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陛下有个黑月光 > 51.第五十一章

51.第五十一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但现在, 原以为已经解除了的危机陡然回到眼前, 晏老太太又是个极度重视脸面名声的,自然着急。

    若非怕惊动下人们,老太太恨不得跳起来, 晏楚却只是淡淡的道, “我既把她带了回来, 自然已经安排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外头本来也没人知道, 只要您不重提,能生出什么风波?”

    “你……”

    老太太一噎,顿了顿, 又道, “我不重提, 那还有明云她娘呢!陆氏可不是没见过芸娘, 你就不怕她瞧出来?”

    晏丞相却又笑了, 道,“她瞧出来又如何?陆家早已今非昔比,她也已经是晏家的人,若是惹出事儿来, 我落不着好, 她又能得什么好处?再说, 之所以造成今日的局面, 她难道没有干系吗?”

    “这……”

    一句话说的老太太哑口无言,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的,过了这么多年,世道已经变了,昔日他们努力攀附的陆家,而今早已被远远甩在了后头,儿子在朝中炙手可热,成为宣德帝最为倚重的大臣,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对自己唯命是从了……

    老太太正有些悲凉,偏又听晏楚道,“您年纪大了,好好颐养天年便是,犯不着操那么多心,凡事自有儿子顶着,您先歇一歇,我也回去换件衣裳,等会儿带她来见您。”

    说来说去,也毕竟是晏家的血脉,晏老太太虽然忧心,终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

    望月居。

    洗过的头发晾干了,身上也换了晏府准备的新衣,拂清立在镜前,瞧着里头的自己。

    鹅黄色缎面斜襟袄子,搭配绣兰叶月白马面裙,长发绾成百合髻,上别南珠钗,镜中佳人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这本是常见的富家小姐们的装扮,只是对于她来说,还有些不太习惯,一旁的小翠却忍不住连连称赞,“姑娘这样打扮真好看,一点儿也不比那两位小姐差,哪天若有机会崭露头角,一定能惊艳京城。”

    惊艳京城?

    拂清被逗得一笑,摇头叹道,“算了,这可不是我的路子,还是留着叫别人惊艳去吧。”

    虽是玩笑话,小翠听罢却忍不住好奇起来,试着问道,“姑娘今次为什么要来丞相府啊?”

    毕竟在她看来,拂清可不是缺衣少食,不得不攀附富贵之人。

    没等拂清开口,忽听见外头有人在问小霜,“你们姑娘可在?”

    小霜老老实实的答了声在,屋里的主仆俩已经抬脚出来了,那问话的丫鬟看见拂清,不由得愣了一下,醒过神后赶紧福了福礼,道,“明珠姑娘,相爷请您去老夫人跟前,他跟夫人,还有另两位姑娘公子,都在那儿等您。”

    该来的迟早要来,拂清道了声,“知道了。”便跟着来人出了院门。

    前头有人引路,身边还有小翠相陪,在诺大的后院里走了好一阵,终于到了老夫人所在的颐安堂。

    说来她也降生在这府中,又度过了生命最初的那几年,但一路走来的那些景色,竟是那样陌生。

    原因无他,只因那时的娘亲与她,一直是被幽禁的。

    所以尽管只隔着一道上了锁的门板,可这后院里的繁华,从来不属于她们。

    一如今日一样。

    ……

    ~~

    晏家现如今总共六口人,这是来之前拂清便已经知晓的。

    而此时,六口人全部到齐,皆在老太太房中等着她。

    进门时有丫鬟通报,是以当她踏进房中,便见所有人都齐齐投来了目光。

    她稍稍一顿,向晏楚行礼,晏楚客气了几句,便向众人介绍起她来,当然,用的还是对外得那套说辞。

    “这就是在江南救我的那位姑娘,我见她孤苦无依,年纪又同明云差不多,就认做了义女,带回府中来,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从今往后,还望大家能多加照拂。”

    语气听来恳切,彰示着晏相爷宽厚仁慈的胸襟,但拂清心间却在冷笑,时隔多年后,纵然终于有了愧疚与补偿之心,但她能从晏楚这里得到的,依然只是个“义女”而已。

    所以血缘这种东西,究竟算得了什么呢?

