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德国-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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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远在地球另一端的铮哥, 今早起来是多么的精神振奋又兴致大开，队内练习赛虐的对手一个个都叫苦不迭，纷纷质疑道队长你今天这是吃了兴奋剂还是春.药——在地球的这一头，苏舟一夜好眠，第二天周六, 足足睡到十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困倦的揉开了眼。
对于生活比较规律的人来说, 周末总是很无趣的，更何况是苏舟这种身负外语学习+升级重任的人。
哦对, 好像还要给小可爱做个甜点_(:з」∠)_……
正好，进了洗漱间, 打着哈欠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苏舟恍了两秒，想起在《欧洲选手与我》播出时, 他貌似在微博里承诺过他的粉丝们，有时间可以录个视频或者开个有关于甜品制作的直播……
记得那阵子他的微博下简直画风奇特，误入的诸多路人纷纷以为这个微博的主人是哪个美食甜点的博主。
然而粥粥只是个打球的:)
苏舟洗了把脸, 在脑中漫不经心的计划着, 淅淅沥沥的水珠沿着他脸部的线条没入了脖颈，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苏舟下意识的抖了一抖，想。
嗯, 来欧洲都快一个月了, 他的微博也好久都没动静了, 趁着打算给小可爱做点甜品的机会, 正好录个视频也蛮不错的？
他微博下的粉丝们也的确嗷嗷待哺很久了。
说干就干，苏舟甩甩一手水，瞅了眼窗外倾泻的万千阳光，顿时觉得精神百倍。
今天的天气真好。
他下楼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小提琴声，属于尼克拉斯的琴房紧闭，男人的作息比他们这两个未成年人要规律了不少。
而尤利安似乎还在睡，并没有起床。
苏舟简单的烤了两片面包又抹了果酱，吃完后哼着小曲跑去了健身房。
午餐的时候，苏舟特意询问了一下尼克拉斯和尤利安喜欢的口味。
尼克拉斯对甜食并不感兴趣，但他并不拒绝少年的好意：“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甜食，但换句话说，什么口味的都可以。”
尤利安回答的很干脆：“酸甜的。”想了想，又补充道，“蓝莓、橙子，带着一点酸味的我都可以。”
苏舟记了下来，第二天周日的上午去超市买了不少原料，打算把周日下午的时间奉献给神奇的烤箱。
哦对，他还在昨天周六的晚上，在群聊里问了一句，对象无疑是那群周五的晚上刚刚交换了Messenger的成年人——
Zhou-S：【朋友们，有人爱吃甜点或者有特殊偏爱吗？周日下午，我打算在厨房和烤箱来一个甜蜜的约会，如果有人感兴趣，周一我可以把我们的约会成果分享给你们。】
奥古斯特是第一个回复的，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他和苏舟的关系不错，男人对此并不客气：【我喜欢口感硬朗、口味偏苦的甜品，或者清爽一点的，比如抹茶或者香草？】
粥粥：“………”大爷你熊的，粥粥只是客气一下，你还真的一二三四五的挑起来了，你咋不干脆说你不爱吃甜点喜欢黑咖啡呢。
殊不知，奥古大大这是为昨晚没睡好而在迁怒啊_(:з」∠)_
大棕熊也很不客气，但是他回绝了：【感谢你男孩，但是我不吃甜品，周一见。】
世界前五的左撇子应该是对此最热情的一个了：【这可真是我颓靡的一天中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任何东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很乐意把它给吞到肚子里。】
本的回复和他的人一样，温和又透着疏离，既不拒绝，但也没什么热情：【谢谢，任何口味的都可以。】
【………】
【…………】
【……………】
与这伙人或热情或礼貌的说辞不同，当已经从每日几刷变成了几天一刷的粉丝们，终于又被渣浪微博提示苏舟两碗粥有了新动态时——
苏舟两碗粥V：【嘿大家好！明天慕尼黑周日下午两点，国内周日晚上九点，我打算临时跨界当一次美食博主，做一个甜品制作的直播，直播间XXXXXX，欢迎有兴趣的小伙伴一起来凑个热闹:)】
这话一出，终于刷到更新的迷弟迷妹们还没开心上两秒，就都以为苏舟这是被盗号了——
拜托，你见过哪个乒乓球运动员是这样子的吗？！
就算开直播互动很好理解，毕竟现在是个全民娱乐的时代，但那顶多就是大家聊聊天，哪有这样直播做甜品的啊？！
也是非常之谜了。
但是，他们刷出苏舟的更新还没两秒，隔壁另一家的粉丝就来提示了。
这所谓的另一家的粉丝，当然就是被苏舟撺掇着也发了一条微博的尤利安。
尤利安的微博可以说一个死微博，沉寂的时间比苏舟还要长。
尤利安·阿茨特V：【听说明天有人做蛋糕，录像交给我了。@苏舟两碗粥。】
事情是这样的。
一开始苏舟找尤利安录像，小可爱是拒绝的。
粥粥拿甜点诱惑小可爱。
小可爱有点动摇了。
粥粥继续对小可爱卖个好。
小可爱就意料之中的红着耳朵屈服了。
粥粥：“………”啊，他可真好。
而在看到了万年不动的阿茨特的微博也出现动态后，本来以为是被盗号的众人，隔着网线，面面相觑：“………”厉害了盗号的，总不能苏舟和阿茨特都被盗号了吧…？
——噫，是真的！
苏舟的微博下顿时炸了，当然，炸的程度并不厉害，毕竟这个世界的人们总是忘性很快的，亚洲业余大赛让苏舟在国内刷了一波人气，但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加上苏舟又大约有足足一个月没有任何动态，当初也跟风凑个热闹的人当然早都不见了。
但就算是这样，苏舟的微博下面还是很热闹的。
事业粉们忧心不已：你这是去德国学习的啊，怎么不务正业的开始做甜品了？？？如果你是去法国了我们还多少能理解，但是德国？？？咱们就好好的打个球不行吗？？？
亲妈亲姐粉们纷纷表示吾心大慰：好好好，孩砸/弟弟德智体美劳各种兴趣爱好多方面全面发展简直太好，儿砸/弟弟你开心就好。
唯粉们开心的欢天喜地：粥粥粥粥你终于又出现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有22天14个小时37分钟没有出现了——做甜品也是极好的！只要男盆友你时不时出现一下我们就满足了！
谜の邪教群体也表示官方狗粮感激不尽：天呐上次那个说要做MV的妹子还在吗？还在吗？你还在吗？？？地头蛇说一不二罩着跨洋而去的今生挚友，小小的身躯内隐藏着气场两米八的总裁气场，我的人只能我来录，这简直prprprpr——
