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 137.太后国色(终)

137.太后国色(终)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看见这一段话就代表买的是晋江防盗章或者是盗版, 防盗需等12h

    明明这二十多年来,这桃花酿的味道都未曾变过,那么甘醇浓烈。可是, 今日君钰却觉得这桃花酿微微有些苦涩。

    今日,君钰上朝回府,就听见暗卫来报,说找到王妃了。本来若是在往常, 玉微消失也就消失了,君钰或许都不会有丝毫在意。

    可是偏偏玉微一个多月前的半夜跑去他房间胡言乱语了一通, 搅乱了他的心思。

    虽然不太相信玉微的话,可是君钰到底想弄清楚玉微口中之意是什么。却未曾想第二日玉微就不见了。整整消失了一个多月, 最后在京城的河道中被寻到。

    玉微竟然真的那么决绝, 投河自尽。那她这十九年来的坚持又算什么?一场笑话?

    君钰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玉微以为她死了他就会原谅她?

    痴心妄想!若不是她,他不会错失宁宁。

    将酒壶递至唇边,一口饮尽壶中剩余的桃花酿。

    “砰——”瓷片碰地,传来清脆的声响。碎裂的瓷片四处洒落, 锋利尖锐。

    君钰本只是想四处转转, 却不知为何最后转到了灵堂。

    酉时未过的灵堂已经是寂静无声, 白色的蜡烛燃着明明灭灭的光,几个身着缟素的丫鬟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君钰几乎一瞬间, 心中燃起一股怒气,府内的下人就是这样守着灵堂的?一群欺上瞒下的刁奴!

    君钰虽然并不在意玉微, 但是却觉得自己吩咐的话下人, 下人如果不唯命是从就是忤逆。长年身居高位的君钰自然容不得这样的忤逆。于是他准备去教训一下这些的刁奴, 但是刚抬步时,君钰就发现一个衣衫补丁,却整洁干净的老妇人走到棺材面前,迟缓地蹲下身子,烧起了纸钱。

    那些昏昏欲睡的丫鬟被明亮的火光惊醒,纷纷转头看向那个老妇人,仿佛看着疯子一般。

    “还烧什么纸?你还真以为素澜院那位是王妃呢?王爷何时把那位当王妃过?”连尊称玉微为王妃都不屑。

    “是啊,十多年来,王爷都默许了我们这般对待素澜院那位,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理会那么多做什么?草草了事就行了。”另一个丫鬟嗤笑。

    “说起来,素澜院那位也真是可怜。”一个丫鬟欲含惋惜,眼中却依然冷漠,“日日夜夜惦念着王爷,甚至不惜屈尊降贵跑去厨房日日给王爷烧饭,最后还要低声下气地祈求一群下人,不要告知王爷这饭菜是她做的。啧,亲王王妃做到素澜院那位这样子的,整个大晋,我估摸着也找不出第二位了。结果不得王爷垂怜便罢了,竟然还不得善终。”

    “碧水,你就惯会耍嘴皮子。既然这么同情素澜院那位,你倒是去给她烧点纸啊。”几个丫鬟哄堂而笑。

    “溺水死的,晦气!我才不去。而且,这里不是有人在烧吗?”名叫碧水的丫鬟,嫌弃地瞥了一眼那棺材,又冷淡的指指依然跪着烧纸的老妇人。

    “碧水这话说得在理,我感觉,这整个灵堂里啊,都阴森森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丫鬟附和道,“我听人说啊,素澜院那位被人发现的时候,都臭了,身子都被河里的鱼咬得变形了。”

    说完,丫鬟还佯装能闻到那臭气熏天的样子,捏着鼻子,装模作样的干呕了几声。

    另外几个丫鬟到底年轻,听那个稍微年长的丫鬟这么一说,纷纷抱作一团,连声惊叫起来。

    老妇人本不想理会那些嘴碎的丫鬟们,可是听着她们越来越放肆的话,终于忍不住转身呵斥道:“这十多年来,王妃可曾亏待过你们?如今王妃才去了,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诋毁王妃,你们配为人吗?”

