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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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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午和施晚兄弟俩去请大夫, 村里哪来的大夫, 镇里才有大夫。莲花村离镇里不算远, 走路需要小半个时辰, 人命关天的大事是容不得耽搁的。兄弟俩略略思索, 便决定往村长去,借个牛车。

    吴老头才脱下外套, 正准备躺床上睡觉,听见重重地敲门声,有人在喊他,声音很熟悉。“你别起来,我去看看。”他朝老伴说了声,随手拿起外套,往身上搭着, 人大步走了出去。

    “是你们, 有什么事儿?”见着施老二和施老三, 吴老头有点意外。

    施午接过话。“村长, 我们想借下牛车去趟镇里。”

    “请个大夫回来。”施晨添了句。

    “借牛车没问题,随我来就行。”吴老头边说边往牛棚走去。“可是家里出甚事情了?需要帮忙吗?”

    施午摇了摇头, 闷声闷气的道。“不用, 没甚大事。”

    “就是我娘有些不太舒坦。”施晨想, 便是今晚不说, 明儿村里总有人知道, 还不如说出来。

    吴老头听他们哥俩说话有些含糊, 便知这里头怕是另有隐情, 也就识趣的没有再问。领着人去了牛棚,帮着套好牛车。“今晚没有月亮,怕是不好走路,还是提个灯笼吧,我记得家里还有,我去拿,你们等会。”

    “出什么事了?”吴婆子听见牛棚里的动静,到底还是睡不住,披了件外衣站在屋檐下,见老伴过来,就顺嘴问了声。

    “是施家,老婶子有些不太舒服,施老二和施老三过来借个牛车,去镇里请大夫。”吴老头说完,才道。“我记得咱们家有灯笼的,你搁哪里挂着?去拿来,得给他们兄弟俩带上,今个夜里黑,一点月色都没有。”

    吴婆子晓得在哪呢,点着头,也没说什么,往隔壁的小侧间走去,过了会,她提了个灯笼过来。“我给点着了,你送过去吧,让他们当心些。”顿了下,又问。“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既然知道了这事,怕是要过去看看的。”

    老吴头提着灯笼匆匆的往牛棚走,听见老伴的话,但没来的及回答。“你们走吧,路上当心些。”

    “好的。村长你进去吧,夜里风大,我明儿上午过来还牛车。”施午说着话。

    老吴头摆摆手,乐呵呵的笑。“不碍事的,现在也用不着牛,先搁你家搁两天。”

    待兄弟俩赶着牛车走远了些,老吴头才慢慢的往屋里去,见老伴仍站在屋檐下,想着她刚刚说得话。“明儿再过去吧,我看,施家那边怕是不太妥当,施老二兄弟俩说话有些含糊。”

    “会不会……”吴婆子沉默了下,进了屋,将外衣搭在椅子上搁着,躺到了床内,等老伴也躺进了被窝,她才接着刚刚的话,小声的往下说着。“会不会是熊地主送的那些礼品给闹的?”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块布几块糕点,都是上等的物什吃食呢。

    “大概是吧。”老吴头打了个哈欠。“咱睡吧,明儿上午过去看看情况。”

    施午施晨兄弟俩请来的是小扬大夫。

    小扬大夫说焦氏情况不是很好,主要是上了年岁,怒急攻心,气血上涌,才导致突然昏厥,想要她醒过来问题不大,但千万要注意,往后再也受不得刺激,且她有口气憋在胸口,需得发泄出来才行,要不然,容易郁结于心,到时候才是麻烦。如果可以,弄点人参给她补补,隔三差五的弄一点煮水喝或是炖汤也行,好好调养几个月。

    还是施午和施晚兄弟俩送着小扬大夫回镇里,顺便把药抓回来。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焦氏就醒了,吕氏依着小扬大夫的吩咐,立即给婆婆喂了粒药丸,给她抚着胸口和后背。

