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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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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梁玦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秘书进来报告之后的行程,提醒他今天下午要去拜访何局。

    他点点头,吩咐秘书准备一盒茶叶。

    之后他换了身轻便的休闲西服:“走吧,先去吃饭。”

    何佑民去年底调去了省里,依旧分管国土资源这块,梁玦今天去是为了向他打听,傅家山庄后面的那座山有没有可能出让做整体开发。

    何佑民听了颇感意外:“格泰对那块地也有兴趣?”

    梁玦解释:“是对华扬那座荒废了的山庄感兴趣,想要真正做起来就得周边一起开发,所以才先来问问。”

    何佑民问他:“你打算从华扬手里将那座山庄买来?”

    “合作开发,”梁玦说,“不过我还没跟华扬表达过这个意向。”

    何佑民好笑道:“你都没先问过华扬肯不肯跟你们合作,就跑来找我打听买地的事?”

    梁玦道:“也不是完全没说过,之前私下提过一嘴,傅总大概是有兴趣的。”

    “这么听着你俩现在私交似乎不错嘛,上回一起在我这里吃饭的时候还互相爱搭不理的,我还以为你俩之间有什么矛盾呢。”何佑民笑着调侃他。

    梁玦微微摇头:“没有,之前有点误会而已,我跟他关系挺好的。”

    何佑民了然:“那倒是好,你说的那块地得看他们市里的规划,要是你们真能提出好的开发方案,问题应该不大,那块地本来也是闲置在那里。”

    有这句话就够了,梁玦高兴道:“我们会尽快。”

    喝着茶闲聊时,何佑民随口说起昨天听来的八卦,说是前两天华扬又闹出事,傅逢朝这次将他二叔直接逐出了董事会,手段很是激烈。

    “那小子还是厉害,他爸跟他叔都比不上他,但毕竟是自己亲叔叔,做这么绝难免叫外人看笑话了。”

    何佑民是傅逢朝远房表叔,提到傅逢朝时一副感叹自家小辈的口吻,梁玦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但不意外:“他这么做总有这么做的理由,他叔叔之前也给他找了不小的麻烦。”

    何佑民乐道:“看来你俩确实很熟,你这么向着他说话。”

    梁玦道:“我就事论事而已。”

    三点多时,梁玦起身告辞,不经意地瞥过眼,又看到了墙上挂的那幅字。

    【春光作序,万物和鸣。】

    想起上一次傅逢朝坐在这里,在浮动的光里朝他看过来的那一眼,梁玦弯唇笑起来。

    何佑民莫名其妙:“我这幅字不错吧?是之前一个老朋友给我写的。”

    梁玦竖起大拇指:“何局好眼光。”

    从何佑民家出来,时间还早。

    梁玦坐上车,问自己秘书:“下午是不是有一场跟华扬的项目沟通会,几点的?”

    秘书发消息找人问过之后回答他:“四点,地点在华扬。”

    梁玦说:“我也去听听。”

    云琴岛这个项目对他和傅逢朝来说意义不一样,他确实要格外上心一些,当然,这其实也是他去华扬的一个借口。

    到华扬公司大楼离四点还差十分钟,格泰的项目总先就到了,听梁玦秘书说了他也会来一直在楼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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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凑巧的是,傅逢朝这会儿却不在公司。

    会议由华扬这边的云琴岛项目负责人主持,梁玦听得很认真,不时打断提出意见。

    傅逢朝是在四点半之后到的,会议还未结束,他进来没有特地绕到华扬那边的位置坐,直接拉开了离门边更近的梁玦身旁的座椅坐下,微扬起下巴,示意其他人继续。

    两边的项目负责人仍在交流沟通,梁玦的心思却已经被带跑了,微微侧过头,目光自傅逢朝的脸侧下滑至指尖,看着他拿出笔——自己送的那支,在记事本上勾勾画画。

    傅逢朝抬眼,视线一瞬间将他锁住,轻启唇,口型问:“看什么?”