黑子们当然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手舞足蹈：哈哈！有多少年少成名后来就没了声音的人？这个苏舟也就在国内这么嚣张，出国这不接着就被德国打怕的开始做甜点了！
下面又接着涌出了一堆怼黑子的，纷纷怒而表示你这话说的，到底是哪国人啊？？？觉得德国辣么6，有本事你干脆滚到德国不要回来了啊？？？
先不说微博底下多么热闹，粥粥回忆着脑中的格式点心，现在有点苦恼。
同时满足一堆人的口味可真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但这邀请可是粥粥主动说出口的，按照他的性子，当然是要争取做到没有质疑声的最好最佳。
苏舟思考了半天，打算还是做千层蛋糕吧，毕竟——
抹茶粉、香草粉、蓝莓粉、鲜橙粉——
只要有粉，千层蛋糕可以满足一切。
虽然过程繁琐了点，但制作本身还是非常简单的。
星期天，德国慕尼黑，尼克拉斯与尤利安的公寓中，下午两点整。
中国国内，晚上九点整，早已搬好小板凳苦等许久的人们，发现直播间终于通了！
一开始的对焦有点不太好，突然出现的血盆大口吓死了一堆人。
直播间里也出现了抱怨的声音：“尤利安，拿后一点，对个焦啦。”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过，听懂的暂且不论，听不懂的哭求英文大佬现身翻译。
镜头又模糊了一会，画面里的人才终于渐渐清晰了。
黑色短发的少年穿着遮住脖颈的棕红色条纹毛衣，他的发尾并不柔顺，反而像被大手蹂.躏了一样调皮的上翘，他注视着镜头，嘴角和眼底透着如出一辙直达心底的笑，那笑容很干净，暖暖的，带着清澈的光。
“Hi大家下午——国内的话是晚上好！”
弹幕疯狂的开始刷粥粥晚上好/粥粥我爱你/粥粥我喜欢你/你想要几只猴子——
当然，刷礼物的也不少。
苏舟对着镜头笑了笑：“刷礼物的就不用啦，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们破费了，现在录像的——”镜头晃了一下，又一个人出现在了镜头面前。
柔软卷曲的金褐发色，褐色极浅的双眼瞳孔，深邃的眼眶无比迷人，细长的睫毛与白皙至极的肤色——
尤利安！
阿茨特！
中国，某些坐在电脑屏幕前的人兴奋的炸了——嗷嗷嗷尤利安尤利安尤利安！她们就知道苏舟都来了尤利安肯定不远！
镜头里的尤利安侧着头，好像不愿意让他的眼神和镜头对上似的，他硬邦邦的打了个招呼，就迅速甩开苏舟的手，再一次消失在了镜头的面前。
苏舟苦恼的对着镜头送了耸肩：“好吧，我的好友有些害羞——”
“苏舟！”直播间里传来堪称严厉的声线，但在这种情况下，看着直播的人们都只会觉得他是在恼羞成怒。
嗯，虽然事实好像也差不多。
苏舟乖乖的闭上嘴，也不多说废话，侧开身，让手机镜头缓缓的扫过厨房的全貌，也让所有围观直播的人们，都看清了厨房的模样和已经摆好的器物。
苏舟洗了个手，介绍道：“今天打算做千层蛋糕，但要做的口味可能多一些，制作的过程中会把我自己发现的小窍门说一下，如果觉得无聊的人可以随时离开，毕竟千层蛋糕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
尤利安拿着手机，一直跟着苏舟的动作而动作，同时还要保证好对准焦距，不能糊了苏舟那张讨人厌的脸。
苏舟先把低筋粉与抹茶粉都倒进了器皿中，他将这两种不同的粉完全搅匀，又打上了三个鸡蛋，分批次的倒上了牛奶，开始缓缓的用长筷搅拌。
尤利安——或者说是尤利安手中用来直播的手机，距离苏舟并不是很远，这让苏舟在搅拌的同时，能一清二楚的看到屏幕上闪过的弹幕，和人们提出的问题。
苏舟一边搅拌一边说：“低筋面粉与抹茶粉的比例大概是3：1，先大概将它们混合均匀了再加鸡蛋，蛋清和蛋黄可以不用分离，当然分离的话效果更好，牛奶一次不要倒太多，看，像我这样，倒一点，搅均匀，再倒一点，继续搅……”苏舟迅速的打了两个奶花，搅拌用的平面软勺被他高高的抬起，深绿色的面糊被重力指引着又缓缓流下。
苏舟示意着尤利安将手机拿近一些，又继续说：“面糊的浓稠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浓的话就是最终的口感会硬一下，而下一步我们要过筛，很多人容易忽视这个过程，但过筛可以让千层蛋糕的口感吃起来更嫩更软………嗯，我没报过什么班，其实做饭做甜品这些东西都很简单，一开始按照书上的来，多做几次就熟能生巧了，在这个过程中，做得多了，你也会渐渐的发现，那些看起来貌似从来都没听过的调料，其实也就只有那么几种，并不是非常困难。”
“千层蛋糕不过是将一层又一层的饼叠起来而已，等会——这里我们需要用到黄油，植物黄油比动物黄油要好一点…………啊，我在德国过得很好，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德国的乒乓球队是个很棒的地方——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有人可以欺负我吗？”
“哈哈黄油不是等会加到锅里的，平底锅擦油的话什么油都好，化开的植物黄油是用来和面糊融合到一起的…………嗯，因为我的身边还有人，所以这句话我用中文了——当然，我大中华美食世界第一，论吃的当然还是我们中国最棒。”
“——女朋友的标准？我记得之前在节目里就有说过？——男朋友的标准？我记得这一点好像也提过？”
就在这时，又有人给苏舟打赏了礼物。
虽然苏舟已经说过不用打赏礼物了，但是很显然的，真正喜欢他又不差那点钱的人是不在乎的，但在苏舟严厉的说出了“再打赏昂贵的礼物今后就再也不直播”后，人们打赏的不过是一些面值只能买零食的小礼物。
但是现在——
……哇，【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座千年古城。
苏舟：“………”动作顿住，看着送礼物的马甲名，盯。
礼物的等级划分言简意赅，刚才大家送的都是一朵小花一束玫瑰，这会直接跳过了豪车别墅，直奔城市一座，还是一座千年古城。
有历史岁月的，是文物的，要钱可贵的。
弹幕里瞬间一片寂静。
然后开骂。
【粥粥都说不要送昂贵的礼物了你干什么！粥粥以后不直播了你负责的起吗？】
【刚入直播间的新人？苏舟之前说不要送太昂贵的礼物了，你可能没看到，接下来别送了。】
【粥粥我们继续说，你为什么突发奇想要蛋糕直播啦？】
【……】
【………】
【……………】
尤利安无聊的举着手机，看着苏舟突然变得古怪的脸，不禁问了句：“怎么了？”他指了指苏舟手下的锅，“苏舟，油开了。”
苏舟：“…………”默默将面糊用勺子装满后倒进锅里，晃锅，满锅铺匀。
这马甲的意味太明显了，也是没谁了。
一时之间，苏舟有些哭笑不得。
弟弟妹妹姐姐哥哥们，你们知道你们破口大骂的人是谁吗？那可是中国第一实力派偶像的贺铮先生啊。
……不，如果知道贺铮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的话，崩人设脱粉可能才是在第一时间会出现的…？
