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豪门之独宠恶妻 > 169 不念不想 芙蓉如面

169 不念不想 芙蓉如面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宁子洹亲自把云涯送上车,半降的车窗里,云涯笑着对他挥挥手:“子洹,你回去吧。”

    宁子洹抿唇看着她:“再见。”

    看着车子消失在马路尽头,少年有些失落的垂下脑袋。

    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酒店内走去。

    婚宴已经结束,酒店人去楼空,白苒换了衣服,和宁清林带着白熙一起去了医院,酒店的烂摊子就留给宁子洹去收拾。

    给白熙做了颅内CT,又做了一遍全身体检,确定这孩子没问题,白苒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宁清林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现在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白苒靠在他怀里,长长叹了口气:“幸好没事,否则我非得活撕了顾春容。”想到这里,她咬牙切齿道:“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宁清林眯了眯眼:“放心,子洹会安排好的,这次她会自食恶果的。”

    一次两次紧紧相逼,这一次,他不会再软弱了。

    白苒摸了摸LV的包包,柔声道:“清林,我们回家吧,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话落她自己先红了耳朵。

    宁清林一手托住已经睡着的白熙,白熙趴在他肩膀上睡的昏天暗地,另一只手搂住白苒的肩膀,外人看,就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三口。

    两人的婚房是学校分配给宁清林的房子,两室一厅的标配,虽然不算大,可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是白苒盯着装修的,清新的田园风格,住三个人刚刚好,每个地方都透露着生活的气息。

    把白熙放到他自己的房间里,这间房以海洋为主题,仿佛一只脚踏进了海洋的世界,美的梦幻,这间房是宁清林盯着装修的,男孩子比较理解男孩子的想法,他就想到自己小时候,想要个什么样的房间,再结合白熙的性格,设计出来的海洋主题房间,搏得了白熙的喜欢。

    白苒给白熙掖好被子,宁清林倚靠在门边,看着灯光下温婉柔美的女子,嘴角微勾。

    白苒一抬眸,就看到站在门边的男子,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将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借以掩饰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失态,慢悠悠的朝他走去。

    宁清林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说着给她搓了搓。

    只要一想到今晚会发生的事情,她就紧张的手脚冰凉,暗暗唾骂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儿,但也有十年了吧,没有接触过男人,这些天两人虽也有过火的时候,但也是点到即止……

    宁清林将她拉到婚房里,红色的纱帐,朦胧的灯光,床头上两人的结婚照,以及透明的玻璃窗上贴着的喜庆的窗花,一切的一切,都渲染着暧昧的气氛。

    她越发紧张了。

    宁清林见她紧张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愉悦又动听,她心脏颤啊颤,抬眸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的风情……宁清林喉头微动,压着她就往大床倒去。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宁清林的大掌在她身上四处游移,他的手掌仿佛充满着一种魔力,所过之处,激起她体内的欲火,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急切的需要冰凉的东西来滋润。

    她身上穿的旗袍,旗袍扣子不好解,解了几次宁清林都解不开,不由得挫败的低吼一声,“呲啦”一声,旗袍撕碎了,露出白苒丰满白皙的酮体。

    白苒推了他一把:“先去洗澡。”嗓音柔媚暗哑。

    宁清林狠狠亲了亲她的嘴,这才起身进了卫生间。

    白苒躺在床上,看着晕黄的灯光,勾唇笑了笑,听着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待体内的燥郁渐渐平息,这才起身,身上的旗袍已经不能穿了,不由得暗骂,平时看起来挺有修养的一个人,没想到在这方面也是这么猴急,想到这里,禁不住低低的一个人笑了起来。

    披着毛毯,她拿过包,从里边拿出一张纸,打开,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眉目舒展开来。

    她将这张纸折叠起来,放在床头桌上,还拿台灯压了一角。

    想了想,又把这张纸抽出来,伸展开放到枕头上。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她一紧张,赶紧把纸压在枕头下。

    “你在干什么?”宁清林腰上围着浴巾,光着上半个身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

    白苒几乎不敢看他,拿过放在旁边的睡衣低头匆匆跑进了浴室。

    “我去洗澡。”

    宁清林看了眼她那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坐在床边擦着头发。

    想到她刚才的动作,似乎是在掩盖什么,他扭头看向床头,忽然,发现枕头下露出一截纸,他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拧眉想了想,伸手过去把那张纸抽出来。

