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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法国-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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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喝粥口味感觉不对的小天使嘛o(* ̄︶ ̄*)o?

    苏舟并不是个把锅随意推给别人的人:“当然不是他!”

    “那是谁?”陈清凡厉声追问道。

    “是……”苏舟顿时收声, 谁给他灌输的这种思想?这种思想难道不对吗?打球、赢球、取得胜利、拿到奖杯……这就是他称霸乒坛的一生,他的所作所为又有哪里不对?如果他的理念确实不对,为何上辈子的陈清凡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如果他的思想确实有问题,他又为什么能毫无波澜的在上辈子立于世界之巅?

    苏舟沉默片刻, 说:“舅舅, 我说了,他骂了你,骂得非常难听,我最后给过他机会, 问他‘对于卫生间里所说的话, 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但是他的回答仍然非常难听,所以我最后才……”

    “我问的不是最后!”陈清凡打断他, “最后那已经是第五盘, 我现在问的是你一开始输的两盘!”

    “——就是因为他骂了你!”苏舟抓紧被子, 抬起头直视陈清凡,他不懂陈清凡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场争吵简直是莫名其妙。

    苏舟闭上眼,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人与人之间需要用正确的方法沟通, 才能消磨那层看不见的隔阂。

    “舅舅, 安德烈骂了你, 骂的非常难听, 所以我想羞辱他, 给予他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打击,我认为故意示弱先输两盘,在他正洋洋得意,以为即将能拿到冠军时,再将他彻彻底底的踩在脚下的这种做法非常的羞辱人,也最能让他这种自尊自大的人体会到弱小的绝望和无能为力……不仅可以在技术层面上打击他,更是可以在精神层面上碾碎他,所以我这么做了。”

    ……不,这并不是他在意的重点,也并不是他从苏舟的口中听到的。

    陈清凡头一次意识到,对于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外甥,竟然有脑回路完全对不上、说话说不通的时候。

    不能吵架,不能发火,要好好沟通,哪怕苏舟的这种思想……在竞技体育中,是他最最不能容忍和接受的一种。

    “粥粥。”陈清凡用了昵称,“我看到了你的实力,你在乒乓球方面的确天赋卓绝,羞辱人的方式有很多,你可以选择一开始就以压倒性的实力将安德烈打成3:0,或者每局让他的得分不超过五分、不超过分三、甚至是一分……但是你没有必要故意输好几局,不是吗?”

    苏舟试着顺着陈清凡的思路去理解他的想法,这一点很容易做到,可是……

    …还是感觉没有道理。

    苏舟试图让陈清凡理解他的想法:“舅舅,如果他只是骂了中国乒乓球队,我会选择你的做法,但是他骂了你,而我在乎你,我认为先输后赢的这种做法,对于这种过于自大的人来说是最好的羞辱,所以……”

    所以……

    苏舟坚持着他的看法:“即使你现在这样对我说了,如果我遇上相同的事情,我仍然会选择在对方几乎要攀到山峰顶端的时候,再把他给狠狠的踹下悬崖。”

    苏舟试着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可是这种方法也不是总能用的,你看,如果舅舅你和人打比赛,一开始故意输了两场,因为大家都知道你的实力,就肯定就无法达到像我这样出其不意的效……”

    “苏舟!我现在没有跟你在说笑!”陈清凡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一名运动员!不管是足球还是乒乓球,苏舟,这是竞技体育,这是一种竞技!而你——是一名竞技体育的运动员!你该做的是时时刻刻都全力以赴!拼尽全力!尊重站在你对面的人!尊重你的每一位对手!你可以选择故意让几个球,这可以称之为是有礼貌的谦让,但是你不能选择故意输上一整局甚至是好几局!而原因竟然是为了羞辱对手?——哪怕你有着在最后扳回来的信心!”

