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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我就是警察的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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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本是纯法文原版,陆衍之用法文在加页写了信:

    小洱,我很担心你。我知你的脾气,在餐馆里你态度坚决时我已猜到你的选择,你我误会颇深,并知无法阻挠你下定的决心。

    所以,我会尽全力保护你、配合你。

    你要相信,我始终在你身后……

    苏洱鼻尖微微发酸,镇定情绪继续看下去。抒情话后便是重点,陈纪深周五会与买家在金陵宴馆谈生意定价格。

    陆衍之给的提示是,金陵宴馆是家苏州菜馆。

    于是,苏洱有了主意。

    “清炖鸡孚。”

    晚餐她吃的很少,陈纪深问不合胃口吗,再问想吃什么的时候,她说了这道菜名。

    “小时候生病不舒服,我妈会带我下馆子吃这道菜。”

    他于是说:“行,我让人去做。”

    陈纪深没想让她外出的打算,特地请厨子做出这道菜,厨子是地道得苏州厨,做出来的清炖鸡孚,味道醇厚、入口酥烂,味美可口。即便这么好吃,她尝过小口便搁勺子,表示:“不对味。”

    厨子换了好几拨,一位做的比一位好。

    苏洱昧着良心,看着厨子们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统统PASS掉。

    陈纪深没办法了,转头问黑皮:“这里最好的苏州餐馆是哪家?”

    “呃……金陵宴馆。”

    陈纪深的眼色变了变,歪头盯着苏洱看,苏洱心里冒汗但表面装得疑惑无知,大眼睛眨巴几下,他笑了但没下文也不说带她去。第二天,直接从金陵宴馆把清炖鸡孚打包送达。

    “这可是最后的希望,再不行你只能饿死了。”

    陈纪深的话半开玩笑半当真。

    苏洱尝了尝,跟吃苦药一样往嘴巴里塞,眉头拧成一块儿。陈纪深看得哭笑不得,拉住她还要往嘴里塞的动作,“不好吃就不要硬撑,我说假话吓唬你呢。”

    她说:“味道还可以,只是时间过久原本的汁水味变淡不好吃了。”

    “七哥对不住,回来路上太堵。”黑皮赶紧领罪。

    “陆衍之平时拿什么供着你,嘴巴养地这么刁。”陈纪深没责备他,抽走苏洱手里的碗勺,说:“没办法了,你只能饿一阵子,饿透了给你窝窝头都觉得香。”

    话虽这么说,饭照常给她吃,但清炖鸡孚这道菜再没端上桌过。

    眼看目的要落空,苏洱一咬牙,绝食!

    明明饿得要命、肚子叫得欢快,她偏要装一副什么都吃不下的样子,久而久之人瘦了圈。有次陈纪深跟她说话,她没装,真的饿得摔倒在地。他这才当真了,等她醒转后,告诉她:“挑件衣服,晚上带你去下馆子吃清炖鸡孚。”

    苏洱垂垂眼皮,轻嗯了声。

    车子停在餐馆门外,苏洱故意窝在他臂弯里酣睡,小心翼翼褪下戒指撑着翻身动作丢在他外套口袋里。陈纪深果真如她猜测,没带她去入席,反而另开了间包间让她一个人就餐。

    幸好,窃听器在他口袋。

    她饿坏了,餐点一上来便大快朵颐。吃得肚子鼓胀、一桌菜肴所剩无几,陈纪深夜恰好谈完事,带她离开。

    大约相谈甚欢、生意联络顺畅,陈纪深喝了很多酒,他走近抱苏洱时,她便闻到浓烈酒味。苏洱正想着该怎么把窃听器拿回来,回到公寓后,苏洱特地对黑皮说:“我去煮醒酒汤,不然明天你老大肯定头疼欲裂。”

    “好!”

    黑皮把人搀到楼上,苏洱在厨房忙碌会,把醒酒汤端上楼,陈纪深正在脱衣服。

    她心里一骇,说:“喝点醒酒汤。”

    即使喝醉,他的防备心理依然严重,看了看她手里的碗,不接。

    “怕我下毒?”

    陈纪深说:“苏洱,你应该恨着我吧。”

    “所以你担心我在醒酒汤里下药?看来你做了很多坏事,怕成这样。放心吧,我如果毒死你还不得出门就被你的手下射成马蜂窝,我想活命。”见他还不放下戒心,苏洱索性把碗里的醒酒汤喝光,并白他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这会相信了,笑着走上去拦住门:“还有吗?我现在头疼的要命。”

    “不怕有毒?”

