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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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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防盗比例60%,支持正版, 多谢小仙女们  她看也不看卫衡,反倒惹得卫衡身边的人又笑了起来:“卫三,这美人为何不理你了。可是你长久的不回应,人家恼了你?”

    卫衡清俊白皙的脸微微一红。他之前是觉得薛四姑娘的身份配不上他。可不知道为何, 他总觉得今日的薛四姑娘,比往日的要好看许多。若一开始便是这个人喜欢的他,他未必能拒绝得了。

    但她突然又这样似乎对自己不屑一顾, 他却也不舒服。之前不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吗, 为何今天又这幅样子!

    卫衡便走到了她面前, 顿了顿说:“薛四姑娘。”

    他为何突然叫她。元瑾抬起头看。

    卫衡继续轻声道:“不管你是因何种目的来到这里, 又说了什么话。我只是想告诉你, 你我并不相配,往日的那些事便算了, 从今起切莫纠缠我。”

    元瑾听到这里便笑了笑。

    她的笑容有些奇异, 既轻缓又美丽,似乎带着几分嘲讽。

    这卫三公子倒也算优秀,但元瑾是什么人。这些年权贵们在她眼里就犹如过眼烟云, 别说是个小小卫三,就算把侯爷太子的送到她面前来, 她也看都不想看一眼。

    小元瑾怎么看上这么个人!

    即便小元瑾当真喜欢他, 难道他就能如此当众羞辱人不成?今天在这儿的是她, 倘若是旁的姑娘, 该如何自处?

    “卫三公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的语气淡淡的,“我在这里看花,既没有扰旁人,也未曾扰公子。什么喜不喜欢的,却不知卫三公子从何而来。”

    “你……”他哪知这薛四姑娘竟然嘴巴还如此厉害,脸色未免一红。

    她现在的神情,似乎真的和以前天壤之别。

    正在这时,石子路上小跑来一个小厮,叫着卫衡“三少爷”,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卫衡听完之后脸色一变,也来不及跟薛元瑾说什么了,匆匆几步走出亭子。

    本来看着好戏的薛家几姑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厮也跑到管事嬷嬷旁边说了话,管事嬷嬷也郑重了起来,招了亭子中的娘子们:“有贵客路经此处,请娘子们先随我去花厅。”

    见管事嬷嬷催得急,众娘子也赶紧起身,纷纷走出凉亭。却只见那石子路上走来了一群人,数十个护卫在前开道。簇拥着一个头戴银冠,身着飞鱼服的人。他嘴唇微抿,眉眼间有些阴郁,却是一种阴郁的俊秀。

    元瑾一看到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脸色微变。

    卫衡却已经走上前,对他行了礼:“舅舅要来,怎的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接您!”

    “只是有私事罢了。”这人声音也十分冷清。

    在座的小娘子们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好奇地盯着他看,话也不敢大声说,只能小声地讨论。

    “此人是谁?排场竟然这样大。”

    裴子清。

    元瑾的手慢慢地握紧。

    她第一次见到裴子清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失意的青年罢了。虽然出身世家,却只是个没有人重视的卑微庶子。那时候他饱尝世人冷眼,什么苦没有吃过。哪里有什么排场,不过是个沉默低调的人罢了。

    后来是她赏识他的才华,把他扶持起来,又推荐给了太后。元瑾对他不薄,他倒也颇有才华,竟一路做到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她对他极好,从来都是当成心腹看待。

    没想到他最后却背叛了她和太后。

    现在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了,越发的权势在手了。

    朱询背叛她是为了太子之位,她也一直知道。太后并不喜欢朱询,从未想过要将朱询议储,一直想立的是六皇子。朱询倘若从小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怎么会没有存异心。

    但是裴子清背叛她是为了什么呢?

    她一直想不通,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是有知遇之恩的。一直以为,就算谁都会背叛她,但是他不会。

    现实却给了她重重一击。

    裴子清淡淡地问他:“你混在这脂粉堆中做什么?”

