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斗鸾 > 第六十二章 少年

第六十二章 少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林场?”章放接到知州衙门的通知,愣了一愣。章寂没说什么,只是和颜悦色地问来人;“我们是充军来的,不是说要去屯田么?为何要去林场?”

    那千户所的小兵便道;“这是千户大人与知州衙门商量过后决定的,你们好几家流放犯,按律来了之后都要先服三年苦役,如今衙门里也没什么差事可派,便把你们都派到林场做看守去。德庆林场不少,你们也算走运,居然是去的象牙山林场,那是在东边,若是被派到西边那几个林场去,可就得直接跟瑶民打交道了!”

    章寂迅速与章放对了个眼色,后者便上前赔笑道;“这位兄弟,依你的话说,我们家还真是占了便宜呢…只不知我们去了象牙山林场后,都要做些什么?兄弟,我们是北边流放来的,本不是军户,初来乍到,也不懂规矩,还请你多多提点。”边说边塞了两个锒角子过去。

    那小兵心中一喜,迅速将银角子袖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也没什么可做的,自洪武末年以来,我们这儿就没什么大战了,也就零星有些小乱子,因此千户所的兄弟除了日常训练,没什么事可干,只能把心思花在屯田上。岭南地方水稻是一年两熟,倒也不缺粮食,少几户军属屯田,不算什么。倒是德庆这儿的几处高山林场,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看着,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跑进山里瞎玩,乱砍乱伐尚在其次,不慎引起山林大火,才最是要命的。因此早从十多年前开始,知州衙门里便有规矩,每年总要从千户所里派几个人驻守各处林场,以防万一。你们去的象牙山林场,南边山脚下原有个老军户守着,半年前闹山火被烧死了,一直没人接手,两个月前来了一家流放的,方才补上。只是那家人只有一个半大男丁,其余都是女人,管不了什么用。你们一家子人口不少有男有女,可惜男丁身子弱些,不好拿刀枪杀敌,看守看守林场,估计还是干得来的,若是还有空闲,那山脚下那么多地,随便开垦几亩种点粮食蔬菜自己吃就好了。”

    章寂与章放听到这里,便知道这个安排可以说对章家相当有利说不定便是周合那边的助力。虽然不知道这象牙山林场有多大,但整个山南地区若只有两家人看守,又不用固定每年上交粮食,除了山居清苦些,便是再轻松不过了也就是巡山一事要费些力气而已。

    但他们却高兴得有些太早了,那小兵接下来又提醒说;“咱们这一带有不少瑶民,他们都是四散而居的,虽说如今朝廷对他们是安抚为主,近年来也少惹事了,有不少人甚至还安分地下山学起种地来,但总有些不老实的家伙,不肯受朝廷管教便躲到山沟沟里头占山为王。德庆各地林场都是山地你们守着象牙山,也要警醒些别叫人钻了空子…不然日后出了事,你们可逃不过一个失职之罪。”

    章放忙笑着向那小兵道谢,好声好气地把他送走了…小兵心里高兴,还特地提醒他,每旬都要记得参加千户所的集训,万万不可耽误了,千户大人在这件事上头一向管得极严的。

    送走了信使,章家人齐集在一处商量日后的事。对知州衙门与千户所安排他们去象牙山林场,大部分人都觉得是件好事,唯有宫氏有些不以为然,但她昨日才吃了大亏,又被丈夫狠狠教训了一顿,心里正害怕着,便不敢多言。一家人商量过后,觉得还是早日往林场去为佳,此时已进腊月…还不知道林场那边是什么情形,总要赶在年前安顿下来,才能过个安稳的新年。

    德庆已是他们流放路的终点,到了此处,入了军籍,又安排了执役处,他们便不再是行动受限的流放犯,只要是在德庆境内,都可以自由走动了。其中章放因为是家中最年轻力壮的一人,被充入旗军,也就是正军,年下正好领一份军饷,还有军服、兵器等物,而章敞则算是余丁,只需负责辅助性的工作,但也要跟着章放入营。只是眼下新年将至,军户们都放了假…要等正月过后才回来报道。

    既得了假,章寂便派章放去知州衙门打听自家起行的日程,章敞则被差到外头大街小巷上探听象牙山林场与九市的情况,比如哪里可以雇到车马行船往那边去,九市镇上又有几户人家,几家商铺,缺些什么东西,可以早早在城里置办好了再带过去,等等。此时他们随身带的衣服鞋袜与干粮药丸等物已经不多了,也要往城里四处看看,能不能补买一些。

