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金牌投资人 > 2 明明白白做糊涂事,糊糊涂涂做明白人

2 明明白白做糊涂事,糊糊涂涂做明白人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林胜峰打开房门后,笑着说:“我就猜着你还有话要说。”

    方玉斌也嘿嘿笑起来:“丁总刚才不是说,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还可以问你。”

    林胜峰把方玉斌请进屋:“老大发了话,我能不听吗?进来吧,咱们边喝边聊。”

    把烤串摊在桌子上,方玉斌拉开一罐啤酒,放到林胜峰面前:“林总,你才是高人不露相!”

    林胜峰喝下啤酒,摇着头说:“我算哪门子高人?跟着丁总这些年,没学到什么本事,只有这一份忠心。既然身在上海公司,就帮他盯着点事。”他又说:“几年前,丁总写了一副对联送给我,对联写道:明明白白做糊涂事,糊糊涂涂做明白人。这些年,我不过是按这两句话在做。”

    对于林胜峰的定力与演技,方玉斌不得不佩服。莫说是自己了,从袁瑞朗到燕飞,恐怕没人能觉察出林胜峰的真实角色。这个在公司里与世无争的好好先生,竟然是丁一夫安插在上海的铁杆心腹。从窥探聊天记录到获悉林胜峰的真实身份,方玉斌不由得一再惊讶,在自以为熟悉的上海公司里,竟还有如此多的内幕与秘密。

    方玉斌自个儿拉开一罐啤酒:“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向你请教了。”

    林胜峰爽快地说:“尽管问。”

    方玉斌问:“袁瑞朗究竟为什么下课?”

    林胜峰毫不犹豫地说:“一来是他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副总裁位置,鬼迷了心窍,二来就是那份自作聪明的检讨。”

    林胜峰又说:“你跟在袁瑞朗身边那么久,多少知道些情况。他是被丁总延揽进荣鼎资本,这些年对他栽培有加。公司里眼红的人不少,费云鹏更是处心积虑想干掉他,有好几次,都是丁总出手保护了他。”

    林胜峰接着说:“偏偏在这时,金盛集团项目出了问题,丁总与华子贤因为有几十年私交,有人难免想利用这个做文章。”

    方玉斌点了点头,心想当初苏晋的分析真是丝毫不差。费云鹏出手的目标,绝不是袁瑞朗,而是直指丁一夫。

    “平心而论,在金盛集团项目上,袁瑞朗是有些委屈。”林胜峰说,“可他也不想想,从古到今都是丢车保帅,哪有替士兵挡子弹的将军?袁瑞朗把责任扛下来,丁总就主动了。丁总腾出了手脚,才能回过头保护他。袁瑞朗不肯承担责任,岂不是要把祸水往丁总身上引?一旦丁总被困住手脚,谁还能保他?”

    林胜峰叹了一口气:“袁瑞朗大概以为自己离副总裁宝座近在咫尺,不愿意节外生枝。可就因为他的懦弱逃避,尤其是那份把责任往丁总身上推的检讨,让丁总在董事会承受了空前压力。”

    文章千古事,一字不可轻,此话当真不假!就因为那份检讨,丁一夫左支右绌,袁瑞朗黯然下课。

    听林胜峰这么一说,方玉斌也大概弄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了扳倒丁一夫,费云鹏可谓煞费苦心。华子贤被捕后不久,费云鹏一面对袁瑞朗动手,一面在办公室召见方玉斌示好,便已是在棋盘上布子。扶亲信燕飞上位,再加上方玉斌倒戈,上海公司自然成了他费云鹏的势力范围。丁一夫与华子贤的私交尽人皆知,只要在上海公司穷追猛打,不愁抓不到把柄。

    林胜峰没说的话,方玉斌也能猜得出来。譬如说自己在上海公司死保袁瑞朗,让燕飞的阴谋不能得逞,实则是帮丁一夫搭起了一道防火墙。还有丁一夫让总公司接管金盛集团项目,也是反守为攻的一招。燕飞执掌上海公司后,不是挖空心思要在这个项目上做文章,把火往丁一夫身上烧吗?丁一夫索性直接接手,让燕飞连边儿都挨不上。

    方玉斌接着问:“我还有件事不明白。既然燕飞如此混账,为何不直接干掉他?当时在江州冒险求见丁总,我已经把燕飞损公肥私的事报告给他了。”

    林胜峰拍着方玉斌的肩膀:“当时情况未明,你小子就敢直接跑去告御状,胆子可不小!不过这一回,还真让你赌对了!”

