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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章 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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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筝听慕容云天问就这么讨厌他吗,低头仔细地想了想,抬头,莹然笑道:“云天哥,不如,我们换一种想法吧!我和爹娘都曾经说过,要把你当做自己家人一样,我要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这辈子好好地照顾你。也许,这便是我们要把你当成家人该做的!就当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吧!”

    “可是,秦筝,我不想做你的哥哥!”慕容云天委屈道。

    “云天哥,能不能带我去见我的家人!”忽略他眼中的委屈,秦筝有些冷冷地说道。

    慕容云天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这种陌生,让他的心忽地沉到谷底,尽管一直往下沉,深不见底,却始终无法放开她的手。

    &

    一路沉默,马车一路行来,竟到了京城近郊的一个庄子。

    这个庄子,有一所大庄院,院墙高耸,庭院深深。

    一进门,但见秦家人早在此等着了。

    他们大概也听说了些什么,脸上虽写满了疑惑,但却并未十分惊慌。

    秦筝一见家人,便放下心来。

    见这深深庭院中,所有院落,和长乐村修建的长乐园差不多,都是十分独立的。

    只是不见荷塘鱼跃,亦不能见长乐村乡邻。

    秦筝见慕容云天一路沉默着,径直向另一个院落走去,爹娘便领着她到了毗邻的院落。

    这小小院落一家人住十分富余,一应用品也都十分华贵。

    但一家人的心情却当然是十分沉重的。

    众人坐在一起,秦筝先开了口:“爹娘、二妹、三妹、立言、立行……”

    说着,她伸手抱过牙牙学语、蹒跚而行的秦云,沉着嗓子说道:“还有小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筝儿/姐/大姐……”众人听她如此说,都齐声呼唤她。

    秦有安扯了扯嘴角,笑道:“筝儿,没事!我们到哪里都能生活下去,只是有些担心你四叔和一众乡邻。不过好在这里离长乐村也不远。爹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常说要来京城看看,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来到了京城。”

    “爹娘,他们怎么和你们说的?”秦筝问道。

    秦章氏听了,看了看秦有安,抹了把眼泪:“他们说接我们到这京城近郊的庄子里,和大少爷一起生活。还说,你爹以后就是这个庄的庄主。这也是来了之后才说起的。我们是怎么上的马车,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秦筝一听,便知道家人都是被迷晕了载来的。

    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人,秦筝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心中的担心更多了几分。

    即便有反抗能力又如何,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更何况,武王爷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永远无法征服的存在。

    她不会拿家人的性命开玩笑,但更不会屈服于命运。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做任何人的玩偶,任由命运摆布!

    她和家人,曾经拥有最珍贵的自由。现在、以后和未来,她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为自己和家人,争取最大的自由,直至,完全摆脱这不公平的命运的束缚!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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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里之后,秦筝很快发现,果如娘亲所说,这里的庄户对他们一家人都尊敬有加,他们直接称呼秦有安为“庄主”,称呼秦章氏为“庄主夫人”,尽管两人一再推脱,但大家早已得了命令,从不改口。

    秦文、秦音、立言、立行和秦云,都被称作小姐、少爷。众人依旧有专门的师父教习文武,可谓安排得面面俱到。一开始,还有不少仆从伺候他们,但都被秦筝一一打发了。

    尽管明知道所有人,包括庄户人家,都是武王爷的眼线。

    但,离得远一点可以,要想贴身伺候他们,门都没有!

    秦筝如此想着,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尽量让家人的生活,保持了在长乐村的原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在,秦筝亦很快发现,武王爷并不限制秦家人的行动。

    甚至,家人要出门的时候,都总有马车在门口等着。

    来了不到几天,秦家人便回了一趟长乐村。一来一去,马车夫和小跟班们竟殷勤得很。

    这让秦筝颇感欣慰。

    但,秦筝的行动,却是不便的。

    自从来了京城,秦筝便发现,有人,专门监视着她。

    如此一来,为了家人的安全,她倒还真成了慕容云天形影不离的小跟班。

    白天,她给他做饭;晚上,她便睡在他的房间外面。

    但她除了炒菜,别的都只需吩咐一声。

    里里外外、绫罗绸缎的丫鬟,简直闹得她头痛,还有什么用得着她做的!

