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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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见司黎川这般，暗暗替沫糯颜感到欣慰，毕竟，莫寒烟将会嫁进司家，成为司家的二太太，几乎是潼市公开的秘密。
之前不知道司黎川对沫糯颜的心思，李婶也以为莫寒烟不久就会嫁进司家，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不过现在看来，她家先生应该对她没半点那方面的意思，小姐才是她家先生最看重的人。
这般想着，李婶一五一十将莫寒烟带着荔枝和龙眼上门的事告知了司黎川，并将她的顾虑也说了。
她担心莫寒烟恐怕是知道他和沫糯颜的事，也知道了沫糯颜怀孕的事。
司黎川听完，本就冷峻的面庞更冷了，漆深的眼潭闪动着寒光，声线阴鸷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诶。“
有了司黎川这句话，李婶表示一百二十个心都放下了。
……
自怀孕以来，沫糯颜很少有睡不着的时候。
可这晚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来了点睡意，又总是做梦。
梦境光怪陆离，场景跳跃极大，到最后沫糯颜也不知道自己梦的是个什么鬼。
因为沫糯颜睡不好，司黎川一整晚却是没合眼，抱着沫糯颜轻轻拍她的背。
凌晨五六点，沫糯颜才算真正睡熟。
然而，不到八点沫糯颜便醒来了。
司黎川见她睡着才下的床，去洗浴室冲了澡围着浴巾出来，就见沫糯颜迷迷瞪瞪的坐在床上发呆。
司黎川长眉蹙了蹙，跨步走过去，提起滑到沫糯颜肚子上的被子往上裹在她肩膀上，自己则坐到她身后，轻拥着她，“饿了？”
沫糯颜深吸气，往后靠在他身上，抬起两只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司黎川刚洗过的清爽脸庞，声音惺忪，”不饿。“
“那怎么起来了？”
沫糯颜刚睡着不过两个多小时，所以见她醒来坐在床上，司黎川便以为她是饿了。
毕竟从怀孕开始，小丫头的食量见长的不是一点点。
“不知道，反正就醒了。”沫糯颜耸耸肩膀，语气里也颇有点无奈。
司黎川从侧亲了下她的脸，醇声说，“再睡会儿。”
“不睡了。”沫糯颜摇头。
“怎么？”司黎川抿唇。
沫糯颜对他眨眨眼，“反正也睡不着。”
司黎川敛目盯着她看了会儿，说，“那就起来吃了早餐，等有了睡意再睡。”
“嗯。”沫糯颜乖巧的点点脑袋，随后朝司黎川伸出两只胳膊，软软撒娇，“二爷，我要洗脸漱口，抱我去。”
司黎川无奈刮了下她的鼻尖，长臂有力的将她抱起，朝洗浴室走。
……
吃了早餐，司黎川陪沫糯颜去花园走了会儿。
回到客厅，沫糯颜坐在沙发吃水果，司黎川则上了楼。
约一刻钟，司黎川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
沫糯颜往嘴里塞了颗葡萄，乌溜的大眼瞅着司黎川。
周六去公司也就算了，周末也要去？
司黎川走到沫糯颜面前，伸出两根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亲，便要往门口走。
“二爷。”
沫糯颜忙坐直身，伸手拉住他一边袖口，小声叫他。
司黎川顿住，英俊的面庞浅浮着柔软，垂眸看沫糯颜，“嗯？”
“最近公司很忙么？”沫糯颜问。
司黎川挑唇，俯下身，将双臂撑到沫糯颜身体两边的沙发，薄唇凑到她嘴角，边啄边挑着眼皮看她，“你见过二爷闲着么？”
过年的时候。
沫糯颜在心里说。
不过，除了过年，他貌似一年四季真的都挺忙的。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想通。
司氏那么大的集团，许多事务都等着他决断，而且三天两头都有应酬，动不动就要出差四处飞。
而且每天从公司回来也不能休息，晚上还得去书房办公。
这般一琢磨，沫糯颜忽然觉得司黎川挺辛苦的，有点心疼。
于是，沫糯颜主动会亲了亲司黎川的嘴角，松开了司黎川的袖口，软绵绵说，“那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司黎川眼角笑出两道性感的纹路，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在她脸上亲了几下，才起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司黎川离开，听到别墅外汽车引擎声驶远，沫糯颜才收回目光。
在客厅坐着吃了会儿水果，睡意来袭，沫糯颜便打着哈欠上楼睡回笼觉去了。
……
某高档咖啡厅，司黎川到达时，莫寒烟已经到了。
看到司黎川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莫寒烟欣喜的从位置上站起，脸上的喜悦毫不掩饰的袒露，双眼放光的盯着司黎川。
司黎川面无表情朝莫寒烟这边走来，坐到她对面的位置。
上午咖啡厅人不是很多，大厅里零零散散的有些人，但司黎川出现在这里，还是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
毕竟像司黎川自带光环又身份显赫的人，就像一块吸睛石，到哪儿都是焦点。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莫寒烟挺直腰身，下巴也抬高了分，脸上的笑意深浓，含情脉脉的看着对坐的司黎川，柔声说，“黎川哥，我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出来，我很开心。”
司黎川面容清淡，甚至带着些许疏离，冷眸无温看着莫寒烟，“我们认识多久了？”
“看你，这都忘了。”
莫寒烟撅唇，“我现在二十六，快二十七了，我们也认识快二十七年了。”
的确快二十七年！
司阳跟莫寒烟的爷爷梁予奂是几十年的好友。
梁予奂十年前离世，且不说其在世时，两家关系亲密。
就是梁予奂去世后，两家也时常走动，梁予奂的夫人徐佩龄在司黎川孩提时便对他极好。
因为喜欢司黎川，所以莫寒烟出世，徐佩龄便提出两家定娃娃亲，让莫寒烟长大后嫁给司黎川。
当时玉可儿和司律都要答应了，还是司阳给否了，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学古人定什么娃娃亲，等两个小的长大，真有缘分就在一起，没有也不强求，不用这套把俩小破孩给绑在一起。
司阳这一否，让徐佩龄还有些小不高兴，不过也没再提这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徐佩龄就跟莫寒烟提这事，倒是莫寒烟从小一双眼睛就黏在司黎川身上，到现在都没变过，一心想要嫁给他。
司黎川呢？是真的对莫寒烟没感觉。百分百确定不可能娶她。
可这人寡言少语惯了，也懒得解释和说明。
再者，他从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跟莫寒烟有关系，在他看来就是对她解释都有点浪费他的时间。所以一直懒得说。
但现在不同。
“喜欢我吗？”司黎川real直接。
“……”莫寒烟脸一下红了个彻底，双眼闪着光看着司黎川，“黎川哥……”
“喜欢？”司黎川又问，脸上的表情却相当冷静。
莫寒烟心跳飞快，羞涩的垂了垂眼，含着下唇，轻轻点头，“喜欢，从小到大，一直喜欢。”
“我不喜欢你！”
司黎川道。
莫寒烟，“……”
脸上的红在一瞬间换上苍白，睫毛震颤，受伤的盯着司黎川，有些委屈道，“黎川哥，你问我喜不喜欢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拒绝我么？”而且还这么不给她面子，这么直白无情！
司黎川眯眼，“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喜欢你，过去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更不会喜欢。”
莫寒烟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攥紧。
