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带帽成婚 > 95.死亡的号角

95.死亡的号角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吃过饭, 王法医继续和周警官逛街。要换季了,两口子得更新衣橱。

    沈青笑着与对方告别:“我的衣服都是雷震东帮我买的,我等他出来给我买衣服。”

    可怜小字辈沈沐骄一来没男人掏腰包刷卡, 二来囊中羞涩, 怕逛街挂眼科挂到自己眼红发疼, 只得灰溜溜地蹭沈医生的车回家。

    “我什么时候才能加薪啊。”沈警官满心悲伤,“这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 我好绝望。”

    沈青笑了, 恶趣味地打击年轻的女警察:“不要想了, 你们公务员是不允许兼职的。不然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兼职, 专门负责保护上门诊的医生人身安全。我保准你生意兴隆,一个月下来挣个零花钱不是问题。”

    “炫富是在拉仇恨!”沈警官泄气了, “我会被开除的。”

    “所以说不合理。”沈青发动了车子,眼睛盯着前面的路,“如果拥有公权力的人收入太低的话, 表面上是节省了开支,但事实上社会为此支付的后续成本会更高。时间久了, 还会滋生各种问题。”

    沈沐骄立刻澄清:“没有灰色收入,我发誓, 我一分钱的灰色收入都没有。”

    从她进公安局上班起,她连高中同学会都不敢参加了。所有人话里话外好像她是职业收保护费的,不知道捞了多少钱。三年两套房, 都是小意思。

    天地良心, 她的收入连点个外卖都心口痛。

    沈青笑了:“当一个行业被外界直接贴上靠灰色收入过日子的时候, 是这个行业的悲哀,也是整个社会的悲哀。”

    商业街人头攒动,前面塞得一塌糊涂,沈青不得不停下了车。

    沈沐骄嚼着口香糖看窗外,一见交通堵塞源泉,立刻乐了。前头拉拉扯扯的不是缠了她好久,死活非要诬赖她这个人民警察推了她下楼的大肚子小三么。

    现在肚子是瘪了,小三的身份好像还没翻篇。沈沐骄的噩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这哭哭啼啼的小三脸,此刻真是化成灰都认得。

    小三死命拽着她的金主。也许现在是前任金主了。因为明显金主对她没有了爱。

    车上的大老婆伸出头一声怒吼,明显在家庭霸主争夺战中落了下风的男人立刻蔫吧了,一溜烟上了车。小三追赶着金主到车旁,拼命地拍着车窗玻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什么。

    沈青耳朵灵敏,隐隐约约听到了车子的方向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小三扒着车窗户,又喊又叫,最后爬到了前车顶盖上,朝车子里头的嚷嚷着:“还我孩子,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车里头的人不耐烦了,猛的发动了车子,那小三从车上滚了下来,一只脚压在了车轮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发出了惊呼。有人拦下车子,有人喊着打110跟120。

    原本打定了主意当吃瓜群众的沈沐骄傻眼了,嘴里头的口香糖差点儿一股脑儿吞下了肚。

    不会吧,这么快就发生了流血事件。她本能地想要下车。打110跟120的目的是找警察跟医生啊,刚好她们这辆车上的人员配置齐全了。

    手握方向盘的沈医生却没有解开车锁。她一只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我现在不方便。”

    沈沐骄傻眼了。也对,孕妇肚子里头揣了个孩子呢。这贸然跑下去,万一有个闪失,麻烦就大了。

    “你也别过去了。这不是你工作的辖区,你现在又不当班,执法记录仪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她再赖上你,谁都没办法说清楚。”

    沈沐骄侧向车门的身体又扳回头。

    那漫长的煎熬,她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虽然最后在沈医生的指点下,她成功解决了问题;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询问自己,如果再来一次,她是否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诬陷人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那一堆人,谁也没有为污蔑她这个警察受到任何惩罚。她反而得感激他们最后终于帮她证明了清白。

    连警察执法维持秩序帮助弱者都有可能被所谓的弱者反咬一口,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头吞。更何况其他人呢?

