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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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9章 病

    “妈,先扶少爷进门。”

    小王才停好车,不用他说,王阿姨已经率先走到了车后座,替易雪泣开了门,将脸色惨白的他扶出。

    “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啊?”

    “王阿姨,先别问了,扶他上楼躺着吧!”

    萧婻搭了把手,两位女士就凭着自己的力气架起了轻飘飘的易雪泣。

    “老爷子也真是的!少爷这样的身体,怎么还能让他参加会议!也不管管……”

    王阿姨是易家的老人了,再怎么样也有些说话的地位,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家里人。

    “还有你,要是能有大少爷一半的勤奋劲,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模样!”

    小王被亲妈数落了一顿,撇了撇嘴道:“我就是没什么大纸箱,这样没负担活着不也挺好,像少爷这样做大事的人,不也遇到了看客,还不如我这样平平安安碌碌无为……”

    “你……闭嘴!”

    王阿姨赶紧使了个脸色给儿子,在主顾面前说这样的话,太过于放肆了!

    给易雪泣听见了心里该有多不好受。

    易雪泣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垂眸,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像一个没有表情易碎的玻璃娃娃,被扶上了楼梯。

    直到躺在床上,萧婻看见他眨了眨眼睛,才确认他是无恙的,悬着的心逐渐放下来。

    “闭上眼睡一会吧,开了这么久的会也该累了,别乱想。”

    她一边说着,一边替易雪泣把薄被掖好。

    哪怕这么热的温度,他手脚都仍旧冰凉,仿佛身体的烘暖系统已经失灵了一样。

    “小婻,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这样躺着不难受吗?我帮你把外面衣服脱了吧。”

    萧婻想动手帮易雪泣脱下裤子,就像他每一次不方便那样,可是易雪泣这次却没有假以她手。

    “你出去,我自己来就行。”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停驻在萧婻的脸上,面孔板正,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好吧……”

    萧婻正打算掀开被子的手停了下来,无措地将他的鞋子在床前摆好。

    “出去。”

    易雪泣再一次催促。

    “我……让我留在这里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我没有这么脆弱,只是想自己待一会。”

    “可是,你自从见到她之后,整个人就没精打采的,我怎么可能放心?我看得出来,你还喜欢她,爱着她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与你无关。”

    易雪泣冷冷答道,转头看着窗外,对于萧婻再明显不过的焦虑熟视无睹。

    “雪泣!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也同样爱着你啊!不比她爱你烧半分,我这半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放弃了学业跟随你,、照顾你,难道你一点都不感激吗?”

    “感激是感激,喜欢是喜欢。我没有不曾感激你,但是你要的,我给不起。”

    “你怎么就给不起?!我要的从来就是你,不是什么易家的钱和权势!你们有的,我父亲也都给我留下了!我对你的爱,远远比那个穷丫头来的纯粹!”

    “她是夏将军的外孙女,不是什么穷丫头。”

    易雪泣冷冷指正,仍旧并不看她。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雪泣!你都不应该再想着她了!出席完牙你的事情发生过之后,你就该知道,你们易家和夏家是没办法联姻的……”

    “够了!”

    易雪泣一声怒吼打断她的话。

    怒吼过后,是他不间断的长咳。

    萧婻顾不上暗自伤心,含着眼泪匆忙给他端来一杯水。

    “就当我多嘴了,你别想了。”

    递完纸给他擦咳出来的血,她想上前给易雪泣拍背顺气,却被他挥手挡开。

    “不用你,去叫王姨来!咳咳!”

    久病之人,就连他以往的温文尔雅都被丢弃。

    萧婻忍着眼泪出了房门,正和要来送吃的的王阿姨打了个照面。

    “小姐……有客人到了,是陶晏非……”

    “告诉他我不在。”

    “……”

    王姨没来得及再解释。

    她正欲躲,陶晏非已经先一步上了楼,将站在易雪泣门口的萧婻抓了个正着。

    “躲着我干什么?我都听见了。”

    王姨见他上来了,连忙闪进易雪泣的房间里。

    萧婻背对陶晏非擦了擦眼角低垂的泪珠,这才转过身来。

    “他欺负你了?”

    “没有。”

    萧婻闷着嗓音,低头欲走。

    “那你这样又是怎么了?他现在是病人,有什么事情你多让让他,别和他吵,等他身体复原了,我帮你收拾他!”

    “用不着!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少在我面前假仁假义!”

    陶晏非拽住她。

    “婻婻,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脸上浮现一抹隐痛。

    “不明白吗?在易雪泣这样的时候,你跑过来说要为我出头,不是故意博取我的好感是什么?陶晏非,我是真的不明白,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喜欢他,他现在这个模样,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你就不要再缠着我了!”

    这些话愣生生把陶晏非给气笑了。

    “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就连关心一下你,你都抵触吗?他现在这个样子,能给你幸福吗?还是你自暴自弃,甘愿做个备胎?”

    “陶晏非!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我就是甘愿做他的备胎也不可能给喜欢上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我宁愿做他一辈子的备胎,也好过无情无爱地跟你在一起!你愿意看见这样的行尸走肉吗?他要是死了,我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陶晏非沉默了,他眼角微跳,好半晌才哑着声音道:“你们俩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有危险。”

    “对不起,我为我的话道歉。我现在心情很乱,能不能让一个人静静?OK?”

    陶晏非语气也一下子软了下来,“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萧婻蹬蹬蹬下了楼。

    陶晏非走进易雪泣的房中。

    这间房,是夏若雪曾经住过的,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动过,还是维持原样。

    哪怕这房间逼仄到不够放他的医疗器械,哪怕他只是回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