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与君好 > 第五十六章风姿

第五十六章风姿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秦越双臂圈在柳长妤的腰肢之上,而他则倾身靠向了墙面。他的下巴正无意识地磨蹭着她,一下又一下轻柔地蹭了蹭她的乌发,鼻息间便是柳长妤身上所带的好闻的香味

    ,这下更是爱不释手了。

    怀里所抱的是她香香软软的身子,秦越心思不免有些难以抑制,连身子都绷紧了。

    “长妤,”秦越微俯头在柳长妤的额角轻吻,吻罢薄唇还未离了她的肌肤,只贴着用唇瓣磨蹭边问道:“你是怎地寻到我的?”

    不但找到了他,还无比热情的扑进了他怀里。秦越真差点乐坏了。

    柳长妤安安静静趴在他怀里,眼皮子都未抬一下,“我在楼台上寻你,望见你走进小巷里了,就跟着过来了。”

    正当她探出手去揪秦越的衣袖,稍一抬头便只觉眼角不经意间又被落了一吻,是他柔软的唇瓣轻而缓地碰触着自己,她心里可是甜意难耐了。

    柳长妤便勾唇一笑,微抬起脑袋,轻轻吻在了秦越的下巴上。

    被她这一吻,秦越呆愣住了。

    见他如此模样,柳长妤得意地挑了挑眉,那凤眼似乎在说“看吧,可不是只有你会调戏我,我可也会亲你的。”

    然而下一刻,秦越一双墨瞳光彩夺目,那炯炯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在柳长妤的朱唇上。

    心里爱意盛着太多,确实无法再压抑了,他倾下身,鼻尖碰到了柳长妤的,热气便就呼在她唇齿间。他一沉一沉说道:“长妤,我……”想吻你。

    可惜这话还未说完,柳长妤便上手拉扯住他脸蛋,一把将他头拉起。她昂起头,边还竖着眉头凶道:“秦越,你老实交代,你与姜元怡到底是何关系?”

    “长妤……”

    秦越心里委屈,他还没亲到她就被打断了,说实话心里过意不去,但他怎么都要寻回这补偿。

    小心思一起,秦越便不管不顾柳长妤阻挠,俯身飞快地在这张近在咫尺的白嫩脸蛋上,偷摸着亲了一口。

    得逞事后,他当即笑意满满,活像是得了美食一顿的大狼犬。

    每每两人独处时,柳长妤最是受不住秦越突然的接近,他的气息连带他靠近时那股漫漫包住她的热源,无一不令她心神大乱。

    此时得了他一亲,她涨红了脸,心里头走了几遍,告于自己不去理会侧脸被亲过后涌起的燥意,伸手不住地捏着他脸道:“你先讲啦,你与姜元怡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秦越情绪飞扬,因此对于柳长妤想做何事都受得住。他脸虽被柳长妤捏在手,仍旧不改声色回了淡淡一句,“长妤,我与姜小姐并未有何旁的关系。”

    这回答柳长妤可不满意,她戳了戳秦越的脸,挑眉道:“那我为何听见她叫了你一声‘表哥’?”

    若真没有半点关系,姜元怡绝不可能会管秦越叫表哥的。柳长妤坚信这一点。

    “是真的无半分关系,姜小姐并非我的表妹,我更也不是她表哥。”秦越的脸在柳长妤手下快捏变了形,他目光澄澈绝非在撒谎。

    “那是怎么回事?”

    “如若硬要扯上些关系的话,姜小姐可算是我娘的……表叔的妻子,表婶的侄儿的妻子妹妹,”

    秦越认真细想了一遍,他眯起眼缓慢顿然道:“应还有个表妹,她为嫡妹表妹的女儿。”

    “什……么?”柳长妤彻底呆若木鸡,她是未能反应过来这一串关系。

    秦越重复道:“她是我娘表婶的侄儿媳嫡妹的表妹的女儿。”他又侧了侧眼,细想着自己应是未说错半个字。

    听了这一老大长串的关系,柳长妤一时无言以对。便是如此之远的关系,姜元怡都能捡起来攀一攀,她不禁以为,姜元怡对秦越也太费心思了吧。

    她可不知,这世间哪还有人如姜元怡这般,压根没哪门子的近亲,莫不是为了亲疏远近的,还硬要管秦越叫一声表哥。

    “你们这哪里能算是有关系嘛。”柳长妤刚松开了手,便叫秦越捉进了手心,同一时,另一只手臂便揽着她靠于自己。

    秦越的脸快让她捏红了,因着他肤色深,看不太清楚红印。秦越一听她这话,小眼神就飞过来了,“我方才就说了没有。”