    若不是慕容云天依旧只吃她亲手做的饭菜,她觉得自己简直要闲疯了。

    不为别的,只为慕容云天的伤还没好,没法出门。

    于是,秦筝除了炒菜,更多的时候,是趁人不注意,换了空间药材,看丫鬟们熬药给慕容云天喝,希冀他快点好起来!

    这样,她至少还能跟着他四处逛逛吧!

    秦筝心中如此想着,越发盼望他快点好起来。

    如此过了几日,慕容舒来了。

    他来的时候,秦筝正在慕容云天房间里,练习写毛笔字。

    对于学习,秦筝倒是十分欢喜的。

    慕容云天的毛笔字写得相当好,但秦筝的一笔字,便差强人意了。

    主要原因并不是秦筝没学过写毛笔字,而是,繁体字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秦筝一面写,一面咬牙切齿,却一言不发。

    她近来话很少,这让慕容云天的眼神中,总是少了点什么。

    秦筝后来想了又想,才想起慕容云天眼神中,少的东西,叫——生气!

    一见慕容舒一袭白衫,猎猎临风,秦筝眉头顿时舒展了几许。

    她自己并不自知,慕容云天却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他们离开的这大半年,秦筝渐渐长大,心思也渐渐明显。

    都说人的眼睛不会骗人,秦筝在见到慕容舒时,眼中闪耀的熠熠星光,让慕容云天的世界顿时更加一片黑暗,令他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筝见慕容云天反常的安静,并无驱赶慕容舒的意思,笑得更加灿烂了些。

    她主动邀请慕容舒留下来吃饭,并屁颠屁颠地跑去炒了好些菜。

    她在厨房忙好一切之后,还不忘用清水照了照自己的容颜,见水中女子自是清丽,不禁点了点头,满意地冲自己笑了。

    厨房中的丫头小厮们,见她虽与大少爷形影不离,却对他们甚是亲厚,从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是以,都对她很好。

    此时,见她终日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都替她高兴。

    有一伶俐丫鬟名唤“香儿”的,便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胳膊,巧笑道:“秦筝,你来了这几日,倒是第一次见你笑得如此开心。莫非,是因为二少爷的缘故?”

    “啊!”有时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又有时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筝听得香儿如此说,忙问道:“香儿,我的表现,如此明显?连你都看出来了?”

    香儿听了,忙捂住嘴咯咯笑道:“秦筝,你再照照镜子,看我有没有说假话。”

    秦筝再次低头,看着清水中那如花的笑靥,不禁打了个寒颤。

    香儿见她如此,忙收了笑容,忽换了一副大人语气,见四下无人,便悄声说道:“秦筝,你若真的欢喜二少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王府里上上下下,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二少爷的,也几乎没有人不怕大少爷的。”

    秦筝听到这里,抬头凝视着香儿。

    果然,后面的话,令秦筝对香儿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听她说道:“只有我们这些伺候惯了的,像唐叔,像我这样,从小陪着他长大的,才知道大少爷有多不容易,才知道他心里有多苦。但,他除了有些阴沉冷漠之外,其实,真的很少打骂下人。不但对我们好,对我们的亲人也好得不得了!”

    香儿说到这里,秦筝忽然想到慕容云天对她的家人,先时就礼貌周到,如今更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照顾得无微不至,还让她爹做了一庄之主,风光无限……

    如此想时,秦筝忽然问道:“香儿,你们家大少爷,究竟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筝,此事说来话长,我是这里的家生丫鬟,来照顾大少爷的时候,他才五岁……”香儿正回忆着,忽听得一个调皮小厮笑盈盈在两人耳边低呼一声:“两位好姑娘,悄悄话回头再说吧,大少爷请秦筝姑娘去吃饭呢!”

