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国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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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宽大厚重的暗栗色胡桃木桌子中央，摆放着一幅巨大的中华民国地图。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影饶有兴趣地围观着这幅五彩斑斓的彩色地图，如同一大盆新鲜的罗宋汤。为首的一位，口中叼着一根银质烟斗，手中握着一杆细长的橡木台球杆，此人眼光一直沿着中苏边境线逡巡，若有所思。此人正是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苏联大元帅斯大林。
台球杆的杆头终于落在两块区域上：“蒙古和新疆，是中华民国和苏联直接接壤的地方，资源丰富，地广人稀，易攻难守。这两块地域，对我们苏联来说，有重大意义，虽然外蒙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但依然不能高枕无忧。
莫洛托夫，你要积极和日本外相联系，让日本政府做出庄重承诺，既然苏联政府保证尊重‘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日本政府也要明确保证，即使重庆政府投降，日本也不能在内蒙古和新疆驻扎军队。支持这两块地域独立，作为日本和苏联的战略缓冲区。”
“那中国同志怎么办？延安的中国同志？”一旁的米高扬紧张地追问道，作为共产国际的中国联络人，米高扬内心深处对《苏日中立条约》的签署总有一丝愧疚和不安。
“你代我向中国同志表达我们的真诚歉意，米高扬同志。向中共领导人如实说明苏联面临的困难和危险，欧洲方面已经陷入一片乱局，德国在东部边境陈兵百万，苏联不得不认真应对。如果远东再出现问题，那苏联就将不复存在，苏联一旦覆灭，那共产国际将会陷入没顶之灾。”斯大林深邃的眼睛盯着窗外伊凡大帝钟楼那闪闪发光的教堂金顶，“当然，我们也要做些友善举动，派飞机将他们领导人的孩子，还有一些八路军、新四军的青年优秀将领接到苏联，安排他们学习、疗养；满洲的中共抗日武装，也可以让他们进入苏联境内休整。还可以在蒙古靠近绥远地区囤积一些轻武器和弹药，既可以秘密支援中共军队，也可以作为蒙古军队应急使用。米高扬同志，前些时候我们运送的物资，中共方面接受了吗？”
“没有！”米高扬回答道，“中共方面说，前往蒙古边境需要经过宽阔的河套平原，容易被日军飞机或骑兵袭击，所以婉言谢绝了。”
“中共是想撇清和苏联政府的关系！”贝利亚冷冷说道，“我曾让国家安全总局专家对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最高领导层进行过人格分析，分析结果表明，两党最高领导人性格竟然惊人相似！”
“嗯？”斯大林显然对这一结论很感兴趣。
贝利亚继续说道：“分析表明，国共两党高层都是坚定的民族主义者，都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不屈服强权，不惧怕压力。”
“这么说，即使中共将来取得政权，也会和我们分道扬镳？”斯大林问道。
“斯大林同志，完全可能！”贝利亚肯定地说道。
“朱可夫同志，每次讨论你都很少说话，”斯大林注意到身边的朱可夫大将，“你分析一下，中日战争，到底谁会是赢家？”
“我想请问莫洛托夫同志一个问题：日本军政要员是不是天天喝‘伏特加’？”朱可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不不！朱可夫同志，”莫洛托夫一头雾水：“日本流行喝‘清酒’，与苏联的‘伏尔加’比起来，那不过滴了几滴酒精的矿泉水。”
“如果日本军政要员没喝‘伏尔加’，怎么可能做出荒诞的战略决策？”一向刻板的朱可夫突然开了这么一个小玩笑，凝重的会议室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那就请你这位苏维埃的军事战略家给我们分析分析。”斯大林指着巨幅中华民国地图，含着烟斗，饶有兴趣地问道。
朱可夫指着地图，侃侃而谈：“中国是大国，地广人多，日本是岛国，资源缺乏人口不足，小国进攻大国，只能蚕食不能鲸吞。日本占领了满洲，吞并了朝鲜，这两块土地远远超过本国领土，应该尽快殖民慢慢消化，充分利用朝鲜、满洲的丰富资源，来壮大日本的国力。可日本高层冲昏了头脑，满洲刚到手还没捂热，竟然又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看上去日军节节胜利，但实际上战线却越拉越长，补给越来越艰难，犯了兵家之大忌。最终结果，日本就是被中国彻底拖垮拖死，不要说现在占领的中国领土，就是满洲、朝鲜，甚至台湾，都可能要吐出来。”
