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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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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二人的离去不返,陆太爷命陆铮回了一趟陆公馆,告诉陆公馆众人,陆家老太太墓碑崩裂,陆太爷要留陆承宣父女在府中斋戒,为老夫人祈福。

    陆公馆上下不疑有他。

    陆铮的目光在屋子中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一个梳着辫子的少女身上,

    “对了,云卿妹妹一个人在府中也没有用得趁手的丫鬟,那个什么玉兰,你也一起去吧。”

    玉兰一愣,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好,我先去楼上帮小姐拿几件衣服。”

    “何必这么麻烦!缺什么再去买就行。”

    陆铮眸光一转,立马有两个孔武有力的跟班上前,把玉兰半请半迫地逼上小汽车。

    苏青告诉他,陆公馆中,这个来自杜府的丫鬟唯陆云卿马首是瞻。避免她察觉事变,再去别处搬救兵,陆铮索性绑走了她。

    玉兰果然剧烈挣扎,看不出这个瘦弱的小丫头还有两下子,不过比起身边练家子的男人,她显然不够看!目睹她被人劈了一记手刀,软软倒下,陆铮冷声。

    “先关去陆府地牢,等那死丫头出阁,就把她卖到南方。”

    做完这一切,陆铮便到了华兴社,命人写了帖子送到雍州城各处,表示陆府半月后要大作法事,邀请雍州各界前来观礼,在此之前陆家子孙皆在陆府闭门斋戒,谢绝城中一切应酬。

    当杜文佩收到陆府帖子,忍不住对傅钧言抱怨。

    “你们傅家不会也这样麻烦吧,搞法事便闭门斋戒,若是规矩这样大,我可不嫁!”

    傅钧言还未开口,杜九已是肃然责怪孙女。

    “老哥守旧传统,你们年轻人知道什么,天天崇洋媚外,把老祖宗的东西都丢了!”

    杜文佩吐吐舌头,傅钧言在她耳边轻声。

    “总归以后我们住在雍州,规矩再大也绊不住你。”

    杜文佩这才眉开眼笑。

    “还是你办法多!”

    ……

    这一切溪草是不知情的。

    她被关到了平素三位先生授课的西厢小院,不说见陆承宣一面,便是陆太爷一行人也集体失踪,只那日把她软禁在此就再不出现。

    她盼着玉兰发现端倪,可如此过了两日,根本没有人和自己取得联系。院中侍候她的下人全部换成了陆铮的人,小院外十二个时辰都有真枪实弹的帮派社员巡逻。

    就在她一一尝试重金贿赂、装病逃脱、制造混乱皆是未果后,陆铮被请到了小院。

    那个眉眼亦正亦邪的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命人把她手脚捆绑住,丢在小院中。

    “一会就要下雪了,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不介意把你扔在这里十二个时辰,到时候你丢了命,我便告诉爷爷,是你不愿意成婚,选择自尽!”

    目睹少女面露愤怒神色,陆铮玩味冷笑。

    “但是念在手足一场,妹妹如果现在求我饶命的话,我会考虑放过你这次!”

    “你做梦!”

    溪草闭上双眼,陆铮在旁边站了一会,觉得无趣,让人远远看着,便走了。

    虽然穿着厚实的皮袄,可在小院中呆了片刻,溪草立时冷得上下牙齿打架,而且果如陆铮所言,不多一会天空中开始飘雪沫子,雪花调皮地落在溪草的脸上,触到她的肌肤渐渐融成水滴,顺着前颌下巴滚入脖颈。

    只片刻,溪草手脚便僵硬得不能自己。

    一时间,她忽然觉得恐慌,甚至萌生一个荒谬的念头。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答应活阎王的求婚,至少她顶着谢府少夫人的名头,不至于落得这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地。

    溪草冻得视线都模糊了,她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睡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院的门忽地从外被推开,一道带笑的女声由远及近传来。

    “陆大伯也是,让云卿出阁,总要欢欢喜喜,把人孤零零关在这里像什么话。”

    陆铮声音上扬。

    “这不是把双姐你请来了嘛,陆家如今连个掌事的主母也没有,还请双姐好好劝劝她。”

    唐双双却不买账。

    “陆大伯太看得起我了,家里还有阮姨娘主持大局,我怎好喧宾夺主。我今天前来,不过来看看云卿,至于其他,还请陆大伯另选他人。”

    陆铮嗤笑一声。

    “双姐何必端着明白装糊涂?云卿是陆家这一辈唯一的小姐,嫁的又是淮城司法厅长的独子,让一个姨娘来操办婚礼,岂非显得我们陆家不尊重人?”

