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十里人间 > 3.第 3 章

3.第 3 章

作者:老草吃嫩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说起杆子爷这个称谓,还追溯到八百多前的时候了。

    那时候在东大陆上,零零碎碎的有上百个国家的贵族老爷们成年月互掐,老百姓活的十分艰难。

    不止东大陆,其实那段最黑暗的时代,基本整个盖尔都在干仗。

    乱世么,就要出点人杰,英雄什么的。

    后来姓李的那家人就来了。

    藉道泰祖起兵中州,征战了整整二十八年,然后东大陆统一。

    而这次统一,也是东大陆唯一的合并期。

    后来,泰祖驾崩,他有九个儿子,临死之前,籍道泰祖就将东大陆划成了九块,这就是九州的来历。

    齐国,赵国,燕国,韩国,魏国,楚国,陈国,周国再加上一个中州国,就是如今的东大陆。

    以江鸽子外来人的眼光去看籍道泰祖,那是一身的杰克苏味道,神神鬼鬼,玄玄乎乎的,有时候看这位的发家史,那种滋味犹如回归地球网络那片沃土一般,穿越外星都不算啥了,那位,也真是颇为传奇的。

    江鸽子啼笑皆非之余,倒也佩服的,就像他,如今起步高不高的不清楚,然而他却从来没有籍道泰祖那种勇气以及野心。

    简而言之,他就是庶民的世界观,也注定一声成就不了伟业。

    当然,历史上的事情谁都知道呢。

    那籍道泰祖没活到五十就没了,江鸽子有时候认真想下这事儿吧,难免打寒颤。

    对了,就说这个杆子爷的来历,这个还是跟藉道泰祖有关的。

    籍道泰祖当年实现统一之后,就分封天下。

    那时候刚立国,国家穷的不得了。

    实在没办法,藉道泰祖就找了一片树林,命人剥了树皮,做了一万多根白杆子。

    当年跟他打天下的有功勋的低级军官们,就一人分了一根杆子。

    泰对他们说,钱是没有了,粮也没有,官位也没有了。

    你们把这根杆子拿回家,以后你们的杆子插在哪儿,方圆十里地,就是你们的地盘,而这十里地的税收,治安,人鬼两道也就归你们管。

    籍道泰祖金口玉牙封了杆子爷,从此就有了这十里人间的别样风情。

    这就是杆子爷的来历了。

    到了现代社会,当年那一万多根杆子,早就不知道都折在了哪儿。

    即便是有杆子爷,也要先看是横杆子还是立起来的杆子。

    简而言之,一方杆子爷犹如土地爷,杆子支立在地上,才有真正的管理权。

    如果是立不起来的横杆子,那就是个象征意义的玩意儿,摆设。

    杆子爷这物种,历经几百年风雨,那也是一身的沧桑,进入现代社会,过去好多老规矩官方早就不承认了。

    官方不承认归不承认,可官方也从未出过否定的文件。

    如此,杆子爷这个很奇妙的身份,如今也就民间认,皇室,宗室认。

    话再跟着四太太的记忆走。

    想当年,泉大混混家里兄弟八个,到了这一代,杆子旗那是弄了整整四根,却一根也没立起来,俱都是摆设。

    买祖宅那事儿出了之后,就有了鸽爷大闹南杆儿的街巷传说。

    那会子闹的多厉害啊。

    见天,江鸽子一个人揍泉大混混全家,找不到泉大打泉二,找不到泉二揍泉三儿……

    一直到泉八,管是不是你的事儿,只要你是他兄弟,揍的就是你。

    这一折腾,就是整整半年,江鸽子一连折了南头三根杆子。

    后来,他一个人逼的人家泉大家里实在没了活路,还是牛角头的黄大伯伯提了酒,又找了郡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这些人一起去了江坝头面前,做了中人,摆了酒,正式的道了歉,泉大混混送来了大南街最后的一根老杆子。

    那天去了好些人,拜了泰祖,拜了四方鬼神,横台都放好了。

    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江鸽子没当一回事的把那根老杆子往地上丢了一下,它就真的立起来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呢。

    不说别的,有个立起来的杆子爷,能跟横杆子比么?