    到底是涵养极好,说不出骂人的浑话,老妇人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些许谴责之语。

    老妇人是王府里奴婢的家生子,当年和人私奔时,多亏玉微怜惜,劝说君钰,才堪堪保住性命。

    几个丫鬟听了老妇人的话,没有丝毫愧疚,又骂骂咧咧起来。

    君钰没有再靠近,也没有再听,转身走了出去。

    “君霜。”走到后花园时,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君钰方才觉得浑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王爷。”君霜恭敬地跪在地上。

    君钰艰涩地开口:“这十九年……本王的膳食都是玉微亲自做的?”

    他没有听进去太多,却唯独听下了这一句。一个多月前,玉微失踪时,他用膳就发觉了膳食的味道和以往不太一样。

    但是君钰向来不重口腹之欲,只问了下人,知晓是后厨的厨子换了之后也不甚在意。

    “是……一直是王妃。”君霜一直很同情玉微,但是奈何自家王爷心里只有蓝宁。每次他开口想要为玉微说些什么,都直接被君钰挥退。

    如今君钰既然开口问,君霜自然想为王妃争取些什么。哪怕王妃已经去世,但是至少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不是这般,连下人都敢敷衍了事。

    “王妃自从嫁进王府,打听到王爷的喜好以后,就去后厨学烧菜,可是王妃身为金枝玉叶,哪里会这些粗活?王妃小心翼翼地学了好久才学会,可是手上几乎被烫伤得不成样子了。”君霜仿佛陷入回忆里,声音轻渺,“王妃的日子尽管再拮据,却还是每月都置下布料,亲自为王爷缝制衣裳,可是却从来都送不到王爷您的手上。”

    君霜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大着胆子,抬头直视君钰,语气控诉谴责:“属下看着王妃这么多年如此艰辛尚且心有不忍,王爷,您身为王妃的夫君,就真的丝毫不在意王妃吗?王妃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就是二十年前……”

    “够了!”君钰开口打断君霜的话,任何提及宁宁的话,他都不允许,“退下!”

    “王爷……”君霜还想继续说完。

    这些年,她被派去跟在王妃身边,监视王妃。一开始,她也的确是抱着怀恨的心态去的,认为是王妃拆散了王爷和丞相夫人,是王妃卑鄙无耻。

    但是,年年月月相处下来,她却觉得,如此温婉的王妃,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王妃生前她不能为她做什么,现在她就是拼死也想要为王妃挣回一份尊严。

    “本王让你住口!”蓝宁是君钰的逆羽,谁都不能提及。君钰一挥手,君霜的身子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腾空而起。

    几个起落间,君钰走进了落败的素澜院。

    看着荒凉的院子,君钰的心似乎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不断有冷风灌了进来,再也缝补不上。

    这些都是玉微应得的,不是吗?

    为什么他却感觉到有些冷意。难道是觉得玉微死了,她的那些罪孽就可以赎清了?

    不可能!君钰一掌击碎了素澜院本就破败的墙,墙壁在君钰十成的功力下瞬间四分五裂。

    那都是她活该,他何必同情?她再难过,能有他这些年错失所爱来得痛苦悔恨?

    这样一想,君钰觉得心里似乎不再那么难受,却仍是感觉有凉意不断侵袭。

    八月二十六

    圣寿节,皇帝寿辰。

    寂静多时的深宫骤然变得喧嚣

    宫墙深深,亭台楼阁间繁花锦簇。

    玉微和南砚宸在宫侍的指引下进入了清心殿。彼时筵席还未开席,但是桌上剔透可口的水果已经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锦衣华服的官员们正襟危坐,身旁艳丽娇媚的女眷恭敬地侍奉着他们的天。

    美人配美食,最是容易让男子产生满足感。

    来来往往的俏丽侍女为大殿中众人添着酒水和瓜果。

    不多时,只听殿外一声宦官的唱词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殿内的众人立刻以头伏地,虔诚如朝拜神佛一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说官员们是家中女眷的天,那么玉衡便是官员们的天,更是整个大晋的天,官员们甘愿俯首追随。玉衡虽不是开国皇帝,却是真正的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他在位的二十多年,海晏河清。大晋踏进前所未有的盛世繁华。

    有些大胆的闺秀则是偷偷抬起头向那一抹明黄的身影望去。

    玉衡不止政绩卓绝,后宫更是空无一人,若是能得他的垂怜,纳入后宫,她们便是死了也甘愿。

    闺秀们的目光触及玉衡身影的刹那,几乎全都是羞红了脸的低下头,这般如仙人似的帝王,即使是后宫三千,她们也愿意日日守候啊。

    玉衡面色冷峻地走到龙椅上坐下,方才一挥衣袍:“众卿平身。”

