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送走孩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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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执德要在西兰城待几日，墨云找了赵晟，赵晟让人在府里收拾了一处清静院落，拨了四名小厮，一个厨子和小徒弟前去伺候。
西陵滟送太子尊回宫，也不可能立时就出宫。
这一耽误，便到了晌午才出了宫。
顾相思在明月苑小厨房里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家常菜，因常执德是修行之人，不食荤腥，顾相思便做了几道适合老年人吃的素菜。
有酥炸山药、麻婆豆腐、清炒嫩冬笋、粉丝冬瓜汤、奶香蒸蛋、荠菜香菇小笼包。
荤菜也多，毕竟孩子爱吃肉，也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缺不得。
两个孩子，就属宝珠亲她外曾祖父，非要挨着她外曾祖父坐，小嘴巴可甜了，把一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都逗得几回开怀大笑不止了。
西陵君小人儿神情有些凝重，外曾祖父来的太突然，更是连自己从不离身的珠串都送给宝珠了，这东西可跟着外曾祖父都几十年了。
所以，他总觉得，外曾祖父这次来西兰城，不是只单纯来看他们了，而是为什么事，或是为什么人而来。
常执德瞧着他这个小曾外孙，唉！真是和他父亲一样，打小就爱多思多虑。
“外祖父，您尝尝这个粉丝冬瓜汤，我放了点辣椒和胡椒，有点辣，可是吃着却好。”顾相思盛了一碗粉丝冬瓜汤，老人家年纪大了，为了怕伤他老人家的牙齿，她今儿做的菜，可都是好咀嚼的呢。
“好，我尝尝。”常执德伸手接了碗，慈爱一笑，执筷夹了细粉尝了尝。
其实一路走来，他便吃过细粉萝卜包子，那个味道是真不错。
只不过，如今那包子的价钱，还是因为细粉珍贵，有那么点贵。
算算，比那猪肉包子的价还高呢。
“王妃，王爷回来了。”飞漱在外禀一声，便又低头退下去取副碗筷了。
顾相思扭头看向门口笑说：“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皇上也是小气，你辛辛苦苦带人帮他把太子找回来，他却连一顿饭也不管你吃。”
“不是皇上小气不留我在宫中用膳，而是我心里惦记着陪外祖父，便急着回来了。”西陵滟用初晴捧来的铜盆里的清水净了手，用巾帕擦干了手，这才走过去落座下来。
顾相思接了飞漱取来的碗筷，为他盛了一碗白萝卜顿排骨汤，放在了他面前，又是抬手为他摘了发上的梅花瓣，动作亲昵而自然。
常执德见顾相思与西陵滟如此夫妻和顺恩爱，他是真打从心里高兴。滟儿这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饭。
之后，他们又坐了会儿，喝茶聊了会儿天。
再之后，西陵滟便送他外祖父去休息了。
常执德毕竟也是年纪大了，又是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过来，多少会有些劳累疲惫的。
顾相思也让乔雪和甄喜带宝珠和西陵君下去午睡了，有些事，她是必须要向西陵滟问个清楚的。
……
西陵滟送他外祖父去了院落休息，刚好空太玄有闲暇，便去陪了陪他师父，师徒俩也私下说些知心话儿。
而西陵滟见外祖父有师叔陪着，他也就回去了。
有些事，必须得向他家爱妃解释清楚明白的。
顾相思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她上楼去更了衣，人也是真有些腰酸背痛犯懒了。
西陵滟上楼时，她正斜卧在床榻上，似乎是有些疲累的闭目假寐着……
“你回来了？”顾相思缓缓睁开眼眸，当真是疲惫之色尽显了。
西陵滟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伸手为她按揉着腰背，摇头叹气道：“唉！外祖父此次来，是为了宝珠。大师兄夜观天象，见宝珠命星有金红之色，忽正忽邪。因此，大师兄才想收宝珠入门下好好教导，以免宝珠以后会……”
