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司清羽，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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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羽，你还好吧？”沫糯颜皱眉，拿过她放在自己嘴边擦的纸巾自己擦，斜了她一眼问。
“我好着呢。”
司清羽笑着说。
“……噢。”沫糯颜又看了她一眼。
“沫糯颜。”
司清羽自己笑了会儿，忽然伸手拉住了沫糯颜的手。
沫糯颜忍了忍，才没强行从她手里抽出手，抿紧唇盯着她。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司清羽道。
“？”沫糯颜挑眉，她没听错吧，她谢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司清羽扭了下肩膀，语气娇嗔。
沫糯颜，“……”胃里有了些微的不适。
她还是比较能接受司清羽傲慢大小姐的模样。
现在这娇滴滴的样子，看着怪叫人难受的！
“那个，我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不如，你费点心告诉我？”沫糯颜盯着她。
“你好讨厌！”司清羽拍了下沫糯颜。
沫糯颜吸气，干笑，司清羽今天绝对是吃错药了。
“我知道你跟爵隐不是真的在交往了，你有喜欢的人。”司清羽说着，又伸手拍了下沫糯颜，“你真是，你说我说声，你跟爵隐是在演戏又能怎么样么？”
沫糯颜拿着的梨手微僵。
她关注的点，倒不是司清羽那句，她跟厉爵隐不是真的在交往，而是“你有喜欢的人”。
沫糯颜呼吸轻屏，看着司清羽，琉璃般乌润莹亮的大眼透着迷惑和丝丝看不分明的紧绷。
司清羽见状，也没多想，只以为沫糯颜奇怪她怎么知道她跟厉爵隐演戏的事，笑着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喜欢的男人比你大……”
司清羽用手比划个十二。
沫糯颜，“……”脸直接僵了。
瞪大眼悚然的看着司清羽，“你，你……”
“哎呀，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鄙视你。现在大叔多受欢迎啊，你会喜欢也不奇怪。真正的爱情是不应该受世俗禁锢限制的。沫糯颜，我支持你！加油！”
司清羽又对沫糯颜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沫糯颜，“……”震惊。
司清羽知道她跟她二哥在一起，没有极力反对，反而，支持她，叫她加油？
这还是她认识的司清羽么？
“不过沫糯颜，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啊？做什么的？你跟我说说呗。”
司清羽从昨晚知道厉爵隐跟沫糯颜不是真的情侣，而且沫糯颜喜欢的男人还是个比她年长十二岁的老男人开始，就一直处于兴奋得坐不住的状态。
所以估摸着沫糯颜放学了，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一方面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迫不及待想让沫糯颜知道自己知晓这个“秘密”嘚瑟下；二来就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来的。
她就想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老男人”让沫糯颜这么不顾一切，死乞白赖非要跟人在一起不可。
当然，如果知道沫糯颜喜欢的男人是那种三十几岁有着大肚腩，秃顶，油光满面的类型，司清羽估计未来一个月都能兴奋得睡不着觉。
听到司清羽这么问，沫糯颜愣住了。
所以，现在是……司清羽只知道她有喜欢的男人，并且比她大十二岁，但是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某人？
沫糯颜紧悬的心微松，但也没敢全然放松。
吞了吞喉管，沫糯颜看着司清羽，“以，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沫糯颜给出的答案，倒是跟某人出奇的一致。
“你现在跟我说说嘛，我跟你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就当是咱两的秘密。”
司清羽往沫糯颜身边挤了挤，不死心的说。
“……”这下，沫糯颜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位。
司清羽应该还不知道她跟某人在一起的事。
只是，她怎么知道她喜欢一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
“你……”
沫糯颜刚要问，别墅外便又传来一阵引擎声。
沫糯颜往门口看了眼，猜测大概是某人回来了，于是抿住双唇，没有追问，只是心里留下了疑虑。
如果是有人告诉司清羽的这件事。
那么告诉司清羽这件事的那个人，会不会知道她喜欢的男人，其实就是司黎川？
沫糯颜浅皱眉，乌黑的双眼蒙上了一抹忧色。
“可能是二哥回来了，我去看看。”
司清羽松开沫糯颜的手，起身，步伐轻快的朝玄関走。
刚走到玄关，就见一身规整商务西装的司黎川出现在门口。
司清羽双眼一亮，大声叫道，“二哥。”
司黎川看到司清羽，眉心微拧，“你怎么来了？”
说着，司黎川往里迈，在玄关处换了鞋，边解西装纽扣边朝里走。
走到客厅，司黎川深凝了眼沫糯颜，见她好好的，这才脱掉西装，递给朝这边走来的李婶，自己则走到沙发坐下。
“二哥，瞧你说的，你这儿我还不能来了？”
司清羽坐到司黎川身边，亲昵的挎着他的臂弯，脑袋往司黎川胳膊上靠。
司黎川眼尾扫了她一眼，“坐好。”
司清羽暗撇嘴，只好抽出手，乖乖在沙发上坐正。
沫糯颜轻含着下唇，双眼往司黎川身上掠过，而后便低低垂下了睫毛。
司黎川见此，冷眸快速闪了闪。
“先生，四小姐，小姐，晚餐好了。”李婶说。
听到李婶的声音，沫糯颜这才掀起睫毛，朝厨房外站着的李婶看了眼，双眼轻轻一转，看向对面沙发的司黎川。
司黎川嘴角微抿，从沙发里起身，说，“吃饭吧。”
话落，司黎川迈腿就要朝餐厅走。
“我就不吃了。我约了人吃饭。”司清羽从沙发里起身，走到沫糯颜那边的沙发，拿起她刚放到沙发里的包，对司黎川说。
司黎川盯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司清羽又瘪了下嘴巴，真是，开口叫她留下来吃个饭会怎样？
“沫糯颜，我走了，改天我再来找你。”司清羽对沫糯颜暧昧的挑挑眉，挎着包朝门口快走了去。
沫糯颜合紧双唇，看着司清羽在玄关处换鞋，然后离开。
听到门外传来引擎声远去的声音，沫糯颜才收回视线，去看站在沙发之间间隙的同样盯着她的司黎川。
“来。”司黎川朝她伸手。
沫糯颜在心里叹口气，走过去，将白嫩的小手放到他宽阔干净的大掌。
司黎川握紧她的手，将她轻扯到他身边，一面往餐厅走一面问，“清羽跟你说什么了？”
沫糯颜微顿，惊疑的抬头看司黎川，“你怎么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
司黎川眉心拧了下，垂眸盯着沫糯颜郁郁的小脸，“如果不是清羽跟你说了什么，你会这样闷闷不乐？”
“……”她有么？
“有。”司黎川道。
“……”汗。
沫糯颜挑眼看司黎川，心说，他家二爷是有读心术么？怎么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不会读心术，只是了解你。”司黎川淡淡说。
“……”好吧！
沫糯颜抽了下嘴角，将身子朝他靠了靠。
司黎川低头看她，用另一只手宠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细语道，“说吧，她跟你说了什么？”
沫糯颜愁苦的皱紧眉头，抬头，大眼忧虑深深看着司黎川，小声说，“二爷，我开始害怕了。”
司黎川深邃的冷眸倏然收紧，看向沫糯颜。
司黎川深邃的冷眸倏然收紧，看向沫糯颜。
沫糯颜轻咬口下唇，低头看着被司黎川牵着的手，而后从他手里抽出，改而握住他的食指和中指，温绵的指腹轻轻扣动着他的骨节，细细说，“要是太爷爷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司黎川深凝着她，“有我。”
沫糯颜撅嘴，仰起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要是太爷爷和爷爷奶奶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有他。”
司黎川眸光温润，看了眼沫糯颜的肚子。
沫糯颜霎时怔住，黑净的瞳孔往外扩散，盯着司黎川。
司黎川便掩唇，抬手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吃饭。”
沫糯颜，“……”
……
餐厅里，沫糯颜一只手托抱着桌面上的米饭碗，手里拿着筷子，一双分明的大眼却迷惑深深的瞅着司黎川。
司黎川给沫糯颜夹了一块糯米藕丁，挑眉，“看我能当饭吃？”
“……”沫糯颜嘴角颤了下，轻拧起眉尖，盯着司黎川，“二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司黎川面无表情。
沫糯颜仔仔细细盯着他的脸瞧了会儿，愣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丁点的端倪。
但沫糯颜又不是傻子，这会儿绝不相信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下也这样淡然平静。
沫糯颜眯眯眼，“二爷，不是意外对不对？”
司黎川眼角轻挑，“吃饭。”
“……二爷，你怎么能这样？”
沫糯颜突然生气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红着一双兔眼怨怨的看着司黎川。
之前她从来没想过她怀孕这件事是某人蓄谋已久蓄意而为。
只以为一切只是意外“中奖”。
但他刚在餐厅门口那句“有他”，让沫糯颜猛然意识到，这压根就是一次意外，而是某人故意。
司黎川瞥了眼沫糯颜放在桌上的筷子，长眉微拢，寻常一般淡清清睨着沫糯颜，“乖，先把吃饭。”
“……”也得她现在吃得下！
“把话先说明白，不然我吃不下！”沫糯颜气恼的瞪着他。
司黎川眉间轻动，说，“菜凉了吃了不好，先吃。”
“二爷！”沫糯颜都快气哭了。
司黎川，“……”
“上次我问你避孕的事，你说我是安全期，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根本就不是安全期，你就是故意想让我怀孕的对么？”
有些事情一旦败落，很多可疑的细节便会一一跳闪到脑子里。
更何况沫糯颜又不笨，之前相信他，无非是源于那份信任。
现在只要稍稍一想，许多事情自然就明朗了。
而她怀孕，恐怕也就是那一次之后。
这叫沫糯颜怎么不生气，不激动？
她还问了他没避孕，结果这人利用她对他的全心信任，脸不红心不跳的骗她说是安全期！
司黎川看着她，知道这会儿强迫她吃饭，她就是憋屈的吃了，也不能好好消化。
所以司黎川没在逼她吃，自己也放下筷子，从位置上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沫糯颜这边。
沫糯颜看着他走过来，心里的委屈直冒泡，“我多大啊才，十八岁！高中都没毕业！而且你明知道我这学期高考，你还让我怀。你，你怎么能这样！”
沫糯颜现在一张小脸统共就写了一句话：我无条件相信你，你却骗我，我信错你了！
司黎川坐到沫糯颜身畔的位置，执起沫糯颜放在桌面上紧握着一只小手。
沫糯颜也没挣扎，红着眼睛“谴责”的看着他。
“跟自己的孩子一起长大不好么？”
“……”好……是好，但，她这怀的也太早了吧！
“等孩子长大后，别人会说你俩像姐弟，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沫糯颜秀气的眉毛开始纠结的抽动。
不得不说，司黎川还挺会把握小女孩心理的。
其实跟孩子一起长大，长大后两人站一块，被人认为是姐弟或是姐妹，想想还是挺美好的。
可能男人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但女人天生就怕老，如果她的孩子都长大了，别人还说她俩像姐弟或是姐妹，不是变相说她年轻么？
这对女人来说，不仅仅是安慰，更重要的是，咳咳，虚荣心能得到小小的满足。
沫糯颜在脑海里勾画着那个场景，心头涌现的怨愤，莫名就消褪了些。
轻撅着粉唇，沫糯颜闷着不说话。
“现在不怀也怀了，何不当做是一份礼物，欣然接受。”
司黎川这话无非是在告诉沫糯颜：你生气也好，怨怼也罢，事到如今孩子反正是怀上了，与其继续追究当初怀孕的责任而郁闷，不如敞开心扉欣然接受。毕竟，事已成定局。
沫糯颜听到这话，虽然还是郁闷，但已经没刚开始那么激动，不能接受。
挑起眼皮一角郁郁的盯着司黎川，“二爷，你别以为我接受这个结果，是因为你的这几句话。要不是因为在乎你，因为孩子是我们俩的，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原谅。”
沫糯颜对她所爱的，所在乎的人，其实非常大度，宽容。
看着她年纪小，偶尔任性，实则内心通透，将许多事都看得很明白，分得清什么重要，什么无关紧要。
所以她可以轻易原谅韩如水明明活着却时隔多年未曾主动找她，可以原谅司黎川对她的霸占和欺负，同时也可以原谅他算计让她怀上孩子。
但同样的，沫糯颜也是聪颖聪慧的。
她也在用她的方式告诉司黎川，她这么做，纯碎是因为爱，而并非因为她包子，没有性格没有原则。
如果司黎川跟她在乎他一样在乎她，他以后再决定做什么时，应该尊重她。
司黎川听到沫糯颜这番话，心窝一下子软溶，执着她手的大手不由握紧，看着沫糯颜的双眸浮出疼惜和动容，“我知道。”
沫糯颜瘪嘴，低头用手轻轻掐他的手背。
司黎川看着她稚气的小动作，清泠的面容浮上缕缕温柔，摊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现在可以吃饭了么？”
沫糯颜抬起眼睛盯着他，大眼透出清光。
司黎川勾唇，“又怎么？”
“哼。”沫糯颜眯眼轻哼，“老狐狸！”
司黎川，“……”
沫糯颜放开他的手，面对餐桌坐正，拿起筷子开吃。
司黎川从侧凝着沫糯颜，凉薄的嘴角一点点飘扬。
朝夕相处十多年可不是白处的。
虽然沫糯颜也不能说百分百了解司黎川，但百分之九十还是有。
从他刚才那句“有他”。
沫糯颜便已经了然他的打算。
他之所以这么迫急的让她怀上孩子，便是料到他俩的事若是暴露，老宅那边的几个长辈势必不会轻易接受。
说不定还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她们分开。
既然两人决意在一起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指不定哪天就让他们知晓了。
与其等被发现了再想应对之策，倒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
而司黎川的先下手为强就是先让沫糯颜怀孕。嗯。也不知道他琢磨了多久，想出这么个“好”办法！
届时，老宅那边知道他们的事，再想分开他们，势必不可能置沫糯颜肚子里的孩子于不顾。
尤其是司阳。
司阳绝不可能狠心让沫糯颜将孩子打掉，更不可能接受沫糯颜生下孩子当个单亲妈妈。
既然两样他都不可能选，那么除了一并接受孩子的父亲，司阳没有别的选择。
嗯，司黎川其实就在逼司阳。
虽然有不忍，但别无他法。
司阳一妥协，玉可儿和司律就好应对多了。
若是司家自己内部都全员接受了司黎川和沫糯颜在一起，外人还瞎操个什么心？消息一传出去，顶多沸腾个把月，不照样得接受？
毕竟……关他们p事！
沫糯颜猜到司黎川的打算，所以才赏他这三个字：老狐狸！
而有些事两人都心知肚明了，自然就没有非要说出来的必要，都懂。
……
某顶有名的法国餐厅。
餐厅规格很高，对前来用餐的顾客着装上也有高要求。
所以司清羽今天一改“非主流”装扮，穿了身淑女的短裙，短裙是九分袖，可裙摆却在膝盖上，露出两条大白腿。
虽然已经近五月，但白帝的气温还不算高，司清羽这样穿不可谓不清凉。
司清羽性格高调，眼界也高。
这份眼界不仅是针对物，更是针对人。
在她看来，有资格做她朋友的，要么家庭条件得跟她相当，要么……听话！
而莫寒烟则满足了前者。
加之又从小认识，且比她的亲姐姐司清雪还疼她，所以对莫寒烟，司清羽有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
司清羽从出生至今，统共就承认了两个好朋友，一个就是各方面跟她差不多的莫寒烟，一个则是……虞曦。
而虞曦在司清羽眼里，则是后者。
因为得知厉爵隐单身，司清羽心里高兴，所以就将她这两个“好朋友”约了出来，跟她们分享这个让她兴奋得昨晚一整晚没睡的好消息。
司清羽赶到餐厅时，虞曦和莫寒烟都已经到了。
看到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司清羽嘴角咧开，快步走了过去。
虞曦面对餐厅入口坐着，所以司清羽一进餐厅，她便看到了。
虞曦挽唇，对莫寒烟说，“清羽来了。”
莫寒烟眉梢轻挑，侧身往司清羽看去。
司清羽朝两人兴冲冲的挥手，好心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见状，莫寒烟微眯了眼。见状，莫寒烟微眯了眼。
虞曦在司清羽走近之前，靠窗挪了挪。
然而司清羽却并未坐到她身边，而是走到莫寒烟身侧，“寒烟姐，我跟你坐。”
虞曦眉梢轻动，微笑着又挪出了一些。
莫寒烟看了眼虞曦，往里坐了坐。
