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48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他们这些设计师的会议室倒不像那些上市公司开董事会那么严肃, 每个设计师都有独属自己的桌椅, 有简约黑白流线型的、水晶玻璃纯洁无瑕的、镶钻鎏金的,每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桌椅绕着围了一个圈。

    扎着小揪揪的Elon侧头认真倾听,偶尔还会笑得露出两个酒窝, 大红唇的金发佳人Zoe则是双眼放空,偶尔低头在素描纸上写写画画,Anais和Vanessa看着贺绽听得认真。

    40分钟的会议结束, 剩下20分钟是大家自由讨论的, 他们三三两两说笑着,临走前, Eon喊上贺绽, 用带了甜腻的口音的英语说:“绽(zan),一起去喝咖啡吧,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贺绽想了想,干脆把一众同事都直接请去楼下附近的咖啡厅了。和同事们开完会、喝了咖啡, 贺绽与他们道别,他得回公司里和别的部门的同事沟通沟通。

    等到忙碌的一天结束,贺绽回到公寓时,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洗完热水澡就坐在沙发上吹着冷气不想动了。

    贺绽拿出手机看一眼,在家族群里发一句“下班到家”, 浏览了一遍早前的记录, 又切出来, 找出晏行玉的账号点了进去。

    他下了飞机就给家人以及晏行玉发了微信报平安,晏行玉回了他,祝他一切顺利后就再没给他发过信息,大概是怕打扰了他。

    国内现在是早晨八点多,晏行玉现在应该是准备上班去了。

    来之前,贺绽就和家人说了,有朋友会暂住在他的公寓里,上到贺奶奶、再至他大哥,都对公寓里的人非常感兴趣,但听到是贺绽的朋友,贺绽又特地委婉地说明尽量别去打扰他,大伙儿这才歇了前去打探的心思。

    贺绽很快敲下一段文字,发了过去。

    贺绽:上班了吗?

    晏行玉:[语音]4’

    贺绽点了下语音条,随即熟悉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嗯,我准备出门了。”

    贺绽:好的。

    贺绽:晚上睡觉睡得还好吗?寒毒会严重吗?

    晏行玉:[语音]9’

    他再次点开,先是听到那边似乎发出轻笑,然后才是晏行玉的声音:“我睡得好。上次你送给我的项链我有戴着的。你刚下班吗?”晏行玉特意搜了他要去工作的城市,知道了很多相关的资料。

    贺绽:是的,今天开会了,接下来每天都得忙。

    晏行玉:[语音]5’

    “你早点休息,听说倒时差会很难受,你好好睡吧。”

    贺绽早就把时差倒过来了,这会儿看着不觉笑了下,回了信息:好。工作加油。

    接下来的日子贺绽都在忙着去博物馆参观,在公司里干活。他和晏行玉有时差,每次只在清晨和临睡前才发信息给对方,两人回信息的时间对不上,但却是顺畅地聊了下来。

    贺绽来这儿之前特地带着晏行玉去了一趟超市,让他认路,还用心教他如何使用厨房用具。在某次晏行玉给他发来一张五彩斑斓的西红柿青瓜煎蛋煮面后,贺绽每天都能收到晏行玉发的食物的照片。

    看来他适应得很好呀。

    每天临睡前看完晏行玉发的信息,贺绽就沉沉睡去,这些日子忙起来晕头转向,贺绽还是没忘记晨起打坐。

    这一天清晨,他又是起早打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六天没有给晏行玉传输治愈力,又没有花太多时间雕刻打磨珠宝,贺绽觉得自己身体里涨涨的,大概是灵力堆积在了一起。

    吃过早餐之后,贺绽便出门去展览馆。他这段时间都得外出找寻灵感。他此次前去的展览是万花百草,馆里有以各种形式保存下来的花草,从古至今,甚至是未来可培育的新品种,都将出现在展览上。