“会什么？步入歧途吗？”顾相思抬眸看向他，起身与他四目相对，微微一叹：“阿滟，知女莫若母！宝珠如何，我岂能真不知半点？唉！送她去天极门也好，至少能让她好好修身养性长大。可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好歹让君儿去陪她几年，总不能一开始，就让她一个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吧？”
宝珠这些日子，的确让她越来越忧心，她一个小孩子，根本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情绪，而只要她一发怒，没有人及时阻止，总会或多或少伤到人。
她多怕时间久了，被人发现宝珠的怪异之处，在这个迷信的古代，会有人当宝珠是妖怪烧了。
所以，还是让宝珠去玄极门吧！
玄极门的高人多，他们懂得也多，不会如市井小民一般无知的。
“相思……”西陵滟知她心里舍不得宝珠，毕竟，宝珠是个女孩儿，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平素便是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疼着，如今让她小小年纪，远离父母去天极门修行，他们又那个舍得啊？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宝珠好。”顾相思心里还是难受的，眼眶一红，泪便落下来了。
西陵滟抱着她，心里也是泛酸泛疼。心疼宝珠偏是有这样的命运，也心疼她这样的不舍与难过。
“阿滟，我为母亲后，方知父母恩是多比天大，父母心又是多苦。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像我的父母……行孝侍奉他们膝下了。”顾相思是为宝珠担忧的多了，也越发思念她在现代的父母了。
现代还不如古代，大户人家的儿女，还能早晚晨昏定省见一见母亲。
可是在现代，他们这些人，一年到头在外头，别说见面了，就是电话视频也少给父母，有空那个不是抱着手机玩自己的？
当时不知感恩多关怀父母，如今想关心都没处找人去了。
“我知你心里想念父母，可……相思啊，都是我不好，将你强留在了这里，害你与双亲古今相隔，永生难见了。”西陵滟心疼的抱着她，她前段日子哭了多少眼泪，那一滴泪不是思念至亲流下的？
这是她哭多了，如今一听外祖父要接走宝珠，又惹她想起现代的父母了。
“阿滟，对不起。”顾相思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伸手抚摸着他眼角的泪，他也想父母了，对吗？
西陵滟从今日见到他外祖父，心里便总是忍不住想起他父皇和母妃，可是父皇和母妃……他永远都不可能见到了。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西陵滟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而他一人独坐的时候，免不得忧愁叹气。
他一生多坎坷，如今他的儿女还是如此！
顾相思哭累了，眼角含泪入了睡，一睡便是很沉。
西陵滟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下了楼。
西陵君并没有午睡，他在楼下静坐等他父王，他要问清楚，外曾祖父此次前来，是不是冲妹妹来的。
西陵滟下了楼，走过去撩袍落座，挥手让侍候的婢女都退了下去。
西陵君在屋子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后，他便是有些迫不及待蹙眉问道：“父王，外曾祖父是不是冲妹妹来的？”
“是，你大师伯要收你妹妹当徒弟，你外曾祖父是来接你妹妹的。”西陵滟从不曾把他这个儿子当过孩子，他儿子如他一样早慧，许多事都能思虑的清楚明白。
西陵君小拳头紧握，望着他父王，眼角有些泛红的低声问道：“父王打算如何？让外曾祖父带走妹妹吗？”
西陵滟皱眉点了下头，见儿子气的眼角更红了，他便无奈的笑说道：“你放心，你阿娘说了，让你去陪你妹妹几年，等你妹妹年岁大了，也习惯了天极门，你再回来陪太子尊读书吧。”
西陵君心下松了口气，只要他还能再陪妹妹几年，就好。
西陵滟见儿子这般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失笑道：“儿子，你这般护着你妹妹，以后你妹妹若是嫁了人，与你妹夫拌嘴两句，你这大舅子……岂不是要提剑去杀人了？”
