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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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

    皇上病重已久,每日的早朝便由太子君云胤代理。

    君云胤看着朝堂上稀稀拉拉的臣子亲王,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很好,个个称病不来,公然和他对抗,等他登上皇位,那些人都是要除去的存在。

    君月冥淡淡看了一眼站在上面愤怒的君云胤,又移开了目光,冰冷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表情。

    “退朝!”

    君云胤率先走出金銮殿,脸色实在说不上好。

    季清贤一脸严肃的往外面走,远远的看到了他的轿子,刚准备往那边走,就被叫住了。

    “太傅留步。”

    季清贤停了下来,看向叫住自己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太子,唤老臣何事?”

    “太傅,可否借一步说话。”君云胤彬彬有礼的笑着,没人看到他袖子下面紧握的拳头。

    他代理皇上上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太傅都会帮着他,语言训斥那些不规矩的,可是今天,太傅居然从始至终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

    季清贤思索了一会:“也好。”

    ……

    今天是初一,依旧是去祠堂祭拜先祖的日子,于铮练完剑,饭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进了于家祠堂。

    上完了香火,于铮随意的在里面走动,来到这个世界也有那么多年了,祠堂这个地方,可以说没人比于铮更熟悉。

    古老的排位,精致的雕琢,威严的摆设,于家家法甚严,据说,于家每个男儿都被在这寸地方罚跪过,无论是犯了错,还是触犯了哪条家规,只不过,自从于忠国死后,便再没有了具体的家规,这个祠堂,从此也只有于铮一个人踏足这里。

    于铮的脚轻轻踩在上面,轻微的响声有些空洞,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手指在地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种声音……空的!

    于铮眼睛亮了亮,这个祠堂,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仔细看去,那里果然有一条细小的缝,如果是站着,根本不可能发觉。

    于铮好奇心大起,找了个东西把地板撬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小的空间,长约二尺左右,宽半尺,里面静静的放着一副画卷。

    于铮把它拿出来,解开中间的红绳,一点一点展开。

    只一眼,于铮就被那副画震撼了,那是一个巨大的战场,地上躺满了尸体,站着的人还在厮杀,脚下踩着兄弟们的尸体,嘴里嘶吼着,龇牙裂目,额头上青筋暴起,手里个个拿着兵器,进行最后的厮杀和守卫。

    于铮反复的看了好几遍这幅画,除了一开始被这磅礴而苍凉的气势所镇以外,她发现了一个更不可思议的地方,这幅图,它的每一处细节都很完整。

    一般如果是大场面,就会有远景和近景,模糊描绘是不可缺少的。

    而这幅画,不论是远近,都刻画得十分细致,一草一石皆清晰,表情细节,服饰的细节,每一处都画得无比逼真。

    如果不是确认这个年代不会有相机这种东西,于铮都要怀疑这并不是画的了。

    小心翼翼的把这幅画挂在了墙上,于铮觉得,这幅画被埋在地下的方格里实在太可惜了,虽然这个祠堂也只有她一个人会来……

    转身走出祠堂,于铮没有发现,那副画似乎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铮弟,你可有看到我父亲?”

    于铮刚出来没多久,就看到季成桑急匆匆的朝自己这边走来,甚至等不及通报。

    “姐夫,太傅大人怎么了?”于铮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问道。

    “父亲早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季成桑眉眼出现一丝焦虑:“去宫里找也没有。”

    “你先别急,或许他去哪里没通知你罢了。”

    “那不可能没人知道啊,马车在宫里一直等到正午也不见人出来。”

    “这……”于铮也知道事情有异,“我们一起找。”

    “不,铮弟,我想知道的是,那天你和我父亲说了什么?”季成桑是一个很本分的人,父亲没告诉他的,他便也没问,而这次,季成桑总觉得父亲的失踪应该和铮弟那次去找他有些关系。

    “这……”于铮想了想,“姐夫,你和我来。”

    于铮转身进了偏房,带上了门:“姐夫,事情是这样的……”

    等于铮说完,季成桑死死的皱起眉头,“父亲向来耿直,定是被他发现了什么,可我们又不能确认人在他那里。”

    于铮道:“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两一起拜访,他应该不至于不见。”

    “好,我们现在就去。”急慌了的季成桑立马道。

    “等等,姐夫先别急,就算太傅真的在他那里,相信他也不会对太傅怎么样。”于铮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如果太子这时候对太傅怎么样,那就是真的傻了。

    太傅虽然并没有什么实权,但他人脉广泛,教出来的学生大多王孙贵族,拥护者还是很多的,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

    不管是谁,只要有脑子,正确的做法都应该是拉拢,而不是得罪。

    季成桑也知道自己急躁了些,可是这个时候他实在镇定不起来,听了于铮的话,才理顺一些思路。

    “姐夫你等我一会。”于铮说完就小跑着离开了。

    季成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在原地里乖乖的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让季成桑等多久,于铮就疾步回来了,“姐夫,走吧。”

    两人坐着一辆马车去往太子府,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季成桑着急多一些,于铮则是思考。

    于铮思考的是,太傅到底会不会把那件事坦白出来,如果是单纯的觉得太傅和平时不一样那还好办,但如果,太傅拿出那封信去质问太子……

    于铮只能祈祷太傅没有说出来,毕竟他的正直是出了名了,若是一气之下拿出那封信质问太子,于铮相信他还真的做得出来。

    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轻微的颠簸下,马车终于行驶到了太子府。

    揭开门帘,这是她第二次来太子府,第一次半夜偷偷摸摸翻墙而去,而这次,是正大光明的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