    打开。

    看清上边的内容,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激动的手脚发颤。

    白苒洗了半个小时的澡,洗的时候她一直在想等会儿会发生的事情,脸颊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怎么的,红彤彤的。

    仔细听了听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她把睡衣穿上,当时着急,也没怎么选,谁知道这件睡衣这么暴露,竟然是镂空网纱的,要露不露,简直看的人浴血喷张。

    对着镜子理了理波浪卷发,喷了香水,暗暗给自己打油加气。

    之前一直期待着这一天,而等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她却又紧张了。

    推开门走出来,没看到期望中的身影,她愣了愣,看到扔到床上的那张纸,心脏“咯噔”一跳,想到什么,快步跑出了房间。

    打开白熙的房间门,一道清瘦的身影背对着她的方向坐在床边,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轮廓分明的剪影,昏暗的灯光下,莫名多了几分脉脉温情。

    男人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孩子的脸颊,动作轻柔的,仿佛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孩子。

    她站在门边,伸手捂住嘴,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阴影压下,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她耳边盘旋,夹杂着遗憾、惊喜、以及心疼。

    “熙儿原来是我的孩子。”

    多年前,两人只有那么一次,而那一次,他最爱的女人为他悄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彼时他不知道,一走、就是十年,这十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自责又心疼,她究竟都承受了些什么?

    “苒苒,对不起。”

    也只能也只有这三个字,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白苒双手揪着他的衣服,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所幸,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直在原地等我,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宁清林打横抱起她,垂眸看着她满脸泪痕的娇艳面庞,颇有一股梨花带雨的楚楚风姿,又平添了几许春娇雨艳,美妙风情,不可言说。

    大步往卧室走去。

    情到深处,一切水到渠成。

    “苒苒,我们再给熙儿生个妹妹吧。”

    “好。”

    ——

    云涯拐去择邻公寓接纪蝶。

    之前提醒她要好好打扮一番,纪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暗红印花的刺绣七分袖连衣裙,外罩一件淡绿色披帛,脚蹬黑色皮鞋,长发在脑后绾了个松缓的髻,插了根镂空雕花银簪,看起来不像马上要四十的人了,跟二三十岁似得,她出身江南水乡,这一身,把她江南女子温婉柔和的气质烘托的淋漓尽致,又兼之她最近常练瑜伽,身材曼妙了不少,满身韵味更是让她看起来光彩照人。

    纪蝶皮肤白皙,柳眉大眼,非常有女人味儿,只是她不爱打扮,之前又是做佣人的活儿,所以看起来总是显得老气,精心打扮一番,还是挺惊艳的,反正以云涯挑剔的眼光来说,这样的纪蝶,更能打动男人的心。

    “蝶姨,您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刚才看的我都移不开眼了。”

    坐进车里,云涯调笑道。

    纪蝶忍不住摸了摸脸,垂下脑袋,低声道:“跟小姐和小小姐比,我不过庸人之姿罢了。”

    云涯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蝶姨,你怎么能这样贬低自己?依我看,你比那些所谓的大明星好看多了,要是你进娱乐圈,还有那些女星什么事儿,你要自信一些,你不比任何人差。”

    纪蝶看了云涯一眼:“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哪能跟那些女星比……。”

    云涯话没说错,纪蝶长的一点都不差,相比明艳照人咄咄逼人的纪澜衣来说,清秀柔美的纪蝶更能俘虏男人的心,但她被纪澜衣压制的奴性太深,太自卑,从内心深处就不相信自己,这样的她,只会惹来男人的亵玩,而不会有人看懂她的真心。

    “蝶姨,你看那些女星表面上光彩照人,引粉丝追捧,但你知道她们私底下被多少人睡过吗?”云涯勾了勾唇,眸光不屑。

    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云涯在国外十年,娱乐圈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光波姬出道前,睡过来的男人就可以装一大卡车,她亲口告诉云涯,在这一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即使标榜自己是玉女的,除非背景牛逼玩票性质,否则,想要出名,就得脱。

    拿娱乐圈那些女星跟纪蝶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纪蝶惊讶的抬眸:“什么?”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眼中的你,你要做你自己眼中的你,别人的目光与你何干?挺胸抬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什么要那么卑微?”

    云涯语气有些严厉,纪蝶像是被吓住了似得,她下意识想要摇头否定,然而当看到云涯那双清澈坚定的眼睛,她又犹豫了。

    喃喃自语:“做我自己眼中的我?”