“到时候，杀人恐怕用不上我，妹妹自己，就能把她夫君收拾老实了吧？”西陵君才不担心他妹妹会受委屈，如果不出意外，说不定三才表哥回来，妹妹长大后，还想着三才表哥，三才表哥就一转身，便成了他妹夫了呢。
西陵滟深觉他儿子此言有理，他那个深藏不露的女儿，嫁给什么样的男人，都不可能吃亏的。
……
太子尊失踪的事，闹得不小，好在人又被安好无损的找回来了。
西兰城也恢复了昔日的热闹繁华，只是这皇宫之中的青龙军，皇上与太子身边，却是加派到了百人之数。
西陵独与西陵玄凝当日就离宫了，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了哪里，若是忽然不见了人影，必然会惹人怀疑。
青龙军所有的身份都是神秘的，如今暴露的，也只有西陵滟这位首领的身份罢了。
可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西陵滟是青龙军首领又如何？谁还能敢对他说三道四不成？
常执德也没有在西兰城多留几日，不过五日，便要带孩子启程离开了。
之前被他甩在后头的玄极门弟子，也已经抵达西兰城了。
车马是镇国王府亲自准备好的，自然是牢固又舒适，经得起长途跋涉。
“阿娘，等弟弟会走了，您和爹爹就来看我和哥哥好不好？”宝珠知道外曾祖父要带她去玄极门，已经好几日了。
她之前是不想去的，可是哥哥说玄极门好玩，她也就想着去玩一下也无妨。
可是……她之前见到阿娘偷偷哭，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和哥哥不是去外曾祖父家玩的，他们是去长住的。
西陵君拉着她妹妹的小手，无论走到哪里，他这个当哥哥的，都会一直陪着她的。
宝珠看向身边的哥哥，紧紧握住哥哥的手，坐在马车里，笑对她父母挥手道：“阿娘，爹爹，你们记得来看我和哥哥，我会很乖很听话，一定不惹外曾祖父他们生气。”
顾相思望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女儿，她的心都要疼碎了。
西陵滟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这时候不能心软，宝珠太小孩子气，他们若是一不舍，这丫头说不定就要闹着不要走了。
可她必须得去玄极门，只有这样，将来她下山归来，才能把她自身的异能，说成是在玄极门学会的御兽术。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有心人利用，说他的女儿是个妖怪。
西陵君伸手拉下了车帘，抱着心里难受的妹妹，他何尝就舍得父母与弟弟？可有时候真的是有舍才有得。
常执德也上了马车，让人即刻启程回玄极门。
西兰城太不平静，宝珠再留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这也是他为何忽然急匆匆而来西兰城的原因，宝珠命里即将有一大劫到来，唯有赶紧带她回玄极门，方能让她避过此劫。
顾相思不懂道家的观天象之术，可西陵滟对此却深信不疑，可见是人家真能推算出祸福因果来的。
西兰城这些贵族人家都听说了，西陵滟的外祖父玄极门主来带走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即将成为玄极门下任门主的首徒，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玄极门算是江湖门派，可却从不曾掺和江湖之事。
不过玄极门功法精妙，加之据说玄极门都璇玑阁藏尽天下孤本珍藏之书籍，若是能有机会进玄极门几年，下了山后，可个个都是能文能武的俊才了。
可惜！玄极门收徒极为严苛，品行一关便要在山下考验三年之久，许多人都受不了这种考验，最终一个个都半途而废离开了。
如今，镇国王府两个孩子都被收入了玄极门未来掌门门下，还是如今的玄极门主亲自来接走的人，谁家人不对此羡慕不已啊？
可羡慕也白搭，谁人他们家孩子，没有这个好命，有个玄极门主这样的外祖父，外曾祖父呢？
顾相思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她挥着手，对着远行的马车喊道：“阿娘会去看你们的，要乖啊！”