    这老三街的街坊,那股子骄傲劲儿就甭提了。

    说来也有意思。

    泉大混混全家如今是遵纪守法良善公民,他家全家搞运输去了。

    头年郡里表彰纳税大户,这尾巴尖尖上还能看到泉大他家的名字呢。

    而江鸽子成了杆子爷,却从来没有在老街立过规矩,也没要过江湖的份子。

    这就更加仁义了。

    江鸽子其实对杆子这件事是啼笑皆非的,在他看来,这都什么时代了,一枪下去随便你是什么等级的杆子,那也得折。

    所以,自打插了杆子,杆子爷的事儿他是从未干过,也懒得去了解什么叫做合格的杆子。

    他自己本人不在意,可杆子爷八百年的传统却无论如何也折不了的。

    一根杆子立着,逢年过节,为了谢谢这些杆子爷,一家一贯的意思也都会送到江鸽子手里。

    江鸽子得了钱,还是得按照传统,再添上若干的意思,写了申请送至宗室管理处。

    那边审核了申请之后,便会按照规定,拨给一倍到十倍的钱儿。

    得了这个钱儿,每年新年第一天,街坊们要随着杆子爷去请宗室管理处请泰祖。

    说是泰祖吧,其实就是个牌位。

    得了牌位,杆子爷起杆儿,一路八抬大轿抬回老街,停在街口的老戏台前,要请泰祖看三天大戏。

    而民间集资的份子,杆子爷的贴补,宗室拨给的那笔钱儿就是给泰祖过年儿,请戏班的。

    钱多就请个大戏班子,钱少呢,就请个四人台,就图个过年热闹。

    简而言之,这就是民间老百姓,借着过年的机会,从皇室内库,申请一点点娱乐经费而已。

    这也是九州非常有名的传统了。

    这牛角尾巷子的杆子多正啊,自打鸽子立了杆子,他没说规矩,那些个走四方的,打卦算命的,做套子骗钱的,小偷小摸的就再也没有涉足过老三街。

    最起码,明面上做事儿得有讲究,不能给杆子爷知道了。

    就连公车上常年下手的贼,过老三街站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动手。

    这就是规矩。

    江鸽子是牛角尾巷子的杆子爷,老少爷们有事儿了,平素磕牙打架了,也会祭出江鸽子吓唬人。

    事后鸽子知道了,至多就是笑笑,也不会翻后账。

    总之,这老街就没人不喜欢他的。

    这一顿家长里短,唠唠叨叨,四太太就跟街道大妈一般的说了一大堆八卦,等她说完,这钱儿也整理好了。

    一簸箩零钱,零零碎碎的用皮筋儿扎起来,正好六贯,这里面没有残票,更不会缺个十文八文。

    没人会讨杆子爷的便宜。

    也不敢。

    四太太将扎好的钞票放进随身的五斤牛肉干袋子里,又从里面取出六张印了这一代羿瑾女王的一贯面的票子递给江鸽子。

    江鸽子接了钱,也不数的就随身揣进兜里。

    看古籍里形容那些杆子爷,那叫什么日子,十里之内,税金都归他不说,婚丧嫁娶,都要返给杆子爷喜钱,朝廷月月给零花不说,年底还有大红包。

    现在呢?那基本是啥也没有了。

    几百年里,那些老杆子爷儿,就是被透明,被无视,被一种叫时代规矩的刀子,慢慢的消磨殆尽。

    江鸽子是外来者,他倒是没有那些杆子爷的失落感。

    自给自足不是应该的么?

