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胡善围 > 50.沐春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50.沐春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听这话, 胡善围脸色惨白,时百户当场做呕, 他在民间当盗贼, 上山当土匪,甚至经历各种灾年, 荒年,都未曾听说过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居然在富贵荣华的秦/王府遇到了!

    胡善围脑子一懵, 风雪拂面,立刻清醒, 劝慰卡着脖子要吐的时百户说道:

    “别着急吐啊,刘司言一行人是夏天失踪的,这都冬天了,就是放进冰窖里也会腐烂有异味, 怎么剁给人吃?还吃的那么香?”

    “还有,我们今天经过厨房时, 明明亲眼看见人们往里头抬各种肉, 经纪人还说秦/王府买下肉市一半的货物。何况将七十多个人割肉分尸剁成肉馅以消灭证据,那骨头怎么办?头发怎么办?与其这样,不如找个地方挖个坑,一把火烧了,挫骨扬灰, 这样我们就永远找不到证据。”

    时百户一听, 觉得有道理, 夏天那种天气,就是制作腌肉,也要用加重盐烟熏火烤,去除水分,才能保存到冬天,秦王/府不可能费那么劲去处理尸首。

    经手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走漏风声。

    如此一来,就和刘司言一行人离开西安那天封锁街道,禁止老百姓围观的谨小慎微表现矛盾了。

    秦王妃厉声道:“不,不可能,是肉就不能碰,任何油荤都有可能是刘司言,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的错,我要是能够忍住,什么都别说,刘司言就不会,就不会被割了舌头……”

    秦王妃对着远处秦王/府升起来的炊烟哭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胡善围等人面面相觑:秦王妃的精神好像有些不对。

    这时王妃身边的陪嫁宫人紧紧搂住秦王妃,生怕她冲动之下,跳下大雁塔。

    胡善围也过去将秦王妃拉到塔里坐下,才触到王妃的胳膊,就觉得她瘦得膈人,像一节干柴,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捏碎似的。

    宫人拿出一枚药丸,放在热水里化开,一口口的喂给秦王妃。

    胡善围问:“到底什么回事?刘司言被割了舌头?为什么?她人呢?锦衣卫呢?”

    秦王妃喝了药,刚才疯癫扩散瞳孔渐渐聚拢,说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需要看你的腰牌,确认身份。”

    胡善围把贴身放的象牙牌给秦王妃,王妃将圆形牙牌放在如纸片般薄的手掌上,她的手掌几乎比牙牌还轻,牙牌好像能压垮她的掌心。

    牙牌正面写着:“宫正司,典正,胡善围”,反面写着“女官悬带此牌,不许借失,违者治罪”。脊部还刻着一行浅浅的楷书,“洪武十三年造”。

    和刘司言的腰牌很是相似。秦王妃把牙牌还给胡善围,清冷如玉簪碎裂的声音说起了表面高贵仁慈的秦王/府下,藏污纳垢,王爷和妾室联合欺辱正室王妃,草菅人命,惊世骇俗的大秘密!

    原来秦王一直对太子之位抱有幻想,觉得只比太子小一岁,他武功高强,骁勇善战,那一点比只会死读书的太子差了?

    可惜,洪武帝把北元郡主王氏赐婚给他,彻底断了他的储位之路。

    洪武帝在赐婚圣旨上说道:

    “朕君天下,封诸子为王,必选名家贤女为之妃,今朕第二子秦王樉年已长成,选尔王氏,昔元太傅中书右丞相河南王之妹,授以金册,为王之妃,尔其谨遵妇道,以助我邦家敬哉!”

    圣旨就已经写明了,和王氏的婚事是为了“助我邦家敬哉”,如果秦王抗婚,于父,就是不孝,于国,就是不忠了。

    所以秦王再心有不甘,也没得选,必须接受现实。

    秦王与和亲大明的王妃相敬如宾,在帝后面前演戏。在背后,秦王基本不碰她,秦王妃肩负和亲的重任,也早已不把男女情爱当回事,政治联姻,互相尊重即可,其他都是多余。

    两人一直无子。

    洪武帝见二儿子终于懂事了,愿意接受现实,为了弥补秦王,绵延秦王一脉的子嗣,将卫国公邓愈的嫡长女邓氏赐给了他当侧妃。

    以邓氏身份之尊,应该嫁给亲王当正妃才是,如今被赐婚当侧妃,着实委屈,毕竟侧妃也是妾。须知魏国公徐达嫡长女徐氏嫁给燕王,当了燕王妃,宋国公冯胜的嫡长女冯氏嫁给了周王,当了周王妃。