“阿娘，我会很乖的，一定很乖！”宝珠掀开窗帘，挥手向她母亲道别，她会乖的，阿娘一定要来看她啊！
这边常执德与西陵君心疼着宝珠，那边的西陵滟却是抱着顾相思，就唯恐他控制不住追了上去，使他们前功尽弃。
常执德要在西兰城待几日，墨云找了赵晟，赵晟让人在府里收拾了一处清静院落，拨了四名小厮，一个厨子和小徒弟前去伺候。
西陵滟送太子尊回宫，也不可能立时就出宫。
这一耽误，便到了晌午才出了宫。
顾相思在明月苑小厨房里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家常菜，因常执德是修行之人，不食荤腥，顾相思便做了几道适合老年人吃的素菜。
有酥炸山药、麻婆豆腐、清炒嫩冬笋、粉丝冬瓜汤、奶香蒸蛋、荠菜香菇小笼包。
荤菜也多，毕竟孩子爱吃肉，也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缺不得。
两个孩子，就属宝珠亲她外曾祖父，非要挨着她外曾祖父坐，小嘴巴可甜了，把一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都逗得几回开怀大笑不止了。
西陵君小人儿神情有些凝重，外曾祖父来的太突然，更是连自己从不离身的珠串都送给宝珠了，这东西可跟着外曾祖父都几十年了。
所以，他总觉得，外曾祖父这次来西兰城，不是只单纯来看他们了，而是为什么事，或是为什么人而来。
常执德瞧着他这个小曾外孙，唉！真是和他父亲一样，打小就爱多思多虑。
“外祖父，您尝尝这个粉丝冬瓜汤，我放了点辣椒和胡椒，有点辣，可是吃着却好。”顾相思盛了一碗粉丝冬瓜汤，老人家年纪大了，为了怕伤他老人家的牙齿，她今儿做的菜，可都是好咀嚼的呢。
“好，我尝尝。”常执德伸手接了碗，慈爱一笑，执筷夹了细粉尝了尝。
其实一路走来，他便吃过细粉萝卜包子，那个味道是真不错。
只不过，如今那包子的价钱，还是因为细粉珍贵，有那么点贵。
算算，比那猪肉包子的价还高呢。
“王妃，王爷回来了。”飞漱在外禀一声，便又低头退下去取副碗筷了。
顾相思扭头看向门口笑说：“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皇上也是小气，你辛辛苦苦带人帮他把太子找回来，他却连一顿饭也不管你吃。”
“不是皇上小气不留我在宫中用膳，而是我心里惦记着陪外祖父，便急着回来了。”西陵滟用初晴捧来的铜盆里的清水净了手，用巾帕擦干了手，这才走过去落座下来。
顾相思接了飞漱取来的碗筷，为他盛了一碗白萝卜顿排骨汤，放在了他面前，又是抬手为他摘了发上的梅花瓣，动作亲昵而自然。
常执德见顾相思与西陵滟如此夫妻和顺恩爱，他是真打从心里高兴。滟儿这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饭。
之后，他们又坐了会儿，喝茶聊了会儿天。
再之后，西陵滟便送他外祖父去休息了。
常执德毕竟也是年纪大了，又是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过来，多少会有些劳累疲惫的。
顾相思也让乔雪和甄喜带宝珠和西陵君下去午睡了，有些事，她是必须要向西陵滟问个清楚的。
……
西陵滟送他外祖父去了院落休息，刚好空太玄有闲暇，便去陪了陪他师父，师徒俩也私下说些知心话儿。
而西陵滟见外祖父有师叔陪着，他也就回去了。
有些事，必须得向他家爱妃解释清楚明白的。
顾相思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她上楼去更了衣，人也是真有些腰酸背痛犯懒了。
西陵滟上楼时，她正斜卧在床榻上，似乎是有些疲累的闭目假寐着……
“你回来了？”顾相思缓缓睁开眼眸，当真是疲惫之色尽显了。
西陵滟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伸手为她按揉着腰背，摇头叹气道：“唉！外祖父此次来，是为了宝珠。大师兄夜观天象，见宝珠命星有金红之色，忽正忽邪。因此，大师兄才想收宝珠入门下好好教导，以免宝珠以后会……”
“会什么？步入歧途吗？”顾相思抬眸看向他，起身与他四目相对，微微一叹：“阿滟，知女莫若母！宝珠如何，我岂能真不知半点？唉！送她去天极门也好，至少能让她好好修身养性长大。可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好歹让君儿去陪她几年，总不能一开始，就让她一个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吧？”