    屋里还算敞亮,共点了三盏油灯,主要是方便小扬大夫看病,这会他走了,也没有熄灭其中两盏。

    焦氏满脸疲惫的靠在床头,昏黄的灯光映着她的脸,模样没什么变化,眉眼看着却见老了不少。她扫了眼屋里站着的小辈,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差不多都在屋里,只缺了三个,有两个她知道,大约是送大夫回镇里。

    “你媳妇呢?”焦氏看着施安平,声音有些嘶哑,她轻咳了两声,见六郎没有答话,便知她的猜测是正常的。她顿时就变了脸色,朝着二儿媳劈头盖脸的骂着。“打你嫁进施家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有过脑子的时候,现在是什么天,三月初!你就让她躺在院子里?你是个死人啊,有你这么当娘的?她便是再讨嫌,她也是你儿媳,嫁进咱们施家来,给你生了个孙女,管你叫声娘,伺候你儿子吃喝穿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做错了事你骂她打她都可以,怎么就扔着她不管了!真是猪脑子,家里的畜生都比你有人性。”

    骂完刘氏,焦氏就冲着大儿媳和三儿媳骂。“她不会想事,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个想到?一个两个平时看着慈眉慈眼,都是蛇蝎心肠的。”骂了两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见施安平还站着没动,她当即就抽出枕头,朝着他扔去。“还不把人去扶进来,你是吃|屎长大了啊!有什么娘就生什么崽,一个个脑子装得都是豆腐花不成!豆腐花还能吃呢,你们娘俩脑子里装的就是把干草,快去把小扬大夫追回来,施六郎啊施六郎,你媳妇今个晚上要是出了人命,看你怎么面对你老丈人!你闺女要是问起她娘,我看你哪有脸回答她!”

    焦氏真是气得不行,人都有些糊涂了,直喘气,骂了这么会,她还不解恨,拿手颤抖着指着人群里子子孙孙,眉眼里全是悲痛和失望。“你们这群,这群人呐!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好歹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再怎么没情分,她再怎么不讨喜,也没害过你们,就是一张嘴惹人嫌,爱喷粪,多年妯娌啊,竟然没一个,没一个想到了她。”

    喻巧慧离门口离近,她迅速往院子里冲。她也很震惊,二房竟然没有管院子里的于氏。

    喻巧慧身后跟着扬氏,扬氏就站在婆婆身边,是被婆婆推了下才反应过来,飞快的跟上妯娌往院子里冲。

    小吕氏将搁窗台的油灯拿在手里,端着往院子里去。

    喻巧慧和扬氏合力,抬着沉甸甸的于氏往西厢去。她们看见匆匆跑过去的施安平,看样子是追小扬大夫去了。很快,就见刘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在黄昏的灯光下,仍能清楚的看见,她发烫的脸皮和泛红的眼眶。

    “我去打盆热水来给她擦擦。”喻巧慧说着往外走。扶人的时候,她才发现,于氏额头有道伤,血已经凝固,看着有些可怕,她忍了又忍,才硬着头皮仔细瞅了眼,还好,伤口不是很大。

    三月初乍暖还寒,白天有阳光很暖和,夜里却寒凉的很,尤其是躺在院子里,于氏流了血,整个人更是手脚冰冷,连身子也没什么热乎劲儿,刚触手摸了时候,喻巧慧和扬氏都吓了跳,好在还有呼吸。

    扬氏刚替于氏换好衣服,喻巧慧就端了盆热水过来。俩人帮着于氏小心翼翼的擦额头的血迹,刘氏则埋头忙碌着,用双手搓着儿媳的胳膊和双脚,让她整个人尽快暖和起来。小吕氏留下盏油灯就回了正屋里,把事跟屋里人说了说。

    吕氏和潘氏沉默了。没想到,于氏情况这么严重,内心有些惴惴不安,如果于氏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毕竟不是自己屋里的儿媳,当时顾念着躺在床上的婆婆,她们也就没有多想,不曾想,刘氏也没管自个的儿媳。

    “发完这通火,你就收收性子,往后不能再受刺激。”一直没说话的施老头开了口,目光平静的看着老伴。“等过两天,就叫村长和里正过来,分了家,往后就清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是死是活,都由着他们去,咱们管不着。”

