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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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瑾在书房一脸镇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嗯,有了一点改变的哥哥,像是退却了一点点的青涩,还有那身上淡淡的书香。

    心里的小人默默的点头,表示很满意,不知道怎么的贾瑾觉得自己有点看儿子的心态,是不是很诡异,真的很别扭啊!但是真的自己好像从在邢夫人肚子开始,就和这个少年交好了啊!感受着他的所有起伏跌宕,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成熟。真的很骄傲的!腾飞吧!少年!

    嗯,那个,这个话好像不能说,好吧,现实是我才是弟弟。小了八岁的弟弟。45度,真的是忧伤的角度啊!贾瑾如今站着想看到贾琏的脸部,就是这悲催的45度仰角!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怎么不对呢?好像哥哥的样子有点臭屁呢!是不是少了什么?或许需要他提供羽毛扇的作法图纸?气氛不喜欢啊!不喜欢!

    “哥哥,恭喜了!”

    憋了半天,贾瑾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贾琏笑笑,虽然嘴角有点抽抽,不过还是很有风度的点了点头,人家现在是秀才了,知道不?要有做派!对的,做派。文人雅士的做派。

    “哥哥,别学二叔哦!我们要举人,要进士。”

    这是泼凉水吗?二叔?二叔秀才也没有考过好不!贾琏的嘴角已经不抽抽了,可是额头有黑线。

    “哥哥有给先太太上香了吗?”

    这个时候的贾琏已经有点受打击了,这个弟弟,进来就是说这个的?还以为能收到弟弟崇拜的眼光呢!怎么就没有寻常人家弟弟的样子呢?就是贾蓉他们也是,怎么就不来解围,把这个小妖孽带走呢?

    “那个,三弟,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可还好?”

    转移话题吧!让自己也轻松点,不指望这个孩子有什么正常点的表情了。还是回到这个问题安全点。自己是大人,不和小屁孩计较!

    “哦,这个啊!元春姐姐成亲了。”

    “这个我知道。”

    能不知道吗?贾珠一路上说了无数遍,觉得自己为了科举顺利,居然离开了家,不参加妹妹的婚礼,很没有义气,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让他们听得耳朵都有点起茧子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其中有尤氏翘边的关系,才让贾政出面给了贾珠这个看似流放的活计。但是,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说不说还有什么意义?这也是贾琏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堂兄居然有唐僧的潜质。

    “还有隔壁珍大嫂子有孕了。”

    “哦,贾蓉又有希望的一个弟弟了。”

    这一点贾琏有点偷笑了,当初贾荷出身的时候,贾蓉就想着要弟弟,没办法,这几家里他最小,不是年纪小,就是辈分小,想找个可以欺负的人都没有。可是最后等来的是个妹妹。没想到,又有机会了,不过这相差十岁,不知道到时候他还下不下得去手欺负?

    “还有,太太也有身孕了。”

    贾瑾继续爆料。还很努力的看着贾琏的那张脸,想要注意到他的细微表情变化。当初他出生的时候没有能够观察到,这多个弟弟让这个少年会有怎么样的感情冲击和心思变化。如今可是机会。可惜贾琏只是眉毛一挑,眨着他的桃花眼,很是欣喜的说道:

    “这可是好消息,若是妹妹,咱们家就多了一个嫡女,要是弟弟,那最好了,你也好有个伴。和你相差不大的除了林逸表弟,就都是姑娘,你也没有可以一起玩耍的人,有了弟弟,倒是不错,和你年纪相近些。也好一起玩耍。”

    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贾瑾有点疑惑了,根据他几世的经验居然看不出他有一丝的勉强。

    倒是他这一副思索的样子,让贾琏看在了眼里,轻轻的贪了口气,说道:

    “就知道你是个心思细的。你放心,我没有什么觉得不好的。说实话。当初知道太太有了你的时候,我心里也有过别扭,总觉得这家里我不再受宠了。可是等到真的看到你,心里又觉得安定了,觉得自己也算是有了亲兄弟了,是有了可以手足相依的人了。虽说不同母,可是,这些年我们兄弟一直都是相处的很不错,不是吗?再看看二叔,我心里也有过害怕,怕有一天我们之间是不是也会成为父亲和二叔一样,可是不管是父亲还是太太,就算他们心里偏着谁,最起码在明面上,还是很公正的。就是这个爵位的事情,父亲也在第一时间就对我说明了。既然这样,我还要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说着,贾琏伸手在贾瑾的头上摸了一摸,又在贾瑾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继续说道:

    “再说,我心里也明白,你读书的天分比我好,就是练习骑射武艺也是一等一的资质,说是天才也不为过,这样的你,自有自己的天地去闯荡,那里是这一个小小的一等将军府能困住的。只怕将来哥哥还有借你的光的时候呢!”

