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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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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文&学&城&  “嗯!”虞秋乖乖跟在他身后。

    暮王府的护卫丫鬟要比堇宁王府多不少, 但给她的感觉,这里却比堇宁王府更安静, 仿若处处都透着庄肃威严, 让她不由规规矩矩地,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这大概就是真正宗室府邸的不一样。

    他们进门后便一路往南走, 后来往东拐, 走了许久, 他们才进入一处独院, 当下独院里头的亭下坐着一个人。那人身披红纹滚边的鸦青色宽袍, 以银色发冠束起一半长发,简单中透着精细的华贵。

    而那张脸也是极为好看的,长眉星目,挺鼻薄唇, 瞧着英俊不凡。

    他正独自下着棋, 有发丝落在胸前, 透着丝丝的慵懒。

    关帆过去拱手道:“王爷, 尹先生来了。”

    尹陌烨也朝其行了个礼:“王爷。”

    这人便是暮王霍淩淮,他落下一颗棋,抬起深黑如墨的眼眸看向尹陌烨:“你来得正好, 陪本王下会棋。”他的嘴角虽隐约勾着一丝笑,身上却仍旧透着冷酷不近人的气息。

    虞秋抬眸看了看他, 便又低下头。

    她第一感觉便觉得这人不是善类, 让人不由望而却步。

    尹陌烨倒没拘谨, 直接过去从霍淩淮的对面坐下, 与之对弈。

    过了会,霍淩淮才难得看了一直站在原地的虞秋一眼,随之落棋道:“倒确实是个美人。”话虽如此说,他看她的那一眼却未有半点惊艳之色,仿若只是看了件还算名贵的物品。

    尹陌烨只浅浅地勾了下唇。

    霍淩淮吩咐:“给她安排个独院。”

    “是!”关帆应下后便对虞秋道,“姑娘请跟我来。”

    “嗯!”虞秋再看了看那对弈的二人,便跟在关帆后头离去了。她心下暗道,尹陌烨似乎与这暮王关系挺熟。

    关帆领着她往北走了段距离,便将她交给了一位被称为华嬷嬷的妇人,由华嬷嬷领着她继续往北走。这华嬷嬷的模样瞧着也像个管事,但不如堇宁王府的向嬷嬷那般咄咄逼人,她只本本分分做着该做的,路上也没与她说话。

    本是安安静静的氛围,后因迎面过来几位女子给打破。

    她们个个穿得极为好看,雍容得体,或华丽、或清雅、或鲜亮……长得也是如花似玉,环肥燕瘦。她们大概是在漫步闲聊,后来借着灯光见到华嬷嬷领着一不男不女的人迎面走来,便都停止了话语。

    直到离得近了,华嬷嬷才朝她们行礼:“老奴见过几位夫人。”

    虞秋闻言暗暗惊讶。

    夫人……

    那这几位定然是暮王的妾室们,她倒是没看出来那么一个瞧着极为冷情冷性的人,会有这么多女人。

    这些夫人也是近了才发现眼前的虞秋竟是个倾城绝色的姑娘,便都惊讶。

    那站在中间的夫人问道:“这位姑娘是?”话语间,她打量着虞秋这身穿着,瞧那脸色,似乎是感觉这么好看的姑娘,却不会打扮,真是暴殄天物。

    华嬷嬷应道:“是刚被送过来的舞姬。”

    “舞姬?”另一夫人出声,语中透着些吃味,“这舞姬还真是好看。”

    华嬷嬷又道:“那老奴先送这位姑娘去落脚。”终究是王府的老嬷嬷,虽规规矩矩的,却也不必要真在几位从未真正服侍过王爷的侍妾面前顾及太多,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几位夫人也没阻拦,只在让了路后看着虞秋的背影。

    那刚才觉得吃味的夫人又道:“这等玉貌花容,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讨得王爷的欢心。”她姓胡,被唤胡夫人。

    另一头,虞秋跟着华嬷嬷没走多远,便被领进了一处独院中。独院不大不小,环境不错,颇为雅致。也悬了些绢灯,明亮清幽。

    正是虞秋打量着这独院时,华嬷嬷道:“姑娘去正屋歇息便好。”

    “好!”虞秋应下后自己过去了。

    她进入房间放下包袱,便去里间坐在了床边。这个房间很大,却也正是因为大,便更是给她空落落的感觉。

    当下她也睡不着,就坐在床上抱着腿发呆,颇觉迷茫。

    后来房门突然被敲,将她吓一跳,她抚了抚胸口,便问:“是谁?”