    施老头从小幺孙善哥儿嘴里知道了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于氏说的话,他的一颗心是彻底的凉了。不管了,随着他们去罢。管得多了,谁曾想,还管出了怨来,一家子血亲反倒跟仇人似的。

    “要分家也得把家里整顿干净了再来分。”焦氏冷眉冷眼的说着话,目光森然的盯着施三郎。“明天你去把马氏喊回来,看她回不回来,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她以为这个家里,最讨嫌的是六孙媳,虽厌恶她,但也能容忍住,还在范围内。可这三孙媳,就得看她明儿的表现如何,这就是个祸根,今个不能好好的断了这根,容得她张狂,施家就得毁在她手里去!

    施有根点点头,没有说话,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懦弱劲,看着就刺眼,焦氏就见不得他这窝囊样,张了张嘴,也不知骂什么好,她几乎从不骂家里的男丁,尤其是成年的,得给男人留脸面,要是外头知道,丢的就是整个家的脸。

    “自己扶不上墙,生得儿子也扶不上墙,怪道老话说,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娶了你进门真是施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看看你一辈子干过几件像样的事情,一件都没有,生得时候是不是没把脑子带出来。”焦氏朝着门口骂,骂了几句,又忽得收了声。不要想外人听见,大夫应该快要过来了。“去看看,大夫进西厢没,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小扬大夫万万没有想到,施家竟然还有个病人,而且,病情有些棘手。

    “我看她这样,肯定会发高烧,额头的伤也要及时处理,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她进医馆,我连夜照看着,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医治。”小扬大夫把了下脉,俊秀的眉眼皱成了一团。“还是快些吧,快些扶到牛车上去,拿床被子给她盖着,还得,再跟个妇人过去照顾着。”

    屋里的喻巧慧扬氏刘氏,似是没反应过来般。最后还是刘氏出的声。“我去吧。”

    “这是……”小吕氏见喻巧慧和扬氏将于氏抬上牛车,愣了下,跟过去小声问了句。

    刘氏抱了床被子,看见她,明显的脚步停顿了下,看了眼正屋里,抿着嘴沉默的走到牛车旁,把被子铺上,待喻巧慧和扬氏将于氏放下,她将另一半被子细心的给儿媳盖好,自己则抵着儿媳的双脚坐下。

    牛车旁空了一半,是留给小扬大夫和施安平的。

    既然儿子会去,施午便让三弟别跟着。

    牛车渐渐远去,小吕氏又问了声。“伤得很重?”

    “小扬大夫说情况比较严重,得彻夜守着。”喻巧慧小声的回着话,又进了屋里,把脸盆布巾收拾下。

    扬氏拿起于氏刚换下来的脏衣服,问着三妯娌。“给她洗干净?”

    “嗯。厨房小灶里我烧着热水。”本来是想着洗澡用的,一直没得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喻巧慧想着小闺女刚才说得话。她以为是奶奶,现在看着,却有点像是说于氏,不管是哪个,她心里都不好受。虽说,平时没什么情分,可一个屋檐下住着,一住就是十来年,也是有点香火情的。

    小吕氏见喻巧慧和扬氏双双往东厢厨房去,她看了眼,便朝着正屋去了。

    施晚进屋来看老母亲,不等老母亲问话,他主动提起于氏的情况。

    “真是作孽啊!”焦氏听完,沉默了许久,才长长的叹息了声。

    吕氏和潘氏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小吕氏进屋见屋里气氛不太对,心想,怕是三伯把于氏的情况说了,她便默不作声的站到了丈夫身侧,低垂着脸,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施老头拿着旱烟敲了敲椅侧,他没抽烟,虽然他很想抽烟,碍着老妻情况不太好,才苦苦忍着。“没什么事,就回屋睡觉去。”

    “太奶。人参送给你,小扬大夫说,天天切点儿,煮些水喝,人就精神了。”施小小不知什么时候跑回了屋里,拿着个锦盒,哒哒哒的又跑了过来。她向来爱笑,这会也是一脸笑模样,甜甜的声音透着关切。