司清羽便坐在莫寒烟身边的位置。
“什么事这么高兴？”莫寒烟含笑问。
“今天我请客，随便点，千万别跟我客气。”司清羽满脸喜色，豪气说。
莫寒烟挑眉。
虞曦则微微低着头，唇角若有似无的挂着丝笑，没说什么。
司清羽叫来服务员，让虞曦和莫寒烟点餐。
于是，莫寒烟则和虞曦点了餐，司清羽在两人点完之后，加了些餐前甜点和餐后水果，并且要了一只价值十几万的红酒。
点好餐，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莫寒烟眉眼夹着淡淡的笑意疑惑的看着司清羽，“到底遇到什么好事了，快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虞曦听话，缓缓抬起头，看向司清羽，语气清淡，“难得见你这么开心，想必一定是件大喜事。”
司清羽喜气洋洋分别看了眼莫寒烟和虞曦，“对我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喜事。”
“噢？”莫寒烟好奇的盯着她，眸光深处却潜藏着缕缕暗色。
司清羽其实也忍不住了，所以懒得卖关子，道，“我昨晚刚知道，原来我厉爵隐跟沫糯颜根本不是男女朋友。你们说，这对我而言，是不是一件大喜事？”
厉爵隐这个名字，虞曦不止一次听司清羽提及过，是以并不陌生。
闻言，虞曦道，“那确实是好消息。恭喜你。”
“之前我妈妈以为厉爵隐跟沫糯颜在一起，是以一直发对我喜欢厉爵隐。现在好了，厉爵隐和沫糯颜不是那种关系，我妈妈也就不再反对我追求厉爵隐。我仿佛已经看到厉爵隐成为我男朋友的那一天了。我真的太高兴了。”司清羽双手合十，双眼闪着亮光，憧憬道。
虞曦看到，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抬眼去看莫寒烟。
见莫寒烟面色微凝，不由轻扯唇，“寒烟姐在想什么？都出神了。”
司清羽朝莫寒烟看去，“寒烟姐，你在想什么呢？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么？”
“……”莫寒烟暗吸气，浅笑着望向司清羽，“我当然听到了。恭喜你清羽。”
司清羽太高兴了，是以没计较莫寒烟之前的心不在焉，喜不自禁道，“再过一个多月，等厉爵隐高考结束，我就放开手去追求他。如果能在他大学开学之前确定关系，就再好不过了。”
虞曦目光浮动，低下头。
“清羽。”
莫寒烟伸手，握住司清羽的手。
“嗯？怎么了寒烟姐？”司清羽双眼光芒四溢，看向莫寒烟。
“沫糯颜跟陆少怎么会没有交往？我听说陆少是沫糯颜在生日宴那晚亲自向你二哥和爷爷介绍说是她男朋友的。难道这也有假？”莫寒烟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对着司清羽。
“是假的。是沫糯颜跟我二哥赌气，故意拉我们家厉爵隐假扮她男朋友气我二哥。”
司清羽听到莫寒烟这么问，立刻打开话匣子，恨不得一股脑把她昨晚知道的一口气全倒出来说给莫寒烟听。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将她所了解到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莫寒烟和虞曦。
听完司清羽的讲述，虞曦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
可莫寒烟的脸色却再也无法保持最初的镇定而微微绷着，“清羽，沫糯颜喜欢上一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这事，真的是你二哥亲口跟战爷爷说的？”
“嗯。”司清羽肯定的点头，“就在昨晚，二哥在我爷爷的书房跟我爷爷亲口说的，被我偷听到了。”
“……”莫寒烟握着司清羽手的手不自觉收紧。
“嘶~~”
司清羽感觉到疼意，忙将手从莫寒烟手下抽出，皱眉，不满而疑惑的看着莫寒烟抿着唇，脸颊轻颤的样子，“寒烟姐，你没事吧？”
虞曦看了眼莫寒烟，依旧保持沉默。
莫寒烟提气，再次抓住司清羽刚从她手里抽出的手，捏紧。
“寒烟姐……”
“清羽，那你二哥有没有说沫糯颜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战爷爷知道这事后什么反应？”莫寒烟声线紧绷，紧凝着司清羽的双眼甚至有些发红。
“寒烟姐，你捏痛我手了！”
司清羽有些生气，奋力抽手，压根没心情回答她的问题。
莫寒烟用力抿了口唇，只好松开司清羽的手，可双眼依旧热切迫急的盯着司清羽。
司清羽对于莫寒烟今晚的异常很纳闷，揉着被她捏红的手望着她看了几秒，才说，“我二哥没说是谁。爷爷知道以后很生气。昨晚还亲自去了别墅找沫糯颜谈，估计是想劝说沫糯颜。”
司清羽只知司阳去找沫糯颜，却不知司阳临时反悔，根本没见到沫糯颜人就折回了。
没说是谁，战爷爷很生气……
莫寒烟低垂下睫毛，双眼快速转动，思虑。
“寒烟姐，你今天怎么了？”司清羽迷惑的看着莫寒烟。
莫寒烟压抑着呼吸，闻言慢慢抬头，双眼深深盯着司清羽。
司清羽一跳，“寒烟姐，你干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
半响，莫寒烟道。
司清羽，“……”
司清羽本来兴致颇高，安心找莫寒烟和虞曦庆祝的。
本来还打算吃了饭去泡吧，但莫寒烟这么一弄，瞬间让她有些意兴阑珊。
一顿饭也吃得相当安静。
用晚餐从餐厅出来，司清羽已经一点兴致都没有，便要跟虞曦和莫寒烟道别，自己回家待着。
“清羽，我没开车，你能送我下么？”
司清羽还没开口，莫寒烟便说话了。
“……行啊。”司清羽顿了下，也没犹豫，答应了，“虞曦，你呢？要我送不？”
司清羽看虞曦。
“不用了，我还有点东西要买。你们先走吧，别管我。”虞曦说。
“那好吧。我们走了。”司清羽说完，便跟莫寒烟朝那辆兰博基尼走了去。
虞曦也没在原地停留，转身朝街道另一个方向走。
……
半小时，兰博基尼停在莫寒烟独居的小洋楼前。
司清羽偏头看向莫寒烟，“寒烟姐，到了。”
莫寒烟朝车外看了眼，但并没下车。
司清羽奇怪的盯着莫寒烟，想了想，说，“寒烟姐，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儿，到底怎么了？”
“……清羽。”莫寒烟侧脸有些苍白，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丝颤抖。
司清羽心惊，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侧身面对莫寒烟，声音低了低，“寒烟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寒烟涩然滑动喉管，慢慢将脸转向司清羽。
司清羽这才看到，莫寒烟的双眼竟然红润如血。
倒吸了冷气，司清羽倾身，伸手握住莫寒烟的胳膊，“寒烟姐，你跟我说，出什么事了？”
“……清羽，我……算了。”
莫寒烟凄惘的摇头，苦笑，可眼角却又泪液滑落。
司清羽看到，一怔，旋即更急了，“寒烟姐，什么算了，你都这样了，我能视而不见么？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寒烟还是摇头，连吸了好几口气，对她勉强扯了扯唇，“我没事。清羽，谢谢你送我回来。”
司清羽，“……”
“清羽，我真的很喜欢你二哥，也是真的很希望跟你成为一家人，毕竟，我们这么投缘，你又待我如亲姐姐般珍惜……只可惜，这辈子，咱们成为一家人的愿望，恐怕是不能成真了。”莫寒烟说话间，眼角的泪滑落得更快，看着司清羽的双眼写满了凄楚和浓浓的遗憾。
“……寒烟姐，你怎么又突然扯到这个上了？你是不是还在伤心我二哥昨日拒绝你的事？寒烟姐，你别太在意，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而且我妈妈很喜欢你，在她心里，你是她唯一的儿媳妇人选。我二哥想娶旁人进司家的门，绝没那么容易。你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寒烟姐，你千万不要气馁，不要放弃，知道么？”司清羽握紧她的胳膊鼓励道。
莫寒烟摇头，眼泪也随着她摇头的弧度而四处洒落，看着格外的楚楚可怜。
司清羽于心不忍，“寒烟姐，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清羽，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件事，你怕是帮不了我。”莫寒烟仿佛伤心至极，无助至极。
说到难过处时，声音也抑制不住的哽咽。
那隐忍悲伤的模样，好似随时会大哭出声般。
司清羽不由更是皱紧眉头，“寒烟姐，你不跟我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嗯？”
“清羽。”
莫寒烟触动的看着司清羽，满脸是泪。
饶是同为女人的司清羽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伸手替她擦眼泪。
莫寒烟哽颤，伸手握住了司清羽在她脸上擦眼泪的手，含泪楚楚凝着她，“清羽，这件事我真的憋了太久，也折磨了我太久，我很痛苦，很痛苦。”
司清羽鼓励的看着她，“那就不要再忍了，说出来。”
莫寒烟眼泪簌簌的掉，悲怆的盯着司清羽，声线哽塞，“我真的可以跟你说么？”
“当然！”司清羽坚定道。
莫寒烟听到，垂下眼，眼阔却是当即缩了个紧。
莫寒烟听到，垂下眼，眼阔却是当即缩了个紧。
“寒烟姐……”
“清羽，你有没有想过，沫糯颜喜欢的男人比她年长十二岁。”
莫寒烟抬起双眼，盯着司清羽，“而你二哥，正好比沫糯颜长十二岁。”
司清羽怔住，盯着莫寒烟泪痕遍布的脸，嘴唇轻堪，“寒烟姐，你，你想说什么？”
莫寒烟泪水缓缓淌落，哽声道，“你不觉得这太蹊跷，太巧合了么？”
司清羽眼阔一点一点扩散，整个倾向莫寒烟的上半身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僵硬。
她看着莫寒烟，脸色渐渐覆上一层苍白。
“清羽，我言尽于此。”莫寒烟用力咬了口下唇，眼泪大滴大滴汹涌从她眼眶砸落，望着司清羽的双眸寓意深浓，亦带着浓浓的酸楚和痛苦。
司清羽摇头，“我，我不太明白寒烟姐你说的。”
莫寒烟看着司清羽，知道司清羽不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只是太震惊而不愿相信。
“清羽，其实你不明白是好的，至少不会像我这般痛苦煎熬。今天就当我从未跟你说过这些话。”
莫寒烟说着，抬手紧紧握了握司清羽僵硬放在腿上的手，“我知道，虽然沫糯颜平日总跟你作对，从小到大，你们吵了不少架，年前才因为你失手伤了她的脸，让你二哥动了大怒，险些将你送去加拿大。但我知道，在内心深处，你其实很关心沫糯颜，很在乎她，真心拿她当一家人看。她如今……我知道你打心底排斥相信沫糯颜对你二哥……我明白的。”
如果说莫寒烟先前说的尚有些隐晦。
可这番话却是再明显不过。
沫糯颜喜欢的，比她年长十二岁的男人，其实就是司黎川！
司清羽猛然倒抽口凉气，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砸下，轰的声将她的意识轰炸得七零八落。
车内的灯开着，照得车内有些昏黄，可司清羽的脸，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却惨白如纸。
莫寒烟甚至能感觉到被她握着的司清羽的手，在隐隐颤抖。
莫寒烟眯紧眸，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嘴角几不可见的阴冷轻勾，她楚楚开口道，“清羽，我今天太不正常，太失态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这是怎么了？”
司清羽僵坐在车椅上，一动不动。
莫寒烟扫了眼她急剧起伏的胸口，抿紧干燥的唇，抬手似无措的在自己眼前挡了挡，痛苦的哽咽道，“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真是，我真是疯了我，呜……”
“……雨，寒烟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司清羽转动因为太过震撼而红涨的双眼，缓缓看向莫寒烟，颤声说。
莫寒烟含泪看着她，“清羽，今晚就当我什么都没跟你说，行么？你说我，我也真是，我一个人痛苦也就算了，还要拉你一起。我，我……”
“这么说，这么说都是真的了。”司清羽蓦地咬紧牙关，红润的双眼瞪大，原本苍白的脸在刹那因为激动而涨红，“沫糯颜，沫糯颜她，她真是不要脸！我们司家费心费力养了一头白眼狼，勾引自己的叔叔，她都不嫌她自己恶心么？！”
因为先入为主，司清羽对沫糯颜不满由来已久。
在加之莫寒烟的刻意引导，司清羽便认定了是沫糯颜不要脸的勾引司黎川，而并非司黎川一开始的强横霸道，让沫糯颜一点点的掉进他的坑里，现在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清羽，你别这么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寒烟姐，如果沫糯颜这样的还叫没有错，那什么样的才叫有错？我二哥善心收养她，把她养在身边，对她好得跟自己的亲女儿似的。沫糯颜不懂感恩也就算了，竟然礼义廉耻的勾引自己的长辈，她那是乱伦，放前几十年，她是要被浸猪笼的！”司清羽攥紧双手，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越说越恨不得一口咬死沫糯颜那头“白眼狼”！
莫寒烟听话，没有接腔，捂着嘴低头嘤嘤的哭。
司清羽这会儿烦躁得很，听到她哭，内心更是躁火，喘着大气盯着莫寒烟，“寒烟姐，你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以前我觉得你挺能干的，怎么这会儿就只会哭哭啼啼？沫糯颜勾引的是你未来的老公，你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立即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呀？今天要不是我逼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说？然后默默的退出，给沫糯颜那样的贱货腾地方？你这般软弱，你视我二哥于何地？”
“呜呜……”莫寒烟哭出声，满脸的痛苦，“清羽，你不是我，不明白我的处境和心情。沫糯颜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我能怎么办啊？”
“你念及跟她的情分，她顾念你了么？还不是想方设法勾搭你未来的老公？寒烟姐，你这是懦弱！你这样，将来要怎么站在我二哥身边，跟他共同面对风雨？”司清羽说莫寒烟时，口气厉害得很。
莫寒烟眯紧眼，心头却冷笑涟涟。
“寒烟姐，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沫糯颜对我二哥有不轨之心的？”司清羽捏紧手指，完全压制不住内心涌出的熊熊怒火！
她二哥是这个世上最好最优秀的男人，在司清羽心里，这二十年来，也就遇到一个能跟她心目中的司黎川比肩的男人，就是厉爵隐。
所以，她绝不允许沫糯颜玷污她家二哥，损坏他的一世英名。
既然沫糯颜不懂感恩，竟然想染指她们司家最优秀的男人，那就不要怪她残忍！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要脸！
“我发现的时候，沫糯颜还不满十八岁。”莫寒烟哽咽道，“那天晚上，我很想你二哥，想见他，所以便去了别墅，去之前我谁也没告诉，想给你二哥一个惊喜。只是，我刚走到别墅门口，就听到你二哥的怒吼声从别墅里传出。”
司清羽眼皮轻跳，惊疑的盯着莫寒烟，“我二哥在吼谁？沫糯颜？”
“应该是。”莫寒烟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柔柔弱弱的颔首。
“为什么？”司清羽道。
“……”莫寒烟看着司清羽，眼泪往外涌，“我听到你二哥说，沫糯颜好似给他下了药。”
药？
司清羽眼珠子一瞪，惊愕，“什么药？”
莫寒烟咬紧下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司清羽见状，心头一凸，“该不会是，那种药吧？”
“……嗯。”莫寒烟哽咽。
司清羽吸气，再次被震惊到。
她万万没想到，沫糯颜竟然为了得到她二哥，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想得出来！
“沫糯颜个贱人！”
司清羽磨着后牙槽，怒吼。
才十七岁，她就这么迫不期待想被男人上么？
她都不觉得自己上赶走让男人上的行为很像表子么！
“呵，呵呵呵。”
司清羽怒极反笑，“沫糯颜啊沫糯颜，一直以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见差不多了。
莫寒烟见好就收，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扯唇望着司清羽，“清羽，这件事说出来我好受多了。我知道你二哥不喜欢我，以后我也不会再对你二哥痴心妄想，从今以后，我会退回到妹妹的位置，跟你二哥当朋友。清羽，就算我做不成你的嫂子，但我们永远是姐妹，对么？”
司清羽眉心跳了跳，盯着莫寒烟，“寒烟姐，你，你要放弃我二哥了么？”
莫寒烟苦涩一笑，“不放弃能怎样呢？你是知道你二哥是怎么对沫糯颜的，既便沫糯颜对他有那种感情，你二哥都舍不得对她如何，说到底，在你二哥心里，沫糯颜才是最重要的那个。我想，你二哥现在的心情也一定非常矛盾。沫糯颜是他亲手带大的，在他心里，沫糯颜就是女儿般珍贵的存在。以现在沫糯颜对你二哥的这种畸形的感情，若是知道你二哥要娶妻，恐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而你二哥势必不可能不顾及沫糯颜的感受，所以你二哥为了沫糯颜，这辈子会否娶妻决定权不在你二哥手里，而是在沫糯颜这里。我又何必让你二哥为难呢。倒不如我退出的好。”