    明鸾自告奋勇跟出去打打下手,结果因为昨天落水,有些风寒症状,被勒令留在住所内休养。宫氏与陈氏都是习惯了在内宅生活的妇人,从没试过独个儿往街上走动,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搭话。然而到了此处,她们再不习惯也要适应身份上的转变,章寂在两个媳妇面前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中陈氏随他到街上去找药铺,转了半个时辰回来,便抓好了一副药,熬给明鸾喝下,赶了孩子去睡觉。

    明鸾喝了药,却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发呆,听得陈氏在低声跟章寂说;“方才那家药铺的掌槿很是客气,一直在赞我们家的方子好,公公不如就依了他,将方子卖几个钱,手头上也能轻松些。”

    章寂道;“我们家素有几个私家方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用的药大多不是便宜货色,如今手头紧,给三丫头抓药的方子已是修改过的,专寻那便宜易得的药材换上,不然一副药就得花上几钱银子,哪里吃得起?这样的方子,便是给了那掌柜…也无甚用处。”

    “话虽如此,但这德庆一地也不是没有达官贵人,未必人人都吃不起贵重些的药,父亲只管把方子卖与他,只当是结个善缘吧?家里人身子大都有些弱,日后怕是多有吃药的时候呢。”

    章寂略一沉吟;“你这话也有理,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明鸾眨了眨眼觉得这番对话有些意思…不一会儿陈氏过来看她,见她睁着眼睛不睡觉,便嗔道;“怎么不睡?睡着发了汗才好得快呢。”

    明鸾笑道;“母亲,您刚才跟祖父说什么来着?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懂生意经。”

    陈氏瞪了她一眼;“说了,这算什么生意经?不过是卖些东西罢了。”罢又叹了口气;“如今不比往日…有些规矩也该改改了…若还象从前那般处处端着大户人家的架子,什么事都不肯做,早晚要受苦的。难不成我一个出了嫁的女儿,接连受了娘家援手,还要靠娘家人养活一辈子不成?”

    明鸾缩在被窝里偷笑,心中暗暗叫好。只要家里人愿意走出这一步,还怕以后的日子过不下去吗?这群高门大户出身的公子哥儿、千金贵妇们也该沾点烟火气了。

    章家人在驻地里停留了三天。在这三天里,章放把整个州城给逛熟了…还认识了好几个知州衙门里的差役,搭上了话;章敞则头一次跟他眼中的乡下粗人打起了交道…买了些米面,甚至还厚着脸皮在驻地门口的街上摆了半天摊子,给人写家书…挣了十五文钱,当晚便对着那十五只铜钱发了一夜呆;陈氏打扮成普通军户女眷的模样,跟着别的女眷们去了集市,大着胆子跟人讨价还价;就连宫氏与玉翟,也在章放的一再催促下大着胆子走出驻地,在衙道对面跟货郎买了些针线回来…预备日后做女红挣钱。

    这期间还有个小插曲。玉翟随母亲上街,总是顾忌着自己脸上的麻子…便躲躲闪闪的…反倒有些引人注目…而且还引来了一位熟人梅岭上见过一面的那位柳同知的儿子柳璋。德庆州同知柳文信是新上任的…比章家人早到德庆几日,柳璋跟着家人出门熟悉道路,偏巧遇上了宫氏与玉翟,从后者的动作上一眼就认出她来了,还上前笑着打了声招呼。宫氏以前没把这对父子放在心上,如今听说他父亲在德庆为官,脸上便堆满了笑,有心讨他欢喜,不料玉翟恼羞成怒,硬帮帮地把人顶了回去,便跑回驻地了,将宫氏独自晾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幸柳璋虽觉得诧异,却没有生气,还很有礼貌地向宫氏告别。

    虽然有些不圆满之处,但家里每个人都有了进步,明鸾心里高兴,也掺了一脚。她跟着陈氏出去采买物品,杀价杀得极狠,看得陈氏目瞪口呆,却着实替家里省下不少钱。她还常常仗着外表年纪小,嘴甜说好话哄人,讨了不少搭头回来,有时是两根葱,有时是个米袋子,有时是半尺白粗布,又或是一捆草绳。虽然都是小东西,却十分实用,只是陈氏忍不住私下教导她,不要太过小家子气,事事斤斤计较。明鸾却不在乎,如今章家又不是什么侯门大户,便是小家子气些又如何?