    这样的话说出来,贾瑾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带出了甜笑。

    “哥哥,一直是好哥哥,我一直记得。”

    贾琏看到这招牌甜笑,忍不住在贾瑾的脸上掐了一把。然后略带松快的说道:

    “不过是豁达二字罢了,太太,也是难得的了。”

    这也是这些年来贾琏心里最真实的话。作为一个继母,邢夫人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不错的了,最起码在尤氏的对比下显得更是难得。没有去想着除了他这个原配嫡子,给自己的儿子让路,也没有什么为难,苛责,或是暗地里做什么刺探,引诱成纨绔什么的,相反,该有的,该做的,没有一样漏下,甚至还处处细心,学业上也处处提醒父亲督促,与自己生的孩子一样教导,唯恐做的不好,让人说她为母不慈。

    从这一点来说,这个继母绝对是够格的。还有什么好多苛求的?毕竟不是生母,能有这样的亲近已经很不错了。

    “哥哥,父亲说,等明年你乡试后就给你说亲,你有人选不?”

    突如其来的神来一笔,让贾琏差点仰倒,这怎么说的?刚才还说着那么严肃的话题,怎么一下子跳到了这里?看到贾瑾带点小严肃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说法?

    贾琏挑了挑眉毛,看着贾瑾,示意他继续说。

    “前些时候,就是二房的大姐姐回门的时候,王家的太太和太太说话,隐隐的提到了他们王家的小姐,大概是想着,贾家和王家在结一次亲,挽回一下以前的事情。好让两家继续较好。不过,父亲觉得很是不妥,已经让太太回绝了。”

    这可是真是,王子腾还真是有这个想法,可惜啊,这是绝对不会成的,贾瑾都没有出手的的余地。贾赦已经在书房里一个人把王子腾骂了个狗血喷头。想到当时的情景,贾瑾就有点想笑,从没有想到,这贾赦骂人的词汇会有这样的丰富。

    “父亲怎么说的?”

    正好贾琏习惯性的稳了这么一句,于是贾瑾清了清喉咙,站起来,学着贾赦手舞足蹈的样子开骂了。

    “王字倒着写也还是个王,骗谁呢。就他们家那个连个姓都可以耍赖的人家能有什么好教养的女儿?怎么不把王氏从家庙带回去,好好回回锅?呛吧呛吧炒个菜,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也好让我们看看他王家的诚意,就这样慈面狠心,荤素不忌,眼睛里只看得见金银的货色,说不是他王家的种都没有人相信。毁了我们老贾家一次不够,居然还想着来第二回,当我们傻还是怎么的?这王家的闺女如今也算是京城闻名了,出了名的母老虎,败家娘们,该不是嫁不出去了,倒是那我们老贾家当冤大头不成?就我们老贾家好欺负不成?到底是我没脑子还是他没脑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怎么不说把他家的闺女送进宫去?不是说什么识文断字吗?不是说口齿伶俐吗?不是说管家一流吗?这么个好姑娘怎么不献上去表忠心?要是出个娘娘,也好给王家添点光彩不是?我们家的庙小,哪敢养他们家的大佛?嗯,父亲就是这么骂的。”

    最后,贾瑾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重复的无比准确性,然后眨巴着无辜的小眼神,一脸严肃的看着贾琏。

    而贾琏这个时候已经觉得有点头晕了,这是个什么弟弟啊!太妖孽了,这样的话需要重复成这一个样子吗?啊!他只是稍微表示了一下好奇,询问也只是很平常的词语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那个萌萌的弟弟那里了?怎么成了这样了?太不可思议了。再那眼角瞄一下,天啊!还是那副很无辜的表情,你这是骗谁啊!

    “那个,三弟,那个似乎重复的太详细了一点啊!”

    贾琏笑得有点苦,但还是尽力保持着自己作为哥哥的样子,要风度不要温度就是他这个样子的。

    “哥哥,父亲真是这么骂的,我正好偷听到。”

    你还要更无耻一点吗?偷听说的这么清楚干嘛?就在贾琏悲愤不已的时候,贾瑾突然笑了,那个纯洁啊!那个甜啊!还带着一点点的小坏。可爱的不行。

    “哥哥这个表情真的很有意思呢。真好,又看见这样的哥哥了,比刚才那个酸不拉几的样子漂亮多了。桃花哥哥呦。”

    贾琏哀嚎一声,仰面后倒,直接躺在了软榻上。

    大家明白没有?前面的那个是怎么回事!那就是贾瑾看到贾琏那个文士的温文尔雅的做派难受了,所以呢,贾琏的面部肌肉遭受了一次磨难。贾瑾用事实告诉贾琏在贾瑾同学的面前装,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最后还要加上一个桃花作为点缀。作为压垮贾琏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击垮了贾琏的文士形象。从某年某月某天贾瑾说出在贾琏身上看到桃花以来,这个桃花哥哥的称号伴随了贾琏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