“寒烟姐，你别冲动下决定好么？”司清羽伸手握住莫寒烟的手，“沫糯颜这样逼我二哥，我爸妈还有爷爷若是知道，绝不可能还留她在司家。寒烟姐，你再等等我二哥，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算了。清羽。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等你二哥了。我爱你二哥爱了快二十七年了。够了。”
莫寒烟心灰意冷道。
“寒烟姐……”
“清羽，不管如何，我们跟沫糯颜都认识了十八了，你不要太逼她。”莫寒烟叹息道。
“寒烟姐，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替沫糯颜说话？！”
司清羽忍怒道。
莫寒烟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时越是替沫糯颜说好话，就越是增加了司清羽对沫糯颜的愤怒和憎恶。
莫寒烟垂了垂睫毛，自嘲扯唇，看着司清羽说，“时候不早了，我先进去了。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开车千万小心，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不放心，知道么？”
“雨……”
莫寒烟没等司清羽开口，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站在车外对她含笑挥了挥，那模样，就像是要跟她诀别似的。
司清羽看着莫寒烟朝她的小洋楼里走，忽然心慌得很。
她不会是真的要放弃她二哥了吧？
她不会是真的要放弃她二哥了吧？
想着，司清羽忙推开车门下车，看着莫寒烟纤盈的背影大声道，“寒烟姐，你是我心里唯一的二嫂。”
莫寒烟身形顿住，没回头，站了几秒，她垂眸掩着唇，更快的朝小洋楼里走了去。
司清羽望着莫寒烟开门走进小洋楼，看着灯光从里洒出，方钻进了车里，立刻调转方向，回老宅。
难怪沫糯颜在生日宴上要带厉爵隐刺激二哥！
因为她喜欢的根本不是别人，就是她二哥！
不然她要是喜欢旁人，何故拉着厉爵隐跟她二哥赌气？
这样解释，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呵。
沫糯颜，这次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她！
司清羽眯紧眼，放在油门上的脚猛地一踩，车子在马路上如电般穿行而过。
……
兰博基尼停在老宅门前，司清羽熄火，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抽出车钥匙，眯眼盯着老宅门口看了半响，方深深呼吸了两口，推开车门下了车。
此时已经近十点，司阳已然回房休息。
司清羽走进堂屋时，司律和玉可儿从客厅沙发里起身，似也打算上楼回房休息。
看到司清羽从门口进来。
司律和玉可儿皆愣了下，没料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儿倒是回来得早。”司律面庞柔和，嘴角勾出宠爱和满意的笑，看着司清羽。
玉可儿也笑了笑，“我跟你爸正要上楼休息，你也回房早点睡吧。”
“不着急！”
司清羽面色出奇的冷静，边朝司律和玉可儿走，边说。
司律和玉可儿看着司清羽深沉且冷凌的脸，怔了怔，夫妻俩对视了眼，奇怪的看着司清羽。
“清羽，你这是怎么了？出去玩儿得不开心？”玉可儿走过去，关切的拉着司清羽的手。
司清羽眯眼，看了眼玉可儿，随即又扫过司律，表情相当严肃，“看出来了？”
玉可儿嘴角微抽，轻拧眉，“谁惹你了？”
“谁敢惹我的宝贝女儿？！清羽，快跟爸爸说，是那个不开眼的，爸爸帮你出去。”
司律走过去，认真看着司清羽说。
玉可儿，“……”瞥了眼司律。
自从玉可儿幡然醒悟自己对司清羽宠溺过度后，愈来愈发现司律对司清羽的宠爱和纵容远远比之前的她更加没有底线，盲目。
可玉可儿愣是没发现她对自己的前三个孩子有上心。
玉可儿自己或许还没意识到，因为司律对自己小女儿的宠爱，她竟然开始替自己的前三个孩子感到不公和不悦。
玉可儿眉头锁得更紧，盯着司清羽。
“整个白帝，除了一个人能让我不痛快以外，还有谁敢？”司清羽冷讽。
知道沫糯颜对司黎川“心怀鬼胎”后，司清羽对沫糯颜之前仗着司黎川对她的疼爱而对她的种种不放在眼里的不满和痛恨，登时翻了好几番。
除了一个人……
司律和玉可儿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人选，嗯，就是沫糯颜。
因为除了沫糯颜，司清羽貌似也没对其他人有这么大的成见和敌意。
“沫糯颜么？沫糯颜又怎么惹你了？你今天不是出去跟朋友吃饭么？碰到沫糯颜了？”玉可儿疑惑道。
司清羽两条眉毛压得更紧，绷直唇，掀起眼皮朝楼上司阳的房间看了眼，声线严谨，“爷爷睡了多久？”
“……”玉可儿盯着她，“你爷爷早就睡了。你跟沫糯颜的那点小矛盾，难道还要去吵你爷爷？”
“哼。我今天可不敢。要是让爷爷知道沫糯颜做的事，我担心爷爷气死。”司清羽冷声道。
“清羽，别口无遮拦！”玉可儿低斥道。
司清羽看了眼玉可儿，“待会儿听我说完，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口无遮拦了！”
“……到底什么事啊？”玉可儿倒是生了几分好奇心。
司清羽想了想，分别看了眼司清羽和玉可儿，道，“去你们房间说吧，我怕你们听到后太激动，再吵到爷爷。”
玉可儿吸气，疑惑深深的盯着司清羽。
被司清羽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弄，她倒是越来越好奇沫糯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了。
于是三人上楼，去了司律和玉可儿的房间。
司清羽和玉可儿在前，司律在后。
司律进屋，刚将房门关上，就听司清羽忿忿低吼的声音从后传来，“我从来没见过像沫糯颜那么不要脸不知羞耻的人！”
司律双眼一颤，握在门把上的手都忘了收回，转眸惊讶的看着司清羽。
玉可儿同样被司清羽突然的一句话惊得杵在原地，愣愣的盯着她。
实在是在楼下和楼上的司清羽，反差太大。
实际上，司清羽在楼下时不过一直在隐忍而已。
这句话，她在楼下看到司律和玉可儿时就想说了。
忍到进了屋才说，也是不容易。
好一会儿，玉可儿深吸口气，缓过神来，咽动喉管，看着司清羽，“清羽……”
“妈，您先别教训我，您和爸现在都别说话，听我说。”司清羽喘着气道。
司律和玉可儿，“……”
心里都在想。
沫糯颜到底把司清羽怎么了？她气成这样。
“在说之前，我先声明，必须把沫糯颜赶出我们司家！我们司家不养这种道德败坏礼义廉耻都不懂的贱货！”
司清羽在房间里插着腰来回走。
贱货？
玉可儿抿紧双唇，忍了又忍，才没开口说司清羽。
“你们知道么？沫糯颜喜欢的那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其实就是我二哥！”
司清羽道。
“……”！！！
“我昨晚上还好奇那个男人是谁，没想到今天就让我知道了？沫糯颜太不要脸了！我二哥养她这么多年，我们司家栽培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下贱的勾引我二哥！”
“……”！！！
“我刚知道这个消息，我简直要疯了！沫糯颜的种种行径刷新了我对贱人的认知！我二哥拿她当女儿疼爱，照顾，结果却养出这么个心理扭曲变态的货色！爸妈你们知道么？为了勾引我二哥，沫糯颜十七岁就给我二哥下那种药，试图爬我二哥的床。你们说她要不要脸？恶不恶心？我现在，我现在提到她的名字，我都恶心，想吐！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沫糯颜这个人！”
“……”！！！
“爸妈……”
司清羽其实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一开口绝不可能像莫寒烟那样拐弯抹角，要说什么都是直截了当，并且，一口气说完。
司清羽这下说完，抬头去看司律和玉可儿，却不想见司律和玉可儿都像石头一般站定在原地，脸上都是震愕到极致的表情。
司清羽皱眉，看了看司律和玉可儿，发现两人胸口平平，竟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爸爸，妈妈，你们。”
司清羽因为刚才说的时候太激动，太愤怒，以至于现在说话，都还在喘。
看着司律和玉可儿的反应，司清羽提气，点着头说，“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因为刚开始我知道这个消息，也跟你们一样！我怎么也没想到沫糯颜竟然对我二哥存着那样一份龌蹉的心思。亏我二哥，我爷爷，还有大哥二姐对她那么好，真心拿她当一家人看待。可是她呢？竟然觊觎我二哥？狼心狗肺的东西！”
司清羽咬着牙关，咬牙切齿憎厌道。
司清羽说完这一通话。
司律和玉可儿还是没反应。
司清羽抽了抽嘴角，挑起眼去看司律和玉可儿。
发现两人不仅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胸脯仍是没有起伏的迹象。
有些慌了，司清羽忙上前，抓住玉可儿发凉的手，“妈妈，妈妈，你，你，没事吧？嗯？你别吓我？”
“……”突地。
玉可儿猛然深呼吸一口，白着脸看司清羽，出口的声音颤哑得不成样子，“清羽，你刚说，你刚说沫糯颜喜欢的男人是谁？你，你再说一遍。”
“我，我二哥。”司清羽见玉可儿脸色很不对劲，有些方，看着她，犹犹豫豫的说。
事实证明，司清羽方是对的，因为她一说完，玉可儿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妈。”
司清羽手忙脚乱的接住玉可儿往地上栽的身体，吓得大叫。
司律见状，这才蓦然恢复意识，惊惶的瞪大眼，几步上前，抱起玉可儿朝外走。
司清羽手里一空，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哭着跟上了。
司清羽只顾及到司阳年纪大，激不起刺激。
却没想到，玉可儿和司律年纪也不小了。
而且就司律和玉可儿的承压能力，说不定还没老爷子强。
是以，司清羽将这个消息一告诉玉可儿，玉可儿便住进了医院。
司律和司清羽马不停蹄送玉可儿去医院时，司阳正在自己房间酣睡，对房间外发生的事，压根就不知情。
……
翌日，因为要补习，所以沫糯颜七点半便起了。
去洗浴室洗漱好，再去衣帽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从卧室出来，下楼。
沫糯颜已经习惯每天早起下楼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司黎川，然而今天，却不见司黎川。
疑惑的微抿了口粉唇，沫糯颜脚尖微顿，朝楼上某人的房间看去，难道还在房间里？
“小姐，别看了，先生出门了。”
“……”
出门……这么早？
出门……这么早？
沫糯颜疑惑皱眉。
“不是早上出的门，先生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李婶见状，顿了顿，说，而后便钻进厨房里去了。
沫糯颜却惊住。
一整晚没回？
若非去外地出差，二爷他从来不会夜不归宿的……
沫糯颜抿唇，转身复又上楼，去房间里拿手机。
在房间里拿完手机，沫糯颜边拨打司黎川的号码边朝楼下走。
“颜颜。”
那端很快接通，从手机里传出某人磁性低沉的嗓音。
“二爷，你昨晚出去了？”沫糯颜狐疑问。
“嗯。”司黎川应，“早餐吃了没？”
“还没。”沫糯颜咬唇，小声说。
”嗯，乖乖吃饭。“
“……二爷，你是在工作么？”沫糯颜眉头疑虑的皱着。
“遇到了点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放心。”司黎川声线沉稳，语速轻缓，很有说服力。
沫糯颜听到他这么说，默了几秒，道，“那你中午回来吃饭么？”
“我尽量。”司黎川微微沉吟，说。
“……那好吧。”沫糯颜在心里叹气，出口的声音却轻快。
“乖。”
“嗯……”
沫糯颜一个“嗯”字发音还没完全出来，那端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沫糯颜轻张的唇滞住，几秒后才缓缓闭上。
将手机从耳畔取下，沫糯颜轻咬着下唇，浓密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若有所思。
……
同一时间，逸合医院。
司黎川冷峻的面庞沉着，幽深的黑眸寒凝，黑色手机在他大手间微微转动，接着便被他放进裤兜里，回身，朝身后的vip病房走去。
病房里，玉可儿已经醒了，此时面容蜡白，眼眶红润，痛心的死死盯着扔下她出去接电话的司黎川。
她没有想到，她都这样了，沫糯颜打电话来，他还是第一时间接了，毫不顾忌。
她沫糯颜，到底给她的儿子下了什么蛊！？
司清羽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玉可儿的手。
昨晚玉可儿突然昏倒，着实吓到她了，她很怕，很怕她醒不过来。
司律则沉站在病房窗口前，周身的气压很低，侧身，冷严的盯着走进来的司黎川。
事到如今，他都不敢相信。
自己的儿子竟然跟“侄女”搞到了一起！简直有辱门风！
“黎川，如果你不想妈妈就此死在医院里，你立即将沫糯颜给我送出司家！”玉可儿沙哑着嗓音道。
司黎川冷清清的看着玉可儿，“送出司家？送去哪儿？妈，你想让颜颜死么？”
“我们司家白养了她十二年，够了！以后她是死是活我不管，总之，我不会将她继续留在司家祸害我儿子！”玉可儿捏紧拳头，眼眶猩红，激动道。
“颜颜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这么狠心？”司黎川眯眼，冷冷说。
“我狠心？她勾引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她对我不狠心？”玉可儿瞪大眼。
“我说过，颜颜没有勾引我！”司黎川沉眸。
玉可儿胸口急剧起伏，“到现在你还包庇她替她说话，司黎川，你是不是没脑子？她就是想毁了你，毁我们司家的声誉！你执意将她继续留在司家，就是给我们司家蒙羞！”
“给司家蒙羞的不是颜颜！”司黎川压低眉，面部轮廓冷得像块坚硬冰凉的石头。
“司黎川，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肯把沫糯颜送出去？”玉可儿颤抖的指着司黎川，气怒得眼泪汹涌的从眼角滚落。
“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休想从我身边赶走颜颜！”
司黎川凛然扔下这句话，转身便朝病房门口走。
“司黎川，你糊涂！你要是做不出来，我替你做！我们司家绝不留龌蹉勾引自己叔叔的人！”
玉可儿看着司黎川往外走，气急得都开始捶床了。
走到门口的司黎川听到玉可儿的话，骨节分明的双手骤然攥紧，劲实的长腿停在原地，司黎川侧身，寒眸阴翳，“我说过，颜颜没有勾引我，是我强迫的她！您要骂要咒冲着我来！”
“你……”
玉可儿扶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呼吸又开始不畅了。
司清羽连忙帮她抚胸口，紧张道，“妈妈，您别激动，您现在的身体还虚着呢。”
“司黎川……”
玉可儿喘气都喘不上来，赤红的双眼却死死瞪着司黎川，“我，我怎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司黎川眉心几不可见的颤动，凉薄的双唇抿成凌厉的直线，双拳亦却攥越紧。
深凝了眼玉可儿，转身离开了病房。
“司黎川！”
司黎川走到走廊，听到玉可儿愤怒的吼声从病房传出，遒劲的双腿更快的朝电梯的方向走。
病房里。
司清羽红着双眼不停抚着玉可儿的胸口给她顺气，“妈，您别生气了，您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我们司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丑事，传出去贻笑大方，别人会说是我玉可儿没教育好我自己的儿子，我将来要怎么面对司家的列祖列宗，我现在要怎么面对你爷爷？你，你爷爷要是知道自己那么疼爱的孙子和视如己出的曾孙女搞在一起了，你爷爷会气死的！你爷爷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是司家的罪人！我玉可儿这辈子造的什么孽，这种事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造的什么孽！”
“妈，您别说了，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休息。等您好了出院，再去收拾沫糯颜。”司清羽道。
玉可儿捂着自己的胸口，靠在司清羽身上，眼泪直流。
虽然很气愤很难以接受，可她心里明白，现在只有她好了，才能着手解决沫糯颜。
而这会儿，她就是活活呕死在医院里也无济于事。
司清羽抱着玉可儿，看着玉可儿悲痛欲绝的脸，心里对沫糯颜的恨意便又更浓烈了几分。
在司清羽心里。
一切的不太平和罪恶的源头，就是她沫糯颜！
只要把沫糯颜解决了，他们司家就太平了。
……
别墅。
沫糯颜和谷丽华在书房模拟考试英语。
这会儿刚听完听力，准备做接下来的题，书房门忽地被从外打开了。
沫糯颜和谷丽华同时一怔，皆朝书房门口望去。
当看到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人时，沫糯颜吃惊，“二爷？”