    “可是在身为一名运动员之前,我是你的外甥!我是一个人!”苏舟下了床,赤脚站在地上,漆黑的眼底有火苗燃烧,“作为一个人,我有着自己的判断,作为你的外甥,听见你被骂了我当然很不痛快!如果这是正式比赛,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我击败了安德烈,晋升到下一局,赢得一盘又一盘的比赛,最终站在顶端,拿到属于我的冠军!故意输了两盘的做法并没有妨碍到任何事情,反而让安德烈深深的体会到了……”

    ……完全说不通。

    陈清凡的脑子里突然晃出这几个字。

    对于这一点,他们两人的脑回路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完完全全的无法说通。

    这种两人之间针锋相对,一点就炸的感觉实在难受,苏舟不由的拽了下领口,仿佛在水底憋气过久般,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上辈子,苏舟是被陈清凡手把手的带起来的,他和陈清凡之间几乎从来都没有争吵过,印象中的几次为数不多的争吵,还是因为他在小时候因为想踢足球而逃了乒乓球的训练。

    舅舅或许是觉得他并不尊重对手?

    这场毫无缘由的争吵本来就像是一场闹剧,为了一个安德烈跟舅舅发生争执,实在是不值当。

    可怜清凡老干部在这头真情实感的快要气炸,苏舟在那头却是真情实感的觉得这场纷争毫无意义。

    “舅舅,我们都冷静一下OK?”苏舟做了一个双手下压、心平气和的手势,又简单叙述了一番他心中的中心思想。

    一:该尊重对手的道理我知道呀,我不是不尊重对手啊,像是安德烈那种先入为主看不起人的思想粥粥发誓不会有,主要是我觉得安德烈那种人不需要我去尊重呀!

    二:反正我最后赢了赢了就是赢了,一切用成绩说话,用冠军说话,竞技体育一向不就是讲究“非金不可”嘛,这又不是什么国际乒乓球的大型比赛,只是一场小小的友谊赛而已,我这么做了也真的影响不到什么大事情啊!

    三:舅舅你别气啦,你要是把自己给气坏了,粥粥可是会心疼的不行啊→_→。

    说到最后,便巧妙的又讨好撒娇了起来。

    陈清凡被气的肝都要疼了:“…………”感觉两个人的脑回路仍然不在一个星球上。

    苏舟斟酌字眼,言辞委婉,说的口干舌燥,第一目的是不再火上浇油、争取和平解决此次争端。

    这期间,陈清凡一直没有再开口。

    为人师长,家人长辈,总是想将自己认为最好的理念想法灌输给自己的徒弟孩子,陈清凡意识到自己和外甥对于“体育竞技”的看法截然不同,但观念这种事并不是口说无凭、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强扭的瓜不甜,他明白这个道理,更重要的是他明白自家外甥的性子,如果他真的较真,现在的苏舟100%会因为他是他的舅舅而口头认错,满口答应。

    然而对于不是他真的打从心底认可事情,回头就会忘的一干二净。

    苏舟说完了,赤脚走到桌边,他拿起桌上热气氤氲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瞅了眼陈清凡,试探着问:“舅舅…?”

    “………粥粥,我问你一个问题。”沉闷的呼吸带起胸腔的震动,陈清凡缓缓抬起头来,头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人有些陌生。

    ……孩子总是成长的很快的。

    陈清凡苦笑一声,吐出一口浊气:“粥粥,舅舅先对你道歉,无论你做了什么,你一开始的初衷是为舅舅抱不平,舅舅谢谢你。”

    陈清凡朝苏舟招招手,示意他弯下腰,陈清凡伸出胳膊,结结实实的抱了苏舟一下。

    然后他又问:“粥粥……”

    “咋?”苏舟从陈清凡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微微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陈清凡哑着嗓子问,“喜欢打乒乓球吗?”

    “不讨厌,蛮喜欢的。”苏舟回答的很快。

    “具体一些?”

    “打乒乓球的感觉……”想到在这个世界编造的借口,苏舟晒然一笑,说,“——就像是一种习惯。”

    “……我懂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打算正式走上乒乓球这条道路吗?”

    苏舟点头了。

    陈清凡又沉默了一会,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苏舟摇头。

    陈清凡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又扔给苏舟一个背包,说:“那我们先回家吧,在医务室里泡一晚上不像样子,你的外套和换洗衣服都在包里,你自己先收拾一下,我去外面等你。”

    陈清凡走出医务室,心情沉重的带上了门,他从不抽烟,这时候却特别想在指尖把玩点什么东西,或者在口中含着点什么东西。

    当苏舟再一次坐在大众腾辉的副驾驶上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过半了。

    窗外灯火辉煌,霓虹闪烁,陈清凡给车窗开了一丝细缝,夜晚清凉的风吹进了车里,他有些烦躁的拽了拽领口,陈清凡侧过头,看向正支腮看着窗外夜景的苏舟……苏舟此刻的表情分外祥和,黑夜闪烁的灯光衬的他精致深邃的眉眼多了三分朦胧,添了七分说不出的宁静柔和。