    外面响起一姑娘的声音:“奴婢是华嬷嬷派过来服侍姑娘的。”

    虞秋不需要人服侍,但她觉得独自一人呆在这偌大的独院中,确实太冷清,便起身过去开了门。

    那丫鬟见到她,立刻福了个身:“奴婢小桃,见过姑娘。”

    虞秋站到门旁:“你进来吧!”

    小桃站在房里,问她:“姑娘可是要沐浴?”

    虞秋正想洗澡,只是不知该找谁,当下正合她意,她便点头:“好啊!谢了。”

    “姑娘客气。”小桃便退了出去。

    房里就又只剩虞秋一人,她坐在桌旁托腮看着烛火,乖乖等着水被送来。

    她虽无聊,却不敢出去乱走。

    不想这时外头突然响起脚步声,她心下讶异这水竟是送来得这么快。但她起身过去开门,看到的却是王府的两位夫人,其中一位便是那胡夫人。

    她们见她刚好开了门,便走过来颇为不客气地直接进了房。

    这气势让她觉得有些不妙。

    那胡夫人打量着这房间,有些阴阳怪气地问道:“听说姑娘虽只是舞姬,却是独自一人住一院,未想还真是,姑娘住得可还习惯?”

    虞秋应了声:“还好。”她心觉无论她们想干嘛,她都受着便是,反正她只是暂时呆在这王府,要不了几天,甚至明天就可能离开。

    跟胡夫人一起的这位夫人姓王,王夫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虞秋身上,一时并没有说话,目光更为不善。

    胡夫人从桌旁坐下,问虞秋:“姑娘是打哪来的?”

    虞秋想了下,应道:“亲戚送过来的。”

    胡夫人冷哼了声:“你与我们王爷认识?”

    虞秋摇头:“我今日第一次见。”

    “那你怎么不住舞苑,住这里?”那王夫人该是个心直口快的,“你怕不是勾引了我们家王爷?才得此殊待。”

    “行了。”胡夫人瞥了王夫人一眼,“许是姑娘背景不简单呢!”这话里似乎有话,也不知是在指什么。

    虞秋自觉情况太特殊,便只道了声:“我没有勾引王爷。”

    王夫人打量着她这愣头愣脑的模样,忽然道:“瞧着虽长得好,却也不像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就连衣服都不会穿。若真也成为了王爷的妾室,怕不是和我们一样,也是个守活寡的。”话语间,她语中便有了怨气。

    胡夫人闻言变了脸色,立刻道:“你胡说什么?”

    王夫人赶紧捂住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便语含不甘地嘟囔道:“我还不是因为这事心里不舒服,时刻挂着,便不小心说出来了。”

    本来只是过来探探情况,看这被特殊对待的虞姑娘可是“敌”,如今这事被抖出来,哪还有脸继续待下去,胡夫人便重重地哼了声,起身甩袖直接离去。

    王夫人瞪了无辜的虞秋一眼,也没留下,走到门口时,她还不忘回头道:“守活寡的可不止我们,这王府里,王爷所有的女人通通和我们一样,谁也不比谁可怜。”想来她是怕人觉得她可怜。

    虞秋愣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暮王的女人真全在守活寡?

    但与她无关的事,她也没多想,又去到桌旁坐下发呆等水。

    常悦书院中,尹陌烨来到西北角,他见楚惜的房间终于点着灯,便踏了进去,直接进入楚惜的书阁,当下楚惜正坐在案桌后头倚着靠背椅假寐着。

    尹陌烨看着他,道:“已经把她送去暮王府了。”

    楚惜淡应了声:“嗯!”

    尹陌烨继续又道:“这些年,你对她的心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这份情不是假的,你真舍得把她推于江以湛?”

