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诗与刀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夺势之法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夺势之法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种师道见得拓跋浩进来落座,也不多等,直接开口说道:“拓跋前辈,晚辈要与前辈比试一场!”

    种师道兴许是真的不想再等了,头前愿意等,是觉得拓跋浩与摩天尊一战之后应该休息一下,今日下午见得拓跋浩与雷老头交手几番,便也知道拓跋浩不需要修养了。

    拓跋浩看了看种师道,又与雷老头对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认识彭老怪,若早知道彭老怪修炼的是那般的武道,我便如何也不愿意与他结识。”

    拓跋浩话语说得真诚,心中大概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彭老怪那治不好的伤,一半是因为当是的拓跋浩胜负心太重,另外一半也是彭老怪自己的原因,因为他的武道也容不得他在紧要关头缩手缩脚。

    一个求胜心切之人,一个死而不退之人,终究酿成了悲剧。

    雷老头好似也认识彭老怪,只是他以往不曾说过这件事情,此时却点头叹息:“唉,打从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小子是彭老怪的徒弟了。”

    拓跋浩答了一语:“雷老头,还是你聪明,从不与彭老怪多说一句话语。”

    雷老头闻言不答话语,也许就如拓跋浩所言,雷老头是聪明的,不与彭老怪说话,其实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省却了无数的麻烦。

    就如徐杰与种师道,若不是种师道心心念念想着拓跋王族,徐杰兴许就是种师道磨练武艺的那个主要对象了。

    两个老头几语,已然透露出了许多信息。徐杰听得懂,也知道昔日里拓跋浩与彭老怪关系匪浅。

    种师道也听得明白,但是种师道还是再出一语:“还请拓跋前辈成全。”

    拓跋浩长叹一声:“唉……成全,成全你就是,就如当年成全彭老怪,如何能不成全?成全了又如何?”

    “多谢拓跋前辈!”种师道恭恭敬敬一语。

    拓跋浩点头示意,拓跋野却是眉头紧皱,似有不快。

    徐杰连忙也说了一语:“比武交锋,点到为止,当点到为止。”

    种师道闻言,严肃一语:“只求拓跋前辈全力,晚辈生死无碍!”

    一句生死无碍,听得刚刚落座的拓跋浩站起身来,轻轻摇头,往外走去。

    拓跋野面色更是难看,也起身跟着往外而去。

    酒宴之上,只留下四个客人。

    徐杰与雷老头对视一眼,皆不多言,种师道自顾自吃喝。

    拓跋浩本落座在徐杰上首,雷老头坐在徐杰下首。此时拓跋浩移走,雷老虎也站了起来,便往徐杰上首的座位而去。

    “文远哥哥,我坐你旁边。”雷老虎笑嘻嘻模样,徐杰也回应一笑。

    雷老头见得这般,装了一声咳嗽,说道:“徐小子,老夫跟你说,有些事情,你是想也不要想,你若多想,老夫便与你有了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天涯海角,也要让你后悔。”

    徐杰听得一愣,脑子也未转过来,问了一语:“雷老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如何就把你得罪了?我想什么了?”

    “哼哼,想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莫在老夫面前装作一无所知,老夫警告之语,你莫当成耳边风,悔之不及。”雷老头口气之中,还真是一副威胁的味道。

    “你……你神经病吧你,饭还吃不吃了?”徐杰实在是不知道雷老头说的是什么。因为徐杰还真没有多想,甚至想都没有想过。

    一个小学生,叫徐杰能去想什么?若是过得几年,徐杰必然能会意到雷老头的话语,此时徐杰是真的没有会意到。

    徐杰想来想去,连琴都猜测了,以为雷老头威胁自己不准想要他家的琴。转头一想,又觉得应该不是说琴。

    “你明白就好,吃饭吃饭。”雷老头只当徐杰是明白了。

    徐杰拿起筷子,喃喃一语:“我明白什么了我?吃饭就吃饭。”

    一场酒宴,气氛实在奇怪。好在雷老虎小同学开开心心,吃起饭来格外的香。

    积雪已化了许久,烈日还不太灼人。垂直的小土丘上,一个红色龙袍的老头与一个劲装打扮的汉子对面而立。

    远远的还有徐杰笔直站立,雷老头竟然没有到场,连带雷老虎也没有到来。徐杰身边站着的是一身黄金龙袍的拓跋野。还有秦伍站在两人身后。

    二百多年前,拓跋部本是对大华俯首称臣的,而今的拓跋,早已自成一国,唯一给大华的一点面子就是拓跋依旧称王,而不称皇。

    这一点面子,是大华与拓跋关系上的最后一点遮羞布。想登基称皇帝的拓跋王,两百年间不止一个两个,伴随着大战,互有胜负,最后都不了了之。

    要问拓跋王想不想称皇帝?这个答案毋庸置疑。就在于机会,机会到了,万岁万岁万万岁是一定要高呼出声的。

    至于什么是机会?