    “砒霜当蜜糖,死也死得甜蜜。”

    苏洱说:“厨房还剩了些,我下去端。”

    其实苏洱不是没想过接近他后直接杀死他,可一来陈纪深警觉性太强,另一方面苏洱不想因为这个人渣,自己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他作恶多端,光卖白fen的事曝光出去,也足够让他判死刑。

    她必须,选择最公道、最安全的方式。

    苏洱重新给他送了碗醒酒汤,他这会不假思索一口喝光,眉毛皱了皱:“好辣。”

    能不辣吗,她故意加了芥末。

    “辣说明有效果。”

    “我去洗澡。”

    陈纪深一脸恍然,放下碗,便往浴室里走。一直等门啪嗒关上,水流声哗哗作响,苏洱才开始翻找外套里的窃听器戒指,太紧张的缘故,找出来还没握牢,戒指便从手里滑落,滚到衣柜底下。她暗叫不妙,立刻趴跪在地伸着胳膊去摩挲柜子底的东西。里头太黑,戒指不大找起来费力,指尖刚触碰到类似冰凉的物件,浴室门冷不丁打开。

    “你在找什么?”陈纪深浓沉问话,让苏洱如坠冰窟,心脏漏跳一拍般,几乎要跳脱出嗓子眼。

    她强装镇定得站起身,张嘴想扯谎,奈何紧张之下脑袋当机,哆嗦着唇瓣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找什么?”他复问一句,危险意味浓重。

    话落不等苏洱编织谎话,陈纪深亲自跪趴下来,伸臂往柜子底下摸索。苏洱咬住唇,目光落在床头台灯上,想着如果被他发现就拿东西狠狠往他后脑勺砸,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脚尖已经蓄势待发,陈纪深突然哦了声,捡到一样东西拿出来,“原来掉在这里。”

    是块男士手表。

    苏洱顿时松口气,但不能表现太过,只是微笑了下。

    “我找它很久,多亏你。”陈纪深笑着说完,手臂一揽将她圈进怀抱里,毫无防备得吻在她的嘴唇上,苏洱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出。好在他只是蜻蜓点水,亲完咬她的耳朵,“老天,你的伤什么时候好。”

    说话里,因贴得近,苏洱感觉有什么顶到自己,心里愈发紧张。

    她真该庆幸自己受了伤。

    戒指还掉在陈纪深卧室柜子底下,好在第二天陈纪深和金陵宴馆会面的主顾谈拢交货,等他带着小弟一离开,苏洱立刻潜入卧室,去找到戒指。找完戒指,苏洱环顾四周,难得有机会单独在这间屋子里,苏洱索性开始寻找写有用的资料,桌上的电脑好几个文件加密处理,她打不开但想这里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关于陈纪深犯罪的证据全在里面。

    想到这里,苏洱对着窃听器说:“我正在陈纪深的卧室,这里有一台电脑,有些文件被他加密保存。我现在手边没任何东西可以破解和拷贝,衍之,我会找机会出门,到时候地点会再知会你。你能帮我准备好破解工具吗?”

    说完,她关了电脑,把东西还原到原本位置。

    刚做完这一系列事情,楼下便传来开门及说话声,陈纪深问:“她人呢?”

    “在楼上睡觉。”

    小弟回答。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难道昨天窃听真的有效果,陈纪深在交易上吃了亏。

    苏洱立刻离开卧室,往自己房间走,脱了鞋赶紧窝在被子里,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陈纪深走上楼却没直接过来,而是去了主卧,趴在柜子底下胡乱拨动寻找什么,黑皮疑惑道:“七哥,你要找什么?”

    他没答话,没找到东西后站起来,脸色灰沉得掀起枕头,拿出藏在下面的枪便往卧室门外冲。小弟们吓得不轻,见他径直朝次卧走去,连门也没敲,直接踹开。

    苏洱吓了跳睁开眼,没等开口已经被人用力扯着胳膊拎坐起来,冰凉黑洞得枪口便抵在脑门上。

    “七哥!”

    “不要冲动,七哥!”

    小弟们见此情景吓得半死,前段日子宠得不得了怎么突然拿枪要杀她了?黑皮却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拽着几个小弟,离开卧室。

    苏洱吓得杏眸瞪圆,不敢置信得看着他。

    “你好大本事,关着也能泄露我的事。”陈纪深阴恻恻得发笑。

    苏洱装无辜:“……什么?”

    “你和谁里应外合的,能让警察搞了我的事!昨天在我房间找什么!”

    “你怀疑我?”

    他冷笑:“不该怀疑吗?你恨不得我死吧,这么轻易待在我身边,想查我啊,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苏洱握住拳头,指甲深深掐在掌肉里,告诉自己博一回。

    她缓了缓,突然笑了,笑得无比灿烂:“是,我恨你,恨不得吃你肉喝你的血!恨不得在你睡觉时一刀扎死你!我就是警察的线人,我就是泄露你的消息,我就是要你死!你开枪,你开枪啊!”

    “呵,你以为我不敢啊。”

    陈纪深冷冷哼笑两声,拉动保险,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