这会儿不过九点半，离她给他打电话也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而已，怎么，回来了？
司黎川看了眼沫糯颜，深眸转向已经将眉头皱起的谷丽华，抿唇道，“我不会耽误您太久，我只需要十分钟。”
谷丽华想了想，看向沫糯颜，“那就先休息十分钟。”
“谢谢老师。”沫糯颜说着，朝书房门口的司黎川走。
司黎川凝着她走近，遂才转身，走出书房。
沫糯颜跟出去。
走到走廊，发现司黎川步伐猛地加快，没一会儿便转进了他的卧房。
沫糯颜心头微凸，咬咬唇，朝他的卧房走去。
走到他的卧室门口，沫糯颜就见某人站在卧室中间，面对着她，冷眸幽幽沉沉的盯着她，那样子，让沫糯颜莫名的紧张。
吞了吞喉管，沫糯颜走了进去。
“关门。”司黎川道。
沫糯颜一顿，伸手将房门关上。
也就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沫糯颜听到沉沉的脚步声蓦地从前逼近。
很快，她一只胳膊和腰肢便被两只大手分别握住，身子被迫往后退抵到门板上。
沫糯颜来不及惊讶，眼前一黑，他的唇，已然信誓旦旦的压了下来。
沫糯颜猛地睁大眼，闲缚的一只手本能的半抬起，黑润的大眼愕然的盯着面前双眸紧闭，似全身心投入缠吻着她的男人。
司黎川越吻越深，此刻竟是毫不顾忌的用健壮的体格压碾在沫糯颜颤抖不停的娇躯上。
扣着她手腕的一只手用力的将她的手臂摁在门板上。
握住她腰肢的大手掐紧，鼻息很粗很重的洒在沫糯颜有些僵硬的脸上。
沫糯颜眨了眨眼，许是感觉到他的异常，绷着的身体缓缓放松。
抬在半空的手也慢慢往上，轻轻放在司黎川硬邦邦的后背上，一面张唇温柔的回应他，一面柔柔的拍他的后背和肩膀，无形的安抚着他。
或是沫糯颜的举动安慰到司黎川。
司黎川一点一点松开了沫糯颜的胳膊，大手抚上沫糯颜的小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的抚她滑腻柔嫩的肌肤。
吻得她疼得唇也渐渐减缓，小心且珍视的嘬她微微充血的唇。
沫糯颜踮起脚尖，将另一只手也环到他脖子上。
浓密的黑睫轻抖了两下，继而打开，含着薄薄水汽的大眼，软绵绵的看着司黎川坚毅的脸庞。
司黎川却是微皱了眉，在她腰上的手亦松开，往上，捧着沫糯颜另一边脸颊，薄湿的唇从沫糯颜的唇往上，沿着她的鼻尖到眼睛，到眉毛，最后停在她微微透着粉红的额头。
沫糯颜心跳很快，双手从他肩上和脖子上拿下，环住他的封腰，轻闭上眼睛，静心感受他充满珍视和温暖的吻。
“颜颜，你是我的。”
“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我保证！”
“……”
“……”沫糯颜轻掩的睫毛颤了下，随即缓缓掀起眼皮，氤氲着水汽的大眼覆上浅浅的疑惑和忧虑看向司黎川。
司黎川的唇离开沫糯颜的眉心，大掌揉了揉沫糯颜的小脸，盯着她眼眸的双眼，坚定，决绝。
沫糯颜眼仁儿轻然转过什么，抿紧唇，“二爷，是不是……”
“去洗洗，别让老师等太久。”司黎川扫了眼沫糯颜红肿的唇，指腹在她两边脸颊捏揉了下，柔声说。
“二爷……”
“快去。”
司黎川从她脸上撤回手，将双手放进裤兜里，往后退两步，眸光温情看着沫糯颜。
沫糯颜秀气的眉毛不觉皱紧，迷惑的盯着司黎川看了几秒，只好去洗浴室用冷水敷下唇。
可等她从洗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某人的身影。
沫糯颜怔站在洗浴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口的位置忽然也跟着空了下。
……
未免司阳起疑心，玉可儿晚上便出了院回了老宅。
司阳并不知玉可儿住院的事，早起时接到司律的电话，说是司清羽非拉着她两人爬上去了。
这个季节不冷不热，适合爬山，司阳也没怀疑。
只是玉可儿三人回到老宅，司阳注意到玉可儿气色不好，便问了句。
玉可儿说是爬山爬累的，休息一晚就好了。
司阳咕哝了两句，也没起疑心。
可是第二天，司阳发现玉可儿气色不仅没好转，反而愈发憔悴了。
而且司清羽以前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非有事，或是一日三餐，否则是不会下楼的。
可这天却一直守着玉可儿，手基本没离开过玉可儿的胳膊。
倒是司律正常些，还是跟以前一样，待在书房里，也不知道鼓捣个啥。
司阳拿着本棋谱坐在沙发里瞅了会儿，实在没忍住，放下手里的棋谱，看向玉可儿，皱眉说，“我说你不舒服就不能叫李恩过来看看？强撑什么？还要我这个老头子来操心这些？”
司阳其实也是关切的话，只是语气别扭。
但他觉得玉可儿应该已经习惯了。
可哪想到他一说完，玉可儿还红了眼眶。
司阳，“……”
“爸，我让您操心了，对不起。”玉可儿说。
“……”司阳嘴角一抽，“那，那我也没真怪你，你说你这是干啥？”
玉可儿摇摇头，“我知道您是关心我。”
知道还摆出一副“委屈”脸给谁看？
司阳盯着她，“要不，我给李恩打电话？”
“不用了爸，我没事。”玉可儿说。
“你脸色这么差，哪里是没事的样子，不信你问清羽。”司阳说。
司清羽看了眼司阳，对玉可儿说，“妈妈。不如叫李叔叔来看看吧。您的气色比昨天还差了不少。您这样，得什么时候恢复？”
主要是，您若是不快点好，谁去收拾沫糯颜？
玉可儿气色能好么？
昨晚又是一夜未眠。
玉可儿叹气，心里真的就跟压着一块大石头般沉重难受。
司阳见玉可儿委顿得很，做主对司清羽道，“给你李叔打电话快，让他赶紧过来看看你母亲，早看早好。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是小年轻，拖都能拖好。”
“诶。”司清羽答应，起身走到座机旁，拿起座机给李恩打电话。
看着司清羽打电话，玉可儿也没说什么。
司清羽打完电话，对司阳和玉可儿道，“李叔说他马山过来。”
司阳点点头，拿起棋谱，打算上楼去书房，拿出棋盘，边研究边看棋谱。
可人还没从沙发里站起，一道声音从堂屋院子里传来，“寒烟小姐，您来了。”
“寒烟姐来了。”
司清羽站起身，看向堂屋门口。
不多时，莫寒烟便提着一些补品出现在门口。
“寒烟姐。”司清羽喊道。
“清羽。伯母呢？”
莫寒烟一进屋，就急急问道。
“在这会儿。”司清羽说。
莫寒烟连忙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司阳和玉可儿，莫寒烟对司阳点头，”爷爷。“
“寒烟丫头，快坐。“司阳放下棋谱，也不好这会儿就走掉，省得莫寒烟以为他不欢迎她呢。
“嗯。”
莫寒烟说着，急忙走到玉可儿旁边，将一些市面上难买到的珍贵补品放到茶几上，随即坐到玉可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焦急说，“伯母，我今天才从清羽那儿得知您昨天住院了，可把我急坏了。您还好么？清羽说您身子虚弱，怎么不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莫寒烟一坐下就噼里啪啦的说完，根本没给司清羽和玉可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玉可儿面容有些尴尬，扫了眼对面沙发里的司阳。
司阳瞪大虎目，诧异到了极点，盯着玉可儿。
玉可儿嘴角微抽，将一只手放到莫寒烟手背上拍了拍，说，“我没什么事了，你挂心了。”
“伯母，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在我心里，您跟我妈妈一样重要。对了，我来的时候，我妈知道您身体不好，特意让我带了些补品过来，待会儿让佣人熬了给您吃。”莫寒烟忧心的看着玉可儿。
“……”玉可儿微惊，看了眼茶几上的补品，“你，你说这些都是你妈妈让你带来给我的？”
她以为那晚司黎川当面拒绝亲事，梁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她。
玉可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梁母至少一个月不会给她好脸色瞧。
却不想……
“当然了。我妈妈一直视您为最好的朋友，就算……上次那件事让我妈妈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听到您生病住院，我妈妈还是会着急。比起您的身体，我妈妈那点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莫寒烟说。
玉可儿闻言，心里安慰了不少。
果然闺蜜就是闺蜜。
就算再不痛快，真要有什么事，她还是会第一时间送上关心。
玉可儿扯唇，“你妈妈有心了。”
“住院？你昨天住院了？”
司阳见两人都聊上了，瞪着眼睛急道。
他们不是说昨天去爬山了么？爬到医院去了？
莫寒烟微怔，看向司阳，双眼露出茫然，小声说，“爷爷，爷爷还不知道伯母住院的事？”
“……”他知道个屁啊！知道他还问？
司阳压低眉毛，严厉的盯向玉可儿，“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会住院？”
莫寒烟木了，呆呆看向玉可儿，“伯母……”
玉可儿握了握莫寒烟的手，对司阳说，“爸，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了看，怕您担心，就没告诉您。”
“都住院了还没什么事？怎么，现在这个家是没人把我放在眼底了是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两个都瞒着我？”
司阳威严的一耸眉，厉声道。
玉可儿心一颤，“爸，您说的也太严重了，我真的是不想让您为我担心，所以才没敢告诉您。您看您都扯哪儿去了。”
司阳不知道玉可儿住院还好。
知道必然不可能让玉可儿糊弄自己过去。
若真是普通的住院，有什么好不敢告诉他的？他是规定了司家的人不能生病还是怎么？
可她偏偏还瞒着自己，不是太奇怪了么？
司阳眯紧眼，盯向司清羽，“是不是你把你妈气到医院里去了！？“
司阳之所以把矛头对向司清羽。
一来，司清羽在他心里就有那么混账；二来，司清羽这天表现对玉可儿表现得太“殷勤”了。所以司阳觉得，这件事肯定跟司清羽脱不了干系。
司清羽没料到司阳会把这锅扣到她头上，怔了怔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道，“凭什么是我把我妈气到医院里去的？她是我妈！”
司阳冷叱。
司清羽冤枉得要死，蓦地从沙发里蹭起来，道，“爷爷，您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您亲孙女，您就不能想我点好么？倒是您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宝贝疙瘩沫糯颜，您才该去好好问问她，都对您，对我二哥，对我们司家做了什么事？”
“你少扯到颜颜头上。自从颜颜来到司家，你就一直针对她，看她不顺眼，平时不说你，你还嘚瑟上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司清羽，我就是喜欢颜颜，她就是我的亲曾孙！颜颜比你们都好！”司阳说。
比他们都好？
司清羽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偏心偏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没谁了！
司清羽深呼吸，有种喘息不过来，肺都要气炸的感觉。
“沫糯颜这么好是不是？您喜欢沫糯颜，比喜欢您的亲孙女都要多是不是？那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她沫糯颜做的那些龌蹉下贱的事……”
“你给我闭嘴！司清羽，你的教养都跑去哪儿了？颜颜也是你的侄女，你这么说她你好意思？”
司阳大怒，严冷的瞪着司清羽。
“她是我的侄女？她沫糯颜……”
“清羽，别说了，你要把你爷爷气死么？”
玉可儿紧忙抓住司清羽的手，急都都快哭了。
“妈，您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撕开沫糯颜恶心的嘴脸，让爷爷看看，她沫糯颜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清羽……”
“沫糯颜喜欢的那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二哥！”
司清羽大吼着说完，客厅骤然寂静
玉可儿刷的望向司阳，当看到司阳瞳孔放大的模样，大气不敢出，整个人僵硬得厉害。
莫寒烟静然站在玉可儿身畔，面色怯焉看着司阳，瞳孔却隐悬着一层冷笑。
司清羽咬紧嘴唇，盯着司阳，吼完的瞬间，又不由得害怕起来，心脏的位置跳动得厉害。
起码有一分钟，客厅里没有丁点声响。
不知道是各自都紧绷的缘故还是怎么，当真是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吱扭——
楼上房门打开的声响蓦地传来。
司清羽眼皮激跳，倏地朝楼上看去，就见司律从书房出来了。
司清羽看到司律，眼底立刻露出求助。
司律看到，眉头疑惑的拧紧，站在楼上扫视了遍楼下的众人，双唇紧抿，身形朝楼梯的方向转去。
咚咚的脚步声，在此刻静寂的环境下，格外的分明。
司律刚走到楼梯口。
哐当一声脆响猛地从楼下掷来。
司律步伐惊顿，凝向楼下。
“啊……”
司清羽惊惶的跳起来，惊险躲开了司阳投掷而来的茶杯，之后便挤到玉可儿身后，双手惶恐的抓着玉可儿的胳膊，颤抖的看着勃然大怒的司阳。
司阳又拿起一只茶杯对准司清羽，满是皱纹的面庞涨红到发紫，“孽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教教你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爸，爸，您别冲动，清羽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玉可儿生怕司阳将手里的那只茶杯也朝司清羽扔来，忙将身体挡在司清羽身前，双臂打开，急切道。
“你给我让开！她就是被你们惯得没个正行！现在连这种混账话都说得出口，以后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玉可儿，你给我站一边去，否则我连你一块收拾！”司阳怒瞪着司清羽，恨声道。
“爸，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您看您都把清羽吓成什么样了？”
司律回过神，拉长着脸，快步从楼上下来，走到司清羽和玉可儿旁边，夫妻两将司清羽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司律不满的看着司阳，“爸，我对您没别的要求，只希望您能拿出一半对沫糯颜的耐心和疼爱给清羽就足够了。您平时就对清羽诸多疏忽和不喜，我就不明白，清羽怎么着您了，惹得您如此看她不惯！您别忘了，清羽才是您的亲孙女！”
“她不是我的孙女！她是……”
“爸！”
司律双眼突变，厉声打断司阳。
“……”司阳捏紧手里的茶杯，一只手臂抖得厉害，盯着司律，“你给我让不让开？”
“爸，您要打要骂冲着儿子来！”司律态度强硬。
“你……”
“哇呜……”
司阳恼怒的话刚出口，司清羽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司阳，“……”
司律心一紧，忙转身看向司清羽，心疼道，“清羽……”
“哇呜……”
司清羽一下子扑进司律怀里，哇哇大哭，“爸爸，爸爸，只有你疼我，只有你疼我……”
司律吸气，拥住司清羽，疼惜的轻拍她哭得战栗不止的背，“不哭了孩子，有爸爸在，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哇……爸爸，哇……”
这是第一次司阳对司清羽动手，司清羽也是被司阳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
再加之司阳对沫糯颜的维护，让司清羽很是委屈和嫉恨。
一听到司律帮她说话，那股委屈和伤心便也止不住的如洪水爆发，以至于她趴在司律怀里，大哭不止。
玉可儿听着司清羽的哭声，心里也难受到了极点，哭丧着脸怨怨的看着司阳。
司阳看着司律盲目维护司清羽那样，气到脑仁儿胀痛，面庞铁青。
他司阳，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迂腐顽固的儿子！
“爸爸，您告诉爷爷，您告诉爷爷，我有没有撒谎，您快告诉爷爷。呜呜……”司清羽委屈极了，揪着司律的衣襟，道。
司律疑惑，看着司清羽满是眼泪的脸，“清羽，告诉爷爷什么？”
“沫糯颜，沫糯颜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二哥？您跟爷爷说！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我凭什么要被这么冤枉？爸爸，您告诉爷爷，您快点告诉爷爷……”
司清羽抓着司律的衣襟甩，哭着求道。
“到现在你还敢说这种诬蔑造谣颜颜的话？司清羽，你……”
“爸，清羽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事实！”司律看向司阳，相比之司清羽的激动，司阳的愤怒，以及玉可儿的忐忑，司律在说出这样的话时，语调十分冷静，甚至算得上冷漠。
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能对司阳造成怎样不可估量的打击和后果。
而现在，他只在意，他的女儿受委屈了。
司阳瞳孔一窒，瞪着司律，“连你也……”
