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弱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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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世界依然是白雪素裹，除了极南国度外，大陆的冬天不外乎如此，无论是墨霜王国西境的洛特小城，亦或是数百公里外被两大帝国包夹的飞地，荒野上人们在寒日里需要面对的除了极端温度外，还有饿极的食人魔物。城市的混凝土外墙或许能给人类带来与荒野上魔物隔绝的安全感，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安全。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最危险的事物永远是自己的同类。
打开窗户，莫烨深深吸了口气，冷冽的气息进入肺叶，他才从恍惚中清醒一些。在愤怒中他立下必杀假凌铃的誓言，热血正在澎湃却被叶铭影弹了下脑袋打断。
“我告诉过你的，作为一个猎人，永远不要被愤怒与仇恨蒙蔽了眼睛。”魔药学老师认真道，“虽然我无法推测假凌铃的战斗力几何，但能将两方势力玩弄在鼓掌中，他的危险程度并不是你这样的孩子能应付的。”
莫烨掏出在飞地登记的猎人徽章证明自己，“我是个猎人。”徽章上的署名是艾利西尔。
“但也是我的学生，让他在我面前跑掉，是我的失职，也理应由我将他抓回来。”叶铭影拿出一个透气的小瓶，里面养着一只蟋蟀般的小虫，触须朝向东南。“尽管让他逃脱，但我在他身上下了一种标记用的魔药，能散发这种虫子最爱的气味，只要他还在洛特城，就逃不出追踪。”
叶铭影整顿好分为两段的炼金狙击枪后走出房间，临出门时交待另一边病床上的苦艾道，“苦艾大小姐，麻烦看住你的小师弟。”
苦艾嗯了一声，待到叶铭影离开，苦艾把玩着手指，对莫烨道，“你可以走了。”
“诶？”莫烨扭过头，“你不是需要监视我吗？”
“我并没有答应老叶，刚刚嗯一声只是我在憋屁而已，你知道的，瘫痪的人排气总需要点身体与思想准备。”苦艾说道，“接好了。”
少女的话语跳跃太大，莫烨还没反应过来，心想这是要自己接屁么，却见苦艾丢来一瓶浑浊的密封试管，莫烨手忙脚乱接住，只听苦艾道，“这是针对蛇派的特效毒药，我知道你左轮上隐藏的暗刃上有注射器，给我扎在那混蛋的脖子上。”
莫烨收下试管，问道，“叶老师不是去追假凌铃了吗？为什么你指望我去？”
“你刚刚没听老叶说吗，他会把那混球抓回来，而赵离已经去组织他的手下行动，发誓要生擒那个恶魔，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苦艾掰着手指道，“我要的是让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全身爆炸而死。”
回想起苦艾最后平静的表情，莫烨打了个寒颤，听她这么一说，莫烨反而产生了一丝犹豫。站在走廊窗户前，他思考着自己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自以为是的侦探，实际上的帮凶。
从见到假凌铃第一眼开始，莫烨便陷入了一味想要保护女孩的古怪使命感中，他不知道其中作祟的源头到底是人类保护幼弱者的本能，亦或是自己见到假凌铃角色时所产生的情欲以及蔓延出的虚荣心？虽然在飞地跟随祖父也行侠仗义过数次，但莫烨总感觉这次事件中驱使自己的并非正义感，单纯只是情欲罢了。毕竟他自认为是好色之徒，在墓园救助微丝，两度拯救沫梨时他都饱了一番眼福。
救下凌铃和她的父亲，进而能够和绝色的女孩一亲芳泽，莫烨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思路是否如此，但此刻想到假凌铃那张会让下体本能火热的精致面孔时，莫烨捂着嘴蹲在地上呜呜地干呕起来。
女人漂亮的脸，让他感到恶心。
“莫烨。”走廊的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浑身烟尘的少年瘸着脚一拐一拐来到莫烨面前，微笑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生病了吗？”
