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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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大赛的预选赛即将开始，虽然以海常篮球队的实力来说，预选赛出线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出于某种负责任的态度，篮球队训练的时间还是相应地延长了。
和月到家的时候，门外橙红色的夕阳已经映亮了整片天空。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天羽妈妈温柔的声音远远地从厨房传过来。和月在门口换好了鞋，左右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每次她一进门就会扑过来的小身影，银发少女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今天合子没有过来吗？”
合子，就是那只因为喜欢和月而经常性地有事没事跑来她家里玩的座敷童子。至于某位哥哥，一如既往地被银发少女选择性忽略了。
“嗯，那孩子那天过来的时候说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人家，这几天一直跑到那边去玩了，还特意跟我打过招呼呢。”
“这样啊。”
和月收拾好鞋，步上玄关的走廊。天羽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晚饭还没有好，她决定先上楼陪雪女看会儿电视。话说，羽岛幽平的那部电视剧今天好像就是大结局了来着？
然后在路过厨房的时候，和月被姑获鸟叫住了。
“下午的时候，有人送了一个包裹过来。”
递了一个小巧的汤勺到银发少女唇边让她试一下汤的咸淡，看到她喝完汤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姑获鸟的唇角微微一翘，温柔地笑着继续道，“说是给你的，我帮你放到二楼的卧室了。”
味增汤的味道清淡柔和，和月正拿起一个空碗准备盛一碗汤带上楼，闻言轻轻“唔？”了一声。
“我最近应该没有快递吧。”
“不是快递。”姑获鸟接过和月递过来的碗，换了一个大汤勺给她盛汤，“应该说是……礼物？”
紫发的妖怪认真想了一下才找出一个用来形容这种情况的人类的词汇。
可是今天也并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我生日啊。
和月接过盛好的味增汤，思考了两秒，然后就把它扔到了一边。
反正，先看看再说吧。
一般而言，别人送给她的东西姑获鸟都会帮她收起来，虽然会顺手帮她检查一下，但是基本不会多动。这里的“别人”是一个大概意义上的泛指，别“人”，指的不仅仅是别的人类，真要说起来，送她礼物的其实是妖怪更多一些。
不过这一次送东西过来的应该是人类没错。
和月看着放在床上的礼服长裙，冷静地想着。妖怪的话，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想不出会送她漂亮裙子的类型。
真的是非常美的一条长裙，轻软飘逸的材质，由上而下的渐变色彩。安静地盛放在礼盒中的时候，就像一泓流动的月光。被送过来的配套的高跟鞋设计精致典雅，有一种与礼服一脉相承的梦幻感。灰姑娘穿着去参加舞会的水晶鞋如果映入现实的话，应该就会是这个样子吧。
和礼服鞋子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套已经搭配好的饰品，手链、耳坠、发卡和胸针，典雅又不失灵气的设计很好地传递出了送礼物的人高大上的审美品味。
怎么说呢，虽然认识的人中会送她衣服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像这样从头到脚全部搭配整齐，说是细致贴心实际上却透着一股无处不在的控制欲的风格。
果然，应该就是那家伙了吧。
“那家伙”的名字在和月脑海中转了一个圈，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他突然送衣服给她的原因，放在身后书桌上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提示，和月简直半点不意外地按下了通话键。
“东西收到了吗？”
赤司征十郎冷静中透着淡漠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收到了。”
和月拿着手机坐回床上，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一字摊开的礼服、高跟鞋和饰品，她默不作声地等着对面的人继续。
“配套的项链还在设计师那里做微调，出门的那天可以直接去拿。”
“唔。”
和月往后一躺靠在了床头的抱枕上，膝盖轻轻屈起放上了床。
“这个周末是藤堂家的女儿订婚宴，你和我一起去。”
眉梢微微一挑，和月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想去。”
“这也是母亲的意思。”那边的人似乎并不意外她这个回答，对于这个当面反驳他的行为，他的态度甚至很是平静。
“母亲和父亲商量过，觉得你也该进入社交界了，由我带着你入场是最合适的。”
光听这句话的话，的确像是一个听父母的话照顾妹妹的好哥哥的样子。和月随手理了理垂至胸前的长发，眨了眨眼睛，“其实你就是懒得再找一个女伴了吧。”
“也可以这么说。”赤司的声音依然很冷静，如果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察觉出淡漠的声线中潜藏的淡淡笑意，“所以周末你会过来吗？”
这种征询的语气出现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破天荒了。
和月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美得不得了简直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快来穿我”的光芒的长裙的饰品，歪头想了想。