    众人谢恩起身。

    玉衡身边的内侍见众人站齐,继续唱词:“请诸位大人行礼。”

    皇帝寿辰不似一般官员随意,等级制度森严,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众人三跪五叩地行礼完后方才入座。

    玉微和南砚宸坐的位置几乎就在玉衡身侧,他一转头就能看见。

    玉衡没有子嗣,但也未曾从皇室旁支的宗亲里过继后嗣,而是直接将皇位传给了南砚宸。故而他一早就以太子的标准培养着南砚宸。

    待众人都坐下后,玉衡抬眸去看属于蓝宁和南风起的位置。

    南风起一人悠闲地坐在那里,身侧是空空荡荡的女眷席位。

    玉衡目光一暗,唇角浮现一丝苦笑,这么多年了,宁儿依然躲着他。

    南风起感受到玉衡的失望,没有丝毫反应。只要玉衡没有动作,其他的,他可以视而不见。

    反正终此余生,玉衡都不可能再见到宁宁。

    一想到自家娇妻,南风起唇角忍不住泛起笑意,很快他就可以和宁宁归隐山林了。

    相比南风起的愉悦,玉衡周身落寞萦绕,端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

    酒杯承受不住厚重的内力,顷刻间化为灰烬。

    二十多年的皇帝生涯,玉衡积威甚重,无人敢抬头向他望去。故而玉衡只是淡淡地拿起另一只酒杯,若无其事地饮酒,一杯又一杯。

    玉微并不包括在这些或敬重,或畏惧玉衡的人里面,她时时刻刻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玉衡,自然也看见了玉衡和南风起的互动。

    在侍女为她斟酒的时候,玉微故意撩动了一下衣袖,一杯酒就被洒落在衣袍上。

    侍女惊吓得脸色苍白地瑟缩着跪倒在地:“夫人恕罪。”

    清心殿内一派歌舞升平,侍女的声音落在嘈杂的殿内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离玉微和南砚宸最近的玉衡沉浸在思绪里自顾自地饮酒,听到声响也不甚在意。

    能入得清心殿侍奉的侍女都是经过精心调.教的,一般不会出岔子。

    但是婉心是第一次侍奉贵人,早就害怕得紧,现下出现了这般严重的失误,若是贵人不责怪还好,要是贵人责怪下来,少不得回去就要挨嬷嬷的训了。

    一想起嬷嬷厉害的手段,婉心的脸色就又苍白了几分,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般不小心。

    “无碍,你起来罢,引我去更衣便是。”玉微柔声安抚着侍女,扶她起身。

    那温柔中带着几丝一贯的清冷,袅袅娜娜地飘散在殿内。

    “谢夫人,奴婢这就带夫人前去。”婉心受宠若惊的顺着玉微的力道站起身。

    玉衡听到模糊得有些变音的冷漠声调,饮酒的动作骤然停顿,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往玉微那边看去。

    只见玉微着一袭浅苏芳鸢色华丽长裙坐在南砚宸身侧,眉目间是万年不化的寒霜。

    美人如花隔云端。

    玉衡又一次捏碎酒杯,她竟然是砚宸的新婚妻子?

    难怪……他令暗风遍寻京城的闺秀却寻不到她。她本就不是京城人氏,哪能在京城千金中寻得到人?

    玉微好似感受到玉衡强烈炙热的目光,疑惑地转过视线,看见玉衡的一瞬间显然也陷入呆滞。

    但是玉微很快便整理好情绪,附在南砚宸耳边低语,而后跟着那名侍女踏出了殿内。

    玉衡收回视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既然是砚宸的妻子,他便不应该再对她起非分之想。

    须臾,玉衡感觉殿内的氛围几欲使人窒息,起身就往殿外走去。

    本来观赏着歌舞的众人见玉衡起身,纷纷又扑倒在地,欲要跪拜。

    玉衡一摆衣袖,清雅的声线飘进众人耳里:“众卿不必多礼,今日君臣同乐。”

