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魔神大明 > 006:还我的血汗钱!

006:还我的血汗钱!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昏暗的殿堂里,高德从“这两辈子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的虚无状态中挣脱出来,只觉恍然如梦。

    老实说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还有物质上,他都大赚特赚了,可他总有些不是滋味。

    记起躲富婆寡妇和鸭店老鸨的苦难岁月,高德深深叹息,终究还是把自己卖了。

    衣兜鼓鼓囊囊的,心中那空空如也的大洞被填实了不少,至少卖得很值。

    白发少女完全把他当成了充电器,拔下插头就走,给高德留下了满腹惆怅和无数疑问。

    她叫什么名字是啥来头?那头孽魔真的是从混沌跑进凡间的恶魔?禁绝者与调和者又是什么?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老套的方式疗伤?

    衣兜鼓鼓囊囊的,就不必在意细节了。他这种没什么主角光环的小人物,跟她那种大人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隐秘之事知道得越多翘得越快。还是作个知足常乐的薪水小偷吧。

    殿堂里乱成一团,黑皮豆芽那堆烂肉般的尸体被白发少女处理了,连点渣都没剩。高德两腿发软的出了殿堂,循着向上的道路踉跄前行。鼓鼓囊囊的衣兜总是在提醒他回味刚才那难以言述的经历,然后牵起他的愧疚之心,师傅还尸骨未寒呢。

    在类似盘山小径的通道里转了许久,又到了空间宽敞的洞穴。隐隐能闻到恶臭的味道,像是发酵了十年的生活垃圾,高德大喜,距离排水道不远了。

    中京是座有数万年历史的城市,各个朝代的建筑在历史变迁中层层叠压,形成了无数地下世界,大明千年来建造的排水道是最新一层。排水道之下的世界复杂得令人作呕,也成了黑恶势力乃至四大寇的藏身之所。还好地下世界由兵部刑部的司所负责,免了他这种底层锦衣卫日日钻地洞。

    掏出通话器,还是没信号,气得他砸在地上。师傅说得对,这玩意的用处就是宣泄怒气。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他刚举起枪就被几道耀眼白光兜住,照得睁不开眼。

    “丢掉枪趴地上两手放到脑袋后面!”

    “锦衣卫办事老实点我们可是有杀人执照的!”

    “你敢乱动试试看死在这里没人知道我们不会给家属送通知书!”

    熟悉的棒读式吆喝让高德高高提起的心悠悠落下,他娴熟的丢枪跪地抱头,同时喊道:“我也是锦衣卫!巡城所的!”

    高大魁梧,像是头目的家伙用手电筒照着脸看了一会,又捡起手枪和通话器打量,嘴里啧啧有声。“差点看成女人了,好生俊俏的小白脸,专门巡绿袖坊那片的?”

    只是顺带不是专门!

    高德原谅了这家伙对他的人格侮辱,急切道出下面有暗精灵,他师傅还生死未卜,虽然肯定凉了但嘴上得这么说。

    “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有一脸络腮胡的头目说,“你该是锦衣卫没错,不过必要的程序得过一下,你懂的。”

    高德当然懂,他和师傅在危险环境里遇到同行,即便是熟人,也得搜身查验。

    他两手举得高高的,催促道:“快点吧说不定我师傅还有口气……”

    刚说到这衣兜鼓鼓囊囊的感觉就如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他暗道不好,下意识扭身躲避伸过来的手。

    啪嗒一声,沉甸甸的一叠金票落在地上,让高德和对方同时愣住。

    啪嗒,又一叠……

    啪嗒,再一叠……

    仿佛空气凝固,所有人失去了呼吸。

    “别、别误会,听我解释,”高德努力挤出胸腔里的空气,但被若干道电浆般的目光烧灼着,“我说这是我卖身得来的你们信吗”这话终究没说出口。

    “啊哈!抓到个奸细!”

    头目一把掀翻高德,把他摁了个嘴啃泥,再用膝盖死死压住他的脖子。

    带着肥皂味的手在他身上细细摸索,连脚趾缝和鼻孔都不放过。

    “真的……是误会……”

    高德奋力喊冤,当然毫无效果。

    “小小巡丁毛都没长齐,身上揣着好几万金龙,还是刚从金盛惠取出来的连号金龙票。”头目冷笑,“恰好跟我们要办的案子有关,误会?”

    “这是我的……血汗钱,”情急之下高德说实话,“没错血汗钱!”

    头目笑得更大声了,“血汗钱?小白脸,你是卖身卖给了哪个女神吗?”

    你已经说出答案了啊!

    头目的膝盖像钢铁一样又硬又重,高德怀疑自己的脖子快被压断了。

    “我不能……呼吸了……”

    渐渐的他失去了意识……

    被人推了好几下醒过来,看着污迹斑驳的天花板,高德发了会呆,重组了现实感。

    脑袋一动,脖子像落枕似的痛得直抽凉气,发现自己戴着颈托,火辣辣的裹了什么药。

    “你小子一睡大半天,跟猪似的,”那个头目瘫在对面的沙发上,蔫搭搭的似乎搬了一整天砖。

    都一滴不剩了那能不睡得香吗?