    洪武帝为了补偿邓家的委屈,毕竟卫国公邓愈也是开国十大功臣,于是特派了吏部侍郎张度为正使,工部侍郎孙敏为副使,除此之外,还厚赐了邓氏,其丰厚不亚于正妃。

    婚礼次日,秦王和邓侧妃朝见洪武帝和马皇后,除了没有枣栗腶修之礼,其他程序和正妃一样。其仪式规格之高,远远高于其他侧妃的册封仪式。

    唯一和正妃的区别,就是不传制,不发册,不亲迎。

    邓侧妃嫁入秦/王府,深得秦王宠爱,似乎和她才是夫妻。邓侧妃也秉守本分,在秦王妃面前都执妾礼,从无僭越之举。

    所有人都夸赞邓侧妃贤惠,连秦王妃自己都被蒙骗了,时常在帝后面前赞扬邓侧妃。

    可是,洪武十一年,秦王来到西安就藩,天高皇帝远,秦王就是西北的“小皇帝”,他的野心和暴戾,邓侧妃隐忍数年的委屈和不甘,就像地底深藏千百年的火山,齐齐喷发出来了!

    秦王聪明,甚至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悉心治理西安,整肃军队,保卫西北边关,所以藩地百姓对秦王十分爱戴,交口称赞。

    但是秦王/府里,则是另一派景象:

    秦王在王府制作五爪九龙床,须知藩王只能用四爪,唯一可以用五爪的是皇帝。

    秦王私底下命织工秘密制作了皇后的服饰,给邓侧妃穿着。

    出征西番,强抢人家的子女,其中一百五十名童女供给秦王亵玩,并阉割一百五十五名童男,重伤未愈,便强行命他们在王府当差,结果这些男童几乎死光了,残忍如魔鬼。

    此外,秦王和邓侧妃想出各种招数折辱秦王妃,把她当犯人似的囚禁在别院,日常饮食瓜果皆不净,想要把她病死。

    还命令秦王妃的陪嫁宫人将裤子卷到大腿,露出膝盖,在膝盖上用姜片擦拭后,命她们跪行爬山坡。

    山坡上是囚禁秦王妃的别院,如果要想给王妃送吃食,就必须端着食物跪行至别院,否则王妃就要挨饿。

    可怜这些忠仆,为了给王妃一口并不干净的吃食,屈辱的照做了,擦过姜片的膝盖被粗粝的路面划过,犹如针刺,更加疼痛,鲜血直流,每一次送饭,山坡就是两行膝盖拖曳的鲜血!

    若有挺不住疼痛的,翻身倒地,连人带食物从山坡上滚下来,秦王和邓侧妃就耻笑说她们“打得好觔(跟)斗”,以此为乐……

    秦王和邓侧妃在王府种种恶行,犹如发明了炮烙之刑的纣王和苏妲己,令人发指。

    秦王妃受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虐待,那时候,精神就已经不好了。

    而秦王和邓侧妃的目的就是如此,他们不敢直接杀了秦王妃,引起北元和大明帝后的怀疑,就故意折磨她的身心,把她逼疯,这样即使帝后派了太医来西安府查验,也只能说王妃得了疯病。

    一个发疯的王妃,落入池塘或者跳楼死亡就很寻常了。到时候,将邓侧妃扶正,成为新的秦王妃,夫妻齐心合力,治理藩地,然后暗地豢养私兵和死士,刺杀太子。

    太子一死,按照大明《皇明祖训》上写的“有嫡立嫡出,无嫡立长”的继承规则,二皇子秦王就是太子储位不二人选,邓氏就成了太子妃……然后就是大明皇后,可以如愿穿上那套只能私下穿过瘾的后服。

    可是秦王和邓侧妃的如意算盘,被前来赐书的刘司言一行人打碎了。

    如果是寻常赏赐也就罢了,王妃像个木偶人似磕头行礼,秦王用重金打发走赏赐的太监,一切照旧。

    但是女官就不一样了,除了赐书,还要给秦王妃和邓侧妃讲解,容易出乱子。

    听到这个消息,秦王赶紧把秦王妃从别院里接出来,命大夫好好医治,必须调理好她的身体和精神,不能让刘司言发现异常。

    然后将王府里僭越之物,比如五爪九龙床,还有邓侧妃的后服等等全部藏在王府冰窖里。

    一切处理妥当,刘司言一行人就来到了西安府。

    秦王热情接待,刘司言在王府赐书,讲书时,邓侧妃装作恭敬,坐在秦王妃的下首,其实是监督王妃,不要王妃和刘司言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另一边,秦王以游山玩水为由,带着随行的锦衣卫在城里玩耍,尽量减少锦衣卫在王府的时间。

    然而,百密一疏。秦王妃的忠仆将秦王和邓侧妃的十大恶行写在纸条里,塞进了刘司言早餐的包子中。

    刘司言大惊,不敢自专,偷偷和随行锦衣卫商议对策,毕竟涉及到秦王谋反夺嫡,空口无凭,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如何回宫复命?秦王是皇帝的爱子,又不是什么文武大臣,可以先斩后奏。