来赴约时狂喜，在顷刻间被击碎得一点不剩。
而且，她现在觉得自己很讽刺，很悲哀！
莫寒烟双眼涨红，嗓音里压着哽咽，“黎川哥，你怎么能对我残忍？你知道我接到你约我出来的电话，我，我欣喜若狂，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约我，竟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伤人的话。”
事实上，司黎川连这样的话都不想跟她说！
司黎川淡漠的看着莫寒烟，“司家和莫家算是世交，我不想因为我们破坏两家的关系。”
莫寒烟微怔，盯着司黎川。
一时分不清他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寒烟，如果可以，我希望梁家能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上次你在我酒里下药我没有追究，权当是给徐奶奶面子。但是，不要再有下一次。”司黎川说。
“……”莫寒烟捏紧指尖，心头百转千回，暗自琢磨司黎川前后这两翻话。
他先是说不想破坏两家友好的关系，又提起已过去数个月的事，是想表达什么？
上次她给他酒里下药都过去大半年了，过去几个月他都没提，没追究，现在却提起……
莫寒烟双眼低垂，眼皮下的瞳仁却在快速转动。
忽然。
莫寒烟眼阔猛地一颤，放在桌上捏紧的双手更是攥紧，抬起双眸盯向司黎川沉铸的面庞。
她明白了。
他一定是知道她昨天去别墅的事了。
也知道，她用荔枝和龙眼试探沫糯颜的事。
他担心她知道后，会对沫糯颜不利，做出伤害沫糯颜的举动。
所以今日才一反常态第一次主动约她出来！
上次她给他酒里下药他都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她忍让，可如今，却因为担心沫糯颜而约她出来！
字面上虽是提醒她不要破坏两家的关系，实则是在威胁。
倘若她真的对沫糯颜动手，就别怪他不顾情分，对付她们梁家！
明白过来，莫寒烟只觉寒气入体，冻得她后背止不住的战栗。
司黎川扫了眼莫寒烟惶然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脸，语气平平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莫寒烟开口，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咖啡厅门口走。
莫寒烟没有挽留，双手用力攥紧，眼眸通红，死死盯着司黎川挺括的背脊。
心头嫉恨得发狂。
能让他这样花费心思的看重和在意，她沫糯颜，究竟凭什么！凭什么！
……
因为前一晚的失眠，沫糯颜吃了早饭再回房间睡，睡得异常的熟和香。
中午若不是李婶叫她起床吃午饭，她恐怕会一觉睡到晚上。
嗯，前提是，中途不会被饿醒。
沫糯颜去洗浴室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拍了拍，有了些精神，才离开卧室，朝楼下走。
她刚走到楼梯，李婶在楼下看到她，便说，“小姐，您的手机又响了一上午。”
沫糯颜，“……”
心头微微一鼓，下楼的步伐急了些。
走到客厅茶几前，沫糯颜拿起手机，解锁。
乌润的眼眸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和十几条消息，有些傻。
愣了好几秒，沫糯颜才伸出指尖点开未接来电，当看到这些电话都是韩如水打来时，沫糯颜呼吸密了密，心脏跳动的弧度也沉了沉。
缓缓咽动了下喉管，沫糯颜退出未接来电提醒，打开短信息。
十几天信息，无一例外都是韩如水发来的。
前十来条，无非是恳求她接电话的内容。
后三条……
沫糯颜握紧手机，双眼蓦地滚热，盯着那三条信息。
“颜颜，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早一点找你，没有早一点跟你相认。妈妈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你埋怨妈妈，恨妈妈，妈妈都全部接受。因为是妈妈对不起你。”
“颜颜，妈妈很想你，这十几年，妈妈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你，可是妈妈没去找你，是妈妈的错，不是你的原因。妈妈很爱你，很爱你。你仍然是妈妈最爱的小宝贝，最爱的颜颜。你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牵挂，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
沫糯颜握着手机，只觉得手机屏幕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
李婶从餐厅出来，见沫糯颜仍站在沙发前握着手机一动也不动，有些奇怪，便走了过去。
待走近，李婶看清沫糯颜此刻的模样，眉心狠狠一跳，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什么哭了？”
是的。
沫糯颜这会儿正拿着手机，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小姐……”
“李婶，我没事，您别担心。”
沫糯颜用力吸鼻子，腾出一只手慌忙擦脸上的泪，在李婶走近前，沫糯颜拿着手机快步走进了客厅的洗手间。
“小姐。”
李婶不放心的追过去。
“李婶，我真的没事！”
沫糯颜这话是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
洗手间的房门被沫糯颜从里关上，并且反锁了。
李婶走到门口，便束手无策，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洗手间里。
沫糯颜坐在马桶盖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一会儿，一条信息便在她指尖编辑好。
“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不找我？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谁不认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我在哪儿？你……真的是我妈妈么？”
沫糯颜看过韩如水夹在钱夹里的照片，照片里跟她在一起的女人，气质跟韩如水很像，温柔婉约，可乍一看，韩如水跟照片上的女人就好像两个人。
就算十三年，会一个人的样貌发生或多或少的改变，可她不觉得能变得这么彻底。
所以昨天在看到韩如水钱夹里的照片，结合韩如水对她莫名其妙的关心和爱护，沫糯颜便觉得韩如水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母亲，但她并不敢肯定。
因为韩如水和照片里的女人，外貌差别很大。
沫糯颜将消息发送出去后，便红着眼眶等韩如水的回复。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韩如水的消息。
沫糯颜眼眶浸湿，用力咬了口下唇，打开短信编辑框。
“如果昨天不是我不小心看到那张照片，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跟我相认？真的就当我已经死了，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沫糯颜发出消息，等了近五分钟，韩如水仍然没有回复过来。
沫糯颜扣紧手机，鼻尖和眼睛都是通红，又难过，又慌。
她为什么突然不回复她消息？是不是，她真的不想认她？
“小姐，小姐，你还好么？啊？”李婶焦急万分的嗓音隔着洗手间门板传来。
沫糯颜用力瘪着嘴角，抬头，努力将涌到眼眶的泪往回逼。
“小姐，你别吓我，你回我一声？”
门把从外拧动的声响，伴随着李婶急不可耐的声音再次拂入。
沫糯颜张唇深呼吸，抬手抹了把眼睛，从马桶上站起，道，“李婶，我没事，我马上就出来。”
听到沫糯颜的声音，李婶才停止了拧动房门的动作。
沫糯颜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才走到洗手间门口，将房门打开。
