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不言盛景,不叙深情 > 第96章 命有贵格

第96章 命有贵格

作者:穆如清风toki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唐言蹊被打得眼前一黑,耳畔嗡嗡作响,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她紧紧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视线模糊拉远了一阵,才又盯住了面前放肆得意的女人,“庄清时,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庄清时一笑,望着自己发红的掌心。

    话说得慢条斯理、优雅大方:“你以为你自己脸有多大?你别忘了陆家现在是谁说话算数。”

    女人脸色发白,浑身都是虚弱的,仿佛没有旁边两个彪形大汉架着,她随时都要倒下去。

    可就是这般虚弱中,她的嘴角却微微一勾,笑意流淌出来,凉薄而轻慢,“你想打我就只能仗着陆家的势了,而我想打你——”

    她言语一顿,锐利的眸光从那双褐色的瞳眸间迸射,“陆家同不同意,我都能弄死你。”

    庄清时被她一个眼神震住,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紧接着,却又在女人嘲弄的视线中咬牙,“你少虚张声势了,你算什么东西!”

    扬手“啪”地一声扇了过去。

    唐言蹊只觉得胸腔里涌上一阵湿意,喉头腥甜得险些吐出什么来。

    那铁锈般的滋味在唇齿间徘徊,她笑了下,运足了气,蓦地呸在了庄清时的脸上!

    庄清时躲闪不及,也没想到她会反击,脸上和衣服上顿时沾了几丝血迹。

    她恶心得尖叫,“唐言蹊!”

    唐言蹊却朝她露出一口被血染了的牙齿,眼神冷峻如霜,“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就把我打到断气,要么,你就做好准备用你一辈子来偿!”

    “死到临头了你还有脸嚣张?”庄清时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自己,冷笑对着身边两个壮汉道,“好,把她给我带到花园里去,再找街坊四邻都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不要脸,勾引别人的丈夫!”

    唐言蹊心里一惊,敌不过两个壮汉的力气,被人活活抬到了花园里。

    庄清时穿着高跟鞋,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唐言蹊痛得眉头紧皱,跪在了草坪上,石子和树枝在她的腿上划开伤口,殷红的血色逐渐渗出。

    她倒吸一口凉气,又一个巴掌从头顶落了下来,“唐言蹊,你害死我父亲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别以为我和你之间就只有风花雪月的恩怨,我父亲的公司破产、惨死于郊外的别墅里,哪一件和你没关系?”

    “我从小虽然不喜欢你,但我没做过一件害你的事。”庄清时指甲死死扣进掌心里,恨不得将她直接撕碎,“可是你呢?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又抢了我追求了十几年的男人,你凭什么?你不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野种吗?啊!你还我爸爸,你还我妈妈!”

    唐言蹊原本还在挣扎,听到这句话,整个人身体一僵。

    紧接着庄清时又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边扇,自己边落了泪,“你救过我一命这些事情就全都可以抵消吗?你坐那五年牢坐得是经济犯罪!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一家几口的人命!你休想轻易逃脱!”

    唐言蹊已经听到耳鸣眼花了,她觉得有血在她的七窍里不停的蹿,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流出来。

    喘了口气,哑声道:“你若说我杀人放火了,大可以告我,但是你没资格代替法官来惩处我!”

    “你以为我不想?”庄清时猛地揪住她的头发逼她抬起头,“你以为我不想?!”

    她早就将所有搜集到的证据全都给了大姐陆远菱,陆远菱收下,只说:沉住气,仰止已经是你的了,唐言蹊若是不回来挑事,就没有必要把她置于死地。

    那张王牌,那张足以让唐言蹊再无翻身之力的王牌,她早已为了嫁给陆仰止而交了出去。

    “我真是不懂。”庄清时看着她那张狼狈又脏污不堪的脸蛋,恨恨道,“仰止到底喜欢你什么?”

    “你一个婚内出轨、给他带了绿帽子、让他成了全城的笑柄的女人,你哪里比我好?”

    唐言蹊心底麻木的地方微微有一丝触动,很快又变成更深更沉的心寒,“你不是已经给我戴回来了?”