    ……

    玉微换好衣衫后没有急着赶去殿内,反而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悠闲自得的饮茶。

    玉衡原以为只是透气,不会遇见玉微,没想到玉微就在他往日里喜欢去的凉亭内坐着。

    夜色微凉,美人如玉。

    玉衡本想避嫌,但是脚却不听使唤般,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待他能够止下脚步时,发现与玉微已是近在咫尺。

    玉微看见玉衡的靠近,有些蹙眉地站起来,退了几步,远离玉衡后,方才躬身行礼:“臣妇参见皇上。”

    玉衡总算听清了玉微的声音,疏淡清浅,如清风拂过山间,泠泠作响,和宁儿的冷冽相差甚远。

    他有些懊恼,他是怎地把玉微的声音和宁儿弄混的?明明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玉衡听见玉微声音的霎那,本是想转身离开的,但是看见玉微避他如洪水猛兽的模样,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宁儿曾经也是这般无二。

    他又靠近几步,伸手欲要扶起玉微:“起身罢。”

    按理说,他身为皇帝,只需要让玉微平身便是,但是看着眼前之人和宁儿如此相似的气息,玉衡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再靠近。

    玉微仿佛没有看见玉衡的手一般,又退后几步才自行站起身:“多谢皇上。”

    感受到玉微的排斥,玉衡不欲多语,但也未曾离开,只是自发落座在玉微对面。

    玉微见状,便知道玉衡暂时不打算走了,于是也在玉衡的示意之下,坐回原位。

    “那日,是朕的过失,冒犯了你。”玉衡沉吟片刻后,沉声道。

    玉微将斟好的茶倒入茶盏,递至玉衡面前,俏皮一笑,敛去了三分清冷:“皇上在说什么,臣妇不明白。”

    玉衡被玉微的笑意感染,骤然感觉心头一跳,随即挑眉揭过话题:“怎的不进殿内?”

    既然她想假装没有发生过,他也不再追问。毕竟那夜之事于女子名节有损。若她是未嫁之身便罢了,他尚且可以纳她入宫。

    但是她已经嫁人,还是嫁给他看重的南砚宸,他自然不会强娶。

    玉衡伸手接过玉微手里的茶盏,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玉微柔滑雪白的手指,本来已经平息的心又跳动起来。

    他强压住心底的悸动,神色淡然地抿下一口茶,茶水入口时,清香弥漫唇齿间。

    “你泡的茶?”

    “臣妇茶艺粗浅,入不得皇上的口,还请圣上恕罪。”玉微语气淡漠地道。

    “茶艺不错。”玉衡道。

    玉微不置可否:“多谢皇上赞赏。”

    她苦练多年的茶艺,一直找不到小白鼠,玉衡愿意当,她自然乐的成全。

    玉微低头浅浅地呷着茶水,不再说话。

    寂静的凉亭,似乎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微微的风声。

    玉衡搁下茶盏,无意中看见玉微滢白如玉的脖颈和艳若三月桃花的脸颊后,便再也移不开视线,眼神一寸一寸地描摹着玉微的柔美轮廓。

    虽然她的容貌和宁儿不像,可是气韵却是无一处不相似,他根本无法忽视。

    就在两人氛围渐渐变得有些暧昧起来的时刻,远远地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慕慕?”

    南砚宸在殿内久不见玉微归去,便急切地寻了出来。他已经被上一次七夕发生的事情吓到,稍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草木皆兵,害怕慕慕会离开他。

    “参见皇上。”南砚宸走进了方才发现玉衡也在,于是恭敬地行礼。玉衡一手培养了他,可以说玉衡是南砚宸除了父母之外最尊敬之人。

    虽然有些诧异玉衡怎么和玉微在一起,但是南砚宸也不曾多想,只以为他们恰巧遇上了。

    “砚宸怎的出来了?”玉衡虚扶起南砚宸,温和地问。

    这是宁儿的孩子,就算不是他的子嗣,他也不曾不喜。甚至因为他是蓝宁儿子的原因,想要扶持他登基为帝。

    “慕慕一直未曾回殿,砚宸有些担忧,便寻了出来。”南砚宸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玉微后,才松了一口气,那凝视着玉微的眼里是满满的眷念。

    玉微站起身,走到南砚宸身边,冷声道:“只是觉得有些闷,在外面透气罢了,砚宸不必忧心。”

    玉衡见玉微对南砚宸的疏离与对自己时无异,甚至更冷上几分,很是诧异地皱眉,她真的爱砚宸吗?