    “好了好了,我哪里知道你们是这样……这样的关系。”

    说实话,柳长妤到现在都没能捋顺这一关系,总觉得自己算一算都会被绕晕了。

    秦越娘亲魏氏的表叔,是常山郡王妃那一支的,表叔之妻又换了一世家,再又是侄儿妻子嫡妹的表妹之女,便是姜元怡。

    这七拐八绕的,扯得还真是够远的。

    “我……并不知情。”秦越亦是头一回被那位姜小姐叫作了表哥,心里头还纳闷的很。

    “秦越,我听你才说你有事要先行,姜元怡这才走了,”柳长妤不在姜元怡之事上再做纠缠,她改口问道:“你为何还逗留在此地?”

    她以为秦越需得离开,便身子状作似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然而未等她动作,秦越力臂已是再度搂紧了她,两人直面相拥,彼此之间紧贴着密不可分。

    “你作何不允我走?”柳长妤问。

    秦越低沉的嗓音在她发顶,“我未有事在身,只是不大习惯溧江那处的热闹,才想寻一处静避之处,稍息片刻。”

    比起万人欢腾的热闹,他更好独自一人的幽静。

    尤其是那江边人声鼎沸,他难以寻到柳长妤的踪迹,他不喜欢那样,极度的不喜欢。

    还好柳长妤找到他了。

    “得亏我眼尖。”柳长妤微微朝内跻身,她将头置于秦越的肩胛处,凤眼绚烂一笑后,满足极了。

    秦越作势要再吻她的双眼,可没把她吓得直闭起来了眼眸。

    可等了半晌,也未等着他的吻落下,柳长妤再一睁眼,便见秦越浅笑而望她,墨瞳幽深几许,荡着惑心的情绪。

    再待她睁大了眼,秦越的薄唇已然准确地落在了她眼尾处,这一吻使得她只得阖眼,而那人的薄唇却未得离开,而是转眼间落在了她眼睫之上,轻轻一触,她颤了几颤。

    柳长妤正合着眼,秦越的唇却向下,走至她的鼻骨,便在这时,柳长妤猛然睁开了眼,她探手捂住了秦越的唇,脸颊晕着不浅的酡红,“秦越,我有些饿了。”

    若非心急寻他,她也不至于未进半点吃食,饿得这般快。

    秦越身子一顿,提道:“可要我去买些吃的?”他记得柳长妤最是挑嘴,非她所好的那家,是绝不肯吃半口的。

    她的口味,他记得一清二楚。

    “秦越,我今早来时去了逢春记,买了些吃食,”柳长妤却摇了摇头,她还心系着前世秦越常买给自己的,想与他一起尝尝,便递出纸包问道:“你可要用一点?”

    里头并未剩下几块了。

    “要。”秦越直勾勾盯着那袋子,不经思考便说了出口:“我要香酥苹果。”

    这香酥苹果是逢春记的一绝,他常因为柳长妤买这香酥苹果而跑去逢春记。他记得柳长妤最是爱吃逢春记的香酥苹果,若去逢春记,她一定会买这道。

    闻言,柳长妤的手忽而顿住了。纸袋里确实有这一道香酥苹果,因为那是逢春记所做的,她最爱的其一。

    这一世她从未与秦越说过,他怎会如此笃定自己买了香酥苹果呢?

    柳长妤正苦思不得其解,便听秦越的声音响起,“长妤,你怎地发起呆了?”

    “没,喏,给你。”她将纸袋子递去了秦越眼前,自己先取出一块小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秦越探眼瞧看那纸袋子,又瞧了瞧她手中咬过了一口的酥饼,下意识地先探手捞了她手到跟前儿,就着她手腕便将那余下的一整块全卷进了嘴里。

    “你……”柳长妤刚欲说,那是她才咬过的,然而那酥饼已经被秦越吃了去。

    秦越淡淡道:“很好。”

    她便看傻眼了:“……”

    在他卷食时,舌尖无意碰触到了柳长妤的指尖,那舌尖所带来的炙热之意便由指尖一路到达她的心尖,烫人的紧。

    柳长妤羞怯了,“你……怎地就吃了!”你就这么把我的给吃完了。

    怎么能这样!