房门打开的瞬间，李婶几乎立刻便抓住了她的手，满脸紧张和担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沫糯颜双眼仍旧红红的，看着李婶焦灼的模样，有些内疚，哑声说，“对不起李婶，让您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李婶说说。”李婶道。
沫糯颜想了想，摇头，从洗手间出来，“我真的没事了李婶。对了，这件事您别告诉我二爷，免得他担心。”
沫糯颜除了声音有些沙哑，以及眼眶红润外，情绪仿佛已经恢复正常。
李婶皱紧眉，盯着沫糯颜没答应，“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告诉先生？”
“李婶，您真的别跟我二爷说，他最近挺忙的，您看大周末的还去公司加班，我不想他为我的事再操心。二爷虽然能力强，但也不是铁人。”沫糯颜哀请的看着李婶，小声道。
“……那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然我心里不踏实。”李婶道。
沫糯颜现在是怀孕初期，情绪起伏这么大，她实在是不敢疏忽。
沫糯颜虽然将李婶当亲人，但韩如水的事，她觉得现在并不是说的时候。
但见李婶又坚持，沫糯颜抿抿唇，只好说，“李婶，我自己跟我二爷说吧。”
李婶，“……”
“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二爷知道我哭过，这件事，二爷他知情的。”沫糯颜说。
“……先生知情？”李婶惊。
沫糯颜点头，认真看着李婶，“我没骗你李婶，二爷真的知道。所以您别担心了，我刚只是有点控制不住，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您这么关心我。”
“……别说这些傻话。”李婶叹息，“既然这样，那我不告诉先生。但是小姐，您现在是在孕期，又是头三个月，你自己的情绪千万要控制好，孩子现在肚子里还脆弱得很，他可不想我们这些大人。明白么？”
沫糯颜愣了愣，白嫩的手掌下意识的抚住肚子，怔怔的看着李婶。
李婶见她这样，心生怜惜，拉着她朝餐厅走，“你还小，不懂这些。但李婶说的你要谨记。否则若是有个好歹，你哭都来不及。”
听到李婶这么说。
沫糯颜一下想到了她昨天从蓝鸢一路狂奔……又想到在花园哭那一通，还有刚刚……
沫糯颜脸有些白，吸了口凉气。
李婶见沫糯颜吓到，虽然不忍，但也没说什么。
她年纪小，现在是头胎头三个月，再像以前那般任性是不行的。
知道害怕，才能小心。
……
谢家别墅。
韩如水穿着针织衫和长裙，系着围裙在厨房和保姆一起准备午餐。
“太太，您身体又不舒服么？”保姆关心的看了眼韩如水苍白的脸，说。
韩如水嘴角牵强扯了下，正要回答。
林月溪的声音忽地从客厅传来，“妈。”
韩如水拿着汤勺的手一顿，只因林月溪很少用这样冷淡的声音叫她。
韩如水浅蹙眉，放下手里的汤勺，缓缓转头朝客厅看。
林月溪站在客厅，手里拿着一只手机，脸上的苍白不比韩如水脸上的少，望着韩如水的双眼，一如她第一次进谢家时，冷漠，防备！
而韩如水的注意力却不在林月溪看着她的双眼上，而是，她手里的手机。
因为那只手机，是她的！
韩如水单调的身子一震，接着便是一震慌乱涌来，“月溪……”
林月溪冷冷扯唇，拿起手里的手机对韩如水举了举，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朝楼上走。
韩如水猛地握紧手，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月溪，月溪……”
林月溪快步走进自己房间，却没有关门。
韩如水有些踉跄的跑上楼，走进林月溪房间，手指颤抖的将房门关上。
还没转身，就听林月溪冷然的嗓音从后拂来，“颜颜，是沫糯颜吧？”
“……”
还没转身，就听林月溪冷然的嗓音从后拂来，“颜颜，是沫糯颜吧？”
韩如水脸上的白添了一重，回身看向林月溪，眼角红润，“月溪……”
“沫糯颜是你女儿？”林月溪冰冷的盯着韩如水，质问。
“……”韩如水看着林月溪故作平静的模样，心下不是不慌不乱的，但是，她没有否认，“是。她是我女儿。”
砰——
韩如水话音刚落，手机，便被林月溪狠狠砸到了韩如水脚下。
韩如水睁大眼，低头看着被摔碎的手机，背脊轻颤。
“骗子！骗子！”
林月溪双眼涨红，劈手指着韩如水，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满脸恼怒，“当初你嫁给爸爸时，明明说过没有儿女，可你现在却说，你有个女儿，而且，那个人还是沫糯颜！骗子！”
韩如水睫毛颤抖的抬起，难过的看着林月溪愤懑疯狂的脸，“月溪，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儿女。”
“你没有说过，可是爸爸说了！他跟我说你没有孩子，你们结婚也不会再要小孩，我就是你们唯一的孩子！”林月溪大叫。
韩如水握紧手，没有选择在此时靠近林月溪。
林斌当时为了让林月溪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所以在没有跟她商量的情况下，告诉林月溪，她没有孩子，甚至说，她根本没有结过婚。
并且还跟她允诺，他们以后都不会要孩子，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林月溪这才慢慢放下对她的仇视和敌意，接受了她。
可她结过婚也有孩子的事，林斌是知情的。
“月溪，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好么？”韩如水低声说。
“你想解释什么？解释沫糯颜不是你的女儿么？还是解释，沫糯颜才是你这辈子最爱最牵挂的人？你就是个骗子，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林月溪越说越激动，猛地抓起床上的枕头往地上砸，而后又将被子从床上扯下，扫下床头柜上的闹钟书籍等东西，又暴走到梳妆台前，一股脑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等物品全扫到了地上。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咣咣噹噹的声音，以及林月溪愤怒的吼声。
林月溪偏激的性子，韩如水不是第一次见识。
可就算她习以为常了，仍是有些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到。
韩如水僵硬站在门口，含泪看着林月溪将房间里所有能砸能扔的东西都砸了都扔了。
喉咙哽颤，捂着嘴说不出话。
“骗子！韩如水，你就是个骗子！沫糯颜才是你最重要，最爱的人是不是，那我呢？我爸爸呢？我们算什么？我们算什么？啊……”
林月溪抱着头，歇斯底里的惊叫嘶吼。
韩如水泪流满脸，哑声哀求，“月溪，你别这样，你冷静点好么？”
“你让我冷静是么？好，好，我冷静！”
林月溪几大步上前，一把握住韩如水的双肩，双眼瞪到最大，眼珠子血红，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透着扭曲和狰狞，“你现在立刻给沫糯颜打电话，说你不要她了，你跟她说，你只有我一个女儿。你跟她说了，我就冷静。今天的事，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亲生母亲尊敬爱护。你给她打电话，你给她打！”
“月溪……你别这样……”韩如水摇头，心脏揪疼，她怎么能打这个电话，她怎么能这么伤害她的亲生女儿？她做不到，死都做不到！
“你给她打！你现在就给她打，你打啊！啊……”
“月溪，月溪……”
林月溪最后一道叫声刚吼出声，她双眼蓦地翻白，栽到韩如水身上，晕了过去。
韩如水骇叫出声，忙托抱着林月溪，哭着喊人，“李妈，李妈……”
李妈在楼下早就听到从楼上传来的动静，听到韩如水叫她，立即朝楼上跑，却，跑到半路，又听到韩如水慌张的嗓音从楼上传来，“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李妈一个急刹车，顾不上迟疑，白着脸转身又冲跑下了楼，拿起座机拨打120.