    既然证据就在冰窖里,那就去冰窖一探究竟,找到证据,然后回京。

    锦衣卫夜里下了冰窖,看到了五爪九龙床和整套皇后服饰。

    但是,他们也被监视的人发现,关闭冰窖的门,秦王来个瓮中捉鳖,将锦衣卫一网打尽,而且杀了刘司言,割下她的舌头,混在秦王妃的饭食里,待她无知无觉的吃下去后,才告知刘司言的下落。

    秦王威胁狂呕不止的秦王妃:“倘若你再不听话,胡说八道,犯了多舌的罪行,我不能动你,但是,我可以动别人的舌头。”

    从此以后,秦王妃不敢碰任何荤腥之物,连菜油都不沾,瘦成了纸片人的地步,不仅如此,精神近乎崩溃的她,觉得任何荤物都有可能来自人体,连肉味都闻不得了。

    邓侧妃产子,秦/王府施舍肉包子,秦王妃一闻到肉味,就立马受了刺激,回想起被哄骗吃下刘司言舌头那可怕的一幕,疯病立刻发作,觉得肉包子有问题,刘司言他们就在包子里,在案板上,在炊烟里,无处不在。

    刘司言一行人有去无回,秦王知道帝都必定会派第二波人来问,于是夺了刘司言锦衣卫的衣服牙牌堪合旗帜等物,将其毁尸灭迹,用亲信秦/王府府兵伪装刘司言他们,假装出城,一路走到了盩厔县驿站,然后“消失”。

    这里十八寨的土匪颇为有名气,是绝佳的栽赃对象。

    京城第二波人来问,秦王/府就全力协助锦衣卫“剿匪”。这个很简单,偷偷把送给帝后礼单的几件物品栽赃陷害十八寨即可。

    人在十八寨没的,东西是在十八寨找到的,至于为何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盩厔县地形复杂,多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和地洞,是绝好的抛尸地点,所有证据都指向十八寨土匪。

    秦王知道锦衣卫一惯的办案风格——不靠智慧,基本靠打骂。

    土匪不肯认罪不要紧,等锦衣卫使出诏狱各种酷刑手段,屈打成招,这口锅就牢牢扣在土匪头上,锦衣卫将土匪统统砍头,案子了结,皆大欢喜。

    胡善围等人听完秦王妃的血泪控诉,均恨不得扒开秦王和邓侧妃的皮肉,看他们的心是不是黑的!

    王妃身边的忠仆还卷起裤腿,露出膝盖可怖的伤疤,这都是她为了给王妃送食物,迫不得已在膝盖上擦姜片,用膝盖爬山坡,在碎石路上拖出两行鲜血的铁证!

    胡善围别过脸去,不忍看。时百户捶着地,哭道:“这他妈太残忍了!和这对狗男女比起来,我们土匪都是菩萨心肠了。”

    秦王妃还说道:“大管家身边那个负责传唤的小厮叫做马三保,就是秦王征讨西番时掠夺来的童男童女之一,马三保性格聪明坚韧,被残忍阉割后,伤势未好后就被差遣驱使,我可怜他,偷偷给了他一些药丸,他是唯一活下来的童男。”

    “马三保为了报恩,忍辱偷生,攀附大管家,因他是个阉人,所以可以在内外院畅通无阻,他和我哥哥的手下接上头,策划救我的法子。今天你身上的狐裘暴露了身份,就是他悄悄告诉我的。”

    胡善围回忆在秦/王府给大管家看货时,的确有个清俊小厮负责通报,居然是个可怜的阉童。

    秦王妃说道:“秦王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一定会像对付刘司言一样来对付你,也要割下你的舌头,所以我干脆借口来大慈恩寺烧香还愿,传信把你们带出来,和我一起出城,我会跟你们回京城告御状,揭开秦王的真面目。”

    胡善围问:“西安城各大城门,均有秦王/府府兵把守,你来大慈恩寺烧香还愿,外头有秦王眼线,怎么逃?”