    所有人都离得远远,谁都不敢近这车子跟车轮下人的身。生完孩子后脸上的浮肿还未完全消失的女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沈沐骄心情复杂地看着窗外,耳边传来沈医生幽幽的叹息:“医生只能治病,却改变不了人的本性。”

    占便宜成习惯的人,永远都会忍不住伸手去碰不该碰的东西。

    前面的人让出了一条道。王汀跟周锡兵匆匆赶到了现场。夫妻俩蹲下.身开始处理情况。

    沈沐骄眼珠都快瞪出眼眶子了。完了,这下子那女的肯定会赖上王法医跟周老师。

    沈青静静地看着那对夫妻,手握成拳头堵住了嘴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走吧。”

    前面的人让出了路,车子驶离了商业街。

    人群渐渐被甩在身后,沈沐骄焦急地等待手机被接通,赶紧嚷嚷:“你们小心啊,这车上车底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跟食人树一样,被缠上了,不死都要脱层皮。”

    王汀谢过了沈沐骄,挂了电话。听车上的女人眉飞色舞地跟赶来的交警强调:“是她被人推了一下子,倒在我车底下的。”

    脚已经血肉模糊的女人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无论交警问什么,她就只会哭。

    她当然不是坏人,她多可怜无委屈多无辜。她总要拽个人来承担责任,帮她付医药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

    交警直接扣下了肇事车辆的行车记录仪。这三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车上还有个孩子,说不定是人贩子呢。

    王汀拿出了手机,沈沐骄给她发了好几条语音。

    沈沐骄语气急促地述说了自己的遭遇,让她千万小心。尤其是那个小三,最不是东西。根本不能帮她,会咬人的狗不叫,说的就是这种人。

    王汀看了眼躺在救护车上依然哀泣不已的年轻女人,微微地叹了口气。

    她见到了沈青的车子,车子开远了,始终没有回头。

    王汀还在医院上临床的时候,同事们曾经讨论过一个问题。出了医院门,碰上有人需要医生,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

    最后大家共同得出的结论是,能不露面还是躲远点儿吧。万一有什么不好,那自己付出的代价就太高了。

    也许什么时候行善的成本降低了,行善者不用担心承担各种隐性责任,大家才能真正遵循内心的善意。

    夫妻俩回到家之后,王汀依然对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周锡兵察觉到了妻子情绪低落,端了杯水过来给她:“怎么了?我听你跟沈医生说话有点儿怪怪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王汀叹了口气,“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我在仁安医院跟医学院都转悠过了,她是有口皆碑的好医生,专业能力很强,而且从不参与任何是非。”

    人的内心世界几乎都通过言行举止展现出来。

    沈青背地里也没跟关美云一家人产生任何交集。她甚至连隔壁实验室的项目参与对象付强,都没有多看过一眼。她从头到尾,好像都完全不认识这家人。

    周锡兵笑了:“既然这样,你还忧心忡忡的干嘛。好了,早点儿休息吧。人重要的不是心里想什么,而是看到底做了什么。”

    王汀长长地吁了口气,慢慢地喝掉了一杯水,开始翻出手机联系自己的师弟。她要弄清楚,当年那个栗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沈青究竟是单纯地缅怀故人,还是想要暗示他们去查些什么。

    真有意思,明明自己已经猜测到沈青想知道这些的目的并不单纯,可是自己却还是不得不按照她的心愿,去调查这些。

    师弟的微信回的很快。

    这小子够机灵,正好跟那位外科主任一块儿吃饭,索性趁着人家喝得醉醺醺的不提防,直接问了个底朝天。

    当年那位黑医的确接诊过那位大哥。黑医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他非常肯定,那是正儿八经的枪伤。挖出来的子弹绝对不是自制的土枪。

    国内枪支管制非常严格。黑医自己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到正规出厂的枪伤。后来那人死了之后,他还吓得不轻,生怕有人上门来寻仇。但过了许久,也没什么事发生。他这才敢偷偷摸摸趁着吹牛的时候告诉了自己的师兄。

    王汀眼睛一亮,子弹头被这人挖出来了?她赶紧喊丈夫:“周锡兵,说不定有线索。”