    自然,对于钟鸣鼎食的人家来说,什么都抵不过面子。

    晏楚话音落下,晏老太太当即就将她唤至身边仔细打量,又叫人拿出一对儿成色极好的玉镯儿,亲自挂到了她的手上,态度之亲切,哪里还有方才甫一得知真相时,要将人赶走的决绝?

    丞相夫人陆氏也紧随其后的送了礼物,还十分亲和的问她的生辰,得知她比长女大一岁,立刻朝一旁立着的姐弟三人招手,叫他们唤姐姐,殷切的态度立时得来了晏相爷颇为赞许的目光。

    晏家姐弟遵从母亲旨令,也纷纷上前来唤姐姐,此时,拂清才终于见到这些手足的真容——晏家长女晏明云,次女晏明璐,还有唯一的儿子,十二岁的晏明泽。

    与她不同,他们都是晏家正统的孩子,上得了族谱见得了人的,骨子里都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尽管口中乖顺的唤着姐姐,眼眸中却全是警惕与戒备。

    不过拂清并不在乎这些,心间冷笑一下,装作看不出,点头一一应了下来。

    至此,亲也算认完了,眼见一家人和和美美,晏相爷很满意,又叫众人移步宴厅,吃了一顿团圆饭。

    ~~

    吃罢晚饭,天已经黑了透底,一眼望去,诺大的宰相府灯火辉映。

    该说的饭前都已经交代了,时候不早,众人便各自回了房中,晏相夫妇俩也回了自己的主院兰庭居。

    陆氏其实满怀心事,待入到房中,却装作随意般问道,“没料到明珠竟是如此瘦弱的姑娘,当初看到你信中所写,我还以为她挺强壮呢,可瞧这身板儿,跟明云也差不多,怎么会有力气拉的住你?”

    晏楚闻言抬起眼来,似笑非笑的道,“夫人这话,是在怀疑我所言吗?当日之事,在场官员乡民皆可作证,若没有她出手,我早已被没入洪流,哪里还能与你在此说话?夫人若是不信,尽管去问在场的人。”

    眼看这话中已有了薄薄怒意,陆氏一噎,忙和缓道,“老爷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哪里会不信你?对了,她们准备了热水,你一路劳顿,不妨去沐浴一番,也正好解乏?”

    晏楚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净房。

    此次远赴江南治水,晏楚初夏时出门,入了秋才归,夫妻二人这一别也近四个月了。

    陆氏虽已不再年轻,也算徐娘半老,此时耳听得夫君沐浴时的哗哗水声,心间不由得升起几分期待,忙也去洗漱更衣,预备着等会能夫妻合鸣一番。

    哪知待晏楚出来,竟无视她的精心装扮,只道,“我还有些公务没处理,要去书房,夫人先睡吧,不必等我。”

    语罢便径直出了房门,只留下了一脸惊诧的陆氏,兀自呆愣在那儿。

    没过多久,有人推门而进,陆氏顿时重又升起希望,抬眼看去,却见是自己的陪嫁张嬷儿,失望之余,重又耷拉下了脸来。

    张嬷儿问道,“这是怎么了夫人?奴婢怎么瞧着相爷又出去了?”

    陆氏冷笑了一声,“跟我吊脸子呢,不过多问了他一句,就这般走了。你说说,我这当妻子的,关心他一下不是人之常情?他若是光明正大,又有什么问不得的?哼,这要传出去,外头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这女人上了年纪,就爱猜忌,尤其陆氏这一类,表面看起来光鲜,实则夫妻关系极为平淡的,更是严重。

    哪怕晏相爷并不好女色,就连唯一的妾室——晏明泽的生母杨氏也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可这疑心病一旦泛起来,轻易消不下去。

    张嬷儿很清楚这一点,忙劝道,“夫人玩笑了,外头人从来都是艳羡您同相爷举案齐眉,哪有人敢笑您?相爷受皇上器重,自然要忙碌些,您千万别多想。”

    陆氏却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可今日那些下人们的闲话她又不会是没听见,这好端端的,晏楚非要认个义女回家,实在太可疑了。

    张嬷儿眼见夫人眉间仍然不展,想了想,只好另起话题,问道,“对了夫人,奴婢前两天听人说,长公主今年要来咱们府上为老夫人贺寿呢,不知是不是真的?”

