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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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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宜市位于陵川山区的东缘,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称,拥有巨大的矿产资源,然而毕竟过度开采导致资源流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青山绿水的环保理念深入人心,美丽的自然风光令长宜这座山城迎来了旅游经济高速发展的蜕变。

    长宜近几年的发展很快,已经有了大城市的规模,据说那里遍地是黄金,只要肯吃苦就一定能发财,确实有不少人在城里打工赚了钱回家盖起了小楼,这种现身说法令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大山打拼。

    钟扬来长宜是受了爷爷的临终嘱托,要将他最宝贵的《金匮略要》交给一位名叫张仲德的人,除了一个地址和一个座机电话号码之外,别无其它线索。钟扬依稀记得小时候跟爷爷来过一次长宜,十几年过去了,长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纵横交错的宽阔道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令钟扬十分震撼。

    钟扬早先拨过几次座机电话,一直显示“空号”,在车站附近的广场向晨练的人们打听“所前街”的地址,结果却令人失望,这条街早在七八年前完成了旧城改造,那次总共迁出了五百多户居民搬往各处,要找到张仲德无异大海捞针。

    线索断了。

    钟扬一时失去了方向,有些彷徨无计,突然察觉到身后似乎跟着两个身影。

    钟扬觉得奇怪,猛然回头。

    对方两人有些措手不及,却也不再回避,渐渐走进。

    “你们为什么跟着我?”钟扬打量着来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留着板寸头。

    其中一人脸上有两道刀疤,很是扎眼,不住冷笑,“为什么?小子,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坏我们的大事!如果不给你点教训,只怕是你以后都不长记性!”

    另外一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你啰嗦什么,先招呼他再说!”

    说着,两人一左一右逼近。

    钟扬玩味地笑了,顿时猜出了七八分,“原来是你们在火车上做的手脚,暗算不成恼羞成怒,却迁怒到我身上!有本事去找向老爷子啊,你们敢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刀疤脸抬起右腿当胸就踹。

    钟扬微一撤步,往后一躬身,双手搭住刀疤脸的脚后跟往上一托,手掌间运气暗劲一扭,再一甩手,只见刀疤脸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飞起,凌空侧身翻了好几圈,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外一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钟扬也不追赶,走近刀疤脸。

    刀疤脸被摔的七荤八素,脚踝部位竟像是脱臼了一般,传来阵阵剧痛,禁不住哼哼起来。

    钟扬蹲下来,“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信你们跟我下了火车又走了这一路,就为了教训我。”

    刀疤脸显得很硬气,一副打死不说的架势。

    钟扬伸手捏住了他的痛脚,一用力,顿时疼的刀疤脸死去活来,嗷嗷直叫。

    “我数三个数,你再不回答的话,那就自己打电话叫医生,不过你的脚踝可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一个不小心变成了瘸子,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一、二……”

    “别、别!”刀疤脸吓得脸色煞白,忙解释道,“我们就是想来教训,不,跟你谈谈……”

    “谈谈?我们素不相识,没什么好谈的,我猜你们是想要这个吧?”钟扬拿出了向南天给自己的那枚黄玉扳指,晃了晃。

    刀疤脸登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钟扬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扳指居然能让你们如此动心,说说看吧?”

    “是身份,也是财富。你不知道,黄玉扳指是向南天的信物,而且只认信物不认人,无论是谁,拿着这个扳指到南天集团旗下任何公司任何产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刀疤脸越说越兴奋,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钟扬没想到向南天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暗自感动,不过对所谓的财富,钟扬并不十分看重,始终觉得只有靠双手创造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钟扬看似随意地在刀疤脸的脚踝上揉捏了几下,“你可以走了。”

    刀疤脸马上感觉到脚踝上的痛楚在急速消散,满脸的不可思议,“脚踝脱臼就这么好了?”

    “我有说过那是脱臼吗?”钟扬转身就走,“如果再跟着我,下次肯定让你躺上一个月,我保证。”

    看来向老爷子那边的情况很不妙啊,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了,连这种小喽啰都敢明目张胆来抢信物,也不知道他回到京城会遭遇什么样的危机……钟扬心里想着,把玩着黄玉扳指轻轻放进包里,喃喃自语,“没想到还真是惹了个大麻烦。”

    天色尚早,路上行人稀少,车站公园的位置相对偏远,周边有着不少的建筑工地施工,不少运载材料的货车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此时,迎面蹦蹦跳跳走来一个小女孩,大约5、6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长得蛮漂亮,尤其那双大眼睛充满了灵动,非常招人喜欢,衣着却是很朴素。小女孩的身后好像还有几声叫喊,“丫儿,走慢点……别跑那么快……”

    就在小女孩快要经过钟扬身边的时候,从身侧方向突然一辆满载建筑材料的卡车从工地口开出,竟是直接要转弯直奔小女孩撞来!