……
司黎川下午便回了别墅，在客厅里不仅没看到沫糯颜，连李婶也不在，司黎川抿了口薄唇，便朝楼上走了去。
上楼后，司黎川径直去了沫糯颜房间。
拧开房门进去，眸光精准落到粉色纱帐里床上微微鼓起的一小团。
司黎川菲薄的唇淡扯，放轻动作将房门带上，缓缓朝床的方向迈去。
“二爷……”
然。
司黎川还没走进，就听到从粉色纱帐里传来沫糯颜忍笑的小嗓。
司黎川脚下一顿，英逸的眉宇登时拧了下，故意板着脸瞪向粉色床上的某团。
“嘿嘿。”
沫糯颜翻了个身，笑嘻嘻的盯着司黎川这边。
司黎川嘴角狠实一抽，没再刻意放轻脚步声，走过去，拂开纱帐，坐到床沿，压着眉，严严厉厉盯着床上侧躺着，冲他抿唇笑的小丫头。
“嘿嘿……”
沫糯颜笑个不停，笑到，让司黎川都产生了错觉，反思自己刚才的举动真的有那么搞笑？
眯了眯眼，司黎川蓦地俯下身，两只手掌捧高沫糯颜的脸，照着她咧起的小嘴用力印了下去。
沫糯颜眼阔蓦地缩颤，呼吸亦是停顿了顿。
“有这么好笑？”司黎川惩罚似的轻咬沫糯颜的嘴唇。
沫糯颜脸沸红，从被窝里伸出两条胳膊，抱住司黎川的脖子，掀起绵密的睫毛羞羞答答的看司黎川，低颤着嗓音说，“我是高兴。”
司黎川扬眉，蹭掉拖鞋，倾覆到沫糯颜身上，温柔啄了啄她的唇，“高兴什么？”
沫糯颜眨动睫毛，呼吸有些不规律，“你在乎我。”
这个答案，司黎川还比较满意。
严厉的冷眸浮现溶软浅笑，司黎川一只手从她脸上移开，往她被窝里伸，吻在她唇上的动作不停。
沫糯颜提气，眼眸湿漉漉的盯着他，小身子轻轻的颤。
司黎川滑动喉结，薄唇压着她唇上，沙哑的说，“放心。”
“……”沫糯颜羞得当即闭上了眼睛，垂在眼睑下的黑长睫毛不规则的抖动。
司黎川的吻，从沫糯颜的唇，移到耳畔和颈子。
“二爷。”
沫糯颜颤悠悠的小声叫他。
“嗯？”司黎川吻吻她的肩。
“疼。”沫糯颜委屈的说。
司黎川手微顿，旋即收回手，脸紧紧靠在她的颈窝，喘息浓重。沫糯颜不敢乱动，呼吸凌乱。
两人就这样躺靠着好一会儿，司黎川才从她身上下来，躺到她身边，和着被子把她搂进了怀里。
沫糯颜胸口仍有些麻疼，羞涩的垂着睫毛，脸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羞到话都不好意思说。
司黎川也没说话，只是时不时亲亲她的头发和额头。
“二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沫糯颜才瓮声瓮气的在司黎川怀里说。
司黎川冷眸微深，“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噢~~”沫糯颜道。
司黎川眉心轻动，垂眸看沫糯颜，“不想我这么早回来？”
沫糯颜一愣，忙抬头，大而亮得眼睛直勾勾盯着司黎川，“绝对没有！”
司黎川就笑了，长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她的唇。
沫糯颜怕他觉得她不想他回来，在他吻上她的一瞬，便主动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张唇回应。
对此，司黎川既觉甜蜜又觉负担。
冷眸里有温柔也有无奈，小丫头存心折磨他呢。
饶是胀疼得厉害，司黎川也没舍得结束这个吻。
直到沫糯颜呼吸不上来从他唇上退离，司黎川才虚眯着赤热的眼眸，低喘的起床，径直朝洗浴室走了去。
沫糯颜发愣，傻乎乎的盯着司黎川。
为什么每次接吻后，他都要去洗浴室一趟？！（司黎川咬牙：你说呢！沫糯颜无辜脸）
这一天，沫糯颜直等到夜里十点，都没等来韩如水的回电或是回信
……
周三下午，结束一天复习，沫糯颜送谷丽华到门口，“谷老师，您慢走。”
谷丽华点点头，往台阶下走。
却，走了两步，谷丽华又停了下来。
沫糯颜微怔，疑惑的看着谷丽华，“谷老师，您还有事么？“
谷丽华转身，皱眉望向沫糯颜。
因为沫糯颜站在高处，谷丽华站在两级台阶下，看着她时，便成了仰视。
沫糯颜嘴角抽动了下，连忙走下去，站在她面前。
“……沫糯颜，离高考越来越近，虽然你知识掌握得很好，每次测试的成绩也很不错，但是也不能在节骨眼掉以轻心。”谷丽华说。
沫糯颜，“……”
“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时常出神，你自己应该知道。”谷丽华提醒道。
“……是，我最近……”
“不用跟我解释原因，你自己好好调整过来就行。”谷丽华到。
“……”沫糯颜眉头皱着，点头，“嗯。”
谷丽华便也没再说什么，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着谷丽华驱车驶远，沫糯颜明净的眼眸蒙上一层郁色，脸色亦是黯然忧郁。
“小姐，您手机响了。”
沫糯颜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李婶的声音忽地从里出来。
沫糯颜闻言，暗淡的双眸倏地一亮，提气，转身快步朝屋里走去。
李婶见司黎川这般，暗暗替沫糯颜感到欣慰，毕竟，莫寒烟将会嫁进司家，成为司家的二太太，几乎是潼市公开的秘密。
之前不知道司黎川对沫糯颜的心思，李婶也以为莫寒烟不久就会嫁进司家，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不过现在看来，她家先生应该对她没半点那方面的意思，小姐才是她家先生最看重的人。
这般想着，李婶一五一十将莫寒烟带着荔枝和龙眼上门的事告知了司黎川，并将她的顾虑也说了。
她担心莫寒烟恐怕是知道他和沫糯颜的事，也知道了沫糯颜怀孕的事。
司黎川听完，本就冷峻的面庞更冷了，漆深的眼潭闪动着寒光，声线阴鸷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诶。“
有了司黎川这句话，李婶表示一百二十个心都放下了。
……
自怀孕以来，沫糯颜很少有睡不着的时候。
可这晚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来了点睡意，又总是做梦。
梦境光怪陆离，场景跳跃极大，到最后沫糯颜也不知道自己梦的是个什么鬼。
因为沫糯颜睡不好，司黎川一整晚却是没合眼，抱着沫糯颜轻轻拍她的背。
凌晨五六点，沫糯颜才算真正睡熟。
然而，不到八点沫糯颜便醒来了。
司黎川见她睡着才下的床，去洗浴室冲了澡围着浴巾出来，就见沫糯颜迷迷瞪瞪的坐在床上发呆。
司黎川长眉蹙了蹙，跨步走过去，提起滑到沫糯颜肚子上的被子往上裹在她肩膀上，自己则坐到她身后，轻拥着她，“饿了？”
沫糯颜深吸气，往后靠在他身上，抬起两只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司黎川刚洗过的清爽脸庞，声音惺忪，”不饿。“
“那怎么起来了？”
沫糯颜刚睡着不过两个多小时，所以见她醒来坐在床上，司黎川便以为她是饿了。
毕竟从怀孕开始，小丫头的食量见长的不是一点点。
“不知道，反正就醒了。”沫糯颜耸耸肩膀，语气里也颇有点无奈。
司黎川从侧亲了下她的脸，醇声说，“再睡会儿。”
“不睡了。”沫糯颜摇头。
“怎么？”司黎川抿唇。
沫糯颜对他眨眨眼，“反正也睡不着。”
司黎川敛目盯着她看了会儿，说，“那就起来吃了早餐，等有了睡意再睡。”
“嗯。”沫糯颜乖巧的点点脑袋，随后朝司黎川伸出两只胳膊，软软撒娇，“二爷，我要洗脸漱口，抱我去。”
司黎川无奈刮了下她的鼻尖，长臂有力的将她抱起，朝洗浴室走。
……
吃了早餐，司黎川陪沫糯颜去花园走了会儿。