    一提起此事,果然见陆氏眼睛一亮,不无得意的点头道,“那是自然,这样的大事,岂敢随意玩笑?”

    张嬷儿顺势奉承起来,“那可太好了!长公主是陛下的亲胞妹,最得圣上信任。今次可是大好的机会,大姑娘品貌没得挑,一定能入长公主的眼,若有她在陛下面前美言,大姑娘可就愈发顺风顺水,到时候您没准儿要犯愁,该选大殿下还是二殿下做女婿了……”

    陆氏瞥了她一眼,道,“你净捡那好听的哄我,人家可是凤子龙孙,哪儿能轮到我选,但有一个能瞧上咱们明云,我就烧高香了。”

    张嬷儿趁机哄道,“夫人多虑了,依奴婢看,二殿下最好了,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嫡子,将来前途无量的。”

    今上虽一直未立太子,但嫡长为先的道理人人都懂,由此说来,自然是皇后所生的二皇子更有潜力了。

    却见陆氏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二皇子虽然是皇后所生,但大皇子却更得陛下器重,他端方持重,还不到十八就封了亲王,连年为朝廷立下战功,还记得去年人家大胜而归,陛下出宫亲迎,这份荣耀,可是二皇子没有的。”

    张嬷儿点了点头,又恭维道,“还是夫人看得分明。”

    原以为话题已经成功转移,哪知却见她又叹气起来,“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连咱们老爷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他就算要报恩,给些银子不就成了?他却偏要将人带回府,到底是要干什么?”

    张嬷儿一噎,只得劝道,“相爷自然是看那姑娘可怜,想多给些照顾罢了,传扬出去,岂不正好赢得美名?没准儿还能得陛下夸赞呢。您可千万别多想,那姑娘长得再漂亮,满府里的人都盯着呢,不可能出什么事。”

    这话说得也是,晏楚最是注重脸面,总该不至于这样荒唐的,陆氏微微点了点头。

    又听张嬷儿续道,“再说,这姑娘比大姑娘还大一岁,年纪也不小了,还能在府里呆一辈子?等您有功夫了,寻个人家,给嫁出去就成了……”

    话未说完,却听门口传来一声疑问,“要把谁给嫁出去?”

    谁知那立功心切的唐嬷嬷却再也等不了了,见主子不张嘴,便主动答说,“相爷,是老奴把夫人请过来的。奴婢方才在望月居察觉到一些异动,有两个人怀揣着东西打明珠姑娘房里出来,鬼鬼祟祟,形迹十分可疑,奴婢担心是贼,便悄悄跟了出来,哪知一路竟然跟到了这儿,您瞧,那前面就是小门,奴婢担心这贼人要逃走,便赶紧叫人去请了夫人过来。”

    老婆子越说越来劲,又道,“哪知夫人赶到后一瞧,才发现这贼不是别人,竟然是明珠姑娘呢,也不知这大晚上的她带着东西出来,又偷偷摸摸来到门边,是要做什么?”

    话音才落,还没容晏楚开口,小翠当即就道,“嬷嬷您可得把话说清楚了,谁是贼?什么叫偷偷摸摸?你亲眼看见姑娘偷东西了吗?”

    老婆子哼了一声,冷笑道,“偷没偷你们自个儿心里清楚,望月居正房里的那些瓷瓶摆件可都是好物,为什么平白都不见了?”

    “什么什么?不见了?”

    小翠一脸惊讶,“谁告诉你不见了?”

    唐嬷嬷扬着下巴,“我亲眼瞧见的,你休要狡辩,我可跟了你们一路了,现如今相爷与夫人就在跟前,请姑娘把话一定说清楚了,小翠这怀里头鼓鼓囊囊囊的,你们还特意趁天黑走到门边上,费了半天功夫要开门,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

    小翠假意一噎,看了看拂清,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氏看在眼中,心间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终于开口道,“先放下旁的不说,明珠,都这么晚了,这黑灯瞎火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时机已经酝酿到最好,再不张口更待何时?

    拂清便也开了口,道,“我想出去一下。”

    “出去?”

    这令晏楚大感意外,问道,“你若要出去,尽管走正门便是,为何要走这里?”

