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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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静寂的街道。
晚上9点半, 偶尔有在外面散步的行人。
路面上鲜少有车辆。
路灯将影子拉的悠长。
空气中酝酿着一股淡淡的气息, 像是风吻过，留下路边不知名的花香。
在陆言冬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子绵也立刻转过了身。
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嗓音有几分轻颤，“你把眼睛闭上..”
陆言冬看着她的背影, 墨色长发, 洁白消费，背影纤细融入在月光下, 几乎是在她说完的下一秒, 他就闭上了眼睛。
“嗯, 闭上了。”
子绵捂住了耳朵。
“那你不准睁开。”
他笑, “好，蜗牛小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子绵转身，捂住耳朵, 一步步的走到陆言冬面前, 看着他紧紧闭着的双眼, 将长发放下了, 他刚刚应该没有看到吧。
希望没有看到吧。
她说，“我才不是蜗牛，如果我是蜗牛, 那你就是..乌龟。”
她是猫, 才不会是蜗牛。
他感受到眼前有一抹身影晃动, 背对着路灯，“那我为什么又是乌龟？”
女声的嗓音轻快，“因为你走的也不快啊，就比我快几步而已。”
哦，这样啊，那是因为我在等着你。
“那么请问蜗牛小姐，我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睛。”
“不可以。”子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会现出原形来，耳朵都长出来了，不过也只是长出来耳朵，身体上没有变化。
小林说猫族喝了酒会这样，可是，她晚上没有喝酒啊？
“上来吧，我背着你。”今晚上陆言冬没有骑车，再走两个红绿灯就到了朝东巷。
男生弯下腰。
子绵想了想觉得自己在他视线后方才是最安全的，就趴在了男生的后背上，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她很轻。
陆言冬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如同背着一团棉花一样，轻而柔软，晚上的时候，在私房菜馆里面，她吃的很多，她喜欢吃鱼。
对事物抱有巨大的满足感。
可是整个人背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很轻。
陆言冬想起来她住在朝东巷，很普通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有些贫穷很旧的居民楼，头顶都是缠绕复杂的电线跟一家一户晾在外面的衣服。
他想起来她孤僻内向的性格，明明会说话但是很少与人交流，“林子绵..”
“嗯。”
他只是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就没有在继续说。
林子绵看着前面的路，“你不准睁眼。”
“我不睁眼怎么看清楚路。”陆言冬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帮你看。”
女生柔软的长发垂落下来，摩擦着他的脸颊，他突然觉得从胸腔里面涌出一股燥热感，背后是柔软的触感，她对他丝毫没有任何的防备，很认真的指着路。
“喂，往前走，红..灯..笼。”
“是红灯了，不是红灯笼。”陆言冬也发现了，她似乎在发音上很多字眼都不准。
说话很轻，语调也轻。
轻的他想要用尽毕生所有的力气来去听。
子绵吐了一下舌头，纠正了自己的音节。
她虽然现在可以说话，终究也需要慢慢的来，她从来不避讳在陆言冬面前说话，或许是本身对于这位人类少年的一种依赖。
是这两年岁月留下的信任陪伴。
子绵看着四周，“好了，绿灯了，可以走了。”
她有些紧张的松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不准睁开。”
“嗯。”
“再往前走，前面有个台阶。”
陆言冬看不见，完全凭着她的提醒。
因为看不见，所以走的很慢。
一路上，他鲜少出声。
一直听着子绵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前面有个水坑。”
“你往左边一点点。”
“你右边是草坪。”
“前面有车-”
“快到了，前面过去一个路口就到了。”
快到了吗？
陆言冬的步伐停顿了一秒钟，他嗅着空气里面属于背后女生身上的栀子香，还有那柔软的身体，他突然觉得他走的太快了。
多么长的路。
终究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何况，仅仅几条街道的距离。
越往朝东巷走，越安静。
越黑。
没有路灯。
露出这里本质的贫穷。
子绵终于知道，原来欺骗一个人，会有这么强烈的心虚感，一个谎话，就要一直来圆，她不过当时情急之下随意带着他来了这里，告诉了他，她住在这里。
陆言冬就记得了。
巷子很深，因为常年光线不充足的缘故，地面湿润，子绵走上了楼梯台阶，她像是往常一样来到了四楼。
每一层楼都有声控灯。
照亮了周围。
四楼的灯坏掉了，光芒闪烁明灭，林子绵站在窗前，看着被夜色吞没的那道身影离开了巷子。
她夜视视力极好。
看着陆言冬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他走到巷口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就没有动，子绵站在四楼窗前也没有动。
明灭的声控灯早就没入了黑暗。
二十分钟后。
一个人开车过来，陆言冬上了车。
子绵才下了楼，第一次，有一名人类少年告诉她，要请她吃一辈子的鱼。
多大的诱惑力啊。
可是，我一辈子很长，所以，你终究会失言的。
开在长安街很有名的那家猫舍店老板的女儿叫何汐汐，上初中，中午放学的时候回到了家，就看见穿着青恒黑白色校服的男生站在门口。
一个背影。
修长挺拔，清如松竹。
他单手拎着猫背包，似乎是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跟着何汐汐一同回来的还有同班同学。
“汐汐，这是谁啊，来买猫的吗？长得好帅啊。”同学红了脸，“汐汐，你看他穿着青恒的校服，他是青恒一中的哎，好像...好像是青恒的那个老大哎。”
何汐汐同样红着脸。
心如鹿撞。
陆言冬转过身，看着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姑娘，猫舍今天上午没有开门，只是贴了留言，有事情打电话。
上面贴着的是何汐汐的手机号。
何汐汐急忙几步跑过来，脸颊越发的红，有些紧张，“学长..你..你怎么来了。”
她瞅着陆言冬脸，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有些吓人。
“嗯，你妈妈呢。”
“我妈妈出去了。”何汐汐拿出钥匙打开门，让陆言冬进来，一边熟练的从储物柜里面拿出猫碗，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喂着各种罐头跟营养膏。
“这只猫放在你们这里，要是找到合适的主人，就送给对方好了。”
何汐汐动作一顿，看着陆言冬脚边的猫背包走过去，打开，把可爱抱出来，“学长，是不是可爱有什么问题，还是为什么，学长不是说想要可爱陪着你家的小白吗？”
“我家猫啊，有点小脾气，我本来也是想要着有一只同类在家里陪着，它能高兴点，这几天脾气越发的大了，都不让我抱了，凶得很呢。”
他的初衷就是想着，自己有时候不回去。
他也怕小白自己在家里无聊。
给它找个玩伴。
既然小白不喜欢，小脾气越来越大了，昨天都敢跑出去不回来了，吓得他找了半晚上。
清晨的时候悠悠的自己才回来。
想起这个小祖宗的性格，他似乎有些无奈而宠溺，笑了笑。
何汐汐正准备说什么，她很懂猫，家里猫更是多，专业知识也了解很多，一开始，两只猫可能很难融入，领地意识强，隔离几天相处一下就好了。
当她看见陆言冬唇角的笑容。
或许，他养的猫不仅仅是猫，里面更是有无可替代的感情，一只猫的寿命才有短短十几年，感情这种东西，存在于人的记忆力一辈子。
同桌推着她的手臂，“汐汐，你有他的QQ号吗？他来你家买猫，肯定留下联系方式了吧。你把他QQ号给我吧。”
何汐汐垂下眼皮，“有，但是你能加的上吗？他有女朋友的。”
“谁啊，也是青恒一中的吗？”同学在自言自语，“也对哦，他长得这么帅，我跟你说，他很厉害的，咱们学校的老大张宏杰特别怕他，上次跟12班打起来了，12班那个谢星好像认识这位陆学长，提出来他的名字张宏杰都吓得不行，我还听说...”