    贺绽提早了两个月买好了票,这时候的票是千金难求,因为展览馆会限流。他很早就抵达展览馆,在门口经过扫描仪检查后,进入了宽敞的玻璃大厅。

    室外馆是花园展,有风格各异的园艺设计,置身花园之中恍惚感觉自己是漫游在仙境中。

    而贺绽的首要目的是室内馆。室内馆里首先是全球的普通名贵花草个展,一支支、一簇簇装置在透明展示箱里,放眼望去,少说有上千个玻璃柜格。展览摆放花草的位置有自己的考量,贺绽是从头慢慢走,眼里映照出各种美丽梦幻的花束。

    展览馆内是禁止拍照的,手机也被要求调至飞行模式。贺绽背着大包,手里捧着常用的B5素描夹页和铅笔,边走边看,遇到让他为之一颤的花儿,便停下驻足,拿着笔对着那展示柜里的花画了起来。

    细细看他素描纸上的图,却不是与之相似的花儿素描,这并不是因为贺绽的手绘不行,恰恰相反,贺绽的画工是一流的。若一个珠宝设计师不晓得手绘、雕刻、材料、艺术、历史那绝不可能是好的设计师。

    贺绽此番前来,是为了捕捉灵感,手底下画着的,自然是他触景而生的灵感和创意。

    他走得很慢,看得很认真,手里写写画画,后面的参观者都已经走完一圈了,他才快要逛到珍稀名贵花草区。

    美丽的东西都能给设计师最好的灵感。

    贺绽沉浸在这里的一切之中,天然流畅的线条、难以想象的繁纹、无比协调的配色,贺绽没有停歇一刻,如饥似渴地观赏、沉醉、描画、书写。

    大半天很快过去了,他完全没有饥饿的感觉,手里的素描夹页已经用了三分之一了。眼下这朵双生金盏坠已经半成型,贺绽勾勒出一笔,不甚满意,刚想要打开素描夹抽出废纸,忽然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怀里的素描纸“哗哗”散乱四处飘落。

    挂掉电话之后的贺绽望着对面的沙发,表面镇定着,内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万一那人把自己当成毒打他的人了该怎么办?

    贺绽望着对方,他先前果然没有猜错,这人睁开了眼睛看起来就很是冷漠深邃的样子,乌黑的眸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两人对视了几十秒,贺绽觉得自己再不开口,两人可能会长久得沉默下去。

    他慢慢开了口说:“你醒来了?”贺绽和陌生人说话总会有点不自在。

    男人已经坐起来,在沙发上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起先是像鹰眼一般锐利地警惕着看着贺绽,大概是看到贺绽的样子没有攻击性,才粗略地看了看四周。

    贺绽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但见他看了看自己、又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后,露出了满脸震惊的神色——这样的表情出现在男人的面孔上说不出的违和。

    他在惊讶什么呢?贺绽心里纳闷,却是没有问出来,等男人左右来回看了几眼,两人的目光再次接触时,都变得有些不同。

    贺绽迟迟不见他开口说话,又见他这副表情,心里开始担心:该不会是被那些人打得狠了,脑袋出了问题?

    素来平静如水、无喜无悲的晏行玉,这会儿也止不住内心大骇:他这是在发梦吗?这儿是何处?他竟是误入了另一方天地吗?

    他当时使了毕生的绝学,宁愿散尽功力,与张宿新同归于尽,也不愿意忍受寒冰五毒的折磨,苟延残喘活在张宿新身边。他和张宿新是绝无生还可能的,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到了另一个天地。难道,是当时闹出的动静太大,撕裂了虚空,跌落到别的地方了吗?