“好吧。”
银发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反正，就算这次不去也会有下一次。这些麻烦事总归是要面对的。
“那么，请把那天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我会去神奈川接你。”
“嗨嗨。”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说完了，和月一边点头一边准备挂断电话，只是在按上挂机键的前一秒，她突然想起来，“我们学校的篮球部新的训练时间表，你已经知道了吗？”否则也不会正好算好了她到家的时间打电话过来。
那边的赤司征十郎正礼貌地等着她先挂断电话，听到这个问题他平静地开口，“海常今年是劲敌，所以我一向会优先关注。”
“诶？你这么看好凉太啊。”
“不，我看好的是你。”
少年的声音平静又肯定，让和月稍稍微怔了一下。坐在床上的少女回过头，窗外的落日辉煌绚烂，橙红色晚霞布满了天际。
“啊，承蒙看重。但是我已经不做教练了。”
“你还在海常篮球队里，就要把这个可能计算进去。”
“那是凉太硬把我拉过去的。”
“国中毕业的时候，我邀请你跟我一起来洛山。”赤色发色的少年此时也站在窗子前，透过和式房间的窗子看着同一片夕阳，“但是后来你还是跟着黄濑凉太去了海常。”
“我不确定黄濑凉太对你的影响力会不会让你继续回到教练的位置上，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忽略。”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赤司站在窗前安静地等着。果然，过了几秒，那边再次传来了少女轻若呢喃的回应。
“不会了。”
“这一次是属于你们的战役了，我会站在一旁好好看着的。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们之中到底谁会赢。”
“是吗？”赤司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这个笑容很浅而且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那么我姑且问一下好了。我，黄濑，青峰，绿间，紫园，五个人中你更看好谁？”
“诶？这可不像是征十郎你会问的问题啊。”
电话中传来浅川和月懒洋洋的声音。
“而且，如果我提前把结果说出来，不就没有意思了吗？”
国中时期被篮球界的人称为拥有“神明的眼界”，“在比赛开场前就已经能够看到结局”的少女这样毫不客气地说道。
赤司征十郎安静地看着远方橙红色的天空，“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嗨嗨，你可要加油啊，征十郎。”
挂断电话，和月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她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开始收拾床上的东西。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醒赤司，其实他还忘了一个人。
呐，黑子君，我也很好奇呢。你和征十郎的想法，到底谁才是对的呢？
这一周的周末很快就到了。
和月刚刚和姑获鸟、雪女一起用完午饭，一辆加长林肯已经停在了浅川宅的门前，赤司征十郎一如既往地准时。
并没有直接换上赤司为她准备好的礼服，和月坐上车的时候穿的还是日常的衣服。
“日安。”
拉开车门，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的俊秀少年坐在车里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目光在和月一身长袖T恤短裙加白色板鞋的装扮上转了一圈，赤司征十郎并没有多说什么。车窗外，相貌秀美的年轻女人微笑着将之前他送过来的那几个礼盒交给了赤司家的司机。
赤司的目光在车窗外的人身上停了一下，紫发女人似有所觉地回过头，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她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赤司征十郎礼貌地朝她微微颔了一下首才移开了视线。
“先去哪儿？”和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随手将车窗合上，赤司平静地开口，“先去取项链。”
给和月设计这套首饰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设计师，恰恰相反，对方是可以被称作国宝级的大师，而且本身也出身名门。所以，即便赤司征十郎身为赤司财阀的继承人，在去取大师那里的最后一件饰品的时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自己上门而不是让人给他送过来。
这位大师的作品每一套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也一向是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趋之若鹜的存在。只可惜大师就是大师，将慢工出细活这个良好的品质贯彻到了极致。而且，他什么时候出作品，作品是怎样的主题，完全看心情。
老实说，赤司征十郎能够拿到这一次被大师命名为“Arthemis”的作品，还是动用的他爹赤司征臣的关系。
让和月带着这样一套首饰，并且由赤司财团的继承人陪伴着出场，本身就能够说明某些问题了。
只可惜，被这样精心安排了的本人并没有多加领会这其中的意思。甚至她可能也并不知道这套首饰的价值和它背后蕴含的真正意义。
色调典雅的长裙如月华泄地，银色的长发被精心挽起，插在鬓间的发饰垂下长长的流苏轻轻摇晃过光裸的削肩。那套以月之女神命名的饰品点缀在她身上，完美地表现出了创作者原有的意图。
月亮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纯洁，美丽，如月光般遥不可及。