    方玉斌尴尬地笑了笑。他实在没料到,当初走投无路时的孤注一掷,竟收获了如此丰厚的回报,不仅重新在荣鼎站稳脚跟,还跻身丁一夫的圈子。

    “丁总不动燕飞,我估摸着是投鼠忌器。”林胜峰说,“丁总考虑问题,向来是从大局出发。他曾对我说,世界上的公司有三类:赚钱的、亏损的、破产的。而投资公司只有两类:赚钱的与破产的。”

    “怎么讲?”方玉斌问。

    林胜峰说:“投资公司是怎么运作的?不就是向外募资,让人家把钱交到你手上,然后再把这些钱投出去赚取利润。人家凭什么把自己的钱交给你来投资?就是相信你的能力,相信钱交到你手上,会赚更多的钱。如果外界质疑投资公司的赚钱能力,你就募不到资,最后只能破产。”

    方玉斌逐渐明白了:“丁总是担心燕飞的劣迹曝光后,影响了公司的形象。”

    林胜峰点了点头:“如果让外人知道,我们堂堂的上海公司总经理收了人家的好处,就敢违规把几千万真金白银投过去,那还得了?以后我们去哪儿募资?所以,面对这种事,丁总选择了隐忍不发。”

    “正因为不能大张旗鼓地动燕飞,只能让老弟受委屈。”林胜峰说,“可没想到,燕飞对你下手忒狠了,你也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丁总实在疼惜人才,不愿意看到你同燕飞玉石俱焚,才让我把你带来北京。”

    方玉斌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飘过一丝哀叹,如果说丁一夫与费云鹏是对弈的双方,那自己,甚至袁瑞朗、燕飞等人,只不过是几枚棋子。帅位危急时,丁一夫毫不犹豫地牺牲掉袁瑞朗这枚车,如今根据棋局走势,丁一夫又暂且留下了自己这枚过河小卒。

    方玉斌叹了一口气:“既要收拾金盛的烂摊子,又要防着费云鹏暗箭伤人,也够难为丁总的。”

    林胜峰说:“职场险恶,哪能没有难处?很快你也要体会到了。”

    “什么意思?”方玉斌问。

    林胜峰说:“我听丁总说过,往金盛集团派驻管理团队的事,总部已经达成一致。费云鹏不好明着反对,便玩起掺沙子的把戏,执意要把自己的人塞进管理团队。”

    方玉斌着急起来:“丁总是一把手,这事上可不能含糊。真让费云鹏把手伸进去,事情就麻烦了。”

    “一把手也有一把手的难处。”林胜峰叹了一口气,“丁总可以扶你当团队的负责人,可费云鹏提出的人选,他也不能一律否决。再说了,因为金盛集团项目出了问题,费云鹏近来气焰十分嚣张,丁总也不宜在此时和他爆发正面冲突。”

    团队还没建立,方玉斌就已经可以预料出日后的钩心斗角,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林胜峰又说:“玉斌,在上海公司共事这几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的能力没的说,但有一件事,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

    “请说。”方玉斌敛容细听。

    林胜峰缓缓说:“你的个性过于刚直甚至有些自负,处事较少圆融。比如和同事的关系,你深得袁瑞朗信赖,外人犯点红眼病在所难免,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低调谨慎。可你呢,俨然好斗的公鸡,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何必呢?”

    林胜峰接着说:“近些日子,你走了麦城,公司里有不少人偷着乐。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虽说不值一提,但你是否也要反躬自省,自己是不是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听林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方玉斌心悦诚服地说。其实,林胜峰这番话,以前也有人说过,如戚羽便多次告诫方玉斌。当初不以为意,直到经历波折,方玉斌终于有了顿悟之感。

    一周之后,荣鼎资本派驻金盛集团的管理团队便已组建完成。团队由方玉斌负责,副手是卢文江,此前任总公司人力资源部总监助理。从卢文江的履历来看,毫无疑问属于费系人马。团队一把手由丁一夫钦点,二把手是费云鹏属意的人,这种搭配与林胜峰此前的预估分毫不差。

    团队即将开赴江州,方玉斌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进行最后的行前动员。会议进行到一半,他突然接到电话,说是总公司领导要来看望大家。但凡到了一定规模的企业,都会弥漫着官僚气息,荣鼎资本也不例外。一接到消息,会议立刻中止,所有人静待领导大驾。

    十多分钟后,公司宣传部的工作人员拿着相机率先走进会议室。所有人立刻起身鼓掌,营造出欢迎领导的热烈气氛。

    方玉斌不过在总部待了几天,便发觉总部领导的官架子的确比分公司老总大多了。丁一夫无论走到哪儿,除了秘书、跟班,还有宣传部的几名摄影人员。他们的职责,就是记录下领导的重要讲话与伟岸身影,然后再把图片、文字上传到公司网站。这副派头,与方玉斌当初在政府工作时见识过的书记、市长毫无二致。