嗯，国内九点半……的确是铮哥会在家的点了。
将好笑的心思压在心底，接下来的步骤大同小异，和深绿色的面糊有细微的不同，摊好的圆饼是浅绿色的。
苏舟重复着他的动作，摊好一张又一张的饼，每摊好一张，便拿出铺在早已准备好的圆盘里，继而抹上一层薄而清新的抹茶酱，再在奶油酱上继续铺上下一张新鲜出炉的饼——
一层铺一层，层层叠叠又层层，直到成为了正常的小尺寸蛋糕会有的高度。
苏舟甩甩手，一刻不停的口终于消停了会，他接过尤利安递来的水灌了一口，笑着又看向了镜头：“千层饼的制作流程大概就是这样，口味的不同取决于你一开始加入的是什么粉，还有在摊饼后加入的是什么酱或者奶油。我接下来还要再做个蓝莓味的，唯二会更改的，也只有把抹茶粉换成蓝莓粉，还有我等会自己会打个蓝莓味的奶油。”
“不过，接下来的制作就不同步直播了，毕竟步骤上是没什么差别的。”
弹幕里铺天盖地的划过粥粥别走别结束我们再随便聊点什么——
然而粥粥温柔又不容拒绝的摇了摇头，手指指向屏幕里显示不到的另一端。
“也为尤利安考虑一下吧，他一直在旁边陪着我也是很累的哦。”
他接着又笑道，安慰着那些失落的人们：“条件允许的话，直播以后应该还会有——在不打扰到我的正常训练和安排的情况下，很感谢那些一直关注我打球的人，在乒乓球方面，我绝对不会懈怠的，请你们放心。”
“三周来没有发微博的原因是这边的生活太充实了，而且我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特意发微博的事情。”
“我在这边过得很好，唯一的困难是语言问题，但尤利安和德国乒乓球队内的人们都很好，他们都帮了我很多。”
“请不要担心我。”直播间中的黑发少年露出了一抹开怀爽朗的笑容，又随即苦恼的挠了挠鼻尖，“来到德国这边之后，我认识到了自己之前的狭隘和渺小……我的身上的不足和缺点，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了那么一点。”
“我正在努力的让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也值得你们花费时间去关注喜爱的更好的人。”
苏舟对着镜头摆了摆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今天的我比昨天多学了一个德语单词。”
“今天的我做的蛋糕好像比以前要好吃。”
“今天的我和特定的对手比赛时少输了一个球。”
“今天的我……”
“——也希望还在看着直播的各位也和我一样，今天的自己很棒，但明天的自己比今天的自己还要好。”
“好啦！”镜头内的中国少年拍了拍手，“国内的时间是晚上将近十点半，熬夜四大害，今天的你成为国宝了吗？皮肤差了吗？头发掉了吗？肝脏还好吗？”
屏幕前习惯熬夜的众人：“………”嘤，摸了一把还不是秃子的头，又默默捂住自己的肝，总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接二连三的中了无数箭。
但也纷纷乖巧摆手，而不是再缠着苏舟让他再多直播一会。
她们粥教的米粒可是很乖巧的（乖巧.jpg。
屏幕开始剧烈的晃动，还没退出直播间的人们，都听到了苏舟感谢又抱歉的声音——“尤利安你还好吗？等会我给你揉揉胳膊怎么样？感觉手臂麻了吗？”
“还好，什么时候可以吃？”
可以吃……
可以……
吃……
本来已经淡然开心准备退了直播的众人：“………”对哦！可！以！吃！
粥粥亲手做的卖相极好的千！层！蛋！糕！
可！以！吃！
还没等她们又纷纷不服的在最后又说点什么——
【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座千年古城。
【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个万年古国。
【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颗亿年星球。
【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个银河星系。
众人：“………”土、土豪到这种境地，已、已经连吐槽嫉妒的心都升不起来了……
正准备彻底退了直播的粥粥：“………咳，大家晚安，再见！”
德国慕尼黑的某处别墅中。
奥古斯特坐在电脑前，差么点没不顾形象的笑死。
和苏舟一样，这个全程只送礼物零发言的马甲，放在奥古斯特这个老朋友、和苏舟这个竹马竹马的眼里，其画风无比透明，简直堪称是高清无.码。
奥古斯特很开心的给贺铮打了个跨国电话，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要不要等到他们这儿的晚上、中国的凌晨再给贺铮打电话，但是——
嗯，他可不是贺铮那种会一个激动失了智，在半夜给朋友打电话的人。
奥古斯特自认为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当然，贺铮同样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只是在某些时候会崩人设而已，而他对此已经渐渐的习惯了。
于是奥古大大心情愉快的给贺铮打了电话。
五秒钟，电话通。
奥古斯特语气平和的说：“贺铮，我相信你一定看了苏舟今晚的直播，他做的那个抹茶千层是特意为我做的，由于我在昨晚说了我比较喜欢抹茶或者香草的口味——哦，中国已经很晚了，听小朋友的话，不要熬夜，晚安。”
说完，挂电话。
气了人就拔电源，真刺激。
德国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奥古斯特心情愉悦的又跑到他自己的乒乓球室内，和发球机来了一发。
单方面被炫耀了的位于中国的贺铮：“…………”好友，你人设崩了。
除了一个抹茶千层，为了可爱的尤利安，苏舟又做了一个蓝莓千层和橙子千层。
小可爱品尝过后，对那个蓝莓的多吃了两口。
于是苏舟很乐意的将整个蓝莓千层留在了家里，继而将橙子千层和抹茶千层切好装了包。
并且笑眯眯的看着尤利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特别想在尤利安那一头犹如油画小天使的卷毛上，使劲的揉上一把。
苏舟久违的尝到了喂投的快感。
“除了蓝莓和橙子，还喜欢吃什么？”苏舟单手托着脸问。
小可爱正小口小口的吃着蓝莓千层，听到苏舟这么问，犹豫了两秒，还是报出了几个甜点名。
什么草莓慕斯蓝莓慕斯还有菠萝面包啦——
可恶，明明笑的这么讨人厌，甜点却做得这么好吃——
尝试过做甜点，但最终还是觉得太麻烦而放弃的小可爱有点不甘心。
总觉得苏舟会的东西好多，朋友很多、乒乓球打的很好、德语学的也很快……哦对，还会拉小提琴，就好像……没有什么是对方完全不擅长的一样。
第二天，周一。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