    “对,你就是你,你是纪蝶,不是任何人的奴隶,你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利,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干涉你的这项权利。”这道声音好似拥有蛊惑力,慢慢的、慢慢的侵入纪蝶的大脑,逐渐蚕食她的思维……

    云涯拿出一面镜子放到她面前,纪蝶下意识想要捂住脸,云涯却飞快的挪开她的手。

    “你看镜子里的人多漂亮,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嘴,简直跟画里的人一般,这样的容貌,会没有男人喜欢吗?你明明这么漂亮,这么优秀,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光芒呢?让自己活的像只老鼠,心爱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又是何苦呢?”

    纪蝶看着镜子里的人,那是自己吗?

    她伸手缓缓触摸着镜面,仿似这样就能触摸到那张脸,芙蓉如面柳如眉,真是漂亮啊。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那双平素死寂的眸子也似有了生彩,映的面容越发美丽。

    但很快她就摇头,双手捂住脸。

    云涯叹了口气:“蝶姨,秦叔已经三十八岁了,他为了母亲蹉跎半生,难道你就真的忍心……?”

    “不……我不能这么做。”纪蝶摇头:“当年是我错了,我没忍住,但他却连碰都没碰我,那时候我就知道了,终此一生,他都忘不了小姐。”

    纪蝶当年被云姝送去了夜店给男人玩儿,幸而被秦叔提前一步找到,那段日子蝶姨一直住在秦叔那儿,她本就对秦叔有朦胧的好感,只是因为纪澜衣而一直压抑着,后来孤男寡女,她那朦胧的心思渐渐开始发芽,短时间内就长为了参天大树,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爱着秦叔,这个陪她和小姐一直长大的男人,她一时接受不了,差点崩溃,一方面爱的幸苦,一方面又愧疚于背叛了小姐,可那时年轻,最终没能抵挡得住诱惑,她向秦叔表白了,然而结果却是残酷的。

    那个男人无情的拒绝了她。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时爱情的种子就在心中萌了芽,也许是心动于少年人的英姿勃发,也许是、心疼那个少年的痴情与爱而不得,总之,被拒绝的她,仿佛天都塌了,那段日子,她是靠着对小姐的忠心才熬下来的。

    不念不想,便不会痛,现在,她已经很少去想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只是午夜梦回,每个辗转反侧的深夜,往事袭上心头,泪湿枕巾,惆怅满腹。

    奴性再深,她也终究只是个女人,到头来,逃不开情之一字。

    伤口如今被云涯撕开,疼的撕心裂肺,却叫不出来。

    云涯拿着纸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女人的眼泪是最宝贵的东西,一颗,比珍珠更珍贵,它该流给最需要的人。”

    “看,哭的妆都化了。”云涯叹息着,从包里掏出粉扑,沾了细质的粉,仔细的给她补妆。

    “蝶姨,你对我和渺渺来说,就像妈妈一样,没有人比我们更希望你得到幸福,不要再那么辛苦了,人,有时候就要学会自私一点。”

    纪蝶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我们是去见他吗?”

    云涯点头:“是啊,有段日子没见了,秦叔想见我和渺渺。”顿了顿,“秦叔还特意提了你,让我把你也带上。”

    注意到纪蝶微颤的睫毛,云涯微微眯起眸子:“看吧,秦叔心底其实是有你的,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啊。”

    纪蝶咬了咬唇,模样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从小到大,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小姐的存在,我不过是小姐身边的丫鬟罢了,他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云涯握了握她的手:“蝶姨,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能再自怨自艾下去,就算秦叔心底没你,但那又怎样,这么多年了,你是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就这一点,你的位置便无可取代。”

    无可取代……纪蝶的心猛然颤了颤。

    云涯画了一张饼,一个饥渴的人拼命对着流口水,不仅不会减轻饥饿,反而会越来越饿。

    “你要勇敢一点,爱情里,从来不讲先来后到,如果你有能力给他幸福,就不要再彼此蹉跎。”

    “你还年轻,如果你能为秦叔生下一儿半女,秦叔这样的年龄,他会有多高兴?”云涯循循善诱。

    她觉得自己很卑鄙,但同时又觉得理所应当,她都是为了两人好,秦叔半生蹉跎,蝶姨苦恋无终,如果这样的两人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的,秦叔会是个合格的丈夫,蝶姨也是一个优秀的贤妻良母,这样的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又何苦为了一个糟践两人心血的女人而苦苦支撑。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她是为了秦叔的幸福,为了蝶姨的幸福,她必须要这么做。