    南砚宸早已习惯玉微的冷淡,只是牵起她的手,对玉衡又行了一礼:“砚宸和内人先行告退,便不叨扰皇上了。”

    玉衡一直不喜和人靠得太近,更别说与女子同席,简直闻所未闻,为了防止玉衡恼怒玉微,南砚宸带着玉微就准备离开。

    玉微没有反抗,反握住南砚宸的手,也草草行了一礼后便随着南砚宸走远。

    玉衡坐在凉亭,半晌没有起身。他在想玉微和南砚宸之间的相处。

    玉微对南砚宸的一举一动间完全没有爱意。可是南砚宸对玉微,哪怕不用言语,都能看出那小心仔细的呵护。

    思及此,玉衡心底不由升起几分异样

    是夜,红浪翻滚后,玉衡餍足地拥住玉微。

    玉衡的眼神一寸寸,挟裹着深浓爱意地掠过玉微清冷的眉眼。

    他伸手,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来日方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辈子啊。

    玉衡的唇角弯了弯,带着满足。

    他修长的大掌抚过玉微小巧的耳垂。白嫩的耳垂在他手抚过后霎时变得绯红。玉衡宛如来了兴致般,将头凑近她的耳边,细细撕咬。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微微的耳朵竟是如此敏感,仅仅只是轻轻地触碰便会颤栗,发红,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蹂.躏,破坏。

    倏地,耳廓后一道狰狞的伤疤闯入视野。玉衡蓦然僵硬了身体,停顿了所有动作。

    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赫然有着一道丑陋不堪的疤痕,美玉微瑕。那伤痕狭长,横跨整个耳廓,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伤痛。

    素日里有发髻的遮掩,伤痕并不醒目,然而拨开如云秀发后,那深重的伤痕却显得触目惊心。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道伤疤,像是要将它看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玉衡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三十多年前的一幕幕。

    彼时,他还是太子,偶尔觉得深宫甚是烦闷无趣,便会寻些时候出宫透气。有一次,安晏发现他要出宫,便央着他,要与他同行。他一时心软,想着不过是多带一个人,无甚大碍,便应下了。

    谁知出宫后,人群拥挤之下,安晏被人误伤。自此留下伤疤。回宫之后,她为了不让他受罚,自愿承担下了一切,承认是她自己偷偷溜出去,与他无关。

    他没觉得有何感动之处,甚至隐隐觉得安晏果真是个莫大的麻烦,决定往后再也不带安晏这个娇弱的嫡妹一同出宫,即便她再次央着他。

    他本就将血脉亲情看得及其浅薄,自是不在意这样天真纯稚的嫡妹。更何况,帝王之家,乖巧天真最是无用。到头来,不过伤人伤己。

    但他也未曾觉得她有多碍眼过,左右不过是多一个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罢了。他不想听,避开她便是。

    后来,直到蓝宁出现。他爱上了蓝宁。却惊觉安晏因为和君钰相恋伤害过蓝宁。尽管知道她只是尊从他的意思,接近君钰,却还是忍不住的责怪她伤了蓝宁。

    在草草将安晏推给君钰后,他再没想起过她。

    若不是一年前君钰上奏,请求不要让安晏灵柩葬进君家陵寝,他几乎都要遗忘了这个嫡妹的存在。

    他当时是怎么回君钰的奏折的?

    玉衡恍惚想起来,他只是随手一挥,提上了“准奏”二字。因为她曾经让蓝宁伤心绝望过,所以他想让她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只是,微微怎么可能是她?

    微微?玉微?

    玉衡心间一紧,早已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安晏不过是嫡妹的封号,嫡妹在皇家玉碟中的本名是玉微。

    思及此,玉衡有些心绪不宁的松开玉微,唤来了暗风,声音冰寒彻骨:“暗风,去安晏长公主……罢了,退下罢,不必去了。”

    去了又能如何?安晏已经下葬将近一年,再开棺椁,也不过是一副遗骸。

    暗风一头雾水地躬身退下。

    玉衡重新回到床榻上,抱紧玉微,薄唇不断在她耳廓后那处伤疤上撕咬,仿佛要把它咬破,不留痕迹。

    他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努力想要镇定下来,却都无济于事。他想,只要咬破这道伤疤,重新烙印上独属于他的印记,他便再也不用烦忧,也不必看见它,更不必万般猜测。

    这般想着,他唇下的力道也越发的大起来。不过须臾,玉微的耳廓后在玉衡的刻意撕咬下便泛起血丝。

    玉微被耳间传来的疼痛惊醒,吃痛地推开玉衡:“皇上大晚上的这是发什么疯?”

