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提及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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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儿，就得说到京里头那几位了。”
“自打咱爹跟了他们后，就一路扶摇直上，就有了今天的这份儿家业。”
她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也是那时候，兵荒马乱的。我小姨生下承武后，就病没了。”
“当时咱爹没那份儿的精力带着两个孩子，就把他俩一块儿送到了我家。”
“我比承武啊，我比承武大上六岁呢。”说到这儿，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们家大人也是各忙各的事儿，所以说，当年他们俩到我家，也是我拉扯照看着他们的。”
“本来啊，我家里头，是给我定了一门儿亲事儿的。”
“后来还没等我过门儿，男方家那边儿就没了。”
“我耗了那么些年，年纪也大了。再说亲，人家也嫌我‘克’死过跟我定过亲的爷们儿，死活都不同意。”
“那时候啊，如果承文儿还没有成亲的话，估计我就嫁给承文儿了。”
“可承文儿那时候刚娶了刘氏，总不能让承文再娶了我吧？”
“家里就剩下小了我六岁的承武了，可咱爹也没管那么多，硬是让承武娶了我。”
何氏笑了起来，“那时候啊，承武还只有十四岁呢。个子还没我高，瘦瘦小小的。”
“拜完堂后，我就这么看着他。我想着啊，这小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竟然成了我的爷们儿。”说到这里，何氏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来。
她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又接着往下说：“这种感觉啊，我都没法儿形容！总之，我这心里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怪怪的。他那时候，也不是挺乐意。”
“我们之间啊，除了姐弟的情分儿，其他的，倒真是没有。”
“我知道，我能就这么守着他过一辈子，他也不会丢了我不管。”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但我也清楚，他以后啊，一定会遇上个自己喜欢的小姑娘。”
“所以那时候啊，我就告诉他，以后给我留个孩子就成。其他的，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何氏眼中泛起了泪光，声音有些哽咽，“头一胎，我倒是生了个儿子。”
“可惜，没活过半岁。”她停顿了很久，似乎想缓过那阵浓浓的悲伤。
“再然后，我又怀了一胎，这回是个女儿。”
“生下来，她就只在我身边儿待了两年。”此时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掉了下来。
“我寻医问药了好久，最后听人家西洋医生说，我身上和他身上的血缘啊，太近了。这养的孩子啊，都留不住！”
我被她身上的悲伤情绪所感染，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站起来，走过去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
她接过热茶，冲我挤出个笑容来，“瞧瞧，我……”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她说着。
终于缓过了劲儿来，她接着说了下去：“我不信，我不信命！第三胎的时候，却是遇上了难产。”
“那时候我便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我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那时候，我就死了心。”
“心里头再也不想这些了，我认命了！”
“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承武的。”
听到了这些话，我相信了她。
命运如此捉弄于她，让我心中也带着一些怜悯。
她下意识看了看我的肚子，擦干了眼泪，“我叫你小蓉，成吗？”
我点了点头，她说什么，现在我都不会拒绝的。
“小蓉啊，承武……承武以前在外面呢，也有过一些荒唐的时候。”
“那时候他心里头不顺当，也需要找个发泄的地方。这我也能理解。”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认真过。”
“更不要说在咱们的面前提及到，甚至还将人带回家里来。”
“所以我知道，这回，他是动了真心的。”
何氏认真的看着我，“小蓉，你以前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
“承武性子直，对大家也都没有什么隐瞒的，你的事儿他也都告诉过大家了。”
我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她，“那你们还……”
他这是‘性子直’？他这简直就是‘二百五’好吗！
不管是对谁，他将我的事情说给别人听，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是要干什么？
何氏这时却是拉了我的手，说道：“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跟了他，有了他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别让他为难，别让他伤心。”
“你，能做到吗？”
我心中如沸水般翻滚着，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我从何氏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我不懂她的意思，我也不想懂。
不，我不知道，我……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慌乱地避开她的视线，说完后，我落荒而逃。
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玄武楼，我脑中不停地重复着她刚刚的话。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跟了他，有了他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别让他为难，别让他伤心。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吗？
能吗？
我用力甩甩头，想要把这些话从脑中清理出去。
心中那本被我浇筑的无比坚硬的城墙，突然之间便坍塌了一角。
我捂住心口，死死咬着下唇，飞快地跑回了房间。
将门锁上，我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跟了他，有了他的孩子。