    楚惜睁开眼,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不是女人。”

    尹陌烨自然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默了会后,又道:“只希望你能绝情到底,别到时会后悔。”

    “你多虑了。”楚惜起身往对面里间走。

    这时尹双突然跑了进来,她看了看楚惜的背影,便问尹陌烨:“师兄,秋秋呢?被送走了?”

    “嗯!”尹陌烨瞧了里间那边一眼,迈步离去。

    尹双眼睛瞬间红了,咬唇跟了上去。

    次日,风和日暖,昨晚虞秋因再次失眠而睡得晚,以至于当下日上三竿,却仍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似乎有要睡到晌午的架势,哪怕窗外啾啾的鸟声不断。

    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姑娘,虞姑娘……”

    好一会儿后,虞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揉着眼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她打着哈欠问道:“谁?”

    “是奴婢小桃。”

    “小桃?”虞秋想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便立刻坐起身。

    这里是暮王府。

    她便不得不压下疲惫的感觉过去开门,眼睛仍旧有些睁不开。

    小桃看了看她这一眼睁一眼闭的困顿模样,道:“姑娘,华嬷嬷让奴婢带你去舞苑与其他的舞姬一道练舞半日。晌午的时候,堇宁王便会过来。”

    听到这话,虞秋陡然被吓精神了:“什么?这么快?”

    是王府的向嬷嬷,身后跟着一丫鬟。

    她不知道这大晚上的,向嬷嬷怎不睡觉,只不得不压下不适的感觉福了个身:“我这就回去。”

    向嬷嬷却再问:“我问你在做什么?”

    虞秋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难受极了,只想赶紧回房。

    向嬷嬷朝她靠近了些,借着月光注意到她那张本就天生丽质的脸上,此刻竟是有着极为勾人的媚态,如浓桃艳李。双眸微抬间,更是仿若摄人心魂的两汪春水。

    向嬷嬷的眼神顿时变得更是锐利至极:“你从前院西面过来的?”

    虞秋不由抬手摸了把热烫的脸,难耐道:“明日再说行么?亦或者我马上就离开王府。”她本就迫不及待想离开,若不是因为身子上有些难以启齿的不适,她也不会急切地想回房。

    话罢她便颇为艰难地转身就走。

    当下向嬷嬷认定虞秋这是去勾引王爷了,甚至连她都不放在眼里,这自然是她所不允许的,便声音极冷道:“区区一贱丫头,也敢胆大妄想。”

    虞秋听不进向嬷嬷的话,只顾继续往前走。

    “既然脑子如此不清醒,那便让她清醒。”向嬷嬷看着虞秋的背影吩咐着,“将她推入湖中,好生洗洗那不干净的脑子,想想这王府岂是能任她妄为。”

    丫鬟得令,便立刻上前。

    虞秋当下的脑袋迟钝不少,还未意识到什么,就觉一股推力袭来,她便被推入到冰凉的湖中。

    向嬷嬷冷眼看着在湖中扑腾的丫头哼了声,甩袖离去。

    也亏得她知道这丫头去前院的时间极短,估计也没真做出来什么,否则她自然不会就此作罢。

    不自量力的丫头,就是欠收拾。

    虞秋在湖中只扑腾了一会,便蹬到了旁边浅水处,之后便没动了。

    不知过去多久,因为不放心的言颜找了过来,她本是欲继续南去,未想不经意间会见到湖里似有一个人,她心里狠狠地咯噔了下,下意识转身就跑。

    但没两步,她似意识到什么,便又回到湖边。

    她定眼一看,见湖里的人竟是虞秋,便惊喊出声:“秋秋!”