    话还未说完,她的指尖又被秦越的舌头一卷,这一下全身都酥了。柳长妤想抽回手腕,可秦越握得太紧,她完全无可奈何。

    “秦越,要吃你就拿袋子里的。”

    那纸袋子还有好几个呢,这人偏偏要来抢她的吃。柳长妤气鼓鼓地想。

    秦越抬起头笑道:“你的更好吃。”

    袋子里的怎能比得上柳长妤的?

    “我的还不是从纸袋里拿的……”柳长妤咬住了唇。

    “那不一样。”

    柳长妤先是一愣,而后她凤眸轻扬,只见她又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递到秦越唇边,哼笑道:“给你。”

    他不是说自己的好吃吗,那她喂他吃总可以了吧。

    这回秦越没刚吃得那般快,只一口口的吃完了柳长妤递来的酥饼,细嚼慢咽后又回味道:“真好吃。”

    甜甜的,香香的,还有柳长妤的味道。

    嗯,有柳长妤的味道。

    秦越又舔了舔唇,唇齿间仍残留的香甜,那滋味可真是甜极了。

    他心痒痒,伸臂又拥紧了柳长妤。自己靠在墙上,微一使力柳长妤便就倾倒了在他身上。

    见秦越只盯着自己脸不动,柳长妤以为他还要吃,便又递了一块过去,“你还要吗?”

    “不要了,你自己吃。”秦越摇了摇头,可双眼却很是明亮。

    他只是想抱着柳长妤而已。

    她的身子真的好柔软,气息又那么好闻,真想每天都能抱着她入睡。晚间能注视着她入眠时的睡颜,醒时又可见她不清醒时的侬语。

    这么一想,秦越心思更难耐不住了,他脑袋搁在柳长妤头顶,磨蹭着她无法道:“长妤,你说我还要等多久?”

    “什么?”柳长妤正吃着香酥苹果,没在意他话里的他意。

    “我是说,还要等多久才能与你正大光明的。”秦越边幽幽问着,还边一蹭一蹭。

    柳长妤沉默了。这个问题令秦越心神不定,然她又何尝不是。她日日夜夜念着的,都是能与秦越同塌而眠,甚至于有几晚上,她总做梦梦见自己醒来,是睡在他怀里的。

    可这到底还不能。

    他们还要等等。

    柳长妤抚摸这秦越的大手,轻声慢道:“快了。至少要等到选秀过后了。”

    只待选秀时,皇后之位定了下来,她便再无需介怀任何事了。眼下崇安帝于她有着不知名的情绪,在这种不寻常的时刻,她与他人的婚事是绝对定不下来的。

    崇安帝与太后都不会应许。

    秦越何尝不明白自己是在与皇上抢人,在选秀之前,柳长妤是不能言嫁娶之事的。只要柳长妤有坐上后位的机会,陛下便不会应许她与旁人的婚事。

    燕京城内恼人的事如此之多,秦越真想带着柳长妤就此离开一走百了,“长妤,我都想带你离开燕京私奔了。”

    离开此地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两个人从此之后只羡鸳鸯不羡仙。

    “瞎说什么呢你。”柳长妤没好气得拍打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绝无可能。”

    不说她自己还有王府,薛家人无法割舍,就常山老郡王这么一位在,秦越便绝不会离开燕京,再不归来的。

    “可是……”秦越埋首在柳长妤的脖间,唇瓣轻触她柔软的肌肤,声音沙哑低沉,隐隐充斥着一股陌生之情,“可我怕……忍不了那么久。”

    他又低沉难耐道:“长妤,我怕我忍受不住……你知道的,你……”她应该明白,自己在他面前是有多么的诱人。

    听到这话,柳长妤又是涨红了一张脸,狠狠揪了他一把,“秦越,你可不许胡来。”

    “我知道。”秦越不住地亲吻她,似乎这样能安抚自己的情绪,“长妤,我知道。”

    他的亲吻,柳长妤是不会拒绝的。她更知道,秦越不会在成亲前做更出格的事情。

    他宁可自己忍到难受,也断不会委屈她。

    想到这里,柳长妤更想安抚他,于是她侧身吻了吻秦越的左脸,笑道:“你记住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因为她亦一心满怀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为他披上红妆。

    “嗯。”秦越低声应下,一面又平复下自己起伏的情绪。长久沉静过后,秦越稳住心神开口道:“长妤,谢谢你。”

