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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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不足, 过几天会自动替换正文或补齐订阅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白色窗帘飘动, 她躺在床上发呆。
那晚当时亲完苏末之后, 她就倒在了他怀里, 不省人事的被他送回了宿舍。
第二天只看到了迟蓝关切的脸。
面对她的询问江见欢懵了半天，最后抓了抓已经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 双眼倏忽冒出光。
“蓝蓝，你还记得那个我们前几天看到的某乎提问吗？”
迟蓝思考了一下，迟疑道。
“是那个...”
“亲到了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体会吗？”
这是几天前她们宿舍热议的一个话题, 里头有不少人分享了自己的狗粮故事, 惹得一群怀春的妹子嗷嗷羡慕不已, 放出狠话迟早也要去底下留名。
江见欢坐在床上，神色郑重无比，宛如壮士出征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要去怒答一发。”
亲到了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体会？
——就是浑身轻飘飘的, 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心底升腾而起的巨大喜悦, 整个人有种恍惚的不真实, 却又分明感受到了唇上的触觉和温度。
一簇又一簇火花在心脏处炸开, 连呼吸不自觉屏住, 只希望那一刻永远没有结束。
哪怕那时的她意识模糊。
亲到苏末的短短几秒里, 江见欢脑中依旧上演了一部短促但内容极为丰富的爱情电影。
以至于后来再见到苏末时, 她总是控制不住地盯着他嘴唇傻笑, 心神荡漾, 像一个被爱冲昏头脑的花痴女孩。
-
今天周六, 设计稿还是没有确定下来，许久没有这么安逸的周末。
江见欢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做了个早餐，接着又慢悠悠地开始打扫卫生。
出门倒垃圾的时候顺便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买了菜打算中午做饭。
她以前不会做饭，大学和苏末有段时间算是半同居状态，那个时候都是他在厨房忙碌。出国之后，外面吃饭很贵，而且也不太合口味，江见欢就自己开始学着做饭，这几年也摸索着过来了。
一个人很随便，江见欢炒了个红烧排骨，一个青菜，家常口味，味道不好不坏。
苏末的厨艺倒是很好，简单的菜也能被他炒出不一样的味道。
刚把碗洗干净收入橱柜，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江见欢擦干手过去，看到上面来电显示时愣了一下。
苏末的号码是她后来存的，为了方便工作上的联系，已经不是他之前用的那个了，刚开始发现这个事时说不失落是假的，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很正常。
此时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他的名字，江见欢接起，尽量用正常语气说话。
“喂？”
“江见欢？”那头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像是询问证实。
“是我。”江见欢手指不自觉握紧手机边缘，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空气。
“昨天你过来了。”陈述的语气，笃定又平静。江见欢组织了几秒措辞，解释说明缘由。
“找你确认设计底稿，却一整天都没有回复，李飒担心你又晕倒在家所以叫我过去看看...”
“我亲了你？”苏末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质问随之传来，江见欢大大的眼睛里有几分空洞茫然。
“你昨天发烧了，意识不太清楚，我...”她话音顿了一下，像是自证清白般郑重地保证。
“没关系的，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末沉默了好久，耳边安静得可怕，在江见欢忍不住快要出声询问时，那头传来了他仿佛咬牙切齿地声音。
“既然这样，那就感谢江小姐能理解了。”
-
在电话里不欢而散之后，苏末再也没有联系过她，而一直到周三，江见欢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设计稿的消息回复。
她忍不住又催促李飒。
“江小姐，你是不是又得罪他了？”李飒在那头问。
“没、没有吧...”江见欢想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
“连你都不敢去找他我就更加不敢了！”李飒一副着急甩掉烫手山芋的模样。
“还是江小姐你自己去吧！”
说完，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江见欢：“......”