    掌声中,丁一夫与费云鹏一前一后步入会议室。丁一夫与费云鹏挨个同大家握手。费云鹏与方玉斌握手时,还笑容可掬地说:“小方,这次把重担压到你身上,可得辛苦了。”

    方玉斌双手握住费云鹏,腰杆向下弯曲:“感谢费总的关心,我一定努力。”对于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两人心知肚明,却又装出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模样。

    接下来,丁一夫与费云鹏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大意无非是此行责任重大,希望参加人员克服困难、认真工作之类。尽管整个过程行礼如仪,领导讲话也是陈词滥调,但方玉斌还是从中感受到一股压力。丁、费二人同时出席,足见金盛集团项目在荣鼎的分量。自己此去江州真能凯旋,无异于大功一件。可如果功败垂成,恐怕从此难以在荣鼎立足,甚至还会作为替罪羊被揪出来。

    有关丁一夫与费云鹏在台上的互动,也令方玉斌暗自发笑。当着下属,两人永远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费云鹏讲话结束时,特意说了一句:“我讲的算是抛砖引玉,接下来丁总还要发表重要讲话。总之,一切以丁总讲的为准。”丁一夫的开场白则是:“刚才费总的讲话,我举双手赞成。下面,就在他讲话的基础上,再补充几点。”

    丁一夫与费云鹏在各自的讲话中,都提到了团结。费云鹏说:“管理团队的成员,既有来自总公司的,也有从各分公司抽调的。大家在一起工作,是一种缘分,一定要营造出团结的气氛。”接着,他还现身说法:“关于团结问题,我有一点经验可以分享给大家——那就是摆正位置。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必须处理好,不要把矛盾上交;需要一把手拍板的事,也绝不擅作主张。”

    丁一夫在讲话中说:“团结问题很重要!在我看来,团结问题也是一个自身素质与涵养的问题。我和费总搭班子这些年来,之所以合作得很愉快,就在于对彼此的人品心里有数。”

    听到这些话,方玉斌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才不让自己笑出来。两个已经在台下杀得刀刀见骨的人,居然可以在台上高呼团结?看过这一幕,方玉斌对于“团结”这个词,似乎有了新的诠释——所谓团结,就是一团心结的简称。

    领导看望结束后,丁一夫的秘书告诉方玉斌:“晚上丁总同一位央企的老总吃饭,会谈到金盛集团的项目,让你陪着一起去。”

    方玉斌自是答应下来。下午5点半,他提前下到车库,与司机一边抽烟聊天,一边等候着丁一夫。6点钟,丁一夫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秘书端着茶杯,提着公文包,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方玉斌赶紧拉开车门,恭请丁一夫登车。

    上车后,丁一夫又说起金盛集团项目:“荣鼎资本是投资公司,做的是钱生钱的生意,江华集团也是一家国有投融资平台,主业是资本运作。现在靠这两家企业支撑着金盛集团,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丁一夫又说:“能够找到一家有实力的企业来收购金盛,对各方来说皆大欢喜。可问题就在于,金盛家大业大,有实力吞下它的企业不好找。今天要见的简沧民,大概算是屈指可数的人选之一。人家是央企,财大气粗。”

    方玉斌问:“丁总说的是。我们与简沧民的接触,到哪一步了?”

    丁一夫说:“目前只能算初步接触。简沧民是只老狐狸,他是吃准了我们着急出手,故意在端架子。”

    汽车在东四附近的一处胡同口停下,晚宴就在胡同里的一座四合院。这里曾是清朝王爷的府邸,近年被一位香港商人买下,改造成主打粤菜的高级会所。

    丁一夫与简沧民看起来很熟,两人见面后互称老丁、老简,还聊起各自子女的近况。像他们这种层次的企业家,一见面就谈生意是很俗的。通常,他们会从养生、旅游、子女教育聊起,接下来会涉及政坛的各种秘密以及人事调整信息,在完成各取所需的信息交流之后,又会以敏感为由,迅速转移开话题。

    简沧民主动提到了金盛集团:“有关金盛的材料我都看了,但有一个问题,在我们正式谈判前必须解决。”

    “什么问题?”丁一夫问。

    简沧民说:“金盛集团似乎是一家地产企业。而国资委早有规定,只要主业不是经营地产业务的央企,以后都不再进入地产领域。有上头的这个政策在,我便无法接盘金盛。”

    “这哪是什么问题?”丁一夫摆了摆手,“金盛集团旗下虽然有地产生意,但绝不能说它是一家地产企业。人家近来在海外投资油气田,在江州收购了公交公司、天然气公司,还入股当地城商行。金盛是一家大型综合企业集团,并不是单纯的地产公司。”

    丁一夫又说:“至于上头的政策,打擦边球的事咱们见得还少吗?比如,你不以母公司的名义出面,而是用下面的子公司乃至孙公司。总之,办法多的是!”