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
何汐汐想起来陆学长的那位女朋友，长得很漂亮，笑起来特别好看，皮肤很白很瘦，说话语调也好听，她好像喜欢吃鱼。
上周她跟妈妈去私房菜馆吃饭。
恰好就碰见了。
不过每一桌之间都有屏风相隔。
红色灯笼的光线模糊。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
陆学长的女朋友好像很喜欢吃鱼，点了一桌子都是鱼，当时何汐汐就坐在隔壁桌。
一道屏风之隔。
何汐汐听到陆学长的女朋友再问，“鱼香肉丝为什么是猪肉味，鱼香肉丝里面鱼呢？”
然后陆学长一直在笑。
转眼到了十一月的天气。
下了一场雨之后骤然降温。
子绵也换上了秋冬季校服，黑白交织，袖口有一圈红色的条纹，青恒一中三个年级的校服只有袖口的一圈条纹颜色不一样。
高三是袖口一圈红色的条纹。
高二是蓝色的。
高一是黄色的。
整个班里，只有子绵，工工整整的穿着校服，到了这个季节，学校里面也并不强制要求穿校服了。
只有周一升国旗的时候需要。
学校里面的助学金申请下来了，子绵去了李菁的办公室签字，刚刚回到教室，就察觉到教室里面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
几个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纪喃端着水杯打了一杯水，走过来抓住了子绵的手臂，“子绵，我们班新来了一位同学，长得好帅啊，简直卧槽，太几把的好看了。”
秦书瑶眼里冒着星星，“我还以为是那位明星来了呢，你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回来，你没有看到他吗？”
子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摇头。
不过..
好像确实她走出去的时候有位高高瘦瘦的男生走过来，不过她没有留意。
不少其他班的女生站在8班窗外面往里面看，莫娜娜正好坐在窗口的位置，直接拉开了窗户，“你们烦不烦啊，想看去办公室看去，趴在这里影响我们班学习。”
“说的跟你学习多好似的，自己还不是眼巴巴的也往外面看。”
“就是，自己一个劲的补妆。”
莫娜娜手指蜷缩，猛地将窗户关上，窗外的女生尖叫了一下，拍了一下窗户，“莫娜娜，你有病吧！”
陆言冬从楼梯走上来，刚刚走过拐角，就看见8班门口聚了一堆人，几乎都是女生，把8班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啊，8班怎么了这么多人。”陈恒走过去拍了拍一名女生的肩膀，“喂，怎么了这是。”
那女生被打扰了似乎有些不高兴，转过脸来看到了陈恒，尤其是看到站在陈恒身后的陆言冬，顿时红着脸，“...就是，8班好像来了一名转学生。”
挺帅的转学生。
女生把‘挺帅’两个字给压下去了，毕竟再怎么帅，哪里能有陆言冬这样有钱有颜。
陈恒不理解，“一名转学生，至于这么激动吗？草，跟开见面会一样。”
他拨开了堵在门口的人，“绵姐，绵姐我们言哥找。”
顿时，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靠北侧窗户的女生身上。
有人唏嘘了几声。
陆言冬找林子绵？
我的天哪！
子绵走出去，看着陆言冬，似乎用眼神再问，有事吗？
陆言冬的手指摸了摸在校服兜里触感温热的东西，目光落在8班门口一群八卦女生的目光上，说道，“跟我过来。”
子绵跟在他身后，来到了楼梯拐角的位置。
一袋温热的奶塞到了她的手里，站在她面前个子很高的男生开口，“买多了。”
目光盯着女生白皙晶莹的脸，薄唇抿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女生开口，“那你以后记清楚了再买，不要浪费的。”
陆言冬唇瓣抿的更紧。
原本要说的几句话一瞬间被堵到了喉咙里面。
他几乎是听到自己咬牙笑着，被气的笑了，“林子绵，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我装傻？”
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偏巧面前这是个傻姑娘。
他抬手揉了一把子绵的头发，触感柔软，女生的发丝明亮柔顺，有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行了，去上课吧。”
“子绵，刚刚我男神找你做什么啊。”子绵刚刚回到座位上坐下，纪喃八卦的求知欲瞬间被点燃。
不单单是纪喃，8班不少女生都悄咪咪的看向林子绵。
年级大佬竟然找林子绵？
一个小哑女？
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
子绵将兜里的牛奶拿出来，还是温热的，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指了指牛奶，“他买多了。”
纪喃瞪大了眼睛。
什么？
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大佬给子绵送牛奶，买多了怎么可能，就算是买多了为什么要给子绵。
只有坐在子绵后面的秦书瑶双手托着腮，看懂了这一切，大佬这是在追子绵啊。
子绵点头，小口的喝着。
唇角有浅浅的笑容，牛奶挺好喝的。
纪喃瞬间不理解了，“为什么啊，子绵，他是不是...”纪喃瞬间脑海中冒出一个震惊的想法，“子绵，我男神是不是想追你啊。”
子绵几口喝光了牛奶。
马上就要上课了，她收拾了一下桌面，把英语书拿出来还有昨晚上做完的试卷。
听到纪喃的询问，子绵‘嗯’了一声。
嗓音轻轻袅袅的，“他说让我做她女朋友。”
纪喃还没有出声。
坐在纪喃前面的女生就转过脸来，嗤了一声，“还真的是土包子进城，陆言冬会看上你这种的？”
就算会说话不是哑巴，那有什么用，穷酸的很，全班就她一个穿校服，用着学校的助学金。
“秦雪，有你什么事啊。”纪喃翻了一下白眼，不过她也觉得，陆言冬怎么会喜欢子绵呢，还让子绵做他的女朋友，不可能，子绵这么单纯，说不定被骗了。
秦书瑶回想起那天运动会的时候，她在教室里面看到的那一蓦，大佬是真的在追子绵啊。
英语老师走了过来，找人起来读了阅读理解A题，李菁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个子高瘦的少年。
李菁笑着，“打扰一点时间，这是我们班新同学，大家欢迎。”
高瘦的少年走过来。
班里响起来女生的抽气声。
子绵也抬起头，看过去——
她皱了一下眉，桃..桃花精？
新同学竟然是一只男桃花精！
也难怪班里的女生都觉得新来的同学长得好看，桃花精啊，当然好看，有淡淡的香味，不浓也不会觉得娘，配上一张高调的脸，想不如引人注目都很难。
“大家好，我叫明舟。”
新同学看起来很高冷，班里只有后排还有一个位置，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带着耳机走过去，翻开了英语书看着。