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别让他为难，别让他伤心。
你，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吗？
这句话像梦魇一样在我耳边围绕着，重复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嗯……”跑得太急，现在安静下来，感觉肚子有些涨涨的地往下坠。
我蜷缩起身子，细薄的冷汗不满了额头和后背。
门缝外透进来的风让我觉得好冷好冷，但是却无力动弹，捂着肚子不敢爬起来。
“小蓉……小蓉，开开门。”赵正南急切的声音从外传来，他用力地拍着门。
我试着伸手向上，给他去开门。
刚扭开门锁，赵正南便大力地将门推开，而我也被门撞到一边，跌回了地上。
阵阵的坠痛袭来，我顿时难受到了极点。我甚至能感觉到像每月来那个时的样子，有什么东西向外流着。
“小蓉，你怎么了？”赵正南看见我趴在地上蜷缩着，他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他过来将我抱起，轻柔地放在了床上。
“哪儿不舒服了？告诉我，是哪儿难受了！”他的手都在颤抖着。
“肚子，我肚子疼。”我疼地哭了出来，声音都不敢用力。
“来人，来人啊……”他急急跑了出去，在门口大喊，“快去请医生过来，快……”
赵正南见有人去请医生了，马上又回到床边，“不哭，不哭啊，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伸手想去给我擦拭眼泪，却突然发现，他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迹。
“到底怎么了？怎么……怎么都是血？”
“小蓉……”我从未见过赵正南如此失态的样子，他腿软地跪在了我的床前，怔怔地看着他自己沾满了血的手，又急忙看向我。
我躺在床上难受的再也不想张口。紧紧闭上眼睛，大口地呼吸着。
“医生呢？医生过来没有？”他再也控制不住，发了狂一样在走廊里大喊着。
片刻后，军医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正南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进了屋里，“快，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军医看了看我，又看向赵正南，声音颤抖地说：“少……少帅，怕是要……要小产。”
听到‘小产’这两个字，赵正南一把将他的领口攥紧，“给我好好救她，听见没有？”
“如果她们有什么意外，我就将你毙了！”
那军医为难的说：“少帅，我对外科比较在行，这……这妇产科，我……我这……我这不行啊！”
“您现在要马上把人送到医院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正南还没有听完，就用床上的被子将我裹住，打横将我抱起来。
“来人，备车，快去备车。”
护兵看了这架势，吓得连忙飞跑去通知安排汽车。
赵正南抱着我下楼，快跑向车里，关上车门后，汽车飞快地在路上奔驰着。
到了医院以后，赵正南即刻便将我送入了急诊室。
他将我放在了床上后，便被隔离在了急诊室外。
闻着医院中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我感觉非常恶心，医生在我身上做着各种的检查也让我觉得不舒服。
眼前白茫茫一片，我像是浮在云上一样，感觉自己很轻，很轻。
耳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显得很空洞。
“玉蓉，玉蓉，我的小福晋……”我看到布日固德向我走过来，他笑看着我。
“卿云。”我痴痴地将手伸过去。
可是他在这时，确是退后了几分，“玉蓉，等我回来。”
“卿云，别走，不要走，我害怕……”我拼命向前跑，想要追上他，但是他却越来越远，身影也越来越淡。
“卿云……”
“话说到这儿，就得说到京里头那几位了。”
“自打咱爹跟了他们后，就一路扶摇直上，就有了今天的这份儿家业。”
她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也是那时候，兵荒马乱的。我小姨生下承武后，就病没了。”
“当时咱爹没那份儿的精力带着两个孩子，就把他俩一块儿送到了我家。”
“我比承武啊，我比承武大上六岁呢。”说到这儿，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们家大人也是各忙各的事儿，所以说，当年他们俩到我家，也是我拉扯照看着他们的。”
“本来啊，我家里头，是给我定了一门儿亲事儿的。”
“后来还没等我过门儿，男方家那边儿就没了。”
“我耗了那么些年，年纪也大了。再说亲，人家也嫌我‘克’死过跟我定过亲的爷们儿，死活都不同意。”
“那时候啊，如果承文儿还没有成亲的话，估计我就嫁给承文儿了。”
“可承文儿那时候刚娶了刘氏，总不能让承文再娶了我吧？”
“家里就剩下小了我六岁的承武了，可咱爹也没管那么多，硬是让承武娶了我。”
何氏笑了起来，“那时候啊，承武还只有十四岁呢。个子还没我高，瘦瘦小小的。”
“拜完堂后，我就这么看着他。我想着啊，这小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竟然成了我的爷们儿。”说到这里，何氏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来。
她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又接着往下说：“这种感觉啊，我都没法儿形容！总之，我这心里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怪怪的。他那时候，也不是挺乐意。”
“我们之间啊，除了姐弟的情分儿，其他的，倒真是没有。”
“我知道，我能就这么守着他过一辈子，他也不会丢了我不管。”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但我也清楚，他以后啊，一定会遇上个自己喜欢的小姑娘。”
“所以那时候啊，我就告诉他，以后给我留个孩子就成。其他的，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何氏眼中泛起了泪光，声音有些哽咽，“头一胎，我倒是生了个儿子。”
“可惜，没活过半岁。”她停顿了很久，似乎想缓过那阵浓浓的悲伤。
“再然后，我又怀了一胎，这回是个女儿。”
“生下来，她就只在我身边儿待了两年。”此时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掉了下来。
“我寻医问药了好久，最后听人家西洋医生说，我身上和他身上的血缘啊，太近了。这养的孩子啊，都留不住！”
我被她身上的悲伤情绪所感染，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站起来，走过去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
她接过热茶，冲我挤出个笑容来，“瞧瞧，我……”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她说着。
终于缓过了劲儿来，她接着说了下去：“我不信，我不信命！第三胎的时候，却是遇上了难产。”