赤司征十郎带着浅川和月走下车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边。
人类一向是有着追逐美丽的本能的。在他认识的人中，美丽程度达到了身边这位银发少女的等级的，极为少见。
或者说几乎没有。
并不单纯是脸的原因。
至少真正的美人从来不在于皮相，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浅川和月身上最为吸引人的也正是这一点，像无拘无束捉摸不定的风，无声地告诉着所有人。
我将要离去，而你，能否跟上我的脚步呢？
仿佛天生就是吸引人去追逐的。
而此时，这位吸引了全场视线的人在下车后淡淡地回头看向他，声音平淡，“征十郎，有点冷。”
赤司的目光在她被风吹起的裙角和线条优美的锁骨处停了一下，伸出手。
“宴会厅里会有空调。”
“哦，那快点走吧。”
银发少女挽住了他的手臂，语气正常得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
父亲和母亲以后会头疼的吧。
带着身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魅力的少女走向藤堂家订婚宴会的会场，赤司征十郎突然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
同样会头疼的应该还有那个人……太过美丽的花朵总会引来贪婪者的觊觎，就算鲜花开放于高崖之上，也总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要尝试着攀爬。
虽然以赤司家的势力已经足以保护好她，但是……
看了一眼身边一脸漫不经心表情的银发少女，赤司征十郎难得地猜想了一下除自己之外其他人的心情。
大概，她会觉得很烦吧。
跨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头顶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得几乎有些刺眼。会场中穿着各色礼服带着名为笑容的面具的人们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各色不明意味的视线聚焦之下，连空气似乎都带上了灼热的温度。
仿佛跨过了某个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界限。
赤司征十郎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才带着身边的人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问过，但是相信身边的少女早已心知肚明。从今天开始，她的确是一脚踏进了一个对于她而言全然陌生的世界。
会紧张吗？会惶恐吗？会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不，这个肯定不会有。
但是这些他都没有问过。
不过也没有关系，以赤司的名义，他一定会将身边这个少女保护好不让人伤害到她分毫。
这点底气，赤司征十郎还是有的。
全国大赛的预选赛即将开始，虽然以海常篮球队的实力来说，预选赛出线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出于某种负责任的态度，篮球队训练的时间还是相应地延长了。
和月到家的时候，门外橙红色的夕阳已经映亮了整片天空。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天羽妈妈温柔的声音远远地从厨房传过来。和月在门口换好了鞋，左右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每次她一进门就会扑过来的小身影，银发少女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今天合子没有过来吗？”
合子，就是那只因为喜欢和月而经常性地有事没事跑来她家里玩的座敷童子。至于某位哥哥，一如既往地被银发少女选择性忽略了。
“嗯，那孩子那天过来的时候说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人家，这几天一直跑到那边去玩了，还特意跟我打过招呼呢。”
“这样啊。”
和月收拾好鞋，步上玄关的走廊。天羽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晚饭还没有好，她决定先上楼陪雪女看会儿电视。话说，羽岛幽平的那部电视剧今天好像就是大结局了来着？
然后在路过厨房的时候，和月被姑获鸟叫住了。
“下午的时候，有人送了一个包裹过来。”
递了一个小巧的汤勺到银发少女唇边让她试一下汤的咸淡，看到她喝完汤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姑获鸟的唇角微微一翘，温柔地笑着继续道，“说是给你的，我帮你放到二楼的卧室了。”
味增汤的味道清淡柔和，和月正拿起一个空碗准备盛一碗汤带上楼，闻言轻轻“唔？”了一声。
“我最近应该没有快递吧。”
“不是快递。”姑获鸟接过和月递过来的碗，换了一个大汤勺给她盛汤，“应该说是……礼物？”
紫发的妖怪认真想了一下才找出一个用来形容这种情况的人类的词汇。
可是今天也并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我生日啊。
和月接过盛好的味增汤，思考了两秒，然后就把它扔到了一边。
反正，先看看再说吧。
一般而言，别人送给她的东西姑获鸟都会帮她收起来，虽然会顺手帮她检查一下，但是基本不会多动。这里的“别人”是一个大概意义上的泛指，别“人”，指的不仅仅是别的人类，真要说起来，送她礼物的其实是妖怪更多一些。
不过这一次送东西过来的应该是人类没错。
和月看着放在床上的礼服长裙，冷静地想着。妖怪的话，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想不出会送她漂亮裙子的类型。