斯大林频频点头：“朱可夫同志，前些日子，我读到过中共领导人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你们很多观点不谋而合。如此看来，中日战争，日本必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斯大林猛地吸了一口烟斗，烟斗里的点燃的烟丝顿时亮着红光，发出丝丝响声，“远东地区地广人稀，又远离苏联政治经济中心，文化、信仰方面与俄罗斯主体民族也有很大差异。在东亚，出现任何一个强国，都是对苏联远东的威胁。最好的结局，就是中日两败俱伤，不，甚至三败俱伤……贝利亚同志，这件事由你具体负责；我们还要积极争取‘新疆王’盛世才让他脱离中国政府，能为第二个蒙古，如果争取不过来，苏联可以直接派兵进入，扶持我们的代理人。”
美国。华盛顿，白宫。
椭圆形总统办公室里，壁炉内炭火熊熊。红光印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身上，显得温暖而和煦。此人正是美国总统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
他目光炯炯有神，面对着立在他前面的一帮美国政府高官，语气果断而刚毅：“中国决不能投降！如果中国投降，不仅日本会将陷入中国泥沼的百万大军成功拔出，还且还会武装千百万的中国仆从军。一但中国丰富的矿产资源和人力资源被日本利用，那么，整个世界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美国还想置身事外，就已经不可能了。这千百万黄种军队可是一股凶猛的黄色洪水，首当其冲的，就是美国的亚洲领地——菲律宾。”
“总统先生，但现在，还不是和日本人彻底翻脸的时候，”说话的，是美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目前美国政府只能暗暗地支援中国，通过香港、澳门，缅甸，支持他们急需的军火和物资。让中国可以支撑着和日本消耗下去，为美国和自由世界争取更多的时间。”
“不不，赫尔，我们不能这么做！”罗斯福抬起手阻止赫尔说下去，“中国已经被一个大国出卖了，我们不能在雪上加霜。照会中国政府，美国政府和人民同情并支持中国政府和人民正在进行的抗击日本侵略战争，将无条件地全面援助中国。我们可以高于市场价，收购中国政府的白银，让他们有点硬通货，有点抗击日本侵略的资本。”
“据我所知，重庆政府并不穷。”说话的是美国财政部长小亨利·摩根索。
罗斯福总统愣了一下：“此话怎讲？”
摩根索说道：“在美国各大银行，重庆政府有大量存款，我统计了一下，有17亿美金之多，这足以装备一百个师的陆军，也可以购置成千上万架飞机。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存款都是以个人账户存在美国银行。”
罗斯福总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嗯！竟然有这回事？摩根索，你可以将这个情况通报中国政府财政部长孔祥熙先生。”
摩根索意味深长地一笑：“最大的私人账户，就是孔祥熙先生本人。”
“怎么可以这样！”罗斯福总统恍然大悟，恨恨地说，“我记得中国有句谚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都要灭亡了，这些人还守着这些钱做什么？”
“东方人的思维，我们搞不懂。”摩根索无奈地耸耸肩，两手一摊。
“即便这样，我们还要支持中国。”罗斯福总统说道，“美国要向全世界公开宣布，日本必须从包括所谓‘满洲国’在内的中国领土无条件撤军，这是美日谈判的基础。美国将在全面禁止对日出口废钢铁基础上，对日本禁运扩大到一切武器弹药、军事装备、飞机零件、光学仪器、金属加工机械和各种战略物资。我们要和英国协调，收紧对日本的石油和石油制品出口，收紧对日本的天然橡胶和制品的出口，调查日本在美国的资产。这几年侵华战争，日本的经济像一只掏空了的海螺，空荡荡的壳里只有寂寥的风吹过呜咽作响，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总统先生，中国还有一句谚语：狗急跳墙。总统就不怕将日本这条疯狗逼急了，咬我们一口？”
“如果日本胆敢向我国进攻，那我们正好可以摆脱国内孤立主义枷锁的束缚，全力投入到为捍卫民主与自由的战斗中去！”罗斯福总统目光如炬，“我们要加大军火生产，一方面武装美国，一方面作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如果这些民主国家没钱购买，我们可以先租借给他们，正如我们的邻居家里房子着火了，我们先借给他们几根水龙头，等火熄灭了，归还就是。崇尚民主自由的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和人民，决不允许德国、日本这些法西斯独裁国家为所欲为！”