    唐双双冷笑。

    “行,我是看出来了,左右你们都不想得罪人,便把我找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院中已冻得没有血色的溪草,眸光一凝,疾步跑过去。她扶起溪草,发现少女眼珠子都不会动了,见陆铮还单手插袋闲闲地站在后面,唐双双气不打一处来。

    “这怎么回事?!”

    陆铮挑眉。

    “不过是妹妹不听话……”

    “不听话能这样折腾人吗?女儿家最受不得冻,若是有个好歹,你能负责?”看陆铮没有上前一步的打算,唐双双曲膝在他腿弯上踢了一脚。

    “还不把人抱进屋中。”

    陆铮无奈,这要招呼手下过来,又被唐双双一顿臭骂。

    “云卿是能被那些不三不四的臭男人碰的?”

    重新回到屋中,唐双双把陆铮撵走,招呼下人去熬姜汤,自己亲自帮溪草换下一身湿冷。看唇上依旧青紫一片的少女,唐双双啧啧出声,曲指在溪草额上点了一下。

    “怎么这么想不开,和陆铮那个愣头青对着干,双双姐白教了你这么久。”

    “双双姐,我不想嫁!”

    身体在地龙的温暖下,也逐渐恢复知觉,溪草抬手拉着她的袖子,迫不及待道。

    “爷爷把我和爸爸骗来就关起来,请你帮帮我!”

    面对少女期盼的眼神,唐双双面上的笑一瞬收敛。

    “云卿,这不是你想嫁不想嫁的问题。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的吗,咱们这些新兴势力的后辈,皆是家族权势的牺牲品。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抱歉,这次双双姐也帮不了你了。”

    唐双双的拒绝很是干脆。溪草牵了牵嘴角,眸中的光芒一寸寸黯了下来。原以为她性子离经叛道,凭借二人的交情,大抵还能在她手中寻个方便,现在看来,也是自己交浅言深了。

    看少女垂眸不语,唐双双坐在她床边,用毛巾帮她擦拭着湿发。

    “听说那个汪文洁今年二十有一,目前在文化厅任科长,也算年轻有为。虽说有些盲婚哑嫁,不过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一场天作之合呢?”

    溪草失笑。

    “双双姐,你不用说了,我只想知道婚期定在何时?”

    “半个月之后,不过抛开这几日,左右还有十二天。”

    溪草眸光冷厉。

    “这么急,爷爷不会想借着法事的差头,神不知鬼不觉把我嫁出去吧?”

    唐双双神色有些僵。

    “云卿,何必这么清醒?有时候糊涂些对彼此都好。”

    虽没有正面回答,却已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溪草心中一凉。

    “下次双双姐前来,能不能帮我带几份报纸。”

    闻言,唐双双浮出一个尴尬的笑。

    “恐怕这个有些困难……”

    听到此,溪草自嘲。

    “为了让我安心待嫁,他们也是煞费苦心。”

    注意到溪草露出愤懑颜色,唐双双叹了一声,也是感慨。再是能干,最终也逃不出被家族扫地出门的命运,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

    “婚期有些匆忙,好在一切都是现成。云卿,听姐姐一句,与其思索拒婚逃跑的事,不如趁着太爷还有愧疚之心,向他多索要一些嫁妆。女孩子远嫁在外,谁都靠不住,只有银钱才不会背叛你。”

    这几天陆承宗父子把溪草软禁在西厢小院,可谓费尽心思。

    为了避免溪草与外界联络,除了固定时间差人送饭、送水,竟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安排;而唐双双自那天露面后,再没出现;更不用说里里外外只增不减的巡逻帮众。

    溪草绝望地发现,离开了谢洛白,自己竟什么都做不了。

    她后悔自己这一年在他的庇护下,太过忘形。仔细想想,她在雍州城斩获的果实,若没有谢洛白的铺路,光凭她自身的能力,完全难于登天。就像现下,他前脚离开,自己便寸步难行;只四面围墙,她便插翅难飞!