真的是非常美的一条长裙，轻软飘逸的材质，由上而下的渐变色彩。安静地盛放在礼盒中的时候，就像一泓流动的月光。被送过来的配套的高跟鞋设计精致典雅，有一种与礼服一脉相承的梦幻感。灰姑娘穿着去参加舞会的水晶鞋如果映入现实的话，应该就会是这个样子吧。
和礼服鞋子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套已经搭配好的饰品，手链、耳坠、发卡和胸针，典雅又不失灵气的设计很好地传递出了送礼物的人高大上的审美品味。
怎么说呢，虽然认识的人中会送她衣服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像这样从头到脚全部搭配整齐，说是细致贴心实际上却透着一股无处不在的控制欲的风格。
果然，应该就是那家伙了吧。
“那家伙”的名字在和月脑海中转了一个圈，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他突然送衣服给她的原因，放在身后书桌上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提示，和月简直半点不意外地按下了通话键。
“东西收到了吗？”
赤司征十郎冷静中透着淡漠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收到了。”
和月拿着手机坐回床上，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一字摊开的礼服、高跟鞋和饰品，她默不作声地等着对面的人继续。
“配套的项链还在设计师那里做微调，出门的那天可以直接去拿。”
“唔。”
和月往后一躺靠在了床头的抱枕上，膝盖轻轻屈起放上了床。
“这个周末是藤堂家的女儿订婚宴，你和我一起去。”
眉梢微微一挑，和月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想去。”
“这也是母亲的意思。”那边的人似乎并不意外她这个回答，对于这个当面反驳他的行为，他的态度甚至很是平静。
“母亲和父亲商量过，觉得你也该进入社交界了，由我带着你入场是最合适的。”
光听这句话的话，的确像是一个听父母的话照顾妹妹的好哥哥的样子。和月随手理了理垂至胸前的长发，眨了眨眼睛，“其实你就是懒得再找一个女伴了吧。”
“也可以这么说。”赤司的声音依然很冷静，如果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察觉出淡漠的声线中潜藏的淡淡笑意，“所以周末你会过来吗？”
这种征询的语气出现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破天荒了。
和月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美得不得了简直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快来穿我”的光芒的长裙的饰品，歪头想了想。
“好吧。”
银发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反正，就算这次不去也会有下一次。这些麻烦事总归是要面对的。
“那么，请把那天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我会去神奈川接你。”
“嗨嗨。”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说完了，和月一边点头一边准备挂断电话，只是在按上挂机键的前一秒，她突然想起来，“我们学校的篮球部新的训练时间表，你已经知道了吗？”否则也不会正好算好了她到家的时间打电话过来。
那边的赤司征十郎正礼貌地等着她先挂断电话，听到这个问题他平静地开口，“海常今年是劲敌，所以我一向会优先关注。”
“诶？你这么看好凉太啊。”
“不，我看好的是你。”
少年的声音平静又肯定，让和月稍稍微怔了一下。坐在床上的少女回过头，窗外的落日辉煌绚烂，橙红色晚霞布满了天际。
“啊，承蒙看重。但是我已经不做教练了。”
“你还在海常篮球队里，就要把这个可能计算进去。”
“那是凉太硬把我拉过去的。”
“国中毕业的时候，我邀请你跟我一起来洛山。”赤色发色的少年此时也站在窗子前，透过和式房间的窗子看着同一片夕阳，“但是后来你还是跟着黄濑凉太去了海常。”
“我不确定黄濑凉太对你的影响力会不会让你继续回到教练的位置上，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忽略。”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赤司站在窗前安静地等着。果然，过了几秒，那边再次传来了少女轻若呢喃的回应。
“不会了。”
“这一次是属于你们的战役了，我会站在一旁好好看着的。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们之中到底谁会赢。”
“是吗？”赤司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这个笑容很浅而且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那么我姑且问一下好了。我，黄濑，青峰，绿间，紫园，五个人中你更看好谁？”
“诶？这可不像是征十郎你会问的问题啊。”
电话中传来浅川和月懒洋洋的声音。
“而且，如果我提前把结果说出来，不就没有意思了吗？”
国中时期被篮球界的人称为拥有“神明的眼界”，“在比赛开场前就已经能够看到结局”的少女这样毫不客气地说道。
赤司征十郎安静地看着远方橙红色的天空，“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嗨嗨，你可要加油啊，征十郎。”
挂断电话，和月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她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开始收拾床上的东西。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醒赤司，其实他还忘了一个人。