    一个月出摊子十天,江鸽子月实收入六十贯。

    旁人算他的收入,是有成本计算在里面的,比如,一斤牛肉多少钱,做成牛肉干多少钱,调味多少钱,他东西实惠又好吃,给的又多,街坊们就给他算了个一斤牛肉干至多三五文的利润。

    那么,街坊看江鸽子,也就是月入个六七贯,年入七八十贯钱的意思。

    他这份收入算得上是多,却也不过分。

    码头上有高等教育的技术工,大概也就是这个收入。

    其实,街坊们算的账目,少算了江鸽子好多笔。

    除了卖牛肉干,为了收入合法合理,江鸽子一般会在年初那会,从游戏里揪出一些种羊送到附近的村子,寻了羊倌儿放。

    到了年底,母羊生的羔子归羊倌儿,他将羊又统一收回来,找到屠宰场去收拾,检验合格之后,趁着年节,再统一卖给附近的大企业后勤做福利。

    因此,私下里的账目,江鸽子少说一年也能靠着牛羊猪肉,能有个两千逛上下的意思。

    还是实收,他是没有成本的,那游戏里,什么都能往外拿,还会每二十四小时刷新一次。

    也许正因为一切得来容易,江鸽子如今才活的无精打采,没有任何奋斗目标。

    春雨还在下着,四太太帮着江鸽子收了摊子,有好几次的欲言又止。

    一直到江鸽子发现了,这才问她:“嫂子,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呗,别的不说,用钱能解决的,那都不算事儿,咱俩家什么交情?”

    四太太顿时觉着暖心无比。

    她笑笑,脑袋微微侧着,有小秘密一般的低头小声说到:“鸽子,你哥昨晚上吃饭的时候,叫我给你提个醒……”

    江鸽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提醒?”

    四太太拿起毛衣针,挂了两根线,一边勾连,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原来家里那个舅舅……他去年年底就出来了……”

    江鸽子一愣,半天儿才想起这身体的原身家庭。

    那些记忆他有,即便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也觉着痛彻心扉。

    所以尽量不去想。

    数九寒天,一场大雪,被亲姥姥,亲舅舅赶出家门,无依无靠,满身凄凉。

    那孩子当年瘦瘦小小,怯懦柔弱,他哪里来的爬墙杀人的勇气跟力气?

    后来的那些说法,亦不过是街头巷尾的杜撰罢了。

    真相其实很残酷,那年冬天,瘦弱的孩子跌跌撞撞的从家里被赶出来,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后来,他是被喝醉酒的江坝头,拖进小树林糟蹋了之后,生生掐死的。

    这也是江坝头一辈子为什么不成家的原因,那个王八蛋,他是个变态!

    前身死了之后,这才有了自己的穿越时空,上了这孩子身这件事。

    至于江坝头与他的关系?

    说来好笑,江坝头以为他是鬼,是怪物,是幽魂。

    他被自己威胁的给办了收养手续,而最后从元宝河摔下来,纯属他自己不想活了,喝酒壮胆寻死不成,江鸽子硬生生又帮着他拖了半年,才允许他咽气儿的。

    其实,真没那么多的故事。

    有时候,生活在人间,表皮之下,谁知道包的是哪一泡大粪?说出来,这可都是恶心事儿,如果不是四太太今天与他提起这些旧事,江鸽子都懒得想起过去。

    “出来就出来吧,难不成我还得给他净街放炮?”

    江鸽子心里一阵恶心,语气便低沉下来。

    四太太停了管不住的手指,她看看外面的雨帘子,好半天儿才有些腻歪的说:“我哪儿是说这个呢!我是说,一号院的老赵家,他家那个死了丈夫的二闺女赵淑,你认识吧。”

    “赵淑?”

    江鸽子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在长途车站接货口,肩扛大包健步如飞的女人。

    然而他也不熟,没有交情,没打过交道。

    楚国女人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种很是高大健壮的,这跟此地融合了附近洛维山脉,高克人种的血脉有着直接关系。

    是她呀。

    那位是个寡妇,她结契过两任男子,第一任与她生了孩子之后,分契了。

    第二任不知道什么原因,烧炭死了,也有说是被她虐待的不成了,就想不开去了的。

    那位年纪最少也要比出狱的那位大五岁呢。

    四太太也撇嘴:“那家人家!不太好说,你可得长点心,别给骗了去……”

    江鸽子诚心诚意的点头说:“哎!劳您惦记,这事儿我知道了,嫂子放心,回头你跟我哥说,我这里没事儿,我跟他们家是早就没关系的。”

    四太太笑了一下,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客气劲儿的酸样儿,哎呀!还跟嫂子外道,还您来您去的……咯咯,你可真有意思!”