一大早，苏舟和尤利安就一齐来到了慕尼黑训练基地，上午，他们惯例的跟着少年组一起训练，主要目的仍然是加强这群还在成长中的青少年的体力、臂力、反应速度还有机动力。
但是，在吃了午饭后，这一切就开始有所不同了——
这并不是苏舟第一次的来到成年人的训练场，但却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站在其中。
上一次，他不过是在二楼的观赏区，作为一个外来人在观察而已。
而这一次，他却成了其中的一员。
就像少年组一队的教练，将苏舟正式的介绍给了一队的成员们一样，因为苏舟要和他们一起有一段时间并不短的的训练。
这同样适用于成年组，并且那个据说行为处事特立独行的教练，做的比少年组的教练还要夸张。
他简直是在一开始就把苏舟给放到火架上烤了！
贝克尔·沃尔夫冈，德国乒乓球国家队的总教头，有着青色扎人的胡渣，杂乱而不油腻的短发，喜欢只把半边的运动上衣塞在下裤里，一个和奥古斯特有着极为相似的姓氏男人。
对于其他三名少年组的成员，成年组的诸位早都熟悉了，但对于苏舟——
中国男孩被高大的德国男人揽住肩，大大咧咧的拍了两下。
贝克尔教头把苏舟拉了出来，哈哈笑着介绍道：“看！打败我们世界排名第十的尤利安的中国男儿，我们伟大的奥古斯特队长异常看重的乒坛新人——”
如果说第一件事是众人皆知的，但这第二件事——
察觉到众人看向他的惊诧目光，但奥古斯特的神色不变。
贝克尔摸着他扎人的胡子，眼中带着几丝捉摸不定的光，意味深长的巡视着他麾下的成年球员们。
“简而言之呢，这个叫苏舟的小子，接下来会参与到我们之中，包括不久之后的那场英国行，只要他的实力足够，就算不是德国人，我也不会把他排除在外。”
这个德国大叔真是坏透了。
他挑着战火，并且把他的打算在一开始就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对于队长看重的人，我可没打算轻视，更何况这还是个比尤利安还要小半年的未成年人——”
“成年人们，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不说你们能不能稳胜这个小子，起码在和他交手的时候，努力把他各方面的潜力、弱点、数据——都全部提供个模板，给彻彻底底的挖出来，这点价值，还是能做到的吧？”
这话说得无疑就是很不客气了，但早都习惯了自家教练突如奇想的不靠谱和时不时毒舌的讥讽，在场的成年人们也没有过于激动。
虽然，他们早都在私底下不止一次的抱怨，他们的教练绝对是个变异的德国人。
但是——
谁叫他的带队成绩确实无可置喙呢。
“当然。”贝克尔又拍了拍苏舟的肩，他低下头，胡渣满满的脸上笑意和蔼，“男孩，相信我，在这之后，你的实力也会有质一样的飞跃，虽然代价可能是我们把你给研究透了，但是你也可以反过来利用我们不是吗？你并不亏。”
苏舟的嘴角并无笑意，连眼中的笑意，也不知在何时匿去了。
要知道，刚才突兀的被贝克尔给抓到身前，面对着众人的时候，他还是有礼的笑着的。
他们两人站在一边，从现在的这一刻起，其他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贝克尔“啧”了一声：“你现在看起来真可怕。”
苏舟沉默了一会，声音冷静的开了口：“研究是没有用的。”
“或许？”贝克尔不以为意，“当两人的实力有着差距时，研究这种东西当然没用，但两人的差距不大或者正好是棘手的类型，那可就不一样了…………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有着一种顿悟的口吻说，“你好像对削球有点苦手？”他兴致勃勃的指向了已经开始热身的一个人，那个人苏舟认识，是本·诺依曼，“看，那是我们的二把手，奥古可能已经介绍给你了，世界第一的削球手，我们神奇的本。”
他又低头看向苏舟：“鉴于你是作为‘交换生’来到我们这里参观的，我可不像少年组的教练那么死板，我是一个有礼而绅士的男人，第一个学会的词就是‘尊重’，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提出来，我们之间可以商量一下。”
“………你真不像一个教练。”沉默半响，苏舟艰难的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贝克尔哈哈大笑：“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老混混、街头醉汉、蹲家大叔？——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评价，我们本国的媒体都会这么说我，更别说那些国外的了，比如说那让人恶心的英国小报——可是我仍然是德国第一国球的总教头，男孩，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苏舟摇头，脸上那略显僵硬的神色也渐渐的去了。
他的确是被如此不像教练的教练给惊到了………尤其是，作为一个在中国的训练体系下绽放的乒乓球运动员，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国家的总教头竟然是这样的。
“我不想知道，先生。”这样回答后，苏舟又露出了那种无所畏惧的笑容，“不过我不需要任何的‘特权’，即使你在构思着什么糟糕的事情也可以，我完全服从你的安排。”
贝克尔那过分浮夸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嗯，眼神不错啊，那句话还给你，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像一个正常的16岁男孩。”
粥粥微微笑着，面不改色。
贝克尔又开口了：“既然你这么充满干劲——”
“喂！本！”贝克尔大声叫道，“你来陪我们的中国男孩玩一下怎么样！”
然后他又回过身，充满鼓励的拍了拍苏舟的肩：“希望第一天来就惨败的经历，不会对你接下来的训练造成什么影响，或者你希望从弱到强和我们的成年球员一一比试呢？要知道，如果你的状态真的遭到了打击，我们的队长可是不会放过我的。”
“……有点早。”听到教练的呼唤，本已经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了，甚至其他人的目光都或惊讶或审视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苏舟不禁皱起了眉，但这收敛的眉又很快松开，他叹了口气，诚实的说，感觉手腕似乎有点痒：“不过有点早也没关系…”苏舟注视着本，脑中闪过无数个视频的画面，缓声说，“反正早晚肯定会和他对上的。”
本走到了苏舟的面前，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教练，然后对苏舟歉意的笑了一下。