宝珠这些日子，的确让她越来越忧心，她一个小孩子，根本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情绪，而只要她一发怒，没有人及时阻止，总会或多或少伤到人。
她多怕时间久了，被人发现宝珠的怪异之处，在这个迷信的古代，会有人当宝珠是妖怪烧了。
所以，还是让宝珠去玄极门吧！
玄极门的高人多，他们懂得也多，不会如市井小民一般无知的。
“相思……”西陵滟知她心里舍不得宝珠，毕竟，宝珠是个女孩儿，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平素便是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疼着，如今让她小小年纪，远离父母去天极门修行，他们又那个舍得啊？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宝珠好。”顾相思心里还是难受的，眼眶一红，泪便落下来了。
西陵滟抱着她，心里也是泛酸泛疼。心疼宝珠偏是有这样的命运，也心疼她这样的不舍与难过。
“阿滟，我为母亲后，方知父母恩是多比天大，父母心又是多苦。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像我的父母……行孝侍奉他们膝下了。”顾相思是为宝珠担忧的多了，也越发思念她在现代的父母了。
现代还不如古代，大户人家的儿女，还能早晚晨昏定省见一见母亲。
可是在现代，他们这些人，一年到头在外头，别说见面了，就是电话视频也少给父母，有空那个不是抱着手机玩自己的？
当时不知感恩多关怀父母，如今想关心都没处找人去了。
“我知你心里想念父母，可……相思啊，都是我不好，将你强留在了这里，害你与双亲古今相隔，永生难见了。”西陵滟心疼的抱着她，她前段日子哭了多少眼泪，那一滴泪不是思念至亲流下的？
这是她哭多了，如今一听外祖父要接走宝珠，又惹她想起现代的父母了。
“阿滟，对不起。”顾相思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伸手抚摸着他眼角的泪，他也想父母了，对吗？
西陵滟从今日见到他外祖父，心里便总是忍不住想起他父皇和母妃，可是父皇和母妃……他永远都不可能见到了。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西陵滟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而他一人独坐的时候，免不得忧愁叹气。
他一生多坎坷，如今他的儿女还是如此！
顾相思哭累了，眼角含泪入了睡，一睡便是很沉。
西陵滟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下了楼。
西陵君并没有午睡，他在楼下静坐等他父王，他要问清楚，外曾祖父此次前来，是不是冲妹妹来的。
西陵滟下了楼，走过去撩袍落座，挥手让侍候的婢女都退了下去。
西陵君在屋子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后，他便是有些迫不及待蹙眉问道：“父王，外曾祖父是不是冲妹妹来的？”
“是，你大师伯要收你妹妹当徒弟，你外曾祖父是来接你妹妹的。”西陵滟从不曾把他这个儿子当过孩子，他儿子如他一样早慧，许多事都能思虑的清楚明白。
西陵君小拳头紧握，望着他父王，眼角有些泛红的低声问道：“父王打算如何？让外曾祖父带走妹妹吗？”
西陵滟皱眉点了下头，见儿子气的眼角更红了，他便无奈的笑说道：“你放心，你阿娘说了，让你去陪你妹妹几年，等你妹妹年岁大了，也习惯了天极门，你再回来陪太子尊读书吧。”
西陵君心下松了口气，只要他还能再陪妹妹几年，就好。
西陵滟见儿子这般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失笑道：“儿子，你这般护着你妹妹，以后你妹妹若是嫁了人，与你妹夫拌嘴两句，你这大舅子……岂不是要提剑去杀人了？”
“到时候，杀人恐怕用不上我，妹妹自己，就能把她夫君收拾老实了吧？”西陵君才不担心他妹妹会受委屈，如果不出意外，说不定三才表哥回来，妹妹长大后，还想着三才表哥，三才表哥就一转身，便成了他妹夫了呢。