尽管对方灰头土脸，莫烨依然从这幅明媚的笑容里认出了对方，他站起身，虚弱的对钟如霆道，“吃早饭时吃了脏东西，上吐下泻中。”莫烨上下扫视了钟如霆一圈，同样疑惑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别提了，在宿舍大扫除时看到一只大老鼠，追了他一路都没能打死它，反而弄得自己一身狼狈。”钟如霆揉揉发焦的头发，“真糟糕啊。”
两人同时发出难兄难弟般的苦笑，没什么交集的两人简单聊了两句，钟如霆告辞离开。
“对了，莫烨。”钟如霆突然间回过身，问道，“你会画画吗？”
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莫烨一脸惊愕，点点头，“会一点啊，和我老师学过一些地图测绘。”
“那，那么……”钟如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会不会画那，那个……就是那个女人不穿衣服的海报？而且贴得满大街都是？”
噗！莫烨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走廊里并非只有他们，路过的学生停下脚步，满脸惊愕地看着两人，钟如霆心说自己这么试探对方也是太蠢了，毕竟伪装成莫烨的切诺比应该真的死在炼金釜引发的大爆炸中了。
钟如霆连忙摆手解释道，“请别误会，我想组织一个美术社，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莫烨嘴角颤抖着问道，“专门画裸体的美术社吗？”
话这么一出，周围人看着钟如霆的目光更古怪了。
少年脸皮终究薄，钟如霆红着脸笑了一声，便告辞离开。
莫烨看着窗外呵了口气，对方的警惕性真的很高，但为了什么，就因为自己看到沫梨从魅魔消失的身体中脱离出来吗？
看来漂亮的女人，真的很危险……想起沫梨的脸蛋，莫烨又产生了一种反胃的冲动。手上发痒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莫烨看到一根丝线从远方飞来，连在自己手背上的三瓣花上。
方向依然是废城区。
洛蒂氏族的王虫死得已经不能再死，这条妄图控制自己的精神丝线并非来自于它，那么很大可能性……
来自于另外一只洛蒂王虫，或者用王虫控制欲之主仆的炼药主人。无论哪种可能性，自己沿着丝线，都能够找到假凌铃行踪的线索。
莫烨立刻动身，突然想起什么，他回身走回病房，脑袋探进屋里询问苦艾道，“你确定不看着我？”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苦艾眼神也不挪动，问道，“你还是小孩子吗？”
莫烨眼神上翻想了想，自己十六岁，正好介于成年的分水线上，说是或不是都可以，最后还是摇摇头，用之前回答叶铭影的口吻道。
“我是个成年猎人。”
“那你还需要什么监护人？！”苦艾起身怒道，“愣在这里等什么！给我把那个混蛋打成肉泥为止，没弄死他就不要回来见我！”
“哦……”莫烨乖巧地合上门。
砰！莫烨一腿踹开木门，积灰许久的门框上抖落大片土块。连接三瓣花丝线的终点，又是和之前一样，建立在地穴上方的废屋之中。第二次来到这栋破旧木屋，莫烨也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因为地下由自己引发的炼金釜大爆炸，木屋整体歪斜，横梁在沉重的压力中发出嘎吱声响，这栋屋子无论从视觉或者听觉判断，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然而三瓣花丝线的终点便是木屋的后方，莫烨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他往前迈步，前方木墙突然间往前倾倒，朝莫烨砸来。
早有准备的莫烨停住脚步，木墙只是砸在他的面前，扑扇起大片的尘埃，莫烨咳嗽着挥挥手散去面前的尘埃。
干瘪的男尸逐渐显现。
尸体原本被埋在木墙后面，废屋变成危楼后这才被莫烨所见，莫烨愕然地走上前，弯下身查看尸体。这具男尸属于一个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年轻男性，手脚皮脱落宛若戴着手套。
莫烨戴上防毒方巾和飞地带来的棉布手套，拿出祖父送的解剖专用短刃取下护罩，猛地扎在男尸的腹间破开，腹腔间蛆虫耸动却不见内脏，显然这个男人死了已经数个月了。