    焦氏想着糟心的二房,婆婆不是婆婆,儿媳不像儿媳,男人也没个男人模样,再看看小小这小曾孙,她眼里总算有了点欣慰,伸手把人拉到床边,抚着她的额发,目光带些怀念,透着几分伤感。“当初你娘生你时,我见你是个闺女,朝着你娘就是一顿骂,老觉得你是个扫把星,哪里能想到,你却是施家的福气,真正的扫把星是娶进门的儿媳,好孩子,太奶以前对不住你。”

    “都过去啦。”施小小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学着大人的模样儿,说得很是老气横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爹我娘待我好着呢,我打小也是衣食无忧长大的。”

    老人家有偏见,她觉得没什么,人心嘛,本来就是偏的,它又没长在正中央,可以理解,再说,她有的是人欢喜,不缺太奶这点慈祥和蔼。除了骂她两句,也没见太奶对她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

    “你把人参送给我了,你爹你娘就没有了。”焦氏听着她的话,笑了笑,又逗了她句。

    施小小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特骄傲的说。“那有啥,没了再挣呗。”她说得轻巧极了,好像人参就是地里的白菜萝卜似的。

    焦氏听着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那我就把人参收下了。”

    “肯定要收下的,我送给太奶的,是我的心意呢,太奶怎么舍得我伤心哟。”施小小知她心情不好,心里有郁结,特意逗她笑。还抬着胳膊,装模作样的抹眼泪。

    焦氏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看向小曾孙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和温暖。

    见焦氏精神好了许多,挤在屋子里的老老小小也都放心回屋。

    施丰年牵着小闺女的手,父女俩缓缓的朝屋里去。

    吕氏到了屋门口,喊住了他俩。“小小明儿跟王叔说声,这两天就暂时不去读书,你和善哥儿留在家里,多往正屋里说说话儿。”

    “晓得啦奶奶。”施小小脆生生的应着。

    “乖孩子,快去睡觉吧。”吕氏笑着眉眼柔和。

    父女俩回屋时,就见喻巧慧坐在桌边,像是在等他们。“见你们往回来了,我就没往正屋去。”

    “娘。我把人参送给太奶了。”施小小哒哒哒的跑到了母亲身边,倚在她胸口,胖胖地小爪子,虚虚的搭在她的肚子上,笑得眉眼弯弯。“还有只人参,要小点儿,才二十年,你和爹平时也可以弄点吃着。”

    熊地主送了两只人参,上面还特意标注了下,一只是小人参,才二十年,另一只年份大些,足有五十年。施小小把大的人参送给了太奶。

    喻巧慧笑着点了下小闺女的额头。“我和你爹是什么年纪,就开始吃人参,说不出怕是得被笑死了。”

    “有什么不能吃的,尤其是爹,总是在地里干活,多辛苦,就得多补补,这人参年份小着呢,药效也温和的很,一个月吃个一两回的。我不说,你不说,爹不说,谁知道啊。”施小小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施丰年乐呵呵的道。“我看小小说得挺好,媳妇,你每个月都弄点儿吃着。”

    “别跟着她瞎起哄,她是孩子你也是孩子了?我怀着身子呢,哪能吃这些,倒是你,隔两三个月炖回汤喝着。”喻巧慧真是拿这父女俩没撤儿。“夜深了,得把这一屋子都收拾收拾,明儿你抽空去镇里订制个大点的箱子,要好点的木料,再订把铜锁。”

    正好藏在家里的金元宝,也一并搁箱子里放着,弄道大锁锁严实些。

    次日,吃过早饭,吕氏带着善哥儿和小小亲自去了趟王家,把家里的情况略略地说了下,替俩孩子请了几天假。

    王太爷自然是允的,且,知道焦婆子身体抱恙,随后,他便带着老伴,拿了些鸡蛋去了趟施家。

    不知是因着施小小的原故,或是病了场,又见了家里诸多糟心事,焦氏整个人都有些变化,见着王太爷王太婆态度见和气了许多。

    在施家稍稍的呆了会,王太爷和王太婆便告辞了。施小小和施善聪送着俩老出院子,送着他们回王家,又说了会话才离开。

    “你们俩怎么没去读书?”小吕氏见双胞胎还在家里,就讷了闷了。

    施立安回道。“奶奶给王太爷说了,这几天不去。”