“的确是沫糯颜勾引的黎川，昨天，黎川自己已经在我们面前承认！您不信我们，总要信黎川吧？您既然怀疑，何不现在就叫黎川过来，当面把话说清楚！省得您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好人！”司律皱眉道。
“司律！你……”
“司清羽，你还好吧？”沫糯颜皱眉，拿过她放在自己嘴边擦的纸巾自己擦，斜了她一眼问。
“我好着呢。”
司清羽笑着说。
“……噢。”沫糯颜又看了她一眼。
“沫糯颜。”
司清羽自己笑了会儿，忽然伸手拉住了沫糯颜的手。
沫糯颜忍了忍，才没强行从她手里抽出手，抿紧唇盯着她。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司清羽道。
“？”沫糯颜挑眉，她没听错吧，她谢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司清羽扭了下肩膀，语气娇嗔。
沫糯颜，“……”胃里有了些微的不适。
她还是比较能接受司清羽傲慢大小姐的模样。
现在这娇滴滴的样子，看着怪叫人难受的！
“那个，我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不如，你费点心告诉我？”沫糯颜盯着她。
“你好讨厌！”司清羽拍了下沫糯颜。
沫糯颜吸气，干笑，司清羽今天绝对是吃错药了。
“我知道你跟爵隐不是真的在交往了，你有喜欢的人。”司清羽说着，又伸手拍了下沫糯颜，“你真是，你说我说声，你跟爵隐是在演戏又能怎么样么？”
沫糯颜拿着的梨手微僵。
她关注的点，倒不是司清羽那句，她跟厉爵隐不是真的在交往，而是“你有喜欢的人”。
沫糯颜呼吸轻屏，看着司清羽，琉璃般乌润莹亮的大眼透着迷惑和丝丝看不分明的紧绷。
司清羽见状，也没多想，只以为沫糯颜奇怪她怎么知道她跟厉爵隐演戏的事，笑着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喜欢的男人比你大……”
司清羽用手比划个十二。
沫糯颜，“……”脸直接僵了。
瞪大眼悚然的看着司清羽，“你，你……”
“哎呀，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鄙视你。现在大叔多受欢迎啊，你会喜欢也不奇怪。真正的爱情是不应该受世俗禁锢限制的。沫糯颜，我支持你！加油！”
司清羽又对沫糯颜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沫糯颜，“……”震惊。
司清羽知道她跟她二哥在一起，没有极力反对，反而，支持她，叫她加油？
这还是她认识的司清羽么？
“不过沫糯颜，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啊？做什么的？你跟我说说呗。”
司清羽从昨晚知道厉爵隐跟沫糯颜不是真的情侣，而且沫糯颜喜欢的男人还是个比她年长十二岁的老男人开始，就一直处于兴奋得坐不住的状态。
所以估摸着沫糯颜放学了，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一方面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迫不及待想让沫糯颜知道自己知晓这个“秘密”嘚瑟下；二来就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来的。
她就想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老男人”让沫糯颜这么不顾一切，死乞白赖非要跟人在一起不可。
当然，如果知道沫糯颜喜欢的男人是那种三十几岁有着大肚腩，秃顶，油光满面的类型，司清羽估计未来一个月都能兴奋得睡不着觉。
听到司清羽这么问，沫糯颜愣住了。
所以，现在是……司清羽只知道她有喜欢的男人，并且比她大十二岁，但是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某人？
沫糯颜紧悬的心微松，但也没敢全然放松。
吞了吞喉管，沫糯颜看着司清羽，“以，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沫糯颜给出的答案，倒是跟某人出奇的一致。
“你现在跟我说说嘛，我跟你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就当是咱两的秘密。”
司清羽往沫糯颜身边挤了挤，不死心的说。
“……”这下，沫糯颜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位。
司清羽应该还不知道她跟某人在一起的事。
只是，她怎么知道她喜欢一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
“你……”
沫糯颜刚要问，别墅外便又传来一阵引擎声。
沫糯颜往门口看了眼，猜测大概是某人回来了，于是抿住双唇，没有追问，只是心里留下了疑虑。
如果是有人告诉司清羽的这件事。
那么告诉司清羽这件事的那个人，会不会知道她喜欢的男人，其实就是司黎川？
沫糯颜浅皱眉，乌黑的双眼蒙上了一抹忧色。
“可能是二哥回来了，我去看看。”
司清羽松开沫糯颜的手，起身，步伐轻快的朝玄関走。
刚走到玄关，就见一身规整商务西装的司黎川出现在门口。
司清羽双眼一亮，大声叫道，“二哥。”
司黎川看到司清羽，眉心微拧，“你怎么来了？”
说着，司黎川往里迈，在玄关处换了鞋，边解西装纽扣边朝里走。
走到客厅，司黎川深凝了眼沫糯颜，见她好好的，这才脱掉西装，递给朝这边走来的李婶，自己则走到沙发坐下。
“二哥，瞧你说的，你这儿我还不能来了？”
司清羽坐到司黎川身边，亲昵的挎着他的臂弯，脑袋往司黎川胳膊上靠。
司黎川眼尾扫了她一眼，“坐好。”
司清羽暗撇嘴，只好抽出手，乖乖在沙发上坐正。
沫糯颜轻含着下唇，双眼往司黎川身上掠过，而后便低低垂下了睫毛。
司黎川见此，冷眸快速闪了闪。
“先生，四小姐，小姐，晚餐好了。”李婶说。
听到李婶的声音，沫糯颜这才掀起睫毛，朝厨房外站着的李婶看了眼，双眼轻轻一转，看向对面沙发的司黎川。
司黎川嘴角微抿，从沙发里起身，说，“吃饭吧。”
话落，司黎川迈腿就要朝餐厅走。
“我就不吃了。我约了人吃饭。”司清羽从沙发里起身，走到沫糯颜那边的沙发，拿起她刚放到沙发里的包，对司黎川说。
司黎川盯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司清羽又瘪了下嘴巴，真是，开口叫她留下来吃个饭会怎样？
“沫糯颜，我走了，改天我再来找你。”司清羽对沫糯颜暧昧的挑挑眉，挎着包朝门口快走了去。
沫糯颜合紧双唇，看着司清羽在玄关处换鞋，然后离开。
听到门外传来引擎声远去的声音，沫糯颜才收回视线，去看站在沙发之间间隙的同样盯着她的司黎川。
“来。”司黎川朝她伸手。
沫糯颜在心里叹口气，走过去，将白嫩的小手放到他宽阔干净的大掌。
司黎川握紧她的手，将她轻扯到他身边，一面往餐厅走一面问，“清羽跟你说什么了？”
沫糯颜微顿，惊疑的抬头看司黎川，“你怎么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
司黎川眉心拧了下，垂眸盯着沫糯颜郁郁的小脸，“如果不是清羽跟你说了什么，你会这样闷闷不乐？”
“……”她有么？
“有。”司黎川道。
“……”汗。
沫糯颜挑眼看司黎川，心说，他家二爷是有读心术么？怎么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不会读心术，只是了解你。”司黎川淡淡说。
“……”好吧！
沫糯颜抽了下嘴角，将身子朝他靠了靠。
司黎川低头看她，用另一只手宠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细语道，“说吧，她跟你说了什么？”
沫糯颜愁苦的皱紧眉头，抬头，大眼忧虑深深看着司黎川，小声说，“二爷，我开始害怕了。”
司黎川深邃的冷眸倏然收紧，看向沫糯颜。
司黎川深邃的冷眸倏然收紧，看向沫糯颜。
沫糯颜轻咬口下唇，低头看着被司黎川牵着的手，而后从他手里抽出，改而握住他的食指和中指，温绵的指腹轻轻扣动着他的骨节，细细说，“要是太爷爷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司黎川深凝着她，“有我。”
沫糯颜撅嘴，仰起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要是太爷爷和爷爷奶奶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有他。”
司黎川眸光温润，看了眼沫糯颜的肚子。
沫糯颜霎时怔住，黑净的瞳孔往外扩散，盯着司黎川。
司黎川便掩唇，抬手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吃饭。”
沫糯颜，“……”
……
餐厅里，沫糯颜一只手托抱着桌面上的米饭碗，手里拿着筷子，一双分明的大眼却迷惑深深的瞅着司黎川。
司黎川给沫糯颜夹了一块糯米藕丁，挑眉，“看我能当饭吃？”
“……”沫糯颜嘴角颤了下，轻拧起眉尖，盯着司黎川，“二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司黎川面无表情。
沫糯颜仔仔细细盯着他的脸瞧了会儿，愣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丁点的端倪。
但沫糯颜又不是傻子，这会儿绝不相信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下也这样淡然平静。
沫糯颜眯眯眼，“二爷，不是意外对不对？”
司黎川眼角轻挑，“吃饭。”
“……二爷，你怎么能这样？”
沫糯颜突然生气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红着一双兔眼怨怨的看着司黎川。
之前她从来没想过她怀孕这件事是某人蓄谋已久蓄意而为。
只以为一切只是意外“中奖”。
但他刚在餐厅门口那句“有他”，让沫糯颜猛然意识到，这压根就是一次意外，而是某人故意。
司黎川瞥了眼沫糯颜放在桌上的筷子，长眉微拢，寻常一般淡清清睨着沫糯颜，“乖，先把吃饭。”
“……”也得她现在吃得下！
“把话先说明白，不然我吃不下！”沫糯颜气恼的瞪着他。
司黎川眉间轻动，说，“菜凉了吃了不好，先吃。”
“二爷！”沫糯颜都快气哭了。
司黎川，“……”
“上次我问你避孕的事，你说我是安全期，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根本就不是安全期，你就是故意想让我怀孕的对么？”
有些事情一旦败落，很多可疑的细节便会一一跳闪到脑子里。
更何况沫糯颜又不笨，之前相信他，无非是源于那份信任。
现在只要稍稍一想，许多事情自然就明朗了。
而她怀孕，恐怕也就是那一次之后。
这叫沫糯颜怎么不生气，不激动？
她还问了他没避孕，结果这人利用她对他的全心信任，脸不红心不跳的骗她说是安全期！
司黎川看着她，知道这会儿强迫她吃饭，她就是憋屈的吃了，也不能好好消化。
所以司黎川没在逼她吃，自己也放下筷子，从位置上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沫糯颜这边。
沫糯颜看着他走过来，心里的委屈直冒泡，“我多大啊才，十八岁！高中都没毕业！而且你明知道我这学期高考，你还让我怀。你，你怎么能这样！”
沫糯颜现在一张小脸统共就写了一句话：我无条件相信你，你却骗我，我信错你了！
司黎川坐到沫糯颜身畔的位置，执起沫糯颜放在桌面上紧握着一只小手。
沫糯颜也没挣扎，红着眼睛“谴责”的看着他。
“跟自己的孩子一起长大不好么？”
“……”好……是好，但，她这怀的也太早了吧！
“等孩子长大后，别人会说你俩像姐弟，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沫糯颜秀气的眉毛开始纠结的抽动。
不得不说，司黎川还挺会把握小女孩心理的。
其实跟孩子一起长大，长大后两人站一块，被人认为是姐弟或是姐妹，想想还是挺美好的。
可能男人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但女人天生就怕老，如果她的孩子都长大了，别人还说她俩像姐弟或是姐妹，不是变相说她年轻么？
这对女人来说，不仅仅是安慰，更重要的是，咳咳，虚荣心能得到小小的满足。
沫糯颜在脑海里勾画着那个场景，心头涌现的怨愤，莫名就消褪了些。
轻撅着粉唇，沫糯颜闷着不说话。
“现在不怀也怀了，何不当做是一份礼物，欣然接受。”
司黎川这话无非是在告诉沫糯颜：你生气也好，怨怼也罢，事到如今孩子反正是怀上了，与其继续追究当初怀孕的责任而郁闷，不如敞开心扉欣然接受。毕竟，事已成定局。
沫糯颜听到这话，虽然还是郁闷，但已经没刚开始那么激动，不能接受。
挑起眼皮一角郁郁的盯着司黎川，“二爷，你别以为我接受这个结果，是因为你的这几句话。要不是因为在乎你，因为孩子是我们俩的，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原谅。”
沫糯颜对她所爱的，所在乎的人，其实非常大度，宽容。
看着她年纪小，偶尔任性，实则内心通透，将许多事都看得很明白，分得清什么重要，什么无关紧要。
所以她可以轻易原谅韩如水明明活着却时隔多年未曾主动找她，可以原谅司黎川对她的霸占和欺负，同时也可以原谅他算计让她怀上孩子。
但同样的，沫糯颜也是聪颖聪慧的。
她也在用她的方式告诉司黎川，她这么做，纯碎是因为爱，而并非因为她包子，没有性格没有原则。
如果司黎川跟她在乎他一样在乎她，他以后再决定做什么时，应该尊重她。
司黎川听到沫糯颜这番话，心窝一下子软溶，执着她手的大手不由握紧，看着沫糯颜的双眸浮出疼惜和动容，“我知道。”
沫糯颜瘪嘴，低头用手轻轻掐他的手背。
司黎川看着她稚气的小动作，清泠的面容浮上缕缕温柔，摊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现在可以吃饭了么？”
沫糯颜抬起眼睛盯着他，大眼透出清光。
司黎川勾唇，“又怎么？”
“哼。”沫糯颜眯眼轻哼，“老狐狸！”
司黎川，“……”
沫糯颜放开他的手，面对餐桌坐正，拿起筷子开吃。
司黎川从侧凝着沫糯颜，凉薄的嘴角一点点飘扬。
朝夕相处十多年可不是白处的。
虽然沫糯颜也不能说百分百了解司黎川，但百分之九十还是有。
从他刚才那句“有他”。
沫糯颜便已经了然他的打算。
他之所以这么迫急的让她怀上孩子，便是料到他俩的事若是暴露，老宅那边的几个长辈势必不会轻易接受。
说不定还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她们分开。
既然两人决意在一起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指不定哪天就让他们知晓了。
与其等被发现了再想应对之策，倒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
而司黎川的先下手为强就是先让沫糯颜怀孕。嗯。也不知道他琢磨了多久，想出这么个“好”办法！
届时，老宅那边知道他们的事，再想分开他们，势必不可能置沫糯颜肚子里的孩子于不顾。
尤其是司阳。
司阳绝不可能狠心让沫糯颜将孩子打掉，更不可能接受沫糯颜生下孩子当个单亲妈妈。
既然两样他都不可能选，那么除了一并接受孩子的父亲，司阳没有别的选择。
嗯，司黎川其实就在逼司阳。
虽然有不忍，但别无他法。
司阳一妥协，玉可儿和司律就好应对多了。
若是司家自己内部都全员接受了司黎川和沫糯颜在一起，外人还瞎操个什么心？消息一传出去，顶多沸腾个把月，不照样得接受？
毕竟……关他们p事！
沫糯颜猜到司黎川的打算，所以才赏他这三个字：老狐狸！
而有些事两人都心知肚明了，自然就没有非要说出来的必要，都懂。
……
某顶有名的法国餐厅。
餐厅规格很高，对前来用餐的顾客着装上也有高要求。
所以司清羽今天一改“非主流”装扮，穿了身淑女的短裙，短裙是九分袖，可裙摆却在膝盖上，露出两条大白腿。
虽然已经近五月，但白帝的气温还不算高，司清羽这样穿不可谓不清凉。
司清羽性格高调，眼界也高。
这份眼界不仅是针对物，更是针对人。
在她看来，有资格做她朋友的，要么家庭条件得跟她相当，要么……听话！
而莫寒烟则满足了前者。
加之又从小认识，且比她的亲姐姐司清雪还疼她，所以对莫寒烟，司清羽有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
司清羽从出生至今，统共就承认了两个好朋友，一个就是各方面跟她差不多的莫寒烟，一个则是……虞曦。
而虞曦在司清羽眼里，则是后者。
因为得知厉爵隐单身，司清羽心里高兴，所以就将她这两个“好朋友”约了出来，跟她们分享这个让她兴奋得昨晚一整晚没睡的好消息。
司清羽赶到餐厅时，虞曦和莫寒烟都已经到了。
看到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司清羽嘴角咧开，快步走了过去。
虞曦面对餐厅入口坐着，所以司清羽一进餐厅，她便看到了。
虞曦挽唇，对莫寒烟说，“清羽来了。”
莫寒烟眉梢轻挑，侧身往司清羽看去。
司清羽朝两人兴冲冲的挥手，好心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见状，莫寒烟微眯了眼。见状，莫寒烟微眯了眼。
虞曦在司清羽走近之前，靠窗挪了挪。
然而司清羽却并未坐到她身边，而是走到莫寒烟身侧，“寒烟姐，我跟你坐。”
虞曦眉梢轻动，微笑着又挪出了一些。
莫寒烟看了眼虞曦，往里坐了坐。
司清羽便坐在莫寒烟身边的位置。
“什么事这么高兴？”莫寒烟含笑问。
“今天我请客，随便点，千万别跟我客气。”司清羽满脸喜色，豪气说。
莫寒烟挑眉。
虞曦则微微低着头，唇角若有似无的挂着丝笑，没说什么。
司清羽叫来服务员，让虞曦和莫寒烟点餐。