    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不期然地和自己在庆园春中屡次逃离,又被屡次抓获的过往莫名重叠!

    不过她已不是一年前手无寸铁的小香兰。

    溪草拧眉,婆娑着袖下的枪管,冰冷的触感让她烦躁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

    这几天但凡心情不佳,她便伸手抚摸它。这不仅是一件武器,更是她的精神支柱,让溪草浑身充满了力量。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出阁之日。

    天还未亮,小院外一阵嘈杂,有人敲开了溪草卧房的门。领头的,竟是教导溪草规矩的先生金嬷嬷,她带着侍女鱼贯而入,沉默地帮溪草穿衣、梳头、描眉化妆。

    不过大半个时辰,溪草已经穿戴整齐。

    她并未大妆,只换了一件浅黄色的香云纱连衣裙,长发被盘成一个飞燕髻弯在脑后。

    婚礼在淮城举办,今日出门无非把新嫁娘和嫁妆送上火车。而汪厅长自诩西式文明家庭,饶是陆太爷不喜欢洋鬼子那套形容,唐双双还是投其所好为溪草准备了几大箱的佯装。

    在金嬷嬷的引领下,溪草被带到陆家小祠堂,偌大的祠堂,只有陆太爷一人。

    “云卿,给列祖列宗磕头上香吧。”

    看溪草很是配合地做完这一切,陆太爷也有些动容。

    若非她是陆家的灾祸,陆太爷也舍不得把颇对胃口的孙女远嫁。可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陆府的长远,陆太爷并不后悔自己的决断。

    “云卿,女孩子总归要嫁人,这段婚事虽然来得仓促,不过汪家是淮城豪门大族,汪文洁又是独子,他家还不兴纳妾,显是时下最好的的夫婿人选。爷爷给你准备了很多嫁妆,他家断不敢轻待你。”

    溪草颌首,面上却无半点欣喜形容,陆太爷知道不能勉强,也不再继续,只招呼她去前厅和诸位亲眷道别。

    不得不说,陆承宗父子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好,以至于溪草一身华服出现在陆府大厅,阮姨娘、陆钦并冯玉莲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爷爷,今日不是要举办法事,重新为祖母竖碑安坟吗?怎么变成送云卿去淮城嫁人?”

    冯玉莲亦是一脸古怪,她满腹疑问,最终化作一句:

    “是啊,都不知道云卿嫁人,我这个做伯母的,竟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实在是太失礼了。”

    哪怕是平民百姓办喜事皆要尽己之力大操大办,这样一声不吭的把人送走,怎么看怎么诡异。

    在众人各异表情中,陆太爷沉声。

    “事情已定,你们就不用多说了。今日法事照样办,而云卿的婚事,也等火车到达淮城地界,收到汪厅长拍来的电报,我们再在雍州各大报纸上登报公开。”

    他威严的目光在正厅中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厉声吩咐。

    “知道这件事的,就咱们几个。若谁胆敢泄露了云卿的行踪,被老子查出来,后果自负!”

    陆太爷发话,在场人饶是满肚子疑问,也瞬时噤声。

    溪草自迈入大厅,就没有看到陆承宣,心中不免浮出担忧。

    “爸爸呢?既然要走,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哪知话才出口,便听陆太爷冷冷道。

    “你爸爸病倒了,你也不用见了!若是有孝心,等开春回门,带姑爷来看他。”

    溪草的倔脾气上来了。

    “不!如果没有见到爸爸,我是坚决都不会上火车的!”

    “这不是你说了算!”

    陆太爷态度冷硬,唤了声陆铮。陆铮于是带着金嬷嬷并几个身材粗壮的妇人上前,轻松地把溪草扭住,塞入了小汽车。

    “爷爷放心,我会安全把妹妹送到淮城汪厅长府上,等他们完婚后,我再启程归来。”

    送嫁自然要有亲友护送,陆铮自然不会放过结交淮城权贵的机会,是以主动担下了送溪草去淮城成亲的差事。

    目睹一向冷静聪颖的溪草被陆铮挟迫,陆钦倒抽一口凉气。

    一招釜底抽薪,就瓦解了四房好不容易积攒的实力,陆铮果然不容小觑,自己和他一争高下,是否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