尸体僵硬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痛苦且绝望的表情，极度的情绪表现让他的面部肌肉近乎扭曲，看得出他生前是个俊逸青年，现在却是有些吓人了。他的上衣是一身年轻贵族喜欢的花哨衬衫，已经被蛮力撕得不成样子，莫烨眼神朝下，愕然发现尸体并没有穿裤子，底裤倒是被褪到了小腿位置，沾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同样带血的还有尸体的双股内侧……这个年轻男人生前曾被人粗暴对待，为了防止他反抗，施暴者用蛮力将他的双腿拧到脱臼。莫烨翻过男尸细细检查了一遍尸体的嘴唇和口腔，让莫烨意外的是，这个可怜男子死亡的直接原因并非失血，而是中毒。
毒物的摄入入口并非口腔或胃，而是肠道上的伤口，看着男尸身上留存的污物，莫烨隐约了解到了蛇派与绝育究竟是怎么联系上的。
传递给后代的基因凋亡是一回事，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活着承受这些带毒的前列腺液又是另外一回事。
……男人自然也承受不了。
检查完毕，莫烨呵了口气，越接近真相，他便越感觉寒冷，对方的丧心病狂远超他的预计。他总算知道当时自己在废屋外打转时，那个提醒自己地穴方位的灵魂究竟来自于何处。
木梁嘎吱的响声越来越大，莫烨抬起头，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往后一滚，由十数个光团组成的大鲨鱼穿过墙壁猛地一咬，莫烨闪躲及时，自然没能让它碰到，这只幻化出的大鲨鱼也不多做停留，一击脱离后再度钻入墙壁中。
掏出柯尔特二式弹出弹巢，莫烨无声地往其中填入五发银弹，上一次见到这种邪物还是在飞地一处被强盗洗劫的营地里，这同样是莫烨最不想见到的一种邪物，因为在这种邪物背后，往往有一段让人想捂住耳朵的惨闻。
邪物弱丁鱼，名字来源于王国东海的一种群聚性鱼类，这种鱼类细小没有防护能力，遇到危险时会联合构造出大鱼的形状从而吓退天敌。而这邪物自然也是如此，周身的光团都是微弱的灵魂，他们生前最后的情绪往往是恐惧，死后灵魂也是细弱可欺，为了保护自己，弱小的灵魂们便合在一处构造出强大的邪物，强度和普通怨念相近甚至隐隐超越。
用一句评论弱丁鱼，便是散而成沙，聚而化鲨。越多的灵魂聚集，弱丁鱼也就越强，莫烨退后往房间的空旷位置移动，在和弱丁鱼的仓促一见里，他注意到弱丁鱼身上的光团有十数个，弱小的灵魂不能脱离尸体太远，也就意味着……
莫烨咬牙切齿道，“假凌铃，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窗外的世界依然是白雪素裹，除了极南国度外，大陆的冬天不外乎如此，无论是墨霜王国西境的洛特小城，亦或是数百公里外被两大帝国包夹的飞地，荒野上人们在寒日里需要面对的除了极端温度外，还有饿极的食人魔物。城市的混凝土外墙或许能给人类带来与荒野上魔物隔绝的安全感，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安全。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最危险的事物永远是自己的同类。
打开窗户，莫烨深深吸了口气，冷冽的气息进入肺叶，他才从恍惚中清醒一些。在愤怒中他立下必杀假凌铃的誓言，热血正在澎湃却被叶铭影弹了下脑袋打断。
“我告诉过你的，作为一个猎人，永远不要被愤怒与仇恨蒙蔽了眼睛。”魔药学老师认真道，“虽然我无法推测假凌铃的战斗力几何，但能将两方势力玩弄在鼓掌中，他的危险程度并不是你这样的孩子能应付的。”
莫烨掏出在飞地登记的猎人徽章证明自己，“我是个猎人。”徽章上的署名是艾利西尔。
“但也是我的学生，让他在我面前跑掉，是我的失职，也理应由我将他抓回来。”叶铭影拿出一个透气的小瓶，里面养着一只蟋蟀般的小虫，触须朝向东南。“尽管让他逃脱，但我在他身上下了一种标记用的魔药，能散发这种虫子最爱的气味，只要他还在洛特城，就逃不出追踪。”
叶铭影整顿好分为两段的炼金狙击枪后走出房间，临出门时交待另一边病床上的苦艾道，“苦艾大小姐，麻烦看住你的小师弟。”
苦艾嗯了一声，待到叶铭影离开，苦艾把玩着手指，对莫烨道，“你可以走了。”
“诶？”莫烨扭过头，“你不是需要监视我吗？”
“我并没有答应老叶，刚刚嗯一声只是我在憋屁而已，你知道的，瘫痪的人排气总需要点身体与思想准备。”苦艾说道，“接好了。”
少女的话语跳跃太大，莫烨还没反应过来，心想这是要自己接屁么，却见苦艾丢来一瓶浑浊的密封试管，莫烨手忙脚乱接住，只听苦艾道，“这是针对蛇派的特效毒药，我知道你左轮上隐藏的暗刃上有注射器，给我扎在那混蛋的脖子上。”