    “你们奶奶说得是小小和善哥儿,俩孩子得你太爷太奶的欢喜,是想让你们的太爷太奶高兴些,有你们俩什么事,赶紧给我读书去。”小吕氏真是气得想给这兄弟俩一人揍一顿。

    自翻了年,这俩人就越来越不爱读书,便是她不懂这里头,人却不傻,多少也有些发现。

    “王太爷说了,这两天不上课,我们不用去。”施立平没好气的说了声。

    小吕氏皱着眉。“为什么不上课?就因为小小和善哥儿没去,王太爷连课都不上了?把你们俩当成什么了?”

    “谁知道呢。”施立安耸耸肩。

    “……越老越糊涂了。”小吕氏低低的骂了句。心里想,果然不是正经的学堂,这不行,得想法子送这哥俩去真正的学堂里,跟着王太爷怕也学不到什么,也就是一个童生而已,能有什么真学问。婆婆也是,给小小和善哥儿请假就请假,怎么着就不知道多说两句,儿子是儿子,孙女是孙女,孙子就不是孙子了,一个女娃娃,早晚得是别人家的,捧得这么高,也不怕她把的心气儿抬起来。

    施有根吃过早饭,就匆匆的往老丈人家去。他走的时候,施午还没回来,昨儿夜里他也留在了镇里,待早上,听小扬大夫说儿媳情况稳定了,他才赶着牛车回来。

    “爹。奶奶说,你回来后,就立即去趟正屋里。”施旺家没下地,一直呆在西厢,见着父亲回来,立即说了句。

    他媳妇柳氏伙同马氏竟然谋划起施家的田地来,今个定是要一并被教训的,他得留在家里。

    施午正要去看看老母亲呢,听着儿子的话,索性也就不进西厢了,直接去了正屋里。“爹,娘。”

    “安平媳妇情况怎么样?缺钱就跟我说,不管要多少钱,只要能治就得给治。”焦氏话说得强硬,现在她看着二房就心里犯堵,就算是儿子站在跟前,她也看着心烦。

    “安平媳妇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小扬大夫说,只要人能醒来,就没什么大碍。安平娘俩就守在医馆里,一会我送些衣裳和钱财过去。”

    焦氏也没问六孙媳的额头是怎么回事,这事她都不用问。只说起另一件事。“送衣裳和钱财这事,你跟你大嫂说声,让她挑两个人给你,今个你哪也不能去,顺便把你媳妇也带回来。有根大清早的就去了马家,马氏想谋划咱们老施家的田地,如果没有马家在背后帮忙,她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和底气,今天怕是有场硬仗要打,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生的好儿子,只消那马氏随便问一句,只怕就把家里的事儿全都抖了出来。”焦氏嘲讽了句。“给村长和里正也通个气,今个我倒要看看,马家的气焰有多嚣张,当真我们老施家好欺负不成!看看你生的儿子,简直就是一个比一个孬种!就没一个好货色,全是些窝囊废,都让自个媳妇骑在头上拉屎拉尿,都管不住自己的媳妇,还算什么男人,没点卵用,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得替你来收拾烂摊子,你一张老脸你害臊不害臊。”

    施午心里惭愧,也觉得对不住老母亲,底下的三个儿媳,就没一个省心的,眼看好端端的一个家,硬生生的被闹得乌烟瘴气。

    焦氏骂了几句,心里舒坦些了。“行了,赶紧干正事去,我想,马家应该快到了。”

    “娘,那我出去了。”施午说着,就出了屋,大步往东厢去,找到大嫂把事说了说。

    吕氏想了下。“我让大志夫妻俩去。”

    “劳烦大嫂了。”

    “一家子不说两家话,你去忙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