    没得扰人清净。

    “微微,你耳后……”玉衡的话猛然停顿,若微微真是安晏,他又该如何?

    如微微所说,放她离开,从此两不相干吗?他做不到。

    “嗯?”玉微睡眼迷蒙。

    “微微,做我的皇后。”玉衡双眼紧锁住玉微的眼眸,凤目深处一片晦暗。

    玉微脑海中的睡意消散了些许,缓缓侧头,娇娇一笑:“好啊,你罢黜了君钰的王爵,我便答应做你的皇后。”

    她的声音轻若呢喃,像是羽毛在心间挠动,带着让人心颤的痒意。

    玉衡的心底又沉下去几分,微微如果不是安晏,她和君钰无冤无仇,为何要屡屡针对于他?他很明白,玉微那日选择君钰,不是对君钰有意,而是想要借他之手,除掉君钰。

    他那时虽是不明她为何独独对君钰下手。但,自从与玉微和好如初之后,他已是下旨罢黜了君钰的一切官职。即便知晓她是故意的,他依旧愿意作茧自缚。

    玉衡舍不得伤害玉微,却也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人触碰。他本是打算再过些时日,直接杀了君钰,但是如今玉微却突然要求罢黜君钰的王爵。

    猝不及防之外的是慌乱不安。

    他仿佛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她为何唯独针对君钰。君钰是安晏名正言顺的丈夫,冷落了安晏将近二十年。

    “好。”

    玉衡没敢追问玉微为何要这般做,他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惶恐地拥住玉微,耳鬓厮磨。

    明明佳人在怀,他却觉得怀中空空如也,仿佛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一遍又一遍地要着玉微,不知疲倦。

    他忍不住告诉自己,微微会是他的皇后,即便她是安晏又如何?天下谁人知晓?

    玉衡夙夜无眠,不敢阖眼,怕自己胡思乱想。

    同样的名字,他怎么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

    有了前一次的封妃旨意,这一次的封后旨意赐下,朝臣们已经是习以为常。

    只是与封后旨意一起赐下的,查封秦.王.府,罢黜秦.王王爵的圣旨倒是让朝臣不知所以然。虽说这些年秦.王,君钰已经基本淡出朝堂的视野,但到底曾经大权在握。皇上竟然说查封便查封,毫不留情。

    ……

    君钰苦笑地看着秦.王.府的牌匾被人拆下,若这是她对他的报复。

    他认。

    是他辜负了她。甚至害得她枉死。如今她心有执念,不愿往生,他配合她出了这口恶气便是。

    他曾试着说服自己,这个世间没有任何鬼怪志异。然而玉微身上发生的种种,却是打破了他荒谬的念想。

    原来,世间真的存在神魔鬼怪。也或许,他和她真的有过前世。

    君钰久久凝望着皇宫的方向,今日是她封后的日子。

    只望她发泄了所有怨念之后能收手。

    ……

    皇宫

    太极殿

    庄严隆重的礼乐声随着玉微的到来奏响。

    玉微一袭正红凤袍从凤辇上走下,她看了看巍峨高耸的太极殿,眼底一片平静,这是大晋的权利中心,多么威严神圣的地方。

    玉衡同样一袭红衣,眉眼间是温和的笑意,清贵端方,威仪无双,见玉微步下凤辇,他伸手。

    他紧紧盯着玉微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模样,很快,她便是他的妻子了。

    妻子。

    真是一个无比美好的词。

    能与她生同衾,死同穴的只有他。

    玉微身着的是皇后冠服,头戴精致繁复的凤冠,双手端庄地放于腹部。红衣潋滟,倾国姿色,仿佛翱翔九天的凤凰。

    她轻笑着搭上了玉衡的手,随玉衡拾阶而上。

    玉衡握紧玉微的手,笑得愉悦。

    步上台阶,文武百官恭敬地候在太极殿外。典宝官将皇后金印,金册躬身授予玉微。

    玉微跪下接过随后递给了一旁的宫侍。随着玉微的跪下,群臣纷纷伏首。

    玉衡扶起玉微,眼底糅合万千星光。

    礼仪官打开圣旨,宣词:“南氏秉德恭和,赋姿淑慧,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

    朝臣虔诚地叩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衡握住玉微柔若无骨的手,唇角的笑意不断蔓延,多日来的忧烦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是他的皇后,不是嫡妹安晏。