    晏行玉完全没有头绪,隐隐猜到了些原因,既然自己误入了此处,那他的“好兄弟”张宿新也极有可能与他一般,到了这个世界。

    他收回了思绪,望向离自己不远处站着的男子,他身材修长,头发竟然被剪得极短,有些蓬松软塌塌的,在这屋中暖橘色的光亮中泛着金棕的星芒。再看他的着装扮相,竟是与自己全然不同。晏行玉终于是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真相。

    晏行玉忽然想到,自己在昏沉之中时,似乎有人背起了他,还给他传输了不少柔和温暖的光,那光芒顺着他的血脉涌向全身,让昏睡中疼痛欲裂、寒冷刺骨的他好受了许多。

    这男子竟然有医治之术吗?他虽然那时候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但迷糊之间感觉到了有人在轻轻碰了自己一下,被抚摸而过的地方好似被注入了一股清灵的暖光,让他粉身碎骨一般的绞痛减缓了许多。

    晏行玉认真地看向贺绽,贺绽见他想要说话,默默地走上前去,这一靠近又让晏行玉警惕起来。不是他性情多变,初来乍到,他什么都不懂,先前又遭最亲近的兄弟、心腹背叛,这会儿还怨恨着,很难一时就平静面对贺绽。

    贺绽看出了他在抗拒,当即停住了脚步,对着他说:“你先前昏倒在林子里,身上都是血,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你无需担心,那些人不会再伤害你了。”贺绽隐约猜到男人在抗拒什么,虽然他个子比自己壮实高大,这会儿也不由得放低声音安抚他。

    晏行玉一听,愣了一下,多看了贺绽一眼。

    他心里头初次涌起怪异的感觉,又觉得自己一直不说话很是奇怪,终于开口说:“多谢你了……救下我,今日一事,我来日定前来报答。”他话音刚落,自己都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声音沙哑,嗓子说得难受。

    看来是寒冰五毒的后遗症,自己运功不得、浑身发冷、四肢酸痛、嗓子难受,简直宛若废人。

    晏行玉眼里闪过怒意又被他隐下去,他没死透,反而是带着中毒后的残躯废体来到另一方天地,上苍莫不是在戏弄他?

    贺绽听得他嗓子不舒服,示意他无需道谢,走近了茶几倒了杯温水给男人。

    “你先别说话了,喝点水吧。”贺绽虽然对他所经历的事情好奇,但眼下也没有特别想要探究他人心思的意思,他只想着,等男人好好歇一晚,明日天亮再由着他离开——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外人说得也没错,贺绽看起来冷清难接近,今日出手相救一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稍稍偏离了他日程上的一个小斑点,对他根本不会有其他影响。

    晏行玉迟疑了会才接过水杯,望着一切与他先前生活的世界里截然不同的事物,有些无从下手。他有些拘谨,但面上还是从容地接过了点头示意,喝下一口水。他也实在是渴了,一杯水下来舒服了不少。

    “……你无需照看着我,我已经没事了。”晏行玉要接受的东西太多,若是贺绽一直在他跟前,会很快就看出他的破绽的。

    总得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来适应的。

    贺绽很是理解,这人没醒来之时还好,自己背他、给他清理、换衣衫都干过了,但现在两个人面面相觑,又都是一句话蹦不出几个字儿的人,实在是弄得双方都有些无措。

    “好,你若是不舒服,可以来敲我卧房的门,我开车送你去医院。”贺绽指了指上面一层楼,楼上只有两间房,“厨房里有粥和鸡蛋,浴室在这边,楼上还有间卧房。你可以随意走动,无需拘谨。”

    “好的,多谢。”晏行玉很是沉稳,完全不像一个刚刚遭受袭击、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贺绽看多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问什么,转身上楼了。卧房也是用电子门卡解锁,那人若是想要偷袭他是不可能的。这儿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贺绽放心任由他到处走动。

    躺下休息时,贺绽直直平躺着,心想:他还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算了,反正日后也没有交集的。

    望着贺绽走上木头阶梯,身影从楼道拐角消失,晏行玉才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现状。

    他忽然脸色一僵,活了二十七年从没有红过脸的晏行玉看着自己身上外形古怪的浴袍,刚刚那男子竟是帮自己褪下衣衫、换了新衣。

    自己刚刚防备着那人,若是男子想要对他不利,在他昏睡之际早就能动手了,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