苏联。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宽大厚重的暗栗色胡桃木桌子中央，摆放着一幅巨大的中华民国地图。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影饶有兴趣地围观着这幅五彩斑斓的彩色地图，如同一大盆新鲜的罗宋汤。为首的一位，口中叼着一根银质烟斗，手中握着一杆细长的橡木台球杆，此人眼光一直沿着中苏边境线逡巡，若有所思。此人正是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苏联大元帅斯大林。
台球杆的杆头终于落在两块区域上：“蒙古和新疆，是中华民国和苏联直接接壤的地方，资源丰富，地广人稀，易攻难守。这两块地域，对我们苏联来说，有重大意义，虽然外蒙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但依然不能高枕无忧。
莫洛托夫，你要积极和日本外相联系，让日本政府做出庄重承诺，既然苏联政府保证尊重‘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日本政府也要明确保证，即使重庆政府投降，日本也不能在内蒙古和新疆驻扎军队。支持这两块地域独立，作为日本和苏联的战略缓冲区。”
“那中国同志怎么办？延安的中国同志？”一旁的米高扬紧张地追问道，作为共产国际的中国联络人，米高扬内心深处对《苏日中立条约》的签署总有一丝愧疚和不安。
“你代我向中国同志表达我们的真诚歉意，米高扬同志。向中共领导人如实说明苏联面临的困难和危险，欧洲方面已经陷入一片乱局，德国在东部边境陈兵百万，苏联不得不认真应对。如果远东再出现问题，那苏联就将不复存在，苏联一旦覆灭，那共产国际将会陷入没顶之灾。”斯大林深邃的眼睛盯着窗外伊凡大帝钟楼那闪闪发光的教堂金顶，“当然，我们也要做些友善举动，派飞机将他们领导人的孩子，还有一些八路军、新四军的青年优秀将领接到苏联，安排他们学习、疗养；满洲的中共抗日武装，也可以让他们进入苏联境内休整。还可以在蒙古靠近绥远地区囤积一些轻武器和弹药，既可以秘密支援中共军队，也可以作为蒙古军队应急使用。米高扬同志，前些时候我们运送的物资，中共方面接受了吗？”
“没有！”米高扬回答道，“中共方面说，前往蒙古边境需要经过宽阔的河套平原，容易被日军飞机或骑兵袭击，所以婉言谢绝了。”
“中共是想撇清和苏联政府的关系！”贝利亚冷冷说道，“我曾让国家安全总局专家对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最高领导层进行过人格分析，分析结果表明，两党最高领导人性格竟然惊人相似！”
“嗯？”斯大林显然对这一结论很感兴趣。
贝利亚继续说道：“分析表明，国共两党高层都是坚定的民族主义者，都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不屈服强权，不惧怕压力。”
“这么说，即使中共将来取得政权，也会和我们分道扬镳？”斯大林问道。
“斯大林同志，完全可能！”贝利亚肯定地说道。
“朱可夫同志，每次讨论你都很少说话，”斯大林注意到身边的朱可夫大将，“你分析一下，中日战争，到底谁会是赢家？”
“我想请问莫洛托夫同志一个问题：日本军政要员是不是天天喝‘伏特加’？”朱可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不不！朱可夫同志，”莫洛托夫一头雾水：“日本流行喝‘清酒’，与苏联的‘伏尔加’比起来，那不过滴了几滴酒精的矿泉水。”
“如果日本军政要员没喝‘伏尔加’，怎么可能做出荒诞的战略决策？”一向刻板的朱可夫突然开了这么一个小玩笑，凝重的会议室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那就请你这位苏维埃的军事战略家给我们分析分析。”斯大林指着巨幅中华民国地图，含着烟斗，饶有兴趣地问道。
朱可夫指着地图，侃侃而谈：“中国是大国，地广人多，日本是岛国，资源缺乏人口不足，小国进攻大国，只能蚕食不能鲸吞。日本占领了满洲，吞并了朝鲜，这两块土地远远超过本国领土，应该尽快殖民慢慢消化，充分利用朝鲜、满洲的丰富资源，来壮大日本的国力。可日本高层冲昏了头脑，满洲刚到手还没捂热，竟然又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看上去日军节节胜利，但实际上战线却越拉越长，补给越来越艰难，犯了兵家之大忌。最终结果，日本就是被中国彻底拖垮拖死，不要说现在占领的中国领土，就是满洲、朝鲜，甚至台湾，都可能要吐出来。”