于是，莫寒烟则和虞曦点了餐，司清羽在两人点完之后，加了些餐前甜点和餐后水果，并且要了一只价值十几万的红酒。
点好餐，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莫寒烟眉眼夹着淡淡的笑意疑惑的看着司清羽，“到底遇到什么好事了，快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虞曦听话，缓缓抬起头，看向司清羽，语气清淡，“难得见你这么开心，想必一定是件大喜事。”
司清羽喜气洋洋分别看了眼莫寒烟和虞曦，“对我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喜事。”
“噢？”莫寒烟好奇的盯着她，眸光深处却潜藏着缕缕暗色。
司清羽其实也忍不住了，所以懒得卖关子，道，“我昨晚刚知道，原来我厉爵隐跟沫糯颜根本不是男女朋友。你们说，这对我而言，是不是一件大喜事？”
厉爵隐这个名字，虞曦不止一次听司清羽提及过，是以并不陌生。
闻言，虞曦道，“那确实是好消息。恭喜你。”
“之前我妈妈以为厉爵隐跟沫糯颜在一起，是以一直发对我喜欢厉爵隐。现在好了，厉爵隐和沫糯颜不是那种关系，我妈妈也就不再反对我追求厉爵隐。我仿佛已经看到厉爵隐成为我男朋友的那一天了。我真的太高兴了。”司清羽双手合十，双眼闪着亮光，憧憬道。
虞曦看到，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抬眼去看莫寒烟。
见莫寒烟面色微凝，不由轻扯唇，“寒烟姐在想什么？都出神了。”
司清羽朝莫寒烟看去，“寒烟姐，你在想什么呢？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么？”
“……”莫寒烟暗吸气，浅笑着望向司清羽，“我当然听到了。恭喜你清羽。”
司清羽太高兴了，是以没计较莫寒烟之前的心不在焉，喜不自禁道，“再过一个多月，等厉爵隐高考结束，我就放开手去追求他。如果能在他大学开学之前确定关系，就再好不过了。”
虞曦目光浮动，低下头。
“清羽。”
莫寒烟伸手，握住司清羽的手。
“嗯？怎么了寒烟姐？”司清羽双眼光芒四溢，看向莫寒烟。
“沫糯颜跟陆少怎么会没有交往？我听说陆少是沫糯颜在生日宴那晚亲自向你二哥和爷爷介绍说是她男朋友的。难道这也有假？”莫寒烟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对着司清羽。
“是假的。是沫糯颜跟我二哥赌气，故意拉我们家厉爵隐假扮她男朋友气我二哥。”
司清羽听到莫寒烟这么问，立刻打开话匣子，恨不得一股脑把她昨晚知道的一口气全倒出来说给莫寒烟听。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将她所了解到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莫寒烟和虞曦。
听完司清羽的讲述，虞曦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
可莫寒烟的脸色却再也无法保持最初的镇定而微微绷着，“清羽，沫糯颜喜欢上一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这事，真的是你二哥亲口跟战爷爷说的？”
“嗯。”司清羽肯定的点头，“就在昨晚，二哥在我爷爷的书房跟我爷爷亲口说的，被我偷听到了。”
“……”莫寒烟握着司清羽手的手不自觉收紧。
“嘶~~”
司清羽感觉到疼意，忙将手从莫寒烟手下抽出，皱眉，不满而疑惑的看着莫寒烟抿着唇，脸颊轻颤的样子，“寒烟姐，你没事吧？”
虞曦看了眼莫寒烟，依旧保持沉默。
莫寒烟提气，再次抓住司清羽刚从她手里抽出的手，捏紧。
“寒烟姐……”
“清羽，那你二哥有没有说沫糯颜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战爷爷知道这事后什么反应？”莫寒烟声线紧绷，紧凝着司清羽的双眼甚至有些发红。
“寒烟姐，你捏痛我手了！”
司清羽有些生气，奋力抽手，压根没心情回答她的问题。
莫寒烟用力抿了口唇，只好松开司清羽的手，可双眼依旧热切迫急的盯着司清羽。
司清羽对于莫寒烟今晚的异常很纳闷，揉着被她捏红的手望着她看了几秒，才说，“我二哥没说是谁。爷爷知道以后很生气。昨晚还亲自去了别墅找沫糯颜谈，估计是想劝说沫糯颜。”
司清羽只知司阳去找沫糯颜，却不知司阳临时反悔，根本没见到沫糯颜人就折回了。
没说是谁，战爷爷很生气……
莫寒烟低垂下睫毛，双眼快速转动，思虑。
“寒烟姐，你今天怎么了？”司清羽迷惑的看着莫寒烟。
莫寒烟压抑着呼吸，闻言慢慢抬头，双眼深深盯着司清羽。
司清羽一跳，“寒烟姐，你干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
半响，莫寒烟道。
司清羽，“……”
司清羽本来兴致颇高，安心找莫寒烟和虞曦庆祝的。
本来还打算吃了饭去泡吧，但莫寒烟这么一弄，瞬间让她有些意兴阑珊。
一顿饭也吃得相当安静。
用晚餐从餐厅出来，司清羽已经一点兴致都没有，便要跟虞曦和莫寒烟道别，自己回家待着。
“清羽，我没开车，你能送我下么？”
司清羽还没开口，莫寒烟便说话了。
“……行啊。”司清羽顿了下，也没犹豫，答应了，“虞曦，你呢？要我送不？”
司清羽看虞曦。
“不用了，我还有点东西要买。你们先走吧，别管我。”虞曦说。
“那好吧。我们走了。”司清羽说完，便跟莫寒烟朝那辆兰博基尼走了去。
虞曦也没在原地停留，转身朝街道另一个方向走。
……
半小时，兰博基尼停在莫寒烟独居的小洋楼前。
司清羽偏头看向莫寒烟，“寒烟姐，到了。”
莫寒烟朝车外看了眼，但并没下车。
司清羽奇怪的盯着莫寒烟，想了想，说，“寒烟姐，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儿，到底怎么了？”
“……清羽。”莫寒烟侧脸有些苍白，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丝颤抖。
司清羽心惊，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侧身面对莫寒烟，声音低了低，“寒烟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寒烟涩然滑动喉管，慢慢将脸转向司清羽。
司清羽这才看到，莫寒烟的双眼竟然红润如血。
倒吸了冷气，司清羽倾身，伸手握住莫寒烟的胳膊，“寒烟姐，你跟我说，出什么事了？”
“……清羽，我……算了。”
莫寒烟凄惘的摇头，苦笑，可眼角却又泪液滑落。
司清羽看到，一怔，旋即更急了，“寒烟姐，什么算了，你都这样了，我能视而不见么？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寒烟还是摇头，连吸了好几口气，对她勉强扯了扯唇，“我没事。清羽，谢谢你送我回来。”
司清羽，“……”
“清羽，我真的很喜欢你二哥，也是真的很希望跟你成为一家人，毕竟，我们这么投缘，你又待我如亲姐姐般珍惜……只可惜，这辈子，咱们成为一家人的愿望，恐怕是不能成真了。”莫寒烟说话间，眼角的泪滑落得更快，看着司清羽的双眼写满了凄楚和浓浓的遗憾。
“……寒烟姐，你怎么又突然扯到这个上了？你是不是还在伤心我二哥昨日拒绝你的事？寒烟姐，你别太在意，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而且我妈妈很喜欢你，在她心里，你是她唯一的儿媳妇人选。我二哥想娶旁人进司家的门，绝没那么容易。你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寒烟姐，你千万不要气馁，不要放弃，知道么？”司清羽握紧她的胳膊鼓励道。
莫寒烟摇头，眼泪也随着她摇头的弧度而四处洒落，看着格外的楚楚可怜。
司清羽于心不忍，“寒烟姐，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清羽，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件事，你怕是帮不了我。”莫寒烟仿佛伤心至极，无助至极。
说到难过处时，声音也抑制不住的哽咽。
那隐忍悲伤的模样，好似随时会大哭出声般。
司清羽不由更是皱紧眉头，“寒烟姐，你不跟我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嗯？”
“清羽。”
莫寒烟触动的看着司清羽，满脸是泪。
饶是同为女人的司清羽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伸手替她擦眼泪。
莫寒烟哽颤，伸手握住了司清羽在她脸上擦眼泪的手，含泪楚楚凝着她，“清羽，这件事我真的憋了太久，也折磨了我太久，我很痛苦，很痛苦。”
司清羽鼓励的看着她，“那就不要再忍了，说出来。”
莫寒烟眼泪簌簌的掉，悲怆的盯着司清羽，声线哽塞，“我真的可以跟你说么？”
“当然！”司清羽坚定道。
莫寒烟听到，垂下眼，眼阔却是当即缩了个紧。
莫寒烟听到，垂下眼，眼阔却是当即缩了个紧。
“寒烟姐……”
“清羽，你有没有想过，沫糯颜喜欢的男人比她年长十二岁。”
莫寒烟抬起双眼，盯着司清羽，“而你二哥，正好比沫糯颜长十二岁。”
司清羽怔住，盯着莫寒烟泪痕遍布的脸，嘴唇轻堪，“寒烟姐，你，你想说什么？”
莫寒烟泪水缓缓淌落，哽声道，“你不觉得这太蹊跷，太巧合了么？”
司清羽眼阔一点一点扩散，整个倾向莫寒烟的上半身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僵硬。
她看着莫寒烟，脸色渐渐覆上一层苍白。
“清羽，我言尽于此。”莫寒烟用力咬了口下唇，眼泪大滴大滴汹涌从她眼眶砸落，望着司清羽的双眸寓意深浓，亦带着浓浓的酸楚和痛苦。
司清羽摇头，“我，我不太明白寒烟姐你说的。”
莫寒烟看着司清羽，知道司清羽不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只是太震惊而不愿相信。
“清羽，其实你不明白是好的，至少不会像我这般痛苦煎熬。今天就当我从未跟你说过这些话。”
莫寒烟说着，抬手紧紧握了握司清羽僵硬放在腿上的手，“我知道，虽然沫糯颜平日总跟你作对，从小到大，你们吵了不少架，年前才因为你失手伤了她的脸，让你二哥动了大怒，险些将你送去加拿大。但我知道，在内心深处，你其实很关心沫糯颜，很在乎她，真心拿她当一家人看。她如今……我知道你打心底排斥相信沫糯颜对你二哥……我明白的。”
如果说莫寒烟先前说的尚有些隐晦。
可这番话却是再明显不过。
沫糯颜喜欢的，比她年长十二岁的男人，其实就是司黎川！
司清羽猛然倒抽口凉气，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砸下，轰的声将她的意识轰炸得七零八落。
车内的灯开着，照得车内有些昏黄，可司清羽的脸，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却惨白如纸。
莫寒烟甚至能感觉到被她握着的司清羽的手，在隐隐颤抖。
莫寒烟眯紧眸，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嘴角几不可见的阴冷轻勾，她楚楚开口道，“清羽，我今天太不正常，太失态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这是怎么了？”
司清羽僵坐在车椅上，一动不动。
莫寒烟扫了眼她急剧起伏的胸口，抿紧干燥的唇，抬手似无措的在自己眼前挡了挡，痛苦的哽咽道，“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真是，我真是疯了我，呜……”
“……雨，寒烟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司清羽转动因为太过震撼而红涨的双眼，缓缓看向莫寒烟，颤声说。
莫寒烟含泪看着她，“清羽，今晚就当我什么都没跟你说，行么？你说我，我也真是，我一个人痛苦也就算了，还要拉你一起。我，我……”
“这么说，这么说都是真的了。”司清羽蓦地咬紧牙关，红润的双眼瞪大，原本苍白的脸在刹那因为激动而涨红，“沫糯颜，沫糯颜她，她真是不要脸！我们司家费心费力养了一头白眼狼，勾引自己的叔叔，她都不嫌她自己恶心么？！”
因为先入为主，司清羽对沫糯颜不满由来已久。
在加之莫寒烟的刻意引导，司清羽便认定了是沫糯颜不要脸的勾引司黎川，而并非司黎川一开始的强横霸道，让沫糯颜一点点的掉进他的坑里，现在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清羽，你别这么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寒烟姐，如果沫糯颜这样的还叫没有错，那什么样的才叫有错？我二哥善心收养她，把她养在身边，对她好得跟自己的亲女儿似的。沫糯颜不懂感恩也就算了，竟然礼义廉耻的勾引自己的长辈，她那是乱伦，放前几十年，她是要被浸猪笼的！”司清羽攥紧双手，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越说越恨不得一口咬死沫糯颜那头“白眼狼”！
莫寒烟听话，没有接腔，捂着嘴低头嘤嘤的哭。
司清羽这会儿烦躁得很，听到她哭，内心更是躁火，喘着大气盯着莫寒烟，“寒烟姐，你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以前我觉得你挺能干的，怎么这会儿就只会哭哭啼啼？沫糯颜勾引的是你未来的老公，你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立即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呀？今天要不是我逼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说？然后默默的退出，给沫糯颜那样的贱货腾地方？你这般软弱，你视我二哥于何地？”
“呜呜……”莫寒烟哭出声，满脸的痛苦，“清羽，你不是我，不明白我的处境和心情。沫糯颜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我能怎么办啊？”
“你念及跟她的情分，她顾念你了么？还不是想方设法勾搭你未来的老公？寒烟姐，你这是懦弱！你这样，将来要怎么站在我二哥身边，跟他共同面对风雨？”司清羽说莫寒烟时，口气厉害得很。
莫寒烟眯紧眼，心头却冷笑涟涟。
“寒烟姐，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沫糯颜对我二哥有不轨之心的？”司清羽捏紧手指，完全压制不住内心涌出的熊熊怒火！
她二哥是这个世上最好最优秀的男人，在司清羽心里，这二十年来，也就遇到一个能跟她心目中的司黎川比肩的男人，就是厉爵隐。
所以，她绝不允许沫糯颜玷污她家二哥，损坏他的一世英名。
既然沫糯颜不懂感恩，竟然想染指她们司家最优秀的男人，那就不要怪她残忍！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要脸！
“我发现的时候，沫糯颜还不满十八岁。”莫寒烟哽咽道，“那天晚上，我很想你二哥，想见他，所以便去了别墅，去之前我谁也没告诉，想给你二哥一个惊喜。只是，我刚走到别墅门口，就听到你二哥的怒吼声从别墅里传出。”
司清羽眼皮轻跳，惊疑的盯着莫寒烟，“我二哥在吼谁？沫糯颜？”
“应该是。”莫寒烟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柔柔弱弱的颔首。
“为什么？”司清羽道。
“……”莫寒烟看着司清羽，眼泪往外涌，“我听到你二哥说，沫糯颜好似给他下了药。”
药？
司清羽眼珠子一瞪，惊愕，“什么药？”
莫寒烟咬紧下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司清羽见状，心头一凸，“该不会是，那种药吧？”
“……嗯。”莫寒烟哽咽。
司清羽吸气，再次被震惊到。
她万万没想到，沫糯颜竟然为了得到她二哥，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想得出来！
“沫糯颜个贱人！”
司清羽磨着后牙槽，怒吼。
才十七岁，她就这么迫不期待想被男人上么？
她都不觉得自己上赶走让男人上的行为很像表子么！
“呵，呵呵呵。”
司清羽怒极反笑，“沫糯颜啊沫糯颜，一直以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见差不多了。
莫寒烟见好就收，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扯唇望着司清羽，“清羽，这件事说出来我好受多了。我知道你二哥不喜欢我，以后我也不会再对你二哥痴心妄想，从今以后，我会退回到妹妹的位置，跟你二哥当朋友。清羽，就算我做不成你的嫂子，但我们永远是姐妹，对么？”
司清羽眉心跳了跳，盯着莫寒烟，“寒烟姐，你，你要放弃我二哥了么？”
莫寒烟苦涩一笑，“不放弃能怎样呢？你是知道你二哥是怎么对沫糯颜的，既便沫糯颜对他有那种感情，你二哥都舍不得对她如何，说到底，在你二哥心里，沫糯颜才是最重要的那个。我想，你二哥现在的心情也一定非常矛盾。沫糯颜是他亲手带大的，在他心里，沫糯颜就是女儿般珍贵的存在。以现在沫糯颜对你二哥的这种畸形的感情，若是知道你二哥要娶妻，恐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而你二哥势必不可能不顾及沫糯颜的感受，所以你二哥为了沫糯颜，这辈子会否娶妻决定权不在你二哥手里，而是在沫糯颜这里。我又何必让你二哥为难呢。倒不如我退出的好。”