    ……啊,简直像个静静聆听人间烦恼的小天使一样啊。

    自带粥粥滤镜的舅舅叹了口气,绿灯亮了,他挂挡踩下油门,向着家中驶去。

    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哦。

    而在另一头,英国队所住的宾馆里,安德烈与米勒是同一间房。

    安德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中国队弱,他说错了吗?他们的教练就是个万年老三,他说错了吗?那小子脾气气人,他说错了吗?最后那一手如果他真的是有意打人就算了,现在这TM都是个什么事!

    安德烈要烦死了。

    他冲完澡,动作粗犷的擦着头发,一边走一边冷笑:【米勒,你听好了,依照那个小混蛋的水准,将来一定会来到欧洲乒坛发展,我发誓,等有朝一日那小子来了英国,管他是在球场上还是在球场下,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他!………………………………米勒?】通常来说,对于他的问话,米勒早都该回话了,哪怕他正在看的是什么秘而不宣的好东西。

    安德烈朝米勒走去。

    米勒像是才意识到安德烈在和他说话,立马捂紧电脑。

    安德烈暴躁的眯起眼。

    米勒干咳两声,说:【安德烈,你先冷静沉住气啊……首先你在国内就一直是个腥风血雨的大名人,然后你也知道这场比赛是国内同步的网络直播,所以……所以……】

    【所以?】

    米勒一脸绝望的将笔记本电脑推到安德烈的身前,说:【你的推特已经炸了……】

    安德烈:【………反正那帮傻逼平常也没少骂我。】这么说着,安德烈还是动作利索的把电脑屏幕转向自己的方向,专注的看起了刷个不停的各种评论。

    米勒拿出自己的手机,跟着一起刷。

    大约20分钟后,安德烈总结了一下,有骂他的,有嘲他的,有一堆真情实感的恨不得弄死苏舟的…………竟然还有一群求问苏舟的推特和联系方式的,基本上都是些热情奔放求约炮的妹子。

    安德烈:【………米勒。】

    【什么?】

    【中国人一般用什么?我们用推特,他们呢?】

    米勒迅速的用手机谷哥一下,一目十行,回复说:【哦,中国人用的貌似是个叫做渣浪微博的东西,最喜欢的用的搜索引擎貌似叫度娘。】

    安德烈盯着幽幽泛着蓝光的电脑屏幕,心中的恶念起了,突然说:【今天和我对打的那个小混蛋,你帮我找找,他有没有那个什么渣浪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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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秀】写的恶搞小剧场www↓

    他简单洗漱了一番,走到客厅后,却发现今天的苏舟起的比他还早,他恰好撞上了苏舟穿着围裙、迈着修长的双腿从厨房中缓步走出,他手中的瓷盘里盛放着热气腾腾的烤培根与煎鸡蛋,旁边还很有情调的装饰上了翠绿鲜嫩的西兰花。

    “舅舅,快来吃吧。”将两个瓷盘放在了餐桌上,苏舟对陈清凡勾唇一笑。

    这小子,陈清凡心中一暖,走上前替苏舟将围裙解开。

    苏舟去冲了个手,坐回餐桌。

    饭毕,陈清凡将盘子放到水池里浸泡好后,打算再去趟书房,拿了出场名单后就开车出发。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刚转过身,就看到苏舟正懒懒的依在厨房的推拉门上,他的上半身穿的非常紧实,高高的领子将他的脖颈遮的严严实实,而他的下半身却又穿的异常宽松,宽大的运动裤根本显不出他漂亮修长的腿型。

    陈清凡:“…………”这是什么诡异的搭配。

    穿着诡异的苏舟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袋子,他挥着牛皮袋,笑说:“舅舅,我今天就是负责给你端茶倒水拿文件,跟着你出门长见识的小秘书了。”

    陈清凡揉揉眉间,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说:“好了我的小秘书,顺便去我的书房,把书桌上那个灰色的文件夹也拿出来,我先去下面开车。”

    路上,也不知是怎么说起来的,陈清凡表示:唉,一个亚洲中国队,一个欧洲中国队,相煎何太急啊。

    苏舟闻言却是一愣,觉得这对手怎么好像不太对啊…?

