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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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之后, 十二月十八是个好日子。
汴京城贴出了皇榜, 圣上要为周陈国公主招亲, 周陈国公主赵音尔如今已经年过十八，到了出嫁的年纪。
皇榜一出, 汴京城的百姓皆是议论纷纷。
不管这赵音尔受不受圣上宠爱, 但终归是皇帝亲生的, 是个公主，寻常百姓人家自然是高攀不起。
这皇榜的意义不过是给那些王公贵族，朝中官员看看罢了。
这天风和日丽，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一大早, 史凌汐便拉着苏辙、苏轸他们要去义王府找赵桀。
路过御街的时候, 看见有不少百姓聚在一处，几人便好奇的走上前去。
渐渐靠近，终于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这周陈国公主明年便十九了, 如今还未出嫁，难怪圣上要贴出皇榜招亲了。”
“哎，这你就不懂了, 公主哪里是愁嫁, 就看她想不想嫁了。”
“听说圣上有意要将义王和公主凑成一对, 若是这门亲事能成，却也是亲上加亲。”
“义王殿下仁义待人，本就得圣上喜爱, 若是此良缘能成, 也是美事一桩。”
“何止是美事一桩, 若是娶了公主便是皇家驸马，义王又是圣上的同辈兄弟，这么一看他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倒是极高了。”
“听你这么一分析倒也不无道理。”
……
史凌汐他们原本打算挤到人群之中看个究竟，可未等到挤到前面，从他们的对话中他们便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语未发的苏轸。
似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苏轸抬起头来，强扯出一丝笑意：“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要是义王当上驸马不是很好吗？至少比别人……”
她本想继续说下去，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人是她的家人，最最了解她的人。
她再说下去，更多的也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小妹。”苏轼和王弗几乎异口同声叫道，苏轸摇摇头，“我知道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二姐，你先不要这么悲观嘛。”史凌汐走到苏轸的身边拉住她低声安慰道：“毕竟现在也只是听别人说，我们不是要去义王府吗？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呢？”
苏轸闻言一愣，看向目光坚定的史凌汐，又看看身边围绕着她的苏辙、苏轼和王弗，终于点了点头。
未等几人动身，便听见御街的尽头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公主上街了。”
史凌汐一惊看向墙上的皇榜，榜上赫赫写着今日皇榜贴出之时，公主将在御街上游玩。
公主的轿辇被四个强壮的侍卫抬着，周围还有一排侍卫守护，声势浩大，一时间整条御街都轰动了起来。
汴京城许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往常时候常说天子与民同乐，可寻常百姓家哪里能见得到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即便是要见皇室都难。
这皇宫里的公主上街，百姓们自然是想着看上一看。
原本围在皇榜前的百姓们全都往轿辇的方向冲去，只剩苏轸他们站在原地。
赵音尔拉开轿帘，朝轿外看了看，只见不少百姓正跟在她的轿子旁走着，还拼命喊着“公主”、“公主”。
她对着轿外的百姓们招了招手，顿时又引起一阵轰动。
“我看见公主了！”
“这公主长得可真好看！”
“公主嫁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嫁你还不如嫁我！”
……
赵音尔微笑着挥了挥手，正准备拉下轿帘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站立的苏辙等人，不禁一愣。
汴京城中从来不乏俊男美女，可这几人明显不同。
先不说他们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单是那位蓝衫的少年，他望向身旁那红衣姑娘的眼神，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望着她，眼中似乎再也看不见别人。
******
公主的轿辇走远了，百姓们也跟着走远了，这时史凌汐他们才回过神来。
原本鼓起勇气的苏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她低声道：“凌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二姐，你怎么了？”史凌汐知道苏轸是想临阵逃脱，可如今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又岂是说逃离就能逃离的。