一上午，周围围了不少女声，明舟都没有理会。
中午在校园食堂吃饭的时候，秦书瑶咬着筷子，“新同学好高冷啊，一句话都不多说。”
“就是，不过他长得可真好看，五官好精致啊，一点瑕疵都没有，皮肤超级好，我一个女生看着都嫉妒死了！”纪喃小口的咬了一口牛肉饼，“不过我男神只有陆言冬，谁也撼动不了陆言冬在我心中第一男神的地位！”
“得了吧你，你这句话有本事当着陈州面前来说。”
纪喃心虚，“我怎么不敢，我经常说，他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子绵，你呢，你怎么好像对新来的同学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啊，也对，我们绵姐肤白貌美，才不羡慕皮肤好的呢！”
子绵有些犹豫的低低叹了一声。
她该怎么告诉纪喃跟秦书瑶，那是只桃花精啊。
不过，桃花精来学校做什么。
在学校里面，她除了知道小林，还有高一16班的拿个音乐老师是狐狸精，其他的可都是人类啊。
—
华灯初起的时候。
子绵待了一大袋猫粮来到了小巷，给几只流浪猫分了，她抱起来一直橘猫，“小橘，你多吃点，我给你找个主人吧。”
小橘摇了摇头，“喵。”
子绵在巷子里面多待了一会儿，看着几只小猫吃的欢快，她正准备离开，就见有人走进来巷子里面。
“咪咪，咪咪—”
有几只猫抬起头，看了子绵一眼，似乎在征求子绵的同意，子绵点了点头，看小橘她们好像跟这个人类女孩挺熟悉的。
何汐汐带着一盒猫粮走过来，还有水。
她之前放学的时候偶然经过这里，看到有几只流浪猫聚集在这里，就经常会带一些猫粮跟水过来。
巷子口有路灯。
何汐汐初三，到底年纪小，不敢往里面走了，趁着路灯的光芒，把猫粮跟水放在地上，几只猫走过来喝着水。
何汐汐把小橘抱起来，摸着脑袋就看着从巷子里面走出来一道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脸色煞白。
黑天半夜的，在空寂深邃的巷子里面，猛地出来一个人，谁都会下意识的害怕。
当何汐汐看到清楚对方时候，一怔。
陆学长的女朋友。
“学..学姐好。”
子绵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披肩发，穿着运动服，年纪不大，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巷子。
没走远几步。
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学..学姐。”
子绵停下脚步。
何汐汐追上来，似乎是有些紧张，偷偷的抬眼看着林子绵，心里微微的感叹，原来，这就是学长喜欢的女生啊。
长得..
真的很漂亮。
难怪学长会喜欢。
“是这样的学姐，之前陆学长来我家买过一直加菲猫，后来送回来了，前几天有人买走了，扣除这几天的猫粮，这是剩下的钱，你帮我给学长吧。”
虽然当时陆学长说，送给想要收养可爱的人就好了，但是昨天来买下可爱的那个阿姨人很好，执意给钱。
加菲？
原来是可爱啊。
子绵点了点头，接过了钱，回到了家里的时候，陆言冬在洗澡，浴室的灯亮着。
磨砂玻璃。
影影绰绰勾勒着修长的身影。
她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陆言冬抱着她睡着了，她下了床，从抽屉里面拿出了相册。
已经修复好了很多。
虽然..不能跟以前完好无缺的样子相比较。
虽然可爱离开了这里。
虽然这个男生对她依旧像以前那般，可是子绵知道，有的时候，只有彼此相信，才能没有误会。
子绵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相信自己，她是猫，天生对人类社会上的事情反映有些迟钝，但是并不是一点都不理解。
照片被可爱咬碎了几张。
他下意识的觉得，是她弄得。
即使没有可爱，在以后，出现别的事情，出现了别的人，或者别的动物，人类都是视觉动物。
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看到了片面，在特地的环境情绪下，会有些偏激。
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保有着宽容的态度。
就像是桃花精来到了班里，明舟长得好，所以无数的女生喜欢，得到超高的关注。
陆言冬，你注定不会请我吃一辈子的鱼。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她要快点找解除灵契的方法，尽量的在学校里面，还是不要跟他有太多的接触了，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
元旦假期很快来临。
对于放假，班里所有的人都抱有着很虔诚的态度，
最后一节课放学的时候，班里如同一锅沸水一般。
围绕着‘元旦假期去哪儿玩’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子绵也被秦书瑶跟纪喃拉着参与这个话题。
三天假。
对于高三来说简直是就是上天的恩赐。
“我们去逛街吧，然后看电影，最近新上映了好多口碑不错的电影。”秦书瑶家境挺不错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她看着子绵穿着校服，宽宽大大的，外面天气已经冷了下去，穿的这么少，想起子绵的家境，忍不住说道，“子绵，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纪喃也立刻点着头，明白了秦书瑶的意思。
“是啊，子绵，一起吧。”
她真的心疼子绵，但是又怕子绵会不高兴。
林子绵并没有觉得冷，她不喜欢夏天，但是冬天的话，她觉得挺好的，秋冬季节，温度适中。
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她拒绝了，因为三天的假期，她要去‘云端’咖啡厅打工。
小林说了，想要完全掌握人类的语言，要多去人多的地方，而且，有钱赚。
子绵作为灵猫，其实是可以不用吃东西的。
不吃东西也不会感觉到饿，只要她找个灵力充足的地方专心修炼，虽然点石成金术一时半会儿修炼不出来，但是，修炼个其他的..比如说开个天眼摸个彩票也可以。
只是她跟在陆言冬身边两年，喜欢吃人类的食物。
‘云端’咖啡厅位于裕隆路。
在A城最繁华的地方。
整体消费水平偏高一点点，北边就是景合商厦。
从早上8点半到下午4点半，如果晚上也来的话额外算薪资。
咖啡厅有统一的衣服。
不过林子绵没有想到，假期的头一天，就遇见了谭可莉，她头顶的一团黑气越发的严重了。
不过她一个人类自然是感觉不出来的。
心情愉悦的喝着咖啡，时不时的佯装惊讶的看向子绵，“子绵，你在这里打工吗？”
子绵本来想好心提醒她一下，多关注最近家里的事情。