“说实话，我没想过在第一天就和你碰上。”他说出了和苏舟一模一样的话，“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早晚都会有一场的，只是这个时间比我预计的要早上那么一些。”
不管远在地球另一端的铮哥, 今早起来是多么的精神振奋又兴致大开，队内练习赛虐的对手一个个都叫苦不迭，纷纷质疑道队长你今天这是吃了兴奋剂还是春.药——在地球的这一头，苏舟一夜好眠，第二天周六, 足足睡到十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困倦的揉开了眼。
对于生活比较规律的人来说, 周末总是很无趣的，更何况是苏舟这种身负外语学习+升级重任的人。
哦对, 好像还要给小可爱做个甜点_(:з」∠)_……
正好，进了洗漱间, 打着哈欠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苏舟恍了两秒，想起在《欧洲选手与我》播出时, 他貌似在微博里承诺过他的粉丝们，有时间可以录个视频或者开个有关于甜品制作的直播……
记得那阵子他的微博下简直画风奇特，误入的诸多路人纷纷以为这个微博的主人是哪个美食甜点的博主。
然而粥粥只是个打球的:)
苏舟洗了把脸, 在脑中漫不经心的计划着, 淅淅沥沥的水珠沿着他脸部的线条没入了脖颈，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苏舟下意识的抖了一抖，想。
嗯, 来欧洲都快一个月了, 他的微博也好久都没动静了, 趁着打算给小可爱做点甜品的机会, 正好录个视频也蛮不错的？
他微博下的粉丝们也的确嗷嗷待哺很久了。
说干就干，苏舟甩甩一手水，瞅了眼窗外倾泻的万千阳光，顿时觉得精神百倍。
今天的天气真好。
他下楼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小提琴声，属于尼克拉斯的琴房紧闭，男人的作息比他们这两个未成年人要规律了不少。
而尤利安似乎还在睡，并没有起床。
苏舟简单的烤了两片面包又抹了果酱，吃完后哼着小曲跑去了健身房。
午餐的时候，苏舟特意询问了一下尼克拉斯和尤利安喜欢的口味。
尼克拉斯对甜食并不感兴趣，但他并不拒绝少年的好意：“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甜食，但换句话说，什么口味的都可以。”
尤利安回答的很干脆：“酸甜的。”想了想，又补充道，“蓝莓、橙子，带着一点酸味的我都可以。”
苏舟记了下来，第二天周日的上午去超市买了不少原料，打算把周日下午的时间奉献给神奇的烤箱。
哦对，他还在昨天周六的晚上，在群聊里问了一句，对象无疑是那群周五的晚上刚刚交换了Messenger的成年人——
Zhou-S：【朋友们，有人爱吃甜点或者有特殊偏爱吗？周日下午，我打算在厨房和烤箱来一个甜蜜的约会，如果有人感兴趣，周一我可以把我们的约会成果分享给你们。】
奥古斯特是第一个回复的，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他和苏舟的关系不错，男人对此并不客气：【我喜欢口感硬朗、口味偏苦的甜品，或者清爽一点的，比如抹茶或者香草？】
粥粥：“………”大爷你熊的，粥粥只是客气一下，你还真的一二三四五的挑起来了，你咋不干脆说你不爱吃甜点喜欢黑咖啡呢。
殊不知，奥古大大这是为昨晚没睡好而在迁怒啊_(:з」∠)_
大棕熊也很不客气，但是他回绝了：【感谢你男孩，但是我不吃甜品，周一见。】
世界前五的左撇子应该是对此最热情的一个了：【这可真是我颓靡的一天中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任何东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很乐意把它给吞到肚子里。】
本的回复和他的人一样，温和又透着疏离，既不拒绝，但也没什么热情：【谢谢，任何口味的都可以。】
【………】
【…………】
【……………】
与这伙人或热情或礼貌的说辞不同，当已经从每日几刷变成了几天一刷的粉丝们，终于又被渣浪微博提示苏舟两碗粥有了新动态时——
苏舟两碗粥V：【嘿大家好！明天慕尼黑周日下午两点，国内周日晚上九点，我打算临时跨界当一次美食博主，做一个甜品制作的直播，直播间XXXXXX，欢迎有兴趣的小伙伴一起来凑个热闹:)】
这话一出，终于刷到更新的迷弟迷妹们还没开心上两秒，就都以为苏舟这是被盗号了——
拜托，你见过哪个乒乓球运动员是这样子的吗？！
就算开直播互动很好理解，毕竟现在是个全民娱乐的时代，但那顶多就是大家聊聊天，哪有这样直播做甜品的啊？！
也是非常之谜了。
但是，他们刷出苏舟的更新还没两秒，隔壁另一家的粉丝就来提示了。
这所谓的另一家的粉丝，当然就是被苏舟撺掇着也发了一条微博的尤利安。
尤利安的微博可以说一个死微博，沉寂的时间比苏舟还要长。
尤利安·阿茨特V：【听说明天有人做蛋糕，录像交给我了。@苏舟两碗粥。】
事情是这样的。
一开始苏舟找尤利安录像，小可爱是拒绝的。
粥粥拿甜点诱惑小可爱。
小可爱有点动摇了。
粥粥继续对小可爱卖个好。
小可爱就意料之中的红着耳朵屈服了。
粥粥：“………”啊，他可真好。
而在看到了万年不动的阿茨特的微博也出现动态后，本来以为是被盗号的众人，隔着网线，面面相觑：“………”厉害了盗号的，总不能苏舟和阿茨特都被盗号了吧…？
——噫，是真的！
苏舟的微博下顿时炸了，当然，炸的程度并不厉害，毕竟这个世界的人们总是忘性很快的，亚洲业余大赛让苏舟在国内刷了一波人气，但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加上苏舟又大约有足足一个月没有任何动态，当初也跟风凑个热闹的人当然早都不见了。
但就算是这样，苏舟的微博下面还是很热闹的。
事业粉们忧心不已：你这是去德国学习的啊，怎么不务正业的开始做甜品了？？？如果你是去法国了我们还多少能理解，但是德国？？？咱们就好好的打个球不行吗？？？
亲妈亲姐粉们纷纷表示吾心大慰：好好好，孩砸/弟弟德智体美劳各种兴趣爱好多方面全面发展简直太好，儿砸/弟弟你开心就好。
唯粉们开心的欢天喜地：粥粥粥粥你终于又出现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有22天14个小时37分钟没有出现了——做甜品也是极好的！只要男盆友你时不时出现一下我们就满足了！
谜の邪教群体也表示官方狗粮感激不尽：天呐上次那个说要做MV的妹子还在吗？还在吗？你还在吗？？？地头蛇说一不二罩着跨洋而去的今生挚友，小小的身躯内隐藏着气场两米八的总裁气场，我的人只能我来录，这简直prprprpr——
黑子们当然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手舞足蹈：哈哈！有多少年少成名后来就没了声音的人？这个苏舟也就在国内这么嚣张，出国这不接着就被德国打怕的开始做甜点了！