    “谢我做何?”柳长妤偏头,一阵莫名其妙的。

    秦越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说道:“谢谢你为我赎回了玉佩。长妤,其实你不用买的,你真傻。”

    “那是你贴身之物,那么重要怎可轻易当了。”柳长妤眼睛酸酸涩涩的,他说她花一千五百两为了赎回是痴傻,她心道他才是真正的痴傻之人。

    他典当那珍贵之物,只是想为她多添一件生辰礼,他该有多傻。

    “我……”

    秦越欲开口,却被柳长妤捂住了嘴巴,“往后你所珍贵的东西,绝不可轻易当了。无论是为了什么。”

    就算是为了给她买礼物,她亦不愿意。她宁愿得到些别的,也不希望这礼物是用他珍贵之物所换来的。

    秦越沉沉地凝视着柳长妤的眼眸,她双眼执意,而他却未回话。

    在两人对视之际,溧江边再次爆发了热闹的欢呼声。想来又有五只龙舟赛出高下了,欢呼声络绎不绝,与这边仅有两人的街,相差甚远。

    隔了一条小巷,这边四下空无一人,实为安静极了。

    柳长妤窝在秦越怀中,抬头问道:“你今日,为何不去比一局?”若秦越在场,定能夺下头筹。

    “你想我去?”秦越反问她道。

    “我是想你去。”柳长妤不假思索地点头,“我方才在那楼台上,看见了秦二公子夺了那局的首位,他如此出风头,我不想你被他比了下去。”

    柳长妤希望的是让众人知晓,这位自小被武乡伯府轰出了府的秦大公子,远远比秦二公子超凡多了。

    绝不能便宜了武乡伯府的人。

    秦越没有说话。

    “秦越,你去试一回,我相信你。”柳长妤又拉起了秦越的衣袖。

    他眸中含笑,笑罢后说道:“好,听你的。”

    祈阳郡主下了命令,他岂会有不从的道理?既然她想看,那么他便比试一场给她看就是了。

    ……

    燕京城内今日是从未有过的热闹,锣鼓号声没个停歇,楼阁之上纷纷大呼的人群,赛龙舟比试时至此刻,已举行到了最后一场。

    薛彦南亦在这五只木舟其中一只上,他哭丧着一张脸自怨自艾着,看似极度不愿参赛。薛家老爷子酷爱武艺,以强硬地态度逼迫了薛家大爷,薛彦南跟着习武。薛家大爷还好说,吃得了苦,耐得了薛家老爷子的暴打。但薛彦南就不行了,他自小只爱文不爱

    武,练武之时多为偷摸着休息,为此没少得薛家老爷子好大一顿训斥。不过不爱习武就是不爱习,这一点无论薛家老爷子怎么逼迫都奈何不了薛彦南的,因此薛家老爷子早便放弃强逼他了,薛彦南那敢小就养得一身白皙肌肤,一看便是为文

    人的翩翩公子态。

    长到弱冠之后,薛彦南仍旧是一副小弱鸡崽的模样,一身文人气度而又瘦弱。

    他不好武,自然对今日这赛龙舟比局没半点兴趣。薛彦南之所以会来这江边,也只是为了目睹一番热闹场面,凑凑喜气,谁知道被好友给拉上了贼船。

    那俩好友偷瞒着他报了比试,将他给坑了。

    薛彦南欲哭无泪,内心几乎快崩溃了。

    这赛龙舟他当真是半点无能耐啊,若是他平日双臂有力也好说,可他显然不是。就他这瘦弱的身板,他心里头可真的是担惊受怕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落了水。

    他可是连泅水都不会之人啊!

    就在他丧气决意“赴死”之时,头顶传来一道冷冷声音,“薛兄,你且过来,我有事想与你商议一道。”

    薛彦南一抬头,瞧见了来人是秦越,当下从木舟里蹦了出去,抱住他胳膊喊道:“秦兄,你来得正好,我也有事想与你说。”

    在这一刻,秦越的出现如薛彦南的救命恩人。

    薛彦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让秦越顶替他上场。打死他都不要在这种日子出大糗,那他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你先听我说。”秦越跑来满头皆是汗,偏那面冷的脸宛如冰块一般冷静,“今日你赛龙舟这一席位子,可否让与我?”

    “啊?”薛彦南一时没反应过来,傻眼了。

    “不行?”秦越皱眉道。若薛彦南不愿,那他只得再寻他人了。

    见秦越有意要走,薛彦南一把冲去再次抱住他手臂,拉住了他道:“别走啊,我没说不行。其实我刚还想叫你替了我呢,这赛龙舟我可是完全不行的!”