呐，黑子君，我也很好奇呢。你和征十郎的想法，到底谁才是对的呢？
这一周的周末很快就到了。
和月刚刚和姑获鸟、雪女一起用完午饭，一辆加长林肯已经停在了浅川宅的门前，赤司征十郎一如既往地准时。
并没有直接换上赤司为她准备好的礼服，和月坐上车的时候穿的还是日常的衣服。
“日安。”
拉开车门，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的俊秀少年坐在车里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目光在和月一身长袖T恤短裙加白色板鞋的装扮上转了一圈，赤司征十郎并没有多说什么。车窗外，相貌秀美的年轻女人微笑着将之前他送过来的那几个礼盒交给了赤司家的司机。
赤司的目光在车窗外的人身上停了一下，紫发女人似有所觉地回过头，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她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赤司征十郎礼貌地朝她微微颔了一下首才移开了视线。
“先去哪儿？”和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随手将车窗合上，赤司平静地开口，“先去取项链。”
给和月设计这套首饰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设计师，恰恰相反，对方是可以被称作国宝级的大师，而且本身也出身名门。所以，即便赤司征十郎身为赤司财阀的继承人，在去取大师那里的最后一件饰品的时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自己上门而不是让人给他送过来。
这位大师的作品每一套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也一向是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趋之若鹜的存在。只可惜大师就是大师，将慢工出细活这个良好的品质贯彻到了极致。而且，他什么时候出作品，作品是怎样的主题，完全看心情。
老实说，赤司征十郎能够拿到这一次被大师命名为“Arthemis”的作品，还是动用的他爹赤司征臣的关系。
让和月带着这样一套首饰，并且由赤司财团的继承人陪伴着出场，本身就能够说明某些问题了。
只可惜，被这样精心安排了的本人并没有多加领会这其中的意思。甚至她可能也并不知道这套首饰的价值和它背后蕴含的真正意义。
色调典雅的长裙如月华泄地，银色的长发被精心挽起，插在鬓间的发饰垂下长长的流苏轻轻摇晃过光裸的削肩。那套以月之女神命名的饰品点缀在她身上，完美地表现出了创作者原有的意图。
月亮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纯洁，美丽，如月光般遥不可及。
赤司征十郎带着浅川和月走下车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边。
人类一向是有着追逐美丽的本能的。在他认识的人中，美丽程度达到了身边这位银发少女的等级的，极为少见。
或者说几乎没有。
并不单纯是脸的原因。
至少真正的美人从来不在于皮相，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浅川和月身上最为吸引人的也正是这一点，像无拘无束捉摸不定的风，无声地告诉着所有人。
我将要离去，而你，能否跟上我的脚步呢？
仿佛天生就是吸引人去追逐的。
而此时，这位吸引了全场视线的人在下车后淡淡地回头看向他，声音平淡，“征十郎，有点冷。”
赤司的目光在她被风吹起的裙角和线条优美的锁骨处停了一下，伸出手。
“宴会厅里会有空调。”
“哦，那快点走吧。”
银发少女挽住了他的手臂，语气正常得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
父亲和母亲以后会头疼的吧。
带着身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魅力的少女走向藤堂家订婚宴会的会场，赤司征十郎突然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
同样会头疼的应该还有那个人……太过美丽的花朵总会引来贪婪者的觊觎，就算鲜花开放于高崖之上，也总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要尝试着攀爬。
虽然以赤司家的势力已经足以保护好她，但是……
看了一眼身边一脸漫不经心表情的银发少女，赤司征十郎难得地猜想了一下除自己之外其他人的心情。
大概，她会觉得很烦吧。
跨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头顶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得几乎有些刺眼。会场中穿着各色礼服带着名为笑容的面具的人们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各色不明意味的视线聚焦之下，连空气似乎都带上了灼热的温度。
仿佛跨过了某个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界限。
赤司征十郎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才带着身边的人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问过，但是相信身边的少女早已心知肚明。从今天开始，她的确是一脚踏进了一个对于她而言全然陌生的世界。
会紧张吗？会惶恐吗？会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不，这个肯定不会有。
但是这些他都没有问过。
不过也没有关系，以赤司的名义，他一定会将身边这个少女保护好不让人伤害到她分毫。
这点底气，赤司征十郎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