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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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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月立在树后,头顶落下的幽冷之色,让一袭黑衣的她,与夜色完美的融为一体。

    明珠从树上落回地面时,亦有片刻的愣怔,若不是靳月呼出一口气,连明珠都无法察觉黑暗中隐匿的人,她的大人,永远如记忆中的那般深不可测。

    “找到了!”明珠低声说。

    靳月侧过脸,瞧着远处的光亮,“自己小心!”

    “是!”明珠领命。

    暗夜里,黑影行动速度。

    大概谁都都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被找到,毕竟他们留在这里也不是一日两日,蛰伏了两三年的光景,在顷刻间成了覆巢之卵,再无完全。

    乞丐们瑟瑟发抖,都被赶紧了山洞里,由女子军把住洞口,无一人敢出头窥探。人被制服的时候,明珠去救人,月照黑衣蒙面,领着女子军,将一干人等押跪在靳月面前。

    靳月蒙着脸,幽幽然坐在石头上,单膝曲着,指尖功夫娴熟的转动着柳叶镖,人被丢在她脚下的时候,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唯有镖刃上的寒光映在她眸中,极尽冷冽。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让我撬开你们的嘴?”靳月开口,语调平静得仿佛是在问,你们晚饭吃的什么?

    谁都不开口,唯有山脚下的冷风,将篝火吹得呼呼作响,落在地上的影子与火光胶着,宛若张牙舞爪的恶鬼,狰狞恐怖。

    捻着手中的柳叶镖,靳月眉心微拧。

    月照手起刀落,那乞丐瞬时捂着耳朵痛苦哀嚎,鲜血不断的从指缝间涌出,不瞬,血染面颊,“这只是教训,再不说实话,就不是一只耳朵的事!胳膊,腿,包括你这张皮。”

    染血的剑,冷然直指其他人,月照声音愈冷,“大人问什么,就答什么,谁敢不说实话,今儿就剁了他的腿,丢山里喂狼!”

    靳月置若罔闻,胳膊耷在膝上,冷眼瞧着漆黑一片的林子,眸中已然又了不耐烦之色,“我只问一遍,二当家在哪?他现在是何模样?”

    没人回答。

    又是一声哀嚎,惊得夜鸟齐飞,鸟翅扇起的声响,为漆黑的山林添了几分惊悚的意味。

    靳月没了耐心,起身朝着草垛走去,“月照,交给你!”

    “是,大人!”月照行礼。

    问供这种事,不是头一回,月照顺手得很。

    草垛上,罗捕头和安康生双目紧闭,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好,尤其是安康生,整张脸煞白煞白的,瞧着气息奄奄的,好似快要不行了?

    “他们……”明珠有些着急,“少夫人,奴婢带他们先回去?”

    靳月屈膝蹲在地上,伸手拍了拍罗捕头的脸,嗯……着实没反应。待视线落在安康生面上时,她略带愁容的揉着眉心,低声唤了声,“哥,别装了,我有话跟你说。”

    语罢,靳月起身就走。

    明珠愣怔。

    只见安康生缓缓睁眼,在明珠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视下,爬起来跟着靳月行至一旁。  紧了紧手中剑,明珠有些神情恍惚,安康生是装的?可她方才检查过了,二人皆是中了那些人的迷药,以至于昏迷不醒,没有一两日怕是不可能睁眼……但但但,安康生爬起来了?!

    “怎么知道我是装的?”安康生跟着靳月行至僻静处。

    靳月没说话,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打开了他一直蜷着的手,指尖皆有破损,“用血当暗器,渗泥留记号,你也不怕血尽而亡?”

    瞧着指尖的伤痕,血渍已干,安康生扯了唇角,笑得颇为欣慰,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没什么打紧的,不就是几滴血吗?”

    “我应该让你照照镜子。”靳月瞧着他脸上的苍白,眉心微微拧起,“哥,二当家这一次肯定跑不了,你放心便是。还有,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通知我,要不然……亲兄妹也翻脸!”