    兴许大华西北几镇军事无力的时候,就是机会。兴许大华国力衰颓的时候,就是机会。

    拓跋还有一个掣肘,就是室韦。室韦势力比拓跋更大,近几十年,拓跋早已不向大华进贡牲畜,却还一直给室韦进贡,虽然数量不多,只是个礼节,但是态度已然显露。

    土丘上的两人,站立的许久。

    终究还是拔地而起,两柄刀随着暴喝而去。

    与老拓跋王之战,种师道那些起手就搏命的招数,再也不能奏效,甚至种师道所有的招数,都不能奏效。

    老拓跋王对于彭老怪的刀法,太过熟悉,熟悉到老拓跋王自己都能信手拈来。

    这是种师道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的,与拓跋野之战,种师道的刀,往往都能出其不意。但是与拓跋浩之战,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甚至拓跋浩还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见当年的拓跋浩与彭老怪是何其熟稔。

    远处的徐杰,看得清楚明白,拓跋浩掌控着所有的局势,甚至还并未发力。

    一旁的拓跋野看得笑意不止,口中还道:“徐文远,你那兄弟,实在是自不量力。”

    徐杰点点头,并未答话。因为徐杰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远处的拓跋浩开口了:“种师道,直接来吧。”

    种师道面色一变,变得满脸坚毅,变得视死如归。

    横山刀,有一招,或者说有一套招式,无名。

    势成,刀法才成。势能不能成,就是先天之界,有先天,才有资格谈所谓的势。

    种师道武道之势初成,才有这一招。

    这一招,在于势之争夺,出招若胜,势便大增,越胜越赠。

    出道若败,势便大减,武道便减,越败越减。

    这就是横山刀为何自习刀之初,就要不断与人搏命的原因。其实这就是一门只能胜,不能败的刀法。

    一败,武道之势就会大减。再败再减,几败之下,刀法再也不谈威势,几十年努力付之东流。

    自练刀之初,就要不断与人搏命,就是为了先天之后,以视死如归的悍勇,保持每战都胜。

    种师道自小明白这个道理,拓跋浩,对此也清楚非常。

    那些一般的横山刀法,拓跋浩太过熟悉,对他来说,并无耍来耍去的必要,拓跋浩只等种师道那招。

    种师道自然也不会让拓跋浩失望,也知道再这么耍来耍去毫无必要,眼神一横,犹如呆滞一般。

    刀已起,但是并无刀意,反而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纵横左右。连远远的徐杰都能感受到气势骇人。

    徐杰微微张目去看,刀法之上,并无稀奇,却是这气势好似排山倒海一般,不断涌来。

    一旁的拓跋野也有惊骇之感,看了一眼徐杰,问道:“你这兄弟用的是什么刀法?为何上一次与本王拼斗,不见他使出来?”

    徐杰摇摇头,只道一语:“不知!”

    徐杰是真不知,种师道也不是那般健谈的人,并不会主动去吹嘘这些东西。

    却是身后的秦伍答得一语:“夺势之法。”

    身为种师道徒弟的秦伍,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知道,他知道横山刀,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他理论上是知道的。

    夺势之法,夺他人之势,增自身之势,以使刀法威势越来越足。

    就如赌博,若夺不得他人之势,那就连自己的势都输出去了。

    “是这般,就是这般,昔日彭老怪,不如你也!”拓跋浩的声音传出几里之外,似有惊喜,似有悲伤。

    还有一语:“来!”

    种师道岂能不来?种师道死也要来!