    一听秦越要来顶替自己,薛彦南兴奋得要飞天了。

    “那正好,我替了你吧。”

    薛彦南一指自己所乘的那只木舟,“就那艘了,你去吧。”

    木舟里两人皆是薛彦南的好友,一位是赵公子,一位是王公子。两人对于秦越顶替薛彦南这一事,完全是乐意见之。

    开玩笑,一个秦越至少能顶了三个他们了,他们能不乐呵吗?

    赵公子大笑道:“真没想到秦将军亦有这兴致,快来快来,今日我们三人来一把畅快淋漓!”

    王公子应和道:“不错不错,秦将军可千万不要客气。”

    “那好,还望两位兄弟多多关照了。”秦越淡淡一点头,在木舟内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鼓声激昂响起,五只木舟几乎同一时驶了出去,任何一只都不当让其他。楼台之上,柳长妤已经回到了褚乐萤身边,她没将褚延钊意图调戏自己一事与褚乐萤说。褚乐萤与褚延钊是全然不同的,褚延钊再怎么对自己不利,她都不会迁怒褚乐萤

    。

    “祈阳,谢公子今日可没去赛龙舟。”褚乐萤边巧笑着,边向她挤了挤眼。

    柳长妤朝那边一望,果真看见谢开霁正陪在谢霏身边,两兄妹远望着浮着木舟的江面。她便笑道:“那问筠的心思岂不是落了个空?”

    李问筠还巴巴地想看谢开霁去比试一场呢。

    “那有什么的。”李问筠哼了哼道,视线忍不住多往谢开霁身上瞄了几眼。褚乐萤坏笑了一声,她敏锐地发觉到了李问筠的不对劲。只不过李问筠已经扭头看向一旁了,这一刹异样也未能叫褚乐萤发觉到太多的不同寻常,这时就听李问筠低呼道

    :“你们快看,最后一场开局了。”

    “咦,那舟里的可是秦大人?”褚乐萤一手指了过去。

    秦越真的去了?

    柳长妤亦走到了倚栏前,她的目光直直找寻着秦越。在自己心跳明显加快之际,她唇角勾起一道明艳的笑容。

    褚乐萤在边上打趣道:“哎呀哎呀,祈阳心里高兴了,秦大人这次保准拿个头筹。”

    便是开柳长妤的玩笑,拿的亦是秦越能赢了。

    在场的就褚乐萤与柳长妤明白这意思,然李问筠与柳盼乐是完全听不懂的,因而李问筠茫然道:“为何乐萤你如此笃定?”

    “因为……”褚乐萤还未说完,柳长妤便在一旁恶狠狠地瞪她,她便嘿嘿直笑,卯足了劲儿地给李问筠使眼色。

    李问筠仍是一头雾水。

    这时柳盼乐小声不确定道:“我觉得是大姐心里认为,秦大人铁定是会赢的。”

    “盼乐妹妹,你为何这般想?”李问筠又问。

    柳盼乐腼腆一笑道:“早些时候,我大姐便对秦大人赞不绝口,想来大姐是欣赏那般英勇之人的。如此一来,心里当会期盼着秦大人赢了。”

    这番话一下来,褚乐萤连忙给她比了个手势,真是全叫柳盼乐给说对了,在所有人里,柳长妤只期盼着秦越能赢。

    李问筠听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嘴里还念念有词:“原来如此……”祈阳原来欣赏这一类人啊。

    “行了,你们几个都来看赛龙舟吧。”柳长妤睨了几人一眼,这三人皆不敢再多造次,老老实实地围了过来。

    江面此刻将要赛出最后的结果,柳盼乐摇晃着柳长妤的衣袖,不由激动道:“大姐,秦大人的龙舟快要赢了!”

    “嗯。”柳长妤欣喜笑道。

    这几人与柳长妤心情一般,既然秦大人是柳长妤所欣赏之人,她们亦然期盼着秦大人能获胜。

    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所想的,正如此前便对秦越不多有好感的柳盼舒。柳盼舒会出现在这楼台,是为了寻柳长妤的。来时正巧便听见了柳盼乐的话,待她走到倚栏前,亲眼瞧见那龙舟昂首划到了最后,忍不住嗤笑了一记,“切,还真让他赢了

    ,耍弄点武力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这话不怎么好听,其中还有为周承弼未夺得首位的怨气夹杂。

    “二姐,你怎么来了,”柳盼乐冷淡瞥眼,“你刚又是在说谁呢?”