    秦筝每日里都是陪慕容云天一起吃饭的,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香儿闻得此言,忙催了她去吃饭。

    秦筝带着满腹疑惑,回头来找慕容云天和慕容舒。

    岂知二人并不在饭厅,问起,竟是在亭子里。

    今夜月色如水,照得花柳繁华、流光溢彩,秦筝心中有欢喜、有疑惑,亦有种种复杂情绪……

    到得亭子时,但见二人正襟危坐,慕容舒面上淡淡的,带着丝丝笑意,看向她走来的方向。

    慕容云天正背对着她,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见这二人正面对面坐着,秦筝便捡了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为两人斟好酒,秦筝亦替自己斟了一杯。

    见她一饮而下,慕容舒凝视着她,宠溺笑道:“筝儿,先吃些菜,空酒存肚恐腹痛。”

    秦筝笑着摇了摇头,亦乖乖地夹了些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慕容舒见她吃得开心,亦为她又夹了些菜,放到她的碗中。

    秦筝笑看向他,又冷冷看了看慕容云天。

    慕容云天正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神情十分不虞。

    秦筝想了想,亦淡淡地夹了些菜给他,勉强笑道:“云天哥,你也先吃些菜,空腹喝酒很容易醉!”

    慕容云天凝望着秦筝,意外地扬了扬唇角,露出俊朗的笑容。

    秦筝少见他有如此纯真自由的笑容,一时想起当日在田间地头奔跑之时,他那和煦阳光般的笑脸,不禁有些愣神。

    “哥,你慢慢喝,我陪你!”慕容舒笑意清浅,似有无限心事。

    “慕容舒,我记得自打我五岁回到武王府,你便说你要陪我。我记得你陪我一起练武、一起读书、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你知不知道你每多陪我一次,我便讨厌你更多一次!”慕容云天冷冷说道。

    秦筝手中酒杯一紧,一杯酒便下了肚。

    慕容舒亦自斟自饮了一杯,苦笑出声。

    “慕容舒,你应该感到高兴,你现在不用再陪我了!”慕容云天笑得春风拂面。

    秦筝手中酒杯再次一紧,咕嘟便将一杯酒下肚。

    “哥……”慕容舒欲言又止。

    “这些年,辛苦你了!”慕容云天接着说道。

    “云天哥……”秦筝心一紧,失口喊道。

    “哥……”慕容舒心中亦是一紧,不知慕容云天说这些话为何意。

    慕容云天笑着摇了摇头:“慕容舒,只要秦筝在我身边,无论是娶嫣然也好,还是皇上、爷爷让我做任何事情都好,我都会言听计从!所以,除了秦筝,其它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秦筝听到这里,手中的酒杯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碎了。

    那碎掉的声音,并不清脆,如同一把钝刀,在秦筝的心头蓦地剜了一下,刺得她心痛如斯,却说不出话来。

    慕容舒的酒杯,亦落在了地上,闷声破碎,和他此时的心境,如出一辙。

    “哥,你如此行事,想过筝儿的感受吗?”慕容舒呆默良久,声音微微颤抖。

    早有不明就里的小丫鬟们换了杯盏,收拾了地下的碎渣。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又回到了推杯换盏之时。

    只是,那破碎的,已然破碎,杯子可以丢弃,而人心呢?

    秦筝如此想着,不禁冷笑出声。

    慕容云天听得她的冷笑,斜睨了她一眼,深深说道:“秦筝,我早就对你说过,不要喜欢慕容舒,受伤的只会是你!可是,看起来,你已经将我的话当作了耳旁风。虽说带你来京城是爷爷的意思,但,现在看来,倒省了我一桩大心事!”

    “慕容云天!”、“哥!”秦筝和慕容舒一齐喊道。

    “秦筝,你要恨我便恨吧!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怨也好、恨也好,我都不在乎!”慕容云天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