不过看这幅冷嘲热讽的样子，子绵决定还是沉默吧。
自己，自求多福吧。
坐在谭可莉对面是应该也是家境比较好女生，穿着一身高档的名牌，年纪相仿，问谭可莉，“那个女生是谁啊，你认识？”
“我同学，家里穷，来这里打工的，不怎么喜欢说话，刚来我们班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咖啡厅统一的服装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印着‘云端’logo的咖色背带裙。
很修身，尤其是腰部。
子绵本来就腰很细，外面的裙子要的是最小号的，腰部是合适了，但是她觉得胸口有些..有些紧了。
她也没有提，不想太麻烦徐姐了。
“子绵，15号桌的咖啡。”子绵正在擦拭玻璃杯，闻言走出去，端着托盘走出去。
“东子，明天你生日，说吧，想要什么，哥哥我满足你。”陈恒拍着胸口。
颜东廷还没有开口，一边的男生说道，“陈恒，你他妈的跟东子什么关系啊，还满足东子，看不出来啊，你俩激情四射啊。”
“关你屁事，我们那是纯正的革命友谊。”
“言哥，明晚上去你家吧，咱们就不去酒吧了，买几瓶酒跟吃的，去你家，你家宽敞。”
坐在卡座上的男生抬了一下眼皮，“嗯。”
“不过，别太闹腾。”陆言冬开口，“消停点。”
“成，就咱们几个兄弟，在叫几个关系熟的，保证不吵到你的小心肝。”那白猫真凶，陈恒现在可没有这个胆子。
“先生，您点的咖啡，请慢用—”不远处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来，陈恒啧啧了两声，“来，打赌，刚刚那个侍应生，一定贼几把的好看，这声音真他妈的好听。”
颜东廷抬起头，他跟陆言冬正好坐在了陈恒的对面，所以看着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颜东廷楞了一下，然后桌子下面踹了一脚陈恒，陈恒没有反应过来，“卧槽，东子你踹我做什么，那声儿..”
颜东廷皱眉，“闭嘴。”
陈恒闭了嘴，因为他看见陆言冬起了身。
“睁大你狗眼看看你后面刚刚说话的那个侍应生是谁，再多逼逼你看言哥是不是当场能废了你。”
陈恒转过身，刚好看见言哥抓住了那侍应生的手，往咖啡厅外面走。
卧槽，这不是林子绵吗？
颜东廷喝了一口咖啡，对上陈恒傻逼一样震惊的目光，“对，就是你绵姐。”
—
子绵猛地被拉出去，外面冷气一下子包裹住了她，她适应了两秒才适应过来温度，看着面前脸色有些沉的男生，“..你..你松手啊。”
她使劲想要抽出手。
他却攥的更紧了。
咖啡厅门口，经过的人又几道目光看过来，子绵忍不住，“你松手啊你。”
他似乎是有些生气了，俊脸沉着，“林子绵，你在躲老子？”
他不知道这个姑娘是真傻还在装傻，他每天早上都会给她送一盒奶，连着送了两周，她怯生生对他说让他不要浪费以后不要多买一盒了。
明晃晃的拒绝着
接着他去教室找她她就说在学习不出来。
下了晚自习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是再躲他，是做什么！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类！
子绵皱着眉，看着来咖啡厅的人几乎目光都会望过来一瞬，她还要去工作呢，要是领班发现她不在要扣钱的。
她也有些气了，“陆言冬！”
人类有一句话，叫做及时止损，过犹不及。
子绵觉得，她应该要跟面前这个人类说明白，他们不适合，不能一起生小猫，他也不会请她吃一辈子的鱼，还是不要这么..
这么密切了。
“知道喊我名字了？”陆言冬勾了一下唇，眉梢的笑有些凉，“我还以为你躲我躲我的连我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林子绵，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嗯，你说出来啊？我哪里不好？用得着让你这么躲着我？”
哪里不够好。
子绵怔怔的看着他。
你喜欢抽烟，你还喜欢打架，你每次打了架都不会回家，一定要等到好的差不多才回来你怕被我看见了我会不理你，你还喜欢喝酒，一身酒气有点熏人。
你还会压着我尾巴睡觉。
你压过了好多次了。
每次你睡得深你都没有发现。
你还偷偷吃我的巧克力。
你还会骗人..
你骗我，酒是甜的...
你还骗我，会请我吃一辈子鱼..
子绵低着头，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来。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精致的眉眼。
陆言冬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看着她，看着女生精巧的下巴，看着她柔顺的发丝，她穿着单薄的毛衣，皮肤很白，站在冷风里面，他骂了一句自己，然后脱了大衣披在她肩膀上。
“吭声，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其实陆言冬真的没有办法，碰见林子绵，再硬的脾气都软的不行，说一句重话都怕这个傻姑娘会多想。
子绵披着大衣，很暖和。
像是春天的温度。
突然，她被抱住了。
整个人被抱住。
他的下巴轻轻的压着她的发顶，摩挲着，“你还真是...林子绵啊林子绵..”
陆言冬笑了一下，叹了一声。
“你是不是喜欢学习好的，嗯？其实，我学习也挺好的，老子高一的时候年级第一你知道吗？你要是喜欢好学生，我下次考试给你考个第一怎么样？我要是考第一了，你当我女朋友吧，别躲着我了。”
“嗯，我说话呢，要是期末我考年纪第一，你就要答应当我女朋友，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子绵正要开口。
就被死死的按住，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头顶那一句，“嗯，三秒钟过去，你还没有出声。”
好无赖。
子绵隔着一层毛衣咬了他一口，陆言冬轻轻的嘶了一声，“你怎么跟我家猫似的，喜欢咬人。”
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
子绵要往咖啡厅走，被他再次抓住了手，按在了他的胸口，隔着毛衣，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听到了吗？子绵？”
“这颗心，为你存在。”
宽阔静寂的街道。
晚上9点半, 偶尔有在外面散步的行人。
路面上鲜少有车辆。
路灯将影子拉的悠长。
空气中酝酿着一股淡淡的气息, 像是风吻过，留下路边不知名的花香。
在陆言冬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子绵也立刻转过了身。
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嗓音有几分轻颤，“你把眼睛闭上..”