    卫衡答道:“不过是小事而已。”

    裴子清看了一眼后面站着的那些小娘子们,小娘子们都被他看得脸色微白,心中忐忑,卫衡再怎么长得好看毕竟也只是一个后生。但裴子清可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位比定国公的锦衣卫指挥使,正二品的大员。

    “你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若是有喜欢的,便带回来给你娘看看,免得你娘为你操心。”裴子清说,“方才似乎听到你在和姑娘说话,是哪家姑娘?”

    听到这里,元瑾心一紧,表情却仍然漠然。

    卫衡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薛府的几个在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开口,但总有刚才看到了,又好事的娘子,将元瑾指了出来:“便是这个,薛府家的四娘子!”

    裴子清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薛元瑾也没有抬头。他只看到她眉眼姣美,清嫩秀雅,素得几乎只剩一对丁香耳钉,柔软的发丝垂在雪白的面颊两侧。

    别的娘子都面露好奇或是惧怕,却唯有她表情平静,甚至有几分冷淡。

    嬷嬷见裴大人没有说话,便赶紧让娘子们先跟着她去花厅。元瑾也跟着走在后面,但没想元瑾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方才那姑娘,我们裴大人让你等等。”

    元瑾只当自己没有听到,越发快走了几步。但后面很快走上来两个护卫,将她拦住。“姑娘留步,裴大人叫你稍等。”

    元瑾不能再躲,只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她感觉非常复杂,既仇恨又冷漠。

    他叫住她干什么,难道还能看出她是谁了不成?那又能如何,是找出来再把她斩草除根吗?送给皇帝处死,换取更高的地位?

    他又将她看了很久,才低声问:“她是谁?”

    卫衡不知道舅舅为何要问她,只能说:“她是薛家的四娘子。”

    裴子清仔细看她的样貌,这姑娘虽也极美,却和县主的样貌并不相似。但方才那个神态,却又极为相似。

    薛家?不过是个没有听过的小家族。

    他在想什么,怎么会觉得这姑娘有几分像她。

    她怎么会像萧元瑾!

    那个人是他心里最特殊的存在。当初她给了他荣耀和权力,给了他隐秘的盼望和温情。但是他由于某种原因,他背叛了她,这么多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留在他心里,以至于成了他的业障。

    大概,没有人真的觉得她已经走了吧。

    丹阳县主萧元瑾,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忘了她。无论是背叛还是别的,更复杂的情绪。

    “你方才,在和衡儿说什么?”裴子清问她。

    元瑾想了片刻,轻声道:“不过是卫三公子和我说了几句写莲的诗罢了。”

    裴子清听着笑了笑,少男少女们,彼此相互有倾慕之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他的语气彻底淡漠了下来:“你走吧。”

    把这样的女子认成她,是对她的侮辱。

    薛元瑾不置一词,裴子清是她一手选的人,脾性她最了解不过。此人才高八斗,最善于察言观色,在他面前,最好就是少说少做,免得让他猜出心思。她这么一说,他势必觉得她是和卫衡有什么私情,只会看低她几分,更加不屑于理会她罢了。

    她行了个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傍晚,吃过晚膳。薛府的人才赶着马车回家。

    薛元珊几个上了马车,正和太太们将今天发生的事。

    “有的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要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薛元钰见元瑾走出来,冷笑着说,“凭出身,给人家做妾都勉强。遑论还想做正室,巴巴贴着也没人要!”

    元瑾一言不发,径直地上了马车。

    这种人,你反驳她她倒更带劲了,再者她现在也没有心情计较。

    她只恨自己那时候手里没把剑,仇敌就在她面前,她都没办法报复,最好是一剑捅死他。

    不仅不能捅死他,反而自己还要装傻,实在是让她忍得很难受。

    薛元钰见元瑾不理自己,果然央央地没了兴趣,缩回了头。

    崔氏则难得地看出自己女儿的不痛快,以为她是因为薛元钰的话,就安慰她说:“你二叔家两个闺女说话就是如此,你别在意就是了。”

    元瑾看向她,虽然她是不在意薛元钰,却也不喜欢崔氏这话。崔氏这样的人就是如此,色厉内荏,面对子女拿得出款来,你真让她对外面的人使威风,那是半点也不敢的:“那您就不在意吗?”