    她笑,“五年前你连他的孩子都怀了,还跟我说——”

    唐言蹊没说完话,因为她瞧见了庄清时的表情。

    讽刺,嘲弄,看傻子一样的居高临下。

    如同有人狠狠拿棍子敲了唐言蹊的后脑一下,她手脚麻痹,窒息了一瞬,灵魂都快要震出体外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庄清时似悲似喜、似哭似笑地站直了身体,闭了下眼,又睁开,恶狠狠地盯着她,“别多想,我今天就是过来教训你的,不是为了跟你谈我怎么和他上床、怎么给他生孩子的。这些,和你说了也没用。”

    “不过这五年里他确实没碰过我,让我也挺想不通的。”

    唐言蹊低低笑了,“我要是男人我也对你没兴趣。”

    话音落定,一巴掌又毫不留情地落在她脸上,打得她头都偏了,“我就看不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狐狸精!反正仰止以后就是我的了,和他结婚的是我,不是你!你是被扫地出门的那个,记住了!”

    唐言蹊被打得头昏脑涨,在也无瑕去思考她方才那番话。

    她只觉得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低落与寒冷,忍不住嘴角轻轻一弯,讥讽道:“我还当你是抽那门子疯,原来是空虚寂寞了。”

    她已经虚到说句话都要喘半天的地步,“你男人不肯睡你?那你去求求他呀,求求他,他说不定就肯了。若是还不肯,你还不会下药吗?也对,庄大明星这么矜持骄傲,只会来情敌面前刷存在感,你又有多少心思在他身上?”

    庄清时微微一怔。

    眸色深了些许,忽然笑了,“你当初该不会就是靠着死皮赖脸上的他的床吧?”

    “呵,果然是不要脸!”

    唐言蹊已经记不清她今天挨了多少个巴掌。

    脸肿得厉害,意识也终于昏沉模糊了,“陆……仰止……”

    “你叫他也没用。”庄清时笑得格外明艳动人,“他不会来的,这件事他知道了也不会奈我何,他是我的男人,永远不会向着你!我想起来了,他不是不肯碰我,而是说要等到和我结婚的那天,因为怕我再像几年前那样意外怀孕,影响我的前途。”

    “你知道他有多爱我吗?”

    唐言蹊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彻底昏了过去。

    多少疼痛都这样忍了过来,却不知是哪句话,让她昏过去后,眼角也流出了泪。

    门外有不少路过的人透过栅栏围观这一幕,司机见状皱眉,走进来,道:“庄小姐,我们还不走吗?副董事长催着差不多就过去呢,她陪着陆总到婚纱店了。”

    庄清时撤回手,美眸一扫门外那些看热闹的,菱唇微翘,“看见了吗?这就是当小三的下场,年纪轻轻的,别总不学好。”

    这天水湾是什么地方,住的都是什么人,整个上流圈子都心知肚明。

    门外那些年轻女孩被她吓得纷纷离开,连看也不看再看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

    唐言蹊醒过来时,陈姨正坐在她的床边,一边给她的脸敷着冰块,一边抹眼泪。

    她动了动嘴唇,迟钝又沙哑地开口:“水……”

    陈姨见她醒了大喜过望,又听她要水,赶忙去倒了,喂到她嘴边。

    忍不住又是叹:“这都造的是什么孽呀!我就去买了点菜的功夫,怎么、怎么就……哎呀!先生回来肯定要心疼的!”

    唐言蹊的眼珠定定的,好似不会动,听到她这句话亦没有多大反应。

    “我想睡会觉。”她道,“陈姨,我累。”

    陈姨赶紧起身,“好好好,您再休息一会儿吧。过两个小时再抹一次药,人家说这药效果好,去肿很快的。”

    唐言蹊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脸,没说话。

    ……

    婚纱店里,庄清时姗姗来迟。

    坐在角落沙发上的男人英俊清贵,眸如止水,见到她来也不起一丁点波澜。

    倒是陆远菱不悦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庄清时淡淡地笑,说不出的温婉大方,眼睛也不眨地撒谎道:“大姐,我刚从片场过来,路上有点堵车,所以耽误了时间,真抱歉。”

    陆远菱也不拆穿她,只说:“以后结了婚就别再出去抛头露面了,天天在外面拍戏,风吹日晒的,仰止也心疼。”

    庄清时看向那边矜贵得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一红,“我都听他的。”

    “去看看自己喜欢什么款式的婚纱。”陆远菱微笑,“有个大概的想法就好,我们找设计师给你专门订做一套。”

    庄清时又看向陆仰止。

    见他也颔首默许,才心花怒放地去了。

    陆远菱便在陆仰止身边坐了下来,看到弟弟刀砍斧劈般的俊朗的侧脸轮廓,沉静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仰止。”她好言好语地开口,“清时哪里不好?又懂事、又——”

    “大姐。”陆仰止皱眉打断她,眼神冷冷清清地落在她身上,一丝温情也无,“我一直想不通,你自己的婚事还没解决,为什么整天操心我的?”