莫烨收下试管，问道，“叶老师不是去追假凌铃了吗？为什么你指望我去？”
“你刚刚没听老叶说吗，他会把那混球抓回来，而赵离已经去组织他的手下行动，发誓要生擒那个恶魔，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苦艾掰着手指道，“我要的是让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全身爆炸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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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是的侦探，实际上的帮凶。
从见到假凌铃第一眼开始，莫烨便陷入了一味想要保护女孩的古怪使命感中，他不知道其中作祟的源头到底是人类保护幼弱者的本能，亦或是自己见到假凌铃角色时所产生的情欲以及蔓延出的虚荣心？虽然在飞地跟随祖父也行侠仗义过数次，但莫烨总感觉这次事件中驱使自己的并非正义感，单纯只是情欲罢了。毕竟他自认为是好色之徒，在墓园救助微丝，两度拯救沫梨时他都饱了一番眼福。
救下凌铃和她的父亲，进而能够和绝色的女孩一亲芳泽，莫烨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思路是否如此，但此刻想到假凌铃那张会让下体本能火热的精致面孔时，莫烨捂着嘴蹲在地上呜呜地干呕起来。
女人漂亮的脸，让他感到恶心。
“莫烨。”走廊的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浑身烟尘的少年瘸着脚一拐一拐来到莫烨面前，微笑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生病了吗？”
尽管对方灰头土脸，莫烨依然从这幅明媚的笑容里认出了对方，他站起身，虚弱的对钟如霆道，“吃早饭时吃了脏东西，上吐下泻中。”莫烨上下扫视了钟如霆一圈，同样疑惑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别提了，在宿舍大扫除时看到一只大老鼠，追了他一路都没能打死它，反而弄得自己一身狼狈。”钟如霆揉揉发焦的头发，“真糟糕啊。”
两人同时发出难兄难弟般的苦笑，没什么交集的两人简单聊了两句，钟如霆告辞离开。
“对了，莫烨。”钟如霆突然间回过身，问道，“你会画画吗？”
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莫烨一脸惊愕，点点头，“会一点啊，和我老师学过一些地图测绘。”
“那，那么……”钟如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会不会画那，那个……就是那个女人不穿衣服的海报？而且贴得满大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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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蒂氏族的王虫死得已经不能再死，这条妄图控制自己的精神丝线并非来自于它，那么很大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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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烨立刻动身，突然想起什么，他回身走回病房，脑袋探进屋里询问苦艾道，“你确定不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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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烨眼神上翻想了想，自己十六岁，正好介于成年的分水线上，说是或不是都可以，最后还是摇摇头，用之前回答叶铭影的口吻道。
“我是个成年猎人。”