    ……

    “启禀陛下,丞相在西南自拥为帝,说是……说是当今圣上昏庸无能,残暴失德,听信奸佞之言,疏远贤能之臣……”一片朝贺中突兀地响起不和谐的声音,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上台阶,呈上八百里加急密文。

    玉衡眉宇紧锁:“你说什么?”

    “丞相他……他要……清君侧。”士兵战战兢兢地跪拜,语焉不详。

    “朕自诩还未曾昏庸到听信佞臣之言,南砚宸他竟敢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造反?”玉衡面色阴沉,语气不善。

    玉微看着压抑着怒气的玉衡,无动于衷,被自己一手培养的继承人背叛的滋味想必不错。

    玉衡恶狠狠地抓住那士兵的衣袍:“再探。”

    朝臣莫不震惊,他们心里门清,只是心照不宣。皇帝一直把丞相当作大晋下一任帝王培养,如今突然传出丞相造反的消息,怎能不震怒?

    群臣噤若寒蝉,心里无不是暗叹南砚宸糊涂,拎不清。皇位迟早是他的,何必急于一时?但是当群臣转眸看见皇帝身边国色天香的皇后时,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都快忘了,陛下亲册的皇后曾是丞相之嫡妻。如此说来,丞相造反倒也师出有名。

    显然,玉衡也想到了这一茬,更是怒不可遏地摔开了传信士兵:“还不快去。”

    士兵颤颤巍巍地领命退下。

    一场空前盛大的封后典礼因为闻得南砚宸造反的消息,最终不欢而散。

    最后的结果是……不渣。

    玉微拍落手上的花粉,那就不渣吧。

    系统肉痛的看着那一盆西府海棠,控诉道:【粑粑,你毁坏花草!】

    玉微摇头:【花开堪折直须折。】

    系统表示不敢苟同,这不是折花,是辣手摧花。

    南砚宸衣带生风地走进院子,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圆桌上坐着,顿时目光柔和下来:“慕慕,婚期定在八月初六。”

    “嗯。”玉微没有回头看南砚宸,冷冷哼了一声,又把刚才摘掉的花瓣堆叠在一起,粉色的海棠映衬着素白的纤纤玉指,有一种流风回雪的美感。

    人生真是无趣极了……

    见玉微的冷淡,南砚宸也不甚在意,优雅地一撩衣袍坐在玉微对面:“慕慕可是觉得无聊了?”

    玉微终于抬起头望向南砚宸:“非常无聊。”

    玉微鼓起腮帮子,宛如炸毛的小奶猫,南砚宸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今晚就可以出去逛逛了。”

    “真的?”玉微没有避开南砚宸的手。

    “当然。”南砚宸答。

    虽然大晋有着新嫁娘出嫁之前一个月不能出门的规矩,但南砚宸并不在意。如果他是那种墨守成规之人,也就不会做下欺骗玉微的事。

    两人用了膳以后,简单收拾一番,没有带下人就径直出了门。

    ……

    恰逢七月初七,太阳刚落幕的街上早已经点起花灯,人声鼎沸。

    大晋在玉衡的统治下走向前所未有的繁华盛世,作为一国之都的凉城更是鼎铛玉石,金块珠砾。

    仿佛没见过世面的系统看着一盏绣莲花彩绘花灯,双眼放光,尖叫着:【哇,粑粑这个好漂漂惹!】

    玉微烦不胜烦,一脸黑线地暂时屏蔽了系统,她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智.障系统?

    人群熙熙攘攘,南砚宸小心翼翼地将玉微搂在怀里,生怕她走丢。南砚宸紧皱双眉,或许不应该今晚出门。他只打听了今日是七夕节,会有灯会,却没料到如此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