陆言冬看着她的背影, 墨色长发, 洁白消费，背影纤细融入在月光下, 几乎是在她说完的下一秒, 他就闭上了眼睛。
“嗯, 闭上了。”
子绵捂住了耳朵。
“那你不准睁开。”
他笑, “好，蜗牛小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子绵转身，捂住耳朵, 一步步的走到陆言冬面前, 看着他紧紧闭着的双眼, 将长发放下了, 他刚刚应该没有看到吧。
希望没有看到吧。
她说，“我才不是蜗牛，如果我是蜗牛, 那你就是..乌龟。”
她是猫, 才不会是蜗牛。
他感受到眼前有一抹身影晃动, 背对着路灯，“那我为什么又是乌龟？”
女声的嗓音轻快，“因为你走的也不快啊，就比我快几步而已。”
哦，这样啊，那是因为我在等着你。
“那么请问蜗牛小姐，我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睛。”
“不可以。”子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会现出原形来，耳朵都长出来了，不过也只是长出来耳朵，身体上没有变化。
小林说猫族喝了酒会这样，可是，她晚上没有喝酒啊？
“上来吧，我背着你。”今晚上陆言冬没有骑车，再走两个红绿灯就到了朝东巷。
男生弯下腰。
子绵想了想觉得自己在他视线后方才是最安全的，就趴在了男生的后背上，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她很轻。
陆言冬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如同背着一团棉花一样，轻而柔软，晚上的时候，在私房菜馆里面，她吃的很多，她喜欢吃鱼。
对事物抱有巨大的满足感。
可是整个人背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很轻。
陆言冬想起来她住在朝东巷，很普通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有些贫穷很旧的居民楼，头顶都是缠绕复杂的电线跟一家一户晾在外面的衣服。
他想起来她孤僻内向的性格，明明会说话但是很少与人交流，“林子绵..”
“嗯。”
他只是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就没有在继续说。
林子绵看着前面的路，“你不准睁眼。”
“我不睁眼怎么看清楚路。”陆言冬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帮你看。”
女生柔软的长发垂落下来，摩擦着他的脸颊，他突然觉得从胸腔里面涌出一股燥热感，背后是柔软的触感，她对他丝毫没有任何的防备，很认真的指着路。
“喂，往前走，红..灯..笼。”
“是红灯了，不是红灯笼。”陆言冬也发现了，她似乎在发音上很多字眼都不准。
说话很轻，语调也轻。
轻的他想要用尽毕生所有的力气来去听。
子绵吐了一下舌头，纠正了自己的音节。
她虽然现在可以说话，终究也需要慢慢的来，她从来不避讳在陆言冬面前说话，或许是本身对于这位人类少年的一种依赖。
是这两年岁月留下的信任陪伴。
子绵看着四周，“好了，绿灯了，可以走了。”
她有些紧张的松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不准睁开。”
“嗯。”
“再往前走，前面有个台阶。”
陆言冬看不见，完全凭着她的提醒。
因为看不见，所以走的很慢。
一路上，他鲜少出声。
一直听着子绵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前面有个水坑。”
“你往左边一点点。”
“你右边是草坪。”
“前面有车-”
“快到了，前面过去一个路口就到了。”
快到了吗？
陆言冬的步伐停顿了一秒钟，他嗅着空气里面属于背后女生身上的栀子香，还有那柔软的身体，他突然觉得他走的太快了。
多么长的路。
终究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何况，仅仅几条街道的距离。
越往朝东巷走，越安静。
越黑。
没有路灯。
露出这里本质的贫穷。
子绵终于知道，原来欺骗一个人，会有这么强烈的心虚感，一个谎话，就要一直来圆，她不过当时情急之下随意带着他来了这里，告诉了他，她住在这里。
陆言冬就记得了。
巷子很深，因为常年光线不充足的缘故，地面湿润，子绵走上了楼梯台阶，她像是往常一样来到了四楼。
每一层楼都有声控灯。
照亮了周围。
四楼的灯坏掉了，光芒闪烁明灭，林子绵站在窗前，看着被夜色吞没的那道身影离开了巷子。
她夜视视力极好。
看着陆言冬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他走到巷口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就没有动，子绵站在四楼窗前也没有动。
明灭的声控灯早就没入了黑暗。
二十分钟后。
一个人开车过来，陆言冬上了车。
子绵才下了楼，第一次，有一名人类少年告诉她，要请她吃一辈子的鱼。
多大的诱惑力啊。
可是，我一辈子很长，所以，你终究会失言的。
开在长安街很有名的那家猫舍店老板的女儿叫何汐汐，上初中，中午放学的时候回到了家，就看见穿着青恒黑白色校服的男生站在门口。
一个背影。
修长挺拔，清如松竹。
他单手拎着猫背包，似乎是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跟着何汐汐一同回来的还有同班同学。
“汐汐，这是谁啊，来买猫的吗？长得好帅啊。”同学红了脸，“汐汐，你看他穿着青恒的校服，他是青恒一中的哎，好像...好像是青恒的那个老大哎。”
何汐汐同样红着脸。
心如鹿撞。
陆言冬转过身，看着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姑娘，猫舍今天上午没有开门，只是贴了留言，有事情打电话。
上面贴着的是何汐汐的手机号。
何汐汐急忙几步跑过来，脸颊越发的红，有些紧张，“学长..你..你怎么来了。”
她瞅着陆言冬脸，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有些吓人。
“嗯，你妈妈呢。”
“我妈妈出去了。”何汐汐拿出钥匙打开门，让陆言冬进来，一边熟练的从储物柜里面拿出猫碗，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喂着各种罐头跟营养膏。
“这只猫放在你们这里，要是找到合适的主人，就送给对方好了。”
何汐汐动作一顿，看着陆言冬脚边的猫背包走过去，打开，把可爱抱出来，“学长，是不是可爱有什么问题，还是为什么，学长不是说想要可爱陪着你家的小白吗？”
“我家猫啊，有点小脾气，我本来也是想要着有一只同类在家里陪着，它能高兴点，这几天脾气越发的大了，都不让我抱了，凶得很呢。”
他的初衷就是想着，自己有时候不回去。
他也怕小白自己在家里无聊。
给它找个玩伴。
既然小白不喜欢，小脾气越来越大了，昨天都敢跑出去不回来了，吓得他找了半晚上。
清晨的时候悠悠的自己才回来。
想起这个小祖宗的性格，他似乎有些无奈而宠溺，笑了笑。
何汐汐正准备说什么，她很懂猫，家里猫更是多，专业知识也了解很多，一开始，两只猫可能很难融入，领地意识强，隔离几天相处一下就好了。
当她看见陆言冬唇角的笑容。
或许，他养的猫不仅仅是猫，里面更是有无可替代的感情，一只猫的寿命才有短短十几年，感情这种东西，存在于人的记忆力一辈子。
同桌推着她的手臂，“汐汐，你有他的QQ号吗？他来你家买猫，肯定留下联系方式了吧。你把他QQ号给我吧。”
何汐汐垂下眼皮，“有，但是你能加的上吗？他有女朋友的。”
“谁啊，也是青恒一中的吗？”同学在自言自语，“也对哦，他长得这么帅，我跟你说，他很厉害的，咱们学校的老大张宏杰特别怕他，上次跟12班打起来了，12班那个谢星好像认识这位陆学长，提出来他的名字张宏杰都吓得不行，我还听说...”