    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那卡车车灯直射出来,照出一道长长的瘦小身影!

    “小心!”钟扬在第一时间就扑了过去,一把揽过小女孩往边上带开。

    “吱——嘭!”卡车司机转弯的同时已经来不及反应,尖锐的刹车声也阻止不了这一次猛烈的碰撞。

    钟扬的身体被撞飞,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倒地仍然惊恐的小女孩,那一丝欣慰是他在这瞬间唯一的意识,随着身体飞起,梦想、憧憬、将来……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随之飞起、烟散。

    大约6点时分,一辆救护车鸣笛闪烁着急速驶入长宜市第一人民医院,停在急诊楼前,救护车上四名救护人员迅速抬下担架,早有医生守候。

    “伤者情况如何?”

    “非常糟糕,几乎全身都是粉碎性骨折!应该是货车直接撞上右侧躯干,头部、胸部倒是情况还好,没有明显创伤痕迹。”

    “这么严重?马上送手术室!”

    骨外科主任医生黄明接到电话匆匆赶来,边听取情况边观察着担架上的伤者,只见一名20岁左右的男子遍体鳞伤,右臂和右腿耷拉着,出血情况倒是还好,穿着很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由此判断可能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伤者家属通知了吗?”

    “120急救中心是32分钟前接到的电话,电话从一家小卖部打来的,伤者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和联系方式,手机摔得粉碎。”

    “那肇事司机呢?”

    “我们急救队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没有发现肇事车辆。”

    “逃逸?交警怎么说?”

    “已经通知110那边,警方表示立即调取监控录像,查找肇事逃逸车辆。”

    “这可不好办了?”黄明皱起了眉头,“伤者需要马上手术,要是没有家属签字的话,这个责任可不小……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家属?现在伤者情况还算稳定,我们还有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要在短时间内联系到伤者家属谈何容易。

    正在此时,有几个医生走来,黄明眼尖,连忙屁颠屁颠小跑着迎了上去,“刘副院长,您怎么来了?”

    来的一行医生,为首正是主管业务的副院长刘强,50岁出头,花白的头发微卷,戴一副黑边老花镜,一身白大褂,身形挺拔、步伐矫健,他微微点头,目光却是关注着担架上的伤者,“送来多久了?情况怎么样?怎么还没有安排手术?”

    “刘副院长,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人刚从车祸现场送来,只是现在联系不到家属,手术室也需要安排……”黄明强调了客观理由。

    刘强一摆手,“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你不用顾虑其它,先抢救病人再说,马上手术!”

    黄明连连点头应承,马上让助手准备安排手术。

    很快地,伤员固定、各种医疗器械到位,黄明以及助手小林、相关护士均准备就绪,然而手术室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异常,因为所有仪器上显示的一切指标数据都非常平稳,心跳、脉搏、内脏、脑电波一切数值都在正常区间……甚至连此时伤者出血的情况都有了极大的好转。

    黄明不禁狐疑地看了一眼助手小林。手术室里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自发地再检查了一遍医疗器械,结果显示设备运转完全正常。

    什么情况?右侧躯干被运行车辆直接撞飞,居然只是四肢的骨外伤?!大家心中都充满着疑问,不由感慨着伤者的大气运!

    黄明百思不得其解,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确认没有任何疏漏吧?一切正常?”

    众人都默默点头,都知道这个家伙在关键时刻耍滑头,一旦发生手术失误,就是所有人的责任,可是面对眼前这诡异的现实,谁也没多说什么。

    “那就这样吧,经大家集体诊断得出一致结果,伤者全身多处骨折,但未见致命伤,且不存在大出血危情,就按常规医疗处理,采样检测血型,视情况有必要时再输血。记录下来。”黄明吩咐着小林,开始了手术。

    手术出奇的顺利,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作为骨外科资深的主任医生,黄明就像在梦境中度过了将近1个小时,因为在手术过程中,伤者的碎骨像是有磁性吸引力一般自主连接,甚至似乎还能自动进行部位矫正!而他在手术室里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居然就只是缝合伤口!种种的不可思议使他在手术完成之后反复检查了三遍,仍然带着诸多疑问离开了手术台,后背竟是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