若是这一次她没有去问问清楚赵桀，只怕以后她会后悔。
“刚才你应该看见了，那位公主长得很美。”苏轸这么说着，眸子有些暗淡下来。
“二姐你也很好看啊。”史凌汐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二姐，如果你自己不努力一把，最后一定会后悔的。”
苏轸有些惊讶的瞥了她一眼，听到她又轻声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义王是怎么想的吗？”
“凌汐，我所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赵桀他是王爷，他不可能为了我……”苏轸说着更加的不自信，史凌汐拉住她的手笑道：“二姐，你未免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你难道忘记了之前义王在梁园时曾经对你说的话吗？”
苏轸闻言一怔，看向史凌汐，又看看一旁的苏轼、苏辙和王弗，见他们都是坚定的望着她，便点了点头。
苏轼和苏辙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会极力撮合苏轸和赵桀，并非因为赵桀是王爷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苏轸中意之人。
在这世间，能够遇见中意之人本就十分难得。
若是中意之人也中意自己就更加难得了。
******
皇城之中，此时御书房内，暖炉正旺，赵祯正在桌前认真的批阅奏章。
“义王殿下觐见。”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宣。”赵祯头也没抬便对着身旁的太监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赵桀便走了进来，他跪拜道：“臣弟参见皇兄，给皇兄请安。”
“起来吧。”赵祯抬眼看他，见他站起身来将披风递给一旁的婢女，口中还有热气呼出，看得出外面应是十分寒冷了。
“不知皇兄急召臣弟前来所谓何事？”赵桀这么问着，见赵祯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抬眼看他，心中隐隐涌起一丝不安。
“音尔到了出嫁的年纪，你和她年纪相仿，又是朕的贤臣和兄弟，朕想要将她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赵祯这么问着，脸上表情平静，似乎早便已经猜到了赵桀的回答。
“皇兄。”赵桀闻言跪在了地上。“恕臣弟不能遵从。”
“哦？你可是有了中意之人？”赵祯这么问着，看向他的眼神中似是多了一抹凌厉之色。
赵桀抬眼看他，半晌摇了摇头。他不能说苏轸，若是说了只怕来年苏辙和苏轼的会试会受影响。
“既然没有，你为何不愿做朕的驸马，亲上加亲？”赵祯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似是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皇兄，并非臣弟不愿，只是公主之前曾经和臣弟有过数面之缘，她曾亲口告诉臣弟，她所欣赏的是文采斐然的才子而非臣弟这般。”赵桀说着，眼中满是真诚。
“哦？她当真这么对你说？”赵祯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嘀咕道：“为何她从来未曾和朕讲过此事。”
“皇兄可以亲自问问她，若是公主当真中意臣弟，臣弟定不会推辞，只是感情一事，讲究两情相悦，臣弟是怕耽误公主的良缘。”
“既然如此，那此事暂且搁置，今天朕召你来还有边关一事想要同你商讨，看看你的意见。”赵祯这么说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桀道：“起来说话吧。”
“谢皇兄。”
******
赵桀回府的时候，侍卫说苏家人来了府上，如今正在府内等他。
原本刚刚见过赵祯，赵桀整个人的神经还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但是听说苏家人来找他，他心中莫名便涌起了一股温暖。
因为在这偌大的汴京城中，有人是在乎他，想着他的。
而不是去怀疑他，试探他。
“义王殿下。”苏辙等人来王府之时，听说赵桀去面圣了，几人本想离开，可听侍卫说他已经去了一会儿，该回来了，刘乾正好在府上便让他们进了府。
今天公主招亲的皇榜一贴，他们觉得有些事情很有必要问问清楚了。
“殿下去面圣可是为了成亲一事？”王弗平日里最是温婉，可是自从嫁到苏家之后，和他们相处多了，加上她又是作为大嫂，她觉得有些事情她是要替苏轸和凌汐他们出头的。
“你们怎么会知道？”赵桀一早便去面圣，完全不知道汴京城贴出招亲皇榜一事，听了他们的话便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原来是真的，你真的要娶公主了？”苏轸喃喃说着，此时她的心情说不上难过，更多的是悲哀吧。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她最后一丝希冀随着他的回答而消散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谁说我要娶公主的？”赵桀看看低头不语的苏轸又看看另外瞪着他的几人，终于忍不住笑问道。“你们都是听谁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公主了？”