回到客厅，沫糯颜坐在沙发吃水果，司黎川则上了楼。
约一刻钟，司黎川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
沫糯颜往嘴里塞了颗葡萄，乌溜的大眼瞅着司黎川。
周六去公司也就算了，周末也要去？
司黎川走到沫糯颜面前，伸出两根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亲，便要往门口走。
“二爷。”
沫糯颜忙坐直身，伸手拉住他一边袖口，小声叫他。
司黎川顿住，英俊的面庞浅浮着柔软，垂眸看沫糯颜，“嗯？”
“最近公司很忙么？”沫糯颜问。
司黎川挑唇，俯下身，将双臂撑到沫糯颜身体两边的沙发，薄唇凑到她嘴角，边啄边挑着眼皮看她，“你见过二爷闲着么？”
过年的时候。
沫糯颜在心里说。
不过，除了过年，他貌似一年四季真的都挺忙的。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想通。
司氏那么大的集团，许多事务都等着他决断，而且三天两头都有应酬，动不动就要出差四处飞。
而且每天从公司回来也不能休息，晚上还得去书房办公。
这般一琢磨，沫糯颜忽然觉得司黎川挺辛苦的，有点心疼。
于是，沫糯颜主动会亲了亲司黎川的嘴角，松开了司黎川的袖口，软绵绵说，“那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司黎川眼角笑出两道性感的纹路，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在她脸上亲了几下，才起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司黎川离开，听到别墅外汽车引擎声驶远，沫糯颜才收回目光。
在客厅坐着吃了会儿水果，睡意来袭，沫糯颜便打着哈欠上楼睡回笼觉去了。
……
某高档咖啡厅，司黎川到达时，莫寒烟已经到了。
看到司黎川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莫寒烟欣喜的从位置上站起，脸上的喜悦毫不掩饰的袒露，双眼放光的盯着司黎川。
司黎川面无表情朝莫寒烟这边走来，坐到她对面的位置。
上午咖啡厅人不是很多，大厅里零零散散的有些人，但司黎川出现在这里，还是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
毕竟像司黎川自带光环又身份显赫的人，就像一块吸睛石，到哪儿都是焦点。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莫寒烟挺直腰身，下巴也抬高了分，脸上的笑意深浓，含情脉脉的看着对坐的司黎川，柔声说，“黎川哥，我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出来，我很开心。”
司黎川面容清淡，甚至带着些许疏离，冷眸无温看着莫寒烟，“我们认识多久了？”
“看你，这都忘了。”
莫寒烟撅唇，“我现在二十六，快二十七了，我们也认识快二十七年了。”
的确快二十七年！
司阳跟莫寒烟的爷爷梁予奂是几十年的好友。
梁予奂十年前离世，且不说其在世时，两家关系亲密。
就是梁予奂去世后，两家也时常走动，梁予奂的夫人徐佩龄在司黎川孩提时便对他极好。
因为喜欢司黎川，所以莫寒烟出世，徐佩龄便提出两家定娃娃亲，让莫寒烟长大后嫁给司黎川。
当时玉可儿和司律都要答应了，还是司阳给否了，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学古人定什么娃娃亲，等两个小的长大，真有缘分就在一起，没有也不强求，不用这套把俩小破孩给绑在一起。
司阳这一否，让徐佩龄还有些小不高兴，不过也没再提这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徐佩龄就跟莫寒烟提这事，倒是莫寒烟从小一双眼睛就黏在司黎川身上，到现在都没变过，一心想要嫁给他。
司黎川呢？是真的对莫寒烟没感觉。百分百确定不可能娶她。
可这人寡言少语惯了，也懒得解释和说明。
再者，他从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跟莫寒烟有关系，在他看来就是对她解释都有点浪费他的时间。所以一直懒得说。
但现在不同。
“喜欢我吗？”司黎川real直接。
“……”莫寒烟脸一下红了个彻底，双眼闪着光看着司黎川，“黎川哥……”
“喜欢？”司黎川又问，脸上的表情却相当冷静。
莫寒烟心跳飞快，羞涩的垂了垂眼，含着下唇，轻轻点头，“喜欢，从小到大，一直喜欢。”
“我不喜欢你！”
司黎川道。
莫寒烟，“……”
脸上的红在一瞬间换上苍白，睫毛震颤，受伤的盯着司黎川，有些委屈道，“黎川哥，你问我喜不喜欢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拒绝我么？”而且还这么不给她面子，这么直白无情！
司黎川眯眼，“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喜欢你，过去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更不会喜欢。”
莫寒烟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攥紧。
来赴约时狂喜，在顷刻间被击碎得一点不剩。
而且，她现在觉得自己很讽刺，很悲哀！
莫寒烟双眼涨红，嗓音里压着哽咽，“黎川哥，你怎么能对我残忍？你知道我接到你约我出来的电话，我，我欣喜若狂，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约我，竟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伤人的话。”
事实上，司黎川连这样的话都不想跟她说！
司黎川淡漠的看着莫寒烟，“司家和莫家算是世交，我不想因为我们破坏两家的关系。”
莫寒烟微怔，盯着司黎川。
一时分不清他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寒烟，如果可以，我希望梁家能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上次你在我酒里下药我没有追究，权当是给徐奶奶面子。但是，不要再有下一次。”司黎川说。
“……”莫寒烟捏紧指尖，心头百转千回，暗自琢磨司黎川前后这两翻话。
他先是说不想破坏两家友好的关系，又提起已过去数个月的事，是想表达什么？
上次她给他酒里下药都过去大半年了，过去几个月他都没提，没追究，现在却提起……
莫寒烟双眼低垂，眼皮下的瞳仁却在快速转动。
忽然。
莫寒烟眼阔猛地一颤，放在桌上捏紧的双手更是攥紧，抬起双眸盯向司黎川沉铸的面庞。
她明白了。
他一定是知道她昨天去别墅的事了。
也知道，她用荔枝和龙眼试探沫糯颜的事。
他担心她知道后，会对沫糯颜不利，做出伤害沫糯颜的举动。
所以今日才一反常态第一次主动约她出来！
上次她给他酒里下药他都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她忍让，可如今，却因为担心沫糯颜而约她出来！
字面上虽是提醒她不要破坏两家的关系，实则是在威胁。