西陵滟深觉他儿子此言有理，他那个深藏不露的女儿，嫁给什么样的男人，都不可能吃亏的。
……
太子尊失踪的事，闹得不小，好在人又被安好无损的找回来了。
西兰城也恢复了昔日的热闹繁华，只是这皇宫之中的青龙军，皇上与太子身边，却是加派到了百人之数。
西陵独与西陵玄凝当日就离宫了，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了哪里，若是忽然不见了人影，必然会惹人怀疑。
青龙军所有的身份都是神秘的，如今暴露的，也只有西陵滟这位首领的身份罢了。
可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西陵滟是青龙军首领又如何？谁还能敢对他说三道四不成？
常执德也没有在西兰城多留几日，不过五日，便要带孩子启程离开了。
之前被他甩在后头的玄极门弟子，也已经抵达西兰城了。
车马是镇国王府亲自准备好的，自然是牢固又舒适，经得起长途跋涉。
“阿娘，等弟弟会走了，您和爹爹就来看我和哥哥好不好？”宝珠知道外曾祖父要带她去玄极门，已经好几日了。
她之前是不想去的，可是哥哥说玄极门好玩，她也就想着去玩一下也无妨。
可是……她之前见到阿娘偷偷哭，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和哥哥不是去外曾祖父家玩的，他们是去长住的。
西陵君拉着她妹妹的小手，无论走到哪里，他这个当哥哥的，都会一直陪着她的。
宝珠看向身边的哥哥，紧紧握住哥哥的手，坐在马车里，笑对她父母挥手道：“阿娘，爹爹，你们记得来看我和哥哥，我会很乖很听话，一定不惹外曾祖父他们生气。”
顾相思望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女儿，她的心都要疼碎了。
西陵滟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这时候不能心软，宝珠太小孩子气，他们若是一不舍，这丫头说不定就要闹着不要走了。
可她必须得去玄极门，只有这样，将来她下山归来，才能把她自身的异能，说成是在玄极门学会的御兽术。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有心人利用，说他的女儿是个妖怪。
西陵君伸手拉下了车帘，抱着心里难受的妹妹，他何尝就舍得父母与弟弟？可有时候真的是有舍才有得。
常执德也上了马车，让人即刻启程回玄极门。
西兰城太不平静，宝珠再留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这也是他为何忽然急匆匆而来西兰城的原因，宝珠命里即将有一大劫到来，唯有赶紧带她回玄极门，方能让她避过此劫。
顾相思不懂道家的观天象之术，可西陵滟对此却深信不疑，可见是人家真能推算出祸福因果来的。
西兰城这些贵族人家都听说了，西陵滟的外祖父玄极门主来带走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即将成为玄极门下任门主的首徒，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玄极门算是江湖门派，可却从不曾掺和江湖之事。
不过玄极门功法精妙，加之据说玄极门都璇玑阁藏尽天下孤本珍藏之书籍，若是能有机会进玄极门几年，下了山后，可个个都是能文能武的俊才了。
可惜！玄极门收徒极为严苛，品行一关便要在山下考验三年之久，许多人都受不了这种考验，最终一个个都半途而废离开了。
如今，镇国王府两个孩子都被收入了玄极门未来掌门门下，还是如今的玄极门主亲自来接走的人，谁家人不对此羡慕不已啊？
可羡慕也白搭，谁人他们家孩子，没有这个好命，有个玄极门主这样的外祖父，外曾祖父呢？
顾相思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她挥着手，对着远行的马车喊道：“阿娘会去看你们的，要乖啊！”
“阿娘，我会很乖的，一定很乖！”宝珠掀开窗帘，挥手向她母亲道别，她会乖的，阿娘一定要来看她啊！
这边常执德与西陵君心疼着宝珠，那边的西陵滟却是抱着顾相思，就唯恐他控制不住追了上去，使他们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