“那圣上召见你不是为了让你娶公主？”史凌汐有些惊讶的抬眼看他，疑惑的问道，众人眼中又重新泛起了希冀。
“当然不是，皇兄召见我是商讨守卫边关一事。”赵桀看看众人，故作轻松的回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原本赵祯是要将公主许配给他的，只不过被他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虽说赵祯未必真心想要将公主下嫁于他，可他当面拒绝未受到处罚，皇兄也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
赵音尔回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她先去找赵祯谢恩，才准备回自己的房中休息。
谁知道赵祯见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音尔，你实话告诉朕，你中意什么样的男子？”
“父皇为何如此问？”赵音尔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听到他说：“今天我召见赵桀，本想将你许配于他，可他却告诉朕你喜欢的是文采斐然的才子，不是他这种皇室，他说的可是真的？”
“……”赵音尔本来心中十分反感皇室联姻，可如今被拒绝的人是她，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不甘，虽说她也并不喜欢赵桀，可就算是拒婚，也该是她拒绝他才是。
“他说的不错，我中意的是才子，不喜欢他那样的。”赵音尔这么想着回了句，又看向赵祯道：“父皇，儿臣想要出宫一趟。”
“你又要去哪里？”
“我想去义王府当面对赵桀道谢，谢谢他在你面前帮我说话。”赵音尔这么说着，看着赵祯皱了皱眉：“你若是想要道谢，朕再召见他来就是。”
“不用了，父皇，就让儿臣前去吧。”赵音尔说着不等赵祯再回应，便又道：“多谢父皇，儿臣这便去了！”
赵祯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远去的赵音尔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半晌，笑容收起，脸上露出冷意。
不管赵桀所说是真是假，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他对他的皇位并无威胁。
单是这么一点，便足够了。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之后, 十二月十八是个好日子。
汴京城贴出了皇榜, 圣上要为周陈国公主招亲, 周陈国公主赵音尔如今已经年过十八，到了出嫁的年纪。
皇榜一出, 汴京城的百姓皆是议论纷纷。
不管这赵音尔受不受圣上宠爱, 但终归是皇帝亲生的, 是个公主，寻常百姓人家自然是高攀不起。
这皇榜的意义不过是给那些王公贵族，朝中官员看看罢了。
这天风和日丽，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一大早, 史凌汐便拉着苏辙、苏轸他们要去义王府找赵桀。
路过御街的时候, 看见有不少百姓聚在一处，几人便好奇的走上前去。
渐渐靠近，终于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这周陈国公主明年便十九了, 如今还未出嫁，难怪圣上要贴出皇榜招亲了。”
“哎，这你就不懂了, 公主哪里是愁嫁, 就看她想不想嫁了。”
“听说圣上有意要将义王和公主凑成一对, 若是这门亲事能成，却也是亲上加亲。”
“义王殿下仁义待人，本就得圣上喜爱, 若是此良缘能成, 也是美事一桩。”
“何止是美事一桩, 若是娶了公主便是皇家驸马，义王又是圣上的同辈兄弟，这么一看他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倒是极高了。”
“听你这么一分析倒也不无道理。”
……
史凌汐他们原本打算挤到人群之中看个究竟，可未等到挤到前面，从他们的对话中他们便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语未发的苏轸。
似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苏轸抬起头来，强扯出一丝笑意：“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要是义王当上驸马不是很好吗？至少比别人……”
她本想继续说下去，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人是她的家人，最最了解她的人。
她再说下去，更多的也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小妹。”苏轼和王弗几乎异口同声叫道，苏轸摇摇头，“我知道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二姐，你先不要这么悲观嘛。”史凌汐走到苏轸的身边拉住她低声安慰道：“毕竟现在也只是听别人说，我们不是要去义王府吗？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呢？”