    江鸽子又把小马扎向后挪动了一下。

    公元1888年春三月二十九日,楚国各地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月,整个老三街成了臭气熏天的沼泽一般的地方。

    邢旭卓就是在这样的天气儿,入契到了老三街牛头尾,赵家。

    二十八岁的邢旭卓去年底从雁门边城的监狱服刑完毕归家。

    虽然他一路想到了无数恶果,然而回家之后他才发现,他狭窄的肩膀,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接受这些果。

    当年一条人命没了,虽然在法庭上他跟大法官一再哭诉,自己没有推蒋增益下去,那段钢筋是自己断的。

    然而,当天在塔吊上所有的工友,都商量好了一般的证明,人就是他推下去的。

    他态度不好,不肯认罪,被判了重刑。

    父亲存了一生的家业拿出去付了罚金刑,再加上几次家族械斗,长兄残疾,老人家气恼之下脑袋彻底糊涂了。

    姐姐被他连累分契,嫁到了外郡乡下。

    没两年,嫂子也跑了,留下三个侄女,一个侄儿嗷嗷待哺。

    短短八年,家里天翻地覆,他淳然慈祥的母亲成了一个刻薄妇人。他的二哥,三哥拒绝支撑这个悲惨的家庭,基本就跟这边不来往。

    怎么办?天塌了,地裂了!他什么也不会,什么能力也没有。

    思来想去,他凭着自己还不错的相貌,寻了婚介所。

    而入契的条件,就是希望女方可以答应帮他一起供养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还有大哥,以及侄儿男女们。

    这世上那有那么好的事情,即便邢旭卓是个相当俊秀美貌的男子,可也不代表他值这个价。

    而且,若他是好看点的女子,兴许市场还大些,可他偏偏又是个男丁。

    邢旭卓的要求挂在婚介所整整半年,才被人接下。

    然而对方只愿意每月提供三贯抚养金,却拒绝把邢旭卓的父亲,母亲,连同大哥一家接过去。

    三贯不少了!

    邢旭卓有案底,也没有防身的手艺,他就是累死,一个月也拿不到一贯钱。

    成婚的这天,邢旭卓穿着旧衣,背着简单的行李,自己上的赵家门。

    而赵家也没有因为他的到来,给予什么尊重,没喜宴,没宾朋不说,看左右邻居的样子,大家竟然商议好了了一般的紧闭门户。

    邢旭卓不由惶恐,感觉赵家敞开的八扇门,就如一个黑洞,而黑洞后面竟是无底深渊。

    身高一米九几的赵淑自己打扮的还算是整齐,看到邢旭卓来了,她便笑着说:“来!大喜的日子,咱给左邻右舍挂红去。”

    邢旭卓放下行李,浑浑噩噩的就跟着自己身高足有一米九的新婚妻子,一起给全街坊挂红布,讨喜钱儿。

    一路走下来,老街坊的态度算不上好。

    有时候,挂上红布,在门口要喊上半天儿,才有人从家里出来,打发叫花子一般的给上一个轻飘飘的,拿线穿着的红封。

    抖开红封,最大的面额竟只有五文,还有给一文的。

    而邢旭卓就挂着一脖子五文钱儿,如猴儿一般的机械的走在牛角尾街上。

    赵淑往日刻薄,欺善怕恶,她人缘不好,自然就见惯了这样的态度,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的一家的喜钱都没放过。

    当走到这条街杆子爷家面前的时候,赵淑才斜眼冲邢旭卓笑笑说:“你去挂吧!”

    邢旭卓一愣,他签的不是平等契,这个红不该他来挂,这人怎么忽然如此大方了?