“那时候我便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我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那时候，我就死了心。”
“心里头再也不想这些了，我认命了！”
“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承武的。”
听到了这些话，我相信了她。
命运如此捉弄于她，让我心中也带着一些怜悯。
她下意识看了看我的肚子，擦干了眼泪，“我叫你小蓉，成吗？”
我点了点头，她说什么，现在我都不会拒绝的。
“小蓉啊，承武……承武以前在外面呢，也有过一些荒唐的时候。”
“那时候他心里头不顺当，也需要找个发泄的地方。这我也能理解。”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认真过。”
“更不要说在咱们的面前提及到，甚至还将人带回家里来。”
“所以我知道，这回，他是动了真心的。”
何氏认真的看着我，“小蓉，你以前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
“承武性子直，对大家也都没有什么隐瞒的，你的事儿他也都告诉过大家了。”
我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她，“那你们还……”
他这是‘性子直’？他这简直就是‘二百五’好吗！
不管是对谁，他将我的事情说给别人听，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是要干什么？
何氏这时却是拉了我的手，说道：“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跟了他，有了他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别让他为难，别让他伤心。”
“你，能做到吗？”
我心中如沸水般翻滚着，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我从何氏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我不懂她的意思，我也不想懂。
不，我不知道，我……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慌乱地避开她的视线，说完后，我落荒而逃。
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玄武楼，我脑中不停地重复着她刚刚的话。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跟了他，有了他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别让他为难，别让他伤心。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吗？
能吗？
我用力甩甩头，想要把这些话从脑中清理出去。
心中那本被我浇筑的无比坚硬的城墙，突然之间便坍塌了一角。
我捂住心口，死死咬着下唇，飞快地跑回了房间。
将门锁上，我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跟了他，有了他的孩子。
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别让他为难，别让他伤心。
你，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吗？
这句话像梦魇一样在我耳边围绕着，重复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嗯……”跑得太急，现在安静下来，感觉肚子有些涨涨的地往下坠。
我蜷缩起身子，细薄的冷汗不满了额头和后背。
门缝外透进来的风让我觉得好冷好冷，但是却无力动弹，捂着肚子不敢爬起来。
“小蓉……小蓉，开开门。”赵正南急切的声音从外传来，他用力地拍着门。
我试着伸手向上，给他去开门。
刚扭开门锁，赵正南便大力地将门推开，而我也被门撞到一边，跌回了地上。
阵阵的坠痛袭来，我顿时难受到了极点。我甚至能感觉到像每月来那个时的样子，有什么东西向外流着。
“小蓉，你怎么了？”赵正南看见我趴在地上蜷缩着，他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他过来将我抱起，轻柔地放在了床上。
“哪儿不舒服了？告诉我，是哪儿难受了！”他的手都在颤抖着。
“肚子，我肚子疼。”我疼地哭了出来，声音都不敢用力。
“来人，来人啊……”他急急跑了出去，在门口大喊，“快去请医生过来，快……”
赵正南见有人去请医生了，马上又回到床边，“不哭，不哭啊，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伸手想去给我擦拭眼泪，却突然发现，他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迹。
“到底怎么了？怎么……怎么都是血？”
“小蓉……”我从未见过赵正南如此失态的样子，他腿软地跪在了我的床前，怔怔地看着他自己沾满了血的手，又急忙看向我。
我躺在床上难受的再也不想张口。紧紧闭上眼睛，大口地呼吸着。
“医生呢？医生过来没有？”他再也控制不住，发了狂一样在走廊里大喊着。
片刻后，军医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正南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进了屋里，“快，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军医看了看我，又看向赵正南，声音颤抖地说：“少……少帅，怕是要……要小产。”
听到‘小产’这两个字，赵正南一把将他的领口攥紧，“给我好好救她，听见没有？”
“如果她们有什么意外，我就将你毙了！”
那军医为难的说：“少帅，我对外科比较在行，这……这妇产科，我……我这……我这不行啊！”
“您现在要马上把人送到医院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正南还没有听完，就用床上的被子将我裹住，打横将我抱起来。
“来人，备车，快去备车。”
护兵看了这架势，吓得连忙飞跑去通知安排汽车。
赵正南抱着我下楼，快跑向车里，关上车门后，汽车飞快地在路上奔驰着。
到了医院以后，赵正南即刻便将我送入了急诊室。
他将我放在了床上后，便被隔离在了急诊室外。
闻着医院中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我感觉非常恶心，医生在我身上做着各种的检查也让我觉得不舒服。
眼前白茫茫一片，我像是浮在云上一样，感觉自己很轻，很轻。
耳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显得很空洞。
“玉蓉，玉蓉，我的小福晋……”我看到布日固德向我走过来，他笑看着我。
“卿云。”我痴痴地将手伸过去。
可是他在这时，确是退后了几分，“玉蓉，等我回来。”
“卿云，别走，不要走，我害怕……”我拼命向前跑，想要追上他，但是他却越来越远，身影也越来越淡。
“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