    安康生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小丫头还敢威胁兄长,是不是想挨家法?”

    “那你得先成个家,再来行使大家长的权力,不然我家那位,能跟你这大舅哥打一架,到时候脸上挂彩可别怪我没早点提醒你。”靳月回望了一眼,尚在审问的月照,“就是委屈了罗捕头,跟你一同遭罪。”

    安康生点头,“你把我们送回府衙就成,接下来的事儿,知府大人会妥善处置。北澜使团尚在京中,暂且不能大张旗鼓,二当家和燕王府的事,你得低调处理。”

    “花绪在城内盯着,今晚就会有消息,不着急!不着急!”她眯了眯眸子,却难掩眼底翻涌的狠戾之色,都忍了那么久,的确不急于一时。

    安康生如释重负,“你能重新想起那些事,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好……还是不好?但有一点,终不会改变,若是有朝一日慕容家之事,大白于天下,你莫插手!”

    “我不是慕容家的女儿吗?”她问。

    安康生摇头,“你知道,身处风口浪尖是什么滋味吗?你,连同傅家,连同你所在意的关心的人,全都会深陷漩涡,这事可能会赢,也可能会输,输的人……兴许会诛九族!月儿,你舍得吗?”

    “所以,你孑然一身,便无所畏惧?”靳月反问。

    安康生笑了笑,“孑然一身,生也一人,死也一人,而且……若是真的输了,还有自己的妹妹帮着收尸,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靳月没说话,面色幽沉的盯着他。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说的是实话。”安康生转身就走。

    “诶!”靳月忽然拽住了他的胳膊,“答应你了!”

    安康生回望着她,面带宠溺的笑着,“妹妹要听哥哥的话,不然不给糖吃!”

    “有空的时候,找个地儿,跟我说说家里的事儿。”她神情肃穆,“不要拒绝,我能答应你保全自己,你也得答应我,让我知道……我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安康生颔首,“你不是野孩子,若爹娘还在,你必定是掌中至宝!谁敢欺负你?虽然现在爹娘都不在了,但你还有兄长,以后有什么事,哥替你做主!”

    “好!”靳月嗓子发涩,“以后,别嫌我矫情!”

    安康生哂笑,“笨丫头!”

    “明珠,准备一下,待会送罗捕头和安师爷回去,顺便……”靳月开口,瞧了一眼跪在月照面前求饶,装扮成乞丐的匪盗,“连同他们一起丢到知府衙门的门口。”

    明珠行礼,“是!”

    “我说的是,丢!”靳月意味深长的望她,“明白吗?”

    原本不明白,但是现在……

    明珠颔首,“明白了!”

    “大人!”月照上前行礼,毕恭毕敬的开口,“问出来了,人在城内,只是那贼人的画像还要再等等,属下先把人带回去,再让绘影去画,大概要明日才能有!”

    靳月点头,“无妨!”

    “是!”月照颔首,“那城内的花绪她……”

    靳月负手而立,如水无波的眸子里,泛起夜色凄寒,“花绪不会让我失望的!”

    的确,她们这些人都是靳月精挑细选,择出来亲手调教的,行事风格,处事能力如何,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曾经的女子军……正在渐渐的归来!

    京都城内。

    花绪如同鬼魅夜影,身形快如闪电,她最擅长的就是跟踪,所以靳月才会派她去追踪顾若离身后的那个人,事实证明,靳月着实驭才有道。

    因着靳月之故,宋宴将他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整个燕王府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宋宴身上,自然无人理睬,躺在床榻上养胎的顾侧妃。

    顾若离咬着牙,面色铁青的瞧着立在窗口的人,“你、你是何人?”

    男人摘下了面纱,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就这么呈现在了顾若离面前,“之前一直同顾侧妃的丫鬟联络,没能见着您,如今终于见着,顾侧妃为何是如此害怕的神色?”

    “我不认识你!”顾若离心慌意乱,琥珀知道的事情太多,她想过要灭琥珀的口,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昨儿刚商议了对策,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再去折腾。

    男人坐在凳子上,“燕王府每个院子里的防备,皆属森严,唯有这里……就像是被废弃了一样,外头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可见顾侧妃已经失宠了!”

