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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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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让茯若回宫的请求,使她平静的日子再次风云再起。

    禧皇贵妃张氏一生机关算计,步步为营。只为东宫太子名位。

    虎兕相逢,茯若与玉璃二人生死缠斗。最终又是怎样惨淡收场。

    梦中未必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

    皇帝的再度猜疑,只让茯若险些再陷泥潭。

    一世平凡,夫妻恩爱。最是不可得?

    第一章

    茯若闻了询的言语,心下极为惊愕,面上却是表现的极为淡漠,只是柔声道:“臣妾自知德行有亏,能在这行宫里静思己过,已是皇上心慈。臣妾不敢奢求回宫。”

    询的眼中有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底色,他只是沉声道:“皇后如今心里仍旧在跟朕置气么?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来。”

    茯若听着询如常冷淡的语调,心下暗暗含恨,只是定定道:“臣妾在此处深居了三年,倒是细细思索了许多事。原不过想着,这世间女子一世最是盼望不过便是恩爱夫妻,父母子女,男耕女织的光景。但臣妾即便已然是天下人之母,这样的幸福却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询的神色仿佛有一瞬的失神,他只淡淡道:“皇后所求无非便是夫妻恩爱罢了,难道皇后觉得朕待你不够好么?亦或是,皇后可是从未有爱过朕,故而觉得做了朕的皇后也无非是蹉跎了这一生。”

    茯若闻得询的问话,泪水却是不止潸然而落,只是苦笑问道:“那皇上可曾有真心爱过臣妾?”

    询只觉得无言以对,良久才淡淡道:“朕原先是爱慕过你的。因为你的清冷自持,以及那份后宫女子没有的端然秀丽。”

    茯若的语气微弱,却夹杂着深深酸楚。她只缓缓道:“但是皇上自从玉璃回宫过后,便渐渐不爱臣妾了。即便是册立臣妾为皇后,也无非是不愿拂逆仁惠太后的心愿。既然皇上这般厌弃臣妾,又当初又何必要让臣妾入宫。”

    询的神色间顿时多了几分凛冽,冷声道:“当初让你入宫也无非都是母后的意思,朕当时想着母后家中势力单薄,母后为了家门荣耀,才让你充入后宫。”

    茯若的神色却是沉痛了许久,只是叹道:“原来臣妾到底也不过只是仁惠太后为了光耀门楣的一枚棋子,如今看来,臣妾入宫后所拥有的一切,都无非是皇上的怜恤罢了。”

    询只是沉声道:“朕还想起原先曾有欧阳氏向宋氏提亲,却是欧阳氏的三公子意欲娶你为妻。不曾想母后和宋代溪却是早早为你安排好了后路,只是让你入宫了。”

    茯若的心思骤然疼了起来,仿佛伤口再度被揭开,并撒上了一大把盐。疼的让她无法逃离。那欧阳泰原不过是她随着叔母前去寺庙拜佛时偶然见面的,叔母的娘家沈氏原与欧阳氏有亲。两家只是说笑了起来。茯若当时亦不过才十四岁,只是不经意瞧见欧阳泰一眼,委实是个俊逸少年,只见他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他亦是瞧着茯若。茯若当时年幼,桃花脸一红,便速速躲到仆妇身后去了。今番听得询再度提起,原来才想起他原是向她求过亲的,倘若是当时叔父应允了他,兴许茯若的一生便会大有不同了。

    茯若徐徐道:“臣妾也只是听着皇上说起,才明白此事。臣妾的叔母沈氏素来与欧阳氏有亲,若是他家来求亲,也算不得什么。左不过只是门当户对罢了。”

    询闻了,却是轻诮笑道:“朕听闻那欧阳泰可算是钟情你许久。当时只向宋氏求亲了数次。随后,只是因着昭惠太后下旨赐婚,他才娶了上官氏的女子为妻。如此算来,皇后所期盼的人生,却是全然被母后葬送了。”

    茯若再是好性,终究抵不过询这样的讥讽,她首次对着询恨声道:“臣妾所盼望的人生不是毁在仁惠太后手上,而是被皇上一手毁了,臣妾入宫多年来,这样寂寥黯淡的岁月都是皇上给予臣妾的,皇上从未爱过臣妾,今日还要为了这件陈年旧事来羞辱臣妾。”

    询闻了勃然大怒,只是怒道:“放肆,朕不过是将实情说与皇后罢了,便是皇后此刻再是后悔亦是不成了。便是朕废了你的后位,等待你的亦不过是在冷宫了此残生罢了。你难道还能奢求旁的事?”