    简沧民笑起来:“老丁就是点子多!”

    “过奖了。”丁一夫说,“我能想到的办法,你也都能想到。只不过我嘴快,先说出来。”

    大佬们谈生意,方玉斌自然没有插嘴的机会。但他冷眼旁观,发现简沧民对金盛集团大概兴趣不小。真有绕不开的政策壁垒,他早就退出了,绝不会像这般扭扭捏捏,一会儿说有个问题要解决,一会儿又说老丁点子多。对于简沧民的态度,合理解释只能是,既想收购金盛,又想狠狠砍价。

    果不其然,简沧民很快就提到价格问题:“你上次提过收购金盛的价格,大概30亿。太高了!”

    “你说多少合适?”丁一夫问。

    简沧民说:“咱俩都是一把手。所谓一把手,就是要在宏观上把握方向。具体的价格问题,还是等下面人正式谈判时再来协商吧。我只能说,如果你们不做好大幅下调价格的心理准备,恐怕谈判难以取得成果。”

    “你这个一把手太官僚了,什么事都推给下面。”因为私交不错,丁一夫说话颇为随意,“我这个人就喜欢抓具体,具体抓。你说句痛快话,所谓大幅下调,究竟是多大幅度?”

    简沧民夹了一口菜:“我看了金盛的财务数据,顶多值5亿。”

    “但是,还有但是。”简沧民见丁一夫快要发作了,笑着补充道,“你老丁的面子,还值5个亿。两者相加,也就10亿吧。”

    丁一夫摇着头:“今晚是我请你吃饭,你如果坚持按这个价格来谈,埋单时我连发票都不会扯。”

    简沧民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丁一夫说:“你这个报价,摆明了就不是来谈生意的。这顿饭,只能算咱们私下聚会联络感情。我也是公私分明的,私人聚会只能自己掏腰包,不能占公家便宜。”

    满桌人都笑起来。别看这些大领导平时一脸严肃,肚子里装满权谋,其实也有普通人的一面。比如说开点玩笑、整点小幽默之类,还是蛮能调节气氛的。

    “你请就你请。”简沧民说,“你是股份公司的董事长,年薪几百万,比起我阔绰得多。”

    停顿了一下,简沧民又说:“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没乱报价。这可是承债式收购,你也清楚,金盛在银行有多少贷款,外面欠着多少债。收购之后,烂摊子还不得我来收拾!如果你们肯把债务挪走,别说30亿,60亿我也敢下手。”

    “还是三个字:不可能!”丁一夫展现出寸步不让的态势,“你这么杀价,生意没法谈。”

    简沧民说:“老丁,别看我出价低,但真正能出价的,满世界又有几家?你这不是农贸市场卖大白菜,张大爷不买还有李大婶光顾。现在有意愿、有实力收购金盛的,我看不会多。”

    “我宁可等着张大爷、李大婶来买,就不卖给你简大爷。”丁一夫举起酒杯,“今晚不谈生意了,喝酒!”

    宴席的下半段,双方果真不再谈收购金盛集团的事,只聊着风花雪月。从会所离开的路上,丁一夫问方玉斌:“今晚的饭局,你怎么看?”

    方玉斌说出自己的分析:“我看简沧民对金盛兴趣不小,只是仗着财大气粗,想压咱们的价。”

    丁一夫点了点头:“他端着架子,咱们也不能太急迫,所以后来干脆不和他谈这桩生意了。”停顿了一下,丁一夫叹了口气:“人家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如今能吞下金盛的买家,实在不多。”

    丁一夫又问:“去江州的时间定了吗?”

    方玉斌回答说:“我们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

    “好,”丁一夫说,“到时我亲自送你去江州上任。”

    按照荣鼎的惯例,哪怕是各地分公司总经理就任,丁一夫也不会亲自前往,顶多派一个副总裁去宣布。这一回,丁一夫竟然要亲自送方玉斌去江州,实在是破天荒的礼遇。

    丁一夫盯着车窗外,似乎在眺望远方:“上次我和你说过,管理团队只是临时机构,并没有什么级别。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亲自送一趟,就算帮你立威吧,日后你同方方面面打交道,也能名正言顺一点。”

    “谢谢丁总!”方玉斌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