下面又接着涌出了一堆怼黑子的，纷纷怒而表示你这话说的，到底是哪国人啊？？？觉得德国辣么6，有本事你干脆滚到德国不要回来了啊？？？
先不说微博底下多么热闹，粥粥回忆着脑中的格式点心，现在有点苦恼。
同时满足一堆人的口味可真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但这邀请可是粥粥主动说出口的，按照他的性子，当然是要争取做到没有质疑声的最好最佳。
苏舟思考了半天，打算还是做千层蛋糕吧，毕竟——
抹茶粉、香草粉、蓝莓粉、鲜橙粉——
只要有粉，千层蛋糕可以满足一切。
虽然过程繁琐了点，但制作本身还是非常简单的。
星期天，德国慕尼黑，尼克拉斯与尤利安的公寓中，下午两点整。
中国国内，晚上九点整，早已搬好小板凳苦等许久的人们，发现直播间终于通了！
一开始的对焦有点不太好，突然出现的血盆大口吓死了一堆人。
直播间里也出现了抱怨的声音：“尤利安，拿后一点，对个焦啦。”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过，听懂的暂且不论，听不懂的哭求英文大佬现身翻译。
镜头又模糊了一会，画面里的人才终于渐渐清晰了。
黑色短发的少年穿着遮住脖颈的棕红色条纹毛衣，他的发尾并不柔顺，反而像被大手蹂.躏了一样调皮的上翘，他注视着镜头，嘴角和眼底透着如出一辙直达心底的笑，那笑容很干净，暖暖的，带着清澈的光。
“Hi大家下午——国内的话是晚上好！”
弹幕疯狂的开始刷粥粥晚上好/粥粥我爱你/粥粥我喜欢你/你想要几只猴子——
当然，刷礼物的也不少。
苏舟对着镜头笑了笑：“刷礼物的就不用啦，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们破费了，现在录像的——”镜头晃了一下，又一个人出现在了镜头面前。
柔软卷曲的金褐发色，褐色极浅的双眼瞳孔，深邃的眼眶无比迷人，细长的睫毛与白皙至极的肤色——
尤利安！
阿茨特！
中国，某些坐在电脑屏幕前的人兴奋的炸了——嗷嗷嗷尤利安尤利安尤利安！她们就知道苏舟都来了尤利安肯定不远！
镜头里的尤利安侧着头，好像不愿意让他的眼神和镜头对上似的，他硬邦邦的打了个招呼，就迅速甩开苏舟的手，再一次消失在了镜头的面前。
苏舟苦恼的对着镜头送了耸肩：“好吧，我的好友有些害羞——”
“苏舟！”直播间里传来堪称严厉的声线，但在这种情况下，看着直播的人们都只会觉得他是在恼羞成怒。
嗯，虽然事实好像也差不多。
苏舟乖乖的闭上嘴，也不多说废话，侧开身，让手机镜头缓缓的扫过厨房的全貌，也让所有围观直播的人们，都看清了厨房的模样和已经摆好的器物。
苏舟洗了个手，介绍道：“今天打算做千层蛋糕，但要做的口味可能多一些，制作的过程中会把我自己发现的小窍门说一下，如果觉得无聊的人可以随时离开，毕竟千层蛋糕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
尤利安拿着手机，一直跟着苏舟的动作而动作，同时还要保证好对准焦距，不能糊了苏舟那张讨人厌的脸。
苏舟先把低筋粉与抹茶粉都倒进了器皿中，他将这两种不同的粉完全搅匀，又打上了三个鸡蛋，分批次的倒上了牛奶，开始缓缓的用长筷搅拌。
尤利安——或者说是尤利安手中用来直播的手机，距离苏舟并不是很远，这让苏舟在搅拌的同时，能一清二楚的看到屏幕上闪过的弹幕，和人们提出的问题。
苏舟一边搅拌一边说：“低筋面粉与抹茶粉的比例大概是3：1，先大概将它们混合均匀了再加鸡蛋，蛋清和蛋黄可以不用分离，当然分离的话效果更好，牛奶一次不要倒太多，看，像我这样，倒一点，搅均匀，再倒一点，继续搅……”苏舟迅速的打了两个奶花，搅拌用的平面软勺被他高高的抬起，深绿色的面糊被重力指引着又缓缓流下。
苏舟示意着尤利安将手机拿近一些，又继续说：“面糊的浓稠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浓的话就是最终的口感会硬一下，而下一步我们要过筛，很多人容易忽视这个过程，但过筛可以让千层蛋糕的口感吃起来更嫩更软………嗯，我没报过什么班，其实做饭做甜品这些东西都很简单，一开始按照书上的来，多做几次就熟能生巧了，在这个过程中，做得多了，你也会渐渐的发现，那些看起来貌似从来都没听过的调料，其实也就只有那么几种，并不是非常困难。”
“千层蛋糕不过是将一层又一层的饼叠起来而已，等会——这里我们需要用到黄油，植物黄油比动物黄油要好一点…………啊，我在德国过得很好，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德国的乒乓球队是个很棒的地方——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有人可以欺负我吗？”
“哈哈黄油不是等会加到锅里的，平底锅擦油的话什么油都好，化开的植物黄油是用来和面糊融合到一起的…………嗯，因为我的身边还有人，所以这句话我用中文了——当然，我大中华美食世界第一，论吃的当然还是我们中国最棒。”
“——女朋友的标准？我记得之前在节目里就有说过？——男朋友的标准？我记得这一点好像也提过？”
就在这时，又有人给苏舟打赏了礼物。
虽然苏舟已经说过不用打赏礼物了，但是很显然的，真正喜欢他又不差那点钱的人是不在乎的，但在苏舟严厉的说出了“再打赏昂贵的礼物今后就再也不直播”后，人们打赏的不过是一些面值只能买零食的小礼物。
但是现在——
……哇，【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座千年古城。
苏舟：“………”动作顿住，看着送礼物的马甲名，盯。
礼物的等级划分言简意赅，刚才大家送的都是一朵小花一束玫瑰，这会直接跳过了豪车别墅，直奔城市一座，还是一座千年古城。
有历史岁月的，是文物的，要钱可贵的。
弹幕里瞬间一片寂静。
然后开骂。
【粥粥都说不要送昂贵的礼物了你干什么！粥粥以后不直播了你负责的起吗？】
【刚入直播间的新人？苏舟之前说不要送太昂贵的礼物了，你可能没看到，接下来别送了。】
【粥粥我们继续说，你为什么突发奇想要蛋糕直播啦？】
【……】
【………】
【……………】
尤利安无聊的举着手机，看着苏舟突然变得古怪的脸，不禁问了句：“怎么了？”他指了指苏舟手下的锅，“苏舟，油开了。”
苏舟：“…………”默默将面糊用勺子装满后倒进锅里，晃锅，满锅铺匀。
这马甲的意味太明显了，也是没谁了。
一时之间，苏舟有些哭笑不得。
弟弟妹妹姐姐哥哥们，你们知道你们破口大骂的人是谁吗？那可是中国第一实力派偶像的贺铮先生啊。
……不，如果知道贺铮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的话，崩人设脱粉可能才是在第一时间会出现的…？
嗯，国内九点半……的确是铮哥会在家的点了。
将好笑的心思压在心底，接下来的步骤大同小异，和深绿色的面糊有细微的不同，摊好的圆饼是浅绿色的。