不得已，江见欢最后还是从通讯录里翻出了苏末的号码，漫长的等待过后那边终于接通，刚说明自己来意，苏末不带情绪的声音就响起。
“这种事情江小姐就不用亲自联系我了，问我的助理就可以了。”
他这次的电话挂得比李飒还要响，江见欢莫名缩了缩脖子，又转头找上了李飒，原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他。
那头立刻传来了李飒叫苦连天的哀嚎。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工作室。李飒调整了一下心态，从座位上站起，小心翼翼敲开了苏末的门。
“老板，关于江小姐的设计稿...”他弱弱地开口，话还没说完，里头就传出来一个字。
“滚。”
李飒悻悻垂下眼，准备关门转身时，又听到苏末不耐地开口，像是极为烦躁。
“告诉她，就按照上面的来。”
李飒心头一跳，条件反射性抬眼，昏暗的房间，苏末坐在椅子上，右手撑着额头抵着桌面，整个人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动作十分迅速地关上了门。
-
江城机场。
广播在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播报着航班信息，江见欢看了眼时间，刚准备给人打个电话时，就看到出口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来的行人旅客中，其中一道挺拔高挑的身影十分醒目，江见欢朝他挥了挥手。
“在喜哥！这里。”
“见欢——”男人推着行李箱过来，清隽的脸上带着笑意，眸子深邃，盯着人时有种难以移开的错觉。
“路上还好吗？”江见欢和他并肩走着，沈在喜松开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
“瘦了。”
“没有，我最近吃的很多。”江见欢鼓起腮帮子，假装脸圆。
沈在喜忍不住笑出声。
“走，带你去吃大餐。”
把行李放回家，沈在喜开车带她去先前订好的餐厅，习惯性点了满满一桌，江见欢有些无奈。
“你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在国外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要省下钱还债，江见欢对自己很苛刻，有时候一个面包就能顶一天。
沈在喜发现之后，找机会就带她去吃饭，像是喂投一样，直到江见欢撑得吃不下去才放她走人。
“等有人能照顾好你的时候，大概就能改了。”他垂下眼笑笑，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在喜哥...”江见欢看着他，欲言又止。
“见欢，你没有必要因为那件事回国，我说了，我会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沈在喜注视着她，橙色灯光下目光更显温柔，江见欢低声道。
“不是的，我本来也打算回来了，爸爸老了，我要多陪陪他。”
这是实话，很早江见欢就有了回国打算，在外面的这几年，债务压力也有一定的缓解，再加上江新在电话里虽然总是报喜不报忧，江见欢也能从他时不时的咳嗽中察觉出身体异样。
而沈在喜说的那件事情，是指半年前他突然向她告白。
江见欢从来没有想到沈在喜对她是这样的感情，在江见欢的心里早已经把他当成了是自己的哥哥，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割舍掉的，江见欢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回国，让彼此都分开一下，对谁都好。
“我大概会待一个星期，跟老师去几所高校拜访。”沈在喜依旧是温和的笑，转开了那个话题。
“以后可能很少回来了。”
沈在喜去年就拿到了绿卡，一家人都移民过去了，国内确实没有什么牵绊。
“那你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去送你。”江见欢指腹摩挲着杯子边缘，轻声道。
“到时候再说吧，还没确定好时间。”沈在喜笑得很淡，如常回答。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江见欢起身去了下洗手间，出来时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江见欢？！”过道上，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伸手指着她。
“你回国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都没听说。”
“周釉。”江见欢笑了一下，平静自然的打招呼。
“好久不见。”
“刚回来几个月。”
“啊，你，那——”他挠挠头，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不远处座位上的沈在喜听到了动静，抬头朝她望过来，江见欢对面前的人微微颔首。
“我先过去了，下次聊。”她依旧是客气十足，周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沈在喜，神色一刹那变得复杂万分。
“哦好，那你去吧。”
到原本位子上坐下，沈在喜视线也从周釉身上收了回来，随口询问。
“见到熟人了？”
“嗯，一个校友。”江见欢低头整理着袖口，默默补上了后面一句。
——也是苏末的大学舍友。
候机室，航班还有二十分钟起飞，叮的一声，苏末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看清内容的瞬间，空气好像凝结成了冰。
上头显示的是一张照片，正是江见欢和沈在喜在餐厅相对而坐的一幕。
附带的还有周釉激情十足的声音。
“卧槽卧槽！！江见欢竟然回国了！苏末，你敢相信吗？！！！”
在沈家的周转中江新被保释出来，易晴雪出院，不停地有人上门追债，躲在家里寸步不敢出，然后是出国。
距离那一连串的变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在这中途江见欢没有联系过他们任何一个人，而迟蓝和苏末也再没有联系过她。
进去登机口的那一刻，江见欢把手机卡扔进了垃圾桶。
沈在喜在前头拉着行李催促了她一声，她加快脚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难接受，可后面江见欢也想通了，从根本上说，迟蓝也没有做错什么，喜欢一个人是她的权利，只是那个人刚好是她男朋友罢了。