    没等秦王妃开口,身边的忠仆跪地,说道:“我会代替王妃在大雁塔,王妃会扮作僧人跟你们走。”

    说完,忠仆穿上了秦王妃的黑色貂皮大氅,戴上兜帽,站在塔顶凭栏远眺,时不时嘻嘻笑,形同疯癫。

    秦王妃换上僧袍,小厮马三保上来了,拿着一把利刃,剃去了三千烦恼丝,全部投进火盆。

    人没有头发,犹如换了个头似的,秦王妃戴上僧帽,替马三保剃头,小厮立刻变成光头小沙弥。

    四人两僧逃出城外,已近黄昏,时百户往天空中放起了独特的蓝绿色的焰火,这是他们约定的撤退信号,其余六人见到信号,便不会再去客栈会合了,直接各走各的路,回到京城再集合。

    时百户在城外骡马行雇了两个马车,胡善围打开地图,“从原路返回,不要走小路,运气好的话,我们会在半路遇到纪纲,纪纲带着三百个锦衣卫精锐,他会保护我们回京。”

    时百户听命,赶着马车沿着原路返回,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夜幕降临之时,大慈恩寺的护卫走上大雁塔,催促王妃回府,可是王妃并不理会他们。

    不仅如此,王妃瘦弱单薄的身体还翻过了栏杆,坠落,像一个黑蝴蝶似的,在空中和鹅毛大雪一起飞舞,然后,啪的一声,成了一只血蝴蝶……

    西安城城门牢狱,微服私访九人队其中一个土匪百户在蒙混过关,逃出城时,被大管家跟踪的眼线抓住了,百般折磨后,土匪百户吐露了实情:“刚才南边城门上方的蓝绿色烟火,就是撤退信号,他们已经回京了。”

    消息传到秦王那里,得子的狂喜立刻转变成了狂怒。

    “告诉陆总兵,出动秦王/府五千府兵,立刻快马去追!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陆总兵领命而去,在夜色下调兵遣将。

    驿道上,胡善围一行人果然和纪纲的三百锦衣卫撞见了。

    不过,胡善围并没有胜利会师的喜悦,她对纪纲吼道:“调头!往回走!不要往前走了!”

    纪纲一头雾水,“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赶过来的,前面就是西安城。”

    胡善围来不及解释了,把车门打开,指着戴着头巾的秦王妃:“你在宫中当差好几年了,应该认识她吧?”

    纪纲拿着火把一照,“秦……秦王妃?”

    秦王妃点点头,“秦王和邓侧妃密谋夺储,自造龙床和后服,我要进京禀告帝后。”

    纪纲问:“刘司言他们呢?”

    一提起刘司言,秦王妃又病发了,掐着脖子不停的呕吐,“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告诉她的,我害了她……”

    神神叨叨,形同疯癫。

    纪纲不明所以,但也明白刘司言一行人已经出事了,这时候探子举着西洋望远镜来报:“纪大人!前方有追兵!从火把绵延的长度和宽度来看,应该超过三千人!”

    胡善围脸色一变,“是秦/王府府兵!王府有府兵五千人!”

    纪纲只有三百锦衣卫,纵使装备精良,也硬抗不过啊!

    怎么办?

    这时纪纲身边的十八寨寨主陈瑄说道:“人多不好跑,我们十八寨易守难攻,加上锦衣卫的火器,应该能守一阵子,等我们的威锋镖局把你们的求救信送出去,救兵一到,就能解围。诸位如果不嫌弃十八寨简陋,可以跟我们去山寨避一避,我们走小路,抄近道,避开追兵。”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全部失控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纪纲和胡善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走!”

    月黑风高逃亡路,众人逃到十八寨,关闭山门时,秦/王府的府兵已经追到,天也蒙蒙亮。

    陆总兵正要发动总攻,点燃了火炮的引线,打算轰破山门时,突然从东南方向的天际线里飘出一竿旗帜。

    看不清字体,但很明显,是个三角军旗。

    不晓得对方是什么来头,怕惊动过路的军队,陆总兵只得砍断了引线,等行军通过再发动攻击。

    半旧的“冯”字军旗下,胡子拉碴的指挥佥事沐春扬起鞭子,雪花在胡子上结了冰凌,他指着前方的盩厔县驿站,学曹操,来了个望梅止渴,“大家坚持一会!马上就到盩厔县驿站了,大家可以吃饭,洗澡,喂马,歇一天,咱们明天再出发!”

    沐春护送军棉衣去西北边关,加上为了和善围姐姐早日在西安团聚,所以日夜兼程,冒着风雪赶路。

    鹰扬卫的手下全都在骂他:

    “马上马上!你就知道说马上!这都十几个马上了,骗谁呢!老子为什么想不开,和你这种无耻混蛋大骗子来西北戍边?老子当时脑子一定进水了!”

    “老子不走了,就在雪地里扎营睡觉,老子快累死了。”

    十八寨,胡善围站在瞭望塔上,用西洋望远镜看到了和正在和手下对骂的小将军。

    几个手下大怒,将小将军拉下马,非要在野地扎营休息。小将军和手下撕打,打斗中,手下将小将军的棉帽子扯下来,露出了真面目。

    纵然胡子拉碴,她也一眼将他认出来了。

    果然是沐春!

    胡善围眼睛一亮,沐春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冥冥之中,他已经走进了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