为代表出席了双方的见面会。

    会议上,清韫见到了一张日思夜想的熟面孔,对方看到她,也激动不已。

    会议后,清韫跟着他往外走去。

    走出首长的大院,她就忍不住心中的欢喜,大喊着“哥——”冲着他狂奔过去。

    谢斐回过身,脸上同样是大大的笑意,张开双臂将妹妹紧紧迎到了怀里。

    清韫跳到他身上,一遍遍喊着:“哥哥!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谢斐宠溺地拍着她的背:“小韫儿……”

    清韫听到这个称呼,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谢斐放下她:“走,回哥那儿去说话!”

    清韫吸着鼻子点头,一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跟着他走。

    周围的同志见了,笑着打招呼:“谢团长,终于找到妹妹了?”

    谢斐笑着应是。

    清韫问他:“哥,你一直在找我吗?大家都知道了。”

    谢斐摸了摸她带着军帽的头,叹了口气:“自从离开北平,就只收到过一封信,我担心呀!”

    清韫说:“是什么时候的信?我只要有人去西北就让人带信,都不知道写了多少了……”

    谢斐说:“三年前的,你说和韩︱正清遇上了那次,之后三年,就再没有收到过你的消息,只知道你们那边很不太平。”

    说到韩︱正清,清韫也低落地叹气:“我从那以后,也没受到过定岩的消息了,不管是哥哥还是定岩,我都断了联系,甚至不知道你们到了哪里……”

    谢斐安慰她:“你看,我们不就遇上了吗?没有消息说不定才是好消息。”

    清韫低下了头,想到了父母。

    作者有话要说:看新闻、历史时最受不了军人、先烈的分离、牺牲,写得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