    如果是正规医院发生这种事,院方肯定要报案,然后子弹头作为重要物证上交给公安机关。但这人是黑医,又对这件事念念不忘,那子弹头很可能还被他保存着。

    每把枪的膛线都不一样,正规生产的子弹都有编号,可以查到源头出处。

    周锡兵也相当激动,完全没想到他们夫妻就是随便跟熟人吃了个饭,还能挖出这么久远的线索。

    夫妻俩分头行动。王汀去找那位黑医前辈的联系方式,周锡兵去跟领导汇报。涉及枪支的都是大案件,轻易不能马虎。

    就跟王汀猜测的一样,那颗子弹头并没有被丢掉。非法行医的无执照医生一开始担心公安机关摸上门,他好歹还能戴罪立功。后来时间久了,他也忘记丢掉了,还留在自己的诊所当中。

    警方上门的时候,可怜的老黑医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翻出了子弹头,生怕自己也被警察带走。好在警察没空跟他磨叽,还是卫生部门过来处罚他非法行医的事情。

    子弹头被技术部门拿去检验的时候,周锡兵没有闲着等结果。

    他找了当初负责天鹅宫案子的警察,问清楚了当时的情况,去了一趟监狱。

    当初案件的主犯被判处了死缓,入狱时身体就一塌糊涂。进入后熬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人没了。从犯当中倒是有人在天鹅宫干的更久。不过因为这人胆子比较小,所以一直没干什么太大的事情。被囚禁的不少女孩还帮他说好话,因为他日常对她们颇多照顾。

    从犯见了周锡兵就腿直抖,还没等他问几句,便竹筒倒豆子直接说了。

    他对杜丽有印象,他也不知道杜丽是怎么到天鹅宫的。反正他见到杜丽的时候,杜丽已经开始陪客人吸.毒了。不陪不行,除了陪客人吸.毒,那时候的老板不许任何人给她毒.品。她熬不住。

    没客人的时候,杜丽就一个人眼神发直地看着墙,特别瘆人。

    “那你知道杜丽是怎么死的吗?”

    犯人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眼睛躲闪开来,支支吾吾道:“那个,抽死的呗。她瘾.头犯了,搞不清楚剂量,直接一针下去,人就没了。”

    “从染上毒.瘾到死亡,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要静脉注射了?”

    犯人额头上开始冒出油亮的汗珠,他舌头都打起了哆嗦:“领……领导,我真不知道。店里头的人都这么说。十几年前大家抽白的多,不像现在这么花里胡哨的,所以上.瘾也特别快。”

    “我记得你是判了十年吧?你老婆好像还没改嫁,在外头拉扯着孩子。你想不想立功?要是立了功,那是能减刑的。”

    犯人眼睛一亮,热切地看着周锡兵:“领……领导,你不骗我吧。”

    “立功没那么容易,我们需要的是干货。”

    犯人戴着手铐的手抹了一下额头,鼻翼神经质地扩张着。他迟疑了许久,终于咬咬牙开了口:“这事其实是先前老板的事情。他已经走了,到底什么时候走的,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一天,老板再也不过来了。后头的老板来接手了。”

    “说你知道的事情。”

    犯人清了清嗓子,陷入了回忆:“杜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确不是很清楚。我就隐隐约约记得有一次,她刚到店里不久的时候,原先的老板要上她。她大吵大闹,说等她男人来了,肯定不放过他。老板的脸都被抓伤了,从那以后,他才让杜丽接客的。”

    “杜丽究竟是怎么死的?”

    犯人又忍不住紧张了:“这我的确没亲眼所见。当时店里头隐隐约约有人传,杜丽的男人找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杜丽就死了。还有人说听到了枪响。”

    “枪?”