    梁玦拿出手机,发消息给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傅逢朝回:【有个应酬,约了人六点半。】

    果然又被拒绝了。

    梁玦头疼地想着十年前能够一眼就上钩的人,现在追起来可真不容易。工作是很好的借口,他来华扬是,傅逢朝拒绝他的晚饭邀约也是。

    这半个月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几次还是在工作场合碰上,更别提做别的,傅逢朝好像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真怀疑这人是不是忍者转世的,怎样都能不动如山。

    五点二十,会议结束。

    傅逢朝偏头跟他助理交代事情,梁玦便也坐着没动,让自己秘书跟他其他人先走。

    待到傅逢朝的助理也起身离开,顺手带上会议室的门,偌大一间会议室里就只剩他们。

    傅逢朝这才慢悠悠地收了笔和纸,随口问他:“今天去了何局那?”

    梁玦:“你怎么知道?”

    “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傅逢朝说。

    梁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在傅逢朝噙笑目光中才觉被他耍了:“……你无聊吧。”

    “刚正好跟何局通了电话,”傅逢朝这才正经说,“你真想开发那个山庄?”

    梁玦肯定道:“想。”

    傅逢朝靠进座椅里,盯着他的眼睛:“梁玦,每天忙忙碌碌这么多事情,还又要弄新项目,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外面?”

    “等我把增资的事情解决,”梁玦说,“之后会任命新的CEO,到时候很多事情就不需要我亲力亲为,你想带我去哪里都可以。”

    傅逢朝本能地反应是不信,但梁玦的眼神这样诚恳,他勉力说服自己信了:“别让我等太久。”

    梁玦看了眼已经关起的会议室门,一只手按上傅逢朝膝盖,忽然面对面地跨坐到他腿上。

    傅逢朝的目光定住:“做什么?”

    梁玦帮他把有些歪了的领带整理平整:“傅逢朝,你送我一座音乐岛,我还你一个温柔乡,你把这个山庄交给我,我给你打造点不一样的东西,好不好?”

    “温柔乡?”傅逢朝的眼神里终于多了些兴味,“怎样的温柔乡?”

    “反正你肯定会喜欢。”梁玦笑道。

    傅逢朝:“我再考虑考虑。”

    梁玦问他:“你要我跟你走,你这里也一大摊子事情能放得下吗?我听说你不是才把你二叔逐出去?”

    “一样,”傅逢朝道,“你能走我肯定能走,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梁玦点点头:“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晚饭?”

    傅逢朝就知道他会得寸进尺:“真有应酬。”

    梁玦拿出手机,翻他们之前几天的聊天记录。

    “大前天我约你,你说在外面出差没回。

    “前天我约你,你说要去你妈家。

    “昨天我约你,你说晚上要开会。”

    傅逢朝把他抱起来,抱上会议长桌,微弯下腰,两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平视他的眼睛。

    “生气啊?”

    梁玦问:“你故意不理我?”

    “你追人就这点耐性?”傅逢朝反问。

    梁玦:“……”

    傅逢朝笑了声:“梁玦,慢慢来吧,要不万一哪天我脑子坏了又把你关起来,你又得跟我哭,我最受不了就是你哭。”

    他的话梁玦一句也辩驳不了:“……今晚什么应酬?”

    “国外来的甲方,不能不招待。”傅逢朝解释。

    “外国人那应该挺开放的。”梁玦说着揽过傅逢朝脖子将他拉近,做了之前就想做的事,在他领子上方裸露的地方重重吮下去。

    傅逢朝由着他,撑在桌上手微微收紧。

    梁玦在傅逢朝颈上吮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深重红痕,终于退开:“别遮着。”

    傅逢朝的气息有些重,静默片刻,在他耳边说:“梁玦,这里有摄像头。”

    梁玦的呼吸明显一滞,傅逢朝站直起身,看着他眼神乱瞟慌乱寻找摄像头,被娱乐到了,指给他看:“前门上面有一个,你斜后方的墙上也有一个。”

    “……”梁玦看着那闪动的红点,“你明知道有摄像头为什么刚不说?”