    高德僵着脖子从沙发上坐起,看清这是间接待室,没有窗户,应该是在地下。墙上的通风扇有气无力的转着,不仅没有改善充斥着烟臭的空气,反而送入了另一种臭味,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脖子上的伤只能说抱歉,那个时候很难把握分寸。我们的药很有效,再过会就能好透。”

    头目捏着烟卷吐出口烟圈,一闻就知道是劣质香烟,一个银角一包那种。“你师傅的遗体找到了,只是一小半,其他的都在那些黑皮豆芽的肚子里。”

    他像是在念台词,语气毫无起伏。“案子已经结了,你就当没发生过。觉得身体没问题的话,我这就派车送你回家。不要问我是谁这是哪,你该懂的。”

    高德如释重负,起身想走,身上清清爽爽的感觉让他脑子里又响起一个炸雷。

    他的血汗钱!

    “金龙票?”说到这个头目像是痔疮犯了,龇牙咧嘴,扭腰磨臀。

    “你就别做梦了,”头目说,“别说你,连我们都留不住。咱们的指挥使亲自打电话过问,羽林卫的指挥使带了大队人马过来拿走了那笔赃款,那是物证懂吗?瞧你小子还义愤填膺的样子,以为在黑皮豆芽身上捡的就是你自己的了?”

    高德脑子里嗡嗡作响,要很努力压住情绪才没让自己当场炸裂。

    被拿走了……

    拿走了……

    走了……

    “你人不是还好好的吗?干咱们这行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头目还在开导他,“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也不需要你交代,我们没资格过问。”

    拜这辈子也被社会不断毒打的经历,高德喘了一阵子就渐渐平静了。的确,能活着就不错了,算起来自己还是赚的。而且师傅尸骨未寒,只想着自己的收获,太自私了。

    “是啊,撞到上面大人物管的案子,我没被调到南方雨林守树堡北方雪原蹲冰屋就很幸运了,还得感谢太子登基,大赦天下。”高德完成了心理建设,自嘲的合掌祷告:“新皇在上,天下大吉。”

    “新皇在上……”

    络腮胡噗噗的笑了,“你果然不知道啊。”

    应该知道什么?

    “该说……女皇在上,”络腮胡又吐出个烟圈,“就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莫离公主登基为帝,成了大明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

    没在那张胡子拉碴的方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迹象,高德狠狠抽了口凉气。之前那过山车般的心路历程化作云烟,脑子里无数念头如电闪雷鸣,轰击着他在这个世界仅存的欲求。

    沃日,退休金危险了!

    “回去看电视听广播就知道了,不过老太子因为健康原因,主动把皇位让给了莫离公主,这个听听就好。现在还没宣布老太子的死讯,过些日子再说他病故,我猜是这个套路。”

    络腮胡卖弄起内幕消息,“老太子坐上社稷之座就死了,死得很惨,在场的王子宗亲没一个有胆量接替,莫离公主只好自己坐了上去。”

    “传闻是真的,我们大明的每一任皇帝都得有镇压混沌的能力,否则通不过社稷之座的考验。老太子据说养了黑皮豆芽的魔子,力量被吸干了。”

    高德小时候听父亲讲过,说千年前震旦大陆上混沌肆虐,大明开国太祖在圣山的帮助下用泰阿之剑扫清了混沌,却无法彻底消灭,就在天庙建造了社稷之座将其封印。

    封印平时能镇住混沌,但当混沌魔王成型时,就需要朱家血脉加持封印消灭魔王。所以太祖留下祖训,只有能拿起泰阿之剑,坐稳社稷之座的朱家血脉,才有资格做大明皇帝。

    传闻成真,高德也没太惊讶。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奇葩,再古怪再神秘的事情他也不意外,除非跟他的切身利益有关。

    这时候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那只身体里藏着恶魔的暗精灵,跟老太子蓄养的暗精灵是不是同一只?

    “你好像在怀疑什么,看来你也不清楚内情,”络腮胡把烟卷摁在烟灰缸里搓了几圈,抱着胳膊翘起腿。“你和你师傅出事的地方是我们收拾的,我也有很多疑问。不过真相没有意义,要紧的是结果,是以后怎么办。”

    “女皇陛下统治的大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络腮胡的叹息也是高德的心声,这个大明虽然科技昌明,仍然是封建皇朝,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根深蒂固。

    大明官府甚至锦衣卫里都有女人,但只是零星点缀。女子学校也普及了,却是教针织花红、医疗护理之类的东西。大明从没有过女皇,宗室贵族和文武官员难以认同,怕是要动荡一阵子了。往最坏的情况想,退休金还能不能挣到?

    络腮胡起身拍拍高德的肩膀,“话又说回来,怎么变跟我们这些小人物又有多大关系呢?只要大明还在,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别瞎想了回家吧,对了先说一声,出去得给你戴上头套,这里是机密要地。”

    希望如此吧……

    高德不爽的发牢骚,“你这里庙子不大,架子倒挺大的。”

    驻所像是建在公厕旁边,接待室破破烂烂的,头目连好烟都抽不起,高德可不认为这个神神秘秘的部门级别有多高。说不定就是个不在锦衣卫明面编制里的小分所,干些跑腿打杂之类的脏活。

    络腮胡搓着下巴,显得很无所谓,“你太客气了,还有人说我们这比火车站的公厕还恶心。很贴切,我们很少招待回头客。”

    等高德出了接待室,络腮胡瘫回沙发,两条腿甩在茶几上,陈年硬木做的茶几竟然发出喀喇喇的裂响。

    “我的退休金哟,”他按着额头呻吟,“为啥挣退休金都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