    仿佛这样就说服了自己,内心的愧疚就会减轻一些。

    纪蝶轻声道:“可是小姐……。”

    “她又不爱秦叔,你和秦叔在一起,还要征求她的意见吗?就算她也爱秦叔,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她根本无权干涉。”云涯实在受不了她口口声声的小姐小姐,仿佛离开纪澜衣地球就不转了。

    纪蝶咬了咬唇:“让我想想吧。”

    云涯叹了口气:“机会稍纵即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秦家的别墅到了,云涯拉着云渺先走下了车子,纪蝶犹豫了一会儿,从车内走了下来。

    秦渡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看到云涯,快步走过来,“云涯。”

    “阿渡哥哥。”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分开来,秦渡拍了拍云渺的肩膀:“好家伙,长高了不少,快要赶上我了。”

    云渺得意的挑眉,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你】

    看到随后走下来的纪蝶,秦渡暗暗皱了皱眉,笑着打招呼:“蝶姨。”

    看到秦渡,纪蝶有些不自在,她还记得十年前,自己的狼狈全被这个孩子看了去,每次看到他心底都不舒服。

    “今天爸爸亲自下厨,你们可是有口福了。”话落挽着渺渺,快步朝别墅内走去。

    渺渺除了云涯之外,也就跟秦渡比较亲近。

    听到秦渡的话,云涯讶异的挑眉:“果然有口福了。”

    秦篆和秦渡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其实秦篆的某些特质还是遗传给了秦渡,不能说遗传,应该说是影响。

    秦渡已经是快要绝种的好男人,那么秦篆,就是已经绝种的好男人,他的厨艺,那是连英国皇家御厨都要甘拜下风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纪澜衣吃过他亲自做的饭。

    云涯走进客厅,看到厨房里忙碌的那道身影,会心一笑。

    她看到随后走进来的纪蝶望着那道身影惆怅又怀念的眼神,勾了勾唇。

    “涯涯渺渺来了吗?”秦篆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两人,笑着晃了晃铲子:“等我一会儿,菜马上好。”

    看到云涯身后的纪蝶,秦篆明显愣了愣,但很快笑着打招呼:“小蝶,好久不见。”态度自然的仿佛老朋友。

    纪蝶愣了愣,等她反应过来,秦篆已经又回了厨房,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失落。

    客厅里,陈姐给三人倒茶,对云涯笑道:“纪小姐,最近过的好吗?”

    云涯微笑道:“托您的福,好的很。”

    陈姐哈哈一笑:“纪小姐真会说话。”

    纪蝶坐在那里,显得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尤其是听到云涯和秦家的下人态度熟捻的说话。

    陈姐眼角偷偷瞥了眼那略显紧张的女人,刚才看着先生的眼神就有些不正常,这女人难道和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离得近看,这女人长的蛮漂亮的,是男人喜欢的那种小家碧玉的类型。

    压下心底的想法,陈姐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纪蝶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云涯说的那些话,再次看到秦篆,心脏再一次掀起波澜,并且以不受控制的姿态在她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晚饭的餐桌上,秦篆做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并且全都是云涯和云渺最爱吃的。

    云涯夹了筷红烧鱼,不由得赞道:“秦叔手艺没退步,还是这么好吃。”

    秦篆温和的笑道:“你喜欢吃就好。”

    纪蝶埋头吃菜,这么好吃的菜,吃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她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云涯倒了杯果汁,“秦叔,感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和渺渺,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话落一仰头喝光了果汁。

    秦篆目光有些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一眨眼,当年才到我腰的小女娃,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这么优秀,让秦叔倍感欣慰啊。”话落把杯子里的酒给闷了。

    “行了,不知道自己冠心病,少喝点。”秦渡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你别管我,今天我高兴。”话落不耐的挥开秦渡伸过来的手。

    云涯笑道:“阿渡哥哥说的没错,秦叔,你别和白酒了,容易引起血压升高。”

    “行,既然涯涯发话了,秦叔就听你的。”

    秦渡无奈的摇摇头。

    云涯又说道:“喝少许的红酒还是可以的,保护心脑血管,降低胆固醇,防止动脉硬化。”

    秦篆大手一挥,“把我那瓶82年的拉菲拿出来。”

    秦渡朝陈姐使了个眼色,陈姐赶紧去拿。

    红酒满上,云涯递了一杯给纪蝶,笑道:“蝶姨,这一杯,你敬秦叔,这么多年没见,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跟秦叔讲吧。”