    傅逢朝耸耸肩:“你自己坐我身上来的。”

    梁玦心知这人又在故意捉弄自己,想了想算了,反正真有人看到了应该也不敢随意散播老板的隐私,傅逢朝都不在乎他有什么好在乎的。

    “走了。”傅逢朝先说。

    他的助理发来消息,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发一会儿要迟到。

    梁玦跟他一起走出会议室,路过卫生间时傅逢朝忽然顿住脚步。梁玦疑惑看着他,傅逢朝睇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来,转身走进卫生间,梁玦心念一动,跟了进去。

    “这里没有摄像头。”

    傅逢朝伸手将人按到墙上,凑近的气息像兽类嗅上了自己的猎物:“刚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梁玦听出他嗓音里的危险,咽了一下喉咙:“我什么都没做。”

    傅逢朝俯身咬住了他的唇。

    几分钟后,傅逢朝将人丢在卫生间,先一步离开。

    梁玦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被咬破的唇,很慢地舔了舔上面渗出的血丝,指腹擦上去有血迹在嘴角抹开,很像上次傅逢朝刺破手指,帮他擦到唇上的“口红”。

    傅逢朝亲上来的时候依旧会失控,需要他及时给予安抚,虽然有点难缠,他其实很享受现在的这种状态。

    今日的工作行程已经结束,离开华扬后梁玦让司机直接送自己回家。

    就他一个人晚饭也懒得吃,路上等红灯时却觉胃部隐隐不适,想起上次去医院开的药似乎前段时间就吃完了,他让司机停车:“你去前面药店,给我买点胃药。”

    司机回头提醒他:“小梁总,你该吃晚饭,吃药不是个办法,前头有间餐厅,我去帮你打包点饭菜吧?”

    梁玦本来想说不用,手机里进来傅逢朝的新消息。

    【记得吃晚饭。】

    他改了主意:“你去吧,药也给我买点。”

    入夜以后梁玦独自在书房练琴。

    这段时间只要有空,他都会一个人在这个临时音乐室里拉琴,一点点地找回当年的感觉。

    丢掉的东西要捡回来不容易,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有足够的耐性,不求把琴拉得多好,只为当年的自己能完整回到这具身体里。

    十点时,梁玦去冲了杯咖啡,送到嘴边想到这个点喝咖啡估计凌晨都睡不着,便又倒了。

    家里的所有灯都开着,投影屏幕里在播放电影,他在客厅房间书房进进出出,怎么都静不下来,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常态。

    他花了十年的时间让自己从喜动到喜静,现在似乎又变了回去。

    胃部还是不太舒服,除了胃药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止痛药摆在面前,都是从前吃习惯了的。

    梁玦拿起又放下,最后摸了摸鼻子,全部扫进了垃圾桶,给傅逢朝打去电话。

    “还没睡觉?”电话里响起的声音让他瞬间心定下来。

    梁玦躺进沙发里,尽量让自己显得更虚弱无力一点,呻吟出声:“傅逢朝,我好难受,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静了一秒,傅逢朝问:“哪里不舒服?”

    梁玦拖着声音:“胃疼,浑身都疼——”

    其实没这么严重,但为了能把人骗来,他只能演了。

    傅逢朝的语速加快:“还能不能动?你手边有没有药?没药也先喝点热水,我马上过去。”

    梁玦听着他这分外焦急的语气,又有些心虚:“……你应酬结束了吗?”

    傅逢朝道:“最多二十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梁玦躺在沙发里发呆片刻,爬起来想点支烟,想想一会儿被傅逢朝看到更要生气,又把烟塞回去。

    最后他抓了抓头发,重新拿起手机,将从陶泊那里偷来的表情包发过去。

    傅逢朝其实刚应酬结束,回去路上接到梁玦电话,立刻让司机改道。

    手机屏幕上进来新消息,是梁玦发来的表情包。

    【小男孩乖巧跪地磕头.jpg】

    除此之外,一个字都没有。

    傅逢朝盯着看了片刻,眉目间的焦躁逐渐松缓。

    几分钟后,梁玦点开新进来的只有两秒的语音——

    傅逢朝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声音略哑:“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