苏舟重复着他的动作，摊好一张又一张的饼，每摊好一张，便拿出铺在早已准备好的圆盘里，继而抹上一层薄而清新的抹茶酱，再在奶油酱上继续铺上下一张新鲜出炉的饼——
一层铺一层，层层叠叠又层层，直到成为了正常的小尺寸蛋糕会有的高度。
苏舟甩甩手，一刻不停的口终于消停了会，他接过尤利安递来的水灌了一口，笑着又看向了镜头：“千层饼的制作流程大概就是这样，口味的不同取决于你一开始加入的是什么粉，还有在摊饼后加入的是什么酱或者奶油。我接下来还要再做个蓝莓味的，唯二会更改的，也只有把抹茶粉换成蓝莓粉，还有我等会自己会打个蓝莓味的奶油。”
“不过，接下来的制作就不同步直播了，毕竟步骤上是没什么差别的。”
弹幕里铺天盖地的划过粥粥别走别结束我们再随便聊点什么——
然而粥粥温柔又不容拒绝的摇了摇头，手指指向屏幕里显示不到的另一端。
“也为尤利安考虑一下吧，他一直在旁边陪着我也是很累的哦。”
他接着又笑道，安慰着那些失落的人们：“条件允许的话，直播以后应该还会有——在不打扰到我的正常训练和安排的情况下，很感谢那些一直关注我打球的人，在乒乓球方面，我绝对不会懈怠的，请你们放心。”
“三周来没有发微博的原因是这边的生活太充实了，而且我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特意发微博的事情。”
“我在这边过得很好，唯一的困难是语言问题，但尤利安和德国乒乓球队内的人们都很好，他们都帮了我很多。”
“请不要担心我。”直播间中的黑发少年露出了一抹开怀爽朗的笑容，又随即苦恼的挠了挠鼻尖，“来到德国这边之后，我认识到了自己之前的狭隘和渺小……我的身上的不足和缺点，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了那么一点。”
“我正在努力的让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也值得你们花费时间去关注喜爱的更好的人。”
苏舟对着镜头摆了摆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今天的我比昨天多学了一个德语单词。”
“今天的我做的蛋糕好像比以前要好吃。”
“今天的我和特定的对手比赛时少输了一个球。”
“今天的我……”
“——也希望还在看着直播的各位也和我一样，今天的自己很棒，但明天的自己比今天的自己还要好。”
“好啦！”镜头内的中国少年拍了拍手，“国内的时间是晚上将近十点半，熬夜四大害，今天的你成为国宝了吗？皮肤差了吗？头发掉了吗？肝脏还好吗？”
屏幕前习惯熬夜的众人：“………”嘤，摸了一把还不是秃子的头，又默默捂住自己的肝，总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接二连三的中了无数箭。
但也纷纷乖巧摆手，而不是再缠着苏舟让他再多直播一会。
她们粥教的米粒可是很乖巧的（乖巧.jpg。
屏幕开始剧烈的晃动，还没退出直播间的人们，都听到了苏舟感谢又抱歉的声音——“尤利安你还好吗？等会我给你揉揉胳膊怎么样？感觉手臂麻了吗？”
“还好，什么时候可以吃？”
可以吃……
可以……
吃……
本来已经淡然开心准备退了直播的众人：“………”对哦！可！以！吃！
粥粥亲手做的卖相极好的千！层！蛋！糕！
可！以！吃！
还没等她们又纷纷不服的在最后又说点什么——
【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座千年古城。
【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个万年古国。
【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颗亿年星球。
【弟弟做饭不给我吃我好饿】送给您了一个银河星系。
众人：“………”土、土豪到这种境地，已、已经连吐槽嫉妒的心都升不起来了……
正准备彻底退了直播的粥粥：“………咳，大家晚安，再见！”
德国慕尼黑的某处别墅中。
奥古斯特坐在电脑前，差么点没不顾形象的笑死。
和苏舟一样，这个全程只送礼物零发言的马甲，放在奥古斯特这个老朋友、和苏舟这个竹马竹马的眼里，其画风无比透明，简直堪称是高清无.码。
奥古斯特很开心的给贺铮打了个跨国电话，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要不要等到他们这儿的晚上、中国的凌晨再给贺铮打电话，但是——
嗯，他可不是贺铮那种会一个激动失了智，在半夜给朋友打电话的人。
奥古斯特自认为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当然，贺铮同样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只是在某些时候会崩人设而已，而他对此已经渐渐的习惯了。
于是奥古大大心情愉快的给贺铮打了电话。
五秒钟，电话通。
奥古斯特语气平和的说：“贺铮，我相信你一定看了苏舟今晚的直播，他做的那个抹茶千层是特意为我做的，由于我在昨晚说了我比较喜欢抹茶或者香草的口味——哦，中国已经很晚了，听小朋友的话，不要熬夜，晚安。”
说完，挂电话。
气了人就拔电源，真刺激。
德国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奥古斯特心情愉悦的又跑到他自己的乒乓球室内，和发球机来了一发。
单方面被炫耀了的位于中国的贺铮：“…………”好友，你人设崩了。
除了一个抹茶千层，为了可爱的尤利安，苏舟又做了一个蓝莓千层和橙子千层。
小可爱品尝过后，对那个蓝莓的多吃了两口。
于是苏舟很乐意的将整个蓝莓千层留在了家里，继而将橙子千层和抹茶千层切好装了包。
并且笑眯眯的看着尤利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特别想在尤利安那一头犹如油画小天使的卷毛上，使劲的揉上一把。
苏舟久违的尝到了喂投的快感。
“除了蓝莓和橙子，还喜欢吃什么？”苏舟单手托着脸问。
小可爱正小口小口的吃着蓝莓千层，听到苏舟这么问，犹豫了两秒，还是报出了几个甜点名。
什么草莓慕斯蓝莓慕斯还有菠萝面包啦——
可恶，明明笑的这么讨人厌，甜点却做得这么好吃——
尝试过做甜点，但最终还是觉得太麻烦而放弃的小可爱有点不甘心。
总觉得苏舟会的东西好多，朋友很多、乒乓球打的很好、德语学的也很快……哦对，还会拉小提琴，就好像……没有什么是对方完全不擅长的一样。
第二天，周一。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
一大早，苏舟和尤利安就一齐来到了慕尼黑训练基地，上午，他们惯例的跟着少年组一起训练，主要目的仍然是加强这群还在成长中的青少年的体力、臂力、反应速度还有机动力。
但是，在吃了午饭后，这一切就开始有所不同了——
