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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出了个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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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珍人大方, 性子好, 前头一直没松口,人家有意也没法, 现在十多年,刚有了些意动,她可不舍得这样好的女人去了别人家里。

    肥水不流外人田, 怎么也得劝住了。再说她侄子,是真的人好。

    “上次赶集, 人你也见过, 就是长得黑了点, 我们种地的,哪个不黑。”

    王家珍又想起上次集上新华嫂子带她偶遇的男人, 憨憨的, 老实巴交一汉子,见了她话都说不出来。

    “嫂子,不怕你笑话,其实,对这个,这个男人,我还真有些心动。这么颗心啊冷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不会再喜欢上谁了, 可见了他, 心跳得厉害。”王家珍涨红着脸, 爽爽快快说道。

    新华媳妇一瞬间露出巨大失望来, 一把攥住她手,不死心再问道:“可他是地主成分,你不怕!”

    王家珍脸上红晕慢慢褪去,垂着眼帘静默了有一分钟,再抬头,她坚定道:“只要人好,这些我都不怕,我可以陪他一起挨。”

    “唉,嫂子也不逼你,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咯,嫂子总是希望你过好的。”新华媳妇拍拍她手,失落道。

    “嫂子,我明白的。”

    虽然在新华嫂子面前夸了口,可王家珍跟她分开后,心口还是跳得特别厉害。

    地主成分,这不是闹着好玩的,严重些打结婚证都不一定打得上。

    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地主呢,要是贫农该有多好。

    她深知贫农的好处,分田分地,就算她男人死了,队里也没有人欺负过她,就因为她是妥妥的贫农,一辈子吃得苦太多了。

    农民抱团,对抗的就是地主。

    地主恶霸那是要被打倒的。

    这样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是地主呢。

    王家珍五脏六腑纠结成一团,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无意识往家走去,一个没主意,脚上踩到块松动的小石头,身体一个打滑就往坡下扑去。

    “哎哟。”她低呼一声,一只手却伸过来扶住了她,“家珍阿姨,小心一点。”

    “向东,是你啊,谢谢。”

    王家珍忙站直了,有些不敢面对孟向东的眼睛,掩饰般一手抬起把散到额头的头发夹到了耳后,转身道:“该吃饭了,回吧。”

    “嗯。”孟向东应了声,微敛的眼皮下却是把她窘迫的神情打量了个清楚。

    刚才站得并不远的,依稀听到了她与那个女人的对话,她最后那句话,他听到了心里,这般好女人,就应该嫁给他爸。

    孟向东不动声色,看一眼前头,默默随在她的身后。

    也该来了。

    “家珍阿婕,家珍阿姨,不好了,玉坤叔在竹林摔倒了,脚上拉了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呢,你快去看看吧。”

    钱雪如约而至,跑得气喘吁吁,表情焦急,大声嚷道。

    “什么,他受伤了?”王家珍抑制不住地全身打了个激灵,“伤得怎样?要不要紧?”

    “流了好多好多血,挖下来的笋鞭,还有地上全都是血,吓死我了,玉坤叔站都站不起来,不能走了,你快去看看吧。她让我回来叫我爷爷去救他。”钱雪双手大大张开,拢了个抱不住的大圆圈道,“真的,好多好多血。”

    “啊,怎么会这样。”王家珍都要急哭了,团团转了一圈,手足无措,“药,对,我得回去拿药。”

    “来不及了,还拿什么药啊,现在得先包扎,把大血管扎住了,不能大出血,不然命都没了。”孟向东一把握住她手,推着急道,“快去,你快去。”

    “噢噢,我去,我去。”

    王家珍腾腾跑走了,一脚打滑还摔了一跤,爬起来不管不顾又往前跑了。

    这一跤摔得重,钱雪都龇了下牙,替她肉疼。

    “向东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坏。”

    “坏什么呀,这是必须的。”孟向东笃悠悠笑,“阿雪,干得好!”

    “那你奖励我呗。”

    “奖励什么,奖励你两条大鱼,晚上我去钓。”

    “行,不过,现在你得背我,我脚疼。”

    “好,背你回去。”

    孟玉坤在竹林边上等了会,没见人来,就跑到选定的地方试着躺下,一腿曲着一腿伸长摆了个姿势,觉得这样不大对头,好像人怎么了似的。

    不成不成,又不是真的要死了。他忙又坐了起来,靠在竹杆上,双手抱着右腿,试了试,觉得这个姿势不错。

    等了好几分钟,竹子掩映的小路上空荡荡的。他又跳了起来,该不会阿雪这丫头没把话带到吧。不过这小丫头看着挺机灵的呀,这主意还是她想的呢。

    不成不成,这样不就是骗家珍吗,要是她被骗了,恼羞成怒反倒不愿意了,咋办。

    他一个大老爷们,怎能听个丫头胡闹。他就该诚诚恳恳跟她说清楚。

    可,可要是她不答应怎么办,不答应,那他就扛了她回家,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会不会跑。

    不过,家珍性子烈,不成,这招不好使。

    孟玉坤三十岁以后的人生里,从没像这一刻这般慌乱过。

    “你,你没事!”