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
何汐汐想起来陆学长的那位女朋友，长得很漂亮，笑起来特别好看，皮肤很白很瘦，说话语调也好听，她好像喜欢吃鱼。
上周她跟妈妈去私房菜馆吃饭。
恰好就碰见了。
不过每一桌之间都有屏风相隔。
红色灯笼的光线模糊。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
陆学长的女朋友好像很喜欢吃鱼，点了一桌子都是鱼，当时何汐汐就坐在隔壁桌。
一道屏风之隔。
何汐汐听到陆学长的女朋友再问，“鱼香肉丝为什么是猪肉味，鱼香肉丝里面鱼呢？”
然后陆学长一直在笑。
转眼到了十一月的天气。
下了一场雨之后骤然降温。
子绵也换上了秋冬季校服，黑白交织，袖口有一圈红色的条纹，青恒一中三个年级的校服只有袖口的一圈条纹颜色不一样。
高三是袖口一圈红色的条纹。
高二是蓝色的。
高一是黄色的。
整个班里，只有子绵，工工整整的穿着校服，到了这个季节，学校里面也并不强制要求穿校服了。
只有周一升国旗的时候需要。
学校里面的助学金申请下来了，子绵去了李菁的办公室签字，刚刚回到教室，就察觉到教室里面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
几个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纪喃端着水杯打了一杯水，走过来抓住了子绵的手臂，“子绵，我们班新来了一位同学，长得好帅啊，简直卧槽，太几把的好看了。”
秦书瑶眼里冒着星星，“我还以为是那位明星来了呢，你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回来，你没有看到他吗？”
子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摇头。
不过..
好像确实她走出去的时候有位高高瘦瘦的男生走过来，不过她没有留意。
不少其他班的女生站在8班窗外面往里面看，莫娜娜正好坐在窗口的位置，直接拉开了窗户，“你们烦不烦啊，想看去办公室看去，趴在这里影响我们班学习。”
“说的跟你学习多好似的，自己还不是眼巴巴的也往外面看。”
“就是，自己一个劲的补妆。”
莫娜娜手指蜷缩，猛地将窗户关上，窗外的女生尖叫了一下，拍了一下窗户，“莫娜娜，你有病吧！”
陆言冬从楼梯走上来，刚刚走过拐角，就看见8班门口聚了一堆人，几乎都是女生，把8班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啊，8班怎么了这么多人。”陈恒走过去拍了拍一名女生的肩膀，“喂，怎么了这是。”
那女生被打扰了似乎有些不高兴，转过脸来看到了陈恒，尤其是看到站在陈恒身后的陆言冬，顿时红着脸，“...就是，8班好像来了一名转学生。”
挺帅的转学生。
女生把‘挺帅’两个字给压下去了，毕竟再怎么帅，哪里能有陆言冬这样有钱有颜。
陈恒不理解，“一名转学生，至于这么激动吗？草，跟开见面会一样。”
他拨开了堵在门口的人，“绵姐，绵姐我们言哥找。”
顿时，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靠北侧窗户的女生身上。
有人唏嘘了几声。
陆言冬找林子绵？
我的天哪！
子绵走出去，看着陆言冬，似乎用眼神再问，有事吗？
陆言冬的手指摸了摸在校服兜里触感温热的东西，目光落在8班门口一群八卦女生的目光上，说道，“跟我过来。”
子绵跟在他身后，来到了楼梯拐角的位置。
一袋温热的奶塞到了她的手里，站在她面前个子很高的男生开口，“买多了。”
目光盯着女生白皙晶莹的脸，薄唇抿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女生开口，“那你以后记清楚了再买，不要浪费的。”
陆言冬唇瓣抿的更紧。
原本要说的几句话一瞬间被堵到了喉咙里面。
他几乎是听到自己咬牙笑着，被气的笑了，“林子绵，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我装傻？”
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偏巧面前这是个傻姑娘。
他抬手揉了一把子绵的头发，触感柔软，女生的发丝明亮柔顺，有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行了，去上课吧。”
“子绵，刚刚我男神找你做什么啊。”子绵刚刚回到座位上坐下，纪喃八卦的求知欲瞬间被点燃。
不单单是纪喃，8班不少女生都悄咪咪的看向林子绵。
年级大佬竟然找林子绵？
一个小哑女？
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
子绵将兜里的牛奶拿出来，还是温热的，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指了指牛奶，“他买多了。”
纪喃瞪大了眼睛。
什么？
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大佬给子绵送牛奶，买多了怎么可能，就算是买多了为什么要给子绵。
只有坐在子绵后面的秦书瑶双手托着腮，看懂了这一切，大佬这是在追子绵啊。
子绵点头，小口的喝着。
唇角有浅浅的笑容，牛奶挺好喝的。
纪喃瞬间不理解了，“为什么啊，子绵，他是不是...”纪喃瞬间脑海中冒出一个震惊的想法，“子绵，我男神是不是想追你啊。”
子绵几口喝光了牛奶。
马上就要上课了，她收拾了一下桌面，把英语书拿出来还有昨晚上做完的试卷。
听到纪喃的询问，子绵‘嗯’了一声。
嗓音轻轻袅袅的，“他说让我做她女朋友。”
纪喃还没有出声。
坐在纪喃前面的女生就转过脸来，嗤了一声，“还真的是土包子进城，陆言冬会看上你这种的？”
就算会说话不是哑巴，那有什么用，穷酸的很，全班就她一个穿校服，用着学校的助学金。
“秦雪，有你什么事啊。”纪喃翻了一下白眼，不过她也觉得，陆言冬怎么会喜欢子绵呢，还让子绵做他的女朋友，不可能，子绵这么单纯，说不定被骗了。
秦书瑶回想起那天运动会的时候，她在教室里面看到的那一蓦，大佬是真的在追子绵啊。
英语老师走了过来，找人起来读了阅读理解A题，李菁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个子高瘦的少年。
李菁笑着，“打扰一点时间，这是我们班新同学，大家欢迎。”
高瘦的少年走过来。
班里响起来女生的抽气声。
子绵也抬起头，看过去——
她皱了一下眉，桃..桃花精？
新同学竟然是一只男桃花精！
也难怪班里的女生都觉得新来的同学长得好看，桃花精啊，当然好看，有淡淡的香味，不浓也不会觉得娘，配上一张高调的脸，想不如引人注目都很难。
