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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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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有什么状况?”

    兰彦熟练地打开录音机,翻开那本暗红色牛皮笔记本,当然还有那支限量版的奥玛仕马丁。

    弦歌忍不住发笑,人只要熟了,多多少少就会有些不拘小节。譬如,恋人不会当众剔牙,夫妻却会在被窝里放屁,兰医生会在倾听前给病人陈述各种条款以及注意事项,而兰彦却只想早点干完活收工。

    都是出来讨生活的,弦歌理解他。

    诊疗开始。

    “昨天遇到了一个故人,在他那儿洗了个澡,洗澡过程中出现了幻觉。”

    “什么故人?”

    “这是我的私事。”弦歌很平静。

    兰彦点了点了笔尖,“继续。”

    “我听到了很多不同人的声音,之后,头痛,呼吸困难,无法站立,最后失去了意识。”

    弦歌不再说话时,兰彦才抬头,语气平和,“弦歌,你知道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不告诉我完整过程,我没办法帮助你,所以,你得配合。”

    弦歌垂目,妥协,“你问吧。”

    “我想知道你回国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遇到了几个故人,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几个?其中也包括昨天那位?”

    “是。”

    “是六年前那位吗?”

    像是最深层的那根神经被碰,弦歌右手微微颤抖,旋即被左手覆住,“是。”

    兰彦停下笔,注视弦歌,问,“那么,他跟那个孩…”

    “兰医生,我说过了,这是我的私事。”弦歌生硬地打断了兰彦的话。

    凛冽尖锐。

    11章

    兰彦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弦歌时场景。

    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明亮而华丽的房间里,强烈的日光透过柔白的月光纱照在她脸上,她靠着窗,直视日光,像一个孤独的失明患者。

    事实上,兰彦也一度将弦歌定性为失明者。

    人,身处在黑暗中,并不一定只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还有可能是自己把自己锁在了内心,最深不可测,连阳光也无法穿过的地方。

    弦歌对他来说,很明显,是后者。

    一个美丽富有的豪门千金,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画家,她的未来一片灿烂,所以,当时的兰彦实在想不明白,到底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她…如此绝望,能让这个本应青春少艾的女孩脸上,找不到一丝有关生命的光亮…

    五年的治疗,他对她的了解,如抽丝剥茧。

    与其说他救治她,倒不如说是她一直在勾引兰彦的好奇心,求知欲。弦歌身上有太多太有秘密…

    这五年来,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不同的人询问弦歌的状况。

    他每次的回答都是,她现在已经不用依赖药物生活。

    所有人都以为弦歌已经痊愈。

    只有他知道,现在的弦歌,不过是抱着自己心底的阴暗偏安一隅,所以,他告诉别人她不用吃药了,却从未说过,她已经康复。

    心结不解开,她的病,永远也好不了。

    譬如现在。

    兰彦相信她已经遇到了自己的心结。

    “好了,既然你今天状态不太好,那我们先到这儿吧,我暂时会留在国内一段时间。所以,不着急。如果你以后有其他想跟我聊的,随时过来,号码还跟以前一样。”

    兰彦收好录音笔,弦歌右手覆住左手,微不可闻地抿了抿唇。

    随后,他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三个没有标签,只有标号的小药瓶,推到弦歌身边。

    “还跟以前一样,我希望你每周最起码能来一次,这对缓解你的压力会有帮助。”

    弦歌收好药瓶,脸上却有一丝嘲讽,“可我怎么觉得每次跟你见面,只会让我更紧张。”

    “这样啊,那我猜你一定是为我个人魅力所倾倒,从而产生一种类似盲目崇拜偶像的心理,这种心理广泛的存在于当下绝大部分年轻女性中,不过,别担心,对这种心理,我有特殊治疗手段。”

    弦歌对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行径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起身,兰彦的速度比她更快。

    开门时,兰彦手臂横在她跟前,手里拿着一张门票,弦歌垂目,是一张当代艺术展的门票。

    并无兴趣。

    “兰医生,爷爷好像并没有要求我陪你一起约会。”弦歌挑眉道。

    “可他老人家好像也没有禁止我正大光明的追求你。”

    兰彦抱胸,靠着门框,含笑看着弦歌…之后,他瞟到了一个坐在角落里,安静地丸子头女孩,此刻,小姑娘已经站起身,并稍稍调整了挎包位置。

    “闻小姐。”丸子头很是冷静,

    但杀气腾腾。

    像只斗鸡。

    闻弦歌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兰彦可不想自讨没趣。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是我朋友开的一个展览,人很八卦,勒令我必须携女伴参加,你知道的,我这些年所有的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了你身上,哪有什么机会认识其他异性,所以,闻小姐能不能赏个脸?”