    茯若不禁凄然冷笑:“臣妾怎敢奢求旁的事,便是那欧阳泰求亲之事,臣妾全然为何他只见了臣妾一面,便会向臣妾的家门提亲。”

    询望着茯若的目光,变得有些许的柔和,他只缓缓道:“秀若芝兰,淡雅脱俗。气度清华芳菲,秀丽绝俗。皇后的姿容堪比国色。也无怪乎他会对皇后动心。”

    茯若闻了,释然一笑,道:“罢了罢了,饶是以往的容色再是如何清丽绝俗,如今臣妾也不过三十余岁的妇人了。”

    询只是细细盯着茯若的脸,不以为意道:“皇后的容色比之从前倒是并未有多大变化。仍旧还是那般。”

    茯若痴痴一笑,只是摆了摆手,无奈道:“还望皇上恕罪,臣妾今日有些乏了。怕是不能再与皇上说话了。还请皇上往别处去吧。”

    询如今对着茯若却是尊重了许多,见茯若这般言语,只是温和笑道:“既是皇后不适,那朕便先往别处去。明日朕再来看你,只是皇后好歹明白,朕是铁了心要接皇后回宫的,若是皇后迟迟不愿回宫,朕便在此处一直陪伴皇后。直到皇后愿意随朕回宫为止,也算的朕对皇后昔年种种不好的补偿。”

    询走后,茯只独自一人留在内殿,只是对镜无奈一笑,原来自己的一生原不过便是这样。家族荣耀这四字生生锁住了她的安稳人生。

    遥想当年的光景,她从寺庙回了宋府过后,只一人在后花园观赏着池中游鱼,清儿稍无声息的走过,只是笑道:“小姐还在发愣,莫不是惦记着哪位欧阳公子了?”

    茯若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笑着打了清儿两下,嗔怪道:“这话原也是可以浑说的,若是传将出去,可还了得。旁人却是不知该如何编排我了。”

    清儿却是笑道:“奴婢瞧着那欧阳公子八成也是喜欢小姐的,奴婢听着跟在后头的人说,咱们的轿子都走远了,那欧阳公子都还痴痴望着咱们。可不是喜欢小姐么?”

    茯若神色淡淡道:“你这小蹄子,惯会胡说的,你怎生不说是那欧阳公子看上了你,只是八成在寻思让人拿了银子将你赎了出去。只娶你做娘子呢?”

    清儿倒也不害臊,只是笑道:“那欧阳公子生的那般俊朗,若是小姐当真嫁给了他,奴婢便做个他身边的姨娘也是好的。”

    二人又是一阵笑声。茯若渐渐思索,倘若他当今得了叔父的应允,将自己娶过门去。自己的人生亦或许不必再这般的辛苦恣睢,辗转压抑。

    若是嫁给了他,兴许早已是儿女成群,这样的初春时节,只在家里绣线抚琴,亦或是观阅诗文。只随他说笑几句。亦或是拌几句嘴。

    但这样畅快的日子,她竟是从来都没有过。询待她从来都不算的甚好。尤其是玉璃出了冷宫过后,她的时光亦是越发的寂寞。

    心尖只如针刺一般疼痛,这样的痛楚,还仿佛是以前,茯若在隆冬时节,独自一人往上林苑观雪,回宫之时在长街上偶然撞见玉璃挽着询的手臂,在冬雪中二人恩爱离去。茯若生生记得那一刻的感受,便如同寒冰刺心一般,玉璃是询的毕生最爱,而茯若自己,于他而言到底不过是个寻常妃嫔,只是一位顺承母命而册封的嫔妃罢了。

    心里翻腾着积攒了许久的委屈,深夜寂静,永和宫的夜晚太过于安静,仿佛连风吹叶声也可以听见。远处的宫殿外的欢笑声亦会传来。这兴许是乾元宫内传来的。

    她原是爱着询的,而询却是爱着玉璃的,在玉璃与询恩爱相守的那些时光里,她只幽居在永和宫内,思念着哪一张俊朗的面孔,冷眼瞧着月色寂寥,渐渐地,晨曦初露。

    茯若最是孤寂的一段时日里,却映照着玉璃的三千宠爱。她饶是协理六宫的惠贵妃,也不过只是夕阳黄昏下的衰草枯杨罢了。

    那一日独立于茫茫皓雪之中,茯若生生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映衬了玉璃与询的琴瑟和谐,劳燕双飞。而自己终究只是潇潇落花,孤影寒燕罢了。

    每每见到玉璃承欢过后的幸福笑颜,都越发突显了茯若的惨淡与空虚。

    而这样的恩爱相守,茯若原是可以拥有的,只是被旁人生生折断了。

    心里的爱早已被蚕食殆尽,余下了只有骇人的恨意。繁华转身后的空虚与落寞。亦不过如此。

    被践踏如斯的心可以这般的坚定与生冷,忽然间,茯若明白了昭惠太后,亦明白了自己。

    思索了一夜,待得第二日天光放亮之时。茯若丝毫未有睡意,过了半刻,询到了。只是对着茯若温和问道:“皇后可回转了心意?”

    茯若见了。只是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只是对着询和颜道:“皇上,臣妾已然想明白了。臣妾愿意跟随皇上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