倘若她真的对沫糯颜动手，就别怪他不顾情分，对付她们梁家！
明白过来，莫寒烟只觉寒气入体，冻得她后背止不住的战栗。
司黎川扫了眼莫寒烟惶然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脸，语气平平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莫寒烟开口，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咖啡厅门口走。
莫寒烟没有挽留，双手用力攥紧，眼眸通红，死死盯着司黎川挺括的背脊。
心头嫉恨得发狂。
能让他这样花费心思的看重和在意，她沫糯颜，究竟凭什么！凭什么！
……
因为前一晚的失眠，沫糯颜吃了早饭再回房间睡，睡得异常的熟和香。
中午若不是李婶叫她起床吃午饭，她恐怕会一觉睡到晚上。
嗯，前提是，中途不会被饿醒。
沫糯颜去洗浴室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拍了拍，有了些精神，才离开卧室，朝楼下走。
她刚走到楼梯，李婶在楼下看到她，便说，“小姐，您的手机又响了一上午。”
沫糯颜，“……”
心头微微一鼓，下楼的步伐急了些。
走到客厅茶几前，沫糯颜拿起手机，解锁。
乌润的眼眸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和十几条消息，有些傻。
愣了好几秒，沫糯颜才伸出指尖点开未接来电，当看到这些电话都是韩如水打来时，沫糯颜呼吸密了密，心脏跳动的弧度也沉了沉。
缓缓咽动了下喉管，沫糯颜退出未接来电提醒，打开短信息。
十几天信息，无一例外都是韩如水发来的。
前十来条，无非是恳求她接电话的内容。
后三条……
沫糯颜握紧手机，双眼蓦地滚热，盯着那三条信息。
“颜颜，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早一点找你，没有早一点跟你相认。妈妈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你埋怨妈妈，恨妈妈，妈妈都全部接受。因为是妈妈对不起你。”
“颜颜，妈妈很想你，这十几年，妈妈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你，可是妈妈没去找你，是妈妈的错，不是你的原因。妈妈很爱你，很爱你。你仍然是妈妈最爱的小宝贝，最爱的颜颜。你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牵挂，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
沫糯颜握着手机，只觉得手机屏幕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
李婶从餐厅出来，见沫糯颜仍站在沙发前握着手机一动也不动，有些奇怪，便走了过去。
待走近，李婶看清沫糯颜此刻的模样，眉心狠狠一跳，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什么哭了？”
是的。
沫糯颜这会儿正拿着手机，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小姐……”
“李婶，我没事，您别担心。”
沫糯颜用力吸鼻子，腾出一只手慌忙擦脸上的泪，在李婶走近前，沫糯颜拿着手机快步走进了客厅的洗手间。
“小姐。”
李婶不放心的追过去。
“李婶，我真的没事！”
沫糯颜这话是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
洗手间的房门被沫糯颜从里关上，并且反锁了。
李婶走到门口，便束手无策，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洗手间里。
沫糯颜坐在马桶盖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一会儿，一条信息便在她指尖编辑好。
“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不找我？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谁不认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我在哪儿？你……真的是我妈妈么？”
沫糯颜看过韩如水夹在钱夹里的照片，照片里跟她在一起的女人，气质跟韩如水很像，温柔婉约，可乍一看，韩如水跟照片上的女人就好像两个人。
就算十三年，会一个人的样貌发生或多或少的改变，可她不觉得能变得这么彻底。
所以昨天在看到韩如水钱夹里的照片，结合韩如水对她莫名其妙的关心和爱护，沫糯颜便觉得韩如水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母亲，但她并不敢肯定。
因为韩如水和照片里的女人，外貌差别很大。
沫糯颜将消息发送出去后，便红着眼眶等韩如水的回复。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韩如水的消息。
沫糯颜眼眶浸湿，用力咬了口下唇，打开短信编辑框。
“如果昨天不是我不小心看到那张照片，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跟我相认？真的就当我已经死了，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沫糯颜发出消息，等了近五分钟，韩如水仍然没有回复过来。
沫糯颜扣紧手机，鼻尖和眼睛都是通红，又难过，又慌。
她为什么突然不回复她消息？是不是，她真的不想认她？
“小姐，小姐，你还好么？啊？”李婶焦急万分的嗓音隔着洗手间门板传来。
沫糯颜用力瘪着嘴角，抬头，努力将涌到眼眶的泪往回逼。
“小姐，你别吓我，你回我一声？”
门把从外拧动的声响，伴随着李婶急不可耐的声音再次拂入。
沫糯颜张唇深呼吸，抬手抹了把眼睛，从马桶上站起，道，“李婶，我没事，我马上就出来。”
听到沫糯颜的声音，李婶才停止了拧动房门的动作。
沫糯颜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才走到洗手间门口，将房门打开。
房门打开的瞬间，李婶几乎立刻便抓住了她的手，满脸紧张和担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沫糯颜双眼仍旧红红的，看着李婶焦灼的模样，有些内疚，哑声说，“对不起李婶，让您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李婶说说。”李婶道。
沫糯颜想了想，摇头，从洗手间出来，“我真的没事了李婶。对了，这件事您别告诉我二爷，免得他担心。”
沫糯颜除了声音有些沙哑，以及眼眶红润外，情绪仿佛已经恢复正常。
李婶皱紧眉，盯着沫糯颜没答应，“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告诉先生？”