    陆远菱一愣,讷讷道:“你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等爸爸走了,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你一个人的。你当然要早点成家,成家才能立业,将来我也好帮你带带孩子,像相思一样,我带得不好吗?”

    陆仰止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口吻寡淡,“不是只有男孩才能继承家业,大姐接任副董事长的职位以来,也从没让人失望过。”

    “我倒不是看不起女孩子。”陆远菱笑笑,“只是我觉得女孩子都是拿来宠着的,我哪里舍得以后让相思去学这个学那个,还不如你再生个男孩好好培养,就让相思当陆家的小公主、一辈子享福最好。”

    “那为什么非庄清时不可?”陆仰止突然这么问了。

    陆远菱沉默下来。

    她早知他会有此一问。

    长舒了口气,“仰止,这件事,我也早想告诉你。”

    陆仰止没答言,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你记得小时候你生过一场大病吗?”陆远菱望着远处那个置身在雪白的婚纱丛中满脸幸福的女人,静静开口。

    陆仰止眉峰微动。

    他很久没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大姐说过话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亲情被磨得只剩下疏远和憎恶。

    他道:“印象不深。”

    事实上,这件事他知道。

    因为全家包括佣人在内,总会时不时提起他5岁那年,生的那场大病。

    但他自己对此印象有些模糊,又或者是真的病入膏肓,烧得糊涂了。

    陆远菱垂眸,眼前仍是小男孩满脸通红说着胡话的模样,心里一阵绞痛。

    “那年你差点就坚持不过去了,我们四处求医问药,找了全世界最好的专家来给你治病,可是什么药都没用。最后爸爸妈妈没办法,走投无路的时候,从寺里请了一位师父来给你看相。”

    陆仰止眯起眼睛,“这倒从未听说过。”

    “是,因为爸爸不让说。”陆远菱无奈。

    如今当官入仕的,手握大权,一边膨胀一边却又忍不住彷徨和不安,稍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得几天几夜睡不好觉。

    所以若说如今社会谁更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答案便是,抬头往上看一看。

    这个圈子里,不少人都与各个流派的风水先生、佛法高深的僧人有交情。

    表面上一群无神论主义者,私下里供奉的香火钱多得数不清。

    因为他们连自己都不信了,只能信命。

    “那位师父说,你是命有贵格,将来一定能成大器,可是这瑞气太重,便成了消耗你身体康健的坏东西……”

    陆仰止越听越不耐,“姐。”

    他不信命,从来就对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儿嗤之以鼻。

    “好,我长话短说。”陆远菱又叹了口气,“他说你命里缺一个女孩,那女孩生来八字带煞、克亲克友、又要经历假凤真凰的劫难,是孤苦伶仃的命,谁近了她都要倒霉,唯独……”

    她看了眼自家弟弟,神秘道:“你能压得住她。你们两人的命格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则能逢凶化吉,是大大的祥瑞富贵……”

    陆仰止已经不想听了。

    不用听,也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了。

    “当时我和爸爸妈妈都不信他的说辞,可是你越病越重,我们只好又去求那位大师到家里来看,正逢那天,你爸爸的朋友带着他刚刚一岁不到的女儿来看你……”

    陆仰止揉了揉眉心,嗤笑,“你们也真好意思让一个婴儿到满是病气的卧室里看我。”

    陆远菱深深望着他,摇头,“然后你就好了。”

    男人动作一顿,似是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她。

    陆远菱点头,“这事,你去问问家里伺候时间久一点的老人,他们都知道。”

    “爸的朋友,庄忠泽?”陆仰止慢慢地开腔。

    陆远菱无话,继续沉沉地点了下头。

    “荒唐!”他俊眉紧拧,“就因为这个?”

    “仰止。”陆远菱拉住他的袖子,“你看看,高僧说的也不无道理,清时她确实是克亲克友、孤苦伶仃啊,不然……”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庄家怎么没了呢?”

    陆仰止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冷静下来,“大姐!”

    庄家没了又不是因为庄清时。

    “就当大姐求求你了,你就为了自己着想,也为了这个家着想,你就娶了她吧。”

    “至于唐言蹊。”她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般,“若你真放不下她,姐姐也不拦你了,你就一直这样把她养在外面,清时那边我去说,嗯?她这么懂事,一定不会怪你的。唐言蹊若真对你有情,也不会忍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