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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要我何用

作者:七十七面骰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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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马库斯和几个伤残的“侍从”已经清醒,不顾自己的伤势,也要加入埋葬曾经队友的行动,看来药剂质量和身体素质都挺好。

    林德思考了下没有阻止,做点什么也许反而会让生者感觉好受些。

    并且白天彻底搜索时,倒是还发现了一个活口,就是之前杀戴娜被捆住的小队长,他彻底清醒,说明了自己来的第一天就被邪教徒迷惑,迷惑和控制又不同,控制就如同那些没自我理智的人偶,只会听从命令十分机械,而迷惑则是发自真心的把对方视为主人,记忆还会错乱,但行动思维无碍。

    迷惑的效果令林德更加惊奇于邪教徒的职业强度,这一阶超凡是不是有点太犯规了?

    不过邪教徒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普通的超凡装备,效果还是减弱别人对自己的注意,对于林德来说毫无意义,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这个疑问林德也只能留在心里。

    除了侥幸多出的一个活口外,巴克也基本痊愈,有了几个人的加入,速度到比预期的快了不少,碍于他们目前的情况,墓地也不可能有多精美,离别院不远,只是简单刨了几个坑,珍在旁边抹泪,几个男人都沉默的填土。

    把别院的桌子劈成墓碑,珍负责撰写仆人们的墓志铭,其他几人也有关系要好之人的墓志铭要想,杰夫和巴克作为最健康的俩个人负责立碑,基于条件全程都很简单,可所有人都依然一丝不苟,肃穆庄严的完成了这场葬礼。

    林德的手微微握紧,明明墓地里的人初衷都是为了保护他,却在邪教徒的玩弄人心下,造成彼此的厮杀,死的毫不荣耀。

    他不能忘记这份愤怒。

    邪教徒和无名盗贼的尸体,出于担心直接火化,霍伊尔也火化埋在了远离其他人的地方,林德想了想,只是简单的放了块石头在他墓前,没有墓碑。

    名义上的血缘,也不能抵挡灵魂的陌生。

    就如同林德避暑出发前,按照礼仪去禀报格里芬伯爵,可是依旧没见到面,实际上,他从没和这位生物意义上的父亲单独说过话,几乎只在公共场合见过他,他们俩完美的错开了彼此健康的时间,因此回想起来,只觉得好似一个符号。

    而林德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发三天后,还在去山托峡谷路上学骑马的时候,格里芬伯爵就过世了。

    林德在别院遭到袭击时,卢吉堡的权利斗争已经接近尾声。

    ————

    麦肯锡在早接到艾尔莎消息说伯爵时日无多时,就悄然埋伏在卢吉堡内,他甚至亲眼看见了林德的避暑车队出城堡。

    可以说多年来艾尔莎在内把控大权,麦肯锡在外负责格里芬的骑士,早把卢吉堡控制得如同自家的铁桶。而斯特雷奇的能力体现在贵族交际,如果不能在最初把控住事情走向,那么以斯特雷奇的先天法理性和人脉手腕,他们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

    艾尔莎在伯爵去世的第一时间内,就隐瞒了城堡里的消息,然后麦肯锡没有给斯特雷奇任何反抗的机会,就发动了流血兵变夺爵。

    麦肯锡面对无路可退的斯特雷奇问道:

    “霍伊尔呢?”

    “呵、他的天赋比你好,所以会成为一把暗中的匕首,提醒你这个杀兄夺权的人永远活在恐慌中。”

    “杀兄?”麦肯锡冷笑道:“在你下毒暗杀我母亲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的兄弟了。”

    “……你还是这么果断啊。”斯特雷奇感叹道:“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小瞧了你。”

    当年艾尔莎生林德的时候,情况凶险,年仅13岁的麦肯锡直接杀了所有可能于此有关的下仆,从采买到厨房再到经手的女仆,把尸体就摆在产房外,提醒着里面的人可能的下场,用一种蛮狠凶残的姿态震慑住了后来查出被收买的助产士。

    因为不知道谁可靠,无人可求,麦肯锡又依仗身份私闯格里芬家族的库房,把所有高阶药剂不顾剂量、效果的用在已经失去意识的艾尔莎身上,这才出现林德和艾尔莎身体状况完全不同的奇妙效果。

    麦肯锡都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用了些什么东西,只能归结为命运的眷顾。

    斯特雷奇露出恶意的笑容,嘴角渗血道:“你居然和当年一样鲁莽,还敢先公开动手,不会有其他人承认你的,你只会在反对声中遗臭万年。”

    “你的遗言就这些?”

    真·杀伐果断·主角麦肯锡,一如当年般干脆利落,说完不再给机会,一剑挥了下去,血花溅起:

    “我只知道死人什么都没有。”

    麦肯锡非常明白俩人位置不同,斯特雷奇本来就是第一继承人,需要的是稳定,就可以顺利继承爵位,而麦肯锡则排第二,如果不冒险根本没有机会。

    其实伦尔波帝国的继承权不分男女,但在同样序列中超凡者优先,二女丽斯是普通人,因此她之前虽然排行第二,但继承权却是第四,仅在林德之前,而在林德成为超凡者之后,则落在了第五。

    此时麦肯锡他们还不知道林德已经成为超凡者,他们在杀死斯特雷奇后发现,原来对方准备了许多后手,串联了很多势力,有贵族、超凡势力甚至邪教,幸亏他们本来就知道这方面比不上斯特雷奇,于是依靠自己的本地优势决定先下手为强。

    如此粗暴的计划后遗症也不少,在贝拉嬷嬷急冲冲赶回来的报信的时候,麦肯锡已经为了抢时间先去了帝都,打算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消除些影响,艾尔莎则依旧在卢吉堡善后。

    而林德在设想计划了许多之后,只带着杰夫和巴克隐瞒行踪偷溜回卢吉堡后,本来以为自己不畏生死,会成为送死的傻瓜或者制造奇迹的英雄。

    谁知道,面对得是快刀斩乱麻、一力破十巧的自家人。

    ???