这并不是苏舟第一次的来到成年人的训练场，但却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站在其中。
上一次，他不过是在二楼的观赏区，作为一个外来人在观察而已。
而这一次，他却成了其中的一员。
就像少年组一队的教练，将苏舟正式的介绍给了一队的成员们一样，因为苏舟要和他们一起有一段时间并不短的的训练。
这同样适用于成年组，并且那个据说行为处事特立独行的教练，做的比少年组的教练还要夸张。
他简直是在一开始就把苏舟给放到火架上烤了！
贝克尔·沃尔夫冈，德国乒乓球国家队的总教头，有着青色扎人的胡渣，杂乱而不油腻的短发，喜欢只把半边的运动上衣塞在下裤里，一个和奥古斯特有着极为相似的姓氏男人。
对于其他三名少年组的成员，成年组的诸位早都熟悉了，但对于苏舟——
中国男孩被高大的德国男人揽住肩，大大咧咧的拍了两下。
贝克尔教头把苏舟拉了出来，哈哈笑着介绍道：“看！打败我们世界排名第十的尤利安的中国男儿，我们伟大的奥古斯特队长异常看重的乒坛新人——”
如果说第一件事是众人皆知的，但这第二件事——
察觉到众人看向他的惊诧目光，但奥古斯特的神色不变。
贝克尔摸着他扎人的胡子，眼中带着几丝捉摸不定的光，意味深长的巡视着他麾下的成年球员们。
“简而言之呢，这个叫苏舟的小子，接下来会参与到我们之中，包括不久之后的那场英国行，只要他的实力足够，就算不是德国人，我也不会把他排除在外。”
这个德国大叔真是坏透了。
他挑着战火，并且把他的打算在一开始就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对于队长看重的人，我可没打算轻视，更何况这还是个比尤利安还要小半年的未成年人——”
“成年人们，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不说你们能不能稳胜这个小子，起码在和他交手的时候，努力把他各方面的潜力、弱点、数据——都全部提供个模板，给彻彻底底的挖出来，这点价值，还是能做到的吧？”
这话说得无疑就是很不客气了，但早都习惯了自家教练突如奇想的不靠谱和时不时毒舌的讥讽，在场的成年人们也没有过于激动。
虽然，他们早都在私底下不止一次的抱怨，他们的教练绝对是个变异的德国人。
但是——
谁叫他的带队成绩确实无可置喙呢。
“当然。”贝克尔又拍了拍苏舟的肩，他低下头，胡渣满满的脸上笑意和蔼，“男孩，相信我，在这之后，你的实力也会有质一样的飞跃，虽然代价可能是我们把你给研究透了，但是你也可以反过来利用我们不是吗？你并不亏。”
苏舟的嘴角并无笑意，连眼中的笑意，也不知在何时匿去了。
要知道，刚才突兀的被贝克尔给抓到身前，面对着众人的时候，他还是有礼的笑着的。
他们两人站在一边，从现在的这一刻起，其他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贝克尔“啧”了一声：“你现在看起来真可怕。”
苏舟沉默了一会，声音冷静的开了口：“研究是没有用的。”
“或许？”贝克尔不以为意，“当两人的实力有着差距时，研究这种东西当然没用，但两人的差距不大或者正好是棘手的类型，那可就不一样了…………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有着一种顿悟的口吻说，“你好像对削球有点苦手？”他兴致勃勃的指向了已经开始热身的一个人，那个人苏舟认识，是本·诺依曼，“看，那是我们的二把手，奥古可能已经介绍给你了，世界第一的削球手，我们神奇的本。”
他又低头看向苏舟：“鉴于你是作为‘交换生’来到我们这里参观的，我可不像少年组的教练那么死板，我是一个有礼而绅士的男人，第一个学会的词就是‘尊重’，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提出来，我们之间可以商量一下。”
“………你真不像一个教练。”沉默半响，苏舟艰难的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贝克尔哈哈大笑：“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老混混、街头醉汉、蹲家大叔？——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评价，我们本国的媒体都会这么说我，更别说那些国外的了，比如说那让人恶心的英国小报——可是我仍然是德国第一国球的总教头，男孩，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苏舟摇头，脸上那略显僵硬的神色也渐渐的去了。
他的确是被如此不像教练的教练给惊到了………尤其是，作为一个在中国的训练体系下绽放的乒乓球运动员，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国家的总教头竟然是这样的。
“我不想知道，先生。”这样回答后，苏舟又露出了那种无所畏惧的笑容，“不过我不需要任何的‘特权’，即使你在构思着什么糟糕的事情也可以，我完全服从你的安排。”
贝克尔那过分浮夸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嗯，眼神不错啊，那句话还给你，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像一个正常的16岁男孩。”
粥粥微微笑着，面不改色。
贝克尔又开口了：“既然你这么充满干劲——”
“喂！本！”贝克尔大声叫道，“你来陪我们的中国男孩玩一下怎么样！”
然后他又回过身，充满鼓励的拍了拍苏舟的肩：“希望第一天来就惨败的经历，不会对你接下来的训练造成什么影响，或者你希望从弱到强和我们的成年球员一一比试呢？要知道，如果你的状态真的遭到了打击，我们的队长可是不会放过我的。”
“……有点早。”听到教练的呼唤，本已经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了，甚至其他人的目光都或惊讶或审视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苏舟不禁皱起了眉，但这收敛的眉又很快松开，他叹了口气，诚实的说，感觉手腕似乎有点痒：“不过有点早也没关系…”苏舟注视着本，脑中闪过无数个视频的画面，缓声说，“反正早晚肯定会和他对上的。”
本走到了苏舟的面前，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教练，然后对苏舟歉意的笑了一下。
“说实话，我没想过在第一天就和你碰上。”他说出了和苏舟一模一样的话，“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早晚都会有一场的，只是这个时间比我预计的要早上那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