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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来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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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张hong堡在公司四下溜达。到食堂时,看到地上有一个只被咬了一口的馒头。

    “就这么糟蹋东西啊?这还不是大家大业,就开始造了?我今天非得找出是哪个小犊子干的!”他一下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让所有的员工都到食堂集合!”张hong堡喊了一嗓子。

    上百号人都不知所措,不知为啥突然集合。张hong堡举起手里那个馒头,问:

    “这个馒头是谁扔的?”

    大家面面相窥,望着气哼哼的师父,开始议论起来:

    “不知道啊。谁仍的?谁啊?”

    “说,这是谁扔的?不行,这不是欺师灭祖吗?”

    “是谁惹师父生气,是谁扔的,说!”

    “师父,我发誓,不是我扔的。”

    ……

    扔馒头的人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儿,他叫李庆福。开始本想站出来承认,而且他还想说:

    “师父,是我,我今天心情不好,我以后改。”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错了,又很难为情。

    “要不一会等大家散了,我再去找师父承认?”

    他正犹豫着,气氛就变了,众人的指责和愤怒让他不能站出来,也不敢站出来了。而且,他也很忿怒,心想:

    “有啥啊?不就扔个馒头吗?欺师灭祖!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想扔就扔!管得着吗!真多事儿!”

    他横下心来,说啥也不能承认!就算当时有人指出是他,他也不会承认的,打死他,他也不承认!

    张hong堡见没有人站出来承认,更加来气了,心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不信,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还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连个弟子都整不了。我还咋当大宗师?”

    面对眼前的群情激奋,张hong堡平静了一下,刚才严厉的口气也缓和了许多。他摆了摆手说:

    “馒头这个事儿,我相信他也是无意识的。你们这些人当中,不见得有人挨过饿……如果我们每人每天每顿饭扔一个馒头的话,大家想一想,这是一个啥样的问题?“养不教,父之过,徒不教,师之惰”,发生这种事情,是做为师父的我对大家督导不够,我来负这个责任。”

    说罢,张hong堡张嘴就吃!大家都愣住了!李庆福也惊呆了!那可是在地上滚过,被自己用脚踢过的脏馒头!

    李庆福受不了了,他真受不了了,跑出来一手死死地把住张hong堡往嘴里送馒头的手,就势给张hong堡跪下了,哭着说: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hong堡喘了一口气,心里说:

    “终于有人承认了!”

    ……

    从北京公司筹备乃至开业运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实际上一直是陈文彬在具体管理,跑前跑后。看着因到全国各地传功,大部分时间不在北京公司的张hong堡只要一回到公司,就事必躬亲,陈文彬开始是很佩服的,但时间一长,他从管理的角度又觉得张hong堡似乎有些做秀。一代宗师,何必这么婆婆妈妈的,这些小事有自己来管就行了。

    到北京协助张hong堡已经一年半了,开始说的合作已经渐渐不提了,只剩下执令,陈文彬有些憋气。但他看到公司大把大把地进钱,zhong功已经发展到全国二十多个省、上百个城市,年收入已达上千万,又觉得很有前途。

    陈文彬一直没有拜师,也没有完整的学过zhong功的一二部功,他认为没那个必要,自己做好管理就行了。但他对张hong堡的经营决策还是比较佩服的。

    “只要老张决策得对,跟着干就行了!”陈文彬劝慰着自己。

    北京国际气功服务有限公司,就其经营范围——中国气功的演出、培训、保健及相关服务而言,与任何一个社团性质的气功组织没有什么区别,但张hong堡让zhong功挂上了公司的招牌,就使得它不受国家对于社团管理的限制,也撇开了国家对于中医药的管理。这样,既避了税,又减少了麻烦,张hong堡为此很得意。

    一九八九年十月十九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布《关于加强气功医疗管理的若干规定(试行)》,明确指出,这一规定仅限于“对他人传授和使用气功疗法开展的医疗活动”。

    “这是要规范气功管理啊?我们公司怕是会受影响。”陈文彬说。

    “没事。如果不以“医疗”的名义进行气功活动,不就不属于这个规定的管理范围吗?比如说“硬气功、武术气功和特异功能”。”张hong堡说:

    “想管,又不会管,这么不统一和模糊,根本不碍事。”

    “可是咱北京公司开设的气功门诊——”

    没等陈文彬说完,张hong堡就笑了,回答说:

    “这还不简单!改成‘内部保健室’,开展特异功能保健服务或特异功能服务。

    这样,名称一改,管理部门就无能为力了。”

    “对啊,多简单的事儿啊。我咋就没想到呢。”陈文彬也笑了。

    陈文彬的话,让张hong堡老大的不痛快!咋地?你还想和我平起平坐啊?没拜师就是不行!对我连zhong功门内最起码的尊敬和规矩都不懂!还以为和以前一样,和我是拍肩膀的兄弟呢?那是以前!没见别的弟子都对我毕恭毕敬的吗?你自己也不主动要求学功拜师,这还非得让我当做要求提出来?你也有点儿太不懂事儿了吧?我不会要求你拜师,我就看着你要等到啥时候?

    张hong堡见招拆招,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打擦边球。曾在山河农场总场担任宣传干事及以后在金矿局局党委工作的他,深谙政策执行艺术。对于气功这样一个新鲜事物,国家的政策法规还是很不健全的,也在摸着石头过河。要想干成一番事业,张hong堡懂得,有政策,就绕着干,没政策,就甩着干!

    北京城区西南部小井甲六号,一座三层新建筑,就是北京国际气功服务有限公司的大楼,楼顶树立着“国际气功”四个大字,远远就可以看见,非常醒目。张hong堡很喜欢这个新家,他住在三楼,三楼专门间隔了半层给他专用,从二楼往上都是铺的红地毯,尽显华贵。五道口海淀气功研究所和自己住的那个小院,他自此就很少去了。

    虽然在北京,可他常常想起阎庆新,他忘不了这个对他很温柔体贴又尽显忠诚的四川女人,他喜欢她那像红透了的柿子一样成熟女性的芳香,和像压弯了枝头的果实般的对他的低眉顺从。各地的传功邀请不断,让他脱不开身,但无论多忙,他和阎庆新每天必通一个电话。

    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但这个时间对于忙碌的张hong堡算不上晚,他已形成了习惯,忙到凌晨一两点也是常有的。和往常一样,他还处在兴奋的工作状态中。推开宿舍的门,他低头换上拖鞋。咦,怎么自己的鞋旁边还有一双女人的鞋?他抬头往床上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张hong堡愣住了!一个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神情和姿势都充满惊艳和诱惑……以至于让这个久经风雨的人竟一时没缓过神儿来。瞬间,张hong堡的脑子里闪过几个疑问——是谁?胆子咋这么大?会不会有病?被粘上咋整?是不是圈套?是谁派来的?短暂的犹疑之后,他还是笑纳了弟子的奉献……

    清晨,公司大院里播放的鸟鸣声让他苏醒了,他一直为自己在中央广播电台上万本磁带中亲自选定的带功音乐而自豪。他伸了伸懒腰,睁开眼睛,宽宽的大床上除了他,旁边空无一人。他恍然记起昨夜的疾风暴雨,想必得了自己的加持,她满意而归了。若干年后,他在被自己俘获的一个个女性面前仍然毫不顾忌津津乐道于这深夜不期而至的“白条”。“白条”让他尝到了名人效应的甜处,李婷在他心里越来越远。当然,他不会仅仅以性爱来解释“白条”现象,习惯于整体思维的他必须将白条和修炼结合起来,这不光是单向加持,更是双修,是通往性力的捷径。这样想着,他心安了,他不知道的是未来他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很远.......

    一九八九年年底,林清泉出版了《灵魂学手记》。张hong堡偶然看到之后,觉得很受启发,尤其是书中提出的阴阳物质的思想,让他大为折服。

    “《易经》中的阴阳学说思想认为宇宙中一切事物。都有阴阳两个矛盾对立的方面存在,从自然物到生命体,没有一处不存在阴阳对立统一的现象。 如果把我们熟知的物质叫做阳性物质,那么必然存在着与它对立的另一种阴性物质。这样,阴阳两类物质正好组成宇宙的物质总体。

    猜想—下阴性物质的特性将是有趣的。

    (1)如果说它是“超光速粒子”的话,那它的“粒子”含义绝对不相似于已知众粒子,否则它又应列入粒子的行列而成为阳性物质的小兄弟了。我们还不如假定它是—种信息波,指它具有超光速的波动性,即它的运动速度光速是下限。

    (2)光的波动性告诉我们,有媒介才能传播光波。宇宙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作光波的媒介呢?以前有人提出一种“光媒介以太”的观念,可是“以太”又是什么呢;巧得很,我们又来假设这种媒介物质就是阴性物质——信息波组成的海洋,光波就是在茫茫“宇宙海”里由阴性物质传播的。于是得出另一结论:阴性物质必定充满宇宙空间,却又不占有空间位置。因此它没有大小体积概念。

    (3)可以推导出它的第三特性是没有重量概念,故不服从万有引力定律以及其它运动力学定律。它任意穿透第—物质,游弋于宇宙或渗透于阳性物质之中。”

    精彩!实在精彩!阴性物质不就是过去说的“神”吗?!但被林清泉用物理学语言描绘出来,真让人拍案叫绝!