“大家好，我叫明舟。”
新同学看起来很高冷，班里只有后排还有一个位置，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带着耳机走过去，翻开了英语书看着。
一上午，周围围了不少女声，明舟都没有理会。
中午在校园食堂吃饭的时候，秦书瑶咬着筷子，“新同学好高冷啊，一句话都不多说。”
“就是，不过他长得可真好看，五官好精致啊，一点瑕疵都没有，皮肤超级好，我一个女生看着都嫉妒死了！”纪喃小口的咬了一口牛肉饼，“不过我男神只有陆言冬，谁也撼动不了陆言冬在我心中第一男神的地位！”
“得了吧你，你这句话有本事当着陈州面前来说。”
纪喃心虚，“我怎么不敢，我经常说，他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子绵，你呢，你怎么好像对新来的同学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啊，也对，我们绵姐肤白貌美，才不羡慕皮肤好的呢！”
子绵有些犹豫的低低叹了一声。
她该怎么告诉纪喃跟秦书瑶，那是只桃花精啊。
不过，桃花精来学校做什么。
在学校里面，她除了知道小林，还有高一16班的拿个音乐老师是狐狸精，其他的可都是人类啊。
—
华灯初起的时候。
子绵待了一大袋猫粮来到了小巷，给几只流浪猫分了，她抱起来一直橘猫，“小橘，你多吃点，我给你找个主人吧。”
小橘摇了摇头，“喵。”
子绵在巷子里面多待了一会儿，看着几只小猫吃的欢快，她正准备离开，就见有人走进来巷子里面。
“咪咪，咪咪—”
有几只猫抬起头，看了子绵一眼，似乎在征求子绵的同意，子绵点了点头，看小橘她们好像跟这个人类女孩挺熟悉的。
何汐汐带着一盒猫粮走过来，还有水。
她之前放学的时候偶然经过这里，看到有几只流浪猫聚集在这里，就经常会带一些猫粮跟水过来。
巷子口有路灯。
何汐汐初三，到底年纪小，不敢往里面走了，趁着路灯的光芒，把猫粮跟水放在地上，几只猫走过来喝着水。
何汐汐把小橘抱起来，摸着脑袋就看着从巷子里面走出来一道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脸色煞白。
黑天半夜的，在空寂深邃的巷子里面，猛地出来一个人，谁都会下意识的害怕。
当何汐汐看到清楚对方时候，一怔。
陆学长的女朋友。
“学..学姐好。”
子绵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披肩发，穿着运动服，年纪不大，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巷子。
没走远几步。
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学..学姐。”
子绵停下脚步。
何汐汐追上来，似乎是有些紧张，偷偷的抬眼看着林子绵，心里微微的感叹，原来，这就是学长喜欢的女生啊。
长得..
真的很漂亮。
难怪学长会喜欢。
“是这样的学姐，之前陆学长来我家买过一直加菲猫，后来送回来了，前几天有人买走了，扣除这几天的猫粮，这是剩下的钱，你帮我给学长吧。”
虽然当时陆学长说，送给想要收养可爱的人就好了，但是昨天来买下可爱的那个阿姨人很好，执意给钱。
加菲？
原来是可爱啊。
子绵点了点头，接过了钱，回到了家里的时候，陆言冬在洗澡，浴室的灯亮着。
磨砂玻璃。
影影绰绰勾勒着修长的身影。
她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陆言冬抱着她睡着了，她下了床，从抽屉里面拿出了相册。
已经修复好了很多。
虽然..不能跟以前完好无缺的样子相比较。
虽然可爱离开了这里。
虽然这个男生对她依旧像以前那般，可是子绵知道，有的时候，只有彼此相信，才能没有误会。
子绵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相信自己，她是猫，天生对人类社会上的事情反映有些迟钝，但是并不是一点都不理解。
照片被可爱咬碎了几张。
他下意识的觉得，是她弄得。
即使没有可爱，在以后，出现别的事情，出现了别的人，或者别的动物，人类都是视觉动物。
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看到了片面，在特地的环境情绪下，会有些偏激。
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保有着宽容的态度。
就像是桃花精来到了班里，明舟长得好，所以无数的女生喜欢，得到超高的关注。
陆言冬，你注定不会请我吃一辈子的鱼。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她要快点找解除灵契的方法，尽量的在学校里面，还是不要跟他有太多的接触了，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
元旦假期很快来临。
对于放假，班里所有的人都抱有着很虔诚的态度，
最后一节课放学的时候，班里如同一锅沸水一般。
围绕着‘元旦假期去哪儿玩’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子绵也被秦书瑶跟纪喃拉着参与这个话题。
三天假。
对于高三来说简直是就是上天的恩赐。
“我们去逛街吧，然后看电影，最近新上映了好多口碑不错的电影。”秦书瑶家境挺不错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她看着子绵穿着校服，宽宽大大的，外面天气已经冷了下去，穿的这么少，想起子绵的家境，忍不住说道，“子绵，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纪喃也立刻点着头，明白了秦书瑶的意思。
“是啊，子绵，一起吧。”
她真的心疼子绵，但是又怕子绵会不高兴。
林子绵并没有觉得冷，她不喜欢夏天，但是冬天的话，她觉得挺好的，秋冬季节，温度适中。
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她拒绝了，因为三天的假期，她要去‘云端’咖啡厅打工。
小林说了，想要完全掌握人类的语言，要多去人多的地方，而且，有钱赚。
子绵作为灵猫，其实是可以不用吃东西的。
不吃东西也不会感觉到饿，只要她找个灵力充足的地方专心修炼，虽然点石成金术一时半会儿修炼不出来，但是，修炼个其他的..比如说开个天眼摸个彩票也可以。
只是她跟在陆言冬身边两年，喜欢吃人类的食物。
‘云端’咖啡厅位于裕隆路。
在A城最繁华的地方。
整体消费水平偏高一点点，北边就是景合商厦。
从早上8点半到下午4点半，如果晚上也来的话额外算薪资。
咖啡厅有统一的衣服。
