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夜夜闹不停:冥夫你太妖 > 第二十九章 飘然鬼魅

第二十九章 飘然鬼魅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妖诡的是,铜盆里的水看起来热气腾腾,目测少说也应有七八十摄氏度,但将手伸下去却感觉无比阴冷如雪。

    “妙妙垂下头闭上眼。朵朵把我手机里的音频开一下。大家记得跟着念,不必念出声,但一定要在心里默念。”猫太太接着指挥。

    我将眼睛紧紧闭上。耳边很快响起男声的低沉诵经,应该是猫太太在他爸进行仪式时偷录下来的。

    读字不算得清晰,需要拼尽耳力才能跟上,我将杂乱神思先放空,努力让自己不错过一个音符。

    除了这声音,周围慢慢一片寂静。不知多久,开始听不见对面猫太太的呼吸声。

    伴有血腥气的静谧,让我有些焦躁。

    眼睛看不见,听觉就会极其敏感,音频还在播放,这点是现在唯一能安抚我的动静。

    可等循环念了数不清的遍数时,周围还没有其他的动静,我真的无法忍住睁眼的冲动。

    盆里的水好像已经变成了冰水,冷得剔骨噬心。

    我悄悄地在水里移动自己的手,却怎么也碰不到猫太太那软乎乎的指头。

    她将手收回去了吗?还是仪式已经结束?

    她们为什么不叫我睁开眼?

    “太太?”我不想再跟着念诵了,犹豫着发出低低的叫唤,“诸云,仪式完了没有啊?我害怕,能不能睁开眼睛了?”

    没人回答。

    我猛得睁开眼,念诵声刹那停歇,而自己正好好地跪在铜盆的正西方向,周围似乎一切如常。

    只是没人……她们居然都不在了。

    这间偌大的摆着一幅棺材的灵堂内,就我一个人傻坐在装有鲜红液体的铜盆旁边,惊恐地四下打量。

    更可怕的是本是昏暗的壁灯竟全熄了,只剩两柄白烛孤独地亮着。被诸云移到棺面上的那柄白烛也已被重新放在了供桌上。

    白烛们腾起的火焰,妖魅地忽闪。

    没有了活人,灵堂这种地方绝对不适合胆小鬼多呆一分钟。

    “喂喂,别玩了,快出来!”我急得快掉泪了,一个劲地压低声音地叫唤,“靠,你们知道我胆子最小,别玩啦!快出来!”

    就是没人回应,空气冷得好像要冻结。

    我猛地站起身来想往铁门那边跑,眼前却突然掠过一缕黑影。

    “猫太太?诸云?朵朵?”

    颤巍巍地一个个地叫过去,我听见自己的呼唤已带上哭腔。

    如果只是恶作剧,她们会及时地跳出来笑闹我,绝不会真的把我吓哭。

    显然,这种阴诡的情况不再是她们玩笑的范围。

    我现在的内心已经不是用崩溃能形容得了,简直是狂风暴雨般的恐惧将整个人从头到脚地吞没。

    没有再多作犹豫,我拔腿就往铁门处疯狂地扑过去,心心念着只要冲出这间古怪的灵堂,顺着楼梯往下就是亮堂堂的有阳光撒进来的落地大窗。

    有阳光就好,就不用再怕什么魑魅魍魉!

    然而紧接着,更令我更崩溃的异相就那样凭空出现。

    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铁门……竟然莫名消失?!本是有门的地方已直接变成一堵厚实的墙壁,还装饰得跟其他墙一模一样,和谐得毫不突兀,好像本来就在堵在那里的一般。

    我扑过去只能拼命地捶墙,只有咚咚咚沉闷的回响,这墙居然还是实心的。

    刹那这间布置着豪华灵堂的暗厅,俨然成了憋死人不赔命的密室。

    光线越来越暗,只有供台上两支白烛嗞嗞地燃烧,忽闪忽暗,映得四周杂物阴影重叠,气氛一下子变得好不瘆人。

    我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冷汗淋漓地软倒在墙角,不再做那些浪费体力的无用举动。因为这暗厅方方正正也如同一副棺材,一眼望过去根本无处可躲,更无处可逃。

    “南城九倾……南城大爷你、你别吓我了,好不好?!”我听见自己没出息地低声呜咽。

    “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干嘛老捉弄我……我只是一个拍拍小广告的学生妹,平时连只虫子都不敢踩的,你不能这样吓我啊!吓死了我,变成鬼我也饶不了你,我爸妈也饶不了你,猫太太她们也饶不了你……呜!”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絮絮叨叨地跟躺在棺材里的某色鬼讲废话。不弄出这些动静,感觉自己似乎要被这诡秘的死寂给吞噬掉。

    棺材静伏原地,南城九倾的尸体当然也没有理会我的絮叨。这家伙真讨厌,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就爱黏上来!