    历来主张兼容并蓄的张hong堡毫不客气地将阴阳物质思想纳入到自己的zhong功文化体系之中,他觉得自己的思想越来越成型了。

    “我早就说过,我是搞文化的。”

    张hong堡自我感叹和惊喜着。

    纪一对于张hong堡来说,可是个贵人!因为若不是他写的那本《大气功师出山》,张hong堡就不会一下子红遍大江南北,更不会一下子从人变成神!

    纪一是位作家,原名姬学统。按他自己后来在《健康革命》宣传材料里说的,他是个32岁的瘦老头,身体状况一度很差。因为风湿性心脏病要做手术,他很害怕,经朋友介绍学习zhong功。自负小有名气,他不甘心在六里桥听张hong堡弟子的鹦鹉学舌,要学就学顶尖的。当时,张hong堡正在密云传功,于是,纪一从六里桥追到密云,仅听一课就入迷了。于是接连听下去。碰巧的是,学功期间他和张hong堡住在同一个招待所,而且是斜对门。晚上,他觉得机不可失,遂自报家门拜访张hong堡。经过交流,张hong堡说他很有悟性。纪一要拜师,张说,不行,你学好了,以后可以拜。

    第二天,纪一和张hong堡共进早餐,他问:

    “我从报刊上看到不少写你的文章,怎么没有人写关于你的书呢?”

    “悟性不高的人是写不了的。”

    “我能吗?”纪一毫无思索地追问。

    “你能!”张hong堡肯定地回答道:“我昨晚把你的《非权力影响力》看了一遍。”“

    “我想我一定能!”纪一兴奋地说。

    经过zhong功一二部功的学习,再加上张hong堡的亲自点化,平时缺乏锻炼体弱多病的纪一不仅没做手术,还像吹了气似的换了一个人,他很庆幸自己迈进了zhong功的大门。于是张hong堡的种种神迹出现在纪一撰写的《大气功师出山》一书中:

    张hong堡的的汽车在长安街上行走的时候,长安街上的红绿灯都变成了绿色;

    张hong堡大师的汽车没有汽油了,他就让司机跟着前面的汽车走,张hong堡一个意念过去,没有油的汽车有了油;

    张hong堡根据戈尔巴乔夫的头上的胎记,“准确”地预测了欧洲局势……

    据纪一后来吹嘘,《大气功师出山》发行千万,影响力很大。盛名之下,也就没有人考证这些神迹的真假了。反正这些只有气功爱好者相信,受过现代科学训练的理性人群是不会相信的。

    在北京国际气功服务有限公司成立以后,鉴于zhong功业已推出的一二部功所产生的巨大反响,张hong堡一直酝酿着要展开更大的宣传攻势。临近一九八九年年底,北京公司和海淀研究所共同在《气功与科学》等杂志上推出了zhong功八部功法的整页广告。

    “中华养生益智功简称zhong功,融佛、道、医、儒各家气功于一炉,博采众家之长,自成体系,由“九妙法门”、念力训练﹔定力训练、慧力训练、灵力训练、法力训练、性力训练、神通神变八部功法组成,迄今为止全国有800多万人习练......

    截止这份广告首发之时,张hong堡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推出几部功。他对自己的特异功能是心中有数的,自己尚且不具备多少神通和神变,何以传授他人。再说,按功夫界历来的规矩,涉及到神通神变是要择人而授的,宁可失传也不误传,根本就不是可以大面积传授的。

    这份极具诱惑力的广告将zhong功的声望推向了一个巅峰,也在广大气功爱好者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一时间这些登载zhong功广告的杂志洛阳纸贵。

    “有些哗众取宠了!” 张hong堡顾虑地说。

    “广告嘛,要的就是效应,这就是宣传之道!”

    阎庆新不以为然,因为这份广告就是她亲自设计的。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虚假广告的传播所造成的狂热,使人们身心俱损!