    崔氏就说:“怪只怪咱们是庶房,你爹又没出息。你娘我……也不是正经官家的女儿,不能和人家比。”

    元瑾一笑:“二叔当年是冒领了父亲的文章,才拜入了山西布政使名下。若没有这段,他如今怎么能做到知州的位置?现在他两个女儿倒是挟恩报仇,全然忘了。”

    崔氏又叹说:“人家如今却是知州,你父亲只是个地方寺丞,又能有什么办法。”

    元瑾发现,崔氏其实是个非常认命的人。

    那她认命吗?她自然不了,她若是认命,那些害死她的人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她会抓住一切的时机成长,这些对不起她的人,她最终会一个个地报复回去的。

    “不会总是这样的。”元瑾淡淡地道。

    她挑开车帘,看着外面渐渐消逝的黄昏。

    那小厮一边喘气一边说:“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是个中年男子,给了我银子……说事成之后,还会给我五十两。”

    元瑾听后靠在太师椅上。这小厮不过是个愚笨蠢货,如此明显的害主,他是签了卖身契的,出了事就算被主人打死,官府都不会追究。二房自然也不笨,这种事不会自己出面的。

    倒是西厢房的动静太大,让崔氏闻讯赶来。

    “你这兴师动众地在做什么呢?我这午饭都没人做了。”崔氏一脸的不高兴,自从这家中开始选世子后,她觉得就没清净过。进来看到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更是肝火大作,“你又作什么妖呢?”

    元瑾有些头疼,叫人把那蛇尸给了崔氏看,又把来龙去脉讲给了崔氏听。

    崔氏顿时被吓住了:“你是说,有人想害闻玉?”

    “便是二房的人。”元瑾颔首,“所以不是我兴师动众大惊小怪,而是差点闹出了人命的事,如何不严查。”

    崔氏平时也就是在小事上抖抖威风,遇到这种大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问女儿:“既然是这样,那咱们怎么办?我看不如拿了这蛇尸,抓了这人去你祖母那里,叫她主持个公道!”

    元瑾道:“咱们没有证据是二房所为,即便去了祖母那里也没用,她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让这种事传出去的。”

    崔氏却道:“不管怎么说,总不能憋着不说吧!今儿个是闻玉,万一明儿个是你,是锦玉呢!”

    元瑾好不容易才劝阻了崔氏,这没有证据的事,你若去争,说不定还会被二房反咬一口。而要是把二房的人都叫过来一一让小厮指认,二房定不会同意,老太太也不会同意的。这样的家丑,她绝不想外扬。

    “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就是了。”元瑾淡淡地道。“咱们不能说,但是下人们能说,只要不放到明面上来,怎么说都不过分。”

    她让崔氏稍安勿躁,随后去找了姜氏。

    姜氏听到她说毒蛇的事,也吓了一跳,随后怒火中烧。“二房也太过歹毒了!不过是个世子之位罢了,至于下这样的狠手么!”

    “正是如此。”元瑾道,“我是想知道,三伯母既在二房有眼线,可这些眼线,都在谁身边呢?”

    姜氏有些诧异地看了元瑾一眼。

    而元瑾只是笑了笑。

    如此一天过去,到了晚上,薛闻玉差点被毒蛇咬伤的事,已经传遍了薛府。四房的下人们,自然都纷纷议论是二房所为,还传言说,连崔氏都骂了二房是“忘恩负义,冷血无情”这样的话。

    薛老太太找了沈氏过去问话。

    沈氏听了却死不认账:“我们二房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他们说是我们做的,可要拿出证据来!否则便是诽谤!”