    纪蝶有些慌张,可在云涯望过来的清亮目光中,忽然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站起来。

    “秦大哥,我敬你一杯。”她说着,眸光恍然有水花掠过,在灯光下,柔美动人。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这一刻,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影响了她一生的决定。

    云涯说的没错,她要勇敢一些,不为了谁,只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

    秦篆端着杯子站起来,笑了笑:“小蝶,你今天很漂亮。”

    一句无意的话,却给了纪蝶莫大的勇气,她灰白的世界,忽然就光鲜亮丽起来,仿佛漫山遍野的花儿都开了……

    勾唇笑了笑,那笑容,美好而纯洁,犹如一朵迎风盛开的山茶花,含着两抹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笑容,有些晃了秦篆的眼睛,也仅是楞了一下,他便回了神,摇头笑了笑,一仰头喝了酒。

    那一瞬间的失态,没有瞒过眼尖的云涯。

    秦叔,其实是对蝶姨有点感情的吧,毕竟也是从小长大的,云涯这样告诉自己。

    喝了酒,纪蝶脸庞有些晕红,越发映的整个人娇艳妩媚。

    纪蝶喝不了酒,没两杯就有些醉了,开始迷迷糊糊的说胡话:“秦大哥,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都在等小姐回来,可是我觉得,她不会回来了,她早就忘了我们。”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死寂。

    秦篆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眸光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渡看了云涯一眼,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

    云渺听不到,一直埋头吃饭,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比美食更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云涯嘴角微微翘起,给云渺夹了一筷子菜,无视秦渡探究的目光,无视,餐桌上尴尬的气氛,开口打破了沉默。

    “妈妈如果想回来,早就回来了,然而十几年过去,你们还想盼来什么消息?她早就死了,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无法想象一个女孩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母亲早就死了的事实。

    纪蝶捂着脸痛哭起来。

    秦篆脸色灰败,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岁。

    云涯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澜衣一定会回来,她的家业,她的一双儿女她都不要了吗?除非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否则她怎么能舍得下这些?

    叹息了一声,他嘶哑着嗓音道:“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吧。”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但人啊,总要给自己一点念想,否则,人生这么长,没有希望的明天,要怎么熬下去?

    看着两人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模样,云涯嘴角挑起一抹冷嘲的笑,纪澜衣,你就好好看看吧,你最忠心追随者,要怎样背叛你。

    人性,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人能真正看透,也许今日你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心中的阳光,然而明天,信仰崩塌,你、就是他们的地狱。

    纪蝶醉了,趴在桌子上嘴里说着胡话,秦篆一手撑着脑袋,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

    “今晚,你们就留在这里住一晚吧,房间我都让人收拾好了。”秦渡开口说道。

    云涯看了眼纪蝶,无奈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秦渡扶着秦篆回房间休息,秦篆是真的喝醉了,一直揪着秦渡的衣领问他纪澜衣你怎么还不回来……

    云涯看着,忍不住眼眶有些酸涩,秦叔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纪澜衣,这么美好的信仰,她忍心去摧毁吗?

    云涯握了握拳,侧眸看了眼昏睡的纪蝶,不、没有坚定不移的信仰,那是因为,意志还不够强大。

    人的欲念,人的自私,就是心上裂开的一道缝隙,一点点扩大一点点撕裂,现出人性最本真的一面。

    云涯喊来陈姐,把纪蝶扶去房间休息。

    她带着渺渺回客房,亲眼看着渺渺入睡后,走出了房间。

    打开门,秦渡就站在门外,双手插兜靠在墙上,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为他晕染上一层暖意,莫名的有些动人。

    “阿渡哥哥。”云涯关上房间门,开口喊道。

    秦渡扭头望来,那眼中的层层柔色被完美掩盖,一如既往的温和,“渺渺睡了?”