    直刀厚背,劈砍之法,简单得如农汉砍木,速度也不见有多快。

    旁人看起来只觉得毫无厉害之处,但是作为对手的拓跋浩,却感觉压力巨大。似乎受了传染一般,刀起,拖泥带水,想快却快不起来,浑身只感觉一种挤压之感,并非出于外力,而是不由自主。

    这就是势,拓跋浩势也受阻。

    就如昔日钱塘之上,杨二瘦一往无前的势,陆子游周正大气的势。

    不知那断海潮的一往无前,与横山刀能让人拖泥带水的挤压,两者若是碰撞起来,会是个什么场面?

    这些,才算是武道入了门。先天,只是武道能否入门的基础。

    徐杰,武艺有长辈教导。但是这些先天之后的理论,却无人教导,甚至徐仲与徐老八也并不一定真的懂得,他们的武道并无真正的传承,他们的武道,更多来自尸山血海的造就。

    此时的徐杰,算是有了许多真正的理论知识,在于见多识广的自我领悟。

    那垂直陡峭的小土丘,在连连闷响之中,不断有土石飞出,好似凭空就矮了不少。

    徐杰,脚步却不自觉往前而去,说不清楚缘由,却不断往战圈靠近。

    拓跋野,手已握刀柄,虎目犀利非常。

    秦伍在步步后退,好似被人推着往后而去。

    只见空中,种师道跃起,刀法简单得如力劈华山,双手持握,力劈而下,身形往后弯如一张拉弦之弓。

    拓跋浩,旋转而起!

    两人的动作,都能用肉眼看得清清楚楚,不似那般快如闪电。

    但是,这就是最后一击!

    刀劈向华山,击出无数火花,烈日之下都可清晰而见。

    那华山却真如华山,屹立坚挺,笔直向上,纹丝不动。

    这一刻的种师道,大概知道自己是撼不动这华山了,却还依旧奋力威压。

    但是,那华山依旧动也不动。

    无计可施的种师道,面色终于变了,变得沮丧,慢慢沮丧不已。

    夺势之法,二十年勤学苦练,今日当付之一炬!

    昔日的一国之主,败给过摩天尊,败给过雷公,却不代表他武道不行。

    种师道只剩下了最后一点悍不畏死,口鼻鲜血迸出,刀依旧压在华山之上。

    昔日,兴许也还有过这么一个场景。这柄刀压在拓跋浩身上,彭老怪也是这般口鼻鲜血迸溅,还有一份悍不畏死。

    兴许万事万物,本就是这么一个轮回。

    随后,在那闷响之声中,两人慢慢拔地而起,往天空升腾。

    种师道一口鲜血喷出,口中依旧大吼:“啊………………呀!”

    一个王冠滚落在地,拓跋浩灰白的头发随风鼓荡而起,却是拓跋浩依旧奋力向上,让那种师道越发的沮丧,越发的无力,越发的无可奈何。

    种师道,是真的无可奈何了,搭上最后一点视死如归,也无可奈何。

    今日,种师道要败了。

    徐杰已经迈步而起,口中大喊:“师道,罢了,罢了,败了又如何?活着就好!”

    拓跋野放在刀柄上的手松开了,虎目微缩,并不再往前,而是站在原地,口中大笑:“哈哈……父王威武!”

    那如华山一般的拓跋浩,抬头看着种师道,脸上尽是种师道喷出的鲜血。口中喃喃一语:“彭老怪,我今日就不欠你的了。”

    这一语,沮丧的种师道听得清清楚楚,却也听得不明所以。

    瞬间,种师道只感觉浑身舒畅,前无阻挡,好似华山已倒。借势而下的种师道,缓慢的刀,立马如闪电一般。

    那一直如华山的拓跋浩,却在此时倒飞而出,面前的那柄刀,如闪电附身而来。

    这一刻,种师道才知道,拓跋浩收手了,主动收手了。

    这一刻,徐杰也才知道,自己头前说的什么“点到为止”是何其可笑,种师道的刀,哪里容得什么点到为止,只有你死我活!

    种师道那胜利的刀,武道之势暴涨,夺势之法,显然是成了,暴涨之势,哪里容得在这一瞬间收得回来?

    有人要死!

    视死如归的人,不仅只有一个种师道。

    种师道双目一闭,努力去收自己那气势暴涨的刀。

    倒飞出去的红色龙袍,犹如待宰羔羊,披头散发在空中不断翻滚。

    拓跋野,已然拔刀而起,口中大喝:“种师道,你敢!”

    拓跋野知道自己来不及,只求种师道能控制住自己的刀。但是再灵敏的刹车,也会有一段刹车的距离,怎么可能硬生生立马止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