    “人家四房可没说是你做的,不过是下面的人传的谣言罢了,你着什么急。”薛老太太看了沈氏一眼。

    沈氏便只能笑了笑:“娘,您可不能被这样流言污了耳朵,咱们二房可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薛老太太闭目不语,这儿媳妇心肠一向狠,再者前几日,薛闻玉又得到了定国公的赞赏,她肯定会心中不平。这太像她能干出来的事了。但她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这样的话传出去,否则岂不是整个薛家都要被人耻笑么。

    既然四房也没因此闹腾,就算了吧。

    薛老太太想着息事宁人罢了,就警告了沈氏几句,把她放了回去。

    崔氏虽然早听女儿说了,薛老太太是不会管的。但如今听到了,仍然气的不得了,跟薛青山说:“你这嫡母就是心眼偏到肚脐去了!只向着嫡房不向着咱们,这么大的事,她连查都不想查,叫人送些东西过来给闻玉就算了,这叫怎么回事!”

    薛青山叹了口气。他又有什么办法,毕竟是把他养大的嫡母。从没有短过他的吃穿。再者的确没有证据,想生事也没有办法。

    元瑾听到这事,反应倒是非常平静。

    崔氏说薛老太太的话有句是错的,薛老太太并不是想维护嫡房,而是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影响这次选拔。

    她已经料到的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本来大家以为这件事便过去了,谁知到了第二天,薛府众人去定国公府里进学。元瑾等娘子正在练习刺绣,却跑进来二房的一个丫头,对薛元珊说:“娘子,不好了,咱们少爷从马上摔下来了!”

    薛元珊和薛元钰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绣样,薛元珊非常震惊,连声问:“怎么摔着了,摔得重不重?”

    小丫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就是飞奔过来的,平息片刻才说:“少爷骑的那匹马不知怎的突然发了狂,把少爷甩下了马。撞在石柱上摔断了腿。您赶紧去看看吧,少爷被抬到了后罩房,老夫人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

    其他几个娘子也不再练下去了,跟着一起去了后罩房看。

    元珠小声跟元瑾说:“活该他摔着了,我巴不得看呢,谁叫他摔着了我弟弟!”

    元瑾则笑了笑,放下了绣样对元珠说:“想不想去看看?”

    元珠自然乐意去看看。

    后罩房被围得水泄不通,定国公老夫人正坐在外面坐镇,毕竟人是在她这里摔着的,她不能不管。

    闻玉却走到了元瑾身边,因为练骑射,他穿着件袍子,手臂也用麝皮包着,倒显得人更笔挺修长。他这些日子活动得多,眼看着就是突然蹿高了,竟已经和元瑾齐平了。

    “他突然从马上摔下来,怎么了。”闻玉轻声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这件事和姐姐有脱不开的干系。

    元瑾淡淡道:“便是摔下来了啊。”

    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差点害了闻玉的性命,她如何能忍。

    这次只是摔断腿,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闻玉看着元瑾的侧颜,久久地看着,突然淡淡地一笑:“姐姐,和以前不一样。”

    元瑾听到这里皱了皱眉,闻玉感触很敏锐,他势必是察觉到什么了。

    其实元瑾一直很努力的想融入庶房小娘子的角色,无奈她脾性就是这样的,不可能完全像。

    她正想说什么。闻玉却又轻轻地摇头,他说,“姐姐就是姐姐,不必说。”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元瑾并没有多想。

    两姐弟正说话,薛老太太已经带着沈氏过来了。沈氏似乎路上哭过,眼眶通红。两人一来就赶紧进去看了薛云涛的伤势,随后大夫也提着箱笼过来了,诊断了一番,告诉沈氏,这腿没有两三个月怕是养不好的,其间要上板,也不能活动腿。

    沈氏瞬间脸色苍白,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薛云涛几个月都无法练骑射,那便是说,他再也无法竞争这个定国公世子之位了!毕竟人家定国公府,可不会为了他等两三个月。她紧张地连连问大夫:“当真动不了吗?”