    犹豫片刻,邢旭卓拿起托盘上的红布,才刚要近前,身后却忽然跑来一个一位妇人,这位态度十分彪悍,一上手就将他手里的红布夺了去,并直接丢在了他妻子赵淑的脸上。

    邢旭卓胆子不大,吓了一跳。

    而他的新婚妻子,立刻与对方吵了起来。

    “我说段四太太,你是那路大葱,也往我家的正当地儿插?”

    四太太脸色涨红,一脚踩在红布上,一手指着赵淑骂到:“你们也配来这里挂红?”

    赵淑笑了一下,一脸无赖样儿的低头,捡起红布拍拍泥巴说:“四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大喜的日子,您这是结仇呢?八辈子的老街坊了,不看祖宗的面子……说来说去,你也是个外人!”

    四太太不说话,就一脸讥讽的瞪着赵淑。

    赵淑又将红布放到了邢旭卓的手里,指指紧闭房门口的木架子说:“挂上去吧,没事儿,这是咱自己家的事儿!虽说如今阿楠是给出去了,可血脉到底也是连着呢,我们做舅舅舅母的上门挂红,这天大的仇怨,也该了了,再不好,再不好,我们也算是长辈呢!”

    阿楠?

    邢旭卓如蒙雷击,他呆愣着,好半天儿,他才想起阿楠是谁。

    他一直以为阿楠随父。

    在边城监狱八年,他从未收到过家里的一言半字,他理解,家毁了,亲人都恨他呢!

    段四太太两手抱在胸前,就守在江鸽子的门前。她想好了,挂一百次红,她都给他拽下来。

    呸!真是不要脸到了顶点了。

    不是这个惹祸精,鸽子命不能这么苦。

    怎么就有脸来了呢?

    还亲戚?

    她还不知道赵淑想做什么么?

    莲池街头的长途站口,南来北往的货车卸货,鸽子没有立规矩,那就是谁也能接那边的运输活计。

    赵淑算盘打的好,她想凭着亲戚关系,垄断老车站的卸货活儿。

    赵淑看邢旭卓一动不动,便毫不客气的用手推了他一下说:“挂呀!!”

    邢旭卓不动。

    她又推了一下,语气有些冷厉:“你傻了么?不要啰嗦,挂上去呀!!!”

    邢旭卓身体颤抖着,好半天,他回过头,双目赤红的看着面前的那些人。

    这些人犹如在梦中一般,恍惚虚无……

    这一切都是梦吧?

    那过去的时光是梦吧?

    街坊里三圈外三圈的聚拢过来,

    赵淑面上挂不住,江鸽子不开门。

    她就彻底翻了脸,直接上脚使劲的踹了邢旭卓,并不掩刻薄的命令到:“去呀!挂起来啊!你今儿就是死了,也得给我挂……呃,起来?”

    邢旭卓猛的前扑摔倒,脑门磕了一脸的血。

    他趴在那儿,好半天又摇摇晃晃的一脸血的扭过脸。

    赵淑吓了一跳,四太太一惊,也不吭气了。

    邢旭卓拉着那条长红,慢慢悠悠,失魂一般的往巷子口走,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到:“怎么都不信呢?我做什么了?这是怎么了了呀?不是我推的……我没有,我没有……为什么没人相信呢,我没有,没有……”

    这位似乎有些疯魔了,一脸血的封魔。

    赵淑想过去拉住自己的新女婿,却被身后的四太太猛的拉住。

    她回过头,四太太蹦起来,立时抓了她一个满面花……

    就是不是高克人种,四太太也有足够的坐堂媳妇的彪悍劲儿,

    人群喧闹起来,四太太哪里打得过扛大包的赵淑,很快被人揪了一把头发,就肚子踹了两脚……

    在二楼看热闹的老段太太顿时恼了,她抓起身边的一盏茶壶丢到了当街上,指着下面老太太大喊了一句:“打她!!欺上门了……老大……老三!老四,人呢?!死哪里去了,欺上门了……打她!”

    江鸽子家门前打的天翻地覆,赵淑拳脚利落,一人对上段家四兄弟都不落半点下风,一时间,那头乱成一团,而江鸽子家却八扇门板紧闭。

    这天,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他有个整整做了四年的伟大任务就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