    柳长妤亦看向了柳盼舒。

    在桃花院关了足足有半年,柳盼舒的傲气被磨了个精光,她如今的气度大抵只剩下了柔媚,只在偶时能流露出些许傲意。“我哪有在说谁呢。”柳盼舒浅笑,朱砂痣亦轻轻一偏,她真诚垂首向柳长妤致歉道:“大姐,妹妹此番是想与你道歉的。此前妹妹所做的事情,皆为妹妹的不对。我已经醒

    悟了,往后绝不会再惹大姐的不快。”

    连语气里皆是诚意。

    可柳长妤仍是不能完全相信她,“既然你已知错,那便多记着些错。我与你是长姐,你若再犯,父王予了我权力,可即时惩你。”

    “妹妹省得。”柳盼舒仍垂首应下。

    柳长妤平静点头,又再度去看江面的龙舟了。

    褚乐萤在这一刻大力欢呼道:“太好了,秦大人果然不负我等众望,夺了最后的头筹。”

    “厉害厉害,太厉害了。”李问筠连连赞叹。

    那边秦越已从木舟起身,大步走上了崇安帝所在的楼阁。

    章公公正站于崇安帝身旁,躬身向秦越道贺:“秦大人,杂家在这里先向大人道一声贺了。”

    秦越眼眸幽深,“谢章公公了。”实意并不大乐意搭理他,便绕开了他。

    方才那一场比局实乃精彩,临江公主在望见秦越的那一刹,几乎是着了迷了。眼下当秦越走来时,她更是痴痴上前,喃喃自语:“秦大人……”

    秦越未给她一个眼神,径直走向崇安帝,恭敬拜道:“臣秦越参见陛下。”

    “秦爱卿啊,你可真能。”崇安帝哈哈大笑道:“此前未见着你,朕还恼火着呢,谁知道你跑去比那赛龙舟去了。能夺下头筹,很好很好。朕重重有赏!”

    秦越再度恭敬道:“谢过陛下。”

    “皇兄……”临江公主在崇安帝身侧撒娇,拿几许期盼双眸凝视着秦越。

    “临江!”崇安帝横眉竖眼。

    只这一眼神,临江公主便不敢再多说一句。她心里算是清楚明白,崇安帝说了不会许她与秦越的婚事,那便是真的不会许了。

    魏昭咬紧了嘴唇,忿恨地埋头,几欲落下眼泪。

    “爱卿啊,可有何想要的赏赐啊。”崇安帝怕拍秦越的肩膀,看似大方道:“有想要的尽管提,朕便赏赐于你。”

    “臣想……”秦越喉结滚动,话音落在半路停下。他真差点开口说自己想要一旨赐婚圣旨了,这话硬生生刺在心口里,就堵在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爱卿所说何物?”崇安帝笑道。

    秦越便沉下了眼,随意说道:“臣蒙受圣爱,已是大赏,无需再多赏赐。”除却赐婚圣旨,旁的他要了又有何用?

    “哈哈,好,那朕便赏你……”

    章公公突然面色巨变,高呼出声:“有刺客!快护驾,保护皇上!”

    变故便是再这一刹那突发的。顷刻间,只见外围突现大片黑衣刺客,黑压压地尽数涌上了楼台。

    刺杀来势汹涌,镇守的禁卫军几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抵抗不住,鲜血喷洒横流,数位禁卫军当场倒下。

    外围抵挡不住,大片的黑色身影如有目地性的纷涌而上,直朝着崇安帝所在的楼台。

    “护驾!”

    “陛下小心!”

    秦越大惊失色,他当机立断抽出长刀,迎上了俯冲而来的黑衣人。身子轻跃飞起一脚便踹开一人,旋身之时又挥刀接下了迎面挥来的另一击。

    在长刀与银刃激烈碰撞时,秦越反手一挥,银光便在刹那间斩杀了那人。

    趁着这一刹空档,秦越向这楼台之外探看,这一看不得了,脸色那一刻就完全煞白了,连嘴唇都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墨瞳大睁,眼里写满了惊恐与惧怕。不但是崇安帝身处的楼台被刺客所包围,纵观江边的观景楼台,几近每一座皆布上了黑色身影,就连柳长妤所在的那一座楼阁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