    得到了确切答案后,她便当场哭了起来,揪着薛老太太的衣袖说:“娘,您可要为您的孙儿做主!他无端的如何会摔下马!必是有人害他的!您可不能不管啊!”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道:“薛家二奶奶,你也别太过伤心了,人没事就好。只是往后几个月……恐怕都不能练骑射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眼人自然一听就知道。沈氏自然哭得更伤心了,连两个女儿都跟着伤心至极,心情十分低落。

    怎么能不伤心,这近在咫尺的荣华富贵就这么没了!定国公世子之位,与侯府都婚事,都没有了!谁能不伤心!

    沈氏哭了片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凌厉地一扫在场的人,然后看到了薛元瑾,朝她走了过来:“是你害的我儿!你在马上面动了手脚,你因为你弟弟的事,所以要害我的儿!”

    她说着要来揪元瑾的衣襟,却被站在旁边的闻玉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扔开。

    旁边老夫人又劝她:“薛二太太,你不要激动,马匹我们都查过了,没有问题。”

    沈氏道:“那就是马吃的草料,是草料有问题!”

    这让老夫人更无奈了,不过说话的语气仍然温和:“二太太,众马都吃的同样的草料,别的马都没有问题,这马又怎么会是草料的问题。”

    沈氏平日里纠缠惯了的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唯一想去做的,就是亲自去查马匹有没有问题。但是定国公府的人一直在劝阻,偏偏她不依不饶一定要去,连定国公老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薛老太太见她这般丢人,更是沉下了脸:“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老夫人一再同你说没有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你何必揪着不放!”

    沈氏被婆婆这么一吼,才回过神来。

    “可……一定是四房,她们因为毒蛇的事,所以要害我儿……”

    薛老太太突然打断了她:“你可有证据说是四房做的?”

    她没有证据。

    沈氏浑身发冷,突然明白了薛老太太打断她的用意,她若是再说下去,分明就要承认毒蛇那事是她做的。所以她才担心四房的报复!她不能再说下去了,也不能揪着四房不放,因为老夫人其实是公正的,她说没问题,那就是真的没有问题。

    “这事只是个意外。”薛老太太淡淡地道,“你一会儿带云涛回去歇息吧,定国公府别院,就暂时不用来了,等养好伤再说吧。”

    沈氏见怎么闹腾都没有办法,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因为薛老太太谁都不维护,她只维护薛家的利益。

    之前云涛害得云玺无法参与其中,她没有追究。现在四房可能害了云涛不能继续,她更不会追究。因为能留下来的人越多越好。但凡会留下来的人,她都不会追究。

    薛云涛,只能这么被淘汰了。

    今日这事,老夫人自然也派人,去告诉了定国公一声。

    定国公正在和裴子清喝茶。

    裴子清再来山西,正好给他送来了四十个锦衣卫精锐。

    听了小厮的回话,讲了稀奇之处,定国公很感兴趣。

    “这事倒是有趣了。”定国公薛让把着酒杯说,“他不是第一次骑马,马怎么会突然发狂,且草料也没有什么问题。”

    “倒也不是没可能。”裴子清淡淡地道。

    薛让饶有兴趣:“你难不成知道是为什么?”

    裴子清眼睛微眯,突然问他:“你记得当初兵部侍郎高嵩吗?”

    薛让点头。这人当年立过军功,又是读书人,后来当了兵部侍郎。只是性格非常狂妄,所以不大招人喜欢,如今似乎被调去了金陵的兵部,还降成了五品的郎中。

    “当初我还只是个小司庾,因为挡了他的路,被他所羞辱。”裴子清道,“他从马上跳下来,抽了我几鞭子,还用靴子踩了我的脸。”

    薛让笑了:“我说他怎么被贬官得这么厉害,原是得罪了你!”

    裴子清一笑,眉眼间透出几分阴郁:“可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官,虽然如此屈辱,却没有办法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