“李婶，您真的别跟我二爷说，他最近挺忙的，您看大周末的还去公司加班，我不想他为我的事再操心。二爷虽然能力强，但也不是铁人。”沫糯颜哀请的看着李婶，小声道。
“……那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然我心里不踏实。”李婶道。
沫糯颜现在是怀孕初期，情绪起伏这么大，她实在是不敢疏忽。
沫糯颜虽然将李婶当亲人，但韩如水的事，她觉得现在并不是说的时候。
但见李婶又坚持，沫糯颜抿抿唇，只好说，“李婶，我自己跟我二爷说吧。”
李婶，“……”
“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二爷知道我哭过，这件事，二爷他知情的。”沫糯颜说。
“……先生知情？”李婶惊。
沫糯颜点头，认真看着李婶，“我没骗你李婶，二爷真的知道。所以您别担心了，我刚只是有点控制不住，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您这么关心我。”
“……别说这些傻话。”李婶叹息，“既然这样，那我不告诉先生。但是小姐，您现在是在孕期，又是头三个月，你自己的情绪千万要控制好，孩子现在肚子里还脆弱得很，他可不想我们这些大人。明白么？”
沫糯颜愣了愣，白嫩的手掌下意识的抚住肚子，怔怔的看着李婶。
李婶见她这样，心生怜惜，拉着她朝餐厅走，“你还小，不懂这些。但李婶说的你要谨记。否则若是有个好歹，你哭都来不及。”
听到李婶这么说。
沫糯颜一下想到了她昨天从蓝鸢一路狂奔……又想到在花园哭那一通，还有刚刚……
沫糯颜脸有些白，吸了口凉气。
李婶见沫糯颜吓到，虽然不忍，但也没说什么。
她年纪小，现在是头胎头三个月，再像以前那般任性是不行的。
知道害怕，才能小心。
……
谢家别墅。
韩如水穿着针织衫和长裙，系着围裙在厨房和保姆一起准备午餐。
“太太，您身体又不舒服么？”保姆关心的看了眼韩如水苍白的脸，说。
韩如水嘴角牵强扯了下，正要回答。
林月溪的声音忽地从客厅传来，“妈。”
韩如水拿着汤勺的手一顿，只因林月溪很少用这样冷淡的声音叫她。
韩如水浅蹙眉，放下手里的汤勺，缓缓转头朝客厅看。
林月溪站在客厅，手里拿着一只手机，脸上的苍白不比韩如水脸上的少，望着韩如水的双眼，一如她第一次进谢家时，冷漠，防备！
而韩如水的注意力却不在林月溪看着她的双眼上，而是，她手里的手机。
因为那只手机，是她的！
韩如水单调的身子一震，接着便是一震慌乱涌来，“月溪……”
林月溪冷冷扯唇，拿起手里的手机对韩如水举了举，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朝楼上走。
韩如水猛地握紧手，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月溪，月溪……”
林月溪快步走进自己房间，却没有关门。
韩如水有些踉跄的跑上楼，走进林月溪房间，手指颤抖的将房门关上。
还没转身，就听林月溪冷然的嗓音从后拂来，“颜颜，是沫糯颜吧？”
“……”
还没转身，就听林月溪冷然的嗓音从后拂来，“颜颜，是沫糯颜吧？”
韩如水脸上的白添了一重，回身看向林月溪，眼角红润，“月溪……”
“沫糯颜是你女儿？”林月溪冰冷的盯着韩如水，质问。
“……”韩如水看着林月溪故作平静的模样，心下不是不慌不乱的，但是，她没有否认，“是。她是我女儿。”
砰——
韩如水话音刚落，手机，便被林月溪狠狠砸到了韩如水脚下。
韩如水睁大眼，低头看着被摔碎的手机，背脊轻颤。
“骗子！骗子！”
林月溪双眼涨红，劈手指着韩如水，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满脸恼怒，“当初你嫁给爸爸时，明明说过没有儿女，可你现在却说，你有个女儿，而且，那个人还是沫糯颜！骗子！”
韩如水睫毛颤抖的抬起，难过的看着林月溪愤懑疯狂的脸，“月溪，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儿女。”
“你没有说过，可是爸爸说了！他跟我说你没有孩子，你们结婚也不会再要小孩，我就是你们唯一的孩子！”林月溪大叫。
韩如水握紧手，没有选择在此时靠近林月溪。
林斌当时为了让林月溪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所以在没有跟她商量的情况下，告诉林月溪，她没有孩子，甚至说，她根本没有结过婚。
并且还跟她允诺，他们以后都不会要孩子，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林月溪这才慢慢放下对她的仇视和敌意，接受了她。
可她结过婚也有孩子的事，林斌是知情的。
“月溪，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好么？”韩如水低声说。
“你想解释什么？解释沫糯颜不是你的女儿么？还是解释，沫糯颜才是你这辈子最爱最牵挂的人？你就是个骗子，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林月溪越说越激动，猛地抓起床上的枕头往地上砸，而后又将被子从床上扯下，扫下床头柜上的闹钟书籍等东西，又暴走到梳妆台前，一股脑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等物品全扫到了地上。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咣咣噹噹的声音，以及林月溪愤怒的吼声。
林月溪偏激的性子，韩如水不是第一次见识。
可就算她习以为常了，仍是有些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到。
韩如水僵硬站在门口，含泪看着林月溪将房间里所有能砸能扔的东西都砸了都扔了。
喉咙哽颤，捂着嘴说不出话。
“骗子！韩如水，你就是个骗子！沫糯颜才是你最重要，最爱的人是不是，那我呢？我爸爸呢？我们算什么？我们算什么？啊……”
林月溪抱着头，歇斯底里的惊叫嘶吼。
韩如水泪流满脸，哑声哀求，“月溪，你别这样，你冷静点好么？”
“你让我冷静是么？好，好，我冷静！”
林月溪几大步上前，一把握住韩如水的双肩，双眼瞪到最大，眼珠子血红，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透着扭曲和狰狞，“你现在立刻给沫糯颜打电话，说你不要她了，你跟她说，你只有我一个女儿。你跟她说了，我就冷静。今天的事，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亲生母亲尊敬爱护。你给她打电话，你给她打！”
“月溪……你别这样……”韩如水摇头，心脏揪疼，她怎么能打这个电话，她怎么能这么伤害她的亲生女儿？她做不到，死都做不到！
“你给她打！你现在就给她打，你打啊！啊……”
“月溪，月溪……”
林月溪最后一道叫声刚吼出声，她双眼蓦地翻白，栽到韩如水身上，晕了过去。
韩如水骇叫出声，忙托抱着林月溪，哭着喊人，“李妈，李妈……”
李妈在楼下早就听到从楼上传来的动静，听到韩如水叫她，立即朝楼上跑，却，跑到半路，又听到韩如水慌张的嗓音从楼上传来，“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李妈一个急刹车，顾不上迟疑，白着脸转身又冲跑下了楼，拿起座机拨打120.