    他正低着头思索,一道惊诧的女声在寂静的竹林中响起。

    孟玉坤一个忡怔,猛得回头,王家珍脸上挂着泪,正呆呆望住他。

    “我,我没事,阿雪那丫头闹着玩呢。”他心中一急,有些磕巴道。

    怎么办,姿势还没摆,这下全拆穿了。

    “家珍,我,我,我……”

    “你骗我。”

    “不是,不是,我不是怕你不答应嘛。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孟玉坤见她的脸色由惨白渐渐转为淡红,然后涨得通红,这一下,一腔热血全化为了惶恐,焦急间目光一落,却发现她裤管膝盖处被扯破了,再定睛一瞧,膝盖上挂着斑驳血迹。

    心头一痛,什么也不顾了,两步抢上前,一把扶住她,急声道:“你膝盖破了,咋弄的,快,快坐下,我帮你看看。”

    “你,你干嘛骗我,我,我还真以为你怎么了。”王家珍气呼呼拂开他手,生气道。

    “你摔了,哎呀,全怪我,怪我,不该让你焦急的。”孟玉坤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笑声畅快。

    太着急,赶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这不就是着紧他嘛,心中有他,念着他,才会这样呢。

    孟玉坤心头大定,一双眼睛瞅住她,大胆道:“我稀罕你。你也稀罕我吧?”

    虽说用的是问句,可他表情太笃定,王家珍一下无地自容,好像被他捉了短处,真正生起气来,“你不是好人,谁理你。”

    说完这句,也不顾他在身后喊她,回头就跑。

    孟玉坤手忙脚乱捧起刚才作戏散在地上的笋鞭,等拎起筐篓追上去,前头早没了人影。

    哎呀,这可咋办,他苦恼地挠了挠头。

    人生如戏,一点作不得假啊。

    等回转屋里,发现王家珍已跟闵大妮在搭话唠嗑了,而她身上的那条裤子也换了,看不到有没有上药。

    钱雪小丫头朝他挤眉弄眼,儿子在一旁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鄙视着他,唉,老子的威严都丢光了。

    钱根兴和钱忠良连烧了几天的炕,终于把两家的湿麦子全部哄干了。

    晚饭时虽然没喝酒,可众人都有些微醺。

    “玉坤的手艺就是好,这屋顶才垫了几片竹片,也是一点雨都不透。能干人啊,谁嫁了这样的男人,那该省老鼻子劲了。”钱根兴慢悠悠夸道。

    “是啊,家珍妹子,可不要错过,玉坤大哥人好,我看着都稀罕。”闵大妮对着王家珍笑道。

    两个娃子的举动,她全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白了王家珍也有意,那就好办了,伸个手推一推,一桩好事就成了。

    “谁理他,不是好人。”王家珍羞恼道,朝孟玉坤丢了个白眼。

    钱忠良嘿嘿地笑,这还不是有意思。真要当陌生人,那才不敢这样处呢。

    女人啊,就喜欢撒个娇,不管多大年纪的女人都一样。

    “玉坤叔,家珍阿姨看不上你,你别生气,我长大后嫁给你。”钱雪真是把老脸都给豁出去了才说这样的小孩子话。

    “小丫头,你是不懂,这种人啊,一脸老实,其实啊最会骗人了。”王家珍伸手搂住钱雪小身体,喜欢得不得了。

    “那可怎么办,我就看中你家珍阿姨了,等你长大啊,我家小子还能入眼,你就将就吧。”孟玉坤也是不要脸皮了。

    “爸,我能象你一样滞销吗,也不看看我,一表人才,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稀罕呢。”孟向东笑道。

    他这话一出,众人全都大笑起来。

    连大宝都跟着咯咯笑,口水淌了一围兜。

    不等人喘口气,歇了半天的暴雨又浇了下来。老天爷好像看不怪这块地方,一心要给淹了。

    大宅子南倒座里吵成了一团,仅有的两张桌子,几张长凳成了抢手货。因为大水已漫进了屋内,他们发到的口粮只能摆在桌上或凳上。

    “爸,我就说,刚才就走的话,早到山洼村了,现在想走也难。”曹建国抱怨道。

    “你以为山洼村不淹,这么大的水,几十年不遇,我估计山洼村早淹了,县城都逃不过。”曹满屯也有些后悔,刚才是他坚持着没走,不过嘴上却硬。

    “吵吵,一天到晚吵吵,有啥用。这次等雨小了,马上就走。”曹芳道。

    曹满屯和曹建国一齐闭嘴了。

    “啃了好几天地瓜了,肚里烧得慌。还有这些麦谷,都要发芽了。”有人哀声叹气道。

    “后头饭堂里,不是有许多桌子嘛,我们拼一拼,再躲两天就好了。”有人建议道。

    “我看没那么简单,你们没见后头人都走光了。邓红军家,黄德全家,他妈的全走了。”

    “人家邓红军在县城里大舅子当大官呢,早有去处。黄德全,大儿子在青苗镇公社,拖拉机小能手,日子好过呢。就留我们这些人,哪哪都没地方去。”

    “唉,新中国咋也有穷人呢。”

    “新中国怎么会有穷人,你这话反动了。”

    “怎么,我还说错了。我,你,不都穷嘛。”

    说到这里没法说下去了,有人转了话题,“今天晚上地铺也没法打了,去后面饭堂吧,桌子上还能凑和。”

    将将凑和过一夜,大水发得更急了,渐成围困之势,众人不得已,只能抱团淌水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