    而跟前的空气里,蓦然有股更深沉的黑暗侵袭而下,如墨汁洇染进纯洁的水,它似从某个看不见的出风口倾泻而下,将我包拢其中。

    这股比夜色更沉郁的黑雾挟着不可抵抗的阴寒,和令人窒息的腐臭。这种气味比浸在药水里的尸体难闻上百倍,简直刷新了本人有生以来的最难闻气味榜行榜。

    如果一定要形容,就像把许多腐烂成泥的尸块浸泡在一大缸曝晒多日的馊泔水里,充满黏腻阴冷的触感和令人恶心到绝望的腐臭。

    我的胃在翻腾,肺在闭合,肝在抽搐,心在揪紧!全身所有的器官内脏仿佛都被一双利爪紧攥,从鲜活疾速地走向凋萎。

    这难道会是南城九倾弄出的?!我直觉肯定不是他。南城身上除了古檀的幽深芳香,没有任何令人作呕的尸腐臭味。

    这股黑暗的制造者绝对不会是个良善之辈!

    它渐渐地幻化出几双无形的爪子,一只掐住我的喉,一只勒住我的颈,还有的抠在我的腰上,更有直接紧圈住双腿和双臂,这些爪子又在慢慢变细,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并在一阵阵地收紧掐在皮肤上的力道,像一条条从冰冷腐血里捞出来的绳索,将我全身密不透风地缠绕起来,如在编织一只缚蝶的丝茧。

    等我有所觉悟,却早已无力挣扎,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清楚地看到那些无形绳索其实是从黑暗里伸出的一根根艳红的藤蔓,藤身上还缀有枝枝叶叶零星花朵,和曾经出现在我身下的血纹一模一样!

    菩提血纹?!南城九倾留下的“标记”怎么会要我的性命?

    我心下一冷。

    难不成是南城九倾想杀了我?!

    很快,我看不见它们了。身体因被紧勒而启动一些保护性的自卫措施。眼皮自动闭合,眼肌剧烈地紧缩,以防眼球被巨大的压力给挤出。

    我好想大叫大喊,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只有喉咙因强烈的求生欲望而发出“喀喀喀”的干涩钝音。

    南城九倾你特么别再躺在那里装死,快起来说清楚,你为什么想杀了我?!

    这无声的嘶吼却仿佛有了回应。烛火后面的深沉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丁点轻微的声音。

    咯吱咯吱——

    缠绕在颈脖上的力量随之莫名松了一下劲道,头部的五官首先恢复了一丝知觉。

    我瞪开糊满泪水的双眼,努力瞪向灵柩之处。

    “南城九倾,你快出来,别磨蹭了!本姑娘快被弄死了喂!”拼上老命地狂喊起来。

    可惜这振耳欲聋的一喊像是提醒了身上的鬼东西,它呼的将我蒙头蒙脑地紧裹了起来,眼前立即只剩下不透一丝光亮的浓郁黑暗。

    没了视觉,我只能凭着身上正隐隐下降的体温,觉察到自己的生命像在被它迅速地吸走。

    “放开她。”失去意识之前,耳畔隐约听见灵柩处传来一记冷淡的喝斥。

    “别让我说第二次。敢在这里吸食,胆子不小啊?”南城的声音又朗朗响起,像柄锋利的刀刃“嘶拉”一下,剖开了迷雾噔噔的黑暗。

    身上的鬼东西剧烈地颤动了数秒,然后疾速地退散,潮起潮落般无声无息来去无痕。

    我终于能再次睁开眼,随即发现暗厅里还是只有我自己……南城九倾并没有出现?

    呃不对,烛火后面的棺材盖很明显地在移动!

    很慢却的确在动,盖在棺面上的绸幔正以微不可察的速度皱起。

    棺板干涩地交错开来,偶尔发出一点“吱吱”的摩擦音,噬魂般地钻入我的耳膜。

    可能早已被吓到极限,而且刚被棺内的那货救下小命一条,这会儿就不再有大喊大叫的冲动了,我只是傻愣愣地把背紧贴在墙面上,狠盯住重帏厚帘之处,难免又紧张得要死。

    就在眼酸得又要飚泪之际,棺内的某尸终于以极其圆润的姿态坐了起来,他还姿态奇萌地摆动了一下身体,就像一个铁皮玩偶掰动自己锈住的各处关节,呱咔作响,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包在头上的那层层黄绸随着这种机械的晃动而脱落,终于完整地显露出一张冷得掉冰碴又祸民的脸,乌黑略长的头发垂在宽额前,一双略带僵滞的灰瞳笔直地向前戳出一道寒冽的目光。

    我莫名抖了又抖,舔舔嘴唇琢磨着怎么打个招呼。譬如——

    H嗨~色鬼大人,咱又见面啦,昨夜睡得好吗?白樱妹纸有没有继续陪你玩N18的那啥啥?

    嗯好吧,其实我更想说,鬼哥你好,鬼哥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不过无法确定他现在是否能看到我,因为那双瞳仁石珠般的苍灰无生气,看起来无比瘆人。

    当他活动筋骨的刹那,我听见自己深沉地吐了一口气。比起盯着棺盖慢动作移开的不寒而栗,现在淡定的情绪配合四周风平浪静的气氛,简直称得上是和谐美好。

    “恐惧”这种情绪大概也是有临界点的,或者本姑娘早就被吓疯癫,不想再浪费脑细胞分析自己搭错了什么神经。

    于是,我就这样一眼不眨地看着某尸体慢吞吞地从棺材里爬出来。

    他又掰着头颈活动了下脊背,头一转瞥来意味不明的凝望,然后大摇大摆地径直向我走过来。

    铮亮的皮鞋踏在地毯上毫无声息,迈步飘然正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