“寒烟姐，你别冲动下决定好么？”司清羽伸手握住莫寒烟的手，“沫糯颜这样逼我二哥，我爸妈还有爷爷若是知道，绝不可能还留她在司家。寒烟姐，你再等等我二哥，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算了。清羽。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等你二哥了。我爱你二哥爱了快二十七年了。够了。”
莫寒烟心灰意冷道。
“寒烟姐……”
“清羽，不管如何，我们跟沫糯颜都认识了十八了，你不要太逼她。”莫寒烟叹息道。
“寒烟姐，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替沫糯颜说话？！”
司清羽忍怒道。
莫寒烟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时越是替沫糯颜说好话，就越是增加了司清羽对沫糯颜的愤怒和憎恶。
莫寒烟垂了垂睫毛，自嘲扯唇，看着司清羽说，“时候不早了，我先进去了。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开车千万小心，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不放心，知道么？”
“雨……”
莫寒烟没等司清羽开口，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站在车外对她含笑挥了挥，那模样，就像是要跟她诀别似的。
司清羽看着莫寒烟朝她的小洋楼里走，忽然心慌得很。
她不会是真的要放弃她二哥了吧？
她不会是真的要放弃她二哥了吧？
想着，司清羽忙推开车门下车，看着莫寒烟纤盈的背影大声道，“寒烟姐，你是我心里唯一的二嫂。”
莫寒烟身形顿住，没回头，站了几秒，她垂眸掩着唇，更快的朝小洋楼里走了去。
司清羽望着莫寒烟开门走进小洋楼，看着灯光从里洒出，方钻进了车里，立刻调转方向，回老宅。
难怪沫糯颜在生日宴上要带厉爵隐刺激二哥！
因为她喜欢的根本不是别人，就是她二哥！
不然她要是喜欢旁人，何故拉着厉爵隐跟她二哥赌气？
这样解释，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呵。
沫糯颜，这次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她！
司清羽眯紧眼，放在油门上的脚猛地一踩，车子在马路上如电般穿行而过。
……
兰博基尼停在老宅门前，司清羽熄火，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抽出车钥匙，眯眼盯着老宅门口看了半响，方深深呼吸了两口，推开车门下了车。
此时已经近十点，司阳已然回房休息。
司清羽走进堂屋时，司律和玉可儿从客厅沙发里起身，似也打算上楼回房休息。
看到司清羽从门口进来。
司律和玉可儿皆愣了下，没料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儿倒是回来得早。”司律面庞柔和，嘴角勾出宠爱和满意的笑，看着司清羽。
玉可儿也笑了笑，“我跟你爸正要上楼休息，你也回房早点睡吧。”
“不着急！”
司清羽面色出奇的冷静，边朝司律和玉可儿走，边说。
司律和玉可儿看着司清羽深沉且冷凌的脸，怔了怔，夫妻俩对视了眼，奇怪的看着司清羽。
“清羽，你这是怎么了？出去玩儿得不开心？”玉可儿走过去，关切的拉着司清羽的手。
司清羽眯眼，看了眼玉可儿，随即又扫过司律，表情相当严肃，“看出来了？”
玉可儿嘴角微抽，轻拧眉，“谁惹你了？”
“谁敢惹我的宝贝女儿？！清羽，快跟爸爸说，是那个不开眼的，爸爸帮你出去。”
司律走过去，认真看着司清羽说。
玉可儿，“……”瞥了眼司律。
自从玉可儿幡然醒悟自己对司清羽宠溺过度后，愈来愈发现司律对司清羽的宠爱和纵容远远比之前的她更加没有底线，盲目。
可玉可儿愣是没发现她对自己的前三个孩子有上心。
玉可儿自己或许还没意识到，因为司律对自己小女儿的宠爱，她竟然开始替自己的前三个孩子感到不公和不悦。
玉可儿眉头锁得更紧，盯着司清羽。
“整个白帝，除了一个人能让我不痛快以外，还有谁敢？”司清羽冷讽。
知道沫糯颜对司黎川“心怀鬼胎”后，司清羽对沫糯颜之前仗着司黎川对她的疼爱而对她的种种不放在眼里的不满和痛恨，登时翻了好几番。
除了一个人……
司律和玉可儿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人选，嗯，就是沫糯颜。
因为除了沫糯颜，司清羽貌似也没对其他人有这么大的成见和敌意。
“沫糯颜么？沫糯颜又怎么惹你了？你今天不是出去跟朋友吃饭么？碰到沫糯颜了？”玉可儿疑惑道。
司清羽两条眉毛压得更紧，绷直唇，掀起眼皮朝楼上司阳的房间看了眼，声线严谨，“爷爷睡了多久？”
“……”玉可儿盯着她，“你爷爷早就睡了。你跟沫糯颜的那点小矛盾，难道还要去吵你爷爷？”
“哼。我今天可不敢。要是让爷爷知道沫糯颜做的事，我担心爷爷气死。”司清羽冷声道。
“清羽，别口无遮拦！”玉可儿低斥道。
司清羽看了眼玉可儿，“待会儿听我说完，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口无遮拦了！”
“……到底什么事啊？”玉可儿倒是生了几分好奇心。
司清羽想了想，分别看了眼司清羽和玉可儿，道，“去你们房间说吧，我怕你们听到后太激动，再吵到爷爷。”
玉可儿吸气，疑惑深深的盯着司清羽。
被司清羽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弄，她倒是越来越好奇沫糯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了。
于是三人上楼，去了司律和玉可儿的房间。
司清羽和玉可儿在前，司律在后。
司律进屋，刚将房门关上，就听司清羽忿忿低吼的声音从后传来，“我从来没见过像沫糯颜那么不要脸不知羞耻的人！”
司律双眼一颤，握在门把上的手都忘了收回，转眸惊讶的看着司清羽。
玉可儿同样被司清羽突然的一句话惊得杵在原地，愣愣的盯着她。
实在是在楼下和楼上的司清羽，反差太大。
实际上，司清羽在楼下时不过一直在隐忍而已。
这句话，她在楼下看到司律和玉可儿时就想说了。
忍到进了屋才说，也是不容易。
好一会儿，玉可儿深吸口气，缓过神来，咽动喉管，看着司清羽，“清羽……”
“妈，您先别教训我，您和爸现在都别说话，听我说。”司清羽喘着气道。
司律和玉可儿，“……”
心里都在想。
沫糯颜到底把司清羽怎么了？她气成这样。
“在说之前，我先声明，必须把沫糯颜赶出我们司家！我们司家不养这种道德败坏礼义廉耻都不懂的贱货！”
司清羽在房间里插着腰来回走。
贱货？
玉可儿抿紧双唇，忍了又忍，才没开口说司清羽。
“你们知道么？沫糯颜喜欢的那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其实就是我二哥！”
司清羽道。
“……”！！！
“我昨晚上还好奇那个男人是谁，没想到今天就让我知道了？沫糯颜太不要脸了！我二哥养她这么多年，我们司家栽培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下贱的勾引我二哥！”
“……”！！！
“我刚知道这个消息，我简直要疯了！沫糯颜的种种行径刷新了我对贱人的认知！我二哥拿她当女儿疼爱，照顾，结果却养出这么个心理扭曲变态的货色！爸妈你们知道么？为了勾引我二哥，沫糯颜十七岁就给我二哥下那种药，试图爬我二哥的床。你们说她要不要脸？恶不恶心？我现在，我现在提到她的名字，我都恶心，想吐！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沫糯颜这个人！”
“……”！！！
“爸妈……”
司清羽其实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一开口绝不可能像莫寒烟那样拐弯抹角，要说什么都是直截了当，并且，一口气说完。
司清羽这下说完，抬头去看司律和玉可儿，却不想见司律和玉可儿都像石头一般站定在原地，脸上都是震愕到极致的表情。
司清羽皱眉，看了看司律和玉可儿，发现两人胸口平平，竟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爸爸，妈妈，你们。”
司清羽因为刚才说的时候太激动，太愤怒，以至于现在说话，都还在喘。
看着司律和玉可儿的反应，司清羽提气，点着头说，“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因为刚开始我知道这个消息，也跟你们一样！我怎么也没想到沫糯颜竟然对我二哥存着那样一份龌蹉的心思。亏我二哥，我爷爷，还有大哥二姐对她那么好，真心拿她当一家人看待。可是她呢？竟然觊觎我二哥？狼心狗肺的东西！”
司清羽咬着牙关，咬牙切齿憎厌道。
司清羽说完这一通话。
司律和玉可儿还是没反应。
司清羽抽了抽嘴角，挑起眼去看司律和玉可儿。
发现两人不仅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胸脯仍是没有起伏的迹象。
有些慌了，司清羽忙上前，抓住玉可儿发凉的手，“妈妈，妈妈，你，你，没事吧？嗯？你别吓我？”
“……”突地。
玉可儿猛然深呼吸一口，白着脸看司清羽，出口的声音颤哑得不成样子，“清羽，你刚说，你刚说沫糯颜喜欢的男人是谁？你，你再说一遍。”
“我，我二哥。”司清羽见玉可儿脸色很不对劲，有些方，看着她，犹犹豫豫的说。
事实证明，司清羽方是对的，因为她一说完，玉可儿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妈。”
司清羽手忙脚乱的接住玉可儿往地上栽的身体，吓得大叫。
司律见状，这才蓦然恢复意识，惊惶的瞪大眼，几步上前，抱起玉可儿朝外走。
司清羽手里一空，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哭着跟上了。
司清羽只顾及到司阳年纪大，激不起刺激。
却没想到，玉可儿和司律年纪也不小了。
而且就司律和玉可儿的承压能力，说不定还没老爷子强。
是以，司清羽将这个消息一告诉玉可儿，玉可儿便住进了医院。
司律和司清羽马不停蹄送玉可儿去医院时，司阳正在自己房间酣睡，对房间外发生的事，压根就不知情。
……
翌日，因为要补习，所以沫糯颜七点半便起了。
去洗浴室洗漱好，再去衣帽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从卧室出来，下楼。
沫糯颜已经习惯每天早起下楼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司黎川，然而今天，却不见司黎川。
疑惑的微抿了口粉唇，沫糯颜脚尖微顿，朝楼上某人的房间看去，难道还在房间里？
“小姐，别看了，先生出门了。”
“……”
出门……这么早？
出门……这么早？
沫糯颜疑惑皱眉。
“不是早上出的门，先生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李婶见状，顿了顿，说，而后便钻进厨房里去了。
沫糯颜却惊住。
一整晚没回？
若非去外地出差，二爷他从来不会夜不归宿的……
沫糯颜抿唇，转身复又上楼，去房间里拿手机。
在房间里拿完手机，沫糯颜边拨打司黎川的号码边朝楼下走。
“颜颜。”
那端很快接通，从手机里传出某人磁性低沉的嗓音。
“二爷，你昨晚出去了？”沫糯颜狐疑问。
“嗯。”司黎川应，“早餐吃了没？”
“还没。”沫糯颜咬唇，小声说。
”嗯，乖乖吃饭。“
“……二爷，你是在工作么？”沫糯颜眉头疑虑的皱着。
“遇到了点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放心。”司黎川声线沉稳，语速轻缓，很有说服力。
沫糯颜听到他这么说，默了几秒，道，“那你中午回来吃饭么？”
“我尽量。”司黎川微微沉吟，说。
“……那好吧。”沫糯颜在心里叹气，出口的声音却轻快。
“乖。”
“嗯……”
沫糯颜一个“嗯”字发音还没完全出来，那端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沫糯颜轻张的唇滞住，几秒后才缓缓闭上。
将手机从耳畔取下，沫糯颜轻咬着下唇，浓密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若有所思。
……
同一时间，逸合医院。
司黎川冷峻的面庞沉着，幽深的黑眸寒凝，黑色手机在他大手间微微转动，接着便被他放进裤兜里，回身，朝身后的vip病房走去。
病房里，玉可儿已经醒了，此时面容蜡白，眼眶红润，痛心的死死盯着扔下她出去接电话的司黎川。
她没有想到，她都这样了，沫糯颜打电话来，他还是第一时间接了，毫不顾忌。
她沫糯颜，到底给她的儿子下了什么蛊！？
司清羽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玉可儿的手。
昨晚玉可儿突然昏倒，着实吓到她了，她很怕，很怕她醒不过来。
司律则沉站在病房窗口前，周身的气压很低，侧身，冷严的盯着走进来的司黎川。
事到如今，他都不敢相信。
自己的儿子竟然跟“侄女”搞到了一起！简直有辱门风！
“黎川，如果你不想妈妈就此死在医院里，你立即将沫糯颜给我送出司家！”玉可儿沙哑着嗓音道。
司黎川冷清清的看着玉可儿，“送出司家？送去哪儿？妈，你想让颜颜死么？”
“我们司家白养了她十二年，够了！以后她是死是活我不管，总之，我不会将她继续留在司家祸害我儿子！”玉可儿捏紧拳头，眼眶猩红，激动道。
“颜颜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这么狠心？”司黎川眯眼，冷冷说。
“我狠心？她勾引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她对我不狠心？”玉可儿瞪大眼。
“我说过，颜颜没有勾引我！”司黎川沉眸。
玉可儿胸口急剧起伏，“到现在你还包庇她替她说话，司黎川，你是不是没脑子？她就是想毁了你，毁我们司家的声誉！你执意将她继续留在司家，就是给我们司家蒙羞！”
“给司家蒙羞的不是颜颜！”司黎川压低眉，面部轮廓冷得像块坚硬冰凉的石头。
“司黎川，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肯把沫糯颜送出去？”玉可儿颤抖的指着司黎川，气怒得眼泪汹涌的从眼角滚落。
“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休想从我身边赶走颜颜！”
司黎川凛然扔下这句话，转身便朝病房门口走。
“司黎川，你糊涂！你要是做不出来，我替你做！我们司家绝不留龌蹉勾引自己叔叔的人！”
玉可儿看着司黎川往外走，气急得都开始捶床了。
走到门口的司黎川听到玉可儿的话，骨节分明的双手骤然攥紧，劲实的长腿停在原地，司黎川侧身，寒眸阴翳，“我说过，颜颜没有勾引我，是我强迫的她！您要骂要咒冲着我来！”
“你……”
玉可儿扶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呼吸又开始不畅了。
司清羽连忙帮她抚胸口，紧张道，“妈妈，您别激动，您现在的身体还虚着呢。”
“司黎川……”
玉可儿喘气都喘不上来，赤红的双眼却死死瞪着司黎川，“我，我怎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司黎川眉心几不可见的颤动，凉薄的双唇抿成凌厉的直线，双拳亦却攥越紧。
深凝了眼玉可儿，转身离开了病房。
“司黎川！”
司黎川走到走廊，听到玉可儿愤怒的吼声从病房传出，遒劲的双腿更快的朝电梯的方向走。
病房里。
司清羽红着双眼不停抚着玉可儿的胸口给她顺气，“妈，您别生气了，您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我们司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丑事，传出去贻笑大方，别人会说是我玉可儿没教育好我自己的儿子，我将来要怎么面对司家的列祖列宗，我现在要怎么面对你爷爷？你，你爷爷要是知道自己那么疼爱的孙子和视如己出的曾孙女搞在一起了，你爷爷会气死的！你爷爷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是司家的罪人！我玉可儿这辈子造的什么孽，这种事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造的什么孽！”
“妈，您别说了，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休息。等您好了出院，再去收拾沫糯颜。”司清羽道。
玉可儿捂着自己的胸口，靠在司清羽身上，眼泪直流。
虽然很气愤很难以接受，可她心里明白，现在只有她好了，才能着手解决沫糯颜。
而这会儿，她就是活活呕死在医院里也无济于事。
司清羽抱着玉可儿，看着玉可儿悲痛欲绝的脸，心里对沫糯颜的恨意便又更浓烈了几分。
在司清羽心里。
一切的不太平和罪恶的源头，就是她沫糯颜！
只要把沫糯颜解决了，他们司家就太平了。
……
别墅。
沫糯颜和谷丽华在书房模拟考试英语。
这会儿刚听完听力，准备做接下来的题，书房门忽地被从外打开了。
沫糯颜和谷丽华同时一怔，皆朝书房门口望去。
当看到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人时，沫糯颜吃惊，“二爷？”
这会儿不过九点半，离她给他打电话也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而已，怎么，回来了？
司黎川看了眼沫糯颜，深眸转向已经将眉头皱起的谷丽华，抿唇道，“我不会耽误您太久，我只需要十分钟。”