    犯人讪笑着:“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说老板手上是有枪的。事实上,老板就是个高级马仔,后头还有大老板。不过我们这些小的,谁也没见过大老板。”

    周锡兵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这人开了话匣子之后,便滔滔不绝。杜丽在店里头一直都十分暴躁,一直想要戒.毒,可是每次老板都会在她最煎熬的时候把毒.品拿到她面前。她自己不碰,老板也会强行给她打针。

    后来店里头被查过一次,杜丽应该是想逃跑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又回店里头了。有可能是因为毒.瘾犯了,熬不住。

    “她死的时候,我没看到人。就是听店里头不时有人在传。还有人说老板肯定会被报复,结果很长一段时间都什么事情也没有。直到过了一年多差不多两年的时候,原先的老板才突然间失踪了。都说是被人枪杀了,但具体情况,我是真不知道。”

    周锡兵点点头:“现在你交代的内容还是太少了。要是你真想早点儿出去,就好好想这些事。要立功的话,得有硬货出来。别忘了,背后的大老板再神秘,总归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的。”

    犯人又开始不停地擦汗,连连应声。

    周锡兵回了家,跟妻子说了自己在监狱里头听到的消息。

    王汀面色凝重。她临下班之前,特地跑了一趟技术鉴定室。那子弹头初步线索已经出来了,高度怀疑是从军中流出的。

    “你说,沈青提起这些,到底是不是偶然?”

    周锡兵摇摇头,十分老实:“我猜不透。不过这人的触觉极为敏锐,好像非常擅长捕捉信息。”

    王汀轻轻地吁了口气:“是啊,聪明到让我觉得害怕。她好像清楚地知道我们调查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极其配合做出恰到好处的反应。可她究竟隐藏了什么,我却一点儿都摸不到边。”

    “不用想那么多。她父母早逝,多年独自在国外,说不定已经习惯封闭自我了。还是那句话,评判一个人,不是看想什么,而是看做了什么。对了,我现在怀疑杜丽的死跟天鹅宫前任老板的死有关系。”

    从犯人的描述来看,杜丽被带到天鹅宫不是意外。她很可能之前就认识天鹅宫的这位老板。

    沈青说过,杜丽是位有一定社会阅历的女性。从风控角度来讲,她并不是位合适的被囚禁者,因为不稳定的因素太多,这么做风险太大。

    “我的猜测是这样的。杜丽的男友田大鹏当年要到江州做物流生意,这意味着他在江州很可能有地头蛇做合伙人。毕竟外来户想落脚,不是件简单的事。那囚禁杜丽的这位天鹅宫前任老板,会不会就是合伙人?”

    周锡兵点点头:“很可能。当时田大鹏被警方抓了,生意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也许这人想独吞了他跟田大鹏合伙的生意,所以拿杜丽下手。有可能是为了泄愤,也有可能是想控制对方为自己所用。”

    王汀捏了捏眉心,陷入了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后来老板被杀,是不是田大鹏报复?这人此后十几年的时间都没再找女人,似乎对未婚妻情根深种。

    田大鹏杀了背后有人的老板,居然还能全身而退。他身后到底又是谁在庇护他呢?这个人跟枪有没有关系?

    周锡兵伸出手帮妻子按摩头部,安慰道:“不用想那么多,现在有了方向,就能调查下去。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先明确了子弹的来源。”

    王汀就势靠在了丈夫怀里头,一边吃着丈夫喂给她的葡萄,一边皱眉头:“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突然间改名字?改名字意味着什么?”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周锡兵笑了,“你又在想那位沈主任的事?她改名字其实不算多奇怪。她父母毕竟都死在她面前,她肯定想重新开始生活。”

    王汀捂着脸,声音闷闷的:“我查过他父亲的死亡记录,的确是醉酒窒息而已。”

    “那不就结了么。”周锡兵哑然失笑,“你就是想太多了。”

    王汀点点头:“我的确有这个毛病。其实我到现在都对关美云的死有疑惑。”

    “证据链不是很清楚了吗?”