    这三日里,章放跟衙门的人混熟了,倒是打听到不少消息。比如两个月前被分派到象牙山南看守的那家流放来的军户,居然不是陌生人,正是京西三大营里最靠近石头山那一处的军营统领崔万山家。

    当初太子奉旨前往京西三大营阅兵,不想当时还是越王的新君建文帝与外戚冯家发难,对太子下了毒手,崔万山等三名统领深受先帝器重,本该出面阻拦才是,不料他们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还约束手下军士,不许插手石头山之事,导致太子惨死。事后先帝大怒,将三大营的正副统领全数下狱,命人严刑拷问,只是后来情况急转直下,章家人自顾不暇,也没留意这些武官们的结局,想着他们好歹也是拥戴建文帝登基的功臣…如果能在先帝手下保住性命的话,理当飞黄腾达,却没想到今日在德庆居然会听说崔家人的下落。

    据知州衙门里的人说,崔万山已经被斩首,其长子年仅十六周岁,刚刚补了军职,也一并被斩了,唯有庶出的幼子因年纪只有十一岁,与女眷一并保住了性命,却被流放三千里。算算时间,崔万山父子被斩首‘居然是在新君登基之后!

    章放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新君虽然暴虐,但对功臣冯家却是极好的,这崔万山间接助他除去太子,可说是立下了大功,若是先帝下令处斩的…倒也罢了,偏是在新君登基之后才被处死,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章放将事情告诉了父亲,父子三人商议了半日,也想不出所以然,只是想到日后要与崔家人共事,他们心里便不得劲儿。若不是崔万山等三大营的人助纣为虐,太子也不会惨死…章家更不可能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两家说是仇人都不为过,可是正主儿死了,仇家只剩下妇孺,他们又不好去寻对方晦气…就别提有多郁闷了。

    最后还是章寂发了话;“罢了…不必想得太多。我们是奉命去看守林场的,少与他们打交道便是。”全家人都应了,各自收拾起了行李。千户所那边已经有了通知,让他们马上去林场任。

    章家人起程往九市去,因缺少交通工具,便买了条老牛,套上简易的木板车,女人孩子坐车…其他人都下地走。从德庆城柱九市镇…足足有四十多里地,都是乡下的土路、山路…牛车颠得人浑身都快散了架。明鸾心里郁闷无比,早知道路这么难走,她就劝家里人走水路了。

    他们整整花了近将一天的时间,从早上走到傍晚,才到了地方。九市镇上的地保闻讯迎了出来,见他们灰头土脸的模样,也不领他们进镇,却直接将他们带到镇外几家军户的住处,把人丢给对方,交待几声就走了。

    那几家军户大多同时被派到象牙山林场执役的,只是守妁并不是南边,听得是新来的同伴,态度还算热情,招待章家人吃饭睡觉,第二天清早起来便领他们上山,还为他们介绍林场的情况。原来这象牙山就紧挨着九市镇,山脚下还有几个小村子,守林人可以住在村里,也可以在山上安家。半年前才死妁那位老军户便是在山上建了间小木屋独居的,只是他死于山火,小木屋也被烧了大半,直到两个月前崔家人来了,才修好了屋子,如今那屋子是崔家的男孩住着,至于崔家的女眷,则住在山下的村子里,有三个女人,其中有一个是疯子。

    明鸾听到这里,便忍不住开口问;“那我们将来要住在哪里呢?”那军汉便笑道;“自然是在村里住,要不就象我们一样,住在镇子这边,要比山上方便多了。巡山的时候若有需要,就借那屋子睡一晚上,那孩子是不会拒绝的。他脾气有些古怪,但为人挺不错,很好说。”

    崔家的孩子再好说话,章家人也不会喜欢他的。章寂父子三人脸色都有些古怪,明鸾便大着胆子再问;“村子里有房子给我们住吗?”

    “村东头原有两间废弃的旧屋,前几天听说你们要来,我们就帮着修补了一下,勉强能住人,你们暂时住在那里吧,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再建新屋子。”那军汉回头朝他们笑笑,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住在这林场边上,日子是清苦一点,但好处也不少,起码不愁没有木头建房子不是?”

    这算不算是监守自盗?明鸾纠结了一下,看见其他人都很平静地向对方道谢,似乎觉得这很正常,就闭嘴了。

    军汉又继续向他们介绍;“屋子后头有一片荒地,早年也是不错的良田,只是前些年闹水涝,那一片地都被淹了,也没人再重新耕种,就抛荒了。原本是划给了崔家,可他家只一个幼丁,人手不足,就没要。上头的意思是划给你们去种,有二十来亩呢,地方不小,而且你们又服着官家的劳役,可以免税。”

    正说话间,前头山路上束了一个人,瘦瘦小小的,却是个半大男孩。引路的军汉见了他,便笑着朝他招招手;“崔家小哥,过来!”