听完江见欢的回答，迟蓝沉默了一下，过了会，才轻声道。
“你能理解那真的太好了。”
江见欢点了下头。
“我可以理解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所以，迟蓝，我想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元旦有三天的假期，江见欢回了乡下和爸妈一起过。
拿出给他们买的衣服，不出意外又被抱怨了一通，江见欢抱着易晴雪在她肩上蹭了蹭。
“是最近发了笔奖金才给你们买的。”
“妈妈，你别担心我，我一切都好的。”
易晴雪叹了口气，露出恍惚的笑容，伸手顺抚着江见欢的头发。
“是爸爸妈妈不好，让欢欢这些年辛苦了。”
“只要你们陪在我身边就不辛苦。”江见欢撒娇道。许久没见女儿这副模样，易晴雪心中更加柔软，摸着她的头，眼中满是慈爱。
“嗯，我们家欢欢最听话了。”
早早吃了饭，一家三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
各大卫视开始播放跨年晚会，里里外外无比热闹，不远处好像隐约还传来了烟火盛开的声音。
频道调到江城卫视，节目恰好开场，两位主持人站在台上念着对白，江新和易晴雪津津有味地看着。
江见欢坐在一旁削了个苹果，也把目光放在了电视上。
最开始是一个合唱，几对有名的明星出场，后头伴舞十分隆重，布景华丽。
后面出来个小品，表演的那个演员口碑很好，每年的春晚常客，节目质量也非常高，剧情台词设计的新颖搞笑，易晴雪高兴的直鼓掌，一旁江新也笑得合不拢嘴。
江见欢脸上久久挂着笑意，心情是这段时间来难得的轻松畅快，她把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插上牙签。
“爸妈，吃点苹果。”
盘子刚递过去，嘴角的笑容还未收，电视里就传出了主持人饱含激动克制的声音。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苏末、迟蓝。”
“带来这首《青春上》。”
掌心尖叫伴随着喝彩，歌曲前奏响起。
江见欢转头看着电视，清晰的液晶屏幕里出现两张熟悉的脸。
苏末穿着大外套和衬衫，戴着黑色鸭舌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大框渐变茶色眼镜，额头和眼睛都被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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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当时亲完苏末之后, 她就倒在了他怀里, 不省人事的被他送回了宿舍。
第二天只看到了迟蓝关切的脸。
面对她的询问江见欢懵了半天，最后抓了抓已经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 双眼倏忽冒出光。
“蓝蓝，你还记得那个我们前几天看到的某乎提问吗？”
迟蓝思考了一下，迟疑道。
“是那个...”
“亲到了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体会吗？”
这是几天前她们宿舍热议的一个话题, 里头有不少人分享了自己的狗粮故事, 惹得一群怀春的妹子嗷嗷羡慕不已, 放出狠话迟早也要去底下留名。
江见欢坐在床上，神色郑重无比，宛如壮士出征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要去怒答一发。”
亲到了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体会？
——就是浑身轻飘飘的, 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心底升腾而起的巨大喜悦, 整个人有种恍惚的不真实, 却又分明感受到了唇上的触觉和温度。
一簇又一簇火花在心脏处炸开, 连呼吸不自觉屏住, 只希望那一刻永远没有结束。
哪怕那时的她意识模糊。
亲到苏末的短短几秒里, 江见欢脑中依旧上演了一部短促但内容极为丰富的爱情电影。
以至于后来再见到苏末时, 她总是控制不住地盯着他嘴唇傻笑, 心神荡漾, 像一个被爱冲昏头脑的花痴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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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 设计稿还是没有确定下来，许久没有这么安逸的周末。
江见欢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做了个早餐，接着又慢悠悠地开始打扫卫生。
出门倒垃圾的时候顺便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买了菜打算中午做饭。
她以前不会做饭，大学和苏末有段时间算是半同居状态，那个时候都是他在厨房忙碌。出国之后，外面吃饭很贵，而且也不太合口味，江见欢就自己开始学着做饭，这几年也摸索着过来了。
一个人很随便，江见欢炒了个红烧排骨，一个青菜，家常口味，味道不好不坏。
苏末的厨艺倒是很好，简单的菜也能被他炒出不一样的味道。
刚把碗洗干净收入橱柜，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江见欢擦干手过去，看到上面来电显示时愣了一下。
苏末的号码是她后来存的，为了方便工作上的联系，已经不是他之前用的那个了，刚开始发现这个事时说不失落是假的，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很正常。
此时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他的名字，江见欢接起，尽量用正常语气说话。
“喂？”
“江见欢？”那头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像是询问证实。
“是我。”江见欢手指不自觉握紧手机边缘，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空气。
“昨天你过来了。”陈述的语气，笃定又平静。江见欢组织了几秒措辞，解释说明缘由。
“找你确认设计底稿，却一整天都没有回复，李飒担心你又晕倒在家所以叫我过去看看...”