苏轸闻言一愣，看向目光坚定的史凌汐，又看看身边围绕着她的苏辙、苏轼和王弗，终于点了点头。
未等几人动身，便听见御街的尽头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公主上街了。”
史凌汐一惊看向墙上的皇榜，榜上赫赫写着今日皇榜贴出之时，公主将在御街上游玩。
公主的轿辇被四个强壮的侍卫抬着，周围还有一排侍卫守护，声势浩大，一时间整条御街都轰动了起来。
汴京城许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往常时候常说天子与民同乐，可寻常百姓家哪里能见得到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即便是要见皇室都难。
这皇宫里的公主上街，百姓们自然是想着看上一看。
原本围在皇榜前的百姓们全都往轿辇的方向冲去，只剩苏轸他们站在原地。
赵音尔拉开轿帘，朝轿外看了看，只见不少百姓正跟在她的轿子旁走着，还拼命喊着“公主”、“公主”。
她对着轿外的百姓们招了招手，顿时又引起一阵轰动。
“我看见公主了！”
“这公主长得可真好看！”
“公主嫁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嫁你还不如嫁我！”
……
赵音尔微笑着挥了挥手，正准备拉下轿帘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站立的苏辙等人，不禁一愣。
汴京城中从来不乏俊男美女，可这几人明显不同。
先不说他们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单是那位蓝衫的少年，他望向身旁那红衣姑娘的眼神，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望着她，眼中似乎再也看不见别人。
******
公主的轿辇走远了，百姓们也跟着走远了，这时史凌汐他们才回过神来。
原本鼓起勇气的苏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她低声道：“凌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二姐，你怎么了？”史凌汐知道苏轸是想临阵逃脱，可如今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又岂是说逃离就能逃离的。
若是这一次她没有去问问清楚赵桀，只怕以后她会后悔。
“刚才你应该看见了，那位公主长得很美。”苏轸这么说着，眸子有些暗淡下来。
“二姐你也很好看啊。”史凌汐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二姐，如果你自己不努力一把，最后一定会后悔的。”
苏轸有些惊讶的瞥了她一眼，听到她又轻声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义王是怎么想的吗？”
“凌汐，我所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赵桀他是王爷，他不可能为了我……”苏轸说着更加的不自信，史凌汐拉住她的手笑道：“二姐，你未免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你难道忘记了之前义王在梁园时曾经对你说的话吗？”
苏轸闻言一怔，看向史凌汐，又看看一旁的苏轼、苏辙和王弗，见他们都是坚定的望着她，便点了点头。
苏轼和苏辙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会极力撮合苏轸和赵桀，并非因为赵桀是王爷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苏轸中意之人。
在这世间，能够遇见中意之人本就十分难得。
若是中意之人也中意自己就更加难得了。
******
皇城之中，此时御书房内，暖炉正旺，赵祯正在桌前认真的批阅奏章。
“义王殿下觐见。”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宣。”赵祯头也没抬便对着身旁的太监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赵桀便走了进来，他跪拜道：“臣弟参见皇兄，给皇兄请安。”
“起来吧。”赵祯抬眼看他，见他站起身来将披风递给一旁的婢女，口中还有热气呼出，看得出外面应是十分寒冷了。
“不知皇兄急召臣弟前来所谓何事？”赵桀这么问着，见赵祯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抬眼看他，心中隐隐涌起一丝不安。
“音尔到了出嫁的年纪，你和她年纪相仿，又是朕的贤臣和兄弟，朕想要将她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赵祯这么问着，脸上表情平静，似乎早便已经猜到了赵桀的回答。
“皇兄。”赵桀闻言跪在了地上。“恕臣弟不能遵从。”
“哦？你可是有了中意之人？”赵祯这么问着，看向他的眼神中似是多了一抹凌厉之色。