    湖里的虞秋靠边呆着,因为听到言颜的声音,她抬了抬眼帘,无力地唤了声:“言颜。”

    听到她的声音,言颜立刻趴下去拉她:“你在湖里做什么?快起来。”

    虞秋伸手拍开言颜拉她的手,嘟囔道:“我不上去,湖里很舒服。”这冰凉的感觉,能压制她身体里越来越汹涌的热浪。

    她觉得,她可以在这里面呆到身上的药效退下去。

    言颜闻言急了:“你胡闹什么?快起来,会生病的,秋秋乖,别闹。”她想起家中父亲醉酒的模样,心下不由猜想虞秋是不是也喝酒了。

    虞秋闭着眼摇头:“不要。”

    她并不知,这药的药效并不是很重,只要她回房忍一忍,便能过去。可当下再经过冰凉的湖水刺激,才是真得伤身。

    她浸泡得越久,便越是头脑不清。

    言颜急得左右看,正欲喊人时,恰见一人正朝这边走来。她立刻起身跑过去,发现竟是王爷的亲信姜风,她顾不得其他,只恳求道:“大人,你快救救秋秋。”

    姜风应杨柳的建议,正是要去给那虞姑娘送解药,免得姑娘家遭罪。当下乍一被拦住,又听到对方的话,便面含疑惑:“秋秋?你们的主舞?”

    言颜连连点头,伸手指着湖中虞秋:“她似乎不太清醒,在湖中不肯起来。”

    姜风顺着见到湖里有一个人,微变了些脸色,立刻就过去。他近了一瞧,发现真是那虞姑娘,便趴下就拉她。

    感觉有人又拉自己,虞秋往一边缩了缩,迷糊道:“别管我。”

    姜风知道她为何会待在湖里不肯起,之前他不觉自己的做法如何,当下见到这一幕,他才心有愧疚。

    欺负一姑娘家,真不是好汉。

    他道:“姑娘,是哥对不住你,你先起来,我有解药,你吃过药就不难受了。”

    奈何虞秋只听得进“起来”两字,她摇头:“不起。”

    “那我就只能再对不住了。”姜风言罢,便直接两手拖住虞秋的胳膊,直接将其强行往外拉。她不免会挣扎,以他的臂力,自然由不得她。

    不过她力气挺大,像牛犊子。

    后来好不容易将她拉起,他与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这时言颜赶紧欲去扶起压在姜风腿上的虞秋,不想却见虞秋正颇有些妖里妖气地缓缓往姜风身上爬。

    言颜呆住。

    呼了口气正欲起身的姜风陡然僵住身子。

    虞秋成功趴在姜风身上,朝他的脸吹了口热水,随即便痴痴地笑了起来,笑得极为色气,又透着迷糊懵懂,极为勾人心神。

    姜风也是未经历过人事的,当即便脸红了。

    他吞了吞口水,欲推她,可一触碰她娇软滚烫的身体,便仿若受惊似的赶紧将手收了回去。他慌慌张张拿出解药,递给言颜:“快,快喂给她吃。”

    言颜根本不知是何情况,只接过药,就去喂虞秋。

    未想那药到了虞秋嘴里,却被她吐了出来,她撇嘴嘟囔着:“不好吃。”她趴在姜风怀里,顺着感觉在他身上捏来捏去。

    姜风侧头看着解药滚远的方向,差点流出两行清泪。

    自己种的果,自己吃。

    “姑娘啊!”他叹了口气,“哥要再次对不住了。”言罢他直接抬手在虞秋的后颈敲了下,随即她晕了过去。

    言颜大惊:“你……”

    姜风捂着额头,艰难地又喘了口气:“只是晕了,你快把她扶开。”

    言颜便赶紧将虞秋从他身上翻开,搂在怀里,她见姜风站起身,似乎是怕他就此离去,便赶紧道:“麻烦大人背她回去。”隐隐中,她的语中似含着一丝不满。她再如何不清楚状况,也能从他的话中猜出虞秋会这样,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他自然不能一走了之。

    姜风张嘴欲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叹气应下了。

    他便蹲下身,由言颜相助着将虞秋移到他背上,再次接触到她娇软无骨的身子,他这脸又唰的红了。

    他单拳压着嘴轻咳了下,让言颜去找府医后,背着她就走。

    将她背到姑娘们所住的院中,他顺着言颜所说的找到她们的房间,进入将她搁在床上。因这王府丫鬟本就少,都是些爷们,这地方更是不会有丫鬟守夜,他瞧了瞧她那身湿透的衣裳,只能等言颜过来。

    他抱胸倚在门口侯着。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便立刻转眸看去,恰见对面房间的房门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