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晚宴好几乎没怎么睡,不是摸摸情书,就是摸摸戒指,摸摸身边的江暮行。

    他既希望时间能走快点,最好一转眼就跟江暮行白头偕老,又希望时间慢点走,不想错过江暮行生命里的任何一个阶段。

    但时间的快慢是由不得他的。

    该来的,该走的,该失去的,该拥有的,都会依次登场。

    .

    去年一中的高三寒假是八天,今年只有六天半,短得丧心病狂,让人欲哭无泪。

    除夕那天,宴好跟江暮行去医院接他妈妈,当晚两家人在饭店吃了一顿年夜饭,算是见个面。

    周翠已经处在康复期了,病症减轻了很多,再加上儿子来接她出院过年了,她的精气神非常好,简单收拾一番,散发出知性又艺术的清淡气质,一举一动都很得体。

    宴明城跟倪清又是体面人,涵养文化都高,既然跟儿子沟早已沟通过,也同意了,就不会再有半点为难的姿态,也不会因为身份背景,就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

    一顿饭下来,整体还算温馨,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饭后,家长们喝茶闲聊,两个小孩去街上玩了。

    .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

    生活节奏如同上了发条,快得一匹,年味一年比一年淡了。

    宴好这一年的辞旧迎新却过得尤其开心,他捧着一大杯热乎乎的奶茶,深吸一口新年的空气。

    “小时候一到三十那天,外面很多店晚上六七点就会关门,街上没什么人,现在过年,店基本都开着,家里没多少人了。”

    宴好感慨完了,问道:“你去年看春晚了吗?”

    江暮行呵出雾气:“在打工。”

    宴好猛地停下脚步,他扭过头,看站在霓虹灯下的男朋友。

    江暮行眉眼微低:“嗯?”

    宴好抿了抿嘴角:“以后过年你都不要再打工了。”

    江暮行揉他头发。

    “那今年一起看吧。”宴好抓起江暮行的手腕,看手表,“我们再逛一逛就回去。”

    江暮行见几个小孩笑闹着往这边跑,就把他往身边拉拉。

    宴好又感慨起来:“去年过年我没出来玩,就在家打游戏,怎么也没想到今年过年能跟你一块儿出来。”

    原来只能在梦里才有的,现在都得到了。

    宴好瞥瞥走在身旁的江暮行,喜欢的人竟然也喜欢自己,这运气究竟得有多好?

    他想到这里,就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然而他并不知道,好运气背后是另一人的蓄谋已久。

    或许知道一点,却不够远远深入。

    江暮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街上喧闹无比,他带宴好拐进附近的巷子里,周遭安静了点才接起电话。

    宴好喝着奶茶,等他挂了问:“怎么了?”

    江暮行说道:“你爸妈在他们酒店给我妈开了个房间。”

    宴好一愣:“那他们三晚上都不来公寓?”

    江暮行点头:“红包在枕头底下。”

    宴好撇嘴:“我爸现在有事都不找我了,直接找你,搞的就跟你是我监护人一样,看来他对你很满意。”

    埋怨是假,开心是真。

    江暮行吻了吻他有点凉的脸颊。

    .

    宴好他们几个单独建了个群,有个挺大众的名儿,叫“好朋友一生一起走”。

    三十早上群里就开始下红包雨,下到晚上,雨势不但没停歇,反而更猛。

    五个人愣是舞出了五百个人的动静。

    宴好坐在广场前,面向喷泉,挨个戳红包,从最底下一路往上戳,戳到最后没耐心了就发红包。

    杨大仙:操,两百的红包,老子才抢三块七。

    你夏姐:所以说你人品不行。

    宋老哥:确实不行。

    宴邦尼:一直不行。

    三点水:从来都不行。

    宋老哥:什么情况,老江?

    你夏姐:哇哦。

    杨大仙:卧槽!小好,你拿他手机发的吧?

    宴好闲闲地敲手机键盘:你说呢。

    江暮行将一串冰糖葫芦送到他嘴边,他张口咬一个,嘎嘣脆,味道又酸又甜。

    钢琴曲一响,喷泉就窜起来了,里层外层的一根根水柱随着音乐节奏不断变化,一圈绕一圈,水雾弥漫得四处都是。

    宴好跟杨丛他们扯闲篇,说自己在外面。

    你夏姐:我猜在丰西广场。

    宋老哥:同上。

    杨大仙:???

    你夏姐:那儿今晚有喷泉表演,超多人。

    杨大仙:冷死人了都快,看个屁的喷泉,还不如在家嗑瓜子。

    你夏姐:啧啧。

    宋老哥:一首《单身情歌》送给你。

    杨大仙:共勉。

    宴好笑得前俯后仰。

    江暮行拉他起来:“走了。”

    宴好边下台阶,边在群里发了四个专属红包,有江暮行的一份。

    祝福语都是“虎年大吉”。

    .

