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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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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背对着我坐在玉米地田垄间,半仰着后脑勺,一副忧闷淑娴的样子,好像正在出神地远望着。

    我虽然没法猜测她此刻的心境,但我能感受到她绝对的心神不宁,也能想象到内心深处的焦灼和无奈。嫁给那个瘸子,确实对她来说不太公平,可是,这样未婚之前跟别的男人偷情,这在我们农村,那可是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的问题。

    其实,对于小雅来说,并不是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而这样做的结果,不仅要毁了自己,还有可能给本来就不太好的家庭带来灭顶之灾,亲哥哥也许从此之后,再也找不到老婆了。最关键的是,她还有个争气的弟弟,名声一旦被毁,我二伯的这个家,就算是彻底身败名裂了,这一点是我最担忧的结局。

    “阿香,你坐过来,我心里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小雅出声的时候,缓缓地转过了头,脸上已经是非常焦愁的神情。

    在我看来,她跟王程控在玉米地里偷情,只是几分钟的幸福快乐,而带来的焦愁,却是永远的痛苦。

    我漫步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小雅身边的田垄上,双膝曲起的那一刻,两只手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局促着的转眼时,只能将双手按在了曲起来的双膝上。

    “姐,你真不应该这么做,咱们这是在农村,不是大都市,也不是县城,就那么几个鸟人,稍有不慎肯定会被发现而传出去滴!”

    拖了一声低沉的长音,我此刻的心绪特别的纷乱,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不要强烈的反对,该不该更直接地强调,还真是我无法做出决定的难言之隐。

    村子里虽然有同班同学,但因为居住地距离,已经姓氏不同的原因,我跟她们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而小雅却不同,虽然年龄比我长三岁,却属于本家姓氏,关系也就显得格外的亲密。如果这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也不想那么多的恐惧结局,或许我还鼓励她们为爱而上下求索,可是对于小雅,我绝对做不出来。

    “我知道自己不要脸,可是,我有太多的愁苦之处,也有太多的愤世情绪。为什么我的命运就该如此,我跟别人并没有多大的差距,干嘛要这样对我。”

    小雅发出了呢喃声,满脸的愤怒情绪。

    她此刻的情绪显得特别的激动,并没有镇定下来,认认真真地思考自己所犯的错误,而是在从里充满了怨恨,好像所有的不公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却把犯错的责任推到了自身之外。

    我能理解她的情绪,但并不接受她的思想。人活着根本就没公平可言,也没可比之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满足。只是,对于小雅来说,婚姻稍微有点不如意,可是这样的不如意,并不是她一个人遇到的现实,而是绝大多数人无法接受的结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改变,不过岁月照旧,绝对没有哪个人抗争成功过。

    整个村子里几十户人家,不管是上了年纪的父辈,还是比我大几岁的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全都是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择偶成家。暂不说过得到底幸不幸福,可是立家过日子,绝对没一点含糊。而且,据我的观察,全村几十对夫妻,又有几对是天设地造的相配夫妻,可是他们不照样生儿育女,照旧过着谈笑风生的生活。

    想明白了这些,我终于找到了劝说的话题。

    “姐,恕我直言,你首先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必须要当机立断;其次,你应该更清楚,更明白一个女人所具备的贞操,绝对不能因为想不同而毁了自己。”

    说出这些话作为劝说的开场白,我的心思非常的明晰,就是要让小雅更彻底地认识到错误。只要能让她意识到错误,我才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摆明道理,也才能直白地指出错误的根源。

    从见到小雅跟王程控钻出玉米地的那一刻,我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小雅并不是特别的羞愧,也不是无地自容的表现,短暂的害羞之后,心态立马就变得无所谓了,因为在小雅的心里,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伤害别人,而是对自由和所爱的选择。正是因为我看到了这些,才有了想说服和改变的想法,必须要让小雅认识到这么做的严重后果。

    “阿香,你不理解我,其实我并没有错,如果不是为了哥哥不会打光棍,我绝对不会嫁给那个瘸子;我真心喜欢王程控,王程控也很爱我,我们大小就喜欢着对方,只是王程控拗不过王支书,才跟那个女人结婚,其实他勾引村里的小媳妇,是不喜欢老婆,正因为不喜欢才最终走上了离婚的不归路。”

    小雅认认真真地说着,居然是满脸的坚毅神情,好像对王程控了解得非常清楚细微,而且还分析出了王程控离婚的原因,又用令人无法接受的理由掩盖着王程控的不齿行为。

    我突然中感觉到小雅的可伶之处,还真应了一句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虽然我对爱情有着大同小异的认知,可是,有一点我心里绝对很清楚。爱情确实不受地域,年龄和生活条件的限制,问题是,生存在农村,尤其是一个村子里,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辈分,绝对不能因为爱情而淡化。王程控的家族,在村子里辈分最低,虽然没血缘关系,但名义上要叫小雅为姑姑,这样的辈分诧异,绝对不能有爱情的可能,即便有了,那也无法变成事实婚姻。

    最让我无法想象的是,小雅居然替王程控开脱着,王程控跟老婆的离婚,是因为王程控跟堂弟媳妇搞在了一起,这才造成了离婚的事实。我知道王程控不爱自己的前妻,也清楚没几对夫妻是相爱的结婚,但这并不是乱搞的理由,而是王程控风流成性的直接表露。

    就在这一刻,我几乎有点不认识小雅了,原本还想着她是全村姐妹的榜样,既孝顺又能干,而且还有过在县城打工,开阔视野的人,可是令我咋舌的是,她居然想问题这么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