    要我何用?

    林德内心百感交集甚至恍然如梦,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是一个随时可能性命不保的祭品,转眼之间,自家都一锤定音了,他依然可以混吃蹭经费,当他有钱有闲的贵X代?

    人生的大起大落是不是太快了点,这种起起落落起起起起起起的人生……

    也太棒了吧!

    “阿卡帕高地真是个很好的地方,风景优美,依山傍海……”艾尔莎夫人一副贵族间闲聊的模样,看着刚洗漱休息好的林德,问道:“你也这么觉得吧?”

    阿卡帕?阿卡姆我倒是听说过……

    林德小心的说:“听起来和你描述山托峡谷一样,就是把水改成海……”

    “因为克拉克家族那边需要安抚。”

    像直系血脉,比如二姐丽斯,她完全可以宣称不承认麦肯锡的继承,自己拉兵打过来,法理上这是允许的,其实林德也有强宣称的权利,并且和打算混吃等死的林德不同,丽斯嫁回了她自己亲生母亲的克拉克伯爵家,平心而论,当年克拉克嫁过来的时候,俩个家族势力差不多,可后来格里芬伯爵出事,克里克家族这些年却稳中有升,就真有使用强宣称的可能了。

    艾尔莎轻叹道:“可能要把阿卡帕分封给克拉克家族的人做交换,才能让他们放弃丽斯的强宣称。”

    不管格里芬家族现在情况怎么样,以实地伯爵的地位和法理,是可以分封自己的领地给其他人的,格里芬的附庸家族都是如此而来,在以前被格里芬家族分封领土册封贵族才是格里芬的附庸家族,只需要对格里芬家族负责,而不是国王。

    哪怕是国王的召集令,附庸家族也是听从格里芬的指挥,来决定出多少兵并团结在格里芬的军队内。

    当然道理归道理,总会有一些特殊情况,不谈那些可能会不服麦肯锡野蛮手段上位的附庸家族,光说这次对克拉克家族的某人进行分封,谁都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当一个尽心尽力的附庸,只是换个名义割地而已。

    格里芬算是根正苗红,由国王分封,历史上还有一些伯爵都是由公爵分封的,总之只要你自己愿意把地给别人,国王哪怕反对也多是权势威慑,法理上想管也管不着,因为地已经分封给你,彻底是你的了。

    林德有些头疼的想:这叫什么帝国,国王和周天子一样,叫春秋还差不多,不叫战国是因为现在王室还比较有实力,真发展下去迟早战国。

    领主在自己的领地上有着律法权、经济政治军事权等一系列的权利。义务只有在国王需要的时候出兵,清理魔潮都算是魔潮出现后才有的义务,本质上也是领主保卫自己领土的手段而已。连税理论上都是领主自己的,不需要给国王,像格里芬家族也只能在自己的直辖领地收税。

    马库斯这种有采邑的骑士,一直服务于格里芬家族本身就是在劳役缴税,他的采邑收入并不需要上缴格里芬,多用于购置自己的马匹、装备等。同理,格里芬给了他采邑就不需要再发薪水、给他装备。

    艾尔莎幽幽的说:“不如我把阿卡帕分封给克拉克家的一个未婚姑娘,你努努力娶了她吧。”

    “长得好看的话我可以!”

    艾尔莎打量着林德比同龄更瘦小……:“咦、你是不是长高了?”

    接着不等林德回答,又对着依然不威猛的少年轻微摇头,举着茶杯望向窗外,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模样说:“今天天气真好呀。”

    林德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夜风:

    “……女士,我觉得你在侮辱我。”

    艾尔莎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反问:

    “难道不是你在伤害我吗?”

    艾尔莎低头伸手拂面拿袖子挡住脸庞,声音微微颤抖道:

    “你的身体如此健康,你自己就自行晋级超凡,我忍不住思考,到底是孩子长大了,不愿意和妈妈说这么多,有了隔阂,还是……”

    “还是你已经不再信任妈妈了?我真的、有点伤心。”声音到最后细不可闻,甚至还带一丝哭腔。

    “怎么会。”林德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他不可能暴露小破球,于是他的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伯爵的财物力都解决不了的病弱身体能突然恢复,普及超凡也在缺乏条件下成功,林德刚准备插科打诨装巧卖乖混过去,看到艾尔莎那过分伤悲的模样,突然一个激灵。

    也许艾尔莎会因为林德的隐瞒有点寂寞不开心,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固执要掌控孩子一切的母亲,不然麦肯锡不会十几岁开始就去清理魔潮,派翠西亚也不会同样年纪就去异国留学。

    女士,戏过了啊。

    但这样也意味着,她此时的做派不仅仅是母亲的身份,以林德的了解,艾尔莎没有这么容易哭泣,但对艾尔莎善良柔和的政治形象而言,这个戏就很符合日常了。

    林德换位思考,如果不是有小破球奇遇,那一般人下意识的想法,肯定是一个看似病弱的少年故意隐瞒了很多事,这样的城府就显得有些可怕了,最关键的是,他如此隐瞒又希图什么?

    难道不知不觉间,他的形象变成了小阴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