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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起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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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别无选择。他们隐瞒季执云已经是为不妥,既然季执云现在察觉出了端倪,若是他们再不如实相告,岂不是辜负了季执云对他们的信任。

    子书墨不轻不重回握住柳漾的手,继续开始讲刚才被打断的话:“我们初到平京之日,泽芝就染上了‘月寒’此症。此症少见,初染像极风寒,可是却要比风寒可怕上数倍不止。”

    “‘月寒’?”季执云从小到大,还从未听过有“月寒”这种病症,可是子书墨没必要再随便编出一个病症来骗他。加上子书墨自己也说了,这种病症很少见,他不是什么大夫,没听说过这种病也实属正常。

    听得此症如此严重,季执云不禁蹙眉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这个等会我再同你说。”子书墨看了眼完全闭上眼睛的柳漾,用手背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模,作势要架起柳漾:“先把他扶到房间去,他现在这样是因为‘寒症’发作,会异常难受。”

    闻言,季执云也不再废话,和子书墨一起架着柳漾就要往他的卧房走去。

    季鸿毅紧跟在三人后面,模样看着是焦急万分。

    赵漂也快步跟上,悄然拉住季鸿毅的衣角低声问道:“柳漾是他们两个的挚友,你怎么显得比他们还要着急?”

    他和柳漾在几天掐还完全素不相识,因此要说关系,其实也只是朋友的朋友而已,两人还算不上是朋友。只不过既然是季执云的朋友出了事,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袖手旁观。

    季鸿毅与柳漾的关系,跟他与柳漾的关系似乎也差不太多,中间都是靠着季执云才链接起来的。眼下季鸿毅一个“外人”,却要显得比季执云和子书墨还要着急,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你懂什么。”季鸿毅飞快从赵漂手里抢回了自己的衣角,接连几步又立马跟上前面的三人,完全是不想回答赵漂的问题。

    柳漾怎么说也是他曾经当过亲弟弟一样照顾的人,现如今他们虽然生疏了,可是心里的那份感情还是依旧存在。季执云和子书墨,前者能按得住情绪,后者又是提前就知道了柳漾的病症。也只有他,既是刚刚得知柳漾病症的,又不怎么能够收敛情绪,自然而然要显得最为着急。

    赵漂的脚步忽然就顿在原地,如果他没有出现幻觉的话,季鸿毅刚才是在嫌他碍事?动作利落抽走衣角,又只丢给他一句废话就急急忙忙赶着去看柳漾,所以他这铁定是被嫌弃了吧。

    “哈……”赵漂似是自嘲般低笑一声,抚了把脸也跟着一起进了柳漾的卧房。

    季执云和子书墨合力将柳漾平放在床榻之上,又用两层被子牢牢盖在柳漾的身上,柳漾的神情这才显得不那么痛苦。

    子书墨看着屋子里其他几人,嘴角微不可查抽了抽,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用小炉热了壶青茶,给屋里的所有人都倒了一杯。

    因为刚热好的茶还有些烫手,几个人都是选择先在旁边放一放再喝。只有子书墨,就是要双手紧紧捧着茶杯,就算杯壁烫手,也是强忍着没有松开。

    季执云看着子书墨的动作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感觉不到烫吗?快点把茶杯放下。”说罢,就想去夺子书墨手里的茶杯。

    可是子书墨却灵巧闪过季执云的手,只小心翼翼注意着茶有没有从茶杯中撒出来:“泽芝身子冷,我就先把自己的手捂热了,再给他暖暖。”

    “你……”季执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子书墨肯为了替柳漾暖身子,不惜烫着自己的手,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不,应该说是子书墨对柳漾的感情很不一般。

    另一边季鸿毅的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但他自己也想不出个原因来,最终只能同季执云一样缄默不言。

    大抵是元先生给的药丸中带有安神效果,每当柳漾寒症发作的时候,总是过不了多久就会睡去。但即使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依旧会因为痛苦而狠狠皱起。

    子书墨暂且放下茶杯,将自己的的手放进被窝里,摸索到了柳漾寒冰一般的手,而后紧紧握住。

    睡梦中的柳漾,眉头似乎轻轻跳了一下。

    季执云看着这一副充斥着和谐气息的场面,虽然很不忍心毁坏气氛,无奈他该问的事情,还是需要问个清楚的:“子书兄,现在你能仔细跟我讲一讲泽芝的病症,还有隐瞒我的原因了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柳漾得病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两个人就是不告诉他?