    王汀叹气:“就是因为太清楚了。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么多巧合凑到了一起。而且都是别人主动找出来,送到沈青手里头的。

    如果关美云死亡之后,沈青很快就发现化验单有问题,那就不奇怪。实习生是经常会忘了及时黏贴化验单,而且那份病历很快就被收走了。但是电脑上是可以查到化验结果的。”

    周锡兵笑了:“没什么特殊情况也想不起来查吧。她一直都坚持要求尸检的。”

    “这是最玄妙的地方。激素检查的化验单一般是当天下午才能返回。这个时间段,沈青下夜班,完美避开了。

    检验科发现数值超高,第一反应基本都是标本污染,会要求送检科室再抽取血样复查一次。接电话的人要么是护士要么是留守的研究生实习生,他们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人经过了抢救。最重要的一点是,病历已经被封存了,他们不知道血样具体在什么时间抽的。

    医院各个科室隔一段时间都会整理数据,危急值登记上报是检验科的惯例。仁安医院检验科目前负责这件事的人跟沈青关系不错。这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会留心这些数据,起码会在统计的时候,再跟沈青核实一遍。”

    周锡兵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妻子脸上:“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沈青算好了的?”

    “这只是我的猜测。”王汀皱了下眉毛,“而且没有任何依据的猜测。因为从关美云住院直到她休克,沈青根本就没接触过她本人。”

    周锡兵笑了:“既然没有依据,何必想那么多呢。”

    “我真正想不通的事情是,为什么凶手要是关珊?”

    如此缜密的证据链,完完全全将关珊钉死在凶手的位置上。他们看到的事实,也许都是沈青想让他们看到的。

    “关美云当年介入沈青父母之间的感情,沈青恨她理所当然。可为什么,杀关美云的凶手,必须要是关珊呢?”

    周锡兵啼笑皆非:“因为关珊恨关美云啊。你自己也说了,关珊拥有完美的杀人动机和证据。这些总不能是沈青强行安排到她们母女身上的吧。沈青之前跟他们家都没任何交集。”

    “不对。”王汀依然无法释怀,她甚至隐隐约约觉得,让付强成为那个凶手更理所当然。

    关美云死了,理论角度上关珊是医院赔偿跟保险赔偿金的获益人。可如果关珊也死了呢?付强跟关珊是夫妻,他们没有孩子。他是天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为什么他们看到的凶手不是付强?

    周锡兵哭笑不得,他觉得妻子都有点儿走火入魔了。他调侃了一句爱人:“再这么下去,我觉得雷震东都没你懂沈青。”

    “你错了,我怀疑雷震东知道很多事。”王汀摇摇头,“可惜的是,雷震东这人太缜密了,滴水不漏,我没办法知道更多的情况。”

    她想不通却不愿意放弃,索性拨通了赵建国的电话。沈青跟关家母女产生交集,是因为多年前母亲遇害一案。命运像是一个轮.盘,从此以后,朝着不可琢磨的方向运转。

    赵建国已经开始泡脚,准备休息了。

    接了王汀的电话之后,他叹了口气:“那件事的确对小雪打击非常大。她原本虽然安静,但还是很爱笑很愿意跟同龄人玩在一起的。从那件事之后,她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王汀喃喃道:“她何必这样自苦呢,总还是有朋友的。”

    赵建国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其实也怪这孩子太敏感了。她回家的时候,她母亲刚遇害。120的医生多嘴,说什么要是再早一步有人急救,说不定她妈就还能抢救回头。后来这孩子高考的时候,报的全是医学院。我们都说她是因为她妈。”

    “你的意思是,沈青将母亲的死归咎于自己?”王汀哑然,“那种情况下,她就是会急救也没好办法啊,大量失血,就是进了手术室,都未必能抢救回头。”

    赵建国跟找到了知音一样:“就是这个道理啊。那120的医生上下嘴皮子一搭,简直坑了这孩子一辈子。有一次我们公安局年会,我喝多了,跟她道歉,一直没找到凶手。结果你猜那孩子怎么说?她说是她害死她妈的。这话比当面打我耳光还让我难受。”

    王汀挂了电话之后,喃喃自语:“女儿害死了母亲,然后呢?”

    十八年前,林雪害死了母亲。过了三年,她改掉了名字。这世上再也没有林雪。

    “周锡兵,一个人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意味着什么?”

    周警官放好了洗澡水出来,闻声一脸茫然:“应该是死了吧。”

    对!王汀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没有女儿了,就意味着这个女儿已经死了。

    沈青真正想做的事情,是让关珊成为杀母凶手后死去!

    当年发生的事情,她要完完全全地复制在关家母女身上。她和她的妈妈都死了,关美云母女也必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