    云涯点点头。

    秦渡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考虑该以怎样合适的措辞形容接下来的话:“关于你爸爸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云涯笑了笑,眸光有些凉:“不用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秦渡仔细看了她一眼:“说到底,他始终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又怎样?”云涯嘴角勾着温软的笑:“犯了错,就要受到应得的惩罚,不能因为他是我爸爸,我就该包庇他,罪有应得罢了。”

    没有人把罪有应得四个字,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秦渡似乎是第一次才真正看清她,他心有些凉,忍不住朝她走近,高大的身形笼罩而来一片阴影,将云涯纤瘦的身影完美的笼罩在其间。

    垂眸,静静的盯着她的面容,那长长的睫毛颤啊颤,仿佛一只蝴蝶,飞到了他心底,撩拨的他的心弦痒痒的。

    “涯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云涯后退了一步,与他隔开距离,完美的错过秦渡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

    “谢谢你,阿渡哥哥。”

    秦渡笑了笑,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发,然而却被云涯灵敏的躲开了。

    “我已经长大了。”

    秦渡伸出去的手,苍白的停顿在半空。

    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去,插在裤兜里,笑了笑:“是啊,已经长大了,哥哥也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揉妹妹的头发。”

    他心爱的姑娘,心底藏了另一个少年,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存在,然而怎么办?十年,都无法让一个人爱上你,何谈下一个十年?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听来浪漫动人,然而有谁知道,这其中,饱含着怎样的辛酸无奈。

    然而,无论有多辛酸,多无奈,接下来的路,他宁愿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看着她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幸福。

    “你想让蝶姨和爸爸在一起吗?”秦渡忽然转换了话题。

    云涯看了他一眼:“你不愿意吗?”

    秦渡笑着摇摇头:“怎么会,蝶姨是个好女人,有她在身边照顾爸爸,我也能安心了。”

    “这么说,你是支持的喽?”云涯挑眉问道。

    对于云涯的想法,秦渡多多少少猜出来一些,但他只是单纯的以为云涯只是想撮合两人,让两人有个伴儿,人生不至于那么孤苦,至于再深的,他想不到也不想去想。

    在他心中,云涯始终是善良美好的,就像在公众面前的纪云涯,他不会也不想用任何恶意揣测去玷污他心爱的女孩。

    “只要你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云涯皱了皱眉,内心有些反感这种盲目的认知,虽然是为了自己,可这种毫无缘由的信任,让她不喜,其实她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罢了。

    “如果我做错了,你也会觉得是对的吗?”云涯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秦渡笑了笑:“你错了,我就把你拉回正路上来,或者,陪你一起错下去。”无论哪一条路,都有我陪着你。

    “阿渡哥哥,你对我这么好,你未来的女朋友该吃醋了。”云涯只是想要提醒他。

    秦渡无所谓的笑笑:“如果不能接受我这么宠着妹妹,那么这样的女朋友,不要也罢。”

    他把自己定义为妹妹,云涯轻轻松了口气,遂即暗骂自己矫情。

    “噗通”似乎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的声音,云涯看了眼秦渡,转身快步朝房间走去。

    纪蝶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其实她根本没有喝的那么醉,这一摔脑子也清醒了。

    “蝶姨,你没事吧。”云涯从门外走进来,担忧的问道。

    纪蝶摇摇头,呲牙说道:“没事。”

    云涯松了口气:“那就好。”

    想到什么,她说道:“我让陈姐做了份醒酒汤,蝶姨,你给秦叔送过去吧。”话落,她目光紧紧盯着纪蝶。

    纪蝶先是下意识慌张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然而在云涯的目光注视下,她缓缓垂下脑袋,双手揪着裙边,低声道:“好吧。”

    云涯笑了,走过来给她理了理头发,把身上的披帛顺好,柔声道:“蝶姨,这是你的机会,也是秦叔的机会。”

    云涯抱了抱她:“蝶姨,请一定要幸福。”

    “小小姐……我……我还是紧张。”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处女,不紧张才怪。

    云涯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蝶姨,你要相信自己。”

    纪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在门口,接到陈姐递过来的醒酒汤,陈姐偷偷看了她一眼,心底暗自嘀咕了句,转身离开了。

    纪蝶端着碗站在秦篆的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拧开了门把手。

    屋子里一片黑暗,犹如一片无底深渊,把人吸入进去。

    踏进去之前,纪蝶有片刻的犹豫,然而最终,她还是把抬起的那只脚,落了下去。

    当你开始给自己催眠的时候,你的心上,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并且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撕裂,想要回头,已经没有后路。

    门、轻轻合上。

    走廊上,灯影朦胧,一如这窗外的夜,凉如水。

    云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天上寥落的星辰,缓缓闭上双眼。

    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她转身朝门外跑去,要去拧开那扇门的瞬间,有一只手先她一步落下,成功阻止她的手。

    “你做的很对,他们两人,只需要一层窗户纸罢了。”那道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题外话------

    最近两天过的浑浑噩噩的,今天晚了,抱歉哈最近评论都没怎么回,等我调整一下状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