“我亲了你？”苏末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质问随之传来，江见欢大大的眼睛里有几分空洞茫然。
“你昨天发烧了，意识不太清楚，我...”她话音顿了一下，像是自证清白般郑重地保证。
“没关系的，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末沉默了好久，耳边安静得可怕，在江见欢忍不住快要出声询问时，那头传来了他仿佛咬牙切齿地声音。
“既然这样，那就感谢江小姐能理解了。”
-
在电话里不欢而散之后，苏末再也没有联系过她，而一直到周三，江见欢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设计稿的消息回复。
她忍不住又催促李飒。
“江小姐，你是不是又得罪他了？”李飒在那头问。
“没、没有吧...”江见欢想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
“连你都不敢去找他我就更加不敢了！”李飒一副着急甩掉烫手山芋的模样。
“还是江小姐你自己去吧！”
说完，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江见欢：“......”
不得已，江见欢最后还是从通讯录里翻出了苏末的号码，漫长的等待过后那边终于接通，刚说明自己来意，苏末不带情绪的声音就响起。
“这种事情江小姐就不用亲自联系我了，问我的助理就可以了。”
他这次的电话挂得比李飒还要响，江见欢莫名缩了缩脖子，又转头找上了李飒，原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他。
那头立刻传来了李飒叫苦连天的哀嚎。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工作室。李飒调整了一下心态，从座位上站起，小心翼翼敲开了苏末的门。
“老板，关于江小姐的设计稿...”他弱弱地开口，话还没说完，里头就传出来一个字。
“滚。”
李飒悻悻垂下眼，准备关门转身时，又听到苏末不耐地开口，像是极为烦躁。
“告诉她，就按照上面的来。”
李飒心头一跳，条件反射性抬眼，昏暗的房间，苏末坐在椅子上，右手撑着额头抵着桌面，整个人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动作十分迅速地关上了门。
-
江城机场。
广播在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播报着航班信息，江见欢看了眼时间，刚准备给人打个电话时，就看到出口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来的行人旅客中，其中一道挺拔高挑的身影十分醒目，江见欢朝他挥了挥手。
“在喜哥！这里。”
“见欢——”男人推着行李箱过来，清隽的脸上带着笑意，眸子深邃，盯着人时有种难以移开的错觉。
“路上还好吗？”江见欢和他并肩走着，沈在喜松开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
“瘦了。”
“没有，我最近吃的很多。”江见欢鼓起腮帮子，假装脸圆。
沈在喜忍不住笑出声。
“走，带你去吃大餐。”
把行李放回家，沈在喜开车带她去先前订好的餐厅，习惯性点了满满一桌，江见欢有些无奈。
“你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在国外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要省下钱还债，江见欢对自己很苛刻，有时候一个面包就能顶一天。
沈在喜发现之后，找机会就带她去吃饭，像是喂投一样，直到江见欢撑得吃不下去才放她走人。
“等有人能照顾好你的时候，大概就能改了。”他垂下眼笑笑，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在喜哥...”江见欢看着他，欲言又止。
“见欢，你没有必要因为那件事回国，我说了，我会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沈在喜注视着她，橙色灯光下目光更显温柔，江见欢低声道。
“不是的，我本来也打算回来了，爸爸老了，我要多陪陪他。”
这是实话，很早江见欢就有了回国打算，在外面的这几年，债务压力也有一定的缓解，再加上江新在电话里虽然总是报喜不报忧，江见欢也能从他时不时的咳嗽中察觉出身体异样。
而沈在喜说的那件事情，是指半年前他突然向她告白。
江见欢从来没有想到沈在喜对她是这样的感情，在江见欢的心里早已经把他当成了是自己的哥哥，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割舍掉的，江见欢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回国，让彼此都分开一下，对谁都好。
“我大概会待一个星期，跟老师去几所高校拜访。”沈在喜依旧是温和的笑，转开了那个话题。
“以后可能很少回来了。”
沈在喜去年就拿到了绿卡，一家人都移民过去了，国内确实没有什么牵绊。