    被戳中了痛处,顾若离花容失色,眸中怒色毕现,“滚出去!”

    “知府衙门已经找到我了,我跑得快一步,让底下人玩了调虎离山之计,才能回到城里。”男人冷笑,“顾侧妃倒是惬意,躺在这儿安安稳稳的,而我们这些地鼠,却要被追赶追杀得……惶惶不得终日,真是不公平!怎么说,当年都是合作一场,别这么不近人情,咱们得坐下来好好商议对策!”

    顾若离冷着脸,坐在床沿不说话。

    男人又道,“顾侧妃,过河拆桥这种缺德事,咱可不能做,要不然抓住了我,定也会把你供出来,到时候出卖朝廷,出卖燕王府,出卖女子军的罪责,就得落在你的头上,你可要想清楚!”

    “你威胁我?”顾若离咬着后槽牙,“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露面,你就算把我供出来又如何?当年被困矶城的是我,我是受害者,至于你说的……保不齐是跟谁串通好的,栽赃诬陷于我!”

    男人眸色狠戾,可能真的察觉了异样,环顾四周竟也没找到顾若离的贴身宫女,不禁心头一惊,徐徐站起身来,“妇人可恶!”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怕是联合了外人,要想动燕王府,所以才会从我下手。”顾若离颠倒黑白,“我不会上当的,毕竟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与你们这种人有瓜葛?我劝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开口喊人,你就再也跑不了,到时候抓住了你,保不齐还是大功一件呢!”

    男人起身,“莫得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抓了衙门的师爷和捕头,已经把事情闹大了,矶城之事,朝廷很快就会重新彻查,我倒是不打紧,大不了换张脸换个身份,实在不行就躲进山里去。只不过,顾侧妃就没那么幸运了……”

    话音刚落,顾若离拍着床沿起身,“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想把事儿撇清?无妨,等我出了城,杀了衙门的人,那这事儿……就可以轰轰烈烈到彻底,顾侧妃可一定要耐住性子,免得保不住您的荣华富贵!”男人朝着窗口走去。

    顾若离呼吸急促,“条件是什么?”

    “让我闭嘴其实很容易,给我银子,我带着我那帮兄弟们远走他乡。”男人指尖摩挲,意味深长的笑着,“这次是真的,真的会走,不会像以前那般食言。何况,咱们也没少给您办事不是?怪只怪您的丫鬟不中用,暴露了您的身份,没办法,有因必有果,您得好好受着!”

    这些年,他们可没少找顾若离的麻烦,银子总是一点点的要,索要不多,但……日积月累,顾若离之前陪嫁到燕王府的那些东西,被他们盘剥,又经过离魂阁的折腾,现在的她已身无分文。

    “当初,你一心想要靳月那贱人死,不惜拿自己当借口,导致宋宴那小子领着所有兵力去保护你,倒是把靳月送到了悬崖边上。”男人啧啧啧的摇头,“我还以为你能享一辈子的福,谁知道你这么没用,这才几年,就成了这副落魄模样?”

    顾若离咬牙切齿,尤其是当他提到靳月时,她恨不能冲上去撕烂他的嘴,“钱,我会给你,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京都城。还有……衙门的人不能动,否则事情闹大了,大家都得死!”

    北澜使团还在城内,一旦衙门的人被杀,朝廷碍于颜面必定会彻查,到时候……

    “给钱就成。”男人跳出窗口,“另外说一句,虽然大当家死了,但是当日送到大当家手里的那封信,没被烧毁,如今……就在我的手里,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

    顾若离赫然瞪大眼睛,死死攥紧了袖中双手,“那东西……”

    “只要拿到钱,东西自然不会呈现在世人面前,不然你这心狠手辣的顾侧妃,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男人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远处,花绪悄然收了指尖的暗器,原本是想当场抓住,如今,她得先找到那封信,到时候人证物证确凿,看顾若离如何抵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