……
司黎川下午便回了别墅，在客厅里不仅没看到沫糯颜，连李婶也不在，司黎川抿了口薄唇，便朝楼上走了去。
上楼后，司黎川径直去了沫糯颜房间。
拧开房门进去，眸光精准落到粉色纱帐里床上微微鼓起的一小团。
司黎川菲薄的唇淡扯，放轻动作将房门带上，缓缓朝床的方向迈去。
“二爷……”
然。
司黎川还没走进，就听到从粉色纱帐里传来沫糯颜忍笑的小嗓。
司黎川脚下一顿，英逸的眉宇登时拧了下，故意板着脸瞪向粉色床上的某团。
“嘿嘿。”
沫糯颜翻了个身，笑嘻嘻的盯着司黎川这边。
司黎川嘴角狠实一抽，没再刻意放轻脚步声，走过去，拂开纱帐，坐到床沿，压着眉，严严厉厉盯着床上侧躺着，冲他抿唇笑的小丫头。
“嘿嘿……”
沫糯颜笑个不停，笑到，让司黎川都产生了错觉，反思自己刚才的举动真的有那么搞笑？
眯了眯眼，司黎川蓦地俯下身，两只手掌捧高沫糯颜的脸，照着她咧起的小嘴用力印了下去。
沫糯颜眼阔蓦地缩颤，呼吸亦是停顿了顿。
“有这么好笑？”司黎川惩罚似的轻咬沫糯颜的嘴唇。
沫糯颜脸沸红，从被窝里伸出两条胳膊，抱住司黎川的脖子，掀起绵密的睫毛羞羞答答的看司黎川，低颤着嗓音说，“我是高兴。”
司黎川扬眉，蹭掉拖鞋，倾覆到沫糯颜身上，温柔啄了啄她的唇，“高兴什么？”
沫糯颜眨动睫毛，呼吸有些不规律，“你在乎我。”
这个答案，司黎川还比较满意。
严厉的冷眸浮现溶软浅笑，司黎川一只手从她脸上移开，往她被窝里伸，吻在她唇上的动作不停。
沫糯颜提气，眼眸湿漉漉的盯着他，小身子轻轻的颤。
司黎川滑动喉结，薄唇压着她唇上，沙哑的说，“放心。”
“……”沫糯颜羞得当即闭上了眼睛，垂在眼睑下的黑长睫毛不规则的抖动。
司黎川的吻，从沫糯颜的唇，移到耳畔和颈子。
“二爷。”
沫糯颜颤悠悠的小声叫他。
“嗯？”司黎川吻吻她的肩。
“疼。”沫糯颜委屈的说。
司黎川手微顿，旋即收回手，脸紧紧靠在她的颈窝，喘息浓重。沫糯颜不敢乱动，呼吸凌乱。
两人就这样躺靠着好一会儿，司黎川才从她身上下来，躺到她身边，和着被子把她搂进了怀里。
沫糯颜胸口仍有些麻疼，羞涩的垂着睫毛，脸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羞到话都不好意思说。
司黎川也没说话，只是时不时亲亲她的头发和额头。
“二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沫糯颜才瓮声瓮气的在司黎川怀里说。
司黎川冷眸微深，“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噢~~”沫糯颜道。
司黎川眉心轻动，垂眸看沫糯颜，“不想我这么早回来？”
沫糯颜一愣，忙抬头，大而亮得眼睛直勾勾盯着司黎川，“绝对没有！”
司黎川就笑了，长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她的唇。
沫糯颜怕他觉得她不想他回来，在他吻上她的一瞬，便主动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张唇回应。
对此，司黎川既觉甜蜜又觉负担。
冷眸里有温柔也有无奈，小丫头存心折磨他呢。
饶是胀疼得厉害，司黎川也没舍得结束这个吻。
直到沫糯颜呼吸不上来从他唇上退离，司黎川才虚眯着赤热的眼眸，低喘的起床，径直朝洗浴室走了去。
沫糯颜发愣，傻乎乎的盯着司黎川。
为什么每次接吻后，他都要去洗浴室一趟？！（司黎川咬牙：你说呢！沫糯颜无辜脸）
这一天，沫糯颜直等到夜里十点，都没等来韩如水的回电或是回信
……
周三下午，结束一天复习，沫糯颜送谷丽华到门口，“谷老师，您慢走。”
谷丽华点点头，往台阶下走。
却，走了两步，谷丽华又停了下来。
沫糯颜微怔，疑惑的看着谷丽华，“谷老师，您还有事么？“
谷丽华转身，皱眉望向沫糯颜。
因为沫糯颜站在高处，谷丽华站在两级台阶下，看着她时，便成了仰视。
沫糯颜嘴角抽动了下，连忙走下去，站在她面前。
“……沫糯颜，离高考越来越近，虽然你知识掌握得很好，每次测试的成绩也很不错，但是也不能在节骨眼掉以轻心。”谷丽华说。
沫糯颜，“……”
“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时常出神，你自己应该知道。”谷丽华提醒道。
“……是，我最近……”
“不用跟我解释原因，你自己好好调整过来就行。”谷丽华到。
“……”沫糯颜眉头皱着，点头，“嗯。”
谷丽华便也没再说什么，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着谷丽华驱车驶远，沫糯颜明净的眼眸蒙上一层郁色，脸色亦是黯然忧郁。
“小姐，您手机响了。”
沫糯颜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李婶的声音忽地从里出来。
沫糯颜闻言，暗淡的双眸倏地一亮，提气，转身快步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