    “今天的对手是英国…?”那他这几天里专门找出来的近年来德国U-16青少年队的比赛视频,不就白看了吗…?

    察觉事情有变,苏舟追问说:“我住院的时候随手翻了翻新闻,我怎么记得对手好像是德国?”出院之后,因为哪怕比赛时间有改动,他也能从陈清凡这里得到第一消息,苏舟就再也没有去度娘一下关于这场友谊赛的消息了。

    而关于这个“为什么换对手”的问题,成功的让陈清凡的嘴角一僵,脸色阴沉。

    见状,苏舟立马捂嘴不语。

    好嘛,不管是德国队还是英国队,既然对手来了,咱就撸袖子上拍子,五个字——打不就行了!

    早晨九点钟,帝都体育总局训练局。

    有着陈清凡这尊大神护航,苏舟顺顺利利的进了训练馆内。

    去往主队休息室之前,他们首先路过了专门供给裁判人员休息的休息室。

    苏舟捏着手中的牛皮袋子,在即将经过休息室时,突然说:“舅舅,我突然……突然有点急,刚才我看到了洗手间的标志,要不你先去主队休息室,我去趟卫生间后就接着去找你。”

    说完,还不等陈清凡有所反应,大长腿洒脱一迈,转身就跑。

    这溜的简直比兔子还快!陈清凡还没回过神来,自家外甥就快跑没影了。

    陈清凡急忙大喊:“苏舟!你先把名单给我留下再去!”

    苏舟头也不回,高高的扬起手臂,很有节奏感的挥着牛皮袋,大笑道:“旁边那不就是裁判休息室?等会我会负责把出场名单亲手送到裁判手里的,舅舅一会见!”

    已经到了集合时间·不得不赶紧去主队休息室的陈清凡:“…………”小兔崽子!

    苏舟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想要一个保证,一个陈清凡100%不会再接触这份出场名单的保证。

    作为上辈子被陈清凡一手培养出来乒乓球世界霸主,苏舟知道陈清凡有一个习惯:他在提交所有的纸质文件前,都会将其仔仔细细的再检查一遍。

    如此一来,要是刚才两人一同去了裁判休息室……

    他昨晚的功夫就白费了。

    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苏舟的指尖摩擦着牛皮袋粗燥的表面,百无聊赖的消磨时间。

    大约过了15分钟,苏舟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

    他的手刚刚触上门把,就听到一阵门扉开启闭合的声音。

    与之响起的,是一口正宗的伦敦腔英语。

    毕竟也是上辈子在全世界到处跑的人了,对于苏舟来说,英语并不是一门陌生的语言。

    他本没有想回避的意思,但他只是刚刚拧了一下门把,整个人便猛地顿住不动了。

    【你说教练怎么会让我们来跟中国打比赛?哈哈哈哈,我家附近六岁的小孩子和他们打还差不多!】一个人说。

    【嘿伙计,要不要来打个赌,我今天一定会以三比零的总比分稳胜这群可怜的小弱鸡。】另一个人跟着大笑附和。

    这人对此大声嘲笑:【哦得了!总比分三比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要赌你就赌你的每盘比分,或者是你能在几分钟内就能把那些瘦巴巴的黄皮猴子打个三比鸭蛋?】

    另一人笑的更大声了:【这个提议有意思!我向上帝保证,那个可怜兮兮的家伙的得分,每一盘都不会超过五!你说在十分钟之内彻底解决他怎么样?】

    这时,一个明显稚嫩许多,语气却异常冷漠的声色插了进来:【……我们要尊敬每一个对手。】

    一人对此极为不屑:【尊敬?哈哈哈哈!你见过人去尊敬他一手就能捏死的小蚂蚁吗?和中国的U-16打?让他们的教练来和我打还差不多!那个叫什么……秦风橙?…………哦该死,亚洲人的名字就是这么难念!】

    那个方才与他一唱一和的人哈哈笑道:【他们的教练?哦,你说的是清凡·陈。】他的发音要稍微好一点,【不过是个怎么努力都只能拿到老三的家伙,你还记得那一届在伦敦举行的奥运会嘛?他败给我们教练后的模样真是凄惨极了,哈哈哈哈,竟然在赛场上流泪,真是个孬种!让他和你打?还不如让你楼下的小孩子陪你练手呢!】

