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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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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成一直哭到昏睡,则言将人带了出去,拾掇了一番安置好了再回屋子,惊讶的发现公玉卿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即便是睡着了她也掩着面目,让人看不到她的喜怒哀乐,看不到她是否疲惫。

    她盖着他的粗布被子,头发散了满枕,一手拉着被子,一边垂在床边,好似睡的很沉。

    她应该是连日奔波太累了罢?

    就算是神仙也会有疲倦的时候罢?

    真不知她是从哪里找到的山妞,又是什么样的巧合才又找到了他们的父母,或者根本就是她追踪他的踪迹,早已看到发生了什么……

    怎样都好吧,她终究是个心软心善的,但是嘴巴有些毒,手段么也有些毒辣了,虽然说杀的都是恶人,但是……

    “则言师兄,住持传你前去说话。”

    门外传来声音时,则言才惊觉自己一直在盯着公玉卿发呆,他什么都没看见,却又好似看见了许多。

    “来了。”

    则言轻轻应了一声,脚步轻缓的走了出去。

    他一转身,公玉卿便睁开了眼睛,在他清瘦面笔挺的脊背上淡淡一扫便又闭上了眼睛。

    别人看她面上是隔着云雾似的,她看别人却是清晰无比的。

    方才她确实是睡着了,不过却又被看醒了。

    则言的目光很奇怪,似乎在注视着她,又似乎透过她看向了未知之处。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目光中没有一丝半点的邪气。

    也就是这样,公玉卿才没有跳起来骂人。

    她确实是累了。

    这几日来回奔波寻鬼找人杀人放火,她似乎有些施术太过了。

    当夜则言将马车赶回金刚庙用了两个时辰,在两个时辰之内,公玉卿便烧了四个地方。

    瑶仙池是鬼魂告诉她几个地方其中的一个。

    据说那里总有新鲜货色,都是没长成的小姑娘,引得四面八方的色狼蜂拥而来。

    公玉卿想着山成说过他姐姐被人扔到水里而死的,便当先去了瑶仙池。

    只是此池非彼池,只是姑娘们的香汤池而已。

    瑶仙池分为前楼和后院。

    前楼吃吃喝喝听曲赏舞,后院是一方极大的人工池,引了活水缓进缓出,还有一面不断烧着热香汤流向池中。

    池中洒满了花瓣,香气随着缭绕的热气氤氲而起。池畔繁花碧竹,竹外数间雕栏碧阁。

    池中有美人无数,进入池中的男人蒙上眼睛之后可以随意嘻戏,都摸个遍算你本事。

    最后选中的就可以进入碧阁之中,能抓几个算几个。

    客人不管什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姑娘们都必须要答应,因为想进入这池中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池中女子们一个个穿着单薄的纱衣,有娇小玲珑身形尚觉单薄的,也有半老徐娘丰满妩媚风韵犹存的。

    薄纱沾了水后紧紧贴在身体之上,将她们或单薄或丰满的曲线勾勒的无比清晰。

    她们在水中不断与人嘻戏打闹,看起来欢天喜地的,实际上心里都忐忑至极。

    当她们走进碧阁之后,很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来这里的人一个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背地里个顶个的变态,什么祸害人的方法都用得出来。

    有好些姐妹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祥的猜测,却只敢用眼神来悄悄交流,若是私下议论不该议论之事被隔墙之耳听到的话,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但凡是池中的女子都是被拐来的或买来的,有的刚来不久,有的已经在楼里待了好些年。

    她们得不到半分银子,不能随意出入,忍受各种各样的折磨,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公玉卿找到瑶仙池已是半夜,寻常人家早早就睡了,瑶仙池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几个中年男人眼上蒙着黑布,只穿着里衣正在池中闹腾。

    不管年轻的还是不再年轻的,眼里都有着对生的麻木与恐惧。

    池中女子都是生不如死,但又怕死或想死而死不了。

    她们还不同于一般的‘妓’,她们更像一个有血有肉有生命的玩物,可以让人随便的欺凌,生与死,端看对方出什么价钱了。

    她们不用学诗词歌舞,不用长的多么娇艳美丽,只要能让客人揍的开心,骂的痛快,虐的高兴就行。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真是可惜!

    可惜她上一次找父母从这里路过这里时没有留意,看到一群白花花的身体在池中嘻闹心里还骂了句‘狗男女’。

    要是早知道的话,她早就放火烧掉这里了。

    公玉卿一怒之下将前楼后院烧了个寸草不留。

    因为怕烧的不干净她便用了术法,还暗中在女子身上覆了一层清气,至于那些男人,逃不逃得出去看自己造化吧。

    那个时候,别扭的感觉又缠上了她。

    她给了那些凄惨女子一丝生机,她们从这里逃出去之后呢?能去哪里呢?

    回家?家在哪?投亲?亲可留?

    一想到这些公玉卿的头便开始隐隐作痛。

    随后她又去了其他地方。

    有一处是郊外的一座庭园,没挂牌匾,看起来像是某个权贵的别院,高墙朱门,戒备森严。

    而其中,居然是个赌坊。

    几十人套着同式的黑色罩袍,头上戴着蒙面的纱笠,围坐在一间烛火通明的大殿之中。

    殿中是一方大大的圆台,台上通常只有两人。

    一个戴着夜叉面具的高瘦男人向台下人介绍台上另一个人接下来要做的事,由台下的人下注。

    下注的方法很简单,觉得可以就举起手中的白色木棍丢到台上,不可以就丢黑色。

    棍上标了数字,代表着其主人的身份。

    坐在殿中的人基本都隔着一人距离,很少有相互交头接耳的。

    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脸,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气息也被厅中古怪的香气全部遮掩下去。

    但是他们能隐约看出对方的身形,彼此都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个会不会是同僚?那个会不会就是某某?

    既有着被窥伺的紧张感同时又有着窥伺别人的乐趣,才会更加的有趣。

    那么到这里来的人到底是赌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