    晏行玉内心有些复杂,又想到了什么,伸手稍稍拉开了穿在自己身上的雪白衣袍,露出了干净结实的胸膛,不由得一愣。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先前完全释放功力要与张宿新同归于尽,晏行玉是明显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爆裂的,看来是穿过虚空抵达这儿时自动修复了。只可惜他体内的残毒并没有被清除掉。

    晏行玉细细观察着周身的新世界,全然不知道这些是何物的他,脸上闪过一丝手足无措的迷茫和紧张,这样的表情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的了。

    方方正正的长黑板子还能倒映出他的身形,各种稀奇古怪的用具,晏行玉一个都叫不上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他呆呆站在原地,过了好久好久,肚子的“咕咕”叫声才将他拉回了现实。

    晏行玉想起刚刚男子对他说的话,那人体贴地为他准备了米粥,他犹豫了会,终究是走向了饭厅。砂锅里有粥,旁边的锅里还水煮了两个饱满的鸡蛋,晏行玉左右环顾,望见有透明琉璃隔着的柜格里,似乎有小碗。

    他其实还是有些拘谨不自在,那人救了自己,偏偏刚醒过来的他还没从仇恨、震惊中抽离出来,一直对男子冷淡,也没问他的名姓……怎么想都是自己不知礼数了。

    一早沾了枕头就平躺着睡熟的贺绽被一阵清脆的“哐啷”声惊扰,他想应该是楼下的男人摔碎什么了,但向来睡得好的贺绽没翻一下眼皮,继续又睡了。

    晏行玉内心充满了歉意又难免有些难为情,明天一定要与主人家好好道歉,这次要好好道谢,自己人生地不熟,若非遇上这人,怕是生死难测。

    他只喝了一碗粥、一个鸡蛋就没继续吃了——虽然男子说了他可以“随意”。晏行玉回到自己先前昏睡的地方,这儿的火光不知要如何吹熄,他左右看一眼,无法,只能坐回那柔软的榻上。

    他盘坐着闭目屏息,想要去探寻自己的灵脉,却是一无所获——一生的修为都没了。晏行玉长长呼出一口气,没再想那乱七八糟的事情。

    长夜漫漫,独自坐着的晏行玉不由得开始想道:

    这儿似乎只有男子一人,他身边没有一个服侍的人,想来……家里是不大殷实?可瞧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又隐隐觉得价值不菲。先前男子好像给自己传输了些内力,让他好受了许多。

    既来之,则安之。他不再是什么魔教尊主晏行玉,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平凡人晏行玉。所以尽快融入这世界已经成了当下最紧要的事儿。

    想了大半宿的晏行玉凝眉蹙额,下定决心,先跟随男子一段时间,好熟悉熟悉这世界。自己现在身无长物,或许、或许还能给男子当个护卫?毕竟他……孤身一人的。

    贺绽一直低头收整好素描纸,没瞧见对面的人诧异了一阵,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贺绽,望向地上的素描纸。

    一张张白纸上被铅笔描出了各种粗略但一眼看去就知道结构巧妙、线条流畅的图案。

    来不及惊讶赞叹,男人把地上所有的图纸飞快扫了一遍,手里不慌不忙地帮忙收拾着素描纸,最后才递到贺绽手里。

    贺绽道谢,收好了素描纸夹好了这才站起身来,对面和他撞上的人长了张有辨识度的华人面孔,他朝贺绽微微一笑,说道:“不客气。”这才点头转身离开。

    贺绽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不太舒服,想到自己大半天没有吃喝,这才流连忘返地从展览馆出来去吃饭。这展览持续一周,贺绽还有时间继续参观。

    那华人男子双手插兜,眯着眼睛往出口走,他没在意地看身旁的行人,但只要扫一眼脑子里瞬即就印下了深深的烙印。

    “喂?你有没有记得去展览馆?”走出展览馆不久,男子接到电话,手机另一头的女声有些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