“那你还需要什么监护人？！”苦艾起身怒道，“愣在这里等什么！给我把那个混蛋打成肉泥为止，没弄死他就不要回来见我！”
“哦……”莫烨乖巧地合上门。
砰！莫烨一腿踹开木门，积灰许久的门框上抖落大片土块。连接三瓣花丝线的终点，又是和之前一样，建立在地穴上方的废屋之中。第二次来到这栋破旧木屋，莫烨也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因为地下由自己引发的炼金釜大爆炸，木屋整体歪斜，横梁在沉重的压力中发出嘎吱声响，这栋屋子无论从视觉或者听觉判断，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然而三瓣花丝线的终点便是木屋的后方，莫烨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他往前迈步，前方木墙突然间往前倾倒，朝莫烨砸来。
早有准备的莫烨停住脚步，木墙只是砸在他的面前，扑扇起大片的尘埃，莫烨咳嗽着挥挥手散去面前的尘埃。
干瘪的男尸逐渐显现。
尸体原本被埋在木墙后面，废屋变成危楼后这才被莫烨所见，莫烨愕然地走上前，弯下身查看尸体。这具男尸属于一个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年轻男性，手脚皮脱落宛若戴着手套。
莫烨戴上防毒方巾和飞地带来的棉布手套，拿出祖父送的解剖专用短刃取下护罩，猛地扎在男尸的腹间破开，腹腔间蛆虫耸动却不见内脏，显然这个男人死了已经数个月了。
尸体僵硬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痛苦且绝望的表情，极度的情绪表现让他的面部肌肉近乎扭曲，看得出他生前是个俊逸青年，现在却是有些吓人了。他的上衣是一身年轻贵族喜欢的花哨衬衫，已经被蛮力撕得不成样子，莫烨眼神朝下，愕然发现尸体并没有穿裤子，底裤倒是被褪到了小腿位置，沾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同样带血的还有尸体的双股内侧……这个年轻男人生前曾被人粗暴对待，为了防止他反抗，施暴者用蛮力将他的双腿拧到脱臼。莫烨翻过男尸细细检查了一遍尸体的嘴唇和口腔，让莫烨意外的是，这个可怜男子死亡的直接原因并非失血，而是中毒。
毒物的摄入入口并非口腔或胃，而是肠道上的伤口，看着男尸身上留存的污物，莫烨隐约了解到了蛇派与绝育究竟是怎么联系上的。
传递给后代的基因凋亡是一回事，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活着承受这些带毒的前列腺液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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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毕，莫烨呵了口气，越接近真相，他便越感觉寒冷，对方的丧心病狂远超他的预计。他总算知道当时自己在废屋外打转时，那个提醒自己地穴方位的灵魂究竟来自于何处。
木梁嘎吱的响声越来越大，莫烨抬起头，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往后一滚，由十数个光团组成的大鲨鱼穿过墙壁猛地一咬，莫烨闪躲及时，自然没能让它碰到，这只幻化出的大鲨鱼也不多做停留，一击脱离后再度钻入墙壁中。
掏出柯尔特二式弹出弹巢，莫烨无声地往其中填入五发银弹，上一次见到这种邪物还是在飞地一处被强盗洗劫的营地里，这同样是莫烨最不想见到的一种邪物，因为在这种邪物背后，往往有一段让人想捂住耳朵的惨闻。
邪物弱丁鱼，名字来源于王国东海的一种群聚性鱼类，这种鱼类细小没有防护能力，遇到危险时会联合构造出大鱼的形状从而吓退天敌。而这邪物自然也是如此，周身的光团都是微弱的灵魂，他们生前最后的情绪往往是恐惧，死后灵魂也是细弱可欺，为了保护自己，弱小的灵魂们便合在一处构造出强大的邪物，强度和普通怨念相近甚至隐隐超越。
用一句评论弱丁鱼，便是散而成沙，聚而化鲨。越多的灵魂聚集，弱丁鱼也就越强，莫烨退后往房间的空旷位置移动，在和弱丁鱼的仓促一见里，他注意到弱丁鱼身上的光团有十数个，弱小的灵魂不能脱离尸体太远，也就意味着……
莫烨咬牙切齿道，“假凌铃，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