    章家人的表情顿时古怪起来,只见那少年越走越近,明鸾才发现,他肤色黝黑,瞧着不过十一二岁光景,身材极瘦,一身灰布蓝边的旧衣裳,上头缀着几处五颜六色的补丁,头发草草束了个鬏儿,散发垂落到额边、眼前,遮住了双目…只露出个尖尖的下巴脸色有些青白。一抬起头来,才让人发现他长了一双极大的眼睛,黑黑的,幽深得象一潭井水。

    他走到近前,盯着章家人看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转向引路的军汉;“阿叔?”

    “阿叔给你介绍,这位是章大爷,避两个是他儿子,章二叔和章三叔,他们也跟你一样,是京城束的。知州衙门里吩咐他们过来跟你一样守山南的林场,以后可要好好相处啊。”那军户回头冲章寂他们笑,“避孩子没了爹,娘又疯了有个大娘和婶娘,都是不消停的,你们多照顾他些,他就是脾气有些古怪,其实是个好孩子。”

    章家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沉默了,章放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眼里却透着冷意。见章家人反应冷淡,那军汉有些尴尬与不解,但崔家的男孩却不生气,还对那军汉说;“方才看见阿叔的两个儿子,他们商量着要去江边摸鱼呢。”

    那军汉忙道;“那两个臭小子也不怕掉到江里出事我这就找他们去!”匆匆告别了章家众人,转身往江边的方向去了。

    现场只剩下章家人与崔家的男孩沉默以对后者先开了口;“我是崔柏泉,你们是南乡侯章家的人?”

    章寂沉声道;“崔大统领的妻儿怎会在这里?我听到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崔大统领可是新君的功臣,莫非是狡兔死,走狗烹?!”

    这话有些不客气了,明鸾担心地看了祖父一眼,又去看崔柏泉的脸色。但后者仍旧淡淡的;“仟么功臣?我只知道我父亲兄长从来没有背叛过先帝,只可惜………………没人相信罢了。”

    “没有背叛?!”章寂忽然激动起来,“若他没有背叛,太子是怎么死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袖手旁观,也敢说自己忠于先帝?!”

    “越王带了圣旨来,说要将太子带回宫中去,由先帝亲自审问。”崔柏泉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我曾经偷偷收买了狱卒,进去见了我父亲一面,避是他亲口说的。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那天晚上还打算上本为太子辩白,折子只写了一半,就听说了太子的死讯。他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来颁旨的是常见的宫中内侍,他们几个统领还仔细看过圣旨,那上头的印鉴是真的!”

    章寂沉默下来,章放倒吸一口冷气,而明鸾则小声插了句嘴;“人是真的,印鉴是真的,但圣旨是假的吧?”

    “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如何?”崔柏泉转头向她望过来,“我父亲已经死了,我哥哥才入军籍不到三天………………也死了。无论父亲如何解释,始终无人相信他的话。先帝不相信他,新君也容不得他,无论谁输谁赢,他都不过是个弃子罢了。”

    章家人再次沉默了。若崔柏泉的话是真的,那崔万山还真有些冤枉,只是他误信了越王的谎言,不曾保住太子的性命,这又是他失职之处,便是送了性命,也是他应当承受的代价。

    崔柏泉看着章家人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转身离开;“无论以前的真相如何,我都打算忘掉了,随便你们怎么看我都好,我没心情跟你们对着干,就这样吧。”语气里透着沧桑,竟不象是个孩子。

    “喂,你别走啊!”明鸾扬声叫住他,“方才那位大叔叫你给我们介绍情况呢,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你既然打算忘掉以前的事,就该把我们当成是日后的同僚,该做的事总要做了吧?!”

    崔柏泉有些愕然地回头看她,又去看章寂等人。后者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他看。他想了想,摊摊手;“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的多了!”明鸾上前两步,“比如我们住的屋子在哪儿?要种的地在哪儿?能种什么粮食蔬菜?农具要去哪里弄?看守林场具体有哪些工作?巡山的路线又是怎样的?我们在山上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集市在哪里?商铺在哪里?你不是比我们早来两个月么?一定把这些事都弄清楚了吧?”

    崔柏泉闻言不由失,脸上的阴郁之气一时竟消散了几分,但很快他又收起了笑容,略带讽意地说;“能想到这么多,也算不容易了,但你们可是堂堂侯府,金尊玉贵的,能受这些苦么?你们有没有准备好啊?”

    明鸾仰起了下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第一卷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