谷丽华想了想，看向沫糯颜，“那就先休息十分钟。”
“谢谢老师。”沫糯颜说着，朝书房门口的司黎川走。
司黎川凝着她走近，遂才转身，走出书房。
沫糯颜跟出去。
走到走廊，发现司黎川步伐猛地加快，没一会儿便转进了他的卧房。
沫糯颜心头微凸，咬咬唇，朝他的卧房走去。
走到他的卧室门口，沫糯颜就见某人站在卧室中间，面对着她，冷眸幽幽沉沉的盯着她，那样子，让沫糯颜莫名的紧张。
吞了吞喉管，沫糯颜走了进去。
“关门。”司黎川道。
沫糯颜一顿，伸手将房门关上。
也就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沫糯颜听到沉沉的脚步声蓦地从前逼近。
很快，她一只胳膊和腰肢便被两只大手分别握住，身子被迫往后退抵到门板上。
沫糯颜来不及惊讶，眼前一黑，他的唇，已然信誓旦旦的压了下来。
沫糯颜猛地睁大眼，闲缚的一只手本能的半抬起，黑润的大眼愕然的盯着面前双眸紧闭，似全身心投入缠吻着她的男人。
司黎川越吻越深，此刻竟是毫不顾忌的用健壮的体格压碾在沫糯颜颤抖不停的娇躯上。
扣着她手腕的一只手用力的将她的手臂摁在门板上。
握住她腰肢的大手掐紧，鼻息很粗很重的洒在沫糯颜有些僵硬的脸上。
沫糯颜眨了眨眼，许是感觉到他的异常，绷着的身体缓缓放松。
抬在半空的手也慢慢往上，轻轻放在司黎川硬邦邦的后背上，一面张唇温柔的回应他，一面柔柔的拍他的后背和肩膀，无形的安抚着他。
或是沫糯颜的举动安慰到司黎川。
司黎川一点一点松开了沫糯颜的胳膊，大手抚上沫糯颜的小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的抚她滑腻柔嫩的肌肤。
吻得她疼得唇也渐渐减缓，小心且珍视的嘬她微微充血的唇。
沫糯颜踮起脚尖，将另一只手也环到他脖子上。
浓密的黑睫轻抖了两下，继而打开，含着薄薄水汽的大眼，软绵绵的看着司黎川坚毅的脸庞。
司黎川却是微皱了眉，在她腰上的手亦松开，往上，捧着沫糯颜另一边脸颊，薄湿的唇从沫糯颜的唇往上，沿着她的鼻尖到眼睛，到眉毛，最后停在她微微透着粉红的额头。
沫糯颜心跳很快，双手从他肩上和脖子上拿下，环住他的封腰，轻闭上眼睛，静心感受他充满珍视和温暖的吻。
“颜颜，你是我的。”
“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我保证！”
“……”
“……”沫糯颜轻掩的睫毛颤了下，随即缓缓掀起眼皮，氤氲着水汽的大眼覆上浅浅的疑惑和忧虑看向司黎川。
司黎川的唇离开沫糯颜的眉心，大掌揉了揉沫糯颜的小脸，盯着她眼眸的双眼，坚定，决绝。
沫糯颜眼仁儿轻然转过什么，抿紧唇，“二爷，是不是……”
“去洗洗，别让老师等太久。”司黎川扫了眼沫糯颜红肿的唇，指腹在她两边脸颊捏揉了下，柔声说。
“二爷……”
“快去。”
司黎川从她脸上撤回手，将双手放进裤兜里，往后退两步，眸光温情看着沫糯颜。
沫糯颜秀气的眉毛不觉皱紧，迷惑的盯着司黎川看了几秒，只好去洗浴室用冷水敷下唇。
可等她从洗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某人的身影。
沫糯颜怔站在洗浴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口的位置忽然也跟着空了下。
……
未免司阳起疑心，玉可儿晚上便出了院回了老宅。
司阳并不知玉可儿住院的事，早起时接到司律的电话，说是司清羽非拉着她两人爬上去了。
这个季节不冷不热，适合爬山，司阳也没怀疑。
只是玉可儿三人回到老宅，司阳注意到玉可儿气色不好，便问了句。
玉可儿说是爬山爬累的，休息一晚就好了。
司阳咕哝了两句，也没起疑心。
可是第二天，司阳发现玉可儿气色不仅没好转，反而愈发憔悴了。
而且司清羽以前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非有事，或是一日三餐，否则是不会下楼的。
可这天却一直守着玉可儿，手基本没离开过玉可儿的胳膊。
倒是司律正常些，还是跟以前一样，待在书房里，也不知道鼓捣个啥。
司阳拿着本棋谱坐在沙发里瞅了会儿，实在没忍住，放下手里的棋谱，看向玉可儿，皱眉说，“我说你不舒服就不能叫李恩过来看看？强撑什么？还要我这个老头子来操心这些？”
司阳其实也是关切的话，只是语气别扭。
但他觉得玉可儿应该已经习惯了。
可哪想到他一说完，玉可儿还红了眼眶。
司阳，“……”
“爸，我让您操心了，对不起。”玉可儿说。
“……”司阳嘴角一抽，“那，那我也没真怪你，你说你这是干啥？”
玉可儿摇摇头，“我知道您是关心我。”
知道还摆出一副“委屈”脸给谁看？
司阳盯着她，“要不，我给李恩打电话？”
“不用了爸，我没事。”玉可儿说。
“你脸色这么差，哪里是没事的样子，不信你问清羽。”司阳说。
司清羽看了眼司阳，对玉可儿说，“妈妈。不如叫李叔叔来看看吧。您的气色比昨天还差了不少。您这样，得什么时候恢复？”
主要是，您若是不快点好，谁去收拾沫糯颜？
玉可儿气色能好么？
昨晚又是一夜未眠。
玉可儿叹气，心里真的就跟压着一块大石头般沉重难受。
司阳见玉可儿委顿得很，做主对司清羽道，“给你李叔打电话快，让他赶紧过来看看你母亲，早看早好。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是小年轻，拖都能拖好。”
“诶。”司清羽答应，起身走到座机旁，拿起座机给李恩打电话。
看着司清羽打电话，玉可儿也没说什么。
司清羽打完电话，对司阳和玉可儿道，“李叔说他马山过来。”
司阳点点头，拿起棋谱，打算上楼去书房，拿出棋盘，边研究边看棋谱。
可人还没从沙发里站起，一道声音从堂屋院子里传来，“寒烟小姐，您来了。”
“寒烟姐来了。”
司清羽站起身，看向堂屋门口。
不多时，莫寒烟便提着一些补品出现在门口。
“寒烟姐。”司清羽喊道。
“清羽。伯母呢？”
莫寒烟一进屋，就急急问道。
“在这会儿。”司清羽说。
莫寒烟连忙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司阳和玉可儿，莫寒烟对司阳点头，”爷爷。“
“寒烟丫头，快坐。“司阳放下棋谱，也不好这会儿就走掉，省得莫寒烟以为他不欢迎她呢。
“嗯。”
莫寒烟说着，急忙走到玉可儿旁边，将一些市面上难买到的珍贵补品放到茶几上，随即坐到玉可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焦急说，“伯母，我今天才从清羽那儿得知您昨天住院了，可把我急坏了。您还好么？清羽说您身子虚弱，怎么不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莫寒烟一坐下就噼里啪啦的说完，根本没给司清羽和玉可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玉可儿面容有些尴尬，扫了眼对面沙发里的司阳。
司阳瞪大虎目，诧异到了极点，盯着玉可儿。
玉可儿嘴角微抽，将一只手放到莫寒烟手背上拍了拍，说，“我没什么事了，你挂心了。”
“伯母，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在我心里，您跟我妈妈一样重要。对了，我来的时候，我妈知道您身体不好，特意让我带了些补品过来，待会儿让佣人熬了给您吃。”莫寒烟忧心的看着玉可儿。
“……”玉可儿微惊，看了眼茶几上的补品，“你，你说这些都是你妈妈让你带来给我的？”
她以为那晚司黎川当面拒绝亲事，梁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她。
玉可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梁母至少一个月不会给她好脸色瞧。
却不想……
“当然了。我妈妈一直视您为最好的朋友，就算……上次那件事让我妈妈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听到您生病住院，我妈妈还是会着急。比起您的身体，我妈妈那点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莫寒烟说。
玉可儿闻言，心里安慰了不少。
果然闺蜜就是闺蜜。
就算再不痛快，真要有什么事，她还是会第一时间送上关心。
玉可儿扯唇，“你妈妈有心了。”
“住院？你昨天住院了？”
司阳见两人都聊上了，瞪着眼睛急道。
他们不是说昨天去爬山了么？爬到医院去了？
莫寒烟微怔，看向司阳，双眼露出茫然，小声说，“爷爷，爷爷还不知道伯母住院的事？”
“……”他知道个屁啊！知道他还问？
司阳压低眉毛，严厉的盯向玉可儿，“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会住院？”
莫寒烟木了，呆呆看向玉可儿，“伯母……”
玉可儿握了握莫寒烟的手，对司阳说，“爸，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了看，怕您担心，就没告诉您。”
“都住院了还没什么事？怎么，现在这个家是没人把我放在眼底了是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两个都瞒着我？”
司阳威严的一耸眉，厉声道。
玉可儿心一颤，“爸，您说的也太严重了，我真的是不想让您为我担心，所以才没敢告诉您。您看您都扯哪儿去了。”
司阳不知道玉可儿住院还好。
知道必然不可能让玉可儿糊弄自己过去。
若真是普通的住院，有什么好不敢告诉他的？他是规定了司家的人不能生病还是怎么？
可她偏偏还瞒着自己，不是太奇怪了么？
司阳眯紧眼，盯向司清羽，“是不是你把你妈气到医院里去了！？“
司阳之所以把矛头对向司清羽。
一来，司清羽在他心里就有那么混账；二来，司清羽这天表现对玉可儿表现得太“殷勤”了。所以司阳觉得，这件事肯定跟司清羽脱不了干系。
司清羽没料到司阳会把这锅扣到她头上，怔了怔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道，“凭什么是我把我妈气到医院里去的？她是我妈！”
司阳冷叱。
司清羽冤枉得要死，蓦地从沙发里蹭起来，道，“爷爷，您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您亲孙女，您就不能想我点好么？倒是您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宝贝疙瘩沫糯颜，您才该去好好问问她，都对您，对我二哥，对我们司家做了什么事？”
“你少扯到颜颜头上。自从颜颜来到司家，你就一直针对她，看她不顺眼，平时不说你，你还嘚瑟上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司清羽，我就是喜欢颜颜，她就是我的亲曾孙！颜颜比你们都好！”司阳说。
比他们都好？
司清羽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偏心偏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没谁了！
司清羽深呼吸，有种喘息不过来，肺都要气炸的感觉。
“沫糯颜这么好是不是？您喜欢沫糯颜，比喜欢您的亲孙女都要多是不是？那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她沫糯颜做的那些龌蹉下贱的事……”
“你给我闭嘴！司清羽，你的教养都跑去哪儿了？颜颜也是你的侄女，你这么说她你好意思？”
司阳大怒，严冷的瞪着司清羽。
“她是我的侄女？她沫糯颜……”
“清羽，别说了，你要把你爷爷气死么？”
玉可儿紧忙抓住司清羽的手，急都都快哭了。
“妈，您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撕开沫糯颜恶心的嘴脸，让爷爷看看，她沫糯颜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清羽……”
“沫糯颜喜欢的那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二哥！”
司清羽大吼着说完，客厅骤然寂静
玉可儿刷的望向司阳，当看到司阳瞳孔放大的模样，大气不敢出，整个人僵硬得厉害。
莫寒烟静然站在玉可儿身畔，面色怯焉看着司阳，瞳孔却隐悬着一层冷笑。
司清羽咬紧嘴唇，盯着司阳，吼完的瞬间，又不由得害怕起来，心脏的位置跳动得厉害。
起码有一分钟，客厅里没有丁点声响。
不知道是各自都紧绷的缘故还是怎么，当真是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吱扭——
楼上房门打开的声响蓦地传来。
司清羽眼皮激跳，倏地朝楼上看去，就见司律从书房出来了。
司清羽看到司律，眼底立刻露出求助。
司律看到，眉头疑惑的拧紧，站在楼上扫视了遍楼下的众人，双唇紧抿，身形朝楼梯的方向转去。
咚咚的脚步声，在此刻静寂的环境下，格外的分明。
司律刚走到楼梯口。
哐当一声脆响猛地从楼下掷来。
司律步伐惊顿，凝向楼下。
“啊……”
司清羽惊惶的跳起来，惊险躲开了司阳投掷而来的茶杯，之后便挤到玉可儿身后，双手惶恐的抓着玉可儿的胳膊，颤抖的看着勃然大怒的司阳。
司阳又拿起一只茶杯对准司清羽，满是皱纹的面庞涨红到发紫，“孽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教教你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爸，爸，您别冲动，清羽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玉可儿生怕司阳将手里的那只茶杯也朝司清羽扔来，忙将身体挡在司清羽身前，双臂打开，急切道。
“你给我让开！她就是被你们惯得没个正行！现在连这种混账话都说得出口，以后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玉可儿，你给我站一边去，否则我连你一块收拾！”司阳怒瞪着司清羽，恨声道。
“爸，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您看您都把清羽吓成什么样了？”
司律回过神，拉长着脸，快步从楼上下来，走到司清羽和玉可儿旁边，夫妻两将司清羽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司律不满的看着司阳，“爸，我对您没别的要求，只希望您能拿出一半对沫糯颜的耐心和疼爱给清羽就足够了。您平时就对清羽诸多疏忽和不喜，我就不明白，清羽怎么着您了，惹得您如此看她不惯！您别忘了，清羽才是您的亲孙女！”
“她不是我的孙女！她是……”
“爸！”
司律双眼突变，厉声打断司阳。
“……”司阳捏紧手里的茶杯，一只手臂抖得厉害，盯着司律，“你给我让不让开？”
“爸，您要打要骂冲着儿子来！”司律态度强硬。
“你……”
“哇呜……”
司阳恼怒的话刚出口，司清羽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司阳，“……”
司律心一紧，忙转身看向司清羽，心疼道，“清羽……”
“哇呜……”
司清羽一下子扑进司律怀里，哇哇大哭，“爸爸，爸爸，只有你疼我，只有你疼我……”
司律吸气，拥住司清羽，疼惜的轻拍她哭得战栗不止的背，“不哭了孩子，有爸爸在，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哇……爸爸，哇……”
这是第一次司阳对司清羽动手，司清羽也是被司阳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
再加之司阳对沫糯颜的维护，让司清羽很是委屈和嫉恨。
一听到司律帮她说话，那股委屈和伤心便也止不住的如洪水爆发，以至于她趴在司律怀里，大哭不止。
玉可儿听着司清羽的哭声，心里也难受到了极点，哭丧着脸怨怨的看着司阳。
司阳看着司律盲目维护司清羽那样，气到脑仁儿胀痛，面庞铁青。
他司阳，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迂腐顽固的儿子！
“爸爸，您告诉爷爷，您告诉爷爷，我有没有撒谎，您快告诉爷爷。呜呜……”司清羽委屈极了，揪着司律的衣襟，道。
司律疑惑，看着司清羽满是眼泪的脸，“清羽，告诉爷爷什么？”
“沫糯颜，沫糯颜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二哥？您跟爷爷说！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我凭什么要被这么冤枉？爸爸，您告诉爷爷，您快点告诉爷爷……”
司清羽抓着司律的衣襟甩，哭着求道。
“到现在你还敢说这种诬蔑造谣颜颜的话？司清羽，你……”
“爸，清羽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事实！”司律看向司阳，相比之司清羽的激动，司阳的愤怒，以及玉可儿的忐忑，司律在说出这样的话时，语调十分冷静，甚至算得上冷漠。
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能对司阳造成怎样不可估量的打击和后果。
而现在，他只在意，他的女儿受委屈了。
司阳瞳孔一窒，瞪着司律，“连你也……”
“的确是沫糯颜勾引的黎川，昨天，黎川自己已经在我们面前承认！您不信我们，总要信黎川吧？您既然怀疑，何不现在就叫黎川过来，当面把话说清楚！省得您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好人！”司律皱眉道。
“司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