赵桀抬眼看他，半晌摇了摇头。他不能说苏轸，若是说了只怕来年苏辙和苏轼的会试会受影响。
“既然没有，你为何不愿做朕的驸马，亲上加亲？”赵祯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似是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皇兄，并非臣弟不愿，只是公主之前曾经和臣弟有过数面之缘，她曾亲口告诉臣弟，她所欣赏的是文采斐然的才子而非臣弟这般。”赵桀说着，眼中满是真诚。
“哦？她当真这么对你说？”赵祯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嘀咕道：“为何她从来未曾和朕讲过此事。”
“皇兄可以亲自问问她，若是公主当真中意臣弟，臣弟定不会推辞，只是感情一事，讲究两情相悦，臣弟是怕耽误公主的良缘。”
“既然如此，那此事暂且搁置，今天朕召你来还有边关一事想要同你商讨，看看你的意见。”赵祯这么说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桀道：“起来说话吧。”
“谢皇兄。”
******
赵桀回府的时候，侍卫说苏家人来了府上，如今正在府内等他。
原本刚刚见过赵祯，赵桀整个人的神经还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但是听说苏家人来找他，他心中莫名便涌起了一股温暖。
因为在这偌大的汴京城中，有人是在乎他，想着他的。
而不是去怀疑他，试探他。
“义王殿下。”苏辙等人来王府之时，听说赵桀去面圣了，几人本想离开，可听侍卫说他已经去了一会儿，该回来了，刘乾正好在府上便让他们进了府。
今天公主招亲的皇榜一贴，他们觉得有些事情很有必要问问清楚了。
“殿下去面圣可是为了成亲一事？”王弗平日里最是温婉，可是自从嫁到苏家之后，和他们相处多了，加上她又是作为大嫂，她觉得有些事情她是要替苏轸和凌汐他们出头的。
“你们怎么会知道？”赵桀一早便去面圣，完全不知道汴京城贴出招亲皇榜一事，听了他们的话便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原来是真的，你真的要娶公主了？”苏轸喃喃说着，此时她的心情说不上难过，更多的是悲哀吧。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她最后一丝希冀随着他的回答而消散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谁说我要娶公主的？”赵桀看看低头不语的苏轸又看看另外瞪着他的几人，终于忍不住笑问道。“你们都是听谁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公主了？”
“那圣上召见你不是为了让你娶公主？”史凌汐有些惊讶的抬眼看他，疑惑的问道，众人眼中又重新泛起了希冀。
“当然不是，皇兄召见我是商讨守卫边关一事。”赵桀看看众人，故作轻松的回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原本赵祯是要将公主许配给他的，只不过被他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虽说赵祯未必真心想要将公主下嫁于他，可他当面拒绝未受到处罚，皇兄也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
赵音尔回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她先去找赵祯谢恩，才准备回自己的房中休息。
谁知道赵祯见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音尔，你实话告诉朕，你中意什么样的男子？”
“父皇为何如此问？”赵音尔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听到他说：“今天我召见赵桀，本想将你许配于他，可他却告诉朕你喜欢的是文采斐然的才子，不是他这种皇室，他说的可是真的？”
“……”赵音尔本来心中十分反感皇室联姻，可如今被拒绝的人是她，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不甘，虽说她也并不喜欢赵桀，可就算是拒婚，也该是她拒绝他才是。
“他说的不错，我中意的是才子，不喜欢他那样的。”赵音尔这么想着回了句，又看向赵祯道：“父皇，儿臣想要出宫一趟。”
“你又要去哪里？”
“我想去义王府当面对赵桀道谢，谢谢他在你面前帮我说话。”赵音尔这么说着，看着赵祯皱了皱眉：“你若是想要道谢，朕再召见他来就是。”
“不用了，父皇，就让儿臣前去吧。”赵音尔说着不等赵祯再回应，便又道：“多谢父皇，儿臣这便去了！”
赵祯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远去的赵音尔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半晌，笑容收起，脸上露出冷意。
不管赵桀所说是真是假，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他对他的皇位并无威胁。
单是这么一点，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