    “可以。”

    弦歌回得非常干脆,片刻又问,“不过,你必须先告诉我,这地址究竟是你选的,还是爷爷?”

    “这儿?当然是我选的。你不知道,这栋楼上面就是一个影视公司,每天坐电梯的时候,都有看不完的长腿美女,怎么样,风水不错吧。”

    弦歌转身就走。

    话太多,有时也是掩饰谎言的一种方式,这是兰医生以前教她的。

    下楼后,弦歌突发奇想地让小穗买下了当天所有的报纸,并将所有有关宏达置业老板车祸的新闻逐个翻了一遍。

    小穗也看了那报道,并没有特别之处…

    等她再抬头时,才看到弦歌眼神飘忽,神情呆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似的。

    “闻小姐,闻小姐,你…怎么了?”

    良久,弦歌才回过神,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把这些都扔了。”

    小穗只好又抱着那堆报纸下车找垃圾桶。

    那张被揉得有些皱巴的报纸,让小穗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不过,那新闻的不同之处,也只不过是简单推测了郑伟业出车祸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刹车失灵。

    至于其他的消息,报道里,也并未提及。

    所以,闻小姐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惊慌失措?

    --

    五天后,弦歌应邀。

    在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黑白长裙无疑是低调的。

    但如果你穿得是香家全世界共发行5条的黑白长裙,似乎又同低调这个词沾不上边儿。

    当身着礼服的弦歌出现在兰彦面前时,即便是见过弦歌各种状态的兰彦,也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虔诚赞叹。

    “知道吗,只差一个王冠,你就是女王。”

    弦歌嗤笑了一声,旋即伸手,微微下垂。

    兰彦走到她跟前,俯身,执起她的右手,轻吻致敬。

    “不过,您这样去看展览,是想打算把自己当成展览品吗?”兰彦笑着问。

    “宝贝,相信我,我为了不抢你朋友的风头,已经挑了我衣橱里最低调的一套。”

    弦歌挑衅了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兰彦脑门有点出汗。

    闻小姐毫无意外地成了整场展览的焦点,申城名媛,知名画家,美貌与才华集于一身,要想低调,几乎不可能。

    来跟弦歌交流感情的人,混个脸熟地,络绎不绝。

    没几分钟,兰彦就开始抱怨了,“我只想好好欣赏艺术。”

    弦歌挑眉,“你也懂艺术?”

    被嘲笑了的兰彦正式投降,“好了好了,我全招了,前面左转有个vip展馆,你要见的人在那里。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不想明天登上报纸头条。”

    闻弦歌的男人,要想上个头条,的确太容易了。

    在下一个贵妇到来之前,弦歌将手里的香槟放到了他手心。

    优雅得体地笑了一笑。

    仿佛在说,跟老娘玩心机,你还太嫩。

    vip展厅里空无一人,只有玻璃展柜里陈列的一件件展品静静互相欣赏着。

    弦歌款步入内,倒也不慌不忙。

    不得不说,兰医生这个朋友倒的确有几分才气,他的雕刻作品纯朴自然,取材大都贴近市井民生,活灵活现,很接地气。作品虽然算不得大师手笔,但作为新锐,依然大有潜力可挖。

    一路走着看着,弦歌忽然停下了脚步。

    眼前展柜的角落里,摆着一个不足手掌大小的根雕。

    那根雕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正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而他的母亲,正单手摇着摇篮,单手举着拨浪鼓,满含着慈爱看着他。

    弦歌似乎能看到摇篮在轻轻摆动。

    似乎能听到母亲温柔的摇篮曲以及婴儿牙牙学语的声音。

    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怎么,喜欢这个作品?”

    耳畔传来男人的声音,弦歌扭头,弯腰凑在她身边的,是宫佑宇。

    并不意外。

    “没想到爷爷让我见的人居然是你。”弦歌浅浅一笑。

    宫佑宇直起腰板,一勾唇,一派优雅绅士做派,“我也没想到家里安排相亲的,居然会是你。”

    “感觉怎么样?”弦歌问。

    “感觉松了口气。”

    “不应该觉得奇怪吗?”

    宫佑宇看着她,说,“为什么要奇怪?你我都知道,相亲这种事,能遇到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就已经要捂嘴偷着笑了,更何况,我面前的,还是一位既高贵又美丽的小姐。”

    恭维的话,人人都爱听,尤其是,在对方长得还错的前提条件下。

    弦歌莞尔。

    展览结束,宫佑宇用高出售价十倍的价格将那件根雕作品拍下,送作弦歌的见面礼物,弦歌欣然接受,在宫佑宇提出下次再见面的请求时,亦没有推辞。

    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

    兰彦送她回酒店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真的打算接受宫佑宇了吧?”

    弦歌调皮地眨了眨眼,说,“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