    已经是不知道今晚第几次叹气,子书墨再次长叹一声,回过头来对着季执云讲述道:“‘月寒’是一种极为少见的病症,具体的就连典籍上也极少记载。幸亏我们遇到了一个人,给泽芝诊治的人,正是齐国鼎鼎有名的‘神医妙手’元先生,元生。”

    听到这里,几人不禁齐齐发出惊叹,只道子书墨和柳漾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一些,随随便便找个大夫都能碰见别人求之不得见的神医。

    子书墨没有说出染病的原因,虽然他恨那家黑心的客栈,只不过这种客栈,自当交由朝廷来管治。他只是怕一旦说出来,季执云有可能就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来。

    “寒症是这种病的病发症状,每夜都会发作,使人感到异常痛苦。这种病,除非可以找到‘月寒草’,否则根本无法根治,只能等死。而‘月寒草’,又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绝迹了,所以……”说到这里,子书墨顿声观察起季执云的反应。

    季执云的双眼瞬间泛起红丝,几乎是从凳子上直接跳了起来,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道:“所以,泽芝就只能……等死了?!不,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月寒草’绝迹了……没关系,我这就去张贴告示,我要在全国,不,全天下的征求‘月寒草’。一定有人还有留着的,才五十年而已……”

    赵漂一个箭步冲上去,赶忙抱住情绪显然已经在失控边缘的季执云,在他的耳畔大吼道:“执云,季执云!你给我清醒一点!!先别急好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先坐下。”

    说罢,赵漂又立马换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对着子书墨喊道:“你有什么话没说完,能不能他娘的快点!!!少喘一口气死不了!”

    子书墨也没有预料到季执云的反应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激烈,就算是被赵漂骂了也不做反驳,赶忙接着刚才的话讲道:“所以,我们必须去‘月寒草’最后出现的孤轮大漠找上一找,这样说不定泽芝还有得救。我们瞒着你,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冲动,所以你先稳定下来,之后的计划我们再详谈。”

    听到柳漾还有得救,季执云就像是瞬间卸下了所有力气一般,要不是靠赵漂抱着,恐怕已经腿一软跌倒在地。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即将要被斩首的犯人突然被宣判无罪释放,这种劫后余生,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跌宕起伏。

    好在柳漾还有救,只要他去孤轮大漠找到“月寒草”。

    赵漂扶着季执云重新坐回凳子上,看向子书墨的眼中尽是责怪之意。子书墨自知理亏,只能缩缩脖子接受着来自赵漂的眼刀。

    其实刚才季鸿毅差一点就能接到季执云,却没想被赵漂半路截胡。失去了关心自家弟弟最好机会的季鸿毅,只能愤愤不平瞪着赵漂。

    赵漂忽然觉得后颈一凉,回头看去,只见季鸿毅也在不停地给他甩眼刀。

    季执云重新打起精神道:“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必须要尽快找到‘月寒草’。”

    子书墨心道:完了,最怕的结果已经上演了。

    现在他能感同身受,为什么柳漾一定要他瞒着季执云了,就是因为怕季执云冲动,一言不合就要收拾行李去孤轮大漠。

    纸包不住火,但是子书墨没想到火烧的这么盛。明明他们的计划是明晚盛典结束之后,将柳漾的情况告诉季执云,却没想到季执云今晚就提早发现了柳漾的病症。

    子书墨摇了摇头否决道:“不行,至少也得等到后天一早。明天就是盛典的最后一天,你就不能再等一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执云厉声打断:“我是可以等,但泽芝他能等得了吗?这个病发起寒症来你也见识过不止一次了,难道你还想柳漾继续煎熬几次这样的痛苦?我只问你,明日一早,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孤轮大漠。”

    字字铿锵有力,显然是拿出了大将军号令百万军马的风范。

    子书墨咬了咬牙,发现他竟然真的无法做到反驳。是,柳漾寒症发作的样子他见过不止一次,每次不仅仅是对柳漾肉体上的折磨,也是对他精神上的摧残。

    现在季执云看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就算怎么说也不能改变得了季执云定下的主意。如果他不在明日一早陪着季执云去的话,那么季执云很有可能会孤身前往孤轮大漠。

    等到那个时候,他再后悔就没有什么用了,说不定还会因此失去季执云对他的信任,以及受到柳漾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