“那你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去送你。”江见欢指腹摩挲着杯子边缘，轻声道。
“到时候再说吧，还没确定好时间。”沈在喜笑得很淡，如常回答。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江见欢起身去了下洗手间，出来时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江见欢？！”过道上，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伸手指着她。
“你回国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都没听说。”
“周釉。”江见欢笑了一下，平静自然的打招呼。
“好久不见。”
“刚回来几个月。”
“啊，你，那——”他挠挠头，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不远处座位上的沈在喜听到了动静，抬头朝她望过来，江见欢对面前的人微微颔首。
“我先过去了，下次聊。”她依旧是客气十足，周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沈在喜，神色一刹那变得复杂万分。
“哦好，那你去吧。”
到原本位子上坐下，沈在喜视线也从周釉身上收了回来，随口询问。
“见到熟人了？”
“嗯，一个校友。”江见欢低头整理着袖口，默默补上了后面一句。
——也是苏末的大学舍友。
候机室，航班还有二十分钟起飞，叮的一声，苏末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看清内容的瞬间，空气好像凝结成了冰。
上头显示的是一张照片，正是江见欢和沈在喜在餐厅相对而坐的一幕。
附带的还有周釉激情十足的声音。
“卧槽卧槽！！江见欢竟然回国了！苏末，你敢相信吗？！！！”
在沈家的周转中江新被保释出来，易晴雪出院，不停地有人上门追债，躲在家里寸步不敢出，然后是出国。
距离那一连串的变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在这中途江见欢没有联系过他们任何一个人，而迟蓝和苏末也再没有联系过她。
进去登机口的那一刻，江见欢把手机卡扔进了垃圾桶。
沈在喜在前头拉着行李催促了她一声，她加快脚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难接受，可后面江见欢也想通了，从根本上说，迟蓝也没有做错什么，喜欢一个人是她的权利，只是那个人刚好是她男朋友罢了。
听完江见欢的回答，迟蓝沉默了一下，过了会，才轻声道。
“你能理解那真的太好了。”
江见欢点了下头。
“我可以理解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所以，迟蓝，我想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元旦有三天的假期，江见欢回了乡下和爸妈一起过。
拿出给他们买的衣服，不出意外又被抱怨了一通，江见欢抱着易晴雪在她肩上蹭了蹭。
“是最近发了笔奖金才给你们买的。”
“妈妈，你别担心我，我一切都好的。”
易晴雪叹了口气，露出恍惚的笑容，伸手顺抚着江见欢的头发。
“是爸爸妈妈不好，让欢欢这些年辛苦了。”
“只要你们陪在我身边就不辛苦。”江见欢撒娇道。许久没见女儿这副模样，易晴雪心中更加柔软，摸着她的头，眼中满是慈爱。
“嗯，我们家欢欢最听话了。”
早早吃了饭，一家三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
各大卫视开始播放跨年晚会，里里外外无比热闹，不远处好像隐约还传来了烟火盛开的声音。
频道调到江城卫视，节目恰好开场，两位主持人站在台上念着对白，江新和易晴雪津津有味地看着。
江见欢坐在一旁削了个苹果，也把目光放在了电视上。
最开始是一个合唱，几对有名的明星出场，后头伴舞十分隆重，布景华丽。
后面出来个小品，表演的那个演员口碑很好，每年的春晚常客，节目质量也非常高，剧情台词设计的新颖搞笑，易晴雪高兴的直鼓掌，一旁江新也笑得合不拢嘴。
江见欢脸上久久挂着笑意，心情是这段时间来难得的轻松畅快，她把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插上牙签。
“爸妈，吃点苹果。”
盘子刚递过去，嘴角的笑容还未收，电视里就传出了主持人饱含激动克制的声音。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苏末、迟蓝。”
“带来这首《青春上》。”
掌心尖叫伴随着喝彩，歌曲前奏响起。
江见欢转头看着电视，清晰的液晶屏幕里出现两张熟悉的脸。
苏末穿着大外套和衬衫，戴着黑色鸭舌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大框渐变茶色眼镜，额头和眼睛都被遮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