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珠玉在前 > 第七十八章 不解风情

第七十八章 不解风情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人多就是不一样,往常父女俩早上吃早饭,虽也摆一桌,可量都极少,多是拿小碟子盛一点。梁家人一来,早餐可丰盛了,而且人多坐在一起,感觉连胃口都比平时要好。

    吃过早饭,梁总辉还是在留来辞去中把一家老小带离孟园:“也就隔两条街的事,天天串门都成。再者说,你们父女俩一个上差一个学画,一天也就三顿饭能见着,何必挤一起。”

    理是这个理,孟老爷虽很想留梁家人在孟园住,但他也觉着挤,住惯乡下宽屋大宅,到南京寸土寸金,屋子园子都小得很:“我送你们过去。”

    孟约自然不去,她要是去了,回头还得人送她回来,梁家人才来南京安顿,正是忙乱的时候,不给人添乱就算是帮忙。把梁家人送到巷口,孟约便同侍女折返去庆园,路经泛园时,孟约停了停,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根。

    她正不好意思的时候,泛园的门打开,王醴从里边出来,两人四目一交接,孟约就更不好意思了。王醴本来还想揶揄孟约一句,见她不好意思地站在晨光下,面泛薄红,忽然对昨天的事就什么都不想再多说,只想对她笑。

    两人对视而笑地间隙,四只狗钻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居然坚定地站在王醴身边,孟约:……

    王醴:小甜甜又呷醋了。

    “今日带它们去城外,下午再让人给你送回来。”

    孟约:然而,不管你冲我笑得多灿烂,我都觉得不开心,它们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这个主人!

    不过,想起昨天自己把人落在花园里,又继续带出点不好意思来,想了想,孟约说:“正好想吃巷口的豆花,我送你到巷口呀!”

    一句话,便叫王醴深切感受到来自少女的柔软情愫,含而不吐,像带着雨露的花苞:“好。”

    两人并肩而行,巷子里满是伸出院墙的花枝,或是紫薇,或是月季,又或是叫不出名字,却开满一树的花朵。轻风吹来,花瓣洒落,似是一幅画卷在眼前展开,静静地缓缓地,带着花气醺醺。

    “阿孟。”

    “嗯?”孟约看向王醴,却见一枝月季花打在他脸上,柔软的花枝上有细小软嫩的刺,并没有划伤皮肤,却让王醴下意识一抓,便折了朵月季花在手中。

    王醴看看手里还带着露珠的花,再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孟约,方知“笑靥如花”是真有其事:“林氏女,颇有些不妥,日后与她来往,多留个心眼。”

    孟约莫明很喜欢王醴说话的方式,不是说“不要跟她来往”,只是提醒她留心:“好,我知道。”

    两人这时走到豆腐摊前,叫了两碗豆花,俩人没有咸甜之争,南方人多爱吃甜豆花。一碗豆花里洒满满一勺糖,清甜嫩滑中带着浓浓豆香,吃两口豆花,孟约忽然想起好久没见荣意,遂问:“最近阿意怎么样,老不见她。”

    王醴:……

    孟约问完,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不对,这好像是在问“你家孩子最近怎么样”,“你妹妹最近怎么样”。虽然她是因为王醴消息来源广,必然知道荣意近况才问的,但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

    “你是御史嘛,想必满京城,没有你不知道的事,省得去问不知道的人。”孟约努力微笑,试图让王醴忘掉刚才的那点不对味。

    王醴:山中燕雀真有点讨打。

    “本在筹办诗会,但因战事,诗会延期,大约要延到八月仲秋。荣氏女倒是不错,只是围在她身边的人良莠不齐,荣氏女若下帖邀你参加诗会,最好寻个周到些的人作陪。”王醴说罢含笑,意思再明显不过——比如我,我就很周到。

    孟约:“那……回头我找阿冰,阿冰应当也会接到帖子,有她作伴准能行。”

    阿冰是指吕撷英那位很能干的大兄膝下所出嫡次女,比孟约大一点,是个很靠谱的士族少女,且诗书相当拿得出手。有吕冰作伴,孟约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诗会,都能去得。

    至于王醴,啊,不好意思,在孟约印象里,王醴一直是个公务繁忙,没什么业余爱好的“公务猿”。至于科举,本朝科举不考诗赋,只考经义策论。

    王醴轻叹一声,大约明白了,对孟约,还是最好想什么都直接开口,她……当真看不出来。真是娇宠出来的,不晓得什么叫看人眼色,王醴转念又觉得这样也挺好。

    待要开口分说,宋则宜与张掖城远远骑马而来,王醴只得也翻身上马,与孟约作别。孟约同王醴挥挥手,四只狗每只狗摸一把,便转身走回巷子里去。

    走到一半,孟约忽然反应过来:“咦,刚才他的意思是不是要陪我去参加诗会?”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最后那个眼神那么复杂,那么意味深长,他如果会吐槽的话,脑子里大概满是‘不解风情’‘注孤生’之类的词脑内刷屏。哈哈哈哈……要提醒他什么事直接开口啊,我脑洞大,脑容量可不大,想事情的时候得一件一件来的。”孟约走一路笑一路,一直到庆园都还在止不住哈哈哈。

    吕撷英:“你吃什么了?”

    孟约把方才的事与吕撷英描述一遍,吕撷英看孟约半晌半晌,先是摇头叹气,紧接着也与孟约相视大笑。足有半刻钟,孟约才停了笑声,抹一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坐下喝口茶缓缓劲:“先生,我总觉得,我这样很容易失去王师兄的呀。”

    这话,孟约也就是按照自己的说话习惯,随便一说。

    吕撷英却正儿八经地摇头:“怎么可能,别为这些小事担心,重崖好容易才道出心事,年年如今是想失去他,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失去的。”

    从小……吕撷英暗在心中笑抽,从小王醴就是块半化的麦芽糖,一旦认定谁,谁就别想甩脱他的啊!当年,不过是关照过他几次,后边就撒不得手了,他有千种万种办法,叫人舍不得甩脱他,也叫人没法甩脱他。

    这番话吕撷英不说出来是因为——担心孟约听到后,觉得王醴太黏糊,毕竟,王醴早已经进化成一块,让人感觉不到黏乎的麦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