    那个明显稚嫩很多的声音没有再说话。

    站在隔间内,苏舟脸上的笑意全无,面色冰冷的可怕。

    隔间外传来了水龙头开启的声音。

    苏舟却忽而轻笑了起来。

    他拧开了门把手,从厕所的隔间里走了出去。

    洗手池处站着三个白种人,两个人的体型较为高大,最左边的人有着一头红发,另一个人有着一头棕发,而站在最右边的小个子,则是有着一头纯正漂亮的金发。

    那两个大个子从镜子里看到了苏舟,顿时表情变的有些不太自然,但他们看到苏舟的神色如常,便想这个中国人肯定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那个红头发的人又开口了,而他再度开口的话题竟然是围绕着苏舟:【嘿,你说这个漂亮的小家伙会不会是我们今天的对手?看看他的脸蛋这么俊俏,到时候我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让他几个。】

    哦豁,就是这个声音,那个先是说了“黄皮猴子”、又说陈清凡是个“只会哭的孬种”的声音。

    苏舟迈开腿,明明有着那么多的洗手池,却偏偏径直走向了红头发身边的那一个。

    欧美人发育的早,红头发身强力壮,体型格外高大,他看到苏舟过来,也不往边上稍微移移,反倒是向着苏舟的方向动了半步。

    苏舟就仿佛没感觉到一样。

    他将牛皮袋夹在腋下,慢条斯理的挽起了袖子,垂下头,拧开水龙头,露出他圆润的耳垂,亚洲人比白种人更为细腻的皮肤,更是完完全全的映在了红头发的眼里。

    红头发高高的吹了声口哨,对着身边的同伴说:【瞧,这小子的皮肤可真棒,我真希望他就是我今天的对手,等会等他失败了哭鼻子的时候,我还能上去挫两把油。】

    苏舟关了水龙头。

    红头发转身准备离开,却冷不迭的被身后突然袭来的巨力猛的一冲,立马在厕所冰冷的地板上摔了个狗吃翔。

    “You son of……”他下意识的大骂出口。

    一只脚却猛的踩到了他的脊椎上。

    红头发顿时收声,他使劲扭头,见到的却是那个他刚才还想入非非的亚洲娃娃,这会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苏舟笑了笑,再一开口,便是一口口音纯正的美式英语。

    【垃圾。】

    红头发怒火中烧:【你他妈的……】

    他使出浑身力气猛的起身,却不料苏舟竟然提前一秒松开了脚。

    于是红头发又是一个踉跄,他堪堪的扶住了墙壁,这才没让自己狼狈的再摔一跤。

    苏舟慢慢的用鞋底摩擦着地面,就好像刚才碰触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他似笑非笑的将两个大个子扫了一遍之后,便神态自若的迈开了步子。

    像是完全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并不强悍的中国男孩竟然这么的………难以形容,在场的三个英国人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动作。

    卫生间的大门再次闭合前,苏舟又回头看了三人一眼。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你们三个……尤其是那两个大个子的,我刚才说错了话,在我的眼里,垃圾也比你们香上百倍。】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容不得苏舟再不相信。

    陈清凡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看了眼脸色比平时苍白不少的外甥,简直为这个从小机灵精怪,却只有在足球这个领域里总是没有建树的外甥操碎了心,陈清凡少见的板起了脸,先不说苏舟是不是自己的外甥,单说一名运动员竟然在赛场上走神这种事,身为一名教练——哪怕不同行,陈清凡也持有绝对的批评态度。

    “比赛的时候还能走神,你能耐了是吧。”陈清凡冷声冷气的说,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原来他是在赛场走神才被足球踢中了头?苏舟抓抓被单,努力回忆着自己年少的时候是怎样一副自我嚣张的样子。

    于是他扯出一抹痞笑,答非所问:“这家医院的VIP病房真的挺不错的。”苏舟高挑着眉眼说,“如果有机会,舅舅你也可以来陪我试试,绝对物有所值。”

    “这种机会我可不敢恭维,你敢不敢当着你爸的面,把这话再重复一遍?”见苏舟还能笑着和他贫嘴,陈清凡的心绪一松,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