斯大林频频点头：“朱可夫同志，前些日子，我读到过中共领导人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你们很多观点不谋而合。如此看来，中日战争，日本必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斯大林猛地吸了一口烟斗，烟斗里的点燃的烟丝顿时亮着红光，发出丝丝响声，“远东地区地广人稀，又远离苏联政治经济中心，文化、信仰方面与俄罗斯主体民族也有很大差异。在东亚，出现任何一个强国，都是对苏联远东的威胁。最好的结局，就是中日两败俱伤，不，甚至三败俱伤……贝利亚同志，这件事由你具体负责；我们还要积极争取‘新疆王’盛世才让他脱离中国政府，能为第二个蒙古，如果争取不过来，苏联可以直接派兵进入，扶持我们的代理人。”
美国。华盛顿，白宫。
椭圆形总统办公室里，壁炉内炭火熊熊。红光印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身上，显得温暖而和煦。此人正是美国总统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
他目光炯炯有神，面对着立在他前面的一帮美国政府高官，语气果断而刚毅：“中国决不能投降！如果中国投降，不仅日本会将陷入中国泥沼的百万大军成功拔出，还且还会武装千百万的中国仆从军。一但中国丰富的矿产资源和人力资源被日本利用，那么，整个世界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美国还想置身事外，就已经不可能了。这千百万黄种军队可是一股凶猛的黄色洪水，首当其冲的，就是美国的亚洲领地——菲律宾。”
“总统先生，但现在，还不是和日本人彻底翻脸的时候，”说话的，是美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目前美国政府只能暗暗地支援中国，通过香港、澳门，缅甸，支持他们急需的军火和物资。让中国可以支撑着和日本消耗下去，为美国和自由世界争取更多的时间。”
“不不，赫尔，我们不能这么做！”罗斯福抬起手阻止赫尔说下去，“中国已经被一个大国出卖了，我们不能在雪上加霜。照会中国政府，美国政府和人民同情并支持中国政府和人民正在进行的抗击日本侵略战争，将无条件地全面援助中国。我们可以高于市场价，收购中国政府的白银，让他们有点硬通货，有点抗击日本侵略的资本。”
“据我所知，重庆政府并不穷。”说话的是美国财政部长小亨利·摩根索。
罗斯福总统愣了一下：“此话怎讲？”
摩根索说道：“在美国各大银行，重庆政府有大量存款，我统计了一下，有17亿美金之多，这足以装备一百个师的陆军，也可以购置成千上万架飞机。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存款都是以个人账户存在美国银行。”
罗斯福总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嗯！竟然有这回事？摩根索，你可以将这个情况通报中国政府财政部长孔祥熙先生。”
摩根索意味深长地一笑：“最大的私人账户，就是孔祥熙先生本人。”
“怎么可以这样！”罗斯福总统恍然大悟，恨恨地说，“我记得中国有句谚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都要灭亡了，这些人还守着这些钱做什么？”
“东方人的思维，我们搞不懂。”摩根索无奈地耸耸肩，两手一摊。
“即便这样，我们还要支持中国。”罗斯福总统说道，“美国要向全世界公开宣布，日本必须从包括所谓‘满洲国’在内的中国领土无条件撤军，这是美日谈判的基础。美国将在全面禁止对日出口废钢铁基础上，对日本禁运扩大到一切武器弹药、军事装备、飞机零件、光学仪器、金属加工机械和各种战略物资。我们要和英国协调，收紧对日本的石油和石油制品出口，收紧对日本的天然橡胶和制品的出口，调查日本在美国的资产。这几年侵华战争，日本的经济像一只掏空了的海螺，空荡荡的壳里只有寂寥的风吹过呜咽作响，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总统先生，中国还有一句谚语：狗急跳墙。总统就不怕将日本这条疯狗逼急了，咬我们一口？”
“如果日本胆敢向我国进攻，那我们正好可以摆脱国内孤立主义枷锁的束缚，全力投入到为捍卫民主与自由的战斗中去！”罗斯福总统目光如炬，“我们要加大军火生产，一方面武装美国，一方面作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如果这些民主国家没钱购买，我们可以先租借给他们，正如我们的邻居家里房子着火了，我们先借给他们几根水龙头，等火熄灭了，归还就是。崇尚民主自由的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和人民，决不允许德国、日本这些法西斯独裁国家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