    宴好跟江暮行离开广场,远处的天边传来爆响,一朵烟花冲进夜幕里炸开,绚丽一瞬就化成了无数光点,朝着不同方向划去。

    “这绝对是花大价钱买的。”

    宴好仰起头:“真好看。”

    江暮行看着少年眼里的光彩:“嗯。”

    宴好打了个喷嚏,他戴上口罩,把外套后面的帽子捞上来扣在棒球帽上面,系紧帽子两侧的抽绳,在下巴底下打个结,把整个脑袋都护得很严实。

    江暮行见他冻成那样就皱眉头:“回去。”

    “不是距离晚会还有些时间吗?这边离公寓又不远,打车起步价。”

    宴好用胳膊肘碰他:“我想到了一个事。”

    江暮行侧低头看过去:“什么?”

    “你跟我来。”

    宴好一时兴起,拽上江暮行直奔广场的地下一层,去风云再起抓娃娃。

    江暮行刚进去就想出来。

    人太多了,外围闹哄哄的,每个娃娃机前面都站了一圈人,玩得多,围观的更多。

    宴好按着江暮行的肩膀把他往里面推,一路推到一台机器前。

    一个年轻妈妈正在抓兔子,旁边跟着孩子,她让孩子站过来点,对宴好跟江暮行友好地微笑,在江暮行脸上多看了两眼。

    宴好趁年轻妈妈继续投币的时候,快速把江暮行的口罩往上拉拉,手指指机器里的白毛长耳兔,大声喊:“哥,我想要那只兔子!”

    江暮行:“……”

    他扫了宴好一眼,家里不是已经有两只了?

    宴好用嘴型说了几个字:“它们需要一个宝宝。”

    江暮行无语。

    .

    那个年轻妈妈投了七八次都没抓到兔子,带着孩子去了旁边的机器。

    江暮行走上前,投币转摇杆。

    宴好在一边歪着头检查爪子角度:“这个我没怎么跟杨丛玩过,我觉得……”

    话没说完,一只白毛长耳兔就被爪子抓起来,晃动着掉进了洞口里面。

    宴好傻了。

    江暮行踢踢他:“拿兔子。”

    宴好回了神,赶紧蹲下来捞出兔子。

    一旁的年轻妈妈往他们这边看:“你们这边快就抓到了?”

    “运气好。”

    宴好发现小孩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兔子,充满童真的眼睛里写满了羡慕跟喜爱,他就把兔子递过去:“给你吧。”

    小孩抱住兔子躲到妈妈身后,害羞地探出头。

    年轻妈妈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宴好笑着说,“我哥很厉害的,他还能抓得到。”

    说着就冲江暮行眨眼:“是吧,哥。”

    “是。”江暮行把他的脸捏通红。

    .

    每台机器的抓力都不同,每次的抓力又会有区别。

    江暮行抓起来过一次之后,接下来几次都没成功,每次都是抓起来了,爪子颤抖着松开,兔子掉得东倒西歪。

    宴好喊店员过来把里面的兔子摆了摆,嘴上说个不停。

    “不是,你那个,要不你把爪子调到兔子上面,别按按钮,等时间到了,爪子自己下去。”

    “甩爪子啊,摇个三百六十度,等爪子不抖了,就立刻下勾。”“不行不行,角度没调好,卡兔子脖子那里卡得不够准。”

    “……”

    江暮行松开摇杆:“你来。”

    宴好把肉松饼给他拿着,想理理戳到眼睛的刘海,结果理得更乱,索性随便拨了拨:“我来就我来,你看着我抓。”

    换宴好抓了,江暮行也没清净,一会被指使看爪子角度有没有对准,一会又被要求站开点。

    宴好的精神高度紧张,连着抓几次都是收获零,他默默挪开位置,拿走江暮行拎在手里的肉松饼。

    “算了,还是你来吧。”

    江暮行把玩指间的游戏币:“抓娃娃是概率性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兔子抓过一次,下一次怕是要再达到一定的次数才行,还是别抓了。

    “时间够,”宴好看手机,“再抓抓。”

    江暮行掐眉心,算了,抓吧。

    .

    回去的时候,宴好拖了一大袋子娃娃:“太多了。”

    江暮行睨他:“这也要那也要,现在又嫌多。”

    宴好嘀咕:“当我没说。”

    消停一小会,他又唠叨:“真的多,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洗。”

    江暮行不快不慢地讲解步骤:“盆里放水,加洗衣液,把娃娃丢进去手洗,再脱水。”

    宴好:“……”

    “哥,你不帮我洗吗?”

    江暮行绷着脸:“我不喜欢。”

    宴好咕哝:“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

    江暮行的余光掠向他头顶:“那你还要?”

