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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安诺,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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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诺一把推开靳韶琛,跌跌撞撞揪住了施工中一个年轻男人的衣领,“这里的拆迁是谁负责的?”

    年轻男人被沈安诺的大力给揪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一张圆圆的大脸都咳红了,幸好他晒得肤色黝黑,脸红了也瞧得不大出来。

    他抬头,正想破口大骂,却在视线迎上的那一刻不禁愣住了,眼前的女人,肤若凝脂,双眸澄澈,鼻梁高挺,红唇潋滟,他长这么大,还没见到过比她更美的女人。

    哪怕此刻她失魂落魄的神色,落入他的眼里,也自然而然被诠释成了我见犹怜。

    年轻男人看迷住了,连咳嗽都俨然忘记了。

    靳韶琛没料到自己一不留神,沈安诺就脱离了自己的怀抱,等到他快步追上去,看到有个急色鬼看自家老婆看愣住了,不由恼了。

    这女人是自己的,是他靳韶琛名正言顺的妻子,可不是阿猫阿狗任何人所能肖想惦记的,哪怕是看一眼,他觉得都是对她的亵渎跟侮辱。

    他一脚朝着年轻男人的膝盖踹去,年轻男人膝盖弯了弯,单膝跪地,沈安诺并没有松开他的衣领,连带的,身子也没能稳住,趔趄了下。

    她本能地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所以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靳韶琛眼疾手快将她重新捞回到自己的怀中,顺带离了这摔倒在地的年轻男人几步之遥。

    见她挣扎着还要上前,靳韶琛死死地将她抱住,附在她耳边柔声安抚道,“安诺,冷静冷静,你要干什么?这男人不顶用,你找他无非是白白浪费了力气。无论你做什么,都有我帮你,有我帮你。”

    他还特意重复了一遍最后几个字。

    有我帮你,有我帮你,这四个字终于钻入了沈安诺的耳中,进入了她的心坎里。

    是的,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需要单枪匹马,不需要单打独斗了,她是有依靠的。

    靳韶琛无所不能,一定能帮到她的。

    此时的她,不由庆幸他也跟着来了阳城。

    “韶琛,我的公寓,我妈妈留给我的公寓居然被强行拆迁了,我……根本没有人通知我。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未经我同意,他们根本没有权利拆迁,他们凭什么?”

    沈安诺越说越气,越想越委屈,到最后哽咽到泣不成声。

    在靳韶琛眼里,沈安诺这女人倔强得要命,哪怕他对她用强,也未曾瞧到过她的眼泪,可这会,她的眼泪却湿了他的衣襟。

    泪水渗透进布料,他的胸膛也能感受到湿意,这仿若是冰块狠狠砸向了他的胸口,一颗心狠狠地揪成了一团,令人感到窒息。

    他不是没有看过女人的眼泪,母亲动不动就在他面前流泪,他的内心掀比起半点的波澜。

    其她女人的眼泪,更是让他觉得厌恶。

    书上说,女人的眼泪,是攻击男人的最佳武器。

    他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不屑一顾。

    此刻,却生生推翻了先前的结论。

    “不要哭了。”

    她一哭,哭得他头都大了,手忙脚乱,做什么都不是。

    “安诺,别哭。”

    “安诺,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他们没权利拆迁,我们走法律程序也行,私下动粗也可以,我一定让他们好看。”

    “……”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安诺哭得更是泪流满脸,一时间,英明神武的靳氏总裁,也束手无策了起来。

    沈安诺很久没有这么尽兴地哭过,生母去世以后,她一直压抑隐忍,因为她明白,她的眼泪,不再有人心疼,不再有人动容。

    流泪,是懦弱的表现,愈发让人轻视,所以,她只能选择坚强,被迫变得坚强。

    可此时,在他的劝慰下,委屈仿若洪水破匝,没完没了。

    他在哄她不要哭,她的眼泪,让他心软。

    上一次听到“安诺,别哭”是母亲在世的时候,时隔多年。

    ……

    那个被靳韶琛踢到在地的男人,本来想骂人的,可对上靳韶琛那长居上位的凌厉眸光,胆怯了,到了嘴边的唾骂声,被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爬起来,可膝盖一疼,双腿也跟着发软了起来。

    他看到了几个熟人,平日里说说笑笑的熟人,也不敢上前,估计是怕自己也无辜遭殃受到波及。

    男人苦笑,真是要命,他这好好的干活,没想到就倒霉成了这样,不就是多看了几眼美女么,又没把美女怎样。

    再说了,不是他主动招惹的,还是美女主动招惹的自己。

    倒霉,真是倒霉透顶。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才走了三步,又被身后的男人厉声叫住,“你给我站住。”

    年轻男人眼皮重重一跳,不会吧,被踢了一脚,还想秋后算账?这男人,心胸也太狭隘了点吧?

    沈安诺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靳韶琛的整个后背都绷得紧紧的,如同一张拉开还未上箭的弓。

    她哭得他心如刀绞,难受得要命,此刻的他,恨不得将让她哭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以此泄愤。

    只要让她停止哭泣,让她重拾笑颜,就是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毫无二话。

    “这里的拆迁工作是哪家公司负责的?这块地皮又是被哪家公司买下了?”

    靳韶琛一针见血问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

    年轻男人跟靳韶琛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原先对怀中嘘寒问暖的冷峻男人,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冷冽,比冬日的寒风还要来得森冷,对方的脸色平平,看似没什么情绪起伏。

    年轻男人心有戚戚,谁叫自己不是美女呢,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简直是千古不变的定论。

    他心肝颤了颤,“我只是个打杂的,这种重要的事情,我什么也不懂。”

    年轻男人常年混迹在工地上,自然是看惯了这来工地上闹事的场景,就翠微苑这一片吧,很多人刚开始都不同意被拆迁的,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翠微苑是老城区,居民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习惯了邻里相处,还有这里的环境,等着在这生老病死,没想到有生之年要经历拆迁这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