不过林子绵没有想到，假期的头一天，就遇见了谭可莉，她头顶的一团黑气越发的严重了。
不过她一个人类自然是感觉不出来的。
心情愉悦的喝着咖啡，时不时的佯装惊讶的看向子绵，“子绵，你在这里打工吗？”
子绵本来想好心提醒她一下，多关注最近家里的事情。
不过看这幅冷嘲热讽的样子，子绵决定还是沉默吧。
自己，自求多福吧。
坐在谭可莉对面是应该也是家境比较好女生，穿着一身高档的名牌，年纪相仿，问谭可莉，“那个女生是谁啊，你认识？”
“我同学，家里穷，来这里打工的，不怎么喜欢说话，刚来我们班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咖啡厅统一的服装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印着‘云端’logo的咖色背带裙。
很修身，尤其是腰部。
子绵本来就腰很细，外面的裙子要的是最小号的，腰部是合适了，但是她觉得胸口有些..有些紧了。
她也没有提，不想太麻烦徐姐了。
“子绵，15号桌的咖啡。”子绵正在擦拭玻璃杯，闻言走出去，端着托盘走出去。
“东子，明天你生日，说吧，想要什么，哥哥我满足你。”陈恒拍着胸口。
颜东廷还没有开口，一边的男生说道，“陈恒，你他妈的跟东子什么关系啊，还满足东子，看不出来啊，你俩激情四射啊。”
“关你屁事，我们那是纯正的革命友谊。”
“言哥，明晚上去你家吧，咱们就不去酒吧了，买几瓶酒跟吃的，去你家，你家宽敞。”
坐在卡座上的男生抬了一下眼皮，“嗯。”
“不过，别太闹腾。”陆言冬开口，“消停点。”
“成，就咱们几个兄弟，在叫几个关系熟的，保证不吵到你的小心肝。”那白猫真凶，陈恒现在可没有这个胆子。
“先生，您点的咖啡，请慢用—”不远处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来，陈恒啧啧了两声，“来，打赌，刚刚那个侍应生，一定贼几把的好看，这声音真他妈的好听。”
颜东廷抬起头，他跟陆言冬正好坐在了陈恒的对面，所以看着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颜东廷楞了一下，然后桌子下面踹了一脚陈恒，陈恒没有反应过来，“卧槽，东子你踹我做什么，那声儿..”
颜东廷皱眉，“闭嘴。”
陈恒闭了嘴，因为他看见陆言冬起了身。
“睁大你狗眼看看你后面刚刚说话的那个侍应生是谁，再多逼逼你看言哥是不是当场能废了你。”
陈恒转过身，刚好看见言哥抓住了那侍应生的手，往咖啡厅外面走。
卧槽，这不是林子绵吗？
颜东廷喝了一口咖啡，对上陈恒傻逼一样震惊的目光，“对，就是你绵姐。”
—
子绵猛地被拉出去，外面冷气一下子包裹住了她，她适应了两秒才适应过来温度，看着面前脸色有些沉的男生，“..你..你松手啊。”
她使劲想要抽出手。
他却攥的更紧了。
咖啡厅门口，经过的人又几道目光看过来，子绵忍不住，“你松手啊你。”
他似乎是有些生气了，俊脸沉着，“林子绵，你在躲老子？”
他不知道这个姑娘是真傻还在装傻，他每天早上都会给她送一盒奶，连着送了两周，她怯生生对他说让他不要浪费以后不要多买一盒了。
明晃晃的拒绝着
接着他去教室找她她就说在学习不出来。
下了晚自习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是再躲他，是做什么！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类！
子绵皱着眉，看着来咖啡厅的人几乎目光都会望过来一瞬，她还要去工作呢，要是领班发现她不在要扣钱的。
她也有些气了，“陆言冬！”
人类有一句话，叫做及时止损，过犹不及。
子绵觉得，她应该要跟面前这个人类说明白，他们不适合，不能一起生小猫，他也不会请她吃一辈子的鱼，还是不要这么..
这么密切了。
“知道喊我名字了？”陆言冬勾了一下唇，眉梢的笑有些凉，“我还以为你躲我躲我的连我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林子绵，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嗯，你说出来啊？我哪里不好？用得着让你这么躲着我？”
哪里不够好。
子绵怔怔的看着他。
你喜欢抽烟，你还喜欢打架，你每次打了架都不会回家，一定要等到好的差不多才回来你怕被我看见了我会不理你，你还喜欢喝酒，一身酒气有点熏人。
你还会压着我尾巴睡觉。
你压过了好多次了。
每次你睡得深你都没有发现。
你还偷偷吃我的巧克力。
你还会骗人..
你骗我，酒是甜的...
你还骗我，会请我吃一辈子鱼..
子绵低着头，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来。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精致的眉眼。
陆言冬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看着她，看着女生精巧的下巴，看着她柔顺的发丝，她穿着单薄的毛衣，皮肤很白，站在冷风里面，他骂了一句自己，然后脱了大衣披在她肩膀上。
“吭声，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其实陆言冬真的没有办法，碰见林子绵，再硬的脾气都软的不行，说一句重话都怕这个傻姑娘会多想。
子绵披着大衣，很暖和。
像是春天的温度。
突然，她被抱住了。
整个人被抱住。
他的下巴轻轻的压着她的发顶，摩挲着，“你还真是...林子绵啊林子绵..”
陆言冬笑了一下，叹了一声。
“你是不是喜欢学习好的，嗯？其实，我学习也挺好的，老子高一的时候年级第一你知道吗？你要是喜欢好学生，我下次考试给你考个第一怎么样？我要是考第一了，你当我女朋友吧，别躲着我了。”
“嗯，我说话呢，要是期末我考年纪第一，你就要答应当我女朋友，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子绵正要开口。
就被死死的按住，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头顶那一句，“嗯，三秒钟过去，你还没有出声。”
好无赖。
子绵隔着一层毛衣咬了他一口，陆言冬轻轻的嘶了一声，“你怎么跟我家猫似的，喜欢咬人。”
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
子绵要往咖啡厅走，被他再次抓住了手，按在了他的胸口，隔着毛衣，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听到了吗？子绵？”
“这颗心，为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