    宴好小声顶嘴:“我每次说要,你都不劝我,就帮我抓,我膨胀了呗。”

    江暮行的太阳穴涨疼。

    “找个好天气我们一起洗吧。”

    宴好的语气雀跃:“到时候洗干净了就摆客厅里,飘窗跟地板也可以摆。”

    江暮行听着他的描述,眼前浮现对应的画面,就听他又来一句:“明年高考完退了公寓,我就把这些娃娃打包寄到A市,让它们跟我们住个四年。”

    宴好满怀憧憬:“最后何去何从,四年后再说。”

    江暮行的喉头攒动:“不嫌麻烦?”

    “不嫌。”

    宴好把袋子给他:“拿着,我去买两个烤红薯,看晚会吃。”

    江暮行抬眉:“我去买。”

    “不行。”

    宴好的声音一冷:“你不许去。”

    说着就把一袋子娃娃塞江暮行怀里,径自跑向摊子前,站在几个年轻女孩子边上挑红薯。

    江暮行的眼睛始终追逐着宴好。

    .

    八点整,春节晚会正式开始。

    宴好跟江暮行还在路上,他俩到家打开电视机,开场舞《回家过年》已经接近尾声。

    江暮行喝了几口水就阔步走进卫生间。

    宴好拉上客厅的窗帘,坐到沙发上吃烤红薯看节目,江暮行晕车这个事,真不好解决。

    急不来,只能慢慢调整。

    宴好隔着塑料袋把红薯皮剥下去点,用勺子挖一块香喷喷的金黄瓜瓤。

    正吹着呢,就听见了卫生间里的喊声。

    “宴好,你进来。”

    “怎么了?”

    宴好走过去打开门:“吐了还是?”

    江暮行示意看他一地的水。

    宴好一脸吃惊:“这怎么搞的?”

    江暮行指水龙头:“我进来的时候,水龙头开着,水池是满的。”

    宴好下意识问:“最后是谁用的卫生间?”

    江暮行看着他。

    宴好也看过去,跟他对视,很无辜:“是我吗?”

    江暮行面上波澜不起,浅淡的两片唇抿着,一语不发。

    宴好自行把“吗”字去掉:“是我。”

    江暮行的目光里尽是严厉。

    宴好缩脖子,试图讨好他:“今天是大年三十。”

    江暮行走近他。

    宴好后退两步,背靠上门框:“现在正在直播春节晚会,你听听,主持人在说贺词,说得可好了。”

    江暮行走到他面前。宴好搬出保命符:“我喜欢你。”

    江暮行的面部线条瞬间就软了,无奈道:“浪费了很多水,回来晚点卫生间就要淹了,以后别这么马虎。”

    “听领导的。”宴好松口气。

    .

    宴好帮着江暮行清理完卫生间的地板,红薯都快凉了,他吸口气吃完,满足地窝进了沙发里。

    人生有大追求,也要有小追求。

    一个烤红薯下肚,今晚的冷风吹得值了。

    宴好勾出挂在绳子上面的小玉片和戒指,挨个亲了亲,新年快乐。

    江暮行一坐过来,宴好就想也不想地黏上去,手脚缠着他。

    “明天早上去烧香啊。”

    江暮行够到遥控器,把音量调小一点:“烧什么香?”

    宴好摸江暮行手上的茧子:“烧最粗的香,我想求佛祖保佑我考大学。”

    江暮行的面色漆黑,完全不能认同他的做法:“不如多做几道题来得实用。”

    “题要做,香也要烧。”宴好倒在他腿上,仰着脸看他,“考上了A大,我就去还愿。”

    江暮行没多说:“随你吧。”

    “怎么回事,”

    宴好坐起来,表情严肃,“班长,你怎么越来越没原则了?”

    “别闹,”江暮行掐住他纤细的腰,“看晚会。”

    小品《新房》结束了,歌曲《春天里》唱了起来。

    沉重,震撼,励志,勇敢。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宴好跟着唱了句副歌,扒在江暮行肩头,安静地凝视江暮行的侧脸。

    痴迷跟热爱从里蔓延到外,一点点流进眼里,极其闪耀动人。

    江暮行没什么表情地听歌,几个瞬息之后,他侧过身,捂住了宴好的眼睛。

    宴好看不见了:“干嘛?”

    江暮行没说话。

    宴好笑着凑近,红润的唇微翘,尾音软绵绵的:“要亲我?”

    江暮行开了口,嗓音暗哑:“不亲。”

    宴好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用膝盖蹭江暮行:“那你捂我眼睛干什么?”

    江暮行头低了点,在他耳边吐息:“你把我看硬了。”

    “……”

    宴好的呼吸快了些,他舔舔下唇:“那我……”

    刚说两个字,唇就被咬了,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电视里的歌声没有停止,歌手还在撕扯着嗓子吼。

    电视机前有粗重的气息,夹杂着细微又撩人的哼声。

    江暮行埋头在宴好脖子里亲吻。

    少年全身颤栗,手指蜷缩着扣进沙发里面,指尖泛红,断断续续地溢出轻喘。

    难受,羞耻,又舒服,极度的亢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