    只见她叹了口气,“还请义父义母不要生气。”

    又对小翠说,“把东西拿出来吧。”

    小翠点了点头,终于把怀中的物件一一掏了出来。

    众人赶紧定睛望去,却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并非什么名贵之物,而是一堆黄纸。

    “这这这……”

    唐嬷嬷登时愣在了那里,指着那堆黄纸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小翠笑了一下,道,“嬷嬷都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连这个都不认得吧,这不是祭拜用的黄纸吗?”

    唐嬷嬷都快结巴了,“我我我自然认得这是黄纸,只是你们带这个东西干什么?”

    拂清则朝晏楚行了个礼,情绪低落的说,“义父,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娘……生前没有别的亲人,只与我相依为命,她去世之后,也只有我能为她烧点东西,我今年若是断了,她在那头恐怕还要吃苦,她,她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很苦了……”

    话末已经抽噎起来,这叫晏楚立刻皱起了眉,急道,“你怎么不早说?今日竟是,竟是你娘的忌日?”

    语声之急切,直叫旁人觉得,这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一旁,陆氏的心却被狠狠一戳,如若她们先前的怀疑不错,那这丫头的娘,不就是,不就是当年那个女人?呵,怪道他会有此急切表现!

    陆氏暗自咬牙,凉声问道,“给你娘烧纸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如此故弄玄虚?”

    拂清答说,“府里正在为老夫人准备寿辰,喜事当前,我若在府里祭拜,恐怕会扫大家的兴,便想着自己出去找个地方拜一拜便好了,实在没想到今夜会惊动义父义母。”

    话音落下,却听晏楚深叹了一声,道,“此事是我不妥,如若早点想到,何须你如此为难?我这就吩咐管家去准备祭品,一定多准备一些……”

    这可叫陆氏心间又是一紧。

    拂清却道,“不,义父,还是我来吧,我才是我娘的亲人,从前我一直跟着她,如今来了京城,也总该告诉她一声,否则叫她在那边担心,也实在不像话。”

    晏楚却摆了摆手,叹道,“你何需与我生分,我替你祭拜也是一样的……”

    说着便吩咐了身边小厮,叫传话给管家,还特意强调,要管家记住这个日子,多备些祭品,恳切的就如同是他自己的什么亲人一般。

    这可着实把陆氏给刺激坏了,眼看就要忍不住,打算开口问上一问,一旁的小翠却忽然开口道,“相爷,今日您也在场,且容奴婢斗胆说一句,我们姑娘也太不容易了。唐嬷嬷自打来了望月居,几次三番,不打招呼就往姑娘房里闯,没事儿总盯着姑娘,仿佛在防贼一样……看见屋里摆件少了,明明有嘴,却不问上一问,就自个儿认定是我们姑娘偷了卖了。

    “奴婢今日实话实说,那是姑娘前几日描花样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笔筒,知道屋里头东西都贵重,姑娘心疼,就索性叫奴婢把那些贵重瓷器都给收起来了,以免日后再有个不小心,打碎了什么。现如今所有的物件都在柜子里放着呢,除了那只笔筒,一样没有少。”

    “明珠姑娘是您亲自领回府中的,她的人品,您肯定比别人清楚,相爷,奴婢一个下人,见姑娘被如此污蔑都受不了,您说姑娘心里得多难过啊!”

    语罢,小丫头竟也抹开了眼泪。

    难为小翠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发挥,这话说完,果然见晏楚沉下脸来,转头看向唐嬷嬷,道,“嬷嬷原是咱们府里最懂规矩的,如今怕是年纪大,记性不好,把那些尊卑都忘光了吧?”

    这话分量可不轻,唐嬷嬷登时被吓得肝胆一颤,忙道,“相爷误会了,这不过是这小丫头一面之词,老奴怎敢如此放肆?奴婢是担心她们伺候不好,时常去姑娘房里亲自看顾一下,老奴从前服侍大姑娘也是如此,夫人可以作证。至于今夜之事,着实是个误会罢了,请您一定要相信老奴,老奴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府中着想啊!”

    边说边慌忙去看陆氏,陆氏见情况不对,也赶忙道,“相爷,今夜不过是场误会,您刚才也听见了,唐嬷嬷是怕明珠房里失窃,才一路跟过来的。再说,唐嬷嬷的为人